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过豪门大族多密辛,清蕴听了也没多意外,“大长公主性情如何?” “据闻很是蛮横,敢与天子争锋。”彭掌柜笑了笑,“这位殿下可是能够亲自领兵作战的主,其长女又嫁入皇家,既是天子姑母,也是岳母,有些脾气不足为怪。” 他补充道:“近几年大长公主也迷上了求神拜佛,京城附近凡有名望的高僧都拜访过。姑娘常去那家寺庙的法显禅师,正是大长公主的座上客。” 突然,他又想起一则秘闻,凑到清蕴耳边低声说了句话,让她讶异地睁大眼,“当真?” 彭掌柜神秘微笑,“小道消息罢了。” 若有所思片刻,清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和彭掌柜重新讨论起生意上的事。 论生意经,彭掌柜绝对算得上佼佼者。他路子也多,三教九流都能找到人脉,虽然势力爱财了些,在清蕴看来,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不知不觉间消磨了一个上午,清蕴在这儿用了顿午饭,随后去打铁铺帮陈危定了把刀,买了些送人的物件,正准备归家时,马车停下。 陈危出声,“是三公子。” 第3章 第三章 婚姻于她而言,不过利益之谋…… 话音刚落,外边也传来问候,“是陆姑娘吗?” 掀开车帘,着一身竹青直裰的男子立在马车三步处,身材高大,气质冷峻,正是大舅母郑氏第二子王宗赫。他和王令娴是同胞兄妹,在王家孙辈儿郎中行三,故被称作三公子,出声询问的是他的书童疏影。 “三哥。”清蕴轻步下车,笑道,“今天怎么有空上街市?” “国子监从明日开始休沐,得了几天假,我正要回家。”王宗赫解释,扫一眼她的马车,“还有什么事要办,可需帮忙?” 清蕴摇头,说也准备归家,疏影立刻道:“小的瞧陆姑娘马车上堆了好些物件,不如乘我们这辆,反正大得很,坐五六人都绰绰有余。” “不用,正好这些东西也要理一理。你们先走罢,我们就跟在后面。” 王宗赫未置一词,点点头就上了马车,唯独疏影难掩遗憾。 早在几年前,公子和陆姑娘还没这么客气。尤其是陆姑娘刚来府里头几年,疏影几乎是看着自家寡言少语的公子日渐开怀起来,凡陆姑娘所在,总能瞧见公子身影。兄妹情深也好,少年慕艾也罢,总归是好事。偏偏大夫人不这么想,对公子三申五令,不许他亲近陆姑娘,若是俩人多说几句话,回头就会责罚公子,还威胁要把陆姑娘赶回江苏。 时日久了,公子和陆姑娘逐渐疏远,他也变得愈发冷漠内敛。及至那件事发生后,连家都很少回了。 马车行使间,王家大门已至,门房瞥见这两辆马车,再仔细瞧人,立马“哎呦”了声 ?????? ,乐呵呵迎来,“巧了不是,三公子和陆姑娘也回得这么及时。老夫人正好半个时辰前回府,您二位赶紧去罢,定都在聚着呢。 兄妹俩对视一眼,同说了声“好”。 ** 清蕴的外祖母秦夫人出身将门世家,是老威侯之女。她喜欢礼佛,每年都要去寺庙住几回,十天半月不等,这回直接待了整月,府里小辈当然都要去请安。 走到月洞门前,清蕴自然而然和王宗赫分开,“三哥先去罢,我在外整日,得先去更衣才好拜见外祖母,劳烦你帮我说声。” 王宗赫理解点头,看着她离开后,又再原地站了会儿离去。 清蕴回了朝云榭,先喝杯茶水,再翻了几页书,随后将外衫一换,这才不紧不慢朝主厅去。 未入厅,已经见得乌泱泱一片,外间侯满仆从,见了她都笑着行礼。 清蕴的外祖父膝下三子一女,长子次子俱已成家,各自育有两子一女,算上她这个外孙女,孙辈便有7人。再加上儿媳妇孙媳妇等人,儿孙绕膝一词着实不是虚言。 不过秦夫人威严很重,向来不苟言笑,小辈们颇为敬畏,所以厅间虽然人多,却井然有序,并没有肆意笑闹声。 她到的时候,刚巧听到郑氏回话。 “起先是小咳,请大夫看过,说要静养,不然容易转成肺热,所以把人迁到了僻静的院子。”郑氏顿了下,接道,“本来快好了,可昨夜又不慎染了风寒,只能继续养病。我放心不下,如今正打算搬去一块儿好照看。” “孩子们年纪小,难免有不周到的时候,当长辈的要多留心。”秦夫人说,“无论什么病都不能拖太久,再过三日还不见好,就去请宫中太医。” 郑氏低头应是。 秦夫人转向二儿媳柴敏,“老二还有半年才能归家,令嘉和兴哥儿又小,你一人若照看不过来,多和我们说。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柴氏是继室,才到王家没两年,脸嫩得很,每回和婆婆说话都紧张不已,听得这堪称温柔的话,连连点头。 提点过两个儿媳,秦夫人又按长幼顺序一一和孙辈们说话。和其他人家不同的是,王家儿郎的学业最不用操心,个个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上头两位公子都已经考取功名步入仕途,还在读书的王宗赫更是被断言有状元之才,所以秦夫人只关心了他们日常起居和身体。 