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有事需要您处置。”是边婶。 “什么事?” “老田在电话中说,东半山别墅那边,找到一间储藏室,里面还有些油画,有些年头。他问,怎么处理?” “让他放着,我稍后过去。”卢灿答道。 呵呵,家中弄博物馆,连佣人都知道古画得留着。 至于说东半山别墅有密室?那是不可能的。这世上没那么多的密室可挖,冼德芬建的房子,不可能连密室不告诉后人,而且亨德利在这里住了十年。 虎豹别墅那是风水阵,一般人还真不清楚,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风水阵掩埋的东西。 得,过去看看,顺带着接田姨下班。 卢灿合上书本,起身招呼丁一忠,直奔港岛东半山。 “少爷,您过来了?” 老田是厨子,广式早茶一绝。见卢灿来了,胖胖的身躯,很快窜到卢灿身前,殷勤的问候。站在他身侧的是媳妇周氏,挺老实本份的一人。 在他看来,这边房子,以后肯定是少爷和少奶奶的住处。他们夫妇被分派过来管事,这是好事啊,卢家终归是要交给少爷的。在大院子那边,想要和少爷少奶奶接触,还有边婶这一关,不好贴得太近,到这边,就没这层顾虑了。 “嗯,房子收拾的挺利落的。”卢灿抬眼看看,顺口称赞一句。 这栋房子,亨德利夫妇住的时间不多,以至于台阶上、墙壁上,留有厚厚的苔藓。老田夫妇安排人,把藤条修整一番,苔藓铲除后,又重新粉刷墙面,铺了地砖、梳拢屋顶,现在确实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嘿,以前的那家子,太邋遢,这么好的院子都不知道收拾。少爷,您可不知道,我们整整拉走了一车子苔藓和野草,那泳池里,刮了两边才清理出底色。那些儿童游乐区,许多玩具已经坏了,我也重新换置一遍,以后有了小少爷,也有地方玩耍……” 见少爷高兴,老田半抱怨半表功,说了一通。 媳妇周氏拉拉他的衣角,示意别话多,边笑着说道,“少爷,那储藏室在后进,您过去看看?” “对对对!少爷,去后面看看。”老田连忙推开一进的中门。 这栋别墅,典型的葫芦形。前院最小,不过五六十平米。接着是一进的二层小楼,应该是客卧和家佣、安保的住房。 在一进和二进之间的院子,足有四百平。一侧是带顶棚泳池,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另一侧是健身区及儿童游乐区,也重新换上地砖。 二进是L字形三层平顶楼房,是主厅主卧,右侧则是厨房和偏房。 二进后面则是一栋更大的园子,足有上千平米,里面安置了一个室外网球场,另一侧则是小型的板球场。本世纪初,板球运动在香江非常盛行,冼家是香江豪门,有这样的球场,并不稀奇。 老田说的一车野草,基本上都是荒废的板球场上的。 再往后,就是后山了。 所谓的储藏室,就在二进的右侧偏房。 门是敞开的,放风有些时间了,可依旧有一股子霉味,还混杂着强烈的土腥味。 卢灿苦笑,香江潮湿,这种环境,什么古画只怕也毁了吧。 “要不……少爷,你就在外面?我进去把那些画搬出来?”老田挽起袖子,准备进去。 卢灿拉了他一把,笑着摇摇头。他的心情能理解,就他那身形?还不如自己呢。 “你也别进去,我让阿牛他们一件件搬出来,少爷就在外面看看就行。”周氏明显要比老田主意多。 卢灿从敞开的门往里面瞅瞅,杂物挺多,很多断胳膊断腿的家具,都堆在里面,竟然还有一张欧式的木床。 最里面倒是能看到,有几个大画框,用报纸包好的。看外表,似乎没怎么破损,有一幅外面的包装纸破损了,应该是清洁工人撕开的。 卢灿踢踢门口的一条椅子腿,还挺牢固的,这是一条五条腿的圆形凳子,欧式的。 他低头瞅了瞅,呵呵! 