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关应钧陡然停下。 他跟着停住脚步,用鞋跟急刹。 医院临近下班,才拖过地,瓷砖湿滑。 简若沉今天穿的英伦矮帮小靴子没有防滑功能,鞋跟扁圆,踩在瓷砖上时就溜冰似的滑来滑去。 如今一脚踩在水痕上,立刻脚往前滑出去。 简若沉前倾着身体直直撞进关应钧结实的胸廓。 他连忙直起身站好,“不好意思。” “没事。”关应钧语调喑哑低沉,“走路看路。” 简若沉“哦”了声。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开。 关应钧蜷起手指,紧紧扣住牛皮纸袋折下去的部分,忽然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简若沉摔在怀里的样子。 明明只是一件极微小的事,如果换个人,他根本不会记得。 可简若沉当时的样子却历历在目。 关应钧的视线在少年的下颚游动着。 他将另一只手揣进兜,摸了一下放在里面的随行酒壶。 简若沉被看得发毛,低声问:“怎么了?” 关应钧下颚紧绷,“走路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简若沉:在想怎么狡辩。 他咽下这句,顺着之前编的话道:“在想怎么才能不点眼药水。” 关应钧转身,继续往前走,“别想。我会盯着你。” 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第67节 简若沉以为他会抓着破绽审问或试探。 结果直到上了车也没听见一个字。 怎么回事? 难道关应钧没注意到他的话前后矛盾? 简若沉思绪有些乱。 其实就算注意到了也没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 再说关应钧这人如此冷静,难道还能被情绪主导? 从理智出发,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合作伙伴,能像他一样让西九龙狠狠扼住陆堑的咽喉? 他已经展示出了自己的价值,关应钧就算怀疑他有问题,甚至认为他是卧底,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撕破脸,暗自蛰伏,等一举扳倒陆堑之后再细查。 秋后算账嘛……那至少也得一年吧…… 这期间他可以慢慢透露点玄学方面的事情,给国外长大的唯物主义阿sir一点准备时间。 简若沉心里琢磨着,视线扫向关应钧。 关sir手里的牛皮纸袋已经被扣烂了,折痕皱皱巴巴,遍布裂缝和指印,抓着它的人像是忍耐到了极点。 简若沉咽咽口水,往车门边靠了靠,手指刚搭上门把。 关应钧就抬手锁门,低头拿出一支眼药水,“在我面前滴完。” 简若沉:…… 怎么还锁门呢,是不是玩不起? 他拧开盖子,盯着滴头看了一会儿,又拧上,“我回家再滴。” 总不能前脚刚说自己不爱点眼药水,后脚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用。 会穿帮。 关应钧分辨不清简若沉是在演戏还是想敷衍。 他扯了下唇角,伸手拿回药水瓶拧开,问:“滴不滴?” 关应钧身形英武,因为火气旺,所以大冬天也穿得不多。 不薄不厚一层黑色的衣物罩在身上,隐约透出手臂和肩膀上肌肉的轮廓。一靠近,热气沉沉拢过来。 简若沉不自在地往后靠,觉得整个人都像被泡在了红茶里。 又烫又热,鼻尖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他眨眨有点干涩的眼睛。 演得差不多了吧…… 应该可以装作畏惧强权的样子滴眼药水了。 过犹而不及。 他小声道:“滴。” 简若沉说着,伸手去够药水瓶。 关应钧灵巧避开,抓住少年的肩膀,将人上半身拖到身前。 简若沉一时不查歪倒过去,下颚顿时被滚烫的虎口掣住。 他微微瞪大眼。 不是自己来吗? 关应钧做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一滴冰凉的药水就落在左眼里,浸润到眼底,舒服极了。多余的药水溢出眼睛,顺着眼角流出去。 关应钧看着乖乖仰头的人,视线扫过他颤动的眼睫,平直挺翘的鼻梁和小巧的鼻头,落在略微有些红肿的藕色唇珠上。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五脏六腑的燥意烧得人浑身发烫。 关应钧道:“睁眼。” 他说着顿了顿,难以置信地用手背擦了一下喉咙。 嗓子怎么会这么哑? 简若沉眼皮一跳,条件反射睁开双眼,左眼水润润的,像是刚刚哭过。 关应钧立刻烫到似的缩回紧紧箍着他下颌的手,“过来,滴右眼。” 简若沉犹豫一瞬,仰面把脸凑过去。 滴就滴。 这会儿后退,显得他怕了似的。 