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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连忙答道:“奴才不敢,奴才差事已毕,还需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奴才告退。” “阿宝,”胤礽轻轻一抬手:“送季总管。” 后院的管事太监和嬷嬷还在地上跪着,胤礽看了看多出来的太医和孙妈妈,最后没有再问话,只是淡淡地吩咐阿宝:“送太医和孙妈妈进去,将平时伺候范氏的和这院子里能接触到范氏的人都看起来。” 阿宝也不自觉看了孙妈妈一眼:“是。” “对了,李佳氏还怀着身子,不要让这里的动静惊着她,让她暂时挪到侧院居住吧。”胤礽的眼睛又向左侧李甲氏的屋子扫了一眼:“至于其余人等,在范氏生产结束前,一律不许随意走动。” “是。” …… 九经三世殿里,顾问行低着头进来,小声把贾应选送来的消息说给玄烨。 玄烨听完眉头一皱,不过手下仍在马不停蹄地批着折子:“知道了,让他们都盯紧点儿,别伤着孩子。” 顾问行应下,又道:“贾应选说,皇后娘娘送了太医和孙妈妈过去……” 玄烨一愣,反应过来后心里顿时有些复杂——哎,菡菡……真是。 明明想远远躲开,偏偏又总是忍不住心软,叫人说她点儿什么好呢…… 玄烨摇头轻轻叹了一声:“让人看着就行,不要牵扯到她。” “是。”顾问行说完这些犹豫了一下:“万岁,太子……刚才把后院的人都给看起来了。” 玄烨适才还在整理折子的手慢慢停下来了,眸色几不可查地沉了一下,不过这种异样一闪而过,他旋即就恢复了动作:“嗯,知道了。” 顾问行见万岁再无吩咐,便躬身退出去安排了。 贾应选正在外面等消息,见到顾问行连忙近前:“顾爷,怎么样?万岁怎么说?” 顾问行摇头:“万岁没说什么,只让你回去好好盯着,一切以皇嗣为要。” 贾应选心里有些忐忑,他们被万岁派去伺候太子,充当的就是万岁的眼睛和耳朵。结果现在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竟叫范格格出了这种事。 万岁现在虽不追究,但这却比直接叫人把他们拖下去打板子更让人害怕。 顾问行看出来了,琢磨着皇上刚才的意思把他带到旁边四开的廊下问话:“你给我句实话,范格格究竟为何早产?” 看太子那意思,是觉得这其中有些猫腻。但看皇上的意思,又好似不太高兴太子的做法? 皇上近年越发深不可测,顾问行虽看着他长大,现在有时候也摸不透皇上的想法了。 还有皇后也是,范氏不过是一个小格格,孙妈妈就是医术再好,也不值当她冒这等风险啊。 真要是出了事,这水可就更混了。 “顾爷,这个……我还真是不好说。”贾应选细细回忆了一下今日后院的动静,面上有些迟疑:“自从这范格格有孕,我和高三燮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加上皇后安排的太医和嬷嬷,范格格的屋子不说是铁桶一般,也差不离了。” 后来李佳福晋也跟着有了身孕,后院里的门户就更严了,在这种情况下,要说谁能越过这么多道防备害得范格格早产,那可真得是非通天的本事不可为了。 贾应选还在回忆:“后院那三个女主子虽然偶有争风吃醋,但她们手里没权也没人,便是想下手,也没那个本事啊?” 顾问行却没在意这些,而是琢磨起了贾应选之前的话。 通天的本事…… 顾问行收敛心神,见贾应选还要表白,摆摆手:“行了,皇上既然没有追究的意思,你也甭在这儿瞎担心了。至于太子那边,你们是皇上的人,太子便是要查,也查不到你们的头上,安心回去盯着就是了。再有什么动静,及时过来禀报。” “是。” 范氏虽是早产,但不知道为何胎儿竟有些过大,生得十分艰难,整整一天一夜,孩子才平安落地。 ——是个格格。 太后和玄烨对此的表现都很平淡,知道母女平安,两宫都只让人赏了些东西给小格格,至于旁的,再没问过。 沈菡听说后倒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母女都平平安安的,这可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大家都可相安无事,风平浪静地过日子,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沈菡让紫裳把库房单子拿来,亲自挑了几件礼物,赏给了范氏和小格格:“范氏出了这样的意外,你记得嘱咐李佳氏那边伺候的太医,一定要上心上心再上心,可千万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 紫裳连忙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叮嘱。” 