第78章
不卑不亢的,进退有度。要是旁人得了这样的事,要么就是面露喜色,要么就是还慌张着。” “遇上这事,大抵还是慌的,只是他克制住了,这份心力就很难得。”裴侍郎笑着说。 以前郑山辞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的姿态在裴侍郎心里留下了印象,只当这个记忆要被激活时,他便记起来了。 周围的官僚对此事各有看法,但都是把想法藏在心里的,再说了,只是一道旨意,现在的郑山辞还不值得他们多加关注。 叶云初下值后就回到院子里了,有侍从拿了热茶来,他脱下披风,在虞时言的屋子里烤火,虞时言现在的情绪好多了,只向叶云初要了铺子跟庄子,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上面,对叶云初态度淡淡的,但也不像之前那样敌对了。 叶云初是家中嫡长子又是世子,小家里也有不少铺子跟庄子,虞时言只经营了一部分,这部分的钱财,叶云初做了保证说是不让父母知晓,盈利的银子全归虞时言。 他烤了一阵火,沾在脚底上的雪花融化了。叶云初见虞时言拿着一张帕子在绣花,他又不敢去问是不是绣给他的,怕被虞时言顶撞了,又要闹得一个冷脸。 叶云初踌躇的问:“你还记得虞澜意嫁给的人么?今日早朝陛下下旨夸了他,我只知道” 虞时言的手指一顿,他听不清叶云初在说什么了。虞澜意嫁的人,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寒门进士。去了偏僻的地方做县令,这才多久,怎地还在京城听见了消息。 他回过神来,看见叶云初焦急的脸,他握着他的手,拿着帕子去擦手指上的血,原来是针线刺进了手指头。 “时言,你想甚,把手指都伤到了。我只问问,决计不是为了什么,毕竟以后还是亲戚。”叶云初见虞时言的手指不流血了,才松了一口气,“以后少绣这些,府上不会短了这些,要爱护自己的手跟眼睛。” 虞时言只低着头没吭声,叶云初都有些习惯了。反正成亲后便是这样,一向是他自说自话,虞时言也不去反驳了,心里跟一潭水一样。 “云初。”虞时言低低的喊了一声。 叶云初心中一惊,成亲后虞时言从未叫他叫得这么亲密,只喊世子,也从未叫过他相公。他觉虞时言的情绪不对,坐过去挨着虞时言,轻柔的把他揽在怀里,“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虞时言闭口不言。 风雪大起来,长阳侯回到家里就去烤火,正好虞澜意拿着一本话本躺在软榻上,坐没坐样的,看见长辈进来了,斜着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去看话本了。 长阳侯正待要教训虞澜意,一想到等会还要问虞澜意话,且先忍了。 虞夫郎倒没做别的,只是在烤火。看见长阳侯进来了面上就带笑,“今儿天冷,你快过来烤烤火。” 长阳侯坐过来烤火,看向虞澜意,“你别去看话本了,来这边坐,我有话要问你。” 虞澜意放下话本,从软榻上起来,坐在凳子上,疑惑的看向长阳侯,“爹,你要问我什么?” 长阳侯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山辞在新奉县做什么?你给我具体说说。” 突然被长阳侯这么严肃的问,虞澜意心中一紧,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他想了想,真想不起来,“他不就是在县衙里忙么。县令是做什么的,他就做什么呀。” 长阳侯听了这话想吐血,这事他还不知道么。听了虞澜意的话,只当没听过。 “那水泥方子你听说过没?”长阳侯耐着性子问。 “我知道,郑山辞给县里修了一条水泥路。”虞澜意眼中一亮回答了长阳侯的问题。 长阳侯还等虞澜意继续说,结果虞澜意就只说了这一句话,长阳侯对上虞澜意无辜的眼神,他只好放弃了。 “父亲,你干嘛问这些,你之前都没问这么仔细的?”