看来要给老田夫妇奖赏啊——奖赏他们没将这堆垃圾扔了。 “田叔,你给源森居的郑叔去个电话,让他有空的话,马上过来!”卢灿有些小兴奋,对身边的老田挥挥手。 源森居的郑光荣?这是说……这些废旧家具,也是好东西了? 欸!欸!老田连连点头,小腿跑得飞快。 “那……少爷,我还让阿牛他们进来吗?”周婶在旁边问道。 “进来两人,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搬出来,我看看。”卢灿确实有些怯场里面的气味,他的鼻子对很多气味过敏。 几个零散帮工的,把储藏间的废旧家具一件件抬出来。周婶盯着他们,不停嘱咐,小心点。她也很清楚,既然少爷让老田打电话叫郑光荣,那这些家具应该还有价值。 第一件重见天日的家具,就是那五条腿的平凳,可惜,一条腿折了。 周婶擦去凳子表面的灰尘后,卢灿一眼认出这件家具的原料是红橡木的。橡木有比较明显的山形树纹,而且用手触摸感觉很光滑细腻。 凳面为圆形的,五条腿是拼接在凳面下部的,榫卯结构,腿与腿之间,有屏风板连接,形成一个整体。腿部呈现内弯曲线,上粗下细,弧线如弓,足部接以优美的球抓脚,微微上翘,型制很优美雅致。 这应该是大师的手工之作,可惜,押在其中一块屏风板上的烫金标识,已经看不清了。 也许,稍后郑叔来,他能认识。 橡木抗潮,这张平凳,除了腿部折了,其它部位还不错。 第二件家具,是一张靠椅,扶手断了! 这张靠椅的风格,非常强烈,卢灿再不认识就白学欧洲艺术史了。 这是“奇彭代尔”软椅! 是根据安妮女王式椅子设计的,主靠背顶部作成优美的弓形,椅背纵板直接连接在椅座后端,采用透雕的丝带装饰。两侧扶手为浅弧形内弯,握手处为圆形球。同时弯腿的膝部采用莨苕叶装饰,接以优美的球抓脚。 在座椅的背部,卢灿找到了烫金印签“ThomasChippendale(奇彭代尔)”。 这是奇彭代尔亲手做的椅子? 烂家具中也能挑出宝贝?还有就是,奇彭代尔的手工,怎么就到了香江? 卢灿有些难以置信。 第325章 德芬画室 提到欧洲家具,绕不开的一个人就是奇彭代尔。 他是英国十八世纪最伟大的家具设计大师,同时代没有之一。 原本是个木刻家,自从他的作品在乔治二世时的1735年,首次问世以来,由于设计优美,制作精巧,成为英国家具设计界第一流设计师兼制作人。 可是,这家伙超越常人的是,他不仅会设计,会制作,还会动笔杆子! 他的名著《名流与家具师指南》在1754年出版后,轰动欧洲,这让他更加名声显赫。 这本书完整地反映了乔治时期家具形态的基本特征,他以图解的方式切合实际地分析了各种家具风格,使得人们清晰地了解到自早期乔治式以来有关家具的发展情况,其中包括法国宫廷洛可可式、哥特式和中国式家具。 此书被认为是当时指导家具发展的正确指针,不仅使乔治早期的家具真正摆脱安妮女王时期的束缚,进而进入新兴风格,而且给予美国以及北海和波罗的海沿岸地区的家具莫大的影响。奇彭代尔是第一个得以以本人名字为家具风格命名的平民,从此打破了以君主的名字命名的惯例。 在成名之后,他亲手制作的每一件家具上,都会留有自己姓名。 英国有人统计过,他亲手设计的家具,不超过二百件,都是留有名录的。 难道当初冼德芬先生,曾经去伦敦,收购过一批奇彭代尔的手工家具? 似乎也只能这样解释。 这批家具,放在香江,想要卖出价值很难,但要是送到伦敦,嘿嘿,卢灿都能想象出来,抢破头的场面都有可能出现。 “少爷,这些家具,看起来挺老的,能进虎园博物馆吗?” 说话的是老田,他刚打完电话,说话间还有着急促的喘息声。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卢灿。 虎园博物馆有不少明清家具,如果把奇彭代尔的这些家具修复,展示出来,会是什么效果?