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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东躲西藏、惶惶入丧家之犬多年的陈谷,险些当场落下泪来——世间,竟有人还记得他陈氏的功劳,竟有人第一回 在他面前,提起陈氏的功劳! 而此人,竟是秦王! 许是这突如其来的认可,让他心头被冲击得有些脆弱,陈谷忍不住抬首哽咽道,“不过是些不堪一提的陈年旧事罢了,秦王竟还记得...不怕秦王笑话,当日祖师许行子收弟子数十人,数百年后的今日,农家门人亦不过区区数十人,陈氏不才,将农家变成区区不入流之小道,着实有负祖师啊...” 当初楚庄王在位之时,农家弟子达上千人,楚国国力骤然大增,乃因粮食产量大增,可惜啊! 嬴政看着面前被风吹日晒得布满皱纹的老人,脸上布满了时过境迁的哀伤,遂认真宽慰道,“陈谷子何须妄自菲薄?陈相子乃大儒门生,若肯前往列国求官,求得千钟之年俸自不在话下,但他深知农耕为百业之首,若能早一日改良农耕之法,天下间便能早一日少饿死些庶民,农家之道以拯救苍生为已任,比之诸子空谈之道,真不知胜出几多...” “再者,寡人听闻,陈氏世代读书习字,在为百姓教授农耕之法时,更会以木为笔、以土为纸,教授百姓识字之道...济世安民,此乃圣人之道也!” 陈谷怔怔看着眼前风姿俊逸的秦王,圣人之道? 被列国君王嫌弃不堪的农家,竟是圣人之道么? 秦王对农家的评价,竟是如此之高么? 嬴政此言倒并非虚情假意之词,在他心中,本就一切实用之法皆为圣人之道,一切空口乱政之道皆为无稽之谈——秦国本就极其重视农耕,更何况如今土地辽阔、颍川各处贫瘠土地亟需治理、随着高产粮种的推广提高秋收效率迫在眉睫... 如此一来,农家能助秦国百万之民,不是圣人之道又是何道?他早就盼着农家入秦了。 陈谷懵懵然回过神来,又试探道,“秦王既认为农家之道为圣人之道,可愿做‘天子亲耕,后妃亲织’之圣人?” (2) 此乃许行所著《神农书》之言,鼓励君臣与庶民一道下地种田,凡事亲力亲为,如此一来,朝廷便无须向百姓征收税赋,人人有饭吃有衣穿,堪称后世人口中的乌托邦社会。 明赫以手托着小脑袋支在小桌子上,听了这话不由皱起了小眉头,噫,袁隆平爷爷研发出杂交水稻,也没要求国家按他的治国理念执政啊?让我父王这样的千古一帝去耕地,简直是拿和氏璧去砸核桃,得不偿失啊! 这样想着,他又马上忧心忡忡地坐直了身体,父王是绝对不会接受这主张的,万一两人谈不拢,父王将陈谷赶出秦国,或是陈谷怒气冲冲离开秦国,该如何是好? 不行啊,他还指望着农家帮秦国改良种地的法子,让高产粮种得到妥善照料再增产几分呢,还有割麦的工具,说不定农家早想出法子了——五黑他们虽然也极其擅长制作工具,但却多跟工业相关,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啊,满脑子想着农事的农家,肯定能想出更多利农的工具... 在小家伙胡思乱想的心声中,嬴政却负手轻笑道, “寡人认为,许行子此言差矣!农家圣人之道,在于一心研究农耕之法,再将此增产利民之法推而广之,以令国内再无饥寒之人。许行子要求世人无论贵贱皆忙于田间地头,让寡人十分不解,若是人人皆种地,衣裳鞋帽从何而来?陶罐锅碗从何而来?蛮夷入侵之时,守城将士从何而来?疾病入体之时,治病巫医又从何而来?” “若君王不端坐朝堂统领诸事,百官不忠于职守统管下吏,朝廷不收取税赋保障万民,何人来修桥筑路?何人来抢救灾民?寡人若镇守咸阳,能令天下井然有序,能令国库钱粮不断,能令百姓丰衣足食;寡人若前往田间耕地,想来一年所得粮食不过数百石,桑丝不过数匹...” 明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实在想不出来父王赶牛耕田、下地插秧的画面,哈哈哈太违和了! 