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家里的一切。他甚至怕自己要是再顶撞简若沉,下班后等来的就是一帮打手。 这些有钱人,什么都做得出。 他从业这么多年,见得太多了。 陆荣就是其中之一。 但要他出卖自己的老板,更不可能。 因为陆荣是个伪君子,他足够心狠手辣。 简若沉又问了几个问题,但陆荣翻来覆去就是“我不知道”“没听说过”之类的措辞。 他也不生气,陆荣不说,那就翻来覆去问。 这个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嘴皮比钻石还硬,碰上这样的,就不能指望审讯技巧有用,只能拖着等实证。 四小时后。 关应钧风尘仆仆赶回了西九龙总区警署。 他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脊背都湿透了,整个人蒸腾着热气,直奔重案组询问室。 陈近才正在录像室外面透气,左手指尖夹着根烟,刚抽了一口,就对上了关应钧的视线。 他呛了一下,疯狂地咳嗽起来,右手狠狠捶了几下胸口才缓过来,笑骂:“我丢,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关应钧侧眸扫了眼询问室紧闭的门,“不是叫你护着点?” 陈近才乐了,“我护着他?你都不知道他把陆荣气成什么样了。他来护着我还差不多。” 话音落地,关应钧颈侧的一条筋微微凸了凸。 陈近才被他看得发毛,以为他想抽烟,就递了根,“白金万宝路的烤烟,甜的。” 关应钧推开,“不抽了。” 现在就算再烦,只要想到简若沉,就能一下子静下来。 他道:“我去做事。” 关应钧推开询问室的门进去,拉开简若沉身侧的椅子坐下,将手中签了字的口供甩到陆荣面前,“陆先生,卓亚文指认你通过赠送跑车的方式贿赂他,让他拿刑场录像,你有什么要说?” 陆荣笑笑:“我不清楚这件事。卓亚文可能是狗急跳墙,胡乱攀咬人。” 他做得很隐秘,卓亚文的车是抽奖抽到的,程序都很公开,他们的交流也很短暂,没人知道内容。 陆荣转头看向律师,沉默已久的律师总算反应过来,“如果有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有罪,那么请你们直接上诉。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警方询问查证的时间不得超过8小时,我的当事人要离开了。” 关应钧将一张照片扔到陆荣面前:“这是朴永升,他现在躺在床上,话都说不了。” “给陆堑干活的人至少都是自愿做了坏事,错得明明白白。你却利诱两个孩子的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罪。” 关应钧语调冷漠,“你连陆堑都不如。” 陆荣慢慢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说简若沉是西九龙里最懂怎么激怒他的人,那么关应钧就是那个最会戳人肺管子的。 他这辈子,最讨厌有人拿他和陆堑比! 陆堑都死了,还要来膈应他! 陆荣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出了。 他今天来的时候是想看西九龙总区警署的警察像无头苍蝇一样忙得团团转。 现在却变成他吃尽了苦头。 他真想杀了简若沉这个绊脚石。 陆荣杵着他的手杖,一顿一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西九龙总区警署,连绅士的姿态都维持不住。 简若沉站在休息室,连喝了五杯水,那股口干舌燥的感觉才将将缓解。 他两辈子没机会连续说五小时的话,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关应钧掏出颗凉糖,剥开糖纸抵上简若沉的嘴唇,“没人,快吃。” 简若沉舌尖一勾,把凉糖卷走了,含含糊糊地哑声道:“卓亚文那边怎么回事?炸楼案结了吗?” “炸楼案还没结,但卓亚文很配合。”关应钧给保温杯里灌满温水,泡了点薄荷,边往办公室走边一五一十把事情讲了。 原来卓亚文的女儿无意抽到跑车时,卓亚文并不知道那是陆荣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 等他开着跑车炫耀了几天,又带着女儿出去玩过,甚至被港媒拍到登了报纸,陆荣才找机会跟他见面,告知了这辆车的来历。 