虞澜意难得聪明一回,还知道追问长阳侯。 长阳侯眉眼舒展,“山辞让陛下下旨夸奖了,还赏了黄金百两和珠宝,还有一条宝花腰带。” 虞夫郎听见宝花腰带,心中一惊,他可知道这其中的分量。他唇角上翘,家里可还没使劲,这二儿婿就自己出现在陛下面前了。难怪侯爷回来要问澜意,他看向小儿子,小儿子又知道些甚么。 虞澜意听见黄金百两,他眼中一亮,“我是郑山辞的家眷,夫夫一体嘛,陛下赏赐的黄金百两给我也是一样的。” 虞夫郎轻轻的端着热茶喝了一口,嘴角抽了抽。怎地尽看那黄金百两去了,不想想他相公说怎么得了赏赐。 长阳侯想自己还想在虞澜意嘴里套话,能套出什么好话,他便只好把心思按捺下来。看儿子的模样,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二儿婿没准能靠自己进京做官了。若是靠着家里,长阳侯决计是不会这么张扬的,而且要在任期快要满三年时才去吏部走动。 都走关系了,还要大声嚷嚷着自己是走关系的么,这事都是在私下办成的。 长阳侯没蓄胡子,只眉眼带笑,觉得二儿婿有些本事,看来他还是没看走眼,这次给他长了好大一个脸。 “你去玩吧。”长阳侯语气一缓,也没去训虞澜意,只让他一边去玩。 虞澜意还想说话,长阳侯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委屈的闭上嘴,气冲冲的回屋了。他还想问郑山辞怎么就得了陛下的赏赐,他一点也不知道。 郑山辞,太厉害了。 虞澜意走后,虞夫郎笑道:“山辞这事真意外,总归是好事。这孩子也瞒得死死的,怎地不让家里知晓。这次山辞在陛下面前露脸了,我心里高兴。你看看谁家子弟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让陛下下旨赏赐了,可见山辞在新奉县也是在做事的,这孩子心里憋着劲呢,不服输着。” 虞夫郎就欣赏这上进的人,更何况还真有结果。 “能在陛下面前露脸,还得了宝花腰带,只要二儿婿不是一个傻的,小心行事,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看山辞在新奉县应当经营得不错,只是在跟前明明有一个人在,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长阳侯长吁短叹。 虞夫郎笑道:“我说这还是好事,澜意高高兴兴的最重要的,管这些事做甚。” “你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长阳侯今天心情好,一想到在金銮殿上听见了新奉县这三个字,他心里就愉悦。 让这些人看不上澜意,看不上二儿婿。二儿婿还是不能太骄傲,长阳侯这般想着,“我先去给山辞写信,让他谨慎行事。” 说完长阳侯急急忙忙就走了,连披风都没带。 “夫郎,你看侯爷着急的样子。”曹嬷嬷笑道。 “他哪里是着急,分明是心里得意着,又要去行他岳父的权力了。”虞夫郎说着挖苦长阳侯的话,眼皮轻轻一掠,笑出声了。 小虞:郑山辞做了什么。 长阳侯:?你问我,我还问你。 [79]好孩子 长阳侯到书房。差人进来研墨,他斟酌着字句便给郑山辞写信,写完后说道:“你去问问二少爷,有什么话给跟山辞说的,这样一并寄过去。” “是,侯爷。” 侍从应了一声,他到了虞澜意的屋子外边把长阳侯的告知给他。 金云把门打开,“你先进来吧,外边冷着,少爷要寄的信有些多。” 侍从走进屋子里暖和多了。虞澜意打开了一个箱子,把自己写的十几封信都拿出来,他嘟囔道:“雪太厚了,还不知道寄过去是什么时候了。就是这些了。” 侍从凝噎,拿着虞澜意的十几封信走了。 虞澜意眼尖看见侍从手里还有一封信,他问道:“这还有封信,府上谁要寄?” “侯爷给二姑爷写了一封信。” 虞澜意听了一撇嘴,让侍从退下了。他坐在椅子上,不去看话本,只说:“父亲真是的,我去新奉县也没见给我写什么信,现今郑山辞出风头,让他长脸了,这就去写信,父亲是个势利眼。” 