要知道,奇彭代尔本人,对中国的明清建筑风格,非常崇拜,他是将中国的塔、苏州园林技术、明清木器等东方元素与西方家具制作技艺相融合的第一人。 这么一想,卢灿又有些舍不得出手,毕竟现在不是那么缺钱了。 留着!让郑叔帮忙修复后,展存!他很快决定下来。 很快,旧家具全部被抬出来。 带有奇彭代尔印签的家具,一共只有五件,两张软椅,两张五腿平凳,一张折腿的红橡木茶几。应该是成套的,可是,这五件都各有破损,其中的茶几更是惨不忍睹,脱漆就不用说了,其茶几中心位置,还有一块茶盘大小的碳化癍。 不用说,应该是炭炉炙烤的结果——南方冬天喜欢用炭炉咕嘟小火锅。 卢灿心疼之余,也有些庆幸——如果不是残损,这些家具,冼家也不会留在这里,更不会落在自己手中。 除了这五件,剩余的卢灿和老田归类一下,一共还有二十一件。 高背罗马风格科林斯柱式榉木床一张,床板断裂四根;古罗马风格圣母浮雕白橡木书柜一只,其中两门的搭扣断裂;罗马风格白橡木案几一张,断一腿;罗马风格蒙锦靠椅四张,白橡木,各有残缺;罗马风格案几一张,漆面划痕严重。 巴洛克风格楸木沙发一套,双人沙发的板面断裂,单人沙发有破损,但基本完好;巴洛克风格楸木方桌一张,挡护板断裂;巴洛克风格镂雕楸木方椅两张,踏足横档踩断…… 这十来件价值较高,应该是冼得分家族留下来的,有修补价值,稍后可以让郑叔拉走。这些东西,卢灿不准备保存——欧式家具并非件件都有馆藏价值。 至于其它的,大概是近些年葛柏家族,或者亨德利家族弄坏的家具,小凳子,小椅子不一而足。这些,没什么价值,卢灿挥挥手,扔了! 储藏室的杂物清理干净,卢灿冒着烟尘进门,里面空荡荡的。 在墙角一侧,立着两副画架,分别是立式和坐式,卢灿再看看四周墙壁,有钉扣的痕迹,这应该是冼得分的画室。 洗得分爱油画,尤其是喜欢画海港图,香江不少人都知道,现在东华三院的一些墙壁上,还有他画的风景油画和人物画。 墙角油纸包着六只画框,卢灿不认为这是什么名画,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洗得分自己的画作,否则不会留在这里。 现实又一次打脸!不过这个脸打得他兴奋无比! 六幅画被老田逐一打开。 第一幅是冼德芬的画,《维多利亚夜色》。 爱画画和画的好,区别大着呢,撇去他的名人效应,洗得分的画,不值一提。 只能说他懂得油画的某些技巧,配色、作底不陌生,更高端一些的构图、光线、气氛渲染,他都不甚精通,至于更高端的人物的神情捕捉、植物的自然光泽、天然的情绪发挥,他的画,基本没触及。 他的这幅画,试图表现点点星光、渔港夜色中的灯火,还有海面与黑夜的色差对比,可惜力有未逮。卢灿只能看出黑糊糊一片轮廓,连水陆分界都难以辨认。 白点是行星?黄点是灯火?还有,那乌黑一片是建筑? 哦,上帝,这画还是给上帝看去吧,别人欣赏不了。 这是真迹,很好鉴定,书画的右下角留有他的汉字签名“洗得分”。 并非姓名写错了,而是他所创作的书画中都是以“洗得分”为笔名,声称“冼”字加一点水为“洗”字,会比较平衡点。 第二幅同样是他的作品,《渔船归来》 这幅画的色泽要明快一些,因为是白天,大量使用蓝色和白色颜料。 嗯,这幅画倒是有点价值,不是画,而是画中的内容——能看到本世纪早期的鱼市盛况。老先生的笔力不够,根本难以捕捉如此之多人物的神情,因此,出现很多“呆滞”和“类似”的面孔。至于远方的人群,已经被他用点点替代,这也行? 第三幅、第三幅、第五幅,都是老先生有关渔港作品。 连着五幅画都没什么价值,卢灿正准备让老田安排人,把这里收拾干静,把画搬出去。这些画虽然在艺术价值方面欠缺,但卢灿可不准备扔。 洗得分家族主脉搬到加拿大,可是,香江依旧盘踞着一房呢。