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知道镇北侯现在是什么心情。” 镇北侯心情很复杂,沈郁进宫一年多,虽然回过镇北侯府几次,但那些都与这次不同,这回是皇帝亲自向外公布,一方面表现了对沈郁的看重,另一方面隐隐给人一种镇北侯要复起的感觉。 大臣们知道这个消息后,心情也很复杂。 “当时镇北侯失势,我就说过,这只是暂时的,他再怎么说,都是贵君的亲生父亲,陛下爱屋及乌,也不会对镇北侯府下狠手。” “谁能想到呢,陛下对镇北侯的事不闻不问这么多天后,突然说,要带贵君回府省亲。” “那些一直没和镇北侯撕破脸皮的人,估计都在偷着乐吧。” “陛下这回,是真的要重用镇北侯了吗?” 一时间,原本无人问津的镇北侯府迎来了各种客人。 送走又一批客人后,镇北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吗?侯爷怎么还愁眉不展的?”心腹从里间出来,看到镇北侯这幅模样,不解。 镇北侯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事情不会像表面展现出来的那般乐观。 “侯爷不必多想,只要陛下宠爱贵君一日,侯府便可享一日荣华,陛下总不能一边宠着贵君,一边对侯府下手。” “你说的在理,既然陛下要陪贵君回来,侯府自当好好准备一番,不能有任何失礼之处。” 因为省亲的事,镇北侯府上下陷入一片忙碌。 这么大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更何况,镇北侯没打算瞒着。 沈清然是从侯府下人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自从沈郁进宫后,他在侯府的待遇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更是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哪还有当初堪比嫡公子的待遇。 一应用度被削减,住的地方也远远比不上原来的,沈清然坐在屋檐下,心中茫然。 他当初千方百计想将沈郁送进宫时,怎么也不会想到,最终结果会成为现在这般。 丫鬟小厮叽叽喳喳讨论着沈郁要回府省亲的事,脸上带着向往,全然忘了,当初沈郁在侯府时,因为不得镇北侯喜爱,他们连看都懒得多看人一眼。 半夜,沈清然被一阵凉风吹醒,他睁开眼,发现窗子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伺候的下人不知道躲哪偷懒去了,他只能自己起来关窗。 刚准备把窗子关上,看到窗边不知被谁遗落的小纸包,他的动作一顿。 伸手拿起纸包,他发现纸包下有一行字,看清上面写的内容,沈清然瞳孔缩了缩。 不知在窗边待了多久,再抬头时,他看到窗外站了一个人。 看不清面貌。 他听到窗外的人说:“想毁了沈郁吗?只要你将里面的东西带在身上,接近沈郁,就能达到目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要想清楚。” “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 夜晚的风很凉,沈清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包,眼里的光明灭不定。 他想毁了沈郁吗? 想。 每时每刻都在想。 尤其是当丫鬟们一脸艳羡说起沈郁在宫里待遇的时候,他恨不得那人永远消失。 拿着小纸包的手不断握紧,心中某个想法逐渐清晰起来。 镇北侯府发生的种种影响不到沈郁,他倚在软榻上,单手撑头,无奈道:“随便找几套衣服就行。” 慕汐边整理衣服边道:“公子这次去镇北侯府,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让那些人好好看看,公子现在过的很好。” 自打知道了沈郁要省亲的事之后,慕汐就忙碌起来,准备衣服,准备饰品……准备各种东西,发誓要让沈郁去镇北侯府后,成为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沈郁没打扰她的兴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书上。 这本书是他从藏书阁找出来的,记录的是先帝在位时期发生的事,想着他母亲在京城活跃的时间刚好也在这个时间段,说不定能从书里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可惜看了几遍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倒是在上面看到了一些关于先帝和先皇后的事。 先帝刚登基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和先皇后恩爱非常,两人还会一起去看马球比赛,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先皇后突然失宠。 