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滑润,如同摸在香皂上的感觉。表皮没有裂纹与绺,其表现,只有左上角有灰蓝色松花露出。 将这块小毛料,对着太阳照了照,南奇场口毛料,没雾,皮薄,光照鉴定的效果要强于其它场口。 乌黑石皮在正午强光照耀下,发散着点点紫色光芒。 卢灿心头一震。 好东西! 这是极品“皇家紫”! 第118章 再会率老 一般的紫色翡翠中,都会含有灰色或者蓝色,但皇家紫没有。 皇家紫是指一种浓艳纯正的紫色,它的颜色色调非常纯正,饱和度很高,亮度中等,因而显出一种富贵逼人、雍容大度的美感。 这种紫色实际上非常少见,即使在紫色翡翠中也是百里难寻其一,具有极高收藏价值。 有了这块极品皇家紫在前,卢灿对这里的毛料,兴趣大增。 邱亚妮坐在一旁生闷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忽略。 出手帮忙又怎样?就能这样瞧不起人? 跟本姑娘还玩起高傲?就你那书呆子模样,有什么可高傲的?回去见到哥哥,一定把你的老底查清楚,你给本姑娘等着! 小姑娘的心思,卢灿没时间去揣测。他此时沉浸于这家店铺毛料所带来的惊喜中。 沿着贴墙的桁架走一圈,卢灿手头又多了五块毛料——对这家色坯摊位,他可不用客气,将所有极品毛料,全部挑出来。 这五块毛料,两块黄沙皮,两块黑沙皮,一块黄红沙皮,初步判断,种水都要到达玻璃地,有三块是罕见的蓝水翠,一块艳绿翠,还有一块是春带彩。 料子都不大,这五块毛料中,黄红沙皮那块稍大,约十五公斤左右,已经开窗,是半赌料。从窗口处透出来的幽蓝色,很诱人,标价三万美元。 其它料子标价也不过千儿八百的。 见卢灿很快挑出六块毛料,邱亚妮坐不住了,凑过脑袋,东瞅瞅西瞅瞅。那五块小料,她看不明白,可是那块开窗的大料,蓝幽幽的看起来很不错。 “这块料子,让给我,好不好嘛……”小姑娘嘴角一挑,嗲声嗲气,让他浑身起疙瘩。 卢灿有点蒙了,这姑娘,还真不客气,张口就要自己选好的翡翠。 “行不行嘛?你说句话呢。刚才人家就在看这块石头,被那该死的摊主在后面占便宜,你就让给我,好不好嘛。” 卢灿头皮发麻,这种女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所接触的女人中,田乐群典型的女强人,可不会发嗲;孙瑞欣乖巧但不黏人;温碧玉有些黏人,但不会在他面前撒娇。 见卢灿发懵,小姑娘乘势而上,拉着他的胳膊,摇来晃去,“我上午就垮了一块,你就让我挑块好点的料子。我这可是送给爹地、妈咪还有娘亲的礼物呢。你就让我一回嘛……” 原来这姑娘来南边买翡翠,送给父母做离别前的礼物,这么看,她心底还不坏。 让给她?卢灿一阵肉疼! 这块毛料中,有着两个拳头大小的玉质结构,种水为玻璃种蓝水翡翠,市场价值至少六七十万美元。 “你看这样好不好?”卢灿抽出自己的胳膊,脚步向后移动一步,拉开距离。 “这块料子,算我俩合买的。稍后去马哈木市场娃达公司的库房切开。如果有翡翠,我俩一人一半,你看怎样?” “这样啊……这样也行!”邱亚妮虽然不甚满意,还是接受卢灿的提议。 “可是,为什么不在这里切石呢,还要去马哈木?”她就是个问题宝宝。 “你还嫌这里不够乱?” 卢灿的话,让她再次气鼓鼓坐下。 “杰尼,把那家伙带过来。”卢灿对外面的杨坤喊道。 潘云耕提着那家伙的衣领,往棚内拖。 那位摊主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搂着摊位棚的门框,估计是担心卢灿几人在帐篷内揍他! 卢灿瞅了眼市场过道,又有一部分摊主及顾客围过来。