这一房可是掌控不少资源的,依旧是豪门。 这些画对外人可能是鸡肋,对洗得分家族留港的这一脉,可是老祖宗的遗宝。 嘿嘿,未来,也许会有大用! “嗤啦”一声,老田手快,将第六幅画框的油纸撕开。 卢灿瞟了一眼,咦? 露出的一角,是乳白色的絮云和青蓝色的天空,色调层次分明,画笔的笔锋呈现奇特的卷纹,云和天空之间的着色,过度自然。 老先生画技大涨? 初画者喜欢的描笔和点笔,竟然变成内卷连笔?这可是需要相当的技巧的! 这涨得太厉害了吧? “我来!”卢灿蹲下来,将这幅画的油纸撕开。 卢灿抚着额头,惊叹一声。 不用说,这幅画不是老先生的作品!同样是海港,这幅作品,妥妥的大师之作! 应该是冼得分老先生买来学习临摹的。 “田叔,帮我搬出去!这里光线不好!”欣喜啊!卢灿连连对老田招手。 两人将这幅高八十公分、宽六十公分的油画抬起来,搬到室外。 卢灿搓着手掌,一遍遍的惊叹! 画面的大背景是渔港,靠海岸一边,树立这橘黄色的三根灯柱,应该是引航的灯塔。蓝色的天空、白色的絮云,海港木栈码头边,停靠这一艘风帆被扯烂的渔船,远处是灰蓝色的大海。 这是风暴后的海港! 主体画面有六个人物,占据画面最中心的人物,竟然是个背影! 这位作者真是胆大至极! 他衣衫破旧,头上斜戴着一顶圆斗笠,半佝偻着身子,赤着双脚,一只手臂指着远处的灰色海面,似乎正在和对面的五人,讲述某一伤心的故事。 对面五人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长大嘴巴,表情惊诧、讶异、悲伤,诸多表情融在脸上,似乎不敢相信对方的话。第二位是个黄衫女人,她掩着嘴,眼神中流露出的同样是悲切。第三位是个半大小伙子,表情茫然,似乎不知所措。第四位又是一位女子,她蹲在地上,双手掩面,似乎正在痛哭。第六位则是一位三四岁的孩子,一手抓着母亲的头发,一手攀在母亲的手臂上,似乎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哭,他也在咧嘴,将哭未哭。 这才是大师的作品! 这幅画的主题是《海难归来》! 没有一丝描述海难的画面,却通过听闻者的伤心表情,还有风帆渔船破烂,让人想象。 而且作者大胆使用了大面积的暖色调,也就是白色的天空、橘黄色的灯塔,与画面人物进行鲜明对比,让每一个看到这幅画的人,都能产生强烈悲伤! 这幅画的边角,有落款“RichardDadd”。 “少爷,这幅画很珍贵吧,我看着心酸酸的!”老田在旁边问道。 这就是优秀作品所带来的艺术感染力——连不懂画的老田夫妇,都能被画中悲伤感染。 卢灿的情绪也受到影响,半晌后,他点点头,很贵重! 这幅画的珍贵之处还在于,他是理查德达德少有的现实主义作品! “真想不到,这幅画竟然是个精神病患者画的!太伟大了!”卢灿连连摇头感慨。 卢灿这话让老田夫妇愣住了,这么感人的画,是精神病画的? “嗯,精神病画的。”卢灿再度点头,“他不仅有精神病,还认为自己的父母是魔王,最后用刀捅死了自己的父母。” “啊!” 第326章 戴哥建议 理查德达德 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艺术家,以细腻的东方和超自然的场景描绘著称。 他第一次有记录的精神病发作是在尼罗河的一艘船上。当时,他疯狂地相信自己的心智已经被古埃及冥王欧西里斯占领。 回到英国,他开始相信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个魔王。 后来他捅死了父母,逃亡到法国,并企图杀死一名游客。最后,他被送进了一家精神病院,并在那里完成了许多他最知名的作品。 他的作品中,幻想画居多,人物形象或被扭曲,或被夸张,或被变形,或大或小。