连带的,商君凛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陛下亲自陪同贵君回门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向各地,京城各处都有人谈起。 白衣男子在迎星楼,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陛下待贵君当真是没话说,这次居然会亲自陪同回门。” “就是普通人家,能由夫君陪同回门的,也能说明很得夫君和夫家看重,陛下贵为天子,却愿意做这样的事,当真是让人羡慕。” “家中夫人和女儿最近总喜欢说起这件事,谈起时语气都是各种羡慕,我已经答应陪夫人回一趟娘家了。” “原来不止我一人,我也答应了。” 白衣男子坐在窗边,沉默地听着下面的议论,这两天,他听得最多的,就是陛下要陪贵君回门的事。 “看来,想要见人,还得去一趟镇北侯府。”白衣男子低声道。 这天早上,镇北侯府上下一片忙碌,镇北侯亲自带着人候在门前,等待沈郁和商君凛的到来。 日头渐起,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视线一刻也不敢移地盯着外面。 “来了,来了,快” 沈郁和商君凛被恭敬迎进府。 走过回廊时,沈郁脚步一顿。 商君凛牵着他的手,感知到他的异样,道:“怎么了?” “好像看到了家里的庶弟。”虽然只是一瞥,但沈郁感受到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嫉恨目光。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镇北侯落在他们身后,隐隐能听到一点。 沈郁和商君凛被迎进正厅,原本这个时候,应当是家里的男主人招待夫家来的人,女方则是去后院,与家中女眷一起,但沈郁也是男子,镇北侯府中也没有有资格接待他的女主人,便留在了正厅。 镇北侯也知道,商君凛会来,完全是因为沈郁,有商君凛说话时,会有意围绕沈郁展开话题。 沈郁对留下来和镇北侯扮演父慈子孝的局面没兴趣,开口道:“陛下,我出去走走。” “去吧,多带几个人。” 沈郁带着一行宫人出来,漫无目的四处走。 “跟了这么久,不累吗?”走到荷花池边,沈郁停下来,望向某一处。 没多久,沈清然从树后走出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的目光,让人想忽视都难,跟着我做什么?” 又是这样漫不经心的、高高在上的眼神,沈清然袖中的手紧紧握住,看着众星捧月的沈郁,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步,两步…… 两人间的距离不断拉近,沈郁皱了皱眉,隐隐闻到一阵香味。 “砰” 不等沈清然靠近,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沈郁面前,将毫无防备的沈清然踹到池子里。 “别让他靠近,他身上带的东西会伤到你。” 清冷声音传来,沈郁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人,又看向跌到荷花池里一身狼狈的沈清然,不等他说话,便听到商君凛略带戾气的声音。 “怎么回事?” 第216章 镇北侯跟在商君凛身后,看到这一幕,心都要凉了。 他知道沈郁和沈清然不合,今天也特意吩咐过让沈清然没事别出来,沈清然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再加上这段时间他一改从前作风,在府里也没怎么闹腾,他便放松了警惕。 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幕等着他。 “孽子,你做了什么?!” 商君凛没管身后的人怎么想,径直走到沈郁面前,柔声道:“没事吧?” 沈郁摇头:“他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踹下去了。” 商君凛这时才分出一分心神给护在沈郁面前的白衣男子。 男子一袭白衣,身材颀长,半指宽的白绫遮住眼眸,露出的下半张脸与沈郁很像。 “是你?!”不等商君凛说话,传来镇北侯震惊的声音。 “哦?镇北侯认识他?” “这……”镇北侯卡了壳,他要怎么说?实话实话岂不是变相道出了自己在皇帝面前说过谎?可要是不说实话,这人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镇北侯怎么不说了?”白衣男子开口,他的声音如冰凌一般,清冷,带着一丝寒气。 沈清然还泡在水里,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多半不能成功了,明明只差一点,都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他到底是谁? 水被太阳晒久了,倒是不怎么冰凉,但他不通水性,待久了还是会很不舒服。 为什么沈郁就能这么好命?! 做什么事都能成功,所有人都护着他,就连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青年,也二话不说站在他那边。 他到底哪里比不过沈郁? 沈清然不甘心。 