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傅易之小心地倒了杯姜茶递给夏翩然,“我们家的事情我说了不算,只有翩然说行才能行。” 夏翩然只当没听见,轻轻推开了他手上的姜茶,“我不渴。” 那位赵总见状知道没戏,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是想打高尔夫吗?我陪你!”傅易之笑得温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夏翩然刚要拒绝,隔壁赵总的发球台处便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一个女孩子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而赵总用球杆在地上又摔又打,嘴里怒骂着: “兼职球童不就是让人睡的吗?还敢推我,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傅易之向隔壁看去,整个人猛地一僵。 夏翩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张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出现过无数次的脸,此刻出现在了她眼前。 何依依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运动短裙套装,学生气满满的她跌坐在赵总的脚下,好似一朵洁净娇柔的小白花。 随着赵总骂的脏话越来越难听,何依依抽泣起来,不断向傅易之投来祈求的眼神。 夏翩然刚要收回自己的目光,就感到手上一轻—— 傅易之松开了她的手。 他的语速因为焦急变得飞快:“翩然,我朋友好像遇到了点麻烦,你在这等我。” 不等她回答,他大步流星地走上了隔壁的发球台。 傅易之交涉得很有分寸,但全程他的视线都紧张地落在何依依受伤的腿上,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何依依离开,他也很迅速地就回到了她身旁,但她还是从他紧绷的语气中听出了几丝不同寻常: “一场误会罢了,我把咱们那套海南的度假庄园让给赵总了,就当结个善缘......” 夏翩然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傅易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不动声色地把屏幕转向她看不到的角度,然后亲了亲夏翩然的额头。 “翩然,房子的手续出了点问题,我去找他们聊聊。”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夏翩然沉默地看着傅易之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才一点点松开自己紧紧攥着的手。 修长的美甲深深陷进肉里,她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可她却似毫无知觉一般,只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呆坐良久,她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 灯光昏暗,卫生间每个隔间的门都大开着,除了最靠里的那间。 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 越往里走,女人男人的低喘,混杂着冲进了夏翩然的耳朵。 只听“咚”的一声过后,隔间中传来了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声。 男人的低吼声愈发明显。 那男人的声音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夏翩然不必亲眼确认也知道是谁。 她拼命捂住嘴,抑制住自己的抽泣声。 一声闷哼传来,隔间的撞击声停止。 滋滋作响的亲吻声继续传来。 夏翩然再也听不下去,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绕开了所有可能会碰到人的地方,她拼命往卫生间的反方向跑去,躲进了茶水间背后的沙发上。 她大口喘着粗气,泪水断了闸般不断地往下淌。 她本以为看过那些照片和视频,她早就已经麻木。 可当面撞到,她还是痛苦得几欲晕厥。 她不禁想到她和傅易之的床事。 他们之间的频率并不高,但他每次待她都是轻轻柔柔的,只要她一喊疼,他便会停下,不论憋得多难受。 甚至连她主动想要玩得尺度大一些,他都表示拒绝,说这样会让她太辛苦。 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 可如今看来,他恐怕是嫌跟她在一起不够刺激,想找更能激起他欲·望的人玩罢了。 