金云忙把门关上,“少爷,您这是说什么话,侯爷一向不爱说什么,只怕想说的话,都让夫郎写信写给您了。要说姑爷的事,少爷您不高兴么?” 虞澜意唇角不由上扬,“这、我当然高兴了,这被陛下下旨赏赐的事,定是全京城的官员都知晓了,我面上也有面子。但跟父亲的高兴不一样。” 金云:“当然不一样了,少爷为姑爷高兴是夫郎对相公的高兴,侯爷为姑爷高兴是岳父对儿婿的高兴。” 虞澜意瞪他,“这时候你又会说话啦。” 新奉县 郑山辞在官袍里面穿了棉袄,天太冷了,他坐在屋子里已经不想出门了。 谭和:“郑大人,黏土砖这事已经办妥了,高家主家有亲戚就是做黏土砖生意的,他说,既是郑大人想要,成本价卖给县衙。” 郑山辞:“好,这家伙倒是识相,免不得过年要请一请这高家主。” 新奉县的世家现下是没心气了,他们愿意为县衙办事,郑山辞还是要有所表示,安抚为主,别让他们跑到其他地方去了。这些世家在新奉县扎根许久了,牵一发动全身。戚家跟程家是做事太过了,郑山辞不得不拿他们。 余下的几家知情识趣,郑山辞也不会赶尽杀绝。 “郑大人,那我先去忙了。” 郑山辞应了一声,说道:“你在外行走,注意保重身体,免得受了风寒。” 谭和一愣,眼中泛着暖意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当下还不能修房子,地下的土都是冻着的,还是等春天雪化了再去修,事半功倍。户房把今年县衙 开销和收账计算好了,郑山辞拿着账本看。 县衙大抵是没什么开销,最大的开销就是给衙役、胥吏、门子、民壮、轿夫、仵作的薪水。衙役这些并非是朝廷委派的,要由地方衙门自掏腰包。还有几笔款子,是郑山辞邀商人们吃饭的公款,当然除了郑山辞之外,江主簿跟朱典史也有几笔款子是为了公务请人吃饭的人情往来。 对比之前的账本倒是少了许多。 余下的还有县衙建筑修缮、日常办公所需要的笔墨纸砚、膳堂的费用、县衙马车到购置维护,出行的费用。 简单的说就是三公消费跟薪水。公款吃喝、公车消费、公费出差。 地方衙门每年算账后,都要封口存放,把十分之六的钱上交给朝廷,自己留四分。郑山辞这次要去一趟户房,他要看着封口。 户房的人把今年最后的一笔款子算完,现在是闲下来了。郑山辞走进户房,他们忙不迭行礼。 “免了,我看看给朝廷的钱。” 几个书吏抬了箱子过来,郑山辞打开箱子看了,让人把银子拿出来直到看到底才放心。因为之前有县令不仔细让底下的人糊弄了,这箱子只有上面有银子,下面全是石头,这还抬到京城去了。等户部的官员清点时,才把这事露了出来。 郑山辞检查完了,让户房的人封口。 “郑大人,已经封口了,现下是派人送到青州去么?”户房的人问。应州里没给具体的日子,往常他们送的要迟一些。去年郑大人刚来,县衙里也没什么营生,今年县衙营生多了,这装银子的箱子肉眼可见的变多了,比去年多了六个箱子。 他们也是卯足了劲,今年县衙的收账多,他们不是青州的倒数第一了,现今他们把银子送到青州去也是有脸的。 “今天天气晚了,明儿再送去。” “是,郑大人。” 郑山辞从县衙里下值后便回家去了。县衙里的人也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朱典史身强体壮,大抵没什么官架子,还非要坐马车回去。 江主簿跟丁宣、谭和他们这样的文官是受不得寒的,他们坐着马车互相道好便走了。 “朱大人,您说郑大人过年会给我们多少银子?”一个衙役问道。 朱典史伸出手,大力拍他的背,笑骂:“你整日就惦记这几个钱,郑大人还会少了你么?瞧你那点出息。” “这不是想朱大人漏点消息出来,小的们好心里有数。” “老子都不知道,还漏给你们,一边去。”朱典史踹了衙役一脚,倒也没使劲,只是玩笑。 “朱大人,你改明儿去问问郑大人。” 朱典史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要我去打头阵,就这几天的事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反正我是不去的,为这事找郑大人,我嫌丢人。” 