沈菡原本以为既然母女平安,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谁知隔天她就听说——太子把后院的一干伺候人等都拿了,送去了慎刑司。 沈菡不免悬起心:“…….怎么回事?” 季纶摇头道:“李玉说,太子并没有给慎刑司留下什么吩咐,送人去的是管事太监,只说这些奴才办事不力,但国有国法,该照规矩交由慎刑司处置。” 季纶低头看向座位上沉默的主子,目光带着询问和忐忑。 太子什么话都不说,慎刑司要处置这些宫人,就必须要先给这些人定下罪名,而要定罪,便肯定要先审讯。 既然范氏母女已然平安,太子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送这么一大批人去审讯?太子……是想审出些什么来? 季纶低声道:“主子,这些人进了慎刑司,若是想要活着出来,总要吐出些什么……” 沈菡喃喃自语:“吐出些什么……他们能吐出些什么呢?” 虽然她行得正坐得端,并没有害过范氏,可是沈菡也明白季纶的意思——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莫须有。 有人想让他们吐出些什么,他们想活命也必须要吐出些什么。而他们是太子送进去的,能救他们出来的也只有太子。 所以,他们只有照着太子的心意说,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那太子,又希望他们怎么说呢? 屋里主仆二人陷入沉默,好半晌,季纶才觑着主子的神情,试探道:“主子,咱们要不要……” 事发突然,沈菡脑子里有多少点儿乱——担心对方可能要害你,和发现对方竟然真的要害你,这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沈菡很快就冷静下来,理智道:“不,咱们什么也不要做。” “这……”季纶不太明白。 太子可不是后宫里被主子压得不见天日的主位们。太子现在已经参政,手里能用的人太多了,论起势力,主子纵然是皇后,能依靠的也只有皇上和娘家,和一个参政太子的声望可没法比。 设若太子真的有心构陷,到时候流言四起,哪怕皇上不信,主子的名声可也就全坏了,对小主子们也不好。 季纶小声道:“主子,奴才斗胆,咱们总要有所防备。” 第245章 逃离 在季纶看来, 太子既然已经生出歹心,便不会善罢甘休,必有后招。虽然现在范氏母女平安, 叫孙妈妈洗脱了嫌疑,但范氏确实早产,小格格也确实因此体弱,这种模糊不清, 查无可查的罪名,才是最难辩解的。 便是现在这样, 孙妈妈听说消息后也受惊不小,一直念叨着自己这次是在鬼门关硬生生走了一遭。 沈菡却已经有了打算, 摇头道:“防备是该有, 但轻举妄动却不可取。” 她一只手支着下巴, 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 心里的念头急速转动着——她既然是清白的, 就不应该去做些不清白的人才会做的事。不然,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添上嫌疑? 何况玄烨又不傻,她也不傻, 害范氏的孩子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就为了让太子少一个格格所出的孩子? 没了范氏的孩子, 将来还可以有李佳氏的孩子、王佳氏的孩子、太子妃的孩子, 她害得过来吗? 沈菡坚定道:“皇上是不会相信这种构陷的。” ——她相信,他一定是相信她的。 至于皇后的名声和风评, 说实话,她在外人眼里的形象估计早就是个蛇蝎美人了。就算没出这件事,难道那些人就会相信她对太子是善意的吗? ——这一点, 现在连她自己都不信了。 季纶还想再劝,沈菡轻轻一摆手:“你的意思我明白, 但皇上的想法你不明白。” 玄烨之前虽然会利用“宠后”的名头来做戏,但他是绝不会希望“宠后”亲自上阵,和太子两个撕起来的,沈菡也绝对不能这么做。 皇后代表的是一国之母,是太子的长辈、母后,如果真的彻底撕破脸,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家母子不和,皇后和太子打成一团,你陷害我,我反击你,那皇室成什么了?戏台子上的角儿吗? 所以不管太子有何举动,她都不能动,她不能叫皇室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动摇玄烨的威严。 