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瑶池、仙翁齐祝,分层有蕉叶、卷草等祥瑞纹饰,端详看着,就好似瓶身在地面上滚出来一副盛世画。 最后竟又兜兜转转的,落到了那一处灰烬处,隐约能在微红的木炭里看得出一个三足底座儿的模样,当是极为耐烧的木头,最后那瓶儿竟是砰的一声,伴着轰炸声一起碎在了那一处灰烬处,不偏不倚的,正是那三足座儿上。 “可惜了,这么好的瓶儿。”等着黎明时分,雨色湿漉中有人捡起来这花瓶一片儿开片,触手温润细腻,雨水中冲刷了,竟近玉色。 旁边人拿着小棍儿戳了戳下面的一堆灰烬,“您看这灰,细白无渣,也是名贵的木头,”翻到最后找出来一截儿腿,外黑内红,断裂处花纹清秀而美,“瞧瞧,还是椿木呢。” 上古有大椿者,八千岁为椿,八千岁为秋。 大抵爱惜至极,想着这瓶儿能千里迢迢到这边来,也是几经飘零周转的,必是主人心爱之物,可怜瓶儿也可怜自己个,便拿着帕子把那一截儿腿伴着一片儿开片包起来走了。 谁知道谁拿走了呢,不过是乱世,兴许人下一波轰炸就没了,兴许这一小截儿木头早晚给战火烧没了,兴许这一片开片儿碎成了渣滓呢。 雨越下越大,亏了这场雨,浇灭了这山城吊楼的火。 倒是吊楼一直都在,白日里烧没了,夜里大家伙儿就继续建,您轰炸您的,我过我的日子,咱们谁也犯不着怄气不活了。 敌人是想着一口气给你烧秃了,给你撸平了,那谁成想这里的人倒像是扎了根,你伤的是我皮毛,我有手有脚,倒也不必太怕。 后有统计说明,山城给炸了五年又六个月,累计两百一十八次,光是投弹就有万枚以上。任你时光怎么流转,中间多少血泪,这江边矗立的,却还是那座恢弘的城,背后还是那群坚忍的国人。 那一截儿木头跟那一片儿开片,再也没有人见过。 ? 作者有话说: 前传,不喜欢可以直接看后面,新文开始手可能有点生,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2章 白的发光(修) 外面哗哗的雨声,线串儿一样的落地四起,冯椿生站在雨幕前一搭眼,胳膊使力拉上窗户,“奶奶,这雨下这么大,今天就别去了吧。” 心想这雨下的认真,不带歇气儿的,屋子也浸透的暗沉,躺着睡一天也是个蛮不错的选择。 “都说好了,不去也不行,一会看看雨停了就去,这个时候下雨不能一直下,阵雨就没了。”老太太坐在沙发前的四腿儿凳子上,眉眼不动的,心里有谱儿,说话声也刚硬,刚七月末伏,哪里还有那么大的雨水一直下呢。 冯椿生心里微微一叹气,不是很想去,觉得去了也没多大的意思,不用他开口,人老太太就知道他想什么,给堵上一句,“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去又不是求着人家干什么的,就是去熟悉熟悉,联络联络感情的,以前大家也都是认识,你应该喊他一声二叔,你以后眼看着在人家手底下上班了,咱们不能说是有人,但是有什么事儿照顾照顾也行啊。” 这些事情她爱说,到底是一门好亲戚,一开口就不太想停,就想说,“那时候你贺奶奶可不容易了,养三个小孩没饭吃,现在可好了,一个比一个出息,人家这小孩你说怎么养的那么好,我带你去,你看着点儿,人就是靠多走动才拉近关系的。” “那我去了怎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呢,冯椿生也不是很搞得懂,他是工作了,也是巧了,刚好在人家手底下,说是叫二叔,但是关系早就远着了,不过是跟他爷爷一个村的。 他觉得这一个村一个姓儿的,十有八九都是亲戚,甭管远的近的,硬扯也都能扯到一起去,以前不怎么来往的,这现在来往起来,不现实,人家说白了,不差你这样的亲戚。 想着就把话说出口了,真的不想去,老太太听他说话就闹心,她就觉得这孩子一点也不像是自己,脑子就跟木头一样的,纹理跟家里死活不在一根线上的,说话就带出来一点厉害,“你话是怎么说的那么难听的,咱们是干什么见不得人事情了,都跟你说过了不是求人办事的,也不是那样的势利眼,走动走动难道有坏处?