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所以,寡人想请二位明日与纲成君一道,再去齐赵韩走上一番,为我大秦再带回三座城池!” 昌文君心中一凛,正整理着措辞打算以老迈多病请辞,便见纲成君着急道,“欸,王上,此番无须再劳烦他二位同行,老臣一人便能往返齐赵韩三国...” 嬴政笑着打断他的话头,“纲成君此言差矣,便是汝一人能往返三国,至多也不过得三城,若你三人皆往返三国甚至六国,此番我大秦,便可一举而得九城乃至十六城!寡人决心已定,尔等速速回府歇息,明日速速出发!” 说完,便不由分说要将三人打发出殿,昌文君住得最远,急忙匆匆告辞而去,纲成君亦慢悠悠离去,一时只剩昌平君在殿中,与嬴政聊该派朝中何人去接手阳武邑之事。 蒙恬揉了揉眼睛,又偷看了一眼君王,有些疑心自己今日究竟是不是还在梦中,王上,王上怎么会是此等痴心妄想之人? 扶苏早顾不得再想昌平君的事,只万分仰慕地呆呆看向嬴政,满脑子都是——先前我还忧心父王会露馅,哪知,他竟把一个贪婪的昏君,扮得这般惟妙惟肖,父王真乃世间最博学多才的男子,我亦要多跟他学上几分... 扶苏的这番神色,落在暗暗观察的昌平君眼里,却变成了“目瞪口呆”之意,他一时心念急转,迅速升起几丝先前未想到的疑虑:若嬴政对灾星的到来已有所察觉呢?那今日岂非在惺惺作态?莫非正因如此,扶苏才会难掩惊讶之色... 想到这里,他笑着上前几步,以长辈戏言的语气试探道,“扶苏,你这般专注看你父王做甚?莫不是你到今日才发现,你父王除了是大秦的王上,还是一位巍巍若玉山的美男子?”(1) 往日,他亦不时会跟嬴政说上几句戏谑之言,君王的性子本就温和沉稳,肯包容臣子们迥异的性格,平日更对这位表叔多了几分宽容。 所以,嬴政闻言并未恼怒,倒听出对方言语间的试探之意,他想了想,决定先以静制动,趁机观察扶苏会如何应对。 但明赫不知道呀,他听着这话很生气!他站在扶苏怀中朝昌平君瞪大眼睛,在心里咆哮道,“大胆奸臣,我父王虽然确实最帅,但你竟敢用这种轻佻语气说我父王,哪有半点秦国臣子的模样?我敢打包票,你在历史上如果能活到胡亥登基,一定会是第二个赵高!” 扶苏先轻轻摸了摸明赫的小脑袋安抚他,再抬起头,眨巴着清澈的眼睛一脸无辜道,“外翁,并非如此,是我方才听父王的计谋,觉得实在厉害至极!如此一来,秦国士卒便不会再死在战场之上,而秦国亦能不费吹灰之力灭了六国,父王愈发英明神武,令我心中羡慕不已...” 说到这里,他有些羞腼地低下头,“故而,我..日后亦想成为父王那般聪慧之人。” 嬴政含笑看着自己的长子,进步神速,孺子可教也! 昌平君亦含笑看着扶苏,“那是自然,普天之下,唯有秦国有此威力,可不战而屈人之兵!你父王此计甚妙!” 他此时已彻底放下心来,嬴政的真实心思固然难以揣摩,但扶苏这傻孩子,他却能一眼看透——这是一个永远学不会坦然撒谎的实诚孩子。 他又多看了几眼扶苏不雅的坐姿,讶异道,“此是何物,你今日为何要垂足而坐?” 嬴政轻笑着解释,“这是五黑前些日子新送来的椅子。” 昌平君忙夸了几句,心中却不以为意,五黑那种乡野村夫,也就会折腾这等有伤风化的粗鄙之物来邀功,也亏嬴政不害臊,竟堂而皇之摆在殿中。看来,灾星确将嬴政之气运吞噬了许多,他往后,恐怕能干出更多荒唐之事... 想到这里,昌平君的心情更愉悦了,他满脸怜爱地逗了一会儿咿咿呀呀的明赫,才心满意足离去。小子,难得嬴政这般喜爱你,继续好生“孝顺”你父王罢... 嬴政负手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收起面上的笑容,眸色幽邃间隐有寒光乍现。 尔辈乱臣贼子,自以为频频翻手覆掌间,便能搅弄这乱世之风云,却不知,寡人已以身入局——今朝卿侯任君挑,待收官之日,寡人腰间之宝剑,定当白刃斩春风! ... 