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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新搭的帐篷被猛地掀开,一个清俊的少年进了帐篷,大口将一碗水灌下肚,这才缓过一口气: “累死了。” “辛苦。”他身旁,身着白衣的人放下手上的图纸,将帕子递给了他,“今日情况怎么样?” “这几日流民都已经被妥善安置到附近的村镇了。”少年道,“粥棚也搭起来了,等过几日淤泥清干净,剩下的堤坝建起来,救可以交给知府了。” 顾渊吐出一口气。 “那便好。”他道。 “对了。”少年道,“大人,今日,可又有人来问你了。” 顾渊一怔。 “曹知府家的小姐啊。”少年笑眯眯地道,“生得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家小姐那日惊鸿一瞥,瞧上了你,让她爹打听你成亲了没呢。” 他是息沧人,家就在南羌河畔,就在这知府衙门做事,朝廷说要派人下来的时候,他还不屑一顾。 却没成想,这一回派来的人居然颇有些真才实学,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跟着顾渊跑东跑西。 他越说越兴奋,却见面前的人毫无波澜,垂下了眼眸: “……我已有家室,你替我去回了吧。” “娶妻不成。”少年道,“大人你可以纳妾啊。难不成,你家那位真的……善妒?” 他是真的很好奇。 来了这些日子,人人都说他家顾大人有家室,但是却都缄口不言,是哪家的小姐,虽说说了他也不一定认识吧…… 但是每每露出那么微妙的神情,让他愈发地有些抓耳挠腮的好奇。 顾渊抿了抿唇。 “你替我回了便是。”他轻声道。 “好吧,那我继续替他们发粥去。” 少年扁了扁嘴,歇够了,便起身出了帐篷。 帐篷内,顾渊收回目光,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已经…… 自那日不欢而散,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赫连笙了。 起初是赫连笙不想见他,再后来,是他进了宫陪伴独孤雅。 他想着让对方冷静一下,便没有去打扰对方。 等到独孤雅恢复贵妃之位的旨意下来,他才稍稍放了点心。 至少…… 北殷的事已经解决,赫连笙不会再被软禁。 但是这个时候,南羌出了水患。 他连顾府都来不及知会一声,便随着唐侍郎一行人连夜赶到了南羌。 这一呆,便是数月。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又忙碌,很容易让人忽视时间的流逝。 京城动荡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才猛然发觉,已经那么久过去了。 而这些天…… 他每一日都会想起赫连笙。 白日在南羌河边的时候,他想起赫连笙娇气,又有些怕水,若是他在此,定要扯着他袖子撒一回娇。 施粥的时候,他看到小孩子身上的长命锁,他会想起赫连笙脚踝上系着的银铃。 那个银铃上刻着他看不懂的花纹,走起路来,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很配赫连笙。 他那样…… 张扬热烈的性格。 还有…… 半夜。 从前赫连笙一直跟着他的时候,他总觉得烦燥,但是,对方不在身边了,他却突然开始觉得,夜晚的寂静几乎到了他难以忍受的地步。 时至今日,顾渊不得不承认,他早就…… 没那么厌恶赫连笙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对不起顾亭月,但是他却违背不了自己的本心。 ……他已经习惯了赫连笙在身边。 他闭了闭眼。 还有几日。 他对自己说。 还有几日,等南羌这边的事情解决,他就启程回京。 然后…… 他会去找赫连笙。 对方可能还是在生他的气,不愿意见他,没关系,他可以等。 赫连笙虽然任性,但是嘴硬心软,从前对他就是这样,他知道。 他要告诉他…… 他愿意原谅赫连笙,只要他不再做那样的事。 他甚至愿意,愿意试着去…… 爱他。 然后…… 他们可以一起南下,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一段时间。 他想告诉赫连笙…… 他愿意。 作者有话说: 顾狗深情了起来,那就……奖励他一个咽了气的老婆吧(。 感谢在2022-04-20 20:25:36~2022-04-21 23:0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吹牛 8瓶;祺泽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狸奴 ◎“我要见他。”“他人呢?”◎ 顾渊并没有等太久。 几日后, 南羌河水患基本得到了控制。一行人将剩余的事宜交给了当地知府,随即便启程返了京。 一到京中,他便先回了顾府。 “渊儿!” 乌兰娴欣喜地迎了出来, 拉着他细细地看过一遍, 随即感叹, “这些日子瘦了不少。” “瘦是好事。”顾业潭在一旁颇为欣慰,“我听闻这些日子,你跟在唐侍郎边上, 提了许多可行之策,唐侍郎对你赞赏有加。不错。” 他的儿女之中,长子成熟稳重,长女温柔知礼,皆是教养得当, 却始终不能让他完全满意。 唯有眼前的这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个儿子, 让他看到了振兴家族的希望。 “累了吧。”他道,“去歇一歇。晚上圣上在宫中设了宴,你既回来了,也是要出席的。” 顾渊顿了一顿。 他在来的路上便听说了先帝驾崩, 新帝继位的消息。 先帝驾崩得突然,好在皇四子声名在外, 遗诏一下,便是众望所归。 京城几乎没怎么乱。 顾渊这个时候回来,朝野上下已是各司其职, 井然有序。 见他沉默不语, 顾业潭道:“怎么了?” 