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倒要看看,没了‘宠后’这个反派,太子自己一个人在台上,还能唱出些什么花儿来。 季纶的眼界显然到不了朝堂的层面,听主子这么一说难免有些焦躁,合着对上太子,他们只能被动挨打,连反抗都不行? 沈菡却不这么看:“被动挨打吗……” 那可不见得。 难道……就不能是以退为进吗? * 事实上沈菡的做法是对的,因为玄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问顾问行:“皇后那里可知道了?可有说什么?” 顾问行:“娘娘应当是知道了,只是奴才刚才着人去打听,清溪书屋那边并不见有什么动静,听说季纶带着常东去膳房给主子娘娘备菜去了。” 玄烨心里松了一口气——菡菡就是识大体,和他夫妻同心不说,难得的是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什么时候都记得要以大局为重。 至于眼前这桩事,玄烨当然不会怀疑沈菡,相反,他对太子却很难不生气几分恼怒。 范氏无故早产,胤礽生出疑心扣押下人关着,玄烨能理解,但,太子却不该将此事闹大。 这等后院里的阴司之事,不定是后院哪个女眷,甚或是前朝什么人下的手。未免储君声誉甚至皇家名声受损,赶紧瞒着捂着尚且来不及,哪有故意将其揭出来的? 即便太子是想调查真相,也该放在私底下偷偷审问,可他竟然大张旗鼓地把人送去了慎刑司?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玄烨摩挲着左手上的红玉扳指,心里转着各种念头,哪一个都叫他恼怒不快。 胤礽参政之后,索党的嚣张气焰本就令玄烨厌恶,玄烨原以为胤礽是被索额图蒙蔽,放他出去参政,他看到索党的种种不法之事,了解了朝堂的局势,便应当学会体贴上意,以储君的威严和权势主动压下索党的气焰,帮着皇父稳固朝堂。 却没想到他不但对索党听之任之,令索额图如虎添翼,自己竟也有意拉拢其他官员,壮其声势。 这叫玄烨如何不恼? 明明上次已经警告过他,玄烨还以为索党这段时间安分守己了不少,是太子终于恍然大悟,学会了做事要有分寸。 没想到…… 顾问行还在一旁等着皇上的吩咐,见皇上也不知想起什么,神情愈发冷肃,帝王的深沉威仪令人不敢直视,不自觉收回目光低下头。 太子……哎,太子。 皇上是个怎样的帝王,顾问行伺候了这么多年,心里最清楚不过。 太子羽翼尚未丰满,竟开始想与皇上掰手腕,一只连风雨都未经历过的雏鹰,如何与狂风暴雨中冲杀出来的雄鹰冲撞? 顾问行心里摇头,还是皇后聪明,她自己不留羽翼,转头却躲到皇上的羽翼之下避雨,如此一来,皇上的羽翼,就是她的羽翼,有了皇上的庇护,谁还能动得了她? “顾问行。” 顾问行连忙收敛心神垂手道:“奴才在。” 玄烨随手铺开一张白纸,了了几笔写了句话,盖上小印,将条子递给他,神色平淡道:“传旨慎刑司……” 顾问行恭敬地接过来:“遵旨。” 玄烨安排完,又想起之前他曾答应过菡菡…… 晚上,玄烨揣着一肚子心事回到清溪书屋,一进门就见沈菡正在堂屋指点常东摆膳桌:“皇上晚上不爱吃这种大肉,瞧见就腻歪,把这个分切成小份儿,装到小碗儿里,给五公主和十一阿哥的面前摆上一小份就行了。那个白萝卜丝腌的不错,辣的那个摆到皇上手边儿,不辣的那份给五公主摆上,开胃……” 说完还围着膳桌转了一圈儿,把汤盅挪到离小十一远一些的地方,省得他乱拽洒一身。 沈菡转到正座前,一抬头正瞧见玄烨:“回来了?正好膳刚到,换个衣服用膳吧?” 玄烨左右看了看,雅利奇和小十一都不在。 沈菡进屋找套家常的衣裳出来,转身回来想让他换衣服,却看玄烨站在房间中间没动,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玄烨挥挥手让屋里人都下去,上前走到沈菡身边,握着她的手温柔道:“……朕这边,出了点儿急事,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忙,许是顾不上你和孩子。你自己在屋里闷着也无聊,不如……带着雅利奇和小十一去西苑转转?那里现在花开正好,满山遍野的红樱正盛,正是游春赏景的好时候。你们母女好好玩儿,闲了就去景山跑跑马,打些野味尝鲜,等朕忙完了,就亲自去接你们回来,好不好?” 沈菡一愣,这有些突然……不过她紧跟着就反应过来 ——今天下午沈菡坐在屋子里分析了半天,思量接下来的事态可能会如何发展,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还想着要不要把胤禛叫过来商量。