黄昏时分的华阳宫正笑语盈盈,若嬴政此时也在,便会惊诧地发现,前几日刚被他尽数拿走的君影草香料,此刻正在凤鸟衔珠熏炉中燃起袅袅烟雾。 华阳太后端坐椅上,慈爱笑道,“难为你这般有心,一回咸阳便来看本宫,若本宫的父亲还在,见芈氏子孙这般贤孝,定会万分欣慰。” 昌平君忙笑道,“小子与您乃同族同宗之人,总比旁人多了些亲热,岂能不多上心几分?明日我又将远行,担心姑母香料不够,夜间睡得不安稳,这才特意送了过来。” 他这么说倒也不是信口开河,华阳太后的父亲芈戎,与楚怀王是异母兄弟,而昌平君的祖父楚顷襄王,便是楚怀王之子。 华阳太后含笑点头,温和赞道,“本宫无子,素来将你当至亲孙辈抚养,你这份孝心,确是宫中独一份的,便是政儿那孩子亦比不上你。” 顿了顿,她又好奇道,“你此番刚回咸阳,又要去何处?” 昌平君笑道,“王上先前撤兵,改行讨城之妙计,我等明日还将再出使列国,继续讨城大计。” 华阳太后蹙眉缓缓起身道,“如此儿戏之法,岂有诸侯真愿献城?政儿如今怎会这般糊涂?不行,他年轻不懂事,本宫又岂能任他胡闹,你快随本宫进宫劝他...” 昌平君忙上前扶住她,解释道,“太后勿担忧!您有所不知,此番我果真从魏国讨来一座城池,可见秦国自伊阙一战后威势之盛,而诸侯惶惶欲断尾求攀附之心亦盛,故而我以为王上此计,实乃利国之妙计,王上一向英明,胸中自有韬略,断不会胡来。” 华阳太后这才重新坐下,“也罢,你是子楚临终前亲自选定的托孤大臣,又是政儿的表叔,有你在一旁看着大秦的朝堂,本宫便安心了。” 说着,她又迟疑道,“对了,胡亥母子之事,政儿可有告诉你?” 昌平君惊诧道,“王上并未与我提起过他们,不知究竟是何事?” 华阳太后轻轻喟叹一声,面露不忍之色,“听说宜春行宫前几日进了刺客,这母子二人...齐齐殁了,听说那刺客身手十分了得,便是蒙恬亲自带着卫尉亦未追上...” 昌平君心中一沉,面上却悲戚道,“原是如此,这母子倒是可怜人。” 该死的蠢货,竟敢趁本公子不在,坏我大事! 半个时辰后,待他坐着马车一离开,华阳太后脸上的笑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她朝身侧宫人淡淡使了个眼色,宫人急忙上前合力抬起熏炉至园中,将香料尽数倒掉… ... 夜幕如期而至,扶苏原以为,今日彻底看清昌平君的真面目,看在信任喜爱他多年的份上,多少会有些伤心悲愤辗转难眠,没想到,他在床上逗明赫玩了一会儿枕头躲猫猫,很快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反倒是明赫举起小胖短手,给自己擦了擦额头玩疯的细细汗珠,高兴地跟系统报喜,“统子,好消息好消息,我终于把傻乎乎的扶苏小朋友哄睡了,快出来唠个五毛钱的嗑!” 今天的系统却忙得有些不可开交,它急忙道,“宿主你先等等啊,我先统计一下数据,忙完马上就来!” 明赫同情道,“你现在每天到底要刷多少题啊,还得统计数据吗,要不要我帮你做一点?” 系统却兴奋道,“不是啊宿主,这是你的善意值!你突然增加了很多处善意值,我们可以继续开启基建种田大业啦!等我先统计完..” 从天而降的大馅饼,顿时把明赫砸得晕乎乎的,他从惊喜中勉强挤出最后一丝理智问道,“这是哪儿来的善意值啊?我家大大和扶苏两人,哦不,再算上李斯,也不至于是‘很多处’啊...” 这回等了好半天,系统才喜滋滋回道,“噢耶我终于忙完啦!这些善意值是秦国老百姓给的!他们对秦始皇和官吏们的感激,自动转化成给宿主你的善意值呀!所以才会来自很多地方,需要我来统计一下,嘿嘿今天累并快乐着!” 明赫顿时虎躯一震,喜出望外问道,“是不是挖煤一事有大收获了?!” 第28章 明赫没猜错, 这些突然猛增的善意值,确实来自被分配去各地挖煤的古代“挖煤工”。 