他笑道:“前些日子我进了趟宫, 新帝还向我赞誉了你, 说想起了幼时你与他一道读书的日子, 等你回宫,便要与你促膝长谈。” “你与新帝自□□好。”他叹了口气,“新帝仁德念旧,确是我朝之幸事。” 顾家原本就颇受先帝倚重,顾业潭掌管礼部,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原本就声望颇高。 现如今,新帝继位,因着旧缘,又颇为亲近顾家。 一时之间,朝中众人趋之若鹜,皆想要借机来结交。 光是最近递到乌兰娴手上的画像,数量都翻了一番。 想到这,顾业潭不禁又多叮嘱了几句。 诸如晚上面圣的时候要时刻注意规矩礼节,不可再像以前一般随意;还有若是有人攀谈,不要过于亲近,但也要懂得八面玲珑,毕竟之后都是同僚…… 顾渊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见顾业潭脸上的神色,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孩儿知道了。”他道。 “嗯。”顾业潭点了点头,“那你便下去吧。” 顾渊颔首,退出了房间。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他就拉住了正在帮他收拾东西的阿福。 “毓王来过么?”他轻声问。 他路上其实旁敲侧击地问过赫连笙的情况,但是跟他一起返京的都是在南羌待了许久的,也是一问三不知,他憋了一路,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过于急切,他抿了抿唇,耳根有些红。 他期待着阿福的回应,对方却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顾渊的心沉了下来。 “……没有吗?”他轻声问。 北殷之事已结。 照理说,赫连笙和独孤雅的禁足令应当都解了才对。 还是…… 在生他的气么? “……没。”阿福支支吾吾地道,“呃,公子你前段时间都不在府上,殿下怎么会来。” 顾渊恍然。 是了。 他想。 赫连笙想必是知道了他南下,知道自己会扑空,所以不想来找他。 “我去趟毓王府。”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公子……!” 阿福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顾渊顿了顿。 “怎么了?”他问。 阿福有些吞吞吐吐:“那个……殿下在宫里呢。” 顾渊一怔。 * “所以。”顾渊缓缓地道,“你是说,是圣上这两日为了和殿下叙旧,把他请进了宫?” 阿福忙不迭点了点头。 顾渊思忖了一下。 赫连笙和赫连瑾关系怎么样,他其实并不算清楚,如今回想,也鲜有记忆。 他想了想:“兰贵妃呢?” “先帝驾崩之后,太妃娘娘就去了慈恩寺,说是打算余生都在慈恩寺,为梁楚祈福。”阿福小心翼翼地道,“圣上感念其心,便准了。” 顾渊一顿。 不等他再次开口,阿福就换了个话题。 “公子,您还是赶紧看看晚上赴宴要穿什么吧。”阿福擦了擦额角的汗,“左右……左右殿下在宫中,您也见不到,不急这一时半刻。” “今晚这夜宴,可是您第一次面圣呢。”他劝道,“老爷和夫人都极为重视的。” 顾渊抿了抿唇。 少顷,他吐出一口气:“……好。” 若是夜宴,赫连笙应该也会去。 他想。 确实不急这一时半刻。 “我去换衣服,替我收拾一下东西吧。”他道。 “好的公子。” 阿福赶紧应声。 顾渊休息了片刻,换了一件淡紫色的较为正式的袍子,便跟着顾业潭一起进了宫。 夜宴设在翠水阁。 该楼是先帝在位时所修,此后变成了招待使臣、君臣相乐之地。 今夜月色极好,气候也宜人,颇有些春意盎然之象,席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数杯之后,气氛便随意了一些。 顾渊官职不高,因而只能坐在外席,周围二人皆是同僚。 敬过一杯酒,他借口不胜酒力,走到了荷花池边,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身,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孟乾。 “春风得意啊顾行舟。”孟乾笑道,“今日席上,圣上可是特意问了你来了没,又对你大加褒奖,宴席结束,你可要忙喽。” 顾渊搭在杆沿的手指一顿,淡淡地道: “未必是好事。” 新帝登基伊始,必然要笼络群臣。 这个时候被大加宠信,多半只是因为他父亲声望极高,又未曾在争储之时有明显的站队,恰逢南羌河水患一事,借机安抚人心罢了。 来日如何,还未可知。 “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他道,“哎,你看那儿。” 顾渊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面孔。 那人面容不算俊俏,但是颇有些神采飞扬的得意,一身富丽至极的袍子,正端着酒杯,享受身边人的寒暄和吹捧。 顾渊皱了皱眉:“邹宏济?” “邹侍郎最近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儿。”孟乾哼哼了一声,“瞧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顾渊淡淡地别过了眼:“管旁人作什么。” “也是。”孟乾道。 “哎对了。”他捅了捅顾渊的胳膊,“你订亲了没?寻的是哪家小姐啊,我到时候可要来喝酒。” 顾渊的手一顿,怔怔地抬起了眼。 * 他其实确实是有些醉。 本身就酒量不好,自那一日……之后,他更是未再饮过酒。 眼下,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花香,他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额角也有些发烫。 