这位摊主装死求饶的模样,再度让人对自己一行指指点点。 “杰尼,你说给他听,就说我想买几块毛料,没别的意思。” 杨坤也意识到这家伙在打悲情牌,用南边语吼了两句。 从事翡翠行的人,谁不知道娃达公司的杨家威势?那色坯摊主,原本坐在地上,听他说完,一骨碌翻个身,双膝跪地,抱着杨坤的双腿,连连磕头,嘴中更是咕噜咕噜说了一堆。 杨坤面色难看,抽出腿,回头对卢灿说道,“阿灿,这家伙说,那几块毛料送你了,希望你能放过他这一马。你看呢?” “不用,我们还是按标价给吧。”卢灿懒得和那位摊主磨叽,自己抽身找来几块毛料的价钱,核算一遍,一共三万伍仟五百美元。 “你出一万五。”卢灿向邱亚妮伸手。 呃?她愣住,这男人怎么这样? 气鼓鼓从挎包中掏出一沓绿票子,摔在卢灿的手中。 凑齐三万伍仟五百美元,放在那摊主面前,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说道“喏,钱都给你了,毛料我提走。一码归一码,你做的恶事,会有人收拾你的。” 他从隔壁阿木的店中,找来两个大网兜,将这六块毛料装好。留下杨坤、潘云耕两人,自己带着邱亚妮来到隔壁阿木店。 市场管理办公室的人,很快就过来。对杨家四少爷点头哈腰,连事主之一的邱亚妮都没见,就声色俱厉的将那位摊主带走。 “嘿嘿,这家伙,估计摊位要被取消!咱这算不算为民除害?” 杨坤不一会就回来,笑眯眯的看着卢灿还有旁边的邱亚妮,“我累死累活,你小子,美人陪着,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邱亚妮白眼仁一亮,开口就要讥讽。 卢灿站起身来,抢先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见邱亚妮还坐在那里生气,在她面前摇摇手问道,“你不去看我俩买的毛料?” 这句话的诱惑力很足,小姑娘傲娇的站起身,扭着腰肢,昂着头从卢灿身边擦过,走出帐篷。 邱亚妮一行住在曼德勒蒲甘国王酒店。这家酒店是去年建成的,距离曼德勒皇宫很近。将邱亚妮送到这里时,邱百龄正着急上火。 “卢少,这次多谢你把舍妹送回来!多谢多谢!”邱百龄确实吓坏了,南边这地方,安全系数在全球都算是比较低的,如果出什么事,回去可没法交代。 他转头对车内还未下来的妹子喊道,“你这死妮子,一人偷偷摸摸出门,吓死我们,怎么?还不下来?” 卢灿可不好说,他妹妹确实遇到危险,只是笑道,“邱小姐和我合买了一块翡翠,这会呢,准备去马哈木市场娃达公司的库房给解开。” “邱公子和我们一道去看看?” 与卢灿合买翡翠?自己这妹妹又搞什么鬼?邱百龄狐疑的看看妹妹。 “就一块石头,他看好,我也看上,于是就合伙买了。胡思乱想什么呢?”邱亚妮在后座上,见哥哥那模样,便猜到他的心思,羞红了脸高声喊道。 这丫头,胡说八道还真有一套,明明这块毛料,是她生生从自己手中抢走一半股权,现在变成两人同时看好。 卢灿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朝邱百龄点点头。 “哦?这倒要去看看。” “一直听说纳徳轩的玉器出名,王鼎新师傅翡翠王名声在外,卢少东家赌石应该有一套,我也去见识见识。”他拉开车门,对几位同来的朋友告了个罪,便和卢灿、妹妹三人挤在后座。 一路上,他拐弯抹角的想要打听,妹妹出门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什么?为什么和卢灿车上关系。可惜,邱亚妮不理睬,卢灿话不多,杨坤倒是聊了两句,但他要开车。 抵达杨怡的小院子,邱亚妮立即活跃起来,围着那蓬芒果树欢欣雀跃,连连抱怨哥哥定的都是什么酒店,这样的小院落,才是居住的好选择。 “是谁刚到时,说酒店不错来着?怎么不到一天就抱怨了?”邱百龄被她抱怨的受不了,回了一句。 “那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说的话。现在一比较,那里就是差!”斗嘴,邱亚妮可不会认输,很快反击道。 卢灿没理会这对兄妹的斗嘴,将后备箱的属于自己的九块毛料搬到院子中,准备晚上没人的时候再解。让潘云耕拎着那块十五公斤的蓝水翡翠,以及他自己选择的那块毛料,和杨坤的那两块。 “我们解石去!”卢灿对这对兄妹挥挥手。 邱百龄观察一路,发现卢灿确实对自己的妹妹没什么其他想法,心底放松很多。 自己妹妹的婚事,邱家老爷子已经内定,现在两家在争。 其中一家是马来西亚的郭家,这次来到的是郭家幼子郭少瑷。另一家是邱家在印尼的最大合作伙伴黄家,黄家是印尼制糖大王、造船大王,这次来的是黄家第三代长孙黄栌。 所谓留学前的散心,只不过是借口。老爷子临行前可是好好交代过,要观察阿妮究竟和哪一个小伙子更投缘,以确定最终结亲对象。 要是给妹妹谁都没选,再带一个男友回去,那可就是个大笑话。 虽然卢灿看起来沉稳有度,英华内敛,是个不错的选择;纳徳轩卢家,最近两年势头也很猛,但距离那些老牌世家,实力上还是有些差距,更重要的是,在生意上与邱家难以相互扶持,恐怕自己老爷子不会答应。 卢灿无暇理会这对兄妹的心思,他还有事。 在库房中,他在四块毛料上滑了几道切割线,将毛料和邱百龄兄妹,都扔给杨坤料理。 “你要出门?”邱亚妮疑惑的看着他。 “嗯,去看一位长辈。他生病住院了。”卢灿点点头,便要离开。 “那……这……”她指了指被卢灿画了四条线的毛料。 “按照画线切割,里面如果有翡翠,会被一分为二,你可以挑选任意一份。剩下的一份交给杰尼就行。” “这么自信?那我挑那块大的,你没意见吧。”邱亚妮撇撇嘴,有些不信,随即又开句玩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卢灿没解释,没必要。 他带着潘云耕,在一名店伙计的带领下,匆匆赶往曼德勒第三医院。 率东来在这里修养。 来看率东来,带杨坤不合适。 第119章 师门讯息 曼德勒第三医院是南边最古老的医院之一。 估计那帮执政者,在实施去英国化的政策。 率东来是名人,卢灿在前台对那位南边护士女郎微微一笑后,很快打听到他的病房。 罗家对率东来还不错,将他的病房安置在二楼的贵宾疗养区。 卢灿进门时,率东来正靠在病房长沙发上小寐,看其盘腿的姿势,就知道经常打坐。 坐禅冥想有益身心健康,但老年人不宜久坐。卢灿故意将手中提得礼包,重重的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率东来睁开眼,见到卢灿,也不惊讶,第一句话就让卢灿吃了一惊,“你小子来了?我正琢磨呢,你来了刚好,给我一个答案。” “那天的毛料,你是不是头天晚上做了手脚?” 这事可以做,但绝不可以承认!卢灿嘿嘿一笑,“率老,您猜呢?” 这还用猜吗?率东来放下双腿,身体前倾,仔仔细细看了遍卢灿,突然笑道,“两年前我还劝你别玩赌石,哪知道,你小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显然,老先生并没有将卢灿玩小心机的事情,放在心上,相反,他很欣赏这种做法——赌石,也是一场战争,既然是战争,就允许上各种手段。 “坐吧。”他伸伸手,示意卢灿在他侧面的沙发坐下。 “你师傅真的没来?”率东来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王鼎新竟然放心让弟子一人来参赛?