像这样一幅现实主义作品,还真的非常少见。 但并非没有,譬如被收藏在英国国家美术馆中的《流浪的音乐家》就是一幅罕见的现实主义作品。不过,那一幅,在人物神态表现上,比自己这一幅要差。 为什么会这样? 据说理查德达德在精神病院中,偶尔也会清醒,这时,他就会回忆起自己痛苦的往事,流浪的经历,他会把这些内容,融入到现实主义作品中。 譬如自己拿到的这幅画,就是他宣泄悲伤和对自己的行为震惊的作品。 理查德达德的画作,拍卖记录很少,并非不好,而是……他的画作大都数都被收进英国各大博物馆。 当年理查德被送入法国巴黎齐尔夫精神病院后,在那里留下大量作品。1904年,齐尔夫医院准备拍卖他的十六幅作品,此举,引发英法两国艺术界的一场口水官司。最后,英国政府不得不掏出十三万六千英镑,将这十六幅作品买回来,分别放在英国的六家博物馆保管。 这十六幅并非理查德在医院的全部作品。 1910年,这家医院通过另外渠道,又偷卖了五幅。事情曝光后,再度引发英法的口水战。这一幅,估计就是偷卖的五幅作品之一。 冼得分老先生,绘画一般,眼光真不错,这幅画,挑的好! 也许,老先生知道这幅画不好曝光,所以一直掩藏在画室,1925年老先生过世,被不懂字画的子女,放在父亲的作品一起打包。 老先生故去,画室荒芜下来,渐渐成为家中的杂物室,1959年,冼家卖房子时,估计将这幅画彻底忘记。 现在,便宜自己了! “诶?这屋子的家具怎么了?打架了?阿灿,别告诉我你买栋房子,里面的家具都是这样的破烂?”郑胖子从一进中门进来,看见摆在二进院子中的破凳烂椅,笑着问道。 你还别说,他这么一提醒,卢灿看这些破损的家具,还真的有些像发生一场家庭激战所留下的残痕。 最起码,那几个缺胳膊断腿的椅子、平凳,很像是砸坏的,而且很像用凳子当武器,对砸的。 五条腿的平凳,无缘无故断其中一条腿?这不合乎常理嘛。 管他冼家当年是不是兄弟打架了?不打架,这些家具还不会留下来呢。 “郑叔,您可来了。” 卢灿指指这些残损的家具,“这些东西可都是冼家当年留下的,看您的手艺了。” “咦?东西还真不错!”他的手摸向那张奇彭代尔的软椅。 嚯!这家伙,眼光真是毒辣!一眼就瞄准了值钱货色! 以郑光荣的学历,肯定不知道奇彭代尔,但是,他同样有大师的眼光,对好家具有清晰的辨别和最直接的认知。 “这张椅子做工好!” 他一上手,就摸来摸去,还将椅子放倒,从下面察看榫卯结构,以及内部构造。 老田夫妇家在田心围,算是田婶娘家人,和郑胖子很熟,嘻嘻笑道,“好在哪儿?” “好在哪儿?你这是考我呢?”郑胖子单腿跪在地上看椅子,听这话,抬头,“一位好木匠,基本功扎实不扎实,看榫卯,手艺好不好,那就要看曲木。” 他拍拍椅子的曲线腿,自己撑着膝盖,爬起来,将椅子扶正,又拍拍椅背和扶手,“这曲木功夫相当了得,弧线划得很好,纯手工,能做成这样,已经算是绝技了。” “榫卯结构设计的隐蔽,而且合理,严丝合缝,外面一点看不出来,大师作派。这把椅子的木材,有两三百年了,能用这么长时间,榫卯竟然还没有活动……”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镂刻雕花古罗马大床,“你别看那好像工艺很复杂,其实都是花活,只要看大靠背的曲线,就知道不如这把椅子。” “做这把椅子的人,是个木匠高手!” 内行看门道,这就是郑光荣的鉴定,和卢灿的鉴定,截然不同,但更精彩! “能修吧?”卢灿更关心这个问题。 郑光荣摸摸下巴,“我自己出手,差不多。那些小徒弟,还不行。” 能修就行!卢灿一拍手掌,“那就麻烦郑叔,两椅两凳一茶几,您费费心,修好后我要摆在虎园的。其它的,我看过,都还有些价值,您拉走处理吧。” 郑光荣摸着那张茶几中心的碳化癍,眉头直皱,这玩意不好修。