她的双手紧紧捂住脸,泪水源源不断地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傅易之打来了电话,她按了静音,任由来电提示在屏幕亮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何依依的短信再次弹了出来: 只看一眼,夏翩然便辨认出,照片上的戒指正是傅易之手上戴着的那枚。 这枚戒指上的钻石,是夏翩然在罗布泊寻访了三个月才寻访到的稀有蓝宝石,而镶嵌宝石的戒指托,是她亲手用小锤一点点捶打成形的,为了雕刻上面的花纹,她落下了永久性的腰伤。 这枚她打磨了半年的戒指,此刻正戴在何依依手上。 闭了闭眼,夏翩然按灭了手机。 她拿茶水间的冰块冷敷了下有些红肿的眼睛,然后拿出眼线笔重新描画早已花掉的眼线。 等到补好妆走出门,她迎面撞见正大喊她名字寻她的傅易之。 傅易之一把把她捞进怀里,声音有些紧绷,“我办好房产过户手续之后一直在找你,你怎么到处乱跑呢!” 夏翩然轻吸一口气,柑橘的味道充盈了鼻腔,她抬头望向他的眼睛,极力压抑住嗓音里的哽咽: “手续办好了?正好我下周就想去海南玩,我想住那套度假别墅里。” 他的眼神一闪,顾左右而言他道:“马上就要结婚了,去海南做什么?翩然,别再像个小孩似的想一出是一出了。” 闻言夏翩然勾了勾唇,视线扫过傅易之的手指,那枚戒指果然不在了。 过去,别说是下周,即便她当天下午想去某个城市,傅易之都能立刻带她去到,他总说她可爱,鬼点子花样百出。 如今有了另一个女人,她的这些想法在他眼里,便都成了不成熟。 她含泪看向傅易之。 从十九岁认识到现在,她竟到现在才发现他是个如此双标的人。 看着夏翩然的表情,傅易之眼里闪过几分慌张和心疼,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去我陪你去就是了,住哪都是一样的,我提前给你订希尔顿的总统套房,住着舒心......” 夏翩然的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下,嘴角挂上一抹自嘲的笑。 这个男人不仅双标,说起谎话来也不用打草稿。 傅易之着急地伸手帮夏翩然抹去泪水,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易......傅总,我想专程来感谢下您对我的帮助......” 何依依依旧身着朴素的白色运动套装,神态间满是可怜和柔弱。 傅易之猛地一僵,随即随便摆了摆手,“不用谢,小事。” 他想继续帮夏翩然擦掉眼泪,她却一把推开了他,“我正好有事,先走了。” “翩然!” 他下意识就要追过去,何依依却径直攀上了他的胳膊。 分了会神的功夫,夏翩然消失在了拐角。 傅易之脸色铁青,一下子甩开了何依依的手,“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和翩然同时空出现?!要是让她知道,小心我弄死你!” 何依依愣在原地,脸色青了又白,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看到他对她这般狠厉的模样,丝毫不念旧情的样子。 她不甘心地咬咬唇,下一秒就立刻眼带泪花地撒娇道: “我只是想来球场做份兼职给你买礼物,没想到会碰到你们。而且她看起来也并没有发现啊?” “为了给你买生日礼物,我每天都做各种兼职,腿都磕青了......” 眼带泪花逐渐变成了抽泣,她哭到情难自已,直接蹲到了地上,她的领口被他扯得很低,白花花的胸脯随着下蹲的动作暴露大半,上面布满了吻痕。 听到她的一片真心,又看到这副光景,傅易之眸光晦暗,喉结不住地滚动。 他再也忍耐不住,弯腰一个打横将她抱起...... 傅易之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只发来了一条公司有事要加班的信息。 夏翩然知道他在撒谎,但她没有问他,更没有哭闹,只是埋头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既然她决定了要假死离开他,那么一不做二不休,她要将自己所有的痕迹都处理掉。 婚礼过后,除了一具尸体,他再也不会找到任何跟她有关的物品。 她先是把不常用的东西装了箱,又连同她私有的贵重物品一起同城寄给了假死公司,毕竟私·密而妥善的安置物品,也是假死服务的一部分。 最后,她从梳妆台的保险箱中拿出了一个大首饰盒。 她是一名珠宝设计师,除了获奖作品外,她最满意的作品,都在这盒子里—— 里面是他们相识至今,她每逢纪念日设计的情侣饰品,只属于她和傅易之。 情侣钻戒、情侣手表、情侣项链、情侣胸针,每一件的钻石和珠宝点缀都价值连城。 傅易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打开来观赏良久,摸了又摸,却从来舍不得戴,只舍得在社交平台上炫耀。他说要把这些东西好好珍藏起来,等他们老了办一个展览馆,专门展出她设计的情侣珠宝。 ...... 夏翩然一股脑将情侣珠宝倒进了麻袋里,全部捐给了当地的慈善机构。 慈善机构的负责人热泪盈眶,再三·保证一定会让这些珠宝拍卖成善款,捐赠到贫困儿童的手中。 