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仗图》一般,是神仙图谱,原本有许多人物才是。如今却像是年深日久,或有什么别的变故,致使其他画中人物都污损消无了……” 周满却向周遭看去:“赵霓裳分明说那老松或在殿中……” 可此殿一望到底,哪里有什么松树? 王恕道:“她要与其余几位神使同去,今夜既知自己不能亲至,必定暗中为我们留了线索。” 周满等人皆道有理,便四下里仔细查探起来。可无论是香案上的香炉,还是绘着鱼龙的梁柱,都一无所获。 直到金不换忽然唤了声:“来看此处。” 他人半蹲在那面画壁下,指着上面一块十分寻常的晕染污迹。 周满与王恕、朱元凑了过去,乍看尚未瞧出什么深浅,直到金不换将指尖移得更近,他们才发现那污迹中原来嵌着一道极细极浅的柔丝—— 是赵霓裳的丝线! 细丝以这道污迹为始,向着东墙方向蜿蜒出去,没入之处,竟是绘制在画壁高处的那一片浓黑的祥云图纹。 但怪的是,仿佛天裂了一般,这原本浮在高处的云纹,在靠近画壁最右侧,竟垂瀑似的倒挂下来一片,一直逶迤地垂到地面。 周满观察着,不觉皱了眉:“这形状……” 金不换轻轻伸手,触碰着这片云纹,思索片刻,忽然取出那管墨竹老笔,从墨色云纹间那一道道空白的缝隙间拨弄。 就好似用树枝点住了水面的浮萍般—— 那一片片堆叠的云纹,竟被这一管笔慢慢拨开,露出了云纹遮盖下一丛丛松枝! 待得拨完最后一片云纹,金不换收笔,抬头看向面前这面画壁,几乎震撼到失语。 两株遒劲的古松扎根在画壁右侧的乱石缝里,一枯一荣,相并而立。枯的那一株,已经只剩下盘结的树干,断裂的枝杈;荣的那一株,则枝叶繁茂,树冠一直撑到画壁的高处,如一顶华盖。 朱元睁大了眼睛:“就,好像就是这株!” 金不换喃喃道:“原来是这幅,原来是这幅?” 周满奇怪:“原来?你也认得这幅图?” 金不换道:“赤松子,赤松图,我早该想到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那幅《赤松图》啊,你们以往从未听过吗?” 王恕一怔:“你是说,画圣自认不如的那一幅?” 金不换双目中映出几分炽热:“不错。传说当年画圣谢叠山丹青之道初成,已自创‘瞿塘画派’,天下罕有能与匹敌者。可某一年寓居东夷,路过市井,忽见一寺庙墙外凡人修士尽皆聚集,对着那面墙啧啧称奇。谢叠山近而观之,便见墙上画老松图一幅,但无论笔墨还是意境都未见有何奇处,因问左右。左右皆笑,‘竟不见其用色邪?’原来这一老松图,所用并非墨色,而是赤色。” 说到这里时,声音顿住,便转为低沉。 金不换极轻地叹了一声:“那作画之人,乃东夷一名狂生,自云松本苍青,而时人墨绘其色,久不觉为异,那再以赤代墨,有何不可?谢叠山纵然能独开一门画派,在丹青之道已臻至化境,可毕竟生有眼疾,从来不识黑白。传说那一日,谢叠山在那面墙前枯立了好几个时辰,众人散了,他都没走。众人次日再去时,那面墙上却已空无一物。寺庙的小沙弥说,谢叠山看那幅画太久,看进了眼睛里,那幅画出不来了,作画的狂生说是有缘,便让他把画装在眼睛里带走了。” 枯立一宿,得看了多久,看了多深,才能让一幅画进到自己的眼中?众人听了,皆不由在心中想,当时只能辨黑白两色的画圣,看着这幅画该作何想。 王恕轻声道:“看来,画圣对生来不能辨五色之事,终究耿耿于怀。” 但周满盯着墙上这幅图,忽然皱了眉:“若这一幅当真是当年的《赤松图》,不该本是赤色吗?” 朱元眨巴着眼看那幅图,也一脸迷惑。 金不换却是一愣,下意识道:“这就是……” 然而话未说完,眼皮突地一跳,他望着周满:“你看不见?” 周满眼前分明一幅浓墨绘出的老松,并无殊异之处,不由疑惑:“看见什么?” 金不换面上的神情一下变了,转头便问:“菩萨,你呢,你看得见吗?” 王恕已经敏锐意识到金不换所见或恐与旁人不同,于是凝目,仔细向眼前这面画壁看去。 壁面上老松遒劲,冠如华盖,本是墨色。 然而在他仔细看的某一刹,如夜的墨色忽然闪了一下,在他眼底,竟瞬间变作了夺目的赤色! 可也仅只拿一刹。 下一刻,或许是因那赤色使人想到血,他脑海中莫名浮出了不久前罗青倒在刑场中的那一幕,继而是乌行云挣扎不出的惨嚎…… 满目的赤色一颤,便重又归于黑白。 仿佛世界亮了一下,却又熄灭了,顿时重新回到蒙昧与混沌的黯淡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老松旁边只题着一行墨字:仁智有别,善恶同相…… 这一刻,王恕心中一震,竟生出一种巨大的茫然:“仁智有别,善恶同相……” 金不换见他面上神情不对,拉了他一下:“菩萨?” 王恕这才慢慢回神,转头来望向他:“你所见之色,是哪一种?” 金不换抬眸,画壁之上,满目赤色! 每一枚细细的松针,每一段虬结的枝干,甚至连旁边题的一行字都是赤色! 鲜活得仿佛流动的长河,艳丽之余,又有种云海日出的壮美…… 他没有回答,但旁人已足以从他神情中得到明显的答案。 周满拧眉,也看向画旁题着的那行小字:“仁智有别,善恶同相。仁智有别,说的莫非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以不同的人在这幅画上会看到不同的颜色……” 人心不同,所见不同。 见黑白与见朱赤的人,也必有不同的心? 她目光扫过金不换,然后停留在王恕身上,忽然想:这尊泥菩萨刚才并未回答金不换的问题,他看到的是什么? 朱元却好奇问:“那‘善恶同相’又是什么意思?” 周满三人便都沉默,一同思索起来:善与恶本是绝不相同的两极,怎会“同相”? 这半句谁也解不出。 金不换也想不出半点眉目,干脆道:“解不出便暂时不解,神使们去往雨荒,不知何时就回,还是尽快找朱元说的那座湖吧。” 周满道:“老松是找见了,可湖在哪里?” 朱元说去那片湖前经过了这株老松,那座湖应当就在附近才是。 周满想起先前金不换说这座中神殿后的区域也是雨荒,心中不由浮出了一些猜测,于是抬起手来,仔细触摸着这片画壁。 画壁触感粗糙,但大部分地方都一片平坦。 除了绘制着那老松遒劲树干的位置。 周满指腹压在那一段墨色的树干上,轻而易举便感觉到了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完全与墨笔描绘的一模一样!甚至随着手指停留在上面的时间越长,沟壑虬结的触感也越明显—— 就仿佛原本扁平的画作逐渐变成了真实的存在! 周满陡地一惊,谨慎起见,立时就要撤回手来。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毫无征兆地从后方袭来,撞在她背部,竟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推! 先前触碰墙面的那只手不仅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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