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回我们不是说好先不买奢侈品了嘛...” 明赫苦恼地捂住脑袋,“我当然知道我的善意值只剩很少了,可是我父王很快就要有椅子了,他到时总不能不穿内裤啊!好无奈,都怪那些可恶的黑心商家..” 善良的系统忙反过来安慰他,“宿主别担心!我们欧皇组合只要加快步伐改革,秦国让老百姓尽快过上好日子,他们的对秦始皇和百官的感激,就会转化成善意值汇集到你这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兑换更多东西,让大家都过上更好的生活啦!” ... 第二日早朝后,练完骑射的扶苏估摸着时间抱着明赫来到章台宫,候在殿中的李斯忙朝他行礼,蒙恬迎上来低声道,“长公子请稍候片刻,王上正在侧殿更衣。” 片刻后,明赫看着身穿交领黑金日月章纹玄袍、头戴通天冠、身佩长剑踏进殿中的嬴政,顿时眼前一亮,脑中涌现出一句前世背过的诗文来——日月光华,弘于一人。(1) 他兴奋地拼命蹦着小短腿笑嘻嘻朝他伸出手,内心在疯狂呐喊尖叫, “啊啊啊我嬴明赫的父王今天穿得好隆重好威严啊,他戴上通天冠好威风啊,真不愧是丰神俊朗禁.欲.系男神,好帅!第一帅的父王快把第二帅的明赫抱起来,牵上第三帅的扶苏出门吧,我们要去逛街啦...对了,父王今天到底有没有穿我送的内裤捏..” 李斯听到这里,慌忙垂下了脑袋,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缝里去降低存在感。 嬴政嘴角含笑弯腰去抱他,扶苏赶忙抢先低头,在明赫左右脸颊各啄了一口,你这可爱的坏小子,怎的一天到晚比我阿母还关心父王穿什么! 系统无语望天,“亲爱的宿主宝宝,你可以稍微稳重一点点吗?比如,不要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 明赫趴在嬴政肩上得意回道,“不可以哦,我嬴明赫是我父王最小的宝宝,人家本来就很幼稚的啦..” 中车府早已为君王的出行妥帖备好车马,身强力壮的中车府令毕恭毕敬候于马,他要亲自上阵为秦国之主挽绳驾车。 当明赫被嬴政稳稳抱着,踏上远超出他想象的高大金灿灿马车时,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 因为,他曾见过与这辆马车相似的缩小版青铜安车,在秦始皇陵博物馆里。 那是让两千年后见识过各种高科技的后人也赞不绝口的青铜之冠,堪称古代集顶尖匠人技术之大成者。 他当时听完讲解,一直以为要等到秦始皇统一六国后,遍寻天下匠人汇集于秦国,才能打造出这样融合了焊接、粘接、铆接、纽环扣接等各项高难度技术的青铜车。 没想到,在距离史书上秦统一六国十年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种车! 被嬴政特邀同行的韩非,也被安排着和李斯一道登上了身后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宫道出发了,扶苏掀窗左右张望半天,失望地坐回嬴政身旁,轻轻问道,“父王,昌平君今日不与我们一同前去吗?” 嬴政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温声道,“昌平君前两日夜宴之上饮多了酒,身子有些不适,告假在府中休养。” 扶苏点点头,“那我晚点托人去看看他。” 嬴政点点头,眼中有幽光一闪而过。 而明赫正专注地看着前方驷马齐驱的开道高车,抓着嬴政衣裳的小手忍不住激动起来,不只是一辆,而是两辆记忆中的青铜车同时出现了! 这意味着当今的秦国,就已经汇集了一批世间罕见的顶级匠人,也意味着他接下来的改革将获得强大的助力,如此一来,秦国前进的步伐将比他设想中的还要快! 他不得不再一次感谢考古学家,是他们让华夏古代人精妙绝伦的技艺和丝毫不逊后人的智商,一一展现在世人面前,让后人收起狂妄傲慢之心,转而为祖先超凡的智慧而骄傲。 他暗暗发誓,这一回,不会再让发展科技的理工科好苗子匠人们,再被埋没于史书之中了! 