她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里,却看到坐在客厅里满脸委屈的傅易之。 傅易之早就在家中等候多时,见她回来,冲上前颤抖地捏住了她的肩膀。 “翩然,你为什么要把只属于我们的情侣珠宝捐出去?” 夏翩然抬眼看向他,只见他周身还带着寒意,像是刚刚赶回来,两眼通红,充满了慌张和急切。 见她不说话,傅易之一把搂住她,他的双手微微发抖,音调也因过度慌乱有些变形: “我在热搜上看到有人捐赠了天价珠宝,那图片分明是你为我们设计的情侣珠宝!” “不是说我们要保留这些珠宝到我们白头吗?你卖掉他们,是不是不想跟我白头偕老了?你要离开我吗?” “翩然我求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夏翩然感到有几滴眼泪落到了她的颈间。 她却只淡淡地抬眸看着他落泪,没有半点反应。 如果他真的这么害怕她离开他,他又为什么要找其他女人偷情呢? 现在只是察觉到一点她要离开的迹象,他便哭成这个样子。 阃鵃懏橡姟腱绠唭鷲尵宜囔傈珄镽绷 那么到她“去世”的那天,他又会如何反应呢? 她勾了勾唇角,把他推远,淡淡开口: “我只是想婚前做点好事罢了,我们又不缺这点珠宝。” “再说了,我们都要办婚礼了,你为什么觉得我要离开你呢?看你这么心虚,难道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对上她平静的眸子,傅易之心脏猛地漏跳了半拍。 他故作轻松地扯起了一个笑容,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 “瞎想什么呢,你是我全天下最爱的人,我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看来我们都是临近婚礼,太过紧张了......” 夏翩然轻笑一声,打断他的找补,“既然没有对不起我,你紧张什么?好了,有个设计稿还没画完,我继续了。” 傅易之莫名有些心慌,但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在房间里写写画画,他强力压下心中的不安,从下午两点到第二天早晨,一直黏在夏翩然身边。 他直到清晨才沉沉睡去,而夏翩然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她一根根掰开傅易之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拿上画稿出了门。 夏翩然跟宏格珠宝有合作,在离开前,她想最后敲定一款项链的设计稿。 宏格珠宝店内,店长对夏翩然设计的重叠吊坠款式非常满意,想要跟她建立长久合作关系,她只笑了笑便拒绝了,在店里四处打量着。 醒来的傅易之一直在发消息催她早些回去,她暂时还不想见到他,所以想在外面多逗留一会。 店员的欢迎光临声依次响起,进门的顾客却没有任何回应。 一阵柑橘香水的味道传来,夏翩然耳边响起了一道甜腻腻的声音: “翩然姐姐,你是来选婚戒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 夏翩然抬眸,何依依人畜无害的小脸映入眼帘,只是此刻,这张脸上挤满了嫉妒和不甘。 何依依往日里给她发照片视频挑衅还不够,这次竟然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可惜她并不怎么感兴趣。 夏翩然皱了皱眉,扭头就走。 何依依却一改人畜无害的小白花模样,寸步不让地挡在她面前。 “夏翩然,我发的那些照片和视频好看吗?易之哥哥恐怕从来没有对你这样过吧,没胸没屁股的老女人?” 夏翩然顿住脚步,勾勾唇轻笑道,“那是比不得你,没棍子堵住就要跑出来到处乱叫的鸡。” 闻言,何依依清纯的小脸扭曲起来,一双美眸满是愤恨: “易之哥哥早就说了,是可怜你没爹没妈才娶你的,你爹妈就算活着,看你这么窝囊也得被气死......啊!” 夏翩然干脆利落地一掌甩了过去。 何依依捂着左脸上的掌印,满脸的讽刺,“夏翩然,你也就对我这么硬气吧,对着易之哥哥还不是谨小慎微的巴结着不敢戳破?!难怪,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做出什么事都不算奇怪!” 夏翩然懒得废话,再次扬起手掌蓄力,可这次还未等巴掌落下,何依依便身子一倾从高脚凳上跌了下去。 等夏翩然反应过来时,何依依已经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小腹的下方隐隐有血色流出。 不等夏翩然拿出手机拨打120,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依依!!” 是傅易之的声音。 夏翩然刚要转身,一股极重的力道便将她撞开,腰伤处撞上桌沿,她一时间痛得浑身痉挛,只能跌坐在地。 可那股力道的始作俑者却似完全没看到她一般,跌跌撞撞地扑向何依依。 