但转念又一想,把他叫过来,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 所以沈菡最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想到,玄烨却选择让她置身事外…… 两人站在屋子里对视半晌,沈菡突然有些鼻酸。 她默默伸手圈住玄烨的腰,像两人刚认识时那样,钻进他的怀里,把头枕在他的胸前小声道:“好,我都听你的。那……你自己在这儿,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熬夜,尽量少用眼睛,要好好休息……” 要小心啊。 玄烨的下巴抵在她的发丝上轻轻蹭了蹭:“好,我记下了。” 她不是他,不需要在这里陪着他经受这些,好好的去玩吧,每天过得开开心心的,就像她从前那样。 …… 慎刑司的牢房永远都是昏暗且压抑的。 比起别的宫殿雪白的墙壁,朱红的立柱,金黄的琉璃瓦,慎刑司从里到外的色调都是灰色的。墙壁灰中泛黑,泥土缝隙中仿佛渗着血水,不管怎么涮洗,都洗不干净。 进入关押犯人的牢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脏污气味,那是犯人们的汗水、血水、排泄物混杂在一起,夹杂着陈年房屋的土腥气,组合而成的一种腥臭。 越是沿着狭窄的甬道往深处行进,这样的味道越是浓郁,配上周遭可怖的各种刑具,让人颤抖瑟缩。 荣儿蓬头垢面地倒在牢房的破草堆上,浑身上下都是刑讯的痕迹。她的十根指甲都已经没了,一双手皮开肉绽,连指骨都碎了。 这间牢房中还囚着许多人,都是太子院里的。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太监过来将人提出去审讯,等送回来的时候,人看着就会更‘破烂’一点儿。 和荣儿一样,所有人都在苟延残喘地躺着,每次门外有太监路过,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浑身哆嗦,生怕又轮到了自己。 荣儿艰难地呼吸着,她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即便是能出去,也不可能再做绣娘了。她不但手废了,连脚筋都已经被挑断,以后只能做个废人,宫里是不会要她的。 可她还是想出去,只要能活着出去,哪怕是被扔出宫门做个乞讨的乞丐呢,也比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永不见天日要好。 只要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突然,牢房门外的过道一下子涌进来数名太监,像一群蝗虫一般朝着这个牢房走过来! 他们手中沉重的镣铐和枷锁哗哗作响,牢房中昏沉的人们受到惊吓,宛如回光返照一般,纷纷惊醒过来。 ——是来放他们出去的吗? …… 第246章 凶手 众人原本怀着希望以为能逃出生天, 但是涌进来的一群人却开始往他们身上套镣铐和枷锁,所有人立马反应过来! “不要!为什么又是我!我刚回来!”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主子饶命啊!!!” 众人刚开始被提起的时候还以为又要受刑,结果左右一看房间中所有的人竟都被带走了。 荣儿心中不免生出希望——一起带走, 难道是主子已经查清了他们是冤枉的,决定放他们出去了吗? 管事太监们却没有小宫女那么天真,很快就意识到来者不善——这是来送他们上路的!!! 太监们开始疯了一般地拼命挣扎:“我不想死!救命!救命啊!” “我还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 “是皇后!范格格的孩子是皇后害的!我知道、我有证据!就是皇后害的!” “我什么都知道,让我说啊, 我要见主子!见太子!太子饶命!” 牢房内一片大乱,所有被钳制住的人都在拼命挣扎。 有的人双眼猩红, 咬着牙想要挣脱束缚;有的人瑟瑟发抖,□□一片濡湿, 已经浑身脱力, 像一滩烂泥一样被狱卒拖着向前行走。有的人痛哭流涕, 有的人咬牙切齿…… 荣儿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 既无力反抗, 也不敢反抗,希望破灭后,她只能大脑一片空白的踉跄着被拖拽向前。 她的心底一片茫然——她不过是给范氏的孩子做了些小衣裳, 怎么竟要死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 阿宝躬身在太子耳边:“主子, 万岁将人都处置了。” 