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好,他们只是比你幸运,机会比你多。” 赵霓裳更迷惑了。 周满便笑了一声,只带着几分懒散的靠坐在桌案边缘,声音浅淡,笑意却未达眼底:“寻常人十六岁才去测天赋,结果一旦不佳,便会放弃修炼。可若出身世家,身份尊贵,刚生下来便有自己的手段能测天赋,即便结果不佳,也能以灵药供养,又兼身在大族见多识广,无数前辈师长倾囊相授,到其十六岁自然‘天赋’绝佳,一鸣惊人。就算他们没有学刀剑方面的天赋,世家大族也会将其余三千大道呈于他们眼前,让他们一一尝试,或是丹药,或是音律,或是书画,甚至符箓……总能找出一道是他们能学的,会学的,比旁人强的。” 赵霓裳忽地一震。 周满则淡淡地望着她:“你若不清楚这些根由,还要贸然与那些出身远胜于你的人比较,自然觉得自己天赋微末、平庸无能。赵霓裳,人若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成,那就算是武皇陛下亲来追着你传道,你也什么都修不成!” 一字一句,声音虽轻,落下却仿若一记重锤。 赵霓裳听后,脸色都白了几分,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她当即醒悟,拜倒在地,竟向周满叩首:“多谢师姐一言点醒,是霓裳糊涂,险些误入魔障!” 周满坦然受之,只道:“人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只是有的人不够幸运,终其一生也未能发现,或者不知那是自己的天赋,发现了却并未能为其付出足够的心血,以至擦肩而过,浑噩终生。我知道你出身不佳,只跟你说让你付出足够的心血去擦亮自己的天赋,或许并不公平。可这天下也从来没有公平之事。你除却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心血,弥补这些差距以外,别无他法。” 赵霓裳容色郑重:“师姐教诲,霓裳谨记于心,既得师姐传道,必当竭尽全力,但能学得师姐、追得一二,便是霓裳造化。” 周满忽然道:“我?” 她静得片刻,没忍住笑了一声,难得有少许自嘲的意味,竟道:“不要跟我比。” 赵霓裳一怔:“可师姐在参剑堂……” 参剑堂试剑那一回,周满断指却执意学剑,十三日后连挑十名剑童子的事,不知让学宫中多少没有机会修炼的仆役侍从心怀激荡。 若要说“人定胜天”四字,自然首推周满。 不向她看、和她比,又当和谁? 周满自然能猜知赵霓裳未尽之语,可她深知自己身怀剑骨,绝不是一个可以被推而广之的范例,心中难免有几分复杂,只低缓道:“我也是幸运的,至少是比旁人幸运的。” 与那些天之骄子相比,周满不敢说自己不是凡夫俗子。 可若与市井间那些真正的凡夫俗子比,她却又要比他们幸运得多…… 只是这话落在赵霓裳耳中,却更使她困惑了,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她只轻轻垂眸,便能看见周满的右手—— 即便被黑布裹缠,也仍看得出小指处的残缺。 就因为这短短的一截断指,她被剑夫子拦在参剑堂前,受尽刁难,或许这一路走来还有许多异样的、嘲笑的目光,无数旁人想不到的艰辛…… 这怎能说是“幸运”? 周满注意到她目光,抬起了自己的小指:“这吗?” 赵霓裳不敢轻易回答。 然而周满垂眸,看向那截断指,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旧事一般,露出了少许伤怀的神情,寂然许久。 末了,竟笑了一声。 她轻轻道:“这不过是我的‘幸运’,所附带的一点代价罢了。” 第042章 打听 幸运的, 代价? 赵霓裳全然不懂地望着她,然而这毕竟是周满的私事,她并无半点解释之意。 道法已传, 修行全看自己。 周满只对她道:“你能修成什么境界, 我无法知晓。但倘若你下次来找我, 我希望你已经为我制了一件与绮罗堂没有半点干系的法袍。” 赵霓裳顿时一怔。 这不是第一次与周满接触了,她对周满的行事风格已经略知一二,那就是绝不做没有回报的事, 哪怕这一点回报再小。一件新的法袍,只是她需要的新的回报。 只是与绮罗堂没有半点干系…… 这个要求有些奇怪。 赵霓裳若有所思, 但很快便道:“霓裳必当办到。” 周满点了点头, 没多留她。 赵霓裳起身告辞。 只是在她将要出门时, 周满看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身影,想了想, 还是多点了她一句:“道心最贵是自在。不必凡事都与他人相比, 他人即是深渊。” 赵霓裳听不太懂,有些迷惘。 从周满房中退出, 那薄薄的几页纸揣在她袖中, 却仿佛有沉甸甸的重量;只是周满先前那几番话, 回荡在脑海, 却好似有比这几页纸更沉的重量,让她整颗悬着的心, 都慢慢坠落,踏实下来。 于是连行走的脚步, 都安稳许多。 周满无法知道赵霓裳最终能领悟多少, 但她自问该说的都说了,等对方人一出去, 这件事也就在她心中放下了。 她只将先前金不换给的“广厦千万”铜钱、鹿骨扳指,连那绘制了桃木细锥符咒图纹的两页纸,一并排在桌案上,思索起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 次日参剑堂,一如剑夫子所言,休沐回来后,便开始真正学剑。每人都可取自己的剑来,演练先前所学的剑招剑式,而剑夫子将会一一指点。 只不过一大早,大家都站在参剑堂外面后,剑夫子捋着他那把乱糟糟的胡须,左看右看,数了一遍,终于没忍住问:“怎么少了一个,谁没来?” 周满站在前方,考虑片刻,便出列道:“回剑夫子,是王恕没来。” 剑夫子怒道:“他不学了?” 周满道:“剑夫子误会,是休沐这几日他身上有伤病,恐怕要将养几天,没有办法前来学剑。” 剑夫子顿时皱起眉头,心道这才几天? 只是既是人病了,也实在无法口出恶言。 他只能摇摇头,叹一口气:“病秧子,真是够呛……” 早在参剑堂试剑那日,大家伙儿便知道王恕身体是什么状况了,如今忽然告假,实在不值得奇怪,所以并未多想。 唯有金不换,怔愣了一下,觉得不对—— 泥菩萨多病不值得稀奇,可为什么是周满为他告假? 而且,她说“休沐这几日他身上有伤病”,“伤”和“病”可不是一回事…… 这几日来他都为陈寺身死的事奔波忙碌,对泥盘街其他地方有什么事发生却是无暇顾及,此刻心中不免笼上一层阴影,生出几分疑窦。 剑夫子教大家练剑,过得半个时辰便有休息。 金不换见周满坐在了参剑堂前的台阶上,便想趁这点空隙,走上前去询问。 不料周满远远瞧见他,竟轻轻冲他摇了一下头。 金不换眉头微蹙,看向周遭,那宋氏兄妹与陆仰尘都立在近处,便明白她是怕人多口杂,于是思虑片刻,收回了脚步,并未再有上前之意。 周满总是谨慎的。 病梅馆中那一场刺杀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她心中有自己的怀疑,是以才示意金不换不要前来询问,只怕打草惊蛇。 此时众人皆在歇憩。 她便将目光往宋氏兄妹身上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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