关应钧蹙着眉,伸手拢住他的后颈往自己这边拉,一时无从下手,“刚刚不是睁得挺圆?” 现在怎么又半睁不睁了? 简若沉嘟囔,“那是被你吓的。” “自己撑开点。”关应钧说完顿了顿,转而道:“算了。” 简若沉:…… 关sir的心,海底的针。 变得这么快,猜也猜不透。 关应钧一只手拨开简若沉的眼睑,利落将药水滴进第二只眼睛,“以后我送你去学校,顺便盯着你点眼药水。” 简若沉闭着眼,缓解异物入眼的酸胀感,慢吞吞道:“你真想当我哥啊?” 他睁眼,侧眸观察关应钧的神情,半开玩笑似的回击,“这么不放心我吗,钧哥?” 关应钧呼吸一滞,猛然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副驾驶。 座位上的人眼睛通红,明明什么都没做,他脑海中却出现了简若沉眼尾粉红,汗津津地,惊慌失措又无处可逃的模样。 关应钧死死咬着牙,迟疑地想,简若沉刚刚叫他什么? “钧哥,你现在管我点不点眼药水,以后难道还要管我吃饭时吃不吃辣?睡觉时盖不盖被子?” 简若沉说着,系好安全带,若无其事戏谑道:“钧哥这么在意我么?难道我以后和爱人拍拖你也要盯着吗?” 关应钧浑身紧绷,用力抓着还没放到储物箱里的牛皮纸袋子,沉声道:“开我的玩笑很有趣?” 简若沉笑笑,“医生误会的时候,不是你先打断我的吗?” 关应钧坐在驾驶座上,脊背绷直,迟疑地想:他当时否认是因为…… 是因为不想和简若沉断了关系,哪怕是误会…… 关应钧瞳孔骇然扩散一瞬。 简若沉笑意渐深,终于觉得自己站在上风,满意了,“关sir,回家吧?” 关应钧沉沉看向身侧。 少年漂亮的眼睛波光潋滟,表情灵动至极,仰头时笑意吟吟,丝毫不觉得那一声声钧哥有什么不对。 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只是稍微亲密了些。 刘奇商也这样喊过,但是刘奇商喊起来就很正常,没有像是把他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含在舌尖滚过一样。 简若沉偏了一下脑袋,“关sir?” 关应钧视线一低,落在简若沉微微鼓起的唇珠上。 爱人…… 关应钧强迫自己拉回注意力,不去猜测爱人这两个字可能囊括的人选。 毕竟简若沉说话时,好像没有将他纳入其中。 简若沉有点狐疑地提醒,“钧哥,十一点了,不回家吗?” 关应钧挪开视线,简若沉这一声怎么又叫回钧哥了? 他抬手挂挡。 第一次摸了个空,第二次才摸上凸起的手柄。 关应钧握着方向盘,看向车窗前面的路,却忽然感觉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听见耳边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带着柚子气的吐息充斥在狭窄的空间里。 一闻见,眼前就会出现一张灵动的脸。 关应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骨节凸起,指节泛着白,头低下去,发丝垂落,遮住了视线。 纷杂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关应钧,你对他有反应。” “你喜欢他。” “可警察怎么能喜欢上一个不清不楚的人?” “他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你那样喜欢他,之后难道还能做到铁面无私?你下不了手的。” “你怎么对得起入警时的宣誓!” 关应钧死死闭着眼,凝神静气。 “可是关应钧,你可以去查清楚。” “警察不能喜欢卧底,但可以喜欢清清白白的顾问。” 关应钧手刹一拉,油门踩到底。 丰田直直窜出停车位,甩尾漂移,车灯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弧线,冲出了停车场。 简若沉靠在驾驶座,紧紧抓着安全带,心跳不自觉加快了。 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第68节 关应钧刚才在隐忍什么呢? 他眼睛畏光,但在黑暗中视力很好。 简若沉古怪地瞥了一眼关应钧的皮带。 如果他没看错,关sir那里是不是起立了? 主要关应钧那东西蛰伏的时候就有点……大。 要是稍微有点变化,就更明显了。 这里能刺激关应钧的就只有…… 简若沉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可他刚才也没撩拨关应钧吧? 就叫了一声钧哥。 总不至于有人这样也能上火。 那火得多大? 简若沉紧紧抓着安全带,喉头发哽,脑子里都是浆糊。 关应钧对他有反应,难道是喜欢他么? 简若沉被吓回了神,一抬眼看到车子急急擦过一辆货车,直冲海底隧道,立刻脱口喊道:“慢点!