明赫眼前这两辆车,虽然不是传说中始皇东巡的六驾金根车,但确实达到了后世八十年代出土那两辆彩绘陪葬车的水准,毕竟此时的嬴政还不是天子,所用的车马依然按照“天子驾六,诸侯驾五”的周朝礼制,所乘安车以五马驱动。 震惊的又何止明赫一人?与李斯端坐同一辆马车之中的韩非,也忍不住探出头打量着秦王出行的车辆,叹道,“历代君王显贵皆以奇木为车,以金银玉石为点缀,似这般通体以金器为车者,实在闻所未闻。” 看来秦王之骄奢,更在韩王之上啊。 李斯这老狐狸还能听不出他的潜台词? 于是,他笑眯眯解释道,“韩师弟有所不知,诸侯以木器为车,看似比我王以金器为车更简朴,却不知其间缘由。一则金车十分坚固耐用,你所见之安车与高车,我王已使用五载而崭然如新,不似诸侯动辄造新车、换金银珠玉之饰物,耗费实则更大。” 他笑着看向韩非,又拱手道,“二则嘛,这造车之法,便是齐楚之墨者尽数汇集,于巧工能匠之道亦不如秦墨多矣,他国之君王,便是有心想仿造我秦国之金车,寻常庸匠恐怕亦无能为力,呵呵,是以普天之下,唯有我王能享独一无二的金车,恰能展现我秦国举世无双的威仪与实力!” 韩非亦拱手笑道,“一别数年,通古兄依然口若悬河,令吾敬佩不已!”(2) 这是在嘲讽李斯巧舌如簧呢。 李斯马上谦虚道,“欸,一别数年,韩师弟如今滔滔不绝,堪称世间神迹啊!” 其实他不过是针尖对麦芒随意一怼,压根不知道韩非的口疾,是来到咸阳宫才好的,可韩非自己知道啊! 于是韩非根据怼李斯的了解,不免又多想了几分——听李斯这言外之意,他是在暗示自己,咸阳宫真有龙气神迹? 这样想着,他心头沉甸甸的责任感竟不知不觉减轻了几分,是啊,若诸国之中唯秦有龙气相护,那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逆改天意,螳臂当车,不死何为? 看来如今之计,也只能回到韩国后提醒王上尽快做好准备了。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李斯,从前不喜此人一心汲汲名利,从未与他深交过,今日看来,此人竟颇顾念几分师门之谊... 遂真挚笑道,“通古兄实乃性情中人,从前是我误会你了,请包涵一二!” 李斯看着记忆中性子跟硬石头一样古怪的韩非,此时竟朝自己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顿时警觉起来——莫非,韩非是想收买我,让我帮他劝王上存韩?做梦吧!便是我无亡命之果背负在身,也绝不会背叛王上... 想到那些被切成块、埋进地里的催命果子,李斯脑中忽有一道灵光闪过——韩非可救我! 若换了从前的李斯,断然十万分不愿韩非留在秦国为官,当年同在师门之时,荀卿便对韩非赞不绝口,如今连王上也是韩非的拥趸者,他岂能看着劲敌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可如今又不一样了,一方面,他已知晓后来之事,万分确定王上是极其念旧情之人,纵便将来看重韩非,也绝不会冷落了自己。另一方面,自己虽因往日旧情,侥幸还能苟活几日,但王上命他种出亩产十钟之果子,确乎已有杀意,如今他命悬一线,若能以韩非之入秦,而换得君恩之怜惜... 以王上对韩非的重视,若能助他将韩非收入秦国囊中,至少死罪可免的吧? 想到这里,李斯立即真情实意地胡说八道起来,“昔年稷下学子众人之间,荀卿唯屡屡赞韩师弟满腹经纶,有王佐治世之大才!可惜,愚兄素日听闻韩王庸碌无为,韩国朝堂之上重用瓦缶之徒,却将韩师弟这般黄钟大鼎毁弃不用,愚兄每思及此,无不悲愤感慨万分!” 说着,抬袖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韩非见对方言语间十分真挚,竟颇有推心置腹之意,忙倾身拉着他的衣袖劝道,“请通古兄不必为韩非愤愤不平,如此这般,实乃韩非之命也!” 李斯顺势抓住他的手道,“不,是韩国这势弱地窄之小国,容不下韩师弟的巍巍才华!加之你乃先王之子,韩王安能不防范于你?放眼当今之天下,唯我秦王有一扫六合之威势,成就煌煌大业不过数年之间,若韩师弟能来秦国,与为兄一道辅佐秦王,既能让你一展所满腔抱负,又能让你我师门二人成为千古之美谈也...” 