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廷亦由此而失信于千万士子,也失信于天下百姓。下官在拙作《三代之治》、《论语正义》、《历史政治得失》中,都曾提出过‘程序正义’之说,此事便是在公然破坏程序正义!” 王安石笑道:“子明不必激动。此事本相明日自会询问,他们若无理由,朝廷法度具在,容不得他们乱来。” 石越正色说道:“丞相,下官此来,是把情况告知丞相,望丞相能主持公道。至于明日,下官是肯定要拜表弹劾吕惠卿、常秩等人的。是非曲直,今上圣明,自有分解。” 王??听石越语带威胁,不由插道:“既然如此,子明今夜来此,又是为何?”反正吕惠卿是死是活,他王??并不关心,和石越斗个两败俱伤,新法路上,便少了两个麻烦。 “下官来拜会丞相,本来是想知道丞相对此有何章程。按例中书门下有权干预此事,丞相如果愿意主持公道,我们就不必先烦扰圣躬,臣子们做事,是要为皇上分忧,而不是把麻烦全部推给皇上。” 他和冯京早已有了默契,此时如果打御前官司,那么无论输赢,这么大的事情,两方必有一方要引咎辞职。皇帝对新党倚重甚多,单是吕惠卿等人还好,但万一王安石突然插进来要扛起所有责任,皇帝的最后选择,无论是石越还是冯京都没有谱。这种御前官司,很多时候并不是谁对谁就赢,而是皇帝更需要谁谁就赢。政治上的事情,一向如此,石越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比如前一段张商英出外,若论是非曲直,就连赵顼也明白张商英是对的,但是结果张商英输。原因很简单,比起一个监察御史,皇帝更需要枢密使们。 所以石越才连夜来拜访王安石,他知道王安石肯定也不会愿意去打御前官司。毕竟揭名后这样调动名次,再多理由也说不过去的,王安石虽然与此事无关,但若吕惠卿、常秩等人被赶出朝廷的话,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另一方面,王安石即便真的硬扛进来,皇帝会不会因此就把石越、冯京赶出朝廷,也不一定。皇帝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不懂御下之术的人,他一直在朝廷中留下能制衡王安石的人,就是最好的明证,这一点石越相信王安石也明白。冯京和石越全部走了,朝局就会变成王安石一头独大,年轻的皇帝能不能放心?这一点谁也不能保证。 果然,王安石听了这番话,站起身来,背对着石越踱了几步,好一会才说道:“子明说得亦有理。做臣子的不能各司其职,亦非为人臣之理。何况按章程,礼部定下名次之后,中书门下复核也是有前例可循的。冯参政本就是知贡举,明日本相就会同冯参政、王参政,一齐到礼部,将八十余名涉及名次变换的考生的卷子取出来,一一重新评定。当然,此事依然是冯参政为首,若再有争议,将名次报上去后,再分别向皇上陈说,就不至于有骇物听了。” 石越听王安石说完,想一会,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妥协,当下说道:“若有丞相来主持公道,下官亦无话说――冯参政为人温和,常为奸小所轻慢。一切事情,明日之后再说。”此话一出,白水潭那些名次调乱的学生的命运,就全靠他和冯京去据理力争了。 第二天在礼部的覆议,出乎石越意料之外的激烈,但结果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 吕惠卿和常秩虽然精通典故礼仪,但冯京也是三元及第,而石越的杀手锏,则是对比判词,因为每一份卷子的上面都有好几个考官的签名,而有些考官明明在一份卷子后写着是第三等,到了揭名之后就指出某处犯忌须当降等。自是难免要被石越大加讽刺。如此一份份卷子的力争,最后终于判定:白水潭学院的学生进士科共取中一百零六人,只有四人最后还是被黜落了――他们在写“曙”字时忘了缺笔,犯了宋英宗的名讳;而进士出身减少到五十八人,有七人掉了一等,同进士出身四十六人。佘中的卷子给王安石看了后,提到了省试第三名――王安石暗骂力主把这篇卷子黜落的常秩糊涂,如此文章,有石越和冯京推荐,到了殿试,皇帝照样能提到前三名,到时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到此为止,石越可以说基本上打赢了这一仗,虽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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