陈谷找旁的君王宣扬农家之道时,对方皆是怒气冲冲赶他出来,从未有人这般将道理掰碎了揉开为他分析利弊,他亦从未想过税赋与民生之关系,只认为是统治者一味剥削百姓之法。 眼下,他有心想反驳一番,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由头,反是忍不住顺着嬴政的逻辑,头一回这般想了下去:是啊,这般英明的君王,若去种地着实大才小用了...若国家不收取税赋,人人皆种地,难道要以手抓饭、打赤脚、以树皮遮羞不成?岂非世上根本没有国家?如此一来,有匈奴入侵或遇上天灾之时,根本不会有人挺身而出保护和救助百姓啊... 越这般想下去,他越觉触目惊心——祖师当年创建的学说,陈氏祖辈代代坚守的学说,实则是与时代发展截然相反的! 若真实现神农与民同耕之世道,岂非又回到上古之民生活的落后时代?究竟是祖师错了,还是秦王错了? 陈谷苍老的眼中渐渐布满挣扎的迷茫,嬴政见状,心知对方绝非陈相那般固执之人,遂继续娓娓道来, “实则,当年孟子与陈相子辩论之时,便指出世间之事有大人之事,亦有小人之事,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百工所备缺一不可,除却农耕,世间还有诸事需同时而行..而君王乃是以一人之身,统筹劳碌举国之心者,并非尸位素餐之人...”(3) 他自是要重用农家的,但与秦国重用墨家一样,只会采纳其技艺之术,而绝不会采纳对方“兼爱非攻”的学说。 五黑这一脉墨者之所以能一直留在秦国,正是因为他们肯抛弃墨家“兼爱非攻”之道,反以结果为目标坚守信念——乱世之中停止攻伐是不可能的,但若能襄助秦国以战止战早日灭了六国,这天下自然能重归和平。 是以,嬴政欲以同样的方法,说服农家放下学说之执念,单单以农学之术为秦国效力。 在明赫点头如蒜的附和中,年轻的君王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掌,朗声笑道, “许行子当年之心愿,是想让天下百姓丰衣足食,不再被昏君豪强所盘剥,如今,寡人虽不可效仿神农亲耕农桑,却能用旁的法子让天下万民丰衣足食。陈谷子可愿与寡人携手而行,将农家之术在秦国发扬壮大?” 陈谷此刻心乱如麻,本想说“待老夫再想想”,却在“将农家之术发扬壮大”的巨大诱惑下,忍不住伸出如松树皮般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君王的手结盟,脱口而出道, “农家愿献上助秦国加快割麦进度之法,以表我等入秦之诚意!” 第105章 陈谷献上的收割利器, 乃是农家在楚地为百姓快速收稻而制出的“兜”,据他所言,稻麦皆可用。 当日, 君王便命人护送陈谷前往少府工坊,在匠人麻利的辅助下,不过一日功夫, 秦国第一个以大块长木、竹篾、麻绳、刀刃组合而成的“兜”便诞生了。 次日, 嬴政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抱着格外兴奋的明赫,乘车赶往咸阳郊外麦田, 观看陈谷演示此物收割之效。 风吹麦香飘道旁,在治粟内史的吩咐下, 众人短暂地停下手头的镰刀,纷纷站在麦田田埂之上, 观看那精瘦的老者操作偌大一个以竹篾麻绳编织成的奇怪之筐。 只见对方右手握宽长的把柄, 左手拉着绳, 飞快往前方金黄的麦梗挥舞起来——不过短短一瞬之间, 他面前的小麦就少了一大片, 而这老者手中的筐里却装满了被割下的小麦!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惊呼声中,陈谷将小麦倒在宽阔的麦斗中, 继续挥舞着“兜”前进,他边割着小麦, 边大声对周围的人群讲解操作方法, 治粟内史则激动地追在他身后, 以步伐丈量着对方割下的范围。 明赫正高兴得在父王怀中蹦跶, 系统忽然惊讶出声道,“宿主, 这是掠子呀!” 明赫顿时一头雾水道,“什么掠子?” 