当马车来到热闹的咸阳街头,早有百姓避开大道,站在路旁争相行礼观看王族威仪,扶苏正温和对百姓们挥手,偶见有老媪不慎被挤跌倒,急忙探头出声提醒道,“阿姆小心些!”,引来老媪热泪盈眶感激不已。 明赫在嬴政怀中支起小腰小背,亦探头朝窗外看去,待看清城中景象,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这是他来到古代后,第一次真正地意识道:如今自己脚下所站的土地,是两千多年前的咸阳都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是一日吃饱两餐饭都是奢望的古代劳动人民。 眼前的街道很宽阔,容这样五马齐驱的马车绰绰有余,但路面并不似后世古装剧中那样豪华,这一时期虽然已能产出砖瓦之物,但这种耗时耗力的奢侈品,是贵族们用于私宅之间的,断然不会用来铺在大街上。 这路面是用随处可见的黄土夯制而成,其实别说路面,就连道旁的许多房屋,也是用黄土夹杂着芦苇或竹篾夯成的。 一路隐约见到少数占地极广的土墙青瓦大院,想必这就是公卿豪爵们的宅院。 一切都很简朴,远没有后世繁华朝代街市图里的奢靡盛况,可这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生产力贫瘠、又饱经了五百年战乱的时代啊! 他静静看着道旁面黄肌瘦的百姓,此时已是秋末冬初,寒风已渐起,可他们大多人还穿着单薄的粗麻短打布衣,在一个个消瘦的身躯之上,打着补丁的衣裤显得有些不合身的宽大。 可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小心翼翼的欢喜,因为他们看见王出巡了,更因为他们的公子朝他们挥手了——在这样一个等级严格而分明的时代,一个王族公子的善意,甚至足以让许多人为他赴死。 就像荆轲明知刺杀秦王必死无疑,仍要为太子丹的“礼贤下士”义无反顾奔赴秦国一样。 可明赫作为后世的普通老百姓,他不愿意看到这个时空的老百姓活得这样苦。如果说他一开始是想为秦始皇增添更多丰功伟绩而奋斗,那么此时他的目标又往前迈了一小步:当务之急,他想让这天下的老百姓真正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不止是秦国的老百姓,还有六国即将因亡国归顺而来的老百姓。 以更快的步伐发展生产力,让秦国在征服六国的同时保障百姓衣食,是穿越者刻不容缓的使命! 众人来到城郊的烧窑场时,李斯正搀着韩非从车上下来,言语间竟十分亲热。 明赫趴在嬴政肩头,暗道不好,“李斯在搞什么幺蛾子啊,他不会又想悄悄毒死韩非吧?韩非那犟驴哎,你没事跟李斯那种长了几百个心眼的人混在一起干嘛?急死我了..不过,我家大大昨天说过不会杀韩非呢,李斯应该会听的吧?..” 扶苏赶紧看向嬴政,“父王..” 嬴政捏了捏他的小手,暗示他勿要担心。 他自信只要自己还是秦王,李斯就绝不会越界行事,加之预言一事虽已翻篇,但李斯仍感惴惴不安,想必更会抓住一切机会表忠心... 想到这里,他已明白李斯的意图,眼中透出隐隐笑意:若他真能让韩非心甘情愿为秦国效力,倒是一桩大功劳。 韩非见秦王今日盛装邀请自己出行,竟是来匠人烧窑之地视察,心头顿时涌起一阵复杂的感慨:君子见客整衣齐冠,是以郑重之礼待之! ——秦王不但对自己这外使礼节十分周到,便是对待秦国之匠人工师,也同样秉承着君王看重臣下之礼啊,又岂是骄矜狂妄之人? 想到世间那些骂秦王是蛮夷野夫的传言,想到从来不会屈尊纡贵来这种地方的韩王,他唯有暗暗叹息… 这时,墨家钜子五黑已带着二弟子等人迎了出来,明赫见这几人并不似朝堂公卿长袍装扮,而是穿着方便干活的劲装胡裤,衣裤上、脸上和手上全都黑扑扑的,毫无形象可言。 五黑等人远远停在一丈之外,拜道,“臣等恭迎王上!请王上恕罪,臣等一身污浊,不敢..” 嬴政快步上前,腾出一手扶起五黑,“切勿多礼,快带寡人去看看,待过几日出炉之日,此次良品可有三成?” 五黑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语气激动道,“臣正要向王上禀报此事!