在住院的几天,他始终在琢磨这件事。 “真的没来。他在准备六月份去巴黎参加珠宝展的事情,没空。”卢灿很认真的回答。 率东来向后靠脸上有些落寞,“还是你师傅,看得开啊。” 不知道在感慨什么?卢灿没打段他的思路。 “当初他说他是一名玉雕师,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竟然真是这样!”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真敢放手让你这臭小子来闯荡!” 率东来根本不知道王鼎新的真实情况,又这样的猜想,才是正常的。 “不过,你们师门怪人多,出一个这样的王鼎新,丝毫不奇怪!” 这句话让卢灿的心怦怦直跳,今天来此,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此。卢灿断定,率东来果然和自己的师门有牵连。 “率老知道我的师门?我自己还不清楚呢,王老爷子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他挠挠眉梢,拟作好奇的问道。 “你师傅没告诉你?” “半个字也没有说过。”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的师门叫什么。”率老的一句话让卢灿差点喷血。 您老不知道,提我的师门干什么?好在下一句话,让卢灿再度充满期待。 “你是不是觉察到,你和我的赌石手法,很相似?” “确实有些。”卢灿的心再次绷紧。 率东来深深看了卢灿一眼,“输给你,我也不算冤。” “我的赌石技术,最初就是学自你的师门。我不知道王鼎新那老货,当初怎么就认识那人?或者是那人的同门?怎么就得到他的青睐?” “难道他当时就看出,我的天赋不如王鼎新那老东西?”率东来的语气中充满不甘和无奈。 “您老说的是……?我怎么听不懂?”卢灿不得不带着他的思路,往回走。 “你会听懂的。”率东来似乎陷入回忆中,眼神有些空洞。 “幼时家境贫穷,我十四岁卖身进入南安大户黄奕住老先生家中。印尼黄家你知道吧。” 印尼黄家,卢灿自然知道,他还清楚黄家的长孙黄栌,也在曼德勒呢。 “因为聪明伶俐,被分派到二公子黄浴沂身边做长随。” “十六岁,开始随着黄少爷四处奔走。也是那年,我来到京城。” “二少爷喜欢赌玛瑙,带我去报国寺玛瑙原石市场。这一去,我的一生彻底改变。” “十六岁,也就是我第一次见你时,和你的年龄大小差不多。我感慨大自然造物的神奇,惊诧于一块小小的玛瑙石,竟然让人一夜暴富。” “穷怕了!当年我真的穷怕了!赌玛瑙似乎给我一条捷径,一条一天之内暴发的终南捷径。我沉迷进去了!” “黄少爷只是喜欢,而我,则是彻彻底底沉迷于那种姹紫嫣红的魅惑中。” “此后,我经常瞒着二少爷,偷偷跑到报国寺,看别人赌石。偶尔,也会拿出自己在黄家做工的一点津贴,去买上一两块玛瑙。” “有赚有亏,我自然不想这样下去,我意识到自己的技术与眼光太差,于是想要偷学别人的技术,或者说想要找一个赌石高手,拜他为师。” “还真的被我找到一个。” 率东来再度看了卢灿一眼。卢灿也明白,戏肉来了——这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师门北支的重要人物。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道士。” “道士?”卢灿忍不住复述出来,他心底第一时间就想起师门夹画中的“一笔道人”。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率东来有些不满被打断回忆,挥挥手制止卢灿。