关应钧领着简若沉进了单人办公室,关了门,挨着人在小沙发坐下,低声陈述:“陆荣以贪污受贿这点为要挟,威逼卓亚文帮他搞到陆堑行刑时的录像,借口是想要看看仇人怎么死。” “陆堑和陆荣的关系恶劣,港内尽人皆知,卓亚文相信了,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答应了帮陆荣办事。” 简若沉嘎嘣嘎嘣地把薄荷糖嚼碎了,“那炸楼案呢?他也不知情?” “他自称不知情。”关应钧道,“卓亚文说陆荣联系他,告诉了他录像带不小心泄露出去,被西九龙总区警署看过了,并且自称可以帮他解决一切。卓亚文答应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害那么多人。” 关应钧说着,拿出一盘录像带:“我不擅长测谎,所以复制了一盘审讯卓亚文的录像带。刘奇商让我带回来给你看看。” “放吧。”简若沉靠在小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看完了一盘录像带。 关应钧的审讯和问话自成风格,很严厉,又有压迫感,好几次把总主任都吓得颤了颤。 简若沉摸着嘴唇道:“他没说谎。” 卓亚文不知道自己会害人。 朴永升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会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会害得女儿截肢。 他们都是被生活中微小的诱惑和困难迷了眼,听信了魔鬼的引诱。 陆荣利用人心,一手操控了一切。 他害得那么多人因他而死,改变了美好的人生轨迹,却能理直气壮地对着所有警察说:我不知道。 简若沉低垂着视线,觉得当面抢了陆荣的“囊中之物”还是太轻了。 要是能把陆荣绳之以法该多好。 可惜他太贼,没留下任何证据。 证人单方面的指证,不能当作起诉证据。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简若沉母亲”当年的死不简单。 无论是陆景琛造成的,还是陆荣造成的,他都要查出来,否则对不起把这副身体生下来的那个女人。 精神高度集中五个小时,铁人也受不了。 简若沉想了一会儿,竟靠着关应钧睡着了。 关应钧视线微抬。 看向眼前那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他想有一天能打开这扇门,让所有人都看懂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样陈近才也不会说“他来护着我还差不多”这种话。 警署这些朋友都很懂分寸,不会乱开朋友对象的玩笑。 但关应钧明白,现在还太早了。 简若沉的事业和人生都才刚刚起步,他不想警署里有人说简若沉的闲话,至少要等简若沉坐上高级督察…… 或者成为总督。 关应钧摸了一下简若沉的脸,拇指贴着摩挲了两下,把人抱起来放平了,又帮他脱了鞋,盖了床小毯子。又拿简若沉的手机给罗管家报了平安,这才坐到一边整理炸楼案的卷宗去了。 卓亚文和朴永升都很配合,这是好事。 但设置煤气罐,引爆大楼的真凶还未找到,这个真凶手里或许有陆荣涉案的铁证。 就算不查炸楼案真凶,也要找找帮江含煜批反动社团的那个人。 香江大学教授和校领导的资料他全弄到了。 看完也需要些时间。 总不能让简若沉一张一张看,他眼睛受不了。 第105章 煤气罐 简若沉醒来后抱着小毯子发了一会儿呆, 视线渐渐聚集。 不远处,关应钧趴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手臂下压着凌乱摊开的文件。文件上面是写满了批注的分析图表, 以及爆炸第一现场的照片。 简若沉垂眸想了一会儿, 轻手轻脚出去,在洗手间潦草冲了把脸,漱漱口,抹了水便往回走。 他脑子还是蒙的,迷迷瞪瞪拿着鉴证科和爆炸事件处理科送过来的资料和照片复印了一份, 坐在a组办公室里翻。 人刚醒,肚子里又没东西, 密密麻麻的字便看得人烦躁, 半点读不进去。 简若沉索性不读了, 直接把图抽出来逐一翻看。 图片里的半山雅居13号楼破败至极,大火把线索也带走了, 鉴证科只拍到了爆炸现场被炸烂的煤气罐。 想找到炸楼的执行者,抓住真凶,多半就要靠这些破破烂烂、不成形状的东西。 简若沉蹙眉想了一会儿, 没找到什么头绪,便拉开墙上白板的扩展板, 将近百张a4纸彩印的照片一张一张贴上去,慢慢调整顺位, 逐渐拼凑出了整个爆炸现场的地面。 压抑的焦土色在白板上蔓延开。 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第183节 简若沉停滞的大脑终于在图像的刺激下活了过来。 他迅速捕捉到了灰蓝色煤气罐上的一点暗红色。它们细碎地分布在个别煤气罐碎片的边缘。 