抱起半昏迷的何依依,傅易之温声安慰,“依依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孩子不会有事的。” 何依依闭上眼,泪水汩汩涌出,“易之哥哥,翩然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傅易之浑身一震,这才看到旁边跌坐在地上的夏翩然。 此时的他已经被失去孩子的恐慌裹挟,无暇顾及一旁的夏翩然,更看不到她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 干巴巴地丢下一句“情况紧急,我过后再跟你解释”,傅易之抱着何依依夺门而出。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夏翩然的腰痛已经渗入骨髓,她痛得浑身战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蜷缩在原地以求减少痛苦。 店员们慌张地拨打急救电话,而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恍惚中,她想到刚落下腰伤时,傅易之每日背着她走来走去,喂她吃饭,哄她睡觉,除了上厕所和洗澡,他舍不得她皱一点眉头,更舍不得她喊一点痛。 可现在,即使她已经痛苦得快要死过去,他都不会再为她驻足。 再次恢复意识时,夏翩然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挂着点滴,身边空无一人。 腰上的疼痛因为镇痛药物消解了许多,但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夏翩然的心里仍是刀扎一般刺痛。 傅易之竟然让何依依怀上了他孩子。 他竟然还如此宝贝这个孩子,宝贝到弃她于不顾。 她呆滞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直到太阳下山,病房里一片漆黑,手机屏幕也是一片漆黑—— 傅易之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发来过。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何依依的短信弹了出来, 夏翩然如今所在的医院正是中心医院,她在黑暗中坐了许久,最后还是拔掉了针头,来到了三楼。 三楼的病房都很安静,除了A03病房,里面的热闹声隔得老远便传了过来。 夏翩然抿紧了唇,一点点走近。 病房门的上方是透明的,她踮脚去看,待看清里面的热闹景象后,她愣在了原地。 病房里挤满了人,除了病床上的何依依和病床旁的傅易之,傅易之的父亲母亲、姑姑姑父、堂叔堂婶也都来了。 昂贵的燕窝、阿胶等补品塞满了过道,傅易之的母亲正笑得喜气洋洋,探身往何依依手里塞红包。 “好孩子,我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要是能一举得男,你就是傅家的儿媳!” 傅易之低沉的嗓音传来,“这些话你们私下说着玩就算了,但傅家的儿媳只有一个,只能是翩然。” 傅母的脸立马沉了下来:“我只认孙子不认媳妇,听说依依就是被翩然害得差点流产,我傅家要不得这种心狠手辣的儿媳!” 姑姑姑父也帮腔道,“听说那个翩然从小娇生惯养,花钱大手大脚的,一看就不适合娶回家。” 堂婶上前给何依依喂了口燕窝,帮她掖了掖被子。 “就是,听说夏翩然从小爹妈就没了,没爹妈的孩子品行都差得很!哪像依依,为你受了这么多苦也忍着。” 夏翩然踮脚站着,听着自己的一切被傅家人一条条羞辱,腿上却似灌了铅似的,无法抬脚离开。 傅易之猛拍了下桌子,吓得全场人浑身一震。 他的语调冷冽,令人不寒而栗,“我说过多少次,夏翩然是我唯一的老婆,侮辱翩然就等于侮辱我!这些话,以后都不许再说。” 见到他的吓人模样,傅母和叔婶姑父都悻悻地住了嘴,不敢再提。 一旁的何依依似被吓到,大颗大颗地掉起了眼泪,“易之哥哥,都是我不好,我怀孕给你添麻烦了......” 看到何依依的泪水,傅易之的神色软了下来。 他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蓝宝石项链,亲手给何依依系到了脖子上,“你怀着孩子辛苦了,只要你乖乖藏好不让翩然知道,钱和房子都少不了你的。” 何依依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亮,轻摸着胸前价值不菲的项链,眼神似有似无地瞟过门口。 夏翩然瞪大了眼睛。 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她前年去罗布泊亲手寻回的蓝宝石,它起先镶嵌在她亲手制作的戒指托上,上面还有她雕刻了半年的花纹。 可如今,这枚蓝宝石却被傅易之单独取了出来,做成项链送给了何依依,而她花费了半年才制作而成的戒指托,想必已经被融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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