要超速了!” 关应钧立刻换挡放缓车速。 海底隧道的光黄白交加,车灯混杂在其中,间或照亮车内的陈设。 简若沉侧眸看向开车的人,男人肌肉紧绷着,脸色严肃,额角上青筋暴起,开个车弄出了抓逃犯的气势。 但慢慢的,或许是想通了,关应钧又逐渐放松下来。 简若沉舒出一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 这口气也没松多久。 二十分钟之后。 关应钧把车停在了石矿场门口。 他下车,走到副驾驶外拉开车门,看向坐在里面的人,轻声道:“下来。” 简若沉说不要试探,那他就不试探。 光明正大地查。 今天,他必须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要对西九龙重案组115位警员负责,对肩章负责。 如果再晚一点,他可能都没有带着人来石矿场的勇气。 关应钧太渴求一个“简若沉没有问题”的答案,以至于理智被汹涌澎湃的情感淹没。 只剩下岌岌可危的一点理性,守着那条可怜的、摇摇欲坠的底线。 关应钧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他想不了太多,顾不上其他。 只想在理智彻底消失之前,给一切疑点找个理由。 简若沉扫了一眼四周。 关sir这个人,怎么一点策略都不讲? 就算一时情绪上头,脑子里充满了被人戏耍和背叛的愤怒,好歹也该先聊一聊吧? 互相试探一下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又不是不能谈…… 简若沉有点想不明白,关sir不像是会被背叛冲昏头脑的人呀。 他想了想,端着顾问的威严,肃正表情,对着关应钧勾唇,“关sir,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 关应钧呼吸微沉,骨子里充满了焦躁烦闷,“我……” 简若沉像是没感觉道关应钧灼灼的目光,他视线一扫,不动如山。 关应钧轻声道:“你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 他低下头,走到简若沉面前,示弱似的,“你要是觉得不行,我送你回去。” 简若沉唇角勾起,“不用。” 第39章 你告诉我吧……当我求你。 简若沉面不改色地下车。 关应钧站在车门外, 头被冷风一吹,冷静了些,“你以前住哪一栋?” “第二栋。”简若沉朝着前面指指, 拉平嘴角。 “对你有疑心, 是我的不对。”关应钧边走边道。 他向来攻无不克,但对着简若沉的时候,以往无往不利的思维和招数似乎都没有用处。 简若沉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关应钧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轻哑, “这次想查你,是因为我……” 他呼吸微沉, 扫了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 喉头发哽, 不知道怎么说,更不敢把心思宣之于口。 大上托石矿场位于九龙最东边, 是个贫民区。 简若沉精致漂亮,与这里格格不入。 少年站在风里,表情都没怎么变, 一派自然,似乎坦坦荡荡, 看上去像只与虎狼平分秋色的狐仙。 狐仙只略微哈出一口气,就能让豺狼虎豹节节败退, 攻守易型。 简若沉笑了一声。 关应钧这个人, 真相至上。 一旦有了怀疑和好奇心,如果不找到答案就会一直记在心上。 他能理解这种刨根究底的精神。 这是刑警的条件反射。 但这种状态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合作。 此时最好是让关应钧自己找个答案,因为现如今, 他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关应钧都不会信。 他只会信自己看到的。 简若沉默默把手揣进兜里,对着廉租房扬起下颚,“查吧,不过你既然想查,那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 ? 关应钧跟在简若沉身后,后悔没多看几秒他的眼睛。 如果多看几秒,他就能知道简若沉是在真笑还是假笑。 现在只能往前。 廉租区的灯是临时搭的。 风一吹,铁皮圆锥形灯罩一晃一晃,灯光把布满粉尘的路照得崎岖不平。 关应钧扫了眼四周。 他做卧底时都没住过这么破的房子。 在曼谷,只有制毒的底层工人和贩毒马仔才会住草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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