心中的嫉恨像是长疯了的野草,层层蔓延,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正在用怎样的目光看沈郁。 觉察到他的目光,沈郁回眸。 “陛下,先处理沈清然吧。”沈郁出声,打破了无声的僵局。 侍卫得了命令,将沈清然从水里拖出来。 沈清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被押着跪在空地上。 “沈清然,你想对我做什么?”沈郁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沈清然咬牙回望,太狼狈了,沈郁衣着华丽,被好好护在人群中央,而他呢,衣服被浸湿,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黏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 “我只是想和哥哥说说话。”沈清然眼眸下垂,看起来有些可怜。 “若是单纯和我说话,身上不必带着要害我的东西。”沈郁声音冷漠。 “哥哥为何要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的话?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不信哥哥可以亲自来搜。” “你别过去,这人满口谎言,你过去了,他就能得偿所愿了。”白衣男子开口。 沈郁当然不会过去,倒不是轻易相信了白衣男子的话,而是沈清然无缘无故来找他本来就不正常。 他和沈清然的关系,可达不到叙旧的程度。 还有沈清然的目光,他在看他的时候,是疯狂的,欲除之而后快的,这样的情况下,沈郁说什么都不会靠近他。 也没必要靠近。 “去搜。”商君凛冷声吩咐。 对于沈郁的事,哪怕再小,商君凛都不会掉以轻心,他还记得,沈郁在苍岐山发病那回,就是有人撞了沈郁一下,短时间的触碰都能诱导沈郁发病,沈清然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沈郁靠近,很不正常。 侍卫手法粗暴,一通搜寻下来,在沈清然怀里搜到一个小荷包。 “只是一个装香粉的荷包而已。”沈清然低声道。 侍卫拿着荷包欲呈上来,被白衣男子拦下:“别让这个东西靠近你们贵君。” 手拿荷包的侍卫询问地看向商君凛。 “你站远一点,将沈清然带下去,审。”几乎不用思考,商君凛就做了决定。 最后的希望落空,沈清然脸上出现一瞬间的狰狞,他看着沈郁被俊美帝王如珠似宝的护在怀里,嫉妒犹如长了牙的毒蛇,疯狂啃噬心脏。 侍卫手劲大,根本没给他挣扎的机会,拖着人走了。 暂时解决了沈清然的事,接下来就是突然出现的白衣人。 眼睁睁看着沈清然被带走,慌乱中,镇北侯找到自己的声音:“陛下,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不是要为沈清然求情,而是一旦这件事落实,谋害贵君的罪名便会一并落在镇北侯府上,以商君凛对沈郁的在意程度来看,到时候的帝王怒火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镇北侯要为沈清然求情?”沈郁从商君凛怀里回头,不带感情地看着镇北侯,“审问结果还没出来,事情也还没下定论,镇北侯这么急着给沈清然求情做什么?” 他的声音偏冷,不难从里听出讽刺意味。 “臣,臣只是……”只是什么,镇北侯无法说出口。 “镇北侯若有心包庇,大可一起去和沈清然作伴,来人……” “臣不敢,陛下恕罪。”镇北侯直接跪了下来。 “不知阁下是何身份?”商君凛不再管镇北侯,转而看向前方的白衣男子。 侍卫围在他四周,全身警惕,只要他稍有不对,便会遭到围攻。 男子像是感受不到肃杀的气氛,转身面向他们:“我一直在迎星楼等沈郁公子的到来,等不到便只能自己寻来了。” “玉和纸条是你送来的?”沈郁问。 “是,”白衣男子直截了当承认,“怕你没看到,我还特意让人给你的贴身侍女传了消息。” “当日在京郊,你明明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你身边的守备太严了,若不是实在没办法,我又何必用如此曲折的方法见你。” 镇北侯被带了下去,三人换了个地方继续谈。 双方默契揭过了为了钓对方出来所使用的手段,沈郁和商君凛坐在一起,白衣男子坐在他们对面,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与大桓人不一样的黑衣男人。 像影子一般跟随在白衣男子身后。 “这是我的……”白衣男子顿了一下,“用你们大桓的话来说,他是我的暗卫,你们不必在意他。” “你为什么要找我?”沈郁捧着茶盏,问。 “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我找了你和你母亲很久了,本来以为找到人了见面会很容易,没想到反而是最难的。” 商君凛一直在观察对面的人,撇开其他,这名突然出现的白衣人与沈郁长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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