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来给你敷药。”锦二拿起一边的药膏,轻声道:“连翘要针灸,敷药的丫鬟过去了,由我代劳。你别动,牵扯了伤口,小心疼。” 原来只是个来代替敷药的,露珠说不清心中是失望还是怎么的,有些恼怒与自己的想法,便也不顾背上的伤,一下子坐起身来将锦二往外推:“我不要你给我敷药,你出去!” 然而动作究竟是大了些,真的牵扯到了伤口,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露珠“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几乎要倒下去。锦二吓了一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在怀里,虽然动作极快却极其小心的不碰到露珠的伤口,语气有些心疼道:“小心,伤口还没好,莫要弄伤自己。” 露珠心中一酸,即便是在与锦二最好的时候,这人都喜欢欺负她看她生气的模样,何时这么温柔过,可如今这温柔看起来却更似讽刺。她冷笑一声:“锦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欺负我很好玩吗?” 廖梦那事情,露珠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因为那只是一种手段,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世上的人追求毫无瑕疵的感情,可哪里就那么多毫无瑕疵的感情了?若是事事都要耿耿于怀,人生岂不是活得很累。可她是没放在心上,锦二却是放在了心上,他都没有表示出什么要重归于好的意思。露珠一直想要给他时间,大抵锦衣卫对自己都是很严苛的,可还没等到那个时间,就出了这事。 “露珠。”锦二见她情绪陡然间激动起来,再也顾不得别的,将她按在怀中,一手压着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前,有些急促的道:“对不起,露珠是我不好,是我太过懦弱,我以为自己配不上你了,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我以为再等一等,再等些时日就好,却没有想到,老天爷从来都不给人时日等的。你那一日被人抬着回来,看到你双眼紧闭的模样,我……我好似整个人都不似自己了,我很怕失去你,我当日便想,若是你不在了,我这一生,都不知道如何过下去。”他的唇贴在露珠的额头上,带着陌生的炙热:“还好,你还在,你怎样都没关系,若是你生气,我便一直等,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日,露珠,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若是生气,只管打我骂我,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锦二的一番话笨拙而小心翼翼,哪里还有平日里随口花言巧语的风流公子模样,怕是在少年时期也没有过的嘴笨,此刻全都展现在露珠面前。锦二知道,若是被自己的同僚看到自己这副笨拙的模样,怕是要笑个三年五载,可他全都不在乎了。因为此时此刻说的话,全都是他的心声。 那一日看着露珠被鲜血淋漓的抬回来,天竺只说她挨了刀,那血流的令他触目惊心,而夏青面上严肃的神色也让锦二登时便觉得手脚冰凉。他就站在露珠的屋外,看着夏青进去忙活了好几个时辰,那几个时辰里他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想着,若是露珠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人一生大抵会遇到无数人,这其中喜欢的人不在少数,而喜欢的人恰好又喜欢自己便少之又少,两情相悦最后能走到最后的又有多少了?白头偕老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做到未免也太难了。而人世间可能遇到多少挫折,为何不珍惜现在? 锦二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露珠还在,还好好的活着,这或许就是上天待他最大的幸运和仁慈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很傻,那些所谓的外物和脸面,那些毫无理由的愧疚和胆怯,其实都不值一提,有什么事情比两个人更重要? 露珠闭了闭眼,若是往常,她听到这番话一定十分感动,可是眼下。她慢慢的推开锦二的怀抱,用力将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她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现在我们之间,已然不可能了。” “为什么?”锦二急切的看着她:“你若是生气,没关系,我并不指望你现在立刻原谅我,我……” “与你无关。”露珠定了定神,道:“你是黄家少爷,便是跟了王爷,也是自由身,我却是个没有脱奴籍的丫鬟,身份不匹配。况且……”她有些难过:“我的身上还有那样一道可怕的疤痕。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我们始终是不合适的,大约也是今生无缘罢了。” 对于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身上有疤痕是不能容忍的事情。便是已经出阁的姑娘,身上有了疤痕,也足以能成为失宠的理由了。即便是疤痕在背部,也足以视同毁容。谁愿意看着原本光洁如玉的皮肤上出现一道丑陋的疤痕?况且露珠这一刀本就极深,伤口愈合之后,必然会留下疤,这是夏青亲口说的。