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真的道士。但当时,他每次来报国寺赌玛瑙,都穿着一身道袍。” “他大概一周来一次,每次都要买走三五块玛瑙。奇怪的是,只见他买进原石,从未见他在市场销售一颗玛瑙原料。别人问他,他总是说开垮了。” “于是,这个道士,成为报国寺玛瑙市场有名的败家子。” “我寻访了两次,问过卖给他玛瑙原石的摊主,有很多原石,表现不错,绝对不可能一块原料都不出。” “他每次来报国寺,买走几块原石,却从不当众开料,就是为了怕招人注意。” “我稍加推测,便得知这个道士是个赌石高手。他是为了吸金,故意这么做的!” 卢灿听着听着,脑门一头冷汗——合着自己吸金的方法,师门北支的前辈,早五十年前就用过!还被眼前的率东来这位有心人识破。 自己以后赌石吸金,该怎么办? “又过了一周,那位道士又来了。照旧,他买了四块玛瑙原石,笑呵呵离开市场。” “我偷偷跟在他身后,他在报国寺后面的小巷子里转了两圈,进入一家首饰铺子。我装作顾客,也跟了进去。” “我闯进后院时,他已经切开第一块。摆在解玉沙台上的是一块极品的红紫双色玛瑙。” “我苦苦哀求,希望他能收我做弟子!” “唉!也许是我的表现太急切了吧。最终他还是拒绝了我。” “不过,他最终还是传授我‘观皮赌石’的要领。你们师门的赌石技术,是不是‘观皮’?”后一句话是问卢灿的。 卢灿点点头。 那位道士是玖宝阁北派传人确凿无疑,卢灿现在想知道的是,他究竟是谁? 可惜,率东来此时陷入自我回忆中。 “从那以后,那个道士,再也没去报国寺赌玛瑙。” “而我,慢慢摸索,开始在报国寺小有名气,手头也阔绰起来。” “我不再满足于做黄家下人,我要成为一名名震华夏的赌石师!” “十八岁那年,我从黄家辞职。准确的说,我被黄家开除。我开始了自己职业赌石的生涯。” “最开始,生活很美好,不到一年时间,我积攒了五百大洋。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 “生活发生改变,这让我的傲气逐渐滋生。” “教训来的如此之快!” “十九岁那年,报国寺来了两位保山的南红商人。” 卢灿玩珠宝,知道滇省保山地区是华夏南红最具代表性的产地。南红玛瑙一词,就是因为它的产地。 “这两位商人,带来一块超过四百公斤的巨型南红原石,震惊整个报国寺。” “尽管表现很好,但无人敢下手!” 这么大的南红料子,即便是现在的卢灿,也不敢下手! 因为南红原石,料子越大,空心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空心太大,一定会侵入杂质,杂质多,品级就要受影响。一旦亏损,那就是巨亏。 “年轻气盛啊!”率东来遗憾的拍拍大腿。 “报国寺无人敢出手!我做了出头鸟!” “我拿出全部积蓄,并找到几家经常给他们供货的首饰铺子,借贷一千五百块大洋。最终以两千五百块大洋,拿下这块举行南红原石。” “结果呢?”卢灿不知不觉陷入他的故事中。 “结果?”率东来笑容有些惨淡,“结果就是巨垮!” “从距离顶部一揸的位置,就开始有空洞。你可能要问,为什么这么大的空洞我没能觉察出来呢?”他以为卢灿对赌玛瑙不熟,还特意为自己辩解一句。 “这块玛瑙原石中,内部充满了石英石,所以重量上根本就难以辨别。” 石英石是玛瑙的伴生矿,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稀奇。 “啊……”卢灿这声惊呼,确实是为当时的率东来担心。 南红与石英石这样伴生,意味着这次亏本亏大发了。 “整个料子解开后,所有的南红料,不足两百块。” “那次解石后,我大病一场。可是,病好之后,还要还首饰铺子的借贷款啊。” “我四处找人借贷,将自己所有存货典押出去,可是,整个报国寺都知道我开垮,没多少人再愿意借钱给我。” “不得已,一天晚上,我躲过债主的监控,偷偷南下,一直跑到南边。” “从那以后,京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他的故事,就是赌石行业,血淋淋的教训。 卢灿陪着他,不甚唏嘘。 “率老,那个道士,您后来打听过他的消息了吗?”两人感慨半晌,卢灿终于问道。 率东来平息情绪后,表情自然多了,“就知道你关心这事。” 卢灿憨憨一笑。 “我四处托人打听,还真的被我找到一些信息。” “这人在京城其实非常有名气。” “他是袁大头的表侄,父亲是袁世凯的左膀右臂张镇芳。家住津门,每周进京一次,都选择住在东边的紫檀宫或者西边的白云观。” 第120章 师门大牛 卢灿上辈子身处京城收藏圈,哪能不知道张博驹老先生的旧闻? 有关张博驹的传记太多太多。 出生书香世家,其生父为项城才子。 过继给伯父张镇芳,而张镇芳是清末权贵,满清最后一位直隶总督,袁世凯的左膀右臂。 他陆陆续续将自己所喜爱的藏品捐献或转让出来。京城故宫共计收藏有张老先生《丛碧书画录》著录的古代书画22件,几乎件件堪称中国艺术史上的璀璨明珠。 西晋陆机《平复帖》卷 隋展子虔《游春图》 唐李白《上阳台帖》 唐杜牧《赠张好好诗》卷 宋赵佶《雪江归棹图》 宋范仲淹《道服赞》卷 宋黄庭坚《诸上座帖》 宋蔡襄自书诗册 宋赵孟坚《行书自书诗》 元赵孟頫《千字文》。 明唐寅《王蜀宫妓图》 他的这些藏品,一举将京师故宫在高端字画方面,拉到台北故宫同等级水平。 令人叹息的是,在捐献或转让藏品之后,张老依旧……连遭批斗。 章伯钧先生的幼女章诒和,在回忆录中曾经写过这样的一段。 “伯驹因为两首金缕曲,成了现行反革命。关了八个月,最后做了个‘敌我矛盾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的结论,遣送舒兰乡下。人家农村不收,才又回到北平的。什刹海的家,也不像个家了。抄家时这群人,造反派,街道居委会串通一气。凡能拿走的,都拿走了。房子拿不走,就叫外人搬进来住。四合院一旦成杂院,日子就难了。你家来什么人,你说什么话,家里吃什么东西,都有眼睛盯着。” 老先生从此过上二十多年被“海淀大妈”监视的生活。 呃,他的平反,应该就在今年。 可惜,老先生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一年多以后,他因为一场感冒,转为肺炎,最终遗憾离世。 张博驹一生有三疑,在京城收藏圈层引发广泛讨论。 其一、张博驹的收藏鉴定知识,究竟是自学还有家传亦或是另有师承? 张家书香门第,这没错,可是无论是生父张锦芳还是养父张镇芳,都没有听说他们在收藏鉴定方面,有什么突出表现,其家世藏书,并不多。 再看看张老先生幼年经历的几家学堂,似乎与传统文化相悖。 十二岁进津门新学书院——这是一家教会学校。 十三岁转入河南陆军小学读书——这也是沾染西化风气的学校 十八岁入袁世凯混成模范团骑兵科学习——这更是一所纯粹的军校 …… 也许有人会问,张老的字画不错,可以卖字画。 呵呵,张博驹先生的字画,别具风格,但绝对不算民国一流字画大师,他的作品,欣赏的人真心不多,价格也上不去。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钱,从何而来? 其三、张博驹究竟收藏多少珍品字画? 《丛碧书画录》是张老编撰的自评收藏书画的一本专辑。 