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发现代答的考卷和母亲毫无关系,其中竟隐约有天子手笔。考虑到越发复杂的朝局,不管这是陷阱还是试探,他都不可能入朝参政。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清蕴沉思了好一会儿。 每个人的眼力多少与其身处的位置有关,如果没嫁到齐国公府,她完全猜不到这里面深如漩涡,稍有不慎卷入其中,便会生死难料。 建帝对李家到底抱着什么心思呢?说打压,齐国公至今兵权在手,地位只高不低。说欣赏,又处处提防使绊,今天还一手操办了场荒唐闹剧。 李审言不顾国公府颜面,宁愿做外人眼中的佞幸讨建帝开心来攫取权势,其中又有什么内情,也是不得而知。 马车停顿的摇晃拉回清蕴心神。 下车时,大长公主依旧满怀怒气,迅速跨步进门,身后是紧紧跟着的李琪瑛。 “娘,阿娘,你想多了,陛下绝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声音从门前隐入深处,远远还有字句传来。 齐国公步履沉着,回身对他们二人说话,“今天劳累,照顾好你媳妇。” “好。”李秉真点头,“您也早点休息。” 双方就此分别,各自回到居所,也没传饭食,直接进浴房梳洗。 二虎争斗时,清蕴没害怕,因为她知道那么多侍卫围着,肯定不会让它伤人。但那种血肉横飞的场景依旧让人不适,每每回想都忍不住皱眉,如果不是李贵妃先呕吐晕过去,她怀疑下一个吐的会是自己。 从头到脚彻底清洗了遍,清蕴从桶中起身时,浑身肌肤都被泡得微红,白兰忙用大巾围住她,忍不住道:“这么晚了,头发湿淋淋的可到几时才干。我去叫人多添几个炭盆,您坐在边上烤罢。” “嗯。” 她去叫人加炭盆,清蕴就先坐在明镜台前,心不在焉地等待,偶尔视线会落在其中一个上锁的锦盒,里面装的是昨日从阿飞身上得到的信封和印章。 这些东西来自柳家人,但并不方便告诉李秉真,因为……她从中隐约看到了王、柳两家的联系。 和外祖父王贞有没有关系还不清楚,只能找个机会回家再探问。 坐了会儿,被鞨巾裹住的长发不停往下滴着水珠,慢慢汇成细流,顺着罅隙打湿领口。冰凉的感觉让清蕴不适,刚要抬手,上方又盖来一块巾子,有人在帮她擦拭长发,“添了两个炭盆,去旁边烤一烤。” 是李秉真,他在书房那边沐浴而来,此时浑身也透着水汽。 他屏退左右,拉着清蕴坐到炭盆旁,让她枕在自己膝上,先是帮忙擦了会儿湿发。头发半干的时候,就随手从架上捏了本书,边看边给她捋发。 清蕴就这样仰躺着享受李秉真手指穿过发间的轻柔触感,一下又一下。 这样的姿势无法看清他的脸,只有眉眼微垂着,显得很无害。 这是他处世的表象,和她一样,擅长用温和掩饰所有。只是……清蕴想,她对自己的欲()望十分明确,也从来不是淡泊名利之人,李秉真呢?他的才华只真不假,当真甘愿一直在翰林院修书讲经吗? 又或者,的确是受限于身体,无论想做什么,他都只能忍耐。 “在想什么?”身前人忽然出声。 “发呆而已。” 李秉真一声轻笑,“夫人思索时,往往眉间微蹙,而出神时,双目茫茫不入万物。你方才看的是我,所以正在想我,是也不是?” 细致到这个地步,清蕴哪能辩驳。 “想我自己的夫君,难道不可?” 这下无言的变成李秉真,他摇摇头,“论口才,恐怕今生我都胜不过夫人。” 当然是玩笑,夫妻之间如果每每都要论输赢对错,想来他们也不用做其他事,每天醒来就能展开辩论。李秉真猜得到清蕴在想什么,也清楚她的思虑,说这几句话,不过是缓和皇宫一行带来的氛围罢了。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起承乾宫之事,说过这两句话,又恢复先前姿势,静静任时光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刮起一阵狂风,从廊下呼啸而过,引得门窗轻轻颤动。 李秉真合上了书,将清蕴已然烘干的长发捞起,置于臂间,继续轻抚着,力道不轻不重,令人昏昏欲睡。 将要有雨了。清蕴听到外面女使的低语,也听到炭火燃烧时极轻的咝咝?声,甚至能听到发丝拂过指间的细微响动。可无论外面如何,是风雨欲来,还是火焰滔天,都到达不了内室,影响不了二人独处的这片宁静天地。 大概是这种感觉太舒服了,令人忘了先前所想的一切,思绪放空,整个人轻松无比,好像完全和环境融为一体。 这个时候,她微微睁开眼,忽然和正看着自己的李秉真对上,在这密闭空间中,两人仿佛都怔了一怔。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已微微起身,正与他亲密相拥。 视线犹如火星,使自然生出的欲念一触即发。 唇舌是温暖的,热度远比炭火传来的要高,缓慢而温柔地相触,从不得章法到气息交融不过短短几瞬之间。 他也没有那么病弱,至少能够横抱起她许久而亲吻不止,极尽亲密之能事。直至双双坠入柔软的衾被,两人身上的衣衫都已褪到仅剩一件。 