金陵圣手都如此说了,便意味着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锦二没有想到露珠耿耿于怀的竟是这件事情,他愣了一下,好似这才突然明白过来,突然哈哈大笑,露珠微微一怔,有些恼怒的看着他。锦二咳了咳,才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才不介意这些。” 露珠摇头:“你现在虽然不介意,总归有一日会介意的。我不想你日后后悔,那样两个人都没脸……”即便是外表再坚强的姑娘,再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总是怯懦而不自信,希望自己能好一点,再好一点,能以最棒最美的模样去迎接心上人。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近情情怯,就是这个道理。 第522章 怀孕(4) “我不会后悔,”锦二收起面上的笑,看着露珠认真道:“我知道我这个人看起来不可靠,总是惹你生气,又爱欺负你。可是露珠,从小到大,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姑娘,我不知道怎么说,可是每日看着你生气,欺负你的时候,我才能觉得,你才会注意到我,才会与我说话。”大名鼎鼎的游戏青楼的花花少爷,某天遇到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姑娘,更让人着急的是他发觉自己还喜欢上了这个姑娘,自然是只能用一些幼稚的方法来吸引她的注意。他道:“可是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相貌。相貌总有一日会老去,再如何美丽,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莫要说这疤痕是在你背上,就算在你脸上,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姑娘。至于你说的门当户对,如今我们的确是不怎么合适?要不,我也向主子求个恩典,把我收为王府的奴才?” 露珠本听到前面是十分感动的,待听到最后一句时,却是忍不住惊愕起来。立刻抬起头来看向锦二:“你疯了?”映入眼帘的却是锦二的坏笑,登时便又明白他在唬自己,怒道:“你又骗我!” “小心!”锦二扶住她的肩膀:“莫要扯上了伤口,我来与你敷药,你若是要打我,等会便来打就是,等敷了药身子好了,日后我每日都到你屋里让你打个痛快。” 这人又开始油嘴滑舌了,只是这一次,露珠却是没有与他抬杠,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子,她的脸上还带着些微红,嘴里小声嘟囔道:“登徒子。”只是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锦二因为怕失去她而感到心中恐惧,她又何尝不是?在生死关头的一刹那,过去种种皆是从眼前划过,那些恩怨和计较,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失去过才懂得珍惜,而生命本就是一件值得珍惜的事情。那些琐事,便顺其自然吧。 …… 宫中,每个人都面色沉肃的坐着自己的事情,就连平日里最为开朗的小太监们也暗自苦着脸,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就触了哪位主子的霉头。 自从皇帝病倒之后,宫中的事情就事事不顺,风波接二连三,先是李公公死了,现在锦英王妃也失踪了。虽然锦英王妃是萧家的人,可出嫁前好歹也是上了皇家玉碟封了郡主的,又最是得懿德太后的欢喜,此次蒋阮失踪,将军府的人隔三差五就来宫中与懿德太后商量此事,懿德太后也是怒不可遏,也派了人马去追查蒋阮的下落,可惜都是无功而返。想到此处,小太监又是一阵头疼。 往前走了几步,恰好正瞧见陈公公在前面甩着拂尘吩咐几个太监做事,瞧见他,问道:“去哪儿去啊?” “御膳房给修仪娘娘熬的药膳。”小太监扬起一个笑脸,有些讨好的对面前的陈公公道。所以说人的际遇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半个月前,这位陈公公还是一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小太监,在宫中最是没有地位。嘴笨又眼拙,老是出差错,若非是背后有李公公这个靠山,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结果李公公死了,这小陈子却借势升天,因着对李公公的孝义被人看在眼里,竟是直接被现在管事的董修仪升了大总管。懿德太后也没有异议,说不嫉妒是假的,不过小太监心里也清楚,如今这人也得罪不得,唯有讨好。想着想着心中便又是叹了一口气,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如今病重,李公公又死了,换了个陈公公,不知道会不会连这大锦朝的储君也一并换了…… 正想着,便听见陈公公略显尖细的声音传来:“去吧。” 小太监忙擦了把汗,提着东西就往董修仪的寝殿走去。待到了董修仪的寝殿里,却并未瞧见人,只有几个宫女。小太监笑着迎上去问道:“姐姐,修仪娘娘不在?” “娘娘出去了。”那宫女瞧见小太监手里的食篮,顺手接了过来:“是药膳吧,回头与娘娘说就是,你回去吧。” 小太监闻言便有些怏怏的,这差事可是他好容易从人手里争取过来的,还花了自己一根银簪子,为的就是在董修仪面前露露脸面。要知道如今后宫中管事的便只有这个董修仪了,若是得了董修仪的另眼相看,说不定就有机会往上爬了。不过眼下却是不可能了。小太监心中失望,面上却还是热情的笑着,与那宫女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走了。 