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存在了,连眼神都不愿有半分交汇。 偶然一日,金不换回来,见了二人这般情状,没忍住问朱元:“他俩怎么了?” 天知道朱元这几日与他们待在一处,过得有多莫名其妙、胆战心惊。 只是要问因由…… 他茫然摇头:“我哪儿知道?那天回来之后就这样了。” 金不换一琢磨就知道这两人多半又在抬杠,于是叹了口气,先去问王恕。可没想到,这尊泥菩萨,心情出奇地坏,只面无表情回了句:“没有事。” 这能像没事的样? 金不换无言半晌,心知问这泥菩萨恐怕没什么结果,干脆掉头又去问周满。 周满倒好,有说有笑的,然而回的那句话是:“你问他去啊。” 那一刻,金不换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他那边要撬得出来还用问你? 上苍固然让他无父无母,可原来待他不薄,不然怎么让他捡到这俩祖宗?这家早晚完犊子! 周满仰坐在桌案后面,摆弄着自己那张墨弓,扫了金不换那绝望的神情一眼,却是笑得惬意,只问:“你们那边的事,商议得如何了?” 金不换先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她问了什么。 于是这几日来在赵霓裳殿中的商议,悉数浮现在脑海。 宋兰真自是极有头脑—— 昼国从上到下,如垒塔一般,被她分作三层。 最顶上,是仙宫神使,地位稳固,不可撼动;最底下,是凡品百姓,地位微贱,同样不会有什么变动,很难上升,也再难下降;中间一层,则是五司官吏、氏族大姓,整个昼国,以这一层变数最大,上渴望跻身仙宫晋位神使,下恐惧跌落泥潭沦为贱民。 最顶上的一层,大多时候高枕无忧; 最底下的一层,怨气最大,却也最能忍耐; 中间这一层,则如墙头之草,永远在观望风向。 早在第一日时,宋兰真便定下了全盘的计策:自上层击破,看似直奔目标,实则以卵击石,有被中下两层、尤其是中间一层趁虚而入之危;自下层击破,固是正道,可收效未免缓慢,非他们今日所需;唯有从中层击破,让五司官吏、氏族大姓动摇,对上能破坏仙宫神使们背后的根基,对下则能为怨气最大的凡品贱民提供举事的可乘之机,便如将整个昼国拦腰截断,届时什么大事不能谋? 今日一早,那位“洞真教主”曾问:“五司官吏、氏族大姓,久受仙宫庇佑,各有神使效忠,你如何能让他们动摇?” 宋兰真回道:“神使们继续开战夜国,不是要征收新的墨贡?” “洞真教主”道:“可按惯例,便征也征不到他们身上吧?” 宋兰真便幽幽道:“所以,才要我们为他们,献上新的办法。” 当她讲出那个新的办法,整座大殿,都忽然悄无声息。 金不换回想当时场面,神情慢慢沉下,回视了周满,有些复杂地笑了一声:“快了。” * 次日,中神殿。 诸神使聚在殿中议事,可此时殿内却不闻半点人声,只有纸页被人哗啦啦翻动的声响。 破邪将军终于失了耐心,一把将那厚厚的簿册掷在地上,只道:“乱七八糟的!我等要向夜国开战,征收新的墨贡难道不是墨司职责所在吗?弥罗仙姝给我们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其余神使没接话,但神情都不轻松。 弥罗仙姝没生气,只道:“我自知道征收墨贡乃我墨司职责,可近年来的墨账诸位方才都看了。国中墨贡,大多来源于凡能两品。三年前,还能收上墨贡七万斗,到得近年已只剩下不到三万斗。若今年还要加征新贡,只怕连一万斗都未必能收上来,远不够向夜国开战之用。” 破邪将军道:“刑司呢,刑司那边难道不能填补一二?” 旁边的箕伯满面皱纹,眼皮耷拉,看上去阴沉且不快,慢吞吞的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磨出来:“前阵出乱死了个漆嵩,狱里关着的重犯跑得七七八八,如今两狱里关着的都是些剐不出墨来的贱民,便全杀了也凑不出百斗。” 破邪将军顿时噎住。 中神殿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压抑。 赵霓裳便是这时步入中神殿的,宋兰真与金不换跟在她后面。 弥罗仙姝等人回头看了一眼,但不管对赵霓裳本人还是跟在她后面的那两人都不甚在意。 只有王诰,视线从这三人身上掠过,眸底掠过了一缕幽暗的锋芒。 赵霓裳无声落了座。 王诰于是开口,打破沉寂:“既收不上墨贡,何必还打这一仗?国中乱党未灭,维持五司需要墨贡,我等修行也少不了墨贡,若再执意与夜国交战,难免入不敷出……” 可还不等他话音落地,破邪将军已径直反驳:“难道就不打了吗?那夜国有新主即位,如今退兵必是因为国中动荡,此乃一举将其歼灭的天赐良机,岂能错失!” 王诰冷笑一掀眼帘:“那这墨贡,破邪将军是打算自己出?” 破邪将军勃然大怒:“你!” 两人当殿对峙,互不相让,颇有种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的紧张架势。 其余神使不约而同皱了眉,但并非因为二人的对峙,而是因为这棘手的墨贡。 赵霓裳打量众人脸色,这时忽然插了句:“霓裳这几日听诸位议事,旁的倒也罢了,但有一惑不解。” 几日来她都只旁听,这还是头回说话,众人不由都朝她看去。 赵霓裳便问:“国中人分四品,凡能两品都已潦倒,余墨不多,便收上贡来只怕也为数寒酸,为何还要向他们收?” 弥罗仙姝眉头一皱:“霓裳真君此言何意?” 赵霓裳貌似疑惑地道:“墨丰之人才有余墨可交,我们新收墨贡,不该向有墨之人收吗?” 殿中竟为之一静。 开明童子盯了她好半晌,才脸色古怪地问:“霓裳真君莫不是想说,我等该向五司官吏、氏族大姓,甚至妙品以上者征收墨贡?” 赵霓裳点了点头。 众神使见状,相互看得一眼,竟像是发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一般,齐齐大笑起来。 宋兰真与金不换就站在赵霓裳身后,无声看着众人。 赵霓裳拧了眉尖,好似不解:“不该吗?” 弥罗仙姝笑完,长叹一声,难得生出几分好心,只是这好心里难免藏了点居高临下的轻蔑:“毕竟是新降仙宫的神使,不怪霓裳真君不知。国中五司,名司定尊卑,墨司掌贡墨,笔司统画师,兵司率征战,刑司领赏罚,各有其职;氏族大姓之人,多在五司任职。我等所用墨贡,全靠他们代为收取;国中秩序,亦多赖他们才能平稳持久。他们劳苦功高,乃是我等左膀右臂,收他们的墨贡,与自断臂膀、自毁城墙有何分别?” 开明童子也笑道:“霓裳真君新降,尚无氏族大姓投效,说出这般的话来,自然轻巧。” 赵霓裳便冷了脸:“可若战事不利,昼国不存,难道我们能存?覆巢之下,绝无完卵。五司官吏、氏族大姓,素日皆受诸位神使庇佑,值此存亡之际,难道不该报效诸位的恩惠?” 此言一出,弥罗仙姝一怔,开明童子面上的笑意也不由微敛,其余神使各怀心思,竟又沉默下来。 是了,赵霓裳之言,不也有道理? 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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