关系是处起来的,不是凭白来的,咱们家里刚好有这样的能人你还不往上凑,外面多少人求都求不到门口去。” 说着说着就拿着眼刀子夹,她觉得这孩子不能理解自己,这是为了谁?旁边他妈也在那里跟着急,“你不要不听你奶奶的话,都是为了你好,一把年纪了辛辛苦苦的为了谁?” 冯椿生冒着雨去的,想去就去呗,路上又去买了两箱酸奶,捡着贵的买的,也知道人家不缺,还是捡贵的买,水果也提了两袋子。 贺家老太太在家里等着呢,都多少年没见了,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快十一点了,再不来的话赶着午饭点儿了。 “妈,吃水果,这葡萄我去买的,可新鲜了,都是从新沂来的,粒儿可大可甜了。” 给洗了,剪刀剪成三四个一兜一兜的,看人吃了一个说甜,这才笑了笑,“冰箱里还有,我给放着晚上吃,吃完再买去。” 这儿媳妇给伺候的,板板整整的,一点儿也不带含糊的。 椿生奶奶就打量眼前这贺老太太,好两年没见着了,前些年说是跟着老大去住了,闹得不愉快,后来又到老三家里来了,人儿子一个赛一个的孝顺,到哪一家里儿子儿媳妇都给捧着,看着那带水的葡萄,是真养人。 “老大姐,我老早就想来看看你了,就是家里不让人省心,家里俩孙子都是我给带大的,你可不知道我操那么多的心呐,这是我们家二孙子,叫椿生。” 冯椿生见人就问好,眼睛圆圆的看着人怪认真。 贺家老太太一打眼那么一看,就笑了,不为别的,这孩子真黑啊,比她还黑一点儿,她是早年下庄户的人。 冯椿生呢,是个小圆脸,这可少见了,满大街贴的海报明星,哪个是圆脸的啊,都是小尖下巴白的跟笋一样的,眼睛都是细细长长的,人家说这叫韩式欧巴的帅。 他圆眼睛配着圆脸蛋,贺老太太动了动不带卡巴的夸,“这孩子长得怎么这么好呢,浓眉大眼的。” 虎头虎脑的怪可爱。 一个可爱顶天了。 长得没有那种高级感。 别看贺老太太人家年纪大了,人家哪儿也都去,什么都知道,奶油小生人家也懂不少。 冯椿生这人不紧绷,听人夸一下就笑了,也爱受表扬,坐在那里听着人说话,他没什么不耐烦的样子,来都来了,适应良好。 卡着点儿,顶多半小时,冯椿生就走了,他也不想等着人家客气的问一句吃不吃午饭。 贺家三儿媳妇送了人走,又打扫卫生,地紧跟着就给拖出来了,“妈,那孩子长得怎么那么黑呢,个儿也不高,我要有女儿可不找这样的女婿。” 贺老太太笑了笑,“我有孙女也不找这样的孙女婿。” 太黑了,长得还不洋气。 她也喜欢洋气的啊。 老三媳妇不接话,老太太这话是不承认有孙女,饭菜一会就给端上来,最起码就是两荤两素的,紧着老太太一个人吃。 老三是不按点的吃饭,紧赶慢赶的回家都吃一半儿了,“我听娟子说上午来人了?” “嗯,你长山大爷家的二孙子来的,小伙子怪争气,找了个好工作,刚好在你二哥手底下。” 老三仔细想了想长山大爷,第一个印象就是,“哎呦,他们家的老太太啊,可真不是一般人,真厉害,管家一把好手。” 那时候都穷,当然,他们家尤其穷,儿子多嘛还没爹,寡妇哪个年头都不容易,长山大爷家里呢,人就一份工资,但是人家第一个买电视机的。 会过。 也会算计。 “二哥能帮忙?” “也没提帮忙的事儿,有空跟你二哥提一句就行,孩子自己上进比什么都强。” 老三扒拉两碗饭就走了,他也关心不着别人的日子,“我得走了,马上有车来装车了,今晚上就得发货到港口。” 做点小买卖,钱是不缺,但是累啊,累的吃饭都没空,一边换鞋一边嘱咐自己老婆,“娟子啊,我看有海蟹上来了,你晚上去买一箱,给妈尝尝新鲜。” “行,我知道,我再去买点虾,都给尝尝。” 老三点点头拎着包就走了,伺候好他妈比什么都强,光这个他就对自己老婆特别满意。 冯椿生第二天就去上班去了,领导开会呢,上面一层都是人,他肯定是不能上去的。 “这么多人,外面那么多车,说是大领导来了,上面的一把手。” “贺清军嘛。” “来干嘛的?” “调研的说是,就开会。” 反正就是开会的,无论什么人来,都得开会,领导开会一定也挺痛苦的。 几个人聊着,冯椿生就在那里写笔记,听到贺清军也没抬头。 还真是说对了,贺清军来了,开会开到午饭点儿,一行人散了往楼下走,就遇见贺椿生了。 肯定是不认识,贺椿生在后面慢慢走着,到食堂排队打饭去了。 一路上不停的跟人打招呼,他待人客气,又长的圆眼睛圆脸蛋的,人缘倒是怪好,你就看出来了,这人脾气不差。 “住哪儿现在?”旁边人一边干饭一边问,伙食是真好,中午有猪蹄儿炖黄豆,黄豆软的人心里泡可乐一个味儿。 “住宿舍那边,几个人在一起。”冯椿生啃着猪蹄儿,一口下去,骨头出来一根,觉得单位饭菜是真好吃啊。 “奥,那宿舍挺旧的。” “还行,不用外面租房子了。” 一边吃饭一边跟人说话,你觉得他只会回答人家问题,他就会突然冒出来一句问问人家,“孙哥你现在住哪个小区?” 孙哥提起来现在这房子就心里拔凉,梦里都是坐着船赶紧搬走,“我那小区破,这地方有名的烂小区,下雨就能在里面开船。” 俩字,内涝。 孙哥一肚子的牢骚,都是辛辛苦苦打工的,一套房子还贷多年,结果开发商脑子里面打了玻尿酸,一个褶子不带的,下点雨就在里面游泳,养鸭子呢这是。 “没想着换个房子呢?” “手里没钱,房价涨的很快了,以前房价便宜买得起,现在是买不起了,家里还有小孩养着,你说这海城的房价天天叫嚣着心比天高啊,人家上海刚开个世博会,房价蹭一下上两万了,咱们这里也比着上海来。” 一来二去的,这天就聊上了不是,你跟冯椿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冷场,因为他不太有排斥的情绪表达出来,当然,场子也火辣不起来,因为确实不是嘴巴利索的那种人。 冯椿生对这边的房价也了解了,他家是隔壁市的,挨着虽然近,但是跟海城比经济发展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仔细想也不知道差在哪儿了。 人家这边欣欣向荣一天一个口号跟一线城市标榜,撸起袖子加油干,全是他喜欢的大城市的模样。 是的,他喜欢大城市,大城市的繁华,大城市各种新奇的好吃好玩的都有,他还喜欢离家稍微远一点儿,不要挨得那么近,周末可以回家看看的距离刚刚好。 吃完饭骑着自行车插着耳机就走了,回宿舍还能休息一会儿,他也看出来单位这工作了,要说多辛苦多卖力没有,但是认真仔细干是一定的,他现在除了对工资不满意之外,一切都很可以。 顶天的热太阳烤着,他踩着车踏板儿脸上微微出汗,后背几个转圈就贴在衣服上湿了,浅蓝色的小衫带着一点灰色的线条,黑黝黝的眼睛瞥了一眼兄弟单位的门牌,是真的有点破,比他们的办公环境差不少。 就多看了那么一眼,马路牙子上面就倒着走下来一个人,眼看着就撞上了,他车把手一打弯,得亏他车骑得好。 后面都是车,他连人背影都没看清,只眼角留了一块儿,那人胳膊白的在太阳底下反光,心想这女的大中午的真不怕晒,正面走不开了是不是,还非得倒着下马路,幸亏他反应快,不然得给人讹了。 ? 作者有话说: 时间线上并非是现在,往前推十年左右。 第3章 我得成为富婆 郑绿韭看到单位大门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灯泡啪啦一下就灭了,眼前就跟闪电一样的,先是白一下,然后瞬间黑了,恍惚有些站不住,胸口一股子闷气哽在中间,不上不下的闷。 它破呀,现在哪个有钱的办公楼不是恢弘气势的,一间间的写字楼现在全成了泡沫。 那门牌上的字儿间歇性的跟她眉毛一样似得,她右边的眉毛来之前刮得断断续续,跟红色楹联接了雨水一样的斑驳。 往里面看一眼那办公楼,一栋大楼,大概四五层,看的她心里这个火气躁得慌,一个小院子,院墙上刷着略带土气而一定会掉渣的黄色底漆。 