这本书的正篇,一共收录九十七件珍品字画。收自魏敦煌写经至清末郑文焯山水画,计九十七件。这其中就包含举世共知的华夏最早的书法作品———晋陆机《平复帖》。最早一幅绘画是隋代展子虔《游春图》。其他如李白《上阳台帖》、宋徽宗《雪江归棹》、米友仁《姚山秋霁图》、元赵孟頫《千字文》……这些无一不是稀世奇宝。 此外还有补遗篇,收隋人写经到清末吴昌硕自书诗梅长轴,计二十件。 这部分收录书画较之“正编”有所逊色,但仍多稀见之珍,如明代首辅杨延和书札、文征明双钩兰花卷、八大山人荷花轴等,都是可以进入国家博物馆的。 这本书一出,大家基本认为张博驹收藏的字画,大概就是这一百一十七幅,没有多少人质疑。 可是问题来了,按照《丛碧书画录》记载,他一共有一百一十七幅藏品,可最终有明确下落的,只有四十三幅。 剩下的那些精品,去哪儿了? 也有人问过张老。 张老一脸痛惜之情,“或遗失或毁于战乱”。 没人会怀疑张老的品行,但偏偏在十年后,也就是张老妻子潘慧素先生去世之后不久,京城收藏圈一位号称“京城装裱大师马继川”的后人,声称发现父亲生前日记。 这本日记中,马继川很清晰的记载,从1933年到1948年,这十五年中,经过他之手,转卖给张博驹先生各类字画,合计超过六百多件! 这些字画,大多来源于东北——溥仪离宫时卷走一千两百多幅珍品字画。 一时间,有关张博驹究竟藏有多少字画的讨论,络绎不绝。人们更在意的是,他收藏的字画,究竟去哪儿了? 马继川这人又是谁?为什么他的日记,能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此人是京派装裱的代表人物,张博驹的密友,京派装裱工艺“玉池山房”的老板,于佑任、张学良、张大千、徐悲鸿、齐白石等人都是他的店中常客。 他的弟子中,很多都是收藏界的装裱大师,代表人物有京城故宫书画鉴定资深专家王以坤字禹平先生、号称“古书大夫”的国家图书馆揭裱专家韩魁占先生、多年为张大千裱画的北派装裱高手江海沧先生、香江古玩字画鉴定专家张鼎臣先生以及装裱名家刘金山先生、张金科先生等等。 他和逃亡东北的残清政权,联系非常紧密。展子虔的《游春图》正是他作为中介,促成张博驹的收藏。 他同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文艺圈长者、前辈,他的日记,也没有人敢怀疑其真实性。 现在争论出现了。 张博驹老先生真的收藏这么多字画? 他的藏品都去哪儿了? …… 正因为对张老的事迹很熟悉,卢灿才被率东来这句话,彻底震惊! “你师傅和你说过,张博驹先生的事情?”见他如此吃惊,率东来问道。 卢灿缓缓的摇摇头,他还未曾从震惊中走出。 张博驹老先生是一笔道人? 想想还真有可能! 老先生痴迷京剧,对化妆术势必不陌生,他只要稍稍装扮,再穿上道袍,估计熟识的人一时间也难以认出。 张先生的字画虽然有名,但尚未登峰造极,有点“肌无力无风骨”的风格,这是作伪高手必须要有的特点——作伪高手万万不能有自己的风格。譬如张大千仿石涛,仿得再像,也很容易被人认出——这里面有他自己的风格特色在其中。 张老先生的收藏资金从哪儿来的? 率东来当年,无意中就发现了他的吸金手法——赌石,毫无疑问是最快的筹资手段。 至于老先生其它的收藏品去哪儿了? 老先生的捐献,也许是出于真心,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这些捐献的字画,哪一幅不是树大招风的类型? 至于其它藏品,老先生肯定有!卢灿不是很清楚去处,但自己的收藏架上,不是有老先生的十六幅夹画吗?想必其它藏品,也应该被妥善保管吧。 