此刻的董盈儿,却在宫中的一处长廊中,周围只有她的一个贴身丫鬟。如今她今非昔比,因着全权料理皇帝的事情,穆惜柔又根本不管事,这后宫中若是没有懿德太后,她便几乎可以只手遮天了。此刻她衣饰华丽,妆容精致,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搅弄后宫之事上,她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不过片刻,便见长廊另一头匆匆走来一人,那人形色匆匆,至了眼前,董盈儿微微一笑,这才迎了上去,道了一声:“好久不见,蒋将军。” 那人一顿,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回忆这人究竟是谁,便是这一眼,立刻就刺痛了董盈儿的心,竟原来,在这人心中,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痕迹都未曾留下么? 她咬着唇,蒋信之却是好似想起了起来,点了一下头道:“董修仪。” 他的语气克制而有礼,却更深的刺疼了董盈儿的心。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早就魂牵梦萦的男人。比起当初来,他显得更加成熟英俊,那种儒雅与刚毅极好的混在一起,显出一种别样的魅力来。这和皇帝,那个已经老得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年轻和张力。董盈儿发现,即使隔了这么久,再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那颗如死水一般的心,还是会为了他而跳动。 “你还记得我吗?”她微笑着矜持道:“当初我与阮妹妹很要好的。” 蒋信之有些疑惑,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自然看出来董盈儿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而此刻董盈儿这么说,没来由的就令他有些反感。蒋阮是个什么样的人蒋信之清楚的很,虽然表面上瞧着人冷清,事实上待人好的就会真的待人好。那林自香和赵瑾都是蒋阮的朋友,蒋阮也会提起,有时候会帮着暗地里提点一些事情,可对于这个董盈儿,蒋阮却是没有提过。对于自己妹妹的想法,蒋信之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所以董盈儿这个说法,立刻就让他心中有些不喜。况且对于董盈儿,他的确是没什么印象。所以蒋信之闻言,只是淡淡道:“哦,是在下记忆浅薄了。” 第523章 计成(1) 董盈儿心中一痛,蒋信之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这样的话与她来说,不就是承认心中根本记不起她的说法么?他为何就要这样给自己难堪。董盈儿心中汹涌复杂的感情一齐浇上心头,她知道今日蒋信之进宫来与懿德太后商量蒋阮被掳走的事情,所以故意在这条路上等着他。她想要让蒋信之看到她,不要像当年一样忽视她。 可如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娘娘,宫中人人畏惧而尊敬,可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一样的忽视她?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董盈儿强自压抑住心中的妒忌,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扭曲而狰狞,她道:“听说蒋将军……要与赵家小姐成亲了?” 蒋信之皱了皱眉,显然董盈儿问的这个问题并不怎么令他愉悦,只是秉着客气的心思还是道:“正是。” 由蒋信之的嘴里说出来,董盈儿心中蓦然一痛,蒋信之眼中的不耐被她尽收眼底,不知不觉中,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恨在心中悄然升起。为什么呢?她从小就是自家父母的掌上明珠,开朗热情,处事周到,没有哪个不赞声好的。可最后又得到了什么,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官途将自己送进宫中,心上人待自己冷若冰霜,而昔日的姐妹只会见死不救。这个世上的人已经全部背叛了她,她又凭什么让这些人好过? 董盈儿定定的看了蒋信之半晌,突然一笑:“听闻阮妹妹被贼人掳走,如今下落不明,她与我也是昔日好友,想来可真是为她担心呢。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蒋信之敏感的察觉道董盈儿说这番话中奇怪的语气,倒似含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虽然护短,如今处事却比以前更加成熟,忍住心中的不悦,没有跟她多计较,只是淡淡道:“承蒙修仪上心,末将还有事在身,告辞。”说罢便再也不看董盈儿,好似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一般,大步的离开了。 董盈儿站在原地,看着蒋信之远去的背影,慢悠悠的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此刻显得有些扭曲罢了。 …… 同京城中鸡飞狗跳的情况不同,蒋阮所处的环境倒似十分清幽雅致。每日来伺候的婢子是个哑巴,从来不说一句话,而除了这个婢子,她见不到别的人。这屋里倒是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几本游记,大约是为了给她打发时间用的。