意乱情迷莫过于此,清蕴气息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因亲吻太久脑中竟有嗡鸣之感,不知身在何处,只能攀住对方一臂。 李秉真同样气息沉重,端方公子乱了心智,定定看着身下的她,肌肤细白如雪,双眸盛着凌凌水光,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正待人采撷。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化为火焰,让身体几乎沸腾,以至两个人都大汗淋漓。 他们新婚燕尔,行夫妻之礼乃天经地义,但…… 思及张颖的叮嘱,交缠厮磨许久,李秉真最终也只能俯身抱住清蕴,极力平复深处躁动,唇畔轻轻叹出一声。 “今日方知,何为情难自禁。”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混账东西!”…… 东风解冻,散 春鈤 而为雨。 清蕴整夜好眠,醒来才发现临窗那张小桌被溜进的雨丝淋湿,随意丢在上面的外衣也被浸了个透彻。那是丝绸所制,沾水就没法再用了。 春分看见时惊讶地哎了声,夫妻俩掠过一眼,都没说话。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心知肚明。 昨夜……实在有些忘乎所以了。 默契地忽略这件事,二人用过朝食,同去向太夫人请安。 这趟请安隔了三天,按理来说太夫人会在屋子里见他们,却被婆子告知人从昨晚到今早都待在佛堂里。 她压低声音,“昨夜里那位浑身血淋淋地来老祖宗这儿,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老祖宗留不下人,转头就进了佛堂,至今没歇呢。” 婆子说的那位,无疑是李审言。 他倒很有精力,拖着不及时救治很可能要废弃的手到处转悠,还往国公府走了趟。如今人不在这儿,不知下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 再看太夫人,快七十的年纪了,还能在佛堂连续诵经五六个时辰,都不知该说身子骨硬朗还是爱孙心切。 从这点细微之处就能看出,她面上对李秉真李审言都很平淡,但内心更在意的是后者,毕竟李审言和他生母是在太夫人膝下长大,这种情分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李秉真一听就了解情况,想来这种事也不是初次,娴熟地吩咐,“看着些,记得催祖母歇息,备好药汤老参,也让夏大夫随时候着。” “世子爷放心罢,时刻守着呢。”婆子恭恭敬敬地把两人送到院外,等人走远了才直起身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公府里主子算起来不过七个,“派系”倒分得多,同件事还得琢磨该瞒着哪个、如实禀告哪个。要不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在府里算最宽和的,她压根不敢说昨晚这茬。 二公子身份太敏感,太夫人的心头宝,大长公主的眼中钉,府里的人总不知到底要恭敬还是疏远。 要她说,老祖宗越老越糊涂,就这光景,还不如早早让二公子自个儿出门立户来得自在呢。 得了婆子的话,夫妻俩走出院子,还没决定好是否要去看望大长公主,迎面又撞上急匆匆行走的徐嬷嬷,满脸笑意不止,瞧见他们才勉强停下,嘴边冒出“大喜”两个字,“世子,世子夫人,大喜啊,咱们宫里的娘娘有孕了!” 连珠炮似的吐出这句话,紧接着说:“我得赶紧把这事告诉殿下,两位主子,这厢就先失礼了。” 眨眼间,连身影几乎都瞧不见了。 这应该是昨儿晕倒后的事。清蕴看向李秉真,他脸上却没出现什么喜悦之色,反而若有所思地出神了会儿。 嫔妃中有家世的当然不止李贵妃,柳阁老的侄女如今也掌管一宫,居于妃位。虽然位份不及贵妃,可她膝下有位年五岁的小公主,两人某种意义称得上旗鼓相当。 后宫诸事,几乎都以这二人为首。 如今李贵妃传出有孕,又不知要引起多少风浪。 拍了拍清蕴的手,李秉真道:“母亲又要进宫一趟了。” ** 李秉真说得不错,得知进宫多年的女儿有孕,无论此前多么气盛,大长公主情绪瞬间好了大半。李审言佞幸不佞幸往后再提,这件事必得摆在首位。 备了两大车礼,精心挑选两位擅药理之道的妇人,大长公主便再次进宫了。 这一回,没有齐国公父子,没有李琪瑛,她仅带了清蕴一人。 大约是见两人上次相谈甚欢,大长公主道:“女子生育是大事,婉仪又在宫里,这时候难免紧张。我和她总难说上话,你们二人算是同辈,更方便谈心,麻烦你帮母亲多宽慰宽慰。” 对待自己的三个儿女,她无疑都是真心疼爱,纵然方法各有不同,初心都很一致。 清蕴应声说好。 承乾宫氛围和之前略有不同,相较起来更添一分小心,宫人来往皆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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