许久,他才开口,“这茶几,我只能将上面一层刨掉,另外再走一层木漆。” 也只能如此了! “这几件家具,修,没问题,不过……修好放我店中一个月。我要让那几个臭小子,好好学学!省得整天以为能做点沙发,直木椅子就当自己是大师傅了。” 这不算什么,虎园开业还需要一年多时间。 房子不够啊,建房子呢。这几个月,刚建好库房,虎豹别墅还需要改建,而且那里只能设置九个展厅,还有几个展厅,需要新建。 卢灿有些龇牙,虎园,现在越来越像吞金兽,自己赚来的钱,基本都贴补进去。展品是大头,基建的数目也不小,安保和人员开支,更是长久的费用。 博物馆还真不是那么好开的。 从东半山别墅出来,卢灿带着那幅油画,还有五幅洗得分的大作,拐道上了大坑虎园。 刚走进门楼,就看见戴敬贤夹着一本资料,脚步匆匆。 戴敬贤来这里一个多月,现在的正式职位是馆长助理兼培训中心经理。 他和李林灿最近很忙,忙着培训。 福伯招聘一批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俩忙着给这些人做展品维护、保养的基础培训。 这些人未来将是博物馆的主要工作人员。 什么公司需要提前一年半做员工培训?只有博物馆呐! “戴哥!这里有幅好东西!”卢灿夹着那幅画,对他招招手。 “油画?”他虽然跟钱老学的是传统文学,可对西方艺术同样了解颇深,伸手帮卢灿搭了一把,顺带着瞅一眼。 他的鉴定习惯,喜欢从签名看起,抬头惊讶的问道,“理查德?那个疯子?” 好吧,说理查德达德是个疯子毫不为过。弑父弑母,以中华传统孝经来判定,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这不能掩饰,他天才般的作品。 戴敬贤直接摇摇头,“这家伙,我不喜欢!即便是神经病,也不能成为他可以是恶毒凶手的借口。” 嗯?卢灿一愣,没看出来,戴敬贤的性情很耿啊! 好吧,不说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卢灿很快调整,“戴哥,我想要增加一个西方艺术馆。主要展品有欧式家具、英法古董瓷器、还有十来幅油画和水粉。” “你看成吗?” 无论是油画,还是瓷器,欧洲物品单馆肯定是不够的,只能开设一家欧洲艺术综合馆。 聊这个,戴敬贤很高兴,“香江是融汇中西的地方,原本我就想要建议你,留意西方藏品,可是这一个多月……你太忙。” 说得卢灿有些尴尬。 他来这边已经一个多月,自己除了在穆老亲情聚会时,两人谈过之外,还真没接触过。看来,他有不少意见要提啊,卢灿连忙接口,“今天有时间,戴哥说说你的想法。” 两人抬着这幅画,边走边聊。 “如果只是以私人博物馆来立足的话,虎园的藏品数量不错,藏品也很精美,品类相对齐全。可是……” 开篇垫上两句好话,估计后面有难听的。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琢磨未来虎园的定位。” 嗯?他的问题来了。 “如果只是收藏中华文物,我们近处有台北故宫,远处有内陆的博物馆,拼数量、拼质量,都很难和他们PK。” 他这话是实情。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脚步突然停下,看着卢灿。 “这意味着我们的博物馆,只是个一般的、没有特色的、给人印象平庸的,只不过稍大一些的馆藏罢了。” “我们会在这两者之间的夹缝中求生存!” “我们的博物馆想实现自我盈利,会非常困难,尤其是在香江这个传统文化沙漠中!” 卢灿挠挠头,这个问题他不是没考虑过,可是…… 无解啊! 卢灿挠挠头,语气有些无奈,“戴哥有办法?” “办法就在香江!”