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她只不过是一个天赋不错、被韦玄当做王氏未来客卿培养的幸运儿,因占了大公子王诰进学宫的名额而被针对。 可若仅仅如此,只需为难她、刺杀她便是,有什么必要还到她出身的山村去查呢? 以金不换的聪明,不该忽略这一疑点。 金不换却只是想起了方才成方斋叙述中的种种细节,那斩断周满小指的柴刀…… 什么样的母亲,又是为了什么,会狠心将女儿的小指斩断? 他潋滟的眼眸静默注视着她,只问:“疼吗?” 那节残缺的小指轻轻一蜷,下意识收了回去,周满抬眸认真回视他,再次提醒:“金郎君,我是个有秘密的人。” 金不换竟轻声:“那你要把它们藏好。” 周满望他良久,终于摇头一笑,只心安理得地叹一声“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便直接收了那隔音阵法,抬步就走。 金不换问:“去哪儿?” 周满头也不回:“毒还没解,我是病号,自然是要去大夫那儿点个卯。” 金不换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一块儿向病梅馆去。 半道路过那周满曾和妙欢喜一块儿喝酒的勾栏,金不换想到什么,忽然说了一句:“你知道陆仰尘也回神都了吗?” 周满扬眉,有些意外:“宋兰真回是为花会,他为什么?” 金不换道:“那位瀛洲来的白衣卿相、天人张仪,已向不夜侯陆尝,也就是陆仰尘的叔叔,下了战帖,立下赌约,近日就要交手。明天则是王氏那位大公子生辰,我听人说,他不仅要大宴神都,而且……也给这位张仪先生,发了请帖。” 周满的脚步,瞬间停下:“王诰给张仪发请帖?” 白衣卿相,天人张仪。 张仪不是像神仙,他就是神仙。 其修为深不可测,其谋略无人能及,却集六州剑印要择一明主辅佐。 前世她末路穷途,可都拜此人在台前一力操持所赐! 这王诰,难道是想? 无论对王氏还是对张仪,周满都没有半分好感,一念及此,脸上便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只道:“虽然张仪未必会去,但生辰大宴……明日啊,那很快了。” * 中州神都,洛水之阳,在蜀州以东以北,出剑门关行千五百里乃至。 六州一国,属中州最盛;中州之盛,又以神都为最;而神都之最,全在三大世家。 偌大城池,云气拱卫,宛若天都。 放眼望去,自是玉楼金阙,鳞次栉比。然而任谁进得城来,第一眼看见的,却都不是这城中的奢靡繁华,而是头顶上—— 那三座倒悬之山! 山尖在下,上方却如一剑削平般,在蒸腾云气中筑起宫阙楼阁、道坛法台。 三座倒悬山,一座正中正北,一座城左正西,一座城右正东,皆浮在高空,挡住了天上的日光,将三片浓重的阴影投在城池之上。 午正三刻,最中间那一座倒悬山上,一道瘦高苍老的身影正穿过重重宫阙亭台。 若徐兴在此,想必认得出,这正是那位在传讯时责斥过他的廖长老。 然而这时的廖亭山全无了那日的倨傲,只余下一身恭谨。 那重重楼台东面,便是一座水面平滑如镜的小湖。 他到得湖边,分明无人,却躬身禀告:“大宴诸事已备齐,廖亭山请见大公子。” 湖面顿时被风吹皱,竟揉作五色。 万千光彩好像打翻了粉墨,混杂中却飞出黑白二色,凝成玉板,乱中有序地依次排列起来,各成八卦卦象,铺成一条黑白栈道,通向湖心小岛。 廖亭山这才踏上那黑白玉板。 他脚步经过,分明无声,湖中那些或金或黑的游鱼却受了惊,一旦跃出水面,那些湿润的鱼鳍便化作羽翼,鱼也变成了鸟,纷纷振翅飞去。 那湖心小岛上建了一片精致的屋舍,廊下所垂却并非帷幔,而是一张又一张的挂画,有的描摹人物,有的点染山水,有的浓墨重彩,有的仅黑白二色…… 廖亭山上得湖心岛,便从这些挂画中穿过,终于来到正中那间。 里面传出一道平静的嗓音:“进来吧。” 廖亭山依言进入。 各色的画卷落了满地,他只低头一看,眼皮便猛地一跳:屋中那软榻边,竟倒伏着一名容貌姣好的妙龄女子,脸上还保持着惊讶的神情,颈间却一道血痕,鲜血已从榻边蜿蜒而下,将那未完成的画卷染作一片赤红! 大公子王诰便斜倚在那软榻上,尚未起身梳洗,一手支着太阳穴,眼帘轻轻搭垂,眉心微微蹙着,道:“你来得正好。近日我丹青笔法无进,犯了头疾,梦中杀人。这小婢又新来……” 廖亭山脑袋低垂,大气不敢多喘。 那婢子尸首就在榻边,王诰看也不看,只闭着眼淡淡道:“虽不懂事,但平白丢一条性命,也是可怜。你回头料理一下,安抚安抚她家中吧。” 第085章 赠兰 这番吩咐, 在廖亭山听来已实在不能算陌生了,心中虽叹,面上却不敢有分毫懈怠, 但应一声:“是。 紧接着便取出一张鎏金玉帖, 躬身呈递给王诰。 廖亭山禀道:“这是明日大宴的宾客名单, 还请大公子过目。” 王诰总算坐直,接过玉帖来看。 只是刚打开扫得一眼,他眉头便皱了起来, 问:“张仪不来吗?” 廖亭山身子躬得更低:“我等已依公子吩咐,亲自将请帖送至他在伊川书院的下榻之处, 可他似乎不在书院, 久未回来, 也不曾有回应。” “那就是不来了。”王诰眉目间已集聚了几分阴郁,只将那玉帖合上, 起身赤脚踩在地面上, “说是要择一明主辅佐,可三大世家之中, 宋元夜虽为宋氏少主, 但天赋平平, 短视懦弱, 无论胆识、谋略,都不如其妹;陆仰尘天赋虽高, 但性情平顺,又非主族嫡系所出, 只是陆尝的侄儿, 若要接掌陆氏只怕有重重的阻碍……” 话至此处,一声戾气深重的冷笑。 他只将那名帖掷到地上, 淡漠的声音里是一股强大的自信与傲视:“放眼今日神都,除我以外,他张仪还能选谁?” 廖亭山自是不敢接话。 王诰又问:“父亲那边呢?” 廖亭山道:“真人仍在终南山观中清修悟道,也不回来。” 王诰闻言,情绪竟未有半点起伏,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廖亭山依言退下,离开前顺便将那婢女尸首收入须弥戒内,清去血迹,又将地上那染血的画卷捧了,然后才从屋内出来,穿过长廊,如来时一般从湖上离开。 只是刚到湖边,就瞧见前面立着一道身影。 约莫弱冠之年,一身锦袍,神清骨秀,此刻正望着园中所植那姚黄魏紫二色牡丹出神。 廖亭山脚步一停,上前见礼:“廖亭山见过二公子。” 这少年正是王诰胞弟、王氏二公子,王命。 他年纪小些,也不似王诰那边动辄冷面,倒是有几分平易近人,见了廖亭山先是笑着道一声“廖长老”,然后便看见他手中捧着的染血画卷。 廖亭山道:“是大公子那边……” 王命皱了一下眉,不用想都知道小瀛洲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只问:“第几个了?” 廖亭山声音有些艰涩:“这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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