等到清蕴时,她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长高些,仍是瘦。” 长辈见着疼爱的孩子,都会情不自禁说这些,刘妈妈笑,“长身子的时候,正抽条呢,瘦些也正常,康健就行。” 秦夫人也微露笑意,着人取来一枚兰花纹样的荷包,“凌云寺的平安符很灵验,从灵真大师那求了些,方才他们都拿了,这是你的。不用贴身带,放房里也行。” 建朝崇尚佛教,先帝犹盛。他不仅精通佛学,还著书立说,亲自登台讲经,甚至将禅师请入宫中一同起居,有时禅师一句话,都能左右国事。受他影响,本就香火繁盛的佛教在这些年更是到达顶峰,不管寺庙的平安符、姻缘符是否灵验,许多人家都愿意求一份。 几句话的功夫,下人们摆好了饭食请他们移步,氛围也慢慢轻快起来。表妹王令嘉特意凑到清蕴跟前说话,想打听大堂姐的消息,却只得一句“应是染了风寒”的敷衍回答。 她不满鼓腮,“大姐姐真是小病么,怎么休养这么久?且我瞧你们都有种神神秘秘的感觉。上午婶婶就奇怪得很,问我前段时间有没有和大姐姐出门,结识了什么人。真是明知故问,大姐姐整日被压着学女红、读书、管家,谁能拉她出去玩儿啊。” “你也说了她忙,若不是生病,大舅母又怎会叫她休养这么久呢?” 王令嘉被问住,眨眼想想确实如此,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她因幼时丧母很得长辈溺爱,仍是孩子心性,才琢磨会儿,就被清蕴几句话逗得眉开眼笑,早忘了来意。 借添菜的时机,清蕴把视线投向旁侧,瞧见郑氏眉眼郁郁,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应该已经发现王令娴有情郎一事,只不知是谁,不好直白地去问其他人,竟病急乱投医地问到王令嘉身上。 一大家子用过晚饭,秦夫人照旧留下清蕴,让她陪自己消食。 祖孙俩在花圃周围走了阵子,各自说些这段时日的见闻,提及清蕴祖父那边的来信,秦夫人问,“陆家说的什么?” “没什么大事,只说我许久没回江苏,祖父祖母多有思念,让我择日去看望。” “还有呢?” 沉默片刻,清蕴在秦夫人洞穿一切的眼光中开口,“说是为我谋了桩好亲事,刚上任的浙江巡抚,一月后就会进京述职,届时四叔会随这位巡抚同往,让我告诉外祖父母,一同做好准备。” 皱眉回想了下刚上任的浙江巡抚是哪位,秦夫人露出怒色,“才丧妻的老鳏夫,膝下还有一子,他们也敢给你说亲!这么多年都没来瞧过你,是哪里来的底气和胆子,拿你去讨人情。” 清蕴笑了笑没说话,秦夫人总觉得从这笑中看出了苦涩,怜惜更甚。 女儿出身已是富贵至极,女婿又有将才,在征战中屡建奇功,得封威武大将军。作为他们女儿的清蕴,却没能享受几分荣光,因为在她七岁那年,父母就双双离世了。 据她所知,陆家有四子,女婿在家中行三,并不受重视,即便得封大将军也不过是方便了兄弟们谋取功名利益。女婿离世后,其身后名所带来的荣耀、富贵尽数被陆家所得,女儿带去的许多嫁妆也被陆家把持。得了这些好处,他们却连三子留下的一双儿女都不好好抚养,以至小外孙染了天花早夭,清蕴在陆家也几乎无立足之地。 得知这些事后,她立马派管家去江苏接人,一留就是八年。 八年来,除却年节送些礼,陆家什么都没做过,在她看来,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对清蕴的事指手画脚。 可在身份上,他们作为清蕴父亲一脉的长辈,安排她的婚事又的确天经地义。 秦夫人眉头紧锁,心中快速掠过京中一些人家,“先前我和你说的那几个,还着人理了册子,可都仔细看过了?有没有中意的?” 没等清蕴回答,她光打量外孙女神色,就知道没看上,“没瞧上罢,也不奇怪。这几人家世只能说一般,自身也没任何功绩。我是觉得他们家风清正、好相处,倒忘了多问问你的喜好。和阿嬷说说,可有什么想法?” 清蕴摇头,“目前还不好说。” 秦夫人当她害羞没追问,只叹了口气,“若不论其他,三郎就很好,他对你也向来关心。但我探过你大舅母的意思,她很不情愿,所以就作罢了。” 听出这话里询问的意味,清蕴立刻道:“都是兄弟姊妹,哪会有别的想法,三哥应该也一样。阿嬷可千万别提,错点了鸳鸯谱,来日见面都得避着走。” 秦夫人如何听不懂这意思,也清楚自己就算能让三郎娶清蕴,郑氏仍是个大难题。她要是成了清蕴婆母,磋磨这孩子的法子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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