戴敬贤跺跺脚,示意这块土地。 “你说,我听着……” “香江的地理位置,香江的历史,香江的人口比例,香江人的受教育背景,都决定了,这里的博物馆,一定是混血!”这话他说的斩金截铁。 卢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将虎园打造成中西文化混合展藏的一家博物馆。 “美国没有历史、美国没有文化,但美国偏偏有世界最大的博物馆!大都会博物馆每年接待观光客七千万,他们的特色是什么?他们凭什么?” 卢灿有些心惊,自己不过是想要弄一家展示藏品的博物馆,怎么被戴哥拔高到这样的地步?要知道,大都会后面的股东群,全是纽约金融界的大亨。 他们是可以影响到美国经济,甚至全球经济的庞大存在!自己算什么? “当然,我们虎园只能以大都会为目标。”这话然卢灿轻吁一口气,戴哥,你还很理智,没让我钻火坑。 “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来!”嗯?他的话是……? “我的建议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仅要关注中华文物,东方文物,也要将注意力稍稍关注西方文物。” “西方经济强过亚洲,因此,可以预见,西方艺术品,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仍将是艺术圈的主流。虽然我们立足香江,立足于中华文化圈,但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游离于世界主流艺术。” “毕竟,香江有足够的氛围,培养西式文物的展藏!” 他说的很清楚! 可是,卢灿有点挠头,戴哥,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第327章 准备北上 一九八零年,是我父亲的事业元年,也是卢氏家族元年。这一年,最关键的是我父亲和母亲的订婚,他们的结合奠定了卢氏家族的基石。 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太祖为何要订婚大操大办。几年以后,他们才赫然发现,正是那场订婚仪式,让我们卢家迈过那道门槛!不知不觉的跨过从二到一,甚至登顶的门槛! ————《父亲这辈子》作者:卢汉广 十一月十日,沙田卢家,张灯结彩。 三栋联排别墅,通道全部打开,全用来招待宾客和附近的相邻。 卢家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喜庆过。卢嘉锡老爷子,这次不顾卢灿和田乐群的阻挠,一意决定,给两个孩子,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订婚大宴! 为了抬势,他亲自去邀请卢家的姑太和姑祖冯敬尧当天来坐镇。 他给香江所有有名号的豪门,全部散发请柬,甚至不惜私下放话,这次如果不出席以后永远也别和卢家打交道。 他给香江政府政务司、新华香江分社、中央日报社、有过接触与交流的各国驻港领事馆都发去邀请函。 香江中大的有名号的教授,基本人手一份请柬,港大也有超过两成教授接到邀请,台北有数十位文化教育界名人,也赶来赴宴。 另外,这一次,他破例让卢灿和田乐群,将其外婆葛白氏(外公限于通缉令到不了港)、舅舅葛辉、小姨夫妇请到现场。再由葛辉出面,邀请十多位黑道大佬。 至于重要的生意合作伙伴,更是一个不落,全数邀请! 印尼、菲律宾、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到来的客人,有四十多位。 