果真,是叶离下的命令,琦曼动的手,也知道她还有利用价值,倒是没有过多的为难与她。 而蒋阮这几日也极力的适应这里的环境,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证实了自己可能是有了身子的事实。有了这个认识之后,蒋阮平日里做事更加小心,倒是好像真的将这个地方当做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处所,每日安心的调养起来。唯一遗憾的是这里没有什么安胎药,却也让蒋阮更加笃定要趁早解决一切离开这里。 这一日,天气有些阴沉,一大早便开始下起雨来,因着正是初春时候的春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完。自清晨一直下到午后,空气便有些潮湿而微寒。外头的枝桠上已然生出一些嫩绿的小芽,细嫩的幼苗显得分外有春日的感觉。蒋阮站在窗前,正瞧着那树枝出神,冷不丁的门便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那脚步声和平日里的哑婢不同,哑婢行走的时候声音悄无声息,好似猫儿一般,所以蒋阮在这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而这个脚步声虽然很轻,却不是轻的小心翼翼,反而似乎有几分随性和嚣张,像是在靠近猎物的野兽,猫着腰缓慢的做出攻击前的潜伏。 蒋阮微微一笑,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她唇角的笑容极快的淡去,转过头时,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惊愕来。 站在门口的并不是哑婢,相反,同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存在的哑婢相比,这个人一站在这里,就是天生要夺人眼球的存在。这是一名穿着大红色长裙的女子。只是这衣裳同锦朝的衣裳又是不同,上面洒满了金粉,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即便是在没有日光的天气,好似也在闪闪发光一般。薄纱红衣,露出纤细的腰,腰部以下上头缀着一个个流苏铃铛,脚上竟也没有穿鞋,只在脚踝处挂了一串青绿色的细链,纱裙若有若无,显得那踩在地上的赤脚白皙如玉,仿佛是雕刻成的玉雕一般。 比那双脚更让人惊心动魄的,是上头的一张脸。蒋阮已然是生的妩媚如妖,这女子却当得起颠倒众生。目光潺潺好似有生命力,圣洁中带着邪恶,分明面上脂粉不施,偏唇上抹了最红的胭脂,好似在阳春白雪中陡然出现的一簇火苗,带着燎原的奔放即将将人整个吞没下去。这女子容貌美艳,说是美艳,却更像是禁欲和放荡结合在一起的复杂感情。只要靠近便会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一般,蒋阮是女子尚且如此,若是寻常男子见了,还不得以为是哪里来的狐妖精魅,被活生生的吸干了精气也舍得。 这大约便是东夷国的那一位帝姬了,蒋阮心下稍定,慢慢的与那女子对视。 那女子自然也捕捉到了蒋阮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眼角便流露出一丝得意的风情。这得意由她做出来并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种别样的娇嗔的风情。 “蒋阮。”她慢慢道,语调奇异而动听,仿佛来自天籁,似是隔了许久才与人开始对话。 蒋阮颔首:“你是……。” “我是东夷国帝姬,丹真。”她道。 “久仰。”蒋阮会。 丹真有些诧异,声音一沉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蒋阮微微一笑:“入乡随俗,想来帝姬还没有习惯大锦朝的民风民俗,才会当真。” 丹真有些恼怒,她自然是听出了蒋阮话中的嘲讽。说她是外来的人,锦朝的人从来都看不起边境小国,便是当初东夷国还未被灭国的时候,年年进贡,可还是被那些锦朝人亲切的成为“东夷国蛮人”。如今蒋阮再提起此话,听在丹真耳中便觉得有些刺耳。她拧了凝神,两道漂亮的眉微微挑起,这才慢慢道:“嘴还挺利。” 第524章 计成(2) “彼此彼此。”蒋阮回道。她并不惧怕此刻丹真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叶离和东夷国的同盟虽然不太坚固,可如今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叶离是不会允许一点岔子发生的,所以一定会拿捏住东夷国的软肋要她们不得不认同自己的决定。而琦曼,从这么多年的相处来看,此人有决心有筹谋,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与她又没有什么生死之仇,自然不会立刻杀了她。蒋阮在这之前便推测出东夷国如今有两个做主的人,一个是前长公主琦曼,一个就是面前的帝姬丹真。不过很显然,便是从此刻看来,丹真远远及不上琦曼,无论是手腕还是心胸,所以,丹真只能是个被领导者。琦曼善于控制,在琦曼的控制下,丹真是不可能对她出手的。 若是以前,蒋阮自然是无所畏惧,可如今正是怀了身子的时候,就算不为她自己考虑,也要为肚里的孩子想上几分。所以一直以来,她将丹真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引导着,丹真骨子里是个不认输的人,下意识的还想要与她比一比。这是身为女人的自觉。譬如方才,丹真本身已经长得极为美貌,可今日这一番作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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