坐落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的内侧,这马路配不上这院子,这院子适合陶渊明。 一个倒步差点摔马路牙子给自行车撞了,她抿了抿唇,饿的头发晕,没吃午饭。 眼里下暴雨,只觉得人在异乡为异客,暖白的脸色显得更白了,这人不能在大太阳下面走,越是太阳大,那皮条子越是跟发光一样的,走在哪个街面上,总能给人瞧见了,真没见过这样的皮儿。 一进门酒店前台就笑了,觉得真不怕晒,大中午的帽子也不戴,白就是任性是吧,“只要水吗?” “嗯。” 拿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小半瓶,凉津津冰镇的,身体瞬间好多了,等着第一口泡面进嘴,她满腮帮子吃着,小眼神可凶狠了。 她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赚钱。 赚多多的钱改善人居生存环境的,她独自离家闯荡,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想着嫂子跟她说的话,她闭着眼咽下去。 她会成为富婆的。 她一定十分上进。 她亦想在该奋斗的年纪里去奋斗,去打拼的感觉不会坏。 自己给自己使劲打气,九十九步都走了,你到这边来,就得扎根下去熬着上去,家里是不能回去的,单位虽然穷,但是以后还有别的机会,起点低并不代表什么。 干完最后一口泡面汤,累的稀里糊涂的,倒在床上就睡了,她现在似乎不是很知道自己其实很幸运,不太清楚命运对她的偏爱。 一个人从东城跑来的,瞒着家里人到这边工作的,很突然的好好的书不继续读了,谁劝也不行。 工作是自己找的,行李是自己收拾的,坐着大巴车就来了,大巴车半路坏了,等她到这个繁华的大都会的时候,她自己记得什么滋味,饿的前胸贴后背,四处繁华的街面上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没有哪一路的灯亮起来是让她开心的。 “跑那么远,回家也不方便,离家近点好。”刘玥就这么一个老闺女,舍不得啊,从小听话懂事,一直书屋子里面念书的,说好的继续念书的,结果就跟吃错药了一样,拿定主意出去闯荡去了,她一晚上没睡觉,翻来覆去的眼角都给渍的生疼。 一想起来老姑娘她眼里就红。 旁边人突然开口,“去都去了,自己愿意闯,别酸唧唧的操那个心。” “你一点不操心,你心多大啊,我姑娘是什么人,读书的好料子,要念书的话那头顶上的得是博士后,跟你一样的初中文化比?”刘玥心里就很不平衡,你不心疼是不是,嘴怎么就那么硬呢。 郑家善不吭声,翻个身跟烙饼一样的。 刘玥心里跟长草一样的,她觉得自己更年期,拿起手机来看凌晨一点多,吵架的心思也没有了,一晚上没睡着。 郑绿韭走的特别有骨气,家里给钱不要,郑家善给五千拿出来,她不要。 “拿着,拿着,家里有钱,赶紧拿着。”郑家善给硬塞的,孩子头一回出去工作,穷家富路。 郑绿韭笑嘻嘻的,到底只拿了两千,卡巴卡巴眼,“我找的那工作可好了,人家那边经济可发达了。” “工资多少钱?” “没说,等去了就知道,慢慢来,肯定不低的。” 刘玥听着就没谱儿,工作肯定是正规工作,人家去郑绿韭大学里面招人的,去的也很晚,都是毕业季了,毕业生都没太有人了,到学校招聘,人家学校那边都是要审核的,她对工作没意见,就是觉得远了。 这边就是个小县城,跑人家隔壁省里面去了,这个地域界限上就觉得很远了。 郑家善上白班呢,晚上六点就下班了,骑着摩托车回家,先问一句,“问问找好房子了吗?” 刘玥就讨厌这个,你要问你问,你使唤我干什么,孩子都走了你巴拉不着了,那么远你能帮什么? 脸拉着,“我不打,你自己问。” 郑家善就做饭去了,刘玥在沙发上坐着,看着丈夫扔在桌子上的手套儿,才一天这白毛线手套儿食指就破洞了,上面乌漆墨黑的,老头儿自从出事了,干的都是从来没干过的力气活儿,一辈子也没吃过这样的苦。 