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傅景铮“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目光始终定格在桌上助理查来的顾院长的诊断记录上。 眼中翻涌着不明如同波涛般的复杂情绪,良久,才闭上了双眼。 第一次,陷入无尽的纠结。 冬去春来,又迎来深秋。 白心染的肚子一天天地大,医生也来得更加频繁。 许是近日转季,染了风寒。 每日都昏昏沉沉,夜里却突发心悸,怎么也睡不着。 她起身,扶着沉重的身子想去院中走走。 却在路过一处偏院时,听见了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孩子还有多久能生?” 是傅景铮的声音。 白心染心头一颤,下意识往前靠了靠。 屋内的谈话渐渐清晰。 医生低声道:“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 傅景铮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嗯。” 说完,屋内便没了声音。 白心染等了片刻,正打算离开,傅景铮却再次开口了。 “等孩子生下来后,找个稍远的地方,送走吧。” 白心染身体猛地一僵。 她听见傅景铮说:“疏瑶不想要了。” 不想要了,所以送走吧……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难言的绝望瞬间将她卷入了黑暗之中。 她整个人开始不正常地颤抖,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随后,她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哽咽出声,踉跄着往回跑去。 她本以为至少这个孩子,不会再如她般悲惨。 却没想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的、母亲的,还有这个孩子的悲惨,都早已注定。 无论她怎样做,似乎都无可避免地往最坏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傅景铮来了。 看着她苍白的脸,顿了顿,说道:“还有几天就要生了,好好休息。” 白心染摇头,满心满眼的绝望:“别送他走,求你了。” 话一开口,便是哽咽:“林疏瑶不要没关系,我会照顾好他,我会把他带得远远的,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别送他走,求你了……” 她抓住傅景铮的手,泣不成声,字字泣血。 傅景铮却只是静默地看着她,良久,才说道。 “你靠什么养活他?你还能唱歌吗?” 白心染怔住,指尖不自觉捂住自己的喉咙,撕裂般的痛意瞬间涌上来。 可心脏却远比身体更疼。 她无助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滚滚而落。 傅景铮抽出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何必带他过苦日子,送走对你和他都好。” 白心染伏在床头,喉中哽塞地再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空荡的房间,她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灵魂。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虚无,意识渐渐沉沦。 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回过神来,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竟拿着话筒站上了别墅顶楼。 傅景铮在院中冷冷看着他:“你又在闹什么?” 白心染愣了愣,竟笑了,她捏着话筒,嗓音沙哑。 “景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喜欢听我唱歌,今天我再给你唱一首好不好?” 说到这,她喉咙猛地一紧,像有什么锋利的刀刃横在声带上,疼得她冷汗直冒。 她倔强地试图张口,剧烈的撕裂痛意瞬间涌上来,像是血在嗓子眼里翻涌。 声音碎得几乎听不清,连自己都快听不到。 话筒失手掉落,砸在地上,滚出好远,发出闷闷的声音,最终静止。 她痴痴地看着地上的话筒,睫羽剧颤着,却再也落不下一滴泪来。 傅景铮目光冰冷:“把她带下来。” 他再没了耐心,转身就走,却听见身后的声音缥缈凄凉。 “我曾以为遇见你是我人生最幸运的事,可是最后,却什么都因你失去了,傅景铮,我什么都没有了。” 傅景铮脚步顿了下来,他听见白心染说:“所以来生,别让我再遇见你了。” 傅景铮心中猛然一抽。 他转身,却见顶楼上白心染兀地往后倒去。 “嘭”! 血泊之中,白心染静静躺着,了无生气。 ◇ 第十一章 晚秋的风,过于冷了。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直到白心染的双眼缓缓闭合,一旁的丫鬟看着地上的血迹,瞬间惊叫起来。 尖锐的叫声划破长夜,傅景铮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送医院!” 助理第一个反应过来,忙冲上前过去,手搭在冰冷的手腕上,顿时瞪大了双眼。 “还活着!快快!抬到车上!” 佣人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将人抬到车上。 一瞬间,院中尽显慌乱无常。 傅景铮飞速绕到车的驾驶位,油门猛踩到底。 车轮轧过路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鸣笛一路不停,像是将夜色也撕裂。 白心染靠在座椅上,气息微弱,几乎要融进黑夜里。 傅景铮看着满脸是血的她,神情冷得恍若在脸上结了一层冰霜。 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即使强忍克制,却还是微微有些颤抖。 这种情绪很异常并且十分强烈,尽管他生性淡泊,可却依旧能清晰感受到。 在白心染从空中坠落时,他的心中喷涌出了一股慌乱的情绪。 脑海中头一次出现了一片空白。 浮现的只有寥寥数字。 她不能死。 急救室的红灯依旧亮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了。 傅景铮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交握抵在唇边,指关节苍白。 他一动不动,像一座冷峻雕塑,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是乔安,白心染的经纪人。 他下意识点开对话框—— 紧接着,是一张图片,是一页谱子——曲调柔和,歌词却带着浓烈的情绪,一行行仿佛写着她的爱与痛。 她用最温柔的方式,把所有无法诉说的爱意,一句一句藏进旋律里。 傅景铮怔住了。 他盯着那页曲谱,指尖微颤,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连呼吸都开始艰难。 那些字句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心脏。 他耳边仿佛响起她柔软又倔强的声音—— “我想给你写一首歌,那首歌只属于你。” 她没机会唱了。 他再也听不到了。 “我曾以为遇见你是我人生最幸运的事,可是最后,却什么都因你失去了,傅景铮,我什么都没有了。” 傅景铮愣在原地,像被人迎面痛击一拳,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到这样难以言述的心痛。 当失去一切,什么也无法改变,能由自己主宰的,就只剩下了自己的生死。 他从来不知,白心染竟已被他逼到这种地步。 手术整整做了一天一夜。 主治医生才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神情沉重至极。 “傅先生。”他声音低哑,“孩子……保不住了。” 傅景铮的瞳孔猛然一缩,站得笔直的身体忽地微微晃动。 “白小姐一心求死。”医生最后低声说,“只怕,也撑不下去了。” ◇ 第十二章 傅景铮目光骤然冷却,冰刃般的目光转瞬便落在了医生的身上。 医生不敢抬头,冷汗划过额角,落在了襁褓之上,溅开了一道污秽的花。 傅景铮看着死寂般的襁褓,沉默了半晌,咬牙道:“孩子不用管,白心染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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