秦国如今这支分散各地的庞大挖煤队伍,主要由刑徒与兵卒组成。 秦国行“以农养军”之策, 为保障农作物正常春耕秋收,并不会频繁征用庶民服役,所以, 犯了作刑的刑徒, 便成了维持各地行政职能运转的主要劳动力来源。 当各地郡县需要人手从事杂役时,必须先派遣刑徒,直到无刑徒可派, 才能征召庶民。(1) 在秦国当刑徒也有基本的生活保障:朝廷不但会免费给他们发放衣物,还按日发放口粮, 他们不用靠天吃饭,也无须被征税:成年女子和身高未达成年标准的刑徒, 每月可食一石二粟, 而成年男子能食两石。 可即便如此, 也无人愿意放弃庶民身份去当刑徒——谁不想逮住机会或是抓获盗贼、或是斩首敌军, 立下功劳挣得个爵位, 为家人挣上一份好日子?而刑徒,是被排除在规则之外的异类!纵便吃得饱上几分, 也是身份最卑贱的罪犯,看不到生活的半分希望。 所以, 当各地刑徒接到采煤命令时, 内心是麻木而无波澜的。 可接下来嬴政颁发的诏书, 让他们眼中开始迅速焕发出狂热的光芒, 尤其是离开骊山皇陵被发配前往各地的刑徒,往日走得拖拖拉拉, 还时常有人半路逃跑,此番非但无一人逃窜,还个个脚程都跑得飞快,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因为管理刑徒的小吏早告知他们了,那“煤”是黑金,王上说了,每采50石奖励1石,汝等可自由支配! 正因如此,每个刑徒心中都燃起欢欣的希望:如此一来,我采得越多,便能得到越多奖励,那可是黑金呐,纵是无法将它带回家,亦能换成钱财带回家中! 是以当这些刑徒抵达各郡县后,展现出十二分的热情,郡守百将们还没将偷懒、逃亡之受罚律法宣读完,他们就在下面急吼吼道,“大人,勿要再耽误时辰,请速速带吾等前往煤山吧!” 这份热爱挖煤的干劲,看得各地官员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后,忙命他们将准备好的工具带往煤场进行培训,当日便热火朝天开启了挖煤大业。 而被将军们带往各地的士卒,也经历了类似的心路历程——尤其跟桓猗从赵国撤回的十万士卒,一开始是有些暗暗不满的,因为他们为打仗亦投入了财产。 军中虽会为士卒发两季衣物,但打仗极易划破弄脏衣物,士卒们需要自备换洗衣物,而这年头,一件葛麻衣物对庶民而言,是极宝贵的财产,甚至能直接当现钱流通贩卖。(2) 士卒个个盼着杀敌立功一趟回本,眼看就能斩敌攻城立军功了,忽然把我们喊回来挖煤? 当然,士卒们的不满,也随着嬴政那道诏书的颁布烟消云散,继而转而化成了惊喜——这时节一担柴薪尚且值上好几钱,更何况一石比柴薪更耐烧数倍的煤? 自商君实行由朝廷“颛川泽之利,管山林之饶”后,众人便只能在规定的时节上山,砍伐规定数量的木柴,不得再随意伐木取薪,故而富贵人家每在冬日,便会拿出银钱在官办木材坊采购柴薪。 眼下正值凛凛寒冬,士卒们皆是家中青壮劳动力,力气比男女老少不一的刑徒大上许多,若能铆足劲多得几石奖励,无论是将奖励的煤留下取暖还是卖给富人,都算得上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于是数十万秦军士卒,也拿出上阵杀敌的拼命势头,你争我抢地,在各地煤场展开了激烈的挖煤竞争。 秦川大地的冬日原是极冷的,但今年的冬日,大伙的心是滚烫的。 很快,一些看得眼热的庶民也趁着农闲时节,加入了挖煤大军——各地郡县长官对这种情况是喜闻乐见的。 作为官场修炼多年的人精,他们在接到来自咸阳的诏令之时,便敏锐地察觉到,此黑石将成为一种颠覆性战略物资,秦国若能提前大量掌控此物,不但能继续拉大与六国的实力差距,还足以震慑边境那帮匈奴人。 反过来,一旦秦国动作稍缓、列国却闻风而动迅速行动,则,当今天下之格局,恐怕亦会被颠覆! 