单是缅甸,缅北十三家族就来了十一位家主或族老。杨家重量级人物,就来了四位,杨启志、杨天和、杨季东、高世杰。杨秀姑病重,但依旧捎来私人贺礼。 相较而言,就内陆的客人最少! 内陆故宫的代表团张仲行、徐梆达等人适逢其会。 卢家宴客三天!一共摆出一百九十六席! 到来的客人,无不瞠目——卢家,不知不觉的,结出如此庞大的网络!政界、商界、文化圈、传媒界、黑道,无所不包! 卢灿也是很久之后才想明白,卢家发展到了瓶颈,老太爷是借助这个机会,想要更上一层!如果等卢灿结婚再来操办,时间上晚了两年。 同时,老爷子也利用此举,震慑某些觊觎卢家财富的人!呵呵,别说没有,纳徳轩珠宝这两年半的发展过程中,没少遇到各种暗桩! 相比老爷子温润平和的外表下,所蕴含的心机,卢灿,还差远着呢! …… “你想北上?” 听到卢灿说想要在近期北上,卢嘉锡的眉头微皱,夹着蟹黄包的筷子也放下来。 “是不是急切了些?” 急切?确实有点。除了那些原本就偏红的,现在香江诸多豪门都选择观望,静候即将到来的谈判,大规模北上示好,还需要两三年。 不过,卢灿等不及了。 “大势所趋,晚不如早。这次刚好可以陪同故宫的专家回京,也有借口。” “另外,听张大师他们说,琉璃厂和报国寺有几家国营文物店一直在开业,我想去搜罗几件,填补虎园博物馆的空缺。”卢灿笑笑。 早餐桌上,还有田乐群,她低头不语。 这事,昨天夜里卢灿已经和她聊过。 十多亿人口的大市场,真的能富裕起来?尽管有些怀疑,但还是被他宏伟的描述震惊了,神魂颠倒中,点头同意他北上探路。 另一侧孙瑞欣,卢灿订婚时回来的。 士林区纳徳轩珠宝,是十一月六日开业的。小丫头在这次经营实践中,算是找到感觉。开业当天,郑俪君出席揭幕并现场演唱《我只在乎你》《小城故事》等多首名曲。 开业活动,进行的非常成功! 她听卢灿准备北上,大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这样啊……张大师他们准备哪天回京了?” 这次接待,虎园博物馆这边由福伯、李林灿负责,另外还邀请了中大的庞教授、老学斋的马继明两人参加。 卢嘉锡忙于卢灿订婚事宜,因此只出席两次晚宴,对他们的行程并不了解。 “定的是下星期一的机票。”田乐群低头回答。 “阿群,稍后让后厨准备准备,今晚我宴请他们四位,另外,给新华社那边也发一份邀请。”卢嘉锡放下筷子,起身。 桌上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关于北上,老爷子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缓步走回自己的书房,卢嘉锡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发呆。 北上,多简单的一个词。 可是,这既不是在纳徳轩珠宝中添加钻石这一品类的经营问题,也不是开设博物馆这样的兴趣问题,更不是多开几家店面的问题,这可是关乎卢家发展方向的关键问题! 自己不得不慎重考虑啊。 木然坐了片刻,他拉开抽屉,摸出一本日记,很自然的翻开。 里面,夹着一张六寸的彩色照片。 这是那孩子满月时的全家幅,自己和劳拉坐在中间,背后,是英俊的儿子还有美丽的儿媳。劳拉的怀中抱着的婴儿,正是阿灿。 手指轻轻触抚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脸庞,卢嘉锡的面容一阵抽搐:“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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