在某个瞬间,他几乎都没听清孟乾在问什么。 “什么?”他问。 然后,他道:“我不娶妻。” 他已经成亲了。 怎么每个人都要来问他,娶不娶妻? 孟乾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古怪之色。 “你不会……”他轻声道,“还不知道吧?” “什么?” 顾渊皱了皱眉。 “顾大人,哎,怎么躲到这儿来了。”有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揽住了顾渊的肩膀,“走啊,喝酒去,那儿几位大人都在等着呢。” 说罢,他就不由分说地拉走了顾渊。 顾渊看了孟乾一眼,对方对他耸了耸肩,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那里在隐隐地发烫。 好在最终…… 他没有被灌太多酒。 被阿福扶着走在宫里的巷道的时候,冷风一吹,他清醒了几分。 他停下了脚步。 两边的高耸的宫墙,不远处,提着灯的太监宫女正埋着头行色匆匆。 他抿了抿唇:“等等。” “怎么了公子?”阿福扶着他,“轿子马上就要到了。” “我要……” 顾渊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般道, “我得去找他。” 赫连笙没有来夜宴。 他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不愿意来,又或是…… 因为不想见他。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刹那,顾渊就慌了。 “我得去找他。” 他重复了一遍,就挣脱开了阿福的手。 阿福没预料到这个情况,在身后看傻了眼,好半天才一跺脚,追了上去: “公子,公子?” 顾渊虽然醉了酒,但是还是能勉强维持平衡,他走得有些快,却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就在这时,身旁突然行色匆匆地过去了两个小太监。 一边跑,两人还在一边窃窃私语。 “好端端的……怎么会呢……” “哎,皇家的事,谁能说得清,梁王此番……” “梁王与……交情甚笃,怕不是为了那位,要我说,何必呢” “慎言!” “哎,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两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谁,连忙见礼,“顾大人。” 顾渊定定地看着他们:“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两个小太监对视了一眼: “这……” 桑桂自远处匆匆而来,见状,喝退了两个小太监。 然后,他对着顾渊笑了笑:“天晚了,顾公子还是先行回府休息罢。” 顾渊看着他。 桑桂犹豫一瞬,想起了先前新帝嘱咐过的话。 良久,他福了福身。 “刚刚传来消息,梁王在回封地的途中反了。”他轻声道,“不过周边的守城军已经将其擒获,压往京城了。” “至于……” 他犹豫了一下,“您不在京中,可能不知晓,七殿下前些日子谋反未遂,被关入了冷宫。” “前些日子,圣上与他谈了些话,殿下说……他先前任性妄为,耽误了您终生,现如今,已经诚心悔过,求圣上解了与您的婚约,圣旨先前便到了顾家。” “公子,您自由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桑桂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他侍奉先帝多年,虽说也见识过赫连笙的任性,但是终究是看着长大的孩子。 当初顾渊与赫连笙的婚约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曾暗地里替身不由己的顾渊叹过可惜。 眼下……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想起刚刚冷宫里,那个充满期待的眼神,却突然替赫连笙感觉到了一丝悲凉。 ……果然是老了。 他想。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正准备跟顾渊告别,抬起头却怔了一下。 面前的人依旧是俊秀出尘的模样,身上还沾着些许酒气,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他死死地看着桑桂,嗓音喑哑: “他人呢?” 桑桂迟疑了一下:“公子……” “我要见他。”顾渊闭了闭眼,“就现在。” 他不允许。 凭什么? 想要他就要他,想不要就一脚把他踢开,当他是什么玩物么? 就因为他那天气狠了说了几句重话? 赫连笙,赫连笙…… 不。 他不可能同意! 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 “桑公公,殿下在哪里,我要见他。” 他发现赫连笙总有办法用三言两句激怒他。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任性妄为,自说自话。 这一回,他不会再给对方胡来的机会了。 桑桂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怜悯之色。 他沉默了许久。 就在顾渊的耐心几乎要消失殆尽的时候,他开了口,声音很轻: “公子,您刚刚大约没听清楚,七殿下谋反未遂,被关入了冷宫。” “就在刚刚,殿下在冷宫里……” “畏罪自尽了。” 顾渊僵在了原地。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颤着唇开了口: “你说……” “什么?” 