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但还真没办法反驳,一来,尚不原暴露身份;二来,确实算指点过一二…… 只不过那时,可没料她会画成这样! 王诰忍了忍,到底是更爱看戏,没出来拆穿。 赵霓裳则不卑不亢地续道:“霓裳与王大公子素无交集,本不敢相信,但见他先画自己极尽繁琐,又想小姐与少主先前所画笔数简陋,生恐小姐与少主入城后无援。当初王氏来借墨令,小姐身为主家却并未要求霓裳交出墨令,平息事端,宁愿自己受委屈,遭世人误解。霓裳既能得机进入白帝城,岂能不效死以报?是以,入城前,才极力描绘,只盼入城之后,若有万一,能够照应。便今日见疑于小姐,霓裳亦无悔意。” 宋兰真面无表情,亦不言语,似乎在判断其言真伪。 周满抄着手站在一旁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宋兰真余光瞥见,眼角便是一跳:以宋元夜作为威胁之事,本就是周满所为,方才一句更是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模样。此人诡计多端,焉知不是要趁此机会挑拨离间?不管这赵霓裳忠奸如何,宋氏家事,都不必示于人前。 心念一转,所有的心思便压了下去,宋兰真平平道:“既如此,你起身吧。” 宋元夜连忙上前去扶赵霓裳。 宋兰真看了他们一眼,视线停顿片刻,才重转向这屋内其他人,终于若无其事地笑道:“我道是谁,原来都是蜀中故人。此间究竟何事,竟能把诸位聚来?” 金不换站在人群边缘,只看着她没说话。 王诰心道自己现在算是“外人”,也不方便开口,同样立在原地没动。 于是便只剩下周满,三言两语将事情一番交代。 宋兰真在听到“夜国”那一段时,瞳孔已不由自主一缩,待得周满话完,她不问雨荒也不问砚湖,竟然道:“你的意思是,那夜国短短不到十日,出现了一位新登基的国主,还恰好在雨荒罢战,抢在了你们所有人前面?” 周满道:“正是如此。” 宋兰真的目光于是落在她脸上,神情里添了几分阴郁,忽然突兀地笑了一声:“难怪敢邀我一并谋事,原来是你周满自有依凭!雨荒消弭之日,只怕也是你与那人收网之时吧?” 这话说得全无头尾,众人都没听懂。 周满也没听懂,有片刻错愕:“什么?” 宋兰真只当她在装,拆穿道:“什么夜国新主?当日清江口洗浊亭,王氏被人抢去两枚墨令,一枚是你夺了,拿给这病秧子;另一枚归在谁手,天下皆知!” 旁边的王恕,忽然一怔,抬起头来。 宋兰真逼视着周满,话语未有半点停歇:“所有人入城,都以白底墨画,独独此人以墨底白画,非有独异于旁人之奇想,便是早知这城中境况,故意取道夜国,避开昼国纷争,好趁我等在此国争斗厮杀之际,占得先机!二十年前诛邪之战,他父母皆葬身在此,论对白帝城的了解,谁能比得过他?短短十余日,收服群臣,位登大宝,除了那一位神都公子,还能有谁?” 周满终于露出了一种十分微妙的神情。 宋兰真却以为是自己说中,冷笑更甚:“你乃王氏客卿,韦玄堂堂若愚堂长老,剑台春试上肯为你出手对付我师尊镜花夫人,可见你深得这位公子信任!既知是他现身,岂能不想方设法尽快前去,与他里应外合?届时再杀我等,自如探囊取物,瓮中捉鳖!” “……” 她话音落时,屋内安静,竟无半点杂音,更无一人接话。 只不过,王诰沉默是因认同,赵霓裳沉默是因不知,宋元夜沉默是因不解,金不换沉默是因思索,王恕沉默是因错愕。 而周满沉默…… 是因为,意外。 ——是的,意外。 天知道她在宋兰真今日这一通质疑之前,都差点忘了,她还是王氏若愚堂客卿。哪怕她自知与那王杀不共戴天,辛苦筹谋要早日夺位消弭雨荒,是为前去狙杀此人,可在旁人眼中,简直是忠心耿耿,赶赴效命。 这姓王的又行踪神秘,从不与神都世家有什么联系…… 王诰当初寿宴就与其结仇,恨之入骨;宋兰真这般的世家贵胄,难道就视此人为自己人吗? 不,他们比她更忌惮王杀! 这位神都公子固然不肯轻易现身,但时至今日,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此人心腹:她之所为,皆是王杀授意;她之所言,自然就是王杀的态度! 这一刻,周满忽然福至心灵:若不趁此机会,为这位神都公子拉足了仇恨,让全天下都成为他的仇人,岂非辜负了对方当初来借剑骨的一番美意? 面上的神情越发微妙,周满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只道:寻常的挑衅可配不上我们大名鼎鼎的神都公子! 念头一转,她长眉舒展,便陡地嗤了一声。 宋兰真轻易看出其不屑之意,面色一变。 周满却是懒洋洋姿态,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只笑道:“瓮中捉鳖?兰真小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公子名得天赐,口含天宪,不与俗世同流,你们这般的,连成功夺位前往砚湖的本事都未必有,在他眼中与蝼蚁无异,怎值得费心算计?” 别说宋兰真,这时就连王诰的脸色都变了。 周满犹嫌不够,末了还轻轻叹一声:“便想做他对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吧?” 宋兰真的脸色已难看到极点。 王诰目中也一片阴鸷。 只有王恕,眼皮抖了一下,慢慢看向周满。 第196章 阳谋 屋内忽然陷入一种压抑的死寂, 每个人的目光都钉在周满身上,但谁也没说话。 有那么短暂的片刻,周满甚至都怀疑自己这仇恨是不是拉得太过。 毕竟怎么连菩萨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可话都说出口了, 再要改口未免露怯, 于是心思一转, 不仅没有往回圆场的意思,反而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架势,任由旁人打量。如此, 越是气定神闲,就越显得嚣张跋扈。 王诰只消看得一眼, 心中的恶意便淬了毒一般疯狂滋长:虚天殿上, 有生辰宴之辱;剑台春试, 自己败于周满之手;可这般厉害的周满,竟然只是那藏头藏尾之辈的一名下属! 这与骂他堂堂王氏大公子连其麾下一名修士都不如, 有何分别? 奇耻大辱, 莫过于此! 可同时浮现在脑海的,还有当初从神都启程时, 虚天殿那厚厚帘幕里传来的声音:“你二人苦修丹青之术已有数年, 剑台春试失利, 尚可辩称轻敌, 可此次白帝画城,若仍不能将那王杀找出……” 搭在膝上的手掌缓缓压紧, 王诰心中只念一声:若那人确已进到城中,成了夜国之主, 可实在再好不过! 宋兰真盯着周满, 半晌后却突地一笑:“这位神都公子,厉害归厉害, 可也只是他自己厉害。轮到你周满,纵是剑台春试夺得魁首,想夺得昼国神主之位消弭雨荒,不也得找我们一道联手么?人皆传你是武皇传人,原来也只是屈居人下。” 周满面上笑容终于微凝。 宋兰真淡淡补道:“方才这种激将之法,对旁人尚可,对我等还是省了吧。” 周满道:“宋小姐挑拨离间之计,用得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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