系统忙给他解释道,“我以前刷题看到过,历史上在宋朝时期,北方地区才开始出现这种掠子来割麦,图片上的掠子跟这‘兜’长得一模一样...” 他不停地絮絮叨叨道,“天啦,农家太厉害了,竟然能领先上千年在战国时期的楚国,就倒腾出这种收割利器...不对啊,既然这时期已经有了‘兜’,后来为什么又会失传呢?好奇怪啊!” 明赫沉默了一瞬,心情有些沉重地轻轻趴在父王肩头,在脑海中慢慢告诉系统,“这倒也不奇怪,你刷题的时候没发现吗?在华夏的历史长河中,文学领域永远无比灿烂辉煌,诗词歌赋文集数不胜数,但在涉及理工方面的实用工具领域,前人的智慧结晶总容易被遗忘在历史前进的车轮里,科普实用之术的书籍屈指可数...别说这‘兜’了,鲁班在春秋时期那些厉害的发明、墨家在战国时期这些先进的技术,不也没被后来的朝代继承下来吗?” 就拿墨家的技术来说,如果后来的朝代将它们继承下来了,这些高超的工匠技艺,定会成为贵族陪葬品中司空常见之物,两千多年后的现代人,又哪被秦始皇陵出土的兵马俑与青铜马车等陪葬物震撼心灵? 兜也是同理,在原本的史书轨迹中,诸子百家到了后世朝代,只有符合统治者利益的理论门派继续存活了下来,墨家农家早成了专属春秋战国的古老词汇,在这种情况下,随着农家的覆灭,农家呕心沥血为利民而造出的工具,自然也跟着湮没在时光的印迹中。 一时,一人一统都沉默了下来,历朝历代重文轻理的传统,为华夏带来了一个怎样满目疮痍的封建时代终结炸弹,他们心头是一清二楚的,那段生灵涂炭、几近亡国灭种的历史,不管身为华夏人的明赫,还是心有华夏魂的系统,想起来都无比悲愤。 很快,系统乐观地安慰道,“宿主别担心,现在有了你的到来,实用技术只会在大秦发扬光大,华夏绝不会再偏科前行了..你看,墨家现在匠人学室有学子数千人,连五黑都新收几百个新徒弟呢,有这个大秦为后世做表率,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明赫闻言登时眼睛一亮,是啊,这个大秦是不一样的! 史书上的大秦二世而亡,被后世抹黑为暴/政反面教材,那些君王们自然不会效仿秦国重用墨家技术之举。 可这一个大秦,不但有了高产粮种,还让墨家发展壮大,又吸引了农家入秦,接下来,想必水家也能前来秦国效劳...秦国绝不可能二世而亡! 世间虽不可能有千秋万代垄断王位的王朝,但由秦始皇开创的如此一个煌煌盛世,必会引来千百年后无数君臣渴慕效仿,他们既然要效仿秦国之政,必然也会效仿秦国重用理工科人才之道,华夏的道路肯定会不一样的,以后再不会有列强欺侮我们了,我们自己就是列强! 这样想着,明赫又重新振作起来,仰起小脑袋拱着父王的脖颈以寻求安全感——有父王在真好。 原本正专心致志观看陈谷割麦的嬴政,在听到小家伙的心声之时,眸中迅速划过一抹锐利的幽光,面色亦跟着变幻莫测起来——华夏,乃是中原各国的统称,孔夫子便有“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之言,是以,小崽口中的“列强”,绝不会是中原任一国,对方乃是夷狄之国! 他脑中飞快掠过匈奴、东胡等国,又迅速一一否定。 小崽既认为发扬墨家技艺、重视算筹实践之道便能战胜他口中的“列强”,想来对方定是极擅此道之人,但如今四方夷狄,所擅之学识技艺远不如中原列国... 身为熟知朝中大小事的君王,他自然知晓,中原铁器已是世间最坚韧之兵器,若对方能利用技艺之术威慑中原,定是粮仓极其充足、国库极其充裕之国,唯有这样的国家,才会在耗费巨量物资、打造出比铁器更坚硬的兵器后,依然能保有足够的军粮与中原沃土朝廷抗衡。 但无论是草原还是深山之中的夷狄,皆身处不利于农耕之地,是绝无可能实现粮仓充足的,纵便他们以马匹金玉跟中原兑换粮食,亦绝不会兑换到足以与中原朝廷分庭抗礼之粮食——任何一个未疯癫的君王,皆不会允许商贩搜罗国中半数之粮售与外族。 