郑山辞回到家里正好碰上宋大夫给林哥儿诊脉,现在是已经显怀了,林哥儿的气色还好,看见郑山辞眼里还带笑,“山辞下值回来了?” 宋大夫给郑山辞见礼。 郑山辞虚扶了一把宋大夫,叫了一声大嫂,他问,“怎地没看见大哥跟清音?” 以往这两个人都是在林哥儿的房里。 “食肆里忙,又是过年要算账了,你大哥是个糊涂的,还要清音去帮着对账,两个人都出去了。我在府上有人伺候,再说宋大夫都是顶熟悉的人了,没什么好担忧的。” 郑山辞颔首,“大嫂说这话也是。” “山辞,让宋大夫也给你瞧瞧。”林哥儿笑道,“趁宋大夫还在这,一并看去。” “大嫂说的是。” 郑山辞对自己的身体还是看重的,不能现在就身子差了,他还年轻。他坐在椅子任由宋大夫诊脉。 半晌,宋大夫挼着胡子笑道,“郑大人年轻力壮,脉搏有力,身体好着,只是夜里应当是有些浮躁,郑大人是不是难眠?” 郑山辞还有些尴尬,“是有些难以入眠。” “肝火太旺了,不过郑大人还年轻,这也是正常的,吃几副败火的药就成了,没什么大问题。” 郑山辞害臊,他让旺福把宋大夫送出去。自己在林哥儿这也没什么脸待了。 “大嫂,那我先回去了。若是你有什么事,差人告诉我。” 林哥儿:“你去忙吧。” 郑山辞端着温润如玉的模样向林哥儿拱手离开了。 郑山辞大抵还是不好意思,过了几日才缓过来了。 过年县衙要放假,郑山辞到了下午就把县衙的人召集起来,让户房的人抬了装银子的箱子过来。虽说要给朝廷交十分之六,但还有四分是自留的,今年赚得多,县衙里的钱还是多的。 郑山辞照例说了一些场面话,话锋一转就说道发钱过年的事,“每个人二两银子,棉衣两件,三桶油四罐辣酱,两坛烈酒,等会户房的人按照名字来发东西。” “多谢郑大人!”他们大声喊道。 人群有些躁动,但郑山辞还在这里,他们就压着兴奋,只是眼睛是亮着的,脸上也充满了笑容。郑山辞看了一眼,轻轻一笑,知晓他们的性子,他说完便走了。 “二两银子,这拿回家去,家里媳妇要高兴了。”一个年轻的衙役立马跑到户房那排队。 “再加上今年赚的银子,我今年拢共赚了十两银子了,膳堂还时不时吃肉、有水果拿。我把水果留着带回去给家里的妻儿吃。打牙祭就去郑家食肆也不贵,今儿领了钱,我就带家里的人去郑家食肆吃饭。” 这几天县衙放年假了,郑山辞回到家里跟郑山成、郑清音一块吃饭,林哥儿不好动,吃饭后他们就陪着林哥儿说话。 “爹他们还来信了,让家里的侍从写的。”郑山辞说。 林哥儿问道,“怎么说的?” “派过去的人要等院子修好了才回来,屋子已是修好了,侍从留了一个人在那边伺候,其余的都回来了。他们说过得挺好的,就是觉新奉县太远了,已经在清乡村住惯了。”郑山辞看见这信件心里也惆怅,他还未见过郑父跟郑夫郎。 在记忆中都是两个和善的人。 若是任期满了能回京城,郑山辞想让马车快些走,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绕一下路,去看看郑父跟郑夫郎,他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爹跟阿爹好就好。”郑山成听了这话心里也高兴。 “对了,信中还提到了大嫂的娘家,他们过得也不错,让大嫂你别担心。” 林哥儿心下松口气,“难为爹跟阿爹还记挂着我的娘家,等把孩子生下来,我们还是要回去一趟。” 郑山成:“这是应该的。” 他是家中的长子,弟弟在地方做官,要管这么大一个县,没什么空闲的时候,他给家里尽孝本就是应该的。 郑清音听了这话,心中坚定,他说道,“到时候我也要回去看看爹跟阿爹。” 郑山辞除了接了清乡村的信,还接了虞澜意的信,这都是虞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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