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块墨线。 当宋兰真轻轻一勾手,它们便轻若无物地旋转着起来,拼凑到她身上,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是一尊怪物,以六笔人的骨架撑住他人残躯碎块拼凑的身体,畸形又诡异! 周满心底忽然忍不住生出一股恶寒。 宋兰真豁然睁开双眼,看向她,却是满意一笑:“看来我猜得不错……杀人取墨!这才是白帝城真正的法则!亏你一路上装得毫无破绽,若非我多疑心了一步,只怕也要被你骗过去了……” 毫无疑问,在先前那狱卒颈间的墨喷溅到周满身上后,她就已经知道了可夺他人之墨为己用,只是此事若被宋兰真发现,势必对周满不利。 是以她这一路上全装作没事模样。 可没料,宋兰真到底聪明绝顶,反而因自己受伤忽然想到了其中关窍。 周满面色不免难看。 宋兰真见了,终于慢条斯理道:“现在,你输定了!” 周满听后一声冷笑:“输?无非杀人取墨——你会,我难道不会?” 左侧六笔人已被踹倒在地。 后方那身体残缺的妇人却是全在周满控制之中。 话音落时她一伸手,那妇人便不受控制地朝她飞来,被她一把掐住颈项! 奇怪的是,宋兰真见了这一幕,竟然站在原地也不阻止,只是饶有兴致看着周满。 周满与她对视,面无表情,但想:白帝城二十年来无人进入,这妇人也好,那老者也罢,无非都是画中死物罢了,本无生命,托赖画圣妙笔才得这般栩栩如生,有什么杀不得? 只是待要下手时,那妇人惊恐绝望的眼神却正正撞来。 这一刻,周满心中万千恶念闪过,到底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声:“该死!” 下一刻竟是翻手一掌,劈手将那妇人推向西面远处,口中却道:“往刑司去,戴罪立功,叫人来抓我们!” 宋兰真见她下不了手,先是嘲讽一笑,然而待得听见这一声,却是骤惊:“你想让她去找刑司的追兵来?找死!” 她兔起鹘落,电闪一般就朝那妇人袭去! 可周满既已做出如此决定,又怎会容她向那妇人下手?明知不敌,也挡上前去,硬生生将宋兰真架开,同时头也不回向那妇人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那妇人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逃走。 宋兰真修为虽然恢复,能死死压住周满,可竟无论如何也无法越过她去追人,不由骂道:“刑司的追兵来了,谁也没好处,你竟不惜要与我同归于尽吗?” 周满道:“宋小姐现在跑还来得及,若执意再斗,那也只好让你跟我一道,被刑司的人抓回去,同归于尽了!” 宋兰真道:“那妇人胆小如鼠,你以为,就凭你救她一命,她就敢冒死去刑司找追兵?” 周满道:“不如我们赌上一赌?” 宋兰真一时恨得牙痒,可短时间内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斩下周满人头,哪里肯愿拿自己的性命与周满相赌? “今日算你狡诈,逃得命去!只是这白帝城中,恶道当先,你逃得了这次,还能逃得了下次?” 一声冷笑,她一掌拍去! 周满此时修为本不如她,纵是真的想拦也没办法,更何况她本就不想拦呢? 宋兰真一掌将她逼退,便纵身远遁。 周满从屋顶上落下来,却是险些跌了一跤,心道一声好险:但凡宋兰真再斗上三个回合,她必然支撑不住,只怕便要死在宋兰真剑下! 此地不敢久留,谁也不知道那妇人是否真的会去叫来追兵,周满只略略歇得片刻,喘了两口匀气,便也选了另个方向离开。 她还记得自己与王恕、金不换的约定—— 城西,一座插有旌旗的宅院。 那两人的自画可好看多了,必不至于沦落到自己这般境地,想来已经在那宅院附近等她。 周满还记得金不换那张白帝城舆图,一面走一面辨认着周遭方向,很快便发现自己此刻所在之地距离三人约定的那座宅院不远,只需穿过前面这条大街就到。 可是,大街? 六笔人在昼国属于贱民,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街面上的,怎么才能安全穿过大街? 周满停在巷口,藏身暗处,悄然窥视着前方那人来人往的大街,不禁皱起眉头。 只是思索间,前方一株繁茂花树不经意间映入眼底。 周满福至心灵,忽然有了办法。 她看向手中那柄连鞘长刀,心道:变成六笔人都死不了,再丑一点料也无妨。 于是深吸一口气,竟然两手举着刀,用力朝自己头上砸去! 长刀连鞘,哐当哐当敲了三下。 每响一声,周满那本就寒酸的脑袋便扁下去一分,直到三下结束,她摸了摸,发现头已几乎扁得和前面那树上的树叶一般形状,才停下手来。 然后弃了长刀,扔在地上。 周满无声靠近巷口,轻盈地跃上那株花树,柴棍似的手脚和扁圆的脑袋,便毫无破绽地混入树枝与树叶之间,乍看上去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树枝、哪里是手脚,哪里是树叶,哪里又是脑袋。 树冠巨大,伞似的遮着街道,下方都是吵嚷经过的画中人们。 甚至远处能看见有刑司的差役们在到处询问。 周满悬着心,有惊无险地顺着树枝攀到树冠的另一边去,往下一跳,便稳稳落到了街对面的小巷中。 那座宅院,就在小巷深处。 先前在舆图上时,只看得出院中有一面旌旗,但图例甚小,并不知旗上有什么。直到此刻近了,周满抬头一望,才发现那旌旗竖得高高,迎风招展,可旗上所绘,竟然是…… 一条,鱼? 而且还是一条翻着白眼、仰面躺着的怪鱼! 周满不禁一愕,总觉得这鱼不知哪里见过,透出几分眼熟,停下来想得片刻,才忽然轻“咦”一声,抬头向天际看去。 果然,是她进白帝城时刚一睁眼就见过的—— 只见近处虚空,三五条怪鱼漂浮着缓缓移动,远处错落有致,分布着更多。 每条怪鱼都翻着白眼,看似不动。 然而当周满朝它们投去目光时,不知怎的,竟觉得那些白眼里的眼珠都看向自己这方。可待她再聚精会神向半空那些怪鱼看去,一切感觉又都消失不见,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一股莫名的悚然浮上心头,周满忽然想:为何别处都没旌旗,独这院中插了一面? 她警惕起来,绕着周遭走了一圈。 这宅院大门紧闭,附近更是一个人也没有,院墙高高,除了那面旌旗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周满几经犹豫,才挑了个自己觉得僻静的角落,跃上院墙。 可待朝那院中一看,差点没倒吸一口冷气! 旌旗高高竖在院落正中,下面是一座庞大的祭坛。 祭坛上供着一只丈长的怪鱼,头上尾下竖着立在香案上,一双发白的鱼眼却死了似的朝天翻着。 祭坛周围,全是空地。 可空地上,竟是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画中人,粗粗一看少说也有百余!每个人的身上不见伤口,却全都平平躺着,动也不动! 周满头皮都麻了:此地是她与王恕、金不换约定之地,看起来绝非善地,他二人若无耽搁,恐怕早已到了此地,难道…… 看向下方躺着的那百余画中人,她屏气凝神,仔细地分辨,可心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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