我等鸡鸣时分,便前往西山掘每,想以当年墨子地穴熏敌之法试之,哪知以每入窑穴之中,窑度骤然升高,原本要七八日之功才能成型的陶罐,此番竟四个时辰便成了!”(3) 嬴政眸光一亮,“每?此物竟有如此之火力?” 明赫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镁?每?霉?他们到底在说啥?” 下一刻,他脑中灵光一闪,骤然大惊,“火力?煤?!” 第17章 他暗道, 如果他们说的真是后世人称呼的“煤”,真算得上神来之笔,可见天助大秦!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便伸出小短手轻轻拍打着嬴政的肩头,嘴上咿呀哦哦地喊个不停,心头一个劲地碎碎念, “父王快快走, 快带宝宝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找到煤了,如果真是煤,我们大秦可就运气爆棚啦...” 李斯惊诧抬头看了明赫一眼, 煤?九公子指的莫非是煤炱?那东西可烧不了陶器啊... 韩非见此小儿这般调皮无状,嬴政却丝毫未见气恼, 反倒含笑看了怀中稚子一眼,便加快步伐朝前疾步走去, 逗得小儿咯咯欢笑不已。 不由再次暗暗感慨, “如此看来, 惊夫之言未尝没有道理, 世人之言确也当不得真, 是老夫着相了!以我这几日亲眼所见,这位秦王虽于国事之上野心勃勃, 但与人相处之时却颇有人情味。试问天下,又有哪个君王会对捡来的孩子有如此温情, 如此之人, 岂能用残暴二字以蔽之?” 嬴政抱着欢喜蹦个不停的明赫往前走, 边分析着捕捉到的几个信息:明赫想必识得“每”, 而且此物有大用场,不过, 似乎仙界将它称作“煤”? 他和李斯会对称呼产生相同的疑惑,正因这时代“煤”字并非煤炭之意,而是专指黑黢黢的烟灰。(1) 而明赫口中的“煤”,在此时则被称作“每”。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在后世考古发现,煤在新石器时代就被做成工艺品、汉朝就被用于冶铁,但它实际上在隋唐以后,才真正作为取暖燃料进入千家万户,实际上在千年前的战国时期,确实没什么存在感。 而五黑这回提前发掘出以煤烧陶之法,究其原因,竟颇有几分宿命安排的阴差阳错。 正因为明赫来到了秦国,又给嬴政科普了青铜器做餐具的害处,秦国才会禁止以“金器”为食用器具。 如此一来,宫外那些惯用青铜餐具的显贵也总是要吃饭的,采买往日他们看不上的陶器,便成了迫在眉睫之事。 商君变法后,秦国农具、日用品虽允许私营工坊存在,但这些品质较粗糙的价格低廉之物,自然入不了显贵们的眼。 而官办工坊则不同,“物勒工名”的标准化管理追责制,要求其间出产之物,大到一件兵甲,小到一个陶罐,制造工师都必须署名,以确保尽心尽力的品质。 在这种对比下,显贵们自然愿意高价从官办窑场采购,于是以最快速度赶制出大量陶器的任务,就落在了承担工师主力的墨者们身上。 但这时期烧陶多以起燃快、火焰大的松木竹枝等柴薪为主,窑工们需要日夜不停歇地一趟趟添柴,耗时久且成品率极低。 哪怕是经过墨者改良后的窑洞,烧一炉也需七八日,远远无法在短时间内满足宫内宫外的大批量需求。 偏偏此事又还拖不得,五黑接过任务后,便开始日夜不停歇地研究究竟该如何提升烧陶速度。 直到他昨日半夜福至心灵,突然想起祖师墨子《备穴》中曾记载一物,顿如醍醐灌顶! 他又翻出书卷,细细读了关键之处,当即断定:此物既能被木炭点燃冒烟,若再加大火势、再使其透风,约摸也能如柴薪般燃烧?再者他根据经验推测,品种不同的树木,燃烧的温度亦不同,若此物的温度比柴薪更高呢? 总之,在这一连串天时地利的巧合之下,煤的燃烧之力就这么被他提前解密了。 当明赫被抱进窑场院内,看着五黑拿出来那几块黑乎乎的石头时,顿时高兴得一把拽住嬴政的手臂,晃着脑袋往他脸上贴贴个不停, “啊啊啊是煤,竟然真的是煤!父王才是真是大秦的福星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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