嬴政脑中飞快闪过若干念头,猜测着究竟是后世朝代丢失了中原沃土农耕之地,让夷狄有机可乘,还是夷狄竟在草原深山之中,开辟出足以耕种巨量粮食之地,或是他们也得到了高产粮种... 察觉到颈间传来的阵阵痒意,他迅速收回神思,含笑揉着怀中蹭来蹭去的小脑袋,柔声道,“小崽怎的了,可是有些热?” 明赫笑眯眯抬起头,依次指着另一边的麦田和远处的山,脆生生道,“父王,孩儿半点不热哦!孩儿只是在不明白,既然这块麦田的尽头是另一块麦田,那么,翻过这座山,那头还有另一座山吗?越过阿兄说的齐国大海,另一头还会是海吗?这大地的尽头,究竟在哪里呢?” 他决定了,要尽快为父王兑来世界地图,将那些强盗打趴下,让秦朝为后世华夏人开创示范,所以他要暗戳戳提醒父王,世界很大,如今的中原只占了很小一片哦。 但小家伙却低估了父王的悟性是何等出类拔萃,随着他稚嫩的话音落下,嬴政立刻便捕捉到他的话外之意——原来这天下,不只是寡人看到的天下,也不只是上古君王看到的天下,除了中原、草原与百越之地,天下还有时人看不到之地! 既然山的那头还有山,海的那头仍是海,小崽口中的列强,又何尝不能在中原的另一头,在另一片遍布沃野的土地上,种出与中原同样多甚至更多的粮食,制造出更坚硬致命的兵器? 若世上真有这样一个为后世滋生祸患之地,合该早些被大秦的铁骑征服,又岂能任由蛮夷偷摸发展壮大以致威胁华夏? 思及此,君王脑中已下意识有了雏形计划:大秦需派出人手,往东南西北四方寻找未知之地。 在史书中,是擅海的徐福提出东海有仙山、欲往仙山为秦始皇寻仙药,长期身处内陆的秦国才会打造海船派他带人出海,而眼下,嬴政并无“出海”之概念,所想的自是伺机派人以车马四处寻找未知之地。 既是小崽说出的暗示之言,君王自是深信不疑——世间必有另一个与中原四海一般大的辽阔疆域,迟早归大秦所有的辽阔疆域! 他笑着俯首贴了贴小崽软乎乎的小脸墩,羞得明赫急忙笑嘻嘻伸出小手捂住了脸,父王啊,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您是威严的秦王,不能破坏形象哦! 约摸半炷香的功夫,陈谷面前的麦田便到了底,他将割下的最后一趟小麦倒出,放下“兜”折身回到道旁,笑呵呵对君王拜道,“王上,老朽当日在楚国以此物割稻,一趟能割十六茬,想来割麦之效亦相差不大....” 这时,治粟内史气喘吁吁跑来打断他的话头道, “王上,臣方才以步丈量此物所割之麦地,足足有十二尺长、四尺半宽!往常众人若以镰刀收割这般大之麦地,少不得要耗费半个时辰呐,陈谷子真乃大才也...还请王上下诏,尽快令工坊多造些此物啊!” 说着,他便急急命众人继续回去割麦,又让人轮流试着操作这造型并不繁复、作用却极大的“兜”。 若折合成后世时间来算,半炷香便是十五分钟,半个时辰却是一个小时,效率足足相差了四倍! 嬴政听完二人之言,眸中盛满喜悦的光芒,赞道,“善哉!陈谷子以利器助我秦国秋收,于国有大功,按律该晋以...” 陈谷急忙上前劝道,“王上且慢!老朽此番带弟子前来秦国,并非是为求官拜爵,我等入秦乃是听闻秦王善待庶民,不但愿为百姓减税,还要为他们修新路新渠,这才来献上几分绵薄之力,请王上勿要为老朽加官进爵...” 说着,他又有些惭愧道,“不过,老朽斗胆,想请王上赐上几间茅屋、几亩土地,让我等能在秦国自食其力...” 农家与墨家一样,是春秋诸子百家里追求“人人平等”“粗茶淡饭”的门派,他们毕生的追求是“利他”“利民”,凡入农墨之门者,对精神世界的追求都远胜物质方面,是以,陈谷自然也跟五黑一样,只愿带门人过粗衣简食的生活。 嬴政也不再强人所难,当场许诺会为他们划分土地修建房屋,想到小崽方才之心声,他决定将振兴农家一事早日提上日程,如此一来,待寻到那未知之地,秦国便能有更多粮食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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