胤礽脸上没什么表情, 手中的笔也没有丝毫停顿:“皇上传的是口谕还是手谕?” “是手谕。” “拿到了吗?” 阿宝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盖着万岁小印的条子,递给太子, 胤礽接过来沉默地端详,眼中凝着一抹暗沉的思绪,深不见底。 片刻后, 他把纸条递回给阿宝:“送出去吧。” 阿宝将条子重新揣回袖子,又想起一事:“爷, 范格格那边儿似乎是有些受惊,您看?” 胤礽从未将范氏放在心上,随口道:“从库里挑几样东西赏给她和小格格,让她不要多想,也不要多问,安心养身子。” “是。” 范氏确实受惊不小,她本就因为无故早产,女儿身体不甚康健而郁郁寡欢,月子中产妇的情绪又容易起伏不定。 而一觉醒来,她身边原本贴身伺候的人全都不见了,后院上下腥风血雨,所有往日的熟面孔突然消失,换成了一张张陌生的脸,连针线房曾经为她做过衣服的宫女和姑姑也全部被押去慎刑司了。 虽然太子说是为了找出害她的人,听起来好像对她恩宠无限,上心无比,但范氏刚刚生产完,就要对着这么一群陌生人,以前亲密的贴身宫女和熟人全都生死不知,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又隔了几日,慎刑司里死了人的消息莫名其妙突然传开了。 “你说什么……?他们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怎么死的,怎么会死了呢?”范氏惊恐地看向身边新来的宫女,连连追问:“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不是说把人送进去只是为了调查吗?难道所有人都是凶手,所以才都被杀了?不可能吧…… 宫女同样惊惧不定,语无伦次道:“是……都,都死了。园子里都传开了,听说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将所有人都给处死了!” 死掉的宫人根本都没有定罪,全都死的不明不白,直接就拉去宫外的乱葬岗都埋了。 范氏想起自己原本的贴身宫女和针线房的人,想起荣儿和姑姑,不禁和宫女一起哆嗦起来,抖着声音问:“那,那小红呢?针线房……针线房可还有活着的?” 宫女捂着嘴摇头:“没有,都,都埋了。” 范氏瞬间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踉跄了几步,狠狠跌在了床榻上。 宫女连忙扶住她:“格格!” 好半天,范氏才从脑海深处想起件事:“那,那可曾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害的我?” 说起这个,宫女更害怕了,她起身打开房门向外望了望,见外头没有人,这才又把门紧紧关上,回来对范氏道:“格格……这件事您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 范氏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万岁已经把人都杀了,那说明真凶已经查出来了吧? 是李佳氏?还是李甲氏? 范氏心里有些犹豫——不能提,难道是……皇后? 宫女的声音几不可闻,透着一股即将遭遇灭顶之灾的惶恐:“不是,听说……是,是万岁……” 万岁什么? 范氏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双目骤然瞪得老大,两只眼球几欲脱眶而出,她的嘴唇青白泛紫,哆哆嗦嗦地溢出两个字:“……什么?” * 西苑比起热闹喧嚣的畅春园,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与世无争的宁静。 沈菡带着两个孩子从靠近丰泽园的西门缓缓驶入,甫一入园,湛蓝澄澈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水田便映入眼帘。 小十一头一次来到畅春园和紫禁城以外的世界,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左看右看,指着水田问沈菡:“额娘,什么?”——额娘,那是什么? 沈菡耐心地指着这片御田给小十一讲什么是水稻,什么是庄稼,这些是谁种的,为什么要种。 