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便派了人沿着江流搜寻,将中剑伤重的元策救起。元策虽被陈规术法操纵,可关键时刻被周满一箭饶过,只是倒在一旁奄奄一息、动弹不得,意识却还是清醒的,无论是冯其冲出乌船剑向陈规,还是后来周满掀底牌用光弓,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对于周满就是杀陈寺的那名神秘女修的事,他也还没忘记。 此时他人在担架上,眼见周满向自己看来,下意识以为对方是为此事,心底几乎立时一凛—— 知道秘密太多嘴还不严的人,往往落不着什么好下场。 根本不等她开口,元策想也不想便道:“我明白,周姑娘放心!” 周满张口,喉间似有话涌,可看他半晌,终究只道:“有劳了,好好养伤吧。” 元策顿时一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误解了—— 她方才看他,也许并非是为警告。 早在追陈规上仙人桥前,周满就已将弓收起,而光弓的特质使得它射出的箭大异于常箭,甚至已熔去了火羽金箭原本的箭形,众人既未亲见她弯弓射箭,从陈规的伤口上更看不出什么异常,自然还无法窥破周满隐藏的另一重身份。 只是对周满来说,她隐藏《羿神诀》功法,不想被世家知道是其次,不愿为王氏韦玄等人知晓她底牌才是首。 元策若能守口如瓶,于她自是好事。 周满这般想着,自与陈规交战开始便紧绷的心神,却是慢慢松了,于是心底寒意连着身上痛意一并涌来,让她立时蹙眉咳嗽了一声,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王恕二人这时扶住她,方觉出她身形太轻,不知已在先前流去了多少血! 直到此时,周满才任那股怆然将自己席卷。 她用力握住金不换手臂,想要站稳,张口却只低低唤了一声:“菩萨……” 然后便失去了意识,骤然向前栽倒! * 明月峡一役动用了剑印,整个蜀州的灵气都在那一刻发生了异动,就连远在别州的大能修士都能有所察觉,身在蜀州的高阶修士自然更是清楚。 一时间,各种消息通过传讯符交织在城池上空。 王氏若愚堂自然是最快探知因由的势力之一。 凌晨时分,商陆快步从外间走入,面带骇然,急将明月峡一役的情况禀给韦玄,却竟感到庆幸:“还好我们若愚堂从头到尾不曾参与此事。蜀中这一番密谋,连廖亭山都死在明月峡!这一役,世家损失极大,至少在蜀中的势力,算是全废了!” 这消息一旦传开,只怕整个六州一国都要为之胆寒! 且完全不明白望帝为何要如此突然地大开杀戒! 商陆本以为韦玄听了此事之后,必然也要色变。 可谁想到,韦玄确实有片刻的色变,但紧接着竟然大笑起来:“死得好,死得好啊!廖亭山这般无胆鼠辈给王敬那老贼做事多年,今日竟也遭了报应,尸骨无存,痛快!痛快!” 孔无禄也在旁边点头。 只是商陆不免怔住,迟疑着提醒:“可,可长老,这一役,周、周满也去了。” 韦玄笑声顿时一滞:“你说什么?” 商陆有些畏惧,硬着头皮道:“傍晚有人看见她出城,本以为可能是去学宫,便没在意,可没想到……她、她是去了明月峡……方才有人来报,她与陈规恶战一场,现在刚送回病梅馆,伤势极重,暂……暂不知死生!” 韦玄一下就站了起来! 周满若死,而剑骨不能及时从她身上剥剔,便如离枝之叶,不出一刻便会褪作凡骨! 有那么一刻,韦玄已经拿起藤杖,就要前往病梅馆查看情况。 然而才一步跨出门来,抬眼见得犹在外面夜色笼罩下的泥盘街,却是想起这些天来始终没被王恕捏碎的那枚紫符,想起他们费尽心机却一个也没奏效的种种计谋…… 韦玄突然便停住了脚步。 孔无禄与商陆都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韦玄摇头一声嗤笑,慢慢道:“不知死生,不知死生!她倒不如干脆点,就这样死了,也好过还给我们留个念想。生也好,死也罢,公子不肯换剑骨,有什么用呢?” 话说完,他把藤杖一扔,竟有心灰意冷之态,连看也懒得去病梅馆看一眼了。 与此同时,邱掌柜也回到了剑门学宫,顺着剑壁上险峻蜿蜒的鸟道而上,本是要去剑阁回禀情况,可没料才走至中途,便见一道灰衣身影站在鸟道中,正负手看着那处剑壁上所留的一片剑迹。 邱掌柜顿时停步:“陛下……” 望帝容颜已老、白发苍苍,看着剑壁那处的视线并未收回,仿佛知道邱掌柜要说什么一般,只道:“我知道了。” 封禅证道的帝主,大乘境界,修为通天,但凡他想,这蜀中什么风吹草动能瞒过他耳目?明月峡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眼皮底下。 邱掌柜于是知道无须自己再多言。 望帝却问:“她伤势看着如何?” 邱掌柜想了想:“看着挺严重的,但我觉着这位周姑娘长了一张命硬的脸……” 望帝眼底已有笑意:“命硬好啊。” 但邱掌柜心中还有疑惑:“可陛下,我不明白,既然都动手了,何不趁此机会把三大世家在场的人全都杀了,偏要留下那几个,总叫人觉得夜长梦多……” 望帝终于转头看他:“你走时,周满可有这样问你?” 邱掌柜下意识道:“倒不曾问。” 望帝于是问:“那你为何来问我?” 邱掌柜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随即才回过神:周满不问,我却要问,陛下这意思,不是拐着弯嫌我不聪明吗? 望帝一看他脸色,竟是放声大笑起来。 邱掌柜听见,却是忽然愣住,几乎不敢相信:多久了?多久没见陛下笑过了? 夜色未尽,山风凛冽。 灰衣老者身形伛偻嶙峋,然而一任劲风吹拂,却如扎根石岩的遒松,稳稳不动分毫,只道:“那几个小辈怎么也算世家嫡传,若此时杀了,纵是三大世家本不想与我们冲突,只怕碍于事大也无法忍气吞声、坐视不理。快刀斩乱麻,岂有钝刀慢慢割肉来得好?要学会把难题出给别人……” 邱掌柜也只是一时脑袋不灵光,忘了此节罢了,经望帝一点,岂有不明白之理? 明月峡这一役过后,该头疼的就轮到神都世家了—— 杀了他们这么多人,这一笔血债到底要不要向蜀州讨?不讨的话怎么对内敷衍搪塞?要讨的话又什么时候讨更好…… 桩桩件件,可不都是怎么选怎么难受的麻烦? 望帝说完这番话,却是又咳嗽了几声,重看向眼前剑壁,笑容淡去:“何况眼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真正的祸患?我已不剩下多少时间了……这个周满,出现得倒是刚好……我正要一个胆子比天还大的人……” 邱掌柜陡然一惊,脸色都白了:“陛下——” 那老者神情偏偏极为平静,凝望那剑壁上笔划拙重的字迹,原本觉得胡闹的言语,这时倒看顺眼了,叹一声道:“周自雪的女儿,确有这样狂悖的资格……不过其情其性过于险峻,同她父亲相去甚远,倒是更肖其母……” 邱掌柜恍惚不闻,只是忽然伏地,失声恸哭。 对太多人而言,这都注定成为一个难熬的夜晚。 病梅馆里,无论是想来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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