郑家善切着菜,他家里现在也不吃肉,就吃点素的,但是也靠的慌,干一天活儿下来回家就想躺着,想吃点高热量的硬菜什么的。 菜刀对着案板一下一下的切芹菜段儿,切着切着刀就重了,自己一下把菜刀扔台面上去了,哐啷一声,站在那里不说话。 整个院子就很安静,厨房隔着院子,对着绿韭那小房间呢,孩子窗户还给开着,纱窗上有个洞了,走之前他晚上都是点好蚊香,给孩子放窗户边的。 起来去把窗户关上了,床下铺着一床好地毯,地毯前面靠窗就是一个大书桌,带着个书柜,地毯那时候他手里还阔绰,给孩子从广州带回来的,分不出好坏来,但是贵。 “明天上班了跟同事好好相处,有什么活儿你就干,勤勤快快的大家都喜欢。”刘玥在屋子里通电话,想着教孩子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教不了了。 绿韭就哼哈哼哈的答应,也知道自己妈什么意思,想表达的好一点,但是她妈一辈子没工作,没上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班,也不知道写字楼里面什么样儿的。 刘玥觉得特别亏的慌,这么好的姑娘,上的也是名牌大学,特别懂事特别听话特别聪明,打小就不惹人操心的,就应该按照一开始那样的,去读研考博,毕业了找个特别好特体面的工作,然后嫁个好人家,什么也不差。 结果要考研了,孩子没去,拎着包就跑外地去了,“要不是你爸他” “妈,你不要讲这个,不关我爸的事情,是我自己不想读了,这些年也累了,我就想工作了。”绿韭躺在床上,她从下午一直躺到晚上,就觉得很累很累,就跟储备能量一样的一动不想动。 她听她妈这个话音就不对,从床上坐起来,“你不要跟我爸提这个事情,讲都不要讲,他心里本来就难受,您陪着他风里雨里来的,这时候了,别不待见他,您是他贵人是不是呀,咱们家别的没有,人多,人多就是运。” 她懂事啊,她妈心里想什么她清楚,她一句一句说在刘玥的心坎儿上去,一句一句的宽慰人,刘玥心里又酸又胀的。 等老郑端着盘子进来,她也是给自己鼓劲儿,这个家现在能维持下去,就是不停的往里面充气,自己就跟自己说积极起来,“老郑啊,闺女说了,那地方可好了,比咱们这里有钱多了,单位去看了也好,那办公楼可气派了,门牌都是闪闪发光那种……” 郑家善一筷字一筷字吃着菜,他现在话就特别少,少的可怜,半天转出来一句,“钱不够跟她说家里还有,别省着。” “她知道,今天说去吃大餐了,小炒鸡,那个辣的不行,应该跟她说少吃辣的,肠胃不好。”刘玥很少夹菜,她自己喝粥,煮点稀饭吃点煎饼馒头的就行,不挑,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她自己吃的糊弄,但是给养孩子一点不糊弄,你看绿韭皮肤那么白,她觉得就是她给养的好,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重口味的东西,可以说上大学之前在家里没给吃过辣。 家里所有菜里面一点辣椒不给她放的,什么酱油鸡精味精家里都是没有的,就是人小孩吃一毛两毛的老冰棍,她给买五毛钱一根的小洋人。 两口子吃一顿饭,没滋没味的,心一直提着,养女儿大概就是这点不好,老担心给人欺负了,早早的就躺下了,睡不着也躺着,不然干什么呢。 郑立阳晚上九点多才回家,拎着工具包给扔院子里,“老小来电话了?” “都好,你吃饭了没有?”刘玥穿着拖鞋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听见车熄火的声音了。 “没吃,我买了鸡叉骨,热点馒头就行。”郑立阳也是不挑,这么晚不打算回来的,可是家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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