西苑与其说是皇家园林,不如说是皇庄更合适,这里有许多御田、果园、竹林、草木,甚至还有皇家自己饲养的各种家畜和家禽,与南苑、畅春园,都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沈菡望着眼前没有棱角的天,没有边际的地,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畅起来,讲完了水稻,又指着湖里的水鸭子、鸳鸯、天鹅和各种水鸟,一样一样给小十一科普。 小十一当然理解不了额娘的话,但这不妨碍他仍然听得津津有味。 西苑里没有主子住,宫人要比紫禁城和畅春园少很多很多,他们这一路走过去,见到的都是正在地里劳作的农夫,穿着太监和宫女服饰的人很少。 这样‘原始’、‘不宫廷’的景象,极大地缓解了沈菡这些日子心中的压抑,她跳下马车对着稻田深吸一口气,青苗清新的禾香灌进心肺,神清气爽! 小十一牵住雅利奇的手,指着远处:“姐姐!山!” 雅利奇笑道:“嗯,山,明天姐姐带你去爬山好不好?” “好,爬山!”——其实他根本不懂什么叫爬山。 然后雅利奇转头就对跟在凤驾边护卫的策棱说要去爬山,让他安排一下,策棱听完不自觉看了一眼后面站着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玄烨把这小子放进銮仪卫了,这次他们母女来西苑,策棱作为现任銮仪卫的头头儿,也被玄烨拨过来跟着了。 沈菡瞧着这俩熟稔的样子,心里习惯性地梗了一下,打量策棱的眼神也有点儿不善。 虽然沈菡知道在玄烨的默许之下,这俩接触的机会挺多,两人也确实挺对脾气。 但雅利奇在沈菡的眼里还小呢,就算她鼓励自由恋爱,但这个‘自由’只看自己闺女的意愿。在女儿开窍之前,沈菡对一切少年的‘绮思’都持保留防备的态度——要是女儿将来不愿意,哪怕对方喜欢雅利奇,也得给她老实滚蛋! 策棱:“……” 他低下头摸了摸鼻子,避开了沈菡犀利的眼神,转而望向眼前骄阳一般的五公主,恭敬道:“是,公主,臣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的。” * 九经三事殿里,玄烨赶了一天的工,终于将案上高高的一摞折子都批完了,他疲惫地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感觉自己整条手臂、手腕,连同指骨都在隐隐作痛,酸胀不堪,现在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门边候着的顾问行向内瞧了一眼:“万岁,已经快要戌正了,您看是不是该传膳了?” 玄烨揉了揉眉心:“等会儿吧,朕现在吃不下。对了,她也该到西苑了吧,都安顿好了吗?” 顾问行从外头的案桌上端了个晬盘进来,里面是一碟蛋黄奶酥和轻乳茶:“是,西苑的人刚才传回来说,娘娘这次住在了清风斋,刚刚安顿好。听说娘娘明天打算带五公主和小阿哥去爬山,台吉正带着人准备呢。” ——这台吉也不是说别人,正是说的策棱。 皇上和皇后虽然没有对外明说,但区区一个归附过来的蒙古台吉,皇上又是赐爵,又是破例接到园子里和阿哥一般教养,现在还不禁着他和正当妙龄的五公主接触…… 园子里的人都耳聪目明,皇上的意思可以说不言而喻,而看皇后娘娘和四阿哥、六阿哥的意思,好像也不是很反对? 一旦加上‘五公主准额驸’的滤镜,策棱的身份顿时水涨船高,园子里不带名姓被称呼为台吉的,也只有他一个了。 玄烨点点头:“嗯,让人去嘱咐策棱,多带些人,警醒着点儿,赶紧上山拉网清理排查一遍。虽说西苑山上的动物都是有数的,但还是得防着万一有意外的猛兽出没,伤着她们。” “是,奴才记下了,这就使人去和台吉说。” “嗯。” 玄烨看了看桌上刚处理完的一摞折子,折子旁边还放着一支颜色未干的朱笔和他的各种印鉴…… 玄烨轻轻一闭眼,仰头在椅背上呆坐了一会儿——不过只有一小会儿,很快,玄烨的面色就恢复了正常。 他睁开平静无波的双眼,低下头从袖袋中抽出明黄云纹团绣五爪金龙的绢帕,将手指和手心沾上的朱砂一点、一点擦拭干净,然后站起身将脏了的帕子往桌上随手一扔,向外走去。 “摆膳吧。” “是。” 雪白带红的绢帕盖住了桌上的朱笔和印鉴,顾问行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去动,垂首跟上万岁的脚步。 …… 第247章 唱戏 比起日渐浑浊的畅春园, 西苑的日子清净又自在,没有那么多宫人,没有令人疲惫的宫务, 没有皇上和太子,什么都没有。 只有沈菡和两个天真单纯可爱的孩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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