是以,收到嬴政下达“尽快将露天浅层煤矿采攫入囊”密令的各地郡守,不得不将此事视为今冬最要紧之事。 这一回,面对庶民们的跃跃欲试,他们破天荒未以“农人只得务农,商贩只得经商,不能越位行事”之秦法来斥责对方,反而十分和蔼地命人为庶民发放口罩,又召集他们进行一系列工序流程培训后,便让庶民也涌入煤场成为挖煤工。 秦法之细致,甚至将洗煤等额外工序不能产生挖煤收益也考虑进去了——于是,郡守命众人按天轮流参与这些工序,人人皆要轮到,倒也算得上十分公平了。 不得不说定位器“眼光”之精准,一个月时间里,各地煤矿皆是大丰收,开采出来的煤堆满一座又一座官办库房,每天都有人轮流喜滋滋得到奖励的一石黑煤,大部分人选择卖给郡县设置的回收棚——这是嬴政基于保密的考虑,特意为想将奖励换成银钱之人准备的法子,如此一来,他们连挑子都不必挑离煤场,当场便能卖给官府换到现钱。 而众人做梦也没想到,一石煤竟能在官府处卖出300钱的高价! 这时期,依据各地物价和丰年荒年的差异,一石粟米的价格在四十到一百钱左右浮动,300钱,足够众人买上好几石粟米。 而对大多庶民而言,一家人在田间辛劳忙上一整年,一月能赚到的口粮,也不过一人一石粟米罢了,让众人怎能不对官吏们感恩戴德,怎能不将他们的君王视为天神降世? 此番得到煤石之利的老秦人,皆在悄悄欢喜地奔走相告:我老秦人这些年的苦没白吃,如今总算熬出头啦,当今王上贤德,要带吾等过好日子啦! 而那些数年前被秦国占领的韩魏赵城池,也有不少煤矿埋藏之地,山东旧民们原本苦于秦法之苛刻,暗暗怀念旧国、叫苦不迭,并不真正将自己当成秦国之民。 此番挖煤一事,让他们也挣到少则几石、多则数十石的黑金奖励,他们换成数千枚秦半两,缠在腰间哗啦啦地响着,人人皆是眉开眼笑,这声音一听呐,就觉得日子有盼头! 谁还敢说秦王是不顾庶民死活的虎狼之君?我呸,不要脸的白眼狼,众人都能吐唾沫星子淹死他! 自古以来,只有朝廷朝老百姓伸手要粮要钱的,为官府干活,是连半块草皮都带不走的!有哪个君王,会如秦王这般仁善爱民,雇庶民干活竟还发奖励?那可不是半块草皮,是一石价值300钱的黑金啊! 便是翻遍古往今来所有君主,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好的王上了! 老百姓的情感就是这般朴素,谁对他们好,让能他们挣到银钱吃上饭,谁便是好君、好官、好人! 其实,非但刑徒士卒庶民这般想,便是各地郡守官吏,亦悄悄将对嬴政的膜拜提升到了最高等级——试问,天下间还有何人,能坐在咸阳宫掐指一算,便算出此黑石能燃烧?还能准确无误算出荒山之间,有如此多煤矿?绝非人力所能为,唯神耳! 我大秦之君,乃是被天道选中,要亲手结束这乱世的天命君王! 正因这番前因后果,明赫才得到了这些从天而降的巨额善意值,足足有200多万呢,发达了!他高兴得急忙跑去商城兑换种子,结果一看——我趣,表脸商城又全线小幅涨价了! 系统当机立断地劝他,立刻把善意值全兑换成高产抗倒伏的春小麦种子,以免夜长梦多! 明赫本想兑换今年就能播种的冬小麦种子,可系统告诉他,即便商城里的种子来自科技远超二十一世纪的黑科技时代,这些种子能在抗病高产留种等方面有非常卓越的表现,但科技只能改良种子本身,却无法操纵植物生长过程中的温度。 眼下已是农历十一月,北方寒冷的气温并不适合小麦出苗,如果硬要兑换成冬小麦种子,产量至少会减少三至四成左右。 明赫一听,立马乖乖兑换了240斤系统推荐的春小麦种子,是的,黑心商城的小麦种子,已经涨价到1万善意值1斤了! 明赫又把这个月的十次抽奖机会用掉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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