简若沉盯着它们, 心里突突直跳。 这些暗红色的东西是什么?血? 不,血液经过高温和氧化, 应该已经成了褐色,不可能是这种接近油漆一般的鲜红。 思及至此, 简若沉呼吸一滞。 就是油漆! 如果能拼出一整个煤气罐,或许就能知道这些暗红色的油漆画了什么。 他快速将没有出现红色色块的纸张取下,此时白板上只剩下了三十几张a4纸。 “一个煤气罐有两个圆肩。”简若沉从仍然可以看清构造的图片中选了两个出来,将他们叠在一起,拿吸铁石压住。 随后一点一点往下拼。 这些红色的油漆似乎不是一个煤气罐上的,排除重复的部分,再从破碎的片状物里面挑选。简若沉一点一点尝试,精神高度紧张和集中之时甚至感受到了一点眩晕。 但他痴迷于这种沉浸感,根本不想停。肾上腺素上升,心率跟着往上飙,整个人除了眼前的线索和脑子里的案子,再也想不到别的。 “嗒”。 吸铁石将最后一片碎片沾上白板。 与此同时,关应钧办公室的门开了。他走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白板前的简若沉。 简若沉的面色略微有些疲惫,但琥珀色的眼睛却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透着满足,那样的美。 关应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一只煤气罐。 这罐子每一块部位扭曲的弧度都不同,每一块部位的颜色也有细微差别,像是从不同尸体身上捡来了一部分,缝缝补补拼凑在了一起。 关应钧看见了煤气罐身上的红字。 他看向叠放在一边的,散乱的a4纸,又看向那个不到15张纸片拼凑出的煤气罐。 除了震撼,一时间竟找不出别的感受。 他知道简若沉在图像方面有极为特别的天赋,但没想到简若沉能用一个早上的时间从百张线索细碎的图片里,弄出一个完整的煤气罐。 ? 简若沉有些站不住了,扶着一张滚轮椅坐下,脚掌在地面一蹬,往后滑了滑,仰头看向拼凑出的字。 红字下面还有几排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喃喃:“这是什么?” 2030年,新能源发展到了极致,路边摊都不用煤气了,这种老古董一般人真接触不到。 “这是出厂印。”关应钧出声。 简若沉被吓了一跳,回头瞪圆了眼睛看过去,“你走路怎么不出声?” “习惯了。吓到你了?”关应钧唇角勾起。 这个笑很温柔,跟平常那个长相眉压眼,看起来就很凶的冷脸关sir格格不入。 本应该很帅的。 但关应钧趴着睡久了,面颊靠近耳朵的地方留了一道红印,有种很生活化的感觉。 有种冰雪初融的人夫感。 简若沉看了又看,没忍住跟着笑了声,嘴里习惯性说:“没有。” 关应钧笃定:“嘴硬。” 简若沉瞪他,刚要说话。 关应钧就抬手,大手一张,捉住简若沉的腮帮,把那张舌灿莲花的嘴捏成一个o形,“出厂印一般写明了煤气罐的出厂时间、所属单位和单位地区。这只煤气罐是华中煤气有限公司在渣华道上,临着九龙湾,过了海,对面就是九龙城寨。” 他说完松开手,顺手理了理简若沉洗脸时不讲究,粘到鬓角和脖颈的头发,低声道:“下次我走路的时候出点声。” “那倒不至于。”简若沉瘫在椅子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思考和审讯都是脑力活,酣畅淋漓干了一场,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眼睛半眯着,又想睡了。 关应钧拿了办公室留着的洗漱用具,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又拆了一只新牙刷,压着简若沉的肩膀带人重新认认真真洗漱一遍。 简若沉刷完牙,用手接了水往脸上抹,一边抹一边喝两口,把泡沫漱出来。 关应钧哭笑不得地拿着梳子给他扎了个马尾,边扎边道:“早上得吃饭,不吃饭就干活会困。” 简若沉说:“哦哦。” 关应钧没再说,提着湿毛巾,拿着插了两根牙刷的牙杯,漫步走回办公室。 两人去警署楼下的咖啡厅吃完早饭,就到了简若沉上课的时间,关应钧把人送去学校,便想着带人去华中煤气有限公司问一问,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重案a组又全组出动,忙了起来。 等简若沉上完了一整天的课,再次来到西九龙总区警署时,a组的走访也结束了。 张星宗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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