作者有话说: 惹 感谢在2022-04-21 23:05:23~2022-04-22 19:5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巴啦啦能量之乌塔娜、唐橖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何不浅尝辄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狸奴 ◎发出了一声孱弱而嗲声嗲气的猫叫。◎ 夜半, 冷月居里寂静无声。 小太监福子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拾去地上的碎瓷片。 碎瓷片很锋利,沾了些许干涸的血迹。 他小心地拾起, 堆到一旁的地上, 一直到全部清扫干净, 他才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不用担心吵到任何人。 因为这间屋子里,除了他之外的另一个人, 在刚刚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其实胆子很小,最怕见死人。尤其是他一个人单独在一间空屋子里呆着的时候。 但是很奇怪,此时此刻,他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他看了眼躺着的人,犹豫了一下, 看了眼门外。 桑桂让他在这里等着, 他也无法离开,索性坐在了人的身旁,看着那张秀丽苍白的面容发呆。 半个时辰前,这张脸的主人还坐在他身边, 跟他聊过天。 彼时,他正被那颗药丸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怕什么。”那人看见了, 嘴角勾了起来,笑得很漂亮,“没见过毒药?” 他的脸上还有被打过的痕迹, 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很狼狈。 但是他的神情却很平静。 “药效估计还有一会儿。”他道, “过来陪我聊聊天。” 福子慌张地向后看。 对方轻轻启唇:“别看了, 就你。” 语气带着种轻飘的、不容拒绝的霸道。 福子战战兢兢地过去, 结果腿一软, 直接跪在了地上。 面前的人笑了。 “怎么胆子这么小。”他道,“也不跟你师父学学,你瞧他那八面玲珑的样子。” “奴才是……是才跟着师父的。”福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愣是被他说得有些羞惭,结结巴巴地道,“还,还没多久。” 面前的人一顿。 “你多大?”他问。 “十六。”福子小声道。 进宫的宫女太监年纪都小,十六已经是偏大的年纪,更多的是还不到十岁就被家里人送进来。 面前的人看了他一会儿,道,“可惜了。” “不可惜。”福子低声道,“家里头闹水灾,没吃的了。进了宫……至少自己能吃饱,还能养活家里人。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 面前的人一怔。 福子抬起头,看到了他尖俏的下巴,以及苍白沉默的神情。 面前的人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张扬明艳,漂亮矜贵,耀眼夺目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总觉得,这样耀眼的人,不应该露出这样让人难过的平静神情,也不应该跟他一起,在这个春日,蜷在冷宫的地上跟他聊天。 “我还以为……”少顷,面前的人开了口,笑了笑,“这样看来,我比你运气要稍好一些。” 福子沉默了一瞬。 他想。 被自己的亲哥哥毒死,也算是运气好么? 面前人的年纪,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 像是猜出了他在想什么,面前的人笑了。 “不是么?”他轻飘飘地道,“享受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还要寻常人家的和睦亲情,未免过于贪心了。我可没这个脸向老天要这又要那。” 他顿了顿,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把一样东西递给了他。 福子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 里面沉甸甸的,装的是大块的银子。 “出来得急,随手拿的。”面前的人道,“替我跟弟弟妹妹问一声好。” 说罢,他又低声咳嗽了几声。 福子这才发现,他的手心缝已经沁出了几缕鲜红的血迹。 “殿下……” 他惊呼了一声,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大惊小怪。 对方已经吃了毒药,没有反应才是不正常。 果不其然,面前的人立刻就勾起了嘴角嘲笑他: “怎么,你还打算帮我叫个太医来吗?” 福子咬着嘴唇,看着手上的荷包,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少顷,他听到了面前的人很低的一句话:“答应了小丫头,春天到了,带她出去踏青的。” 福子一怔。 他试探着道:“是殿下的……妹妹么?” 面前的人沉默了一瞬。 “不是。” 他轻声道。 “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他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福子去扶他,然后手僵在了原地。 大片大片的血自指缝溢出来,在地上开出了艳丽的花朵。 这一回,是捂也捂不住的触目惊心。 “怕就躲远一点。”他轻声道。 福子意识到这是对他说的。 他猛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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