自己,似乎无意中揭开上辈子困扰收藏圈的好几个谜团。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玖宝阁师门北支,竟然出了这么一尊大牛! 相比南派的黯然,北支周亮工一脉,两百多年的发展,一直有声有色。 “真想北上,去看看老先生!”卢灿的感慨,由衷而发。 率东来点头赞赏,“我老了,不想再去京师。你小子肯定有机会北上,有朝一日见到大师,替我磕头。就说当年的那个小毛孩,还在感谢他这位道长。” 张博驹今年八十有二,卢灿想要北上,还真的要赶紧。 可是,家中的卢老爷子,会让自己北上吗?估计悬! 率东来对师门的信息,所知大概也就这么多,接下来两人聊到赌石。说道赌石,率东来眉飞色舞,这人真的对赌石痴迷一辈子。 “率老,还记得我从您那顺走的三枚石弹吗?其中一枚被我擦开,颜色很奇怪!”卢灿将话题引向“天龙生”翡翠,想听听率老对这种翡翠的判断。 “你擦开了?带来了吗?”率东来听闻,立即坐起身子,向卢灿伸手。 那种精品绝品玉石,卢灿哪能带在身边?他摇摇头。 “欸!”率东来失望的向后靠去。 “不过,我带来几张照片,您老可以先看看。”卢灿笑着从手包中掏出信封。 “你小子,逗我玩呢?”率东来一把抢过信封,抽出照片。 里面装有四张高清晰照片,内容都是被擦去一块石皮的翡翠毛料。 石弹很小,只比乒乓球略大,擦去的石皮,约占三分之一,露出绿森森的玉面。 “好东西!真的是这家伙!好!好!我就知道是个好东西!我就知道它是个好东西!”率东来的手微微发抖,话语凌乱。 这东西,是卢灿亲手擦出来的,当时他的震惊,丝毫不亚于现在的率东来。 那种绿,并非帝王绿那么柔和,平润,而是带有一种幽深的暗绿,翠色很足,比帝王绿还要满的那种深绿,致使翡翠的底子有点发黑的感觉,但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黑而是绿。 第121章 新矿合作 率东来翻看着这四张照片,再度陷入回忆中。 “你拿走的那枚石弹料,还是我在五十年代捡来的。” “那年我帮普查家赌石,他家的矿口在龙肯寨。有一天,我无意中在矿渣堆中,发现一种从未见过的翡翠,也就是这种全绿的毛料。” “当时我惊喜若狂。” “可惜的是,这种毛料,开出的玉质,虽然绿色很好,但种干,透性很差,油性不足,十足的鸡肋。” “当时我还年轻,不信邪,四处搜寻这种毛料,竟然真的被我找到几块油性好的料子。” “于是,那次赌石,对阵高世杰,当时杨家的高世杰比我还要年轻,声名不显,我一时大意,认为可以轻松获胜,便选择这样一块料子,与他对阵。” “可惜,我对这种新毛料的石性,研究的还是不够。” “开出的那块料子,虽然是满绿,但种地只有豆种,干而涩。那是我来南边输的最惨的一次!”他说到这,摇摇头,有些伤神。 卢灿连忙打断他继续讲下去,“事实证明,您确实发现一种全新的翡翠。这件事会让您流芳千古的。” “流芳?哈哈……”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词汇,笑出声来。 “当年,我确实有这种想法,可现在……”他的笑容渐渐变成苦笑,连连摇头。 他这一辈子,痴迷赌石,痴迷到家庭、妻、子,都要退居其后。现在年老,终于开始觉悟,自己失去太多太多。所以,卢灿提到流芳千古,他不由得一阵悲笑! “知道我这次为什么答应来参加这次赌石吗?” 卢灿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最近两年罗星汉的声誉可不太好,选择帮他赌石,对率东来的名声还是有些影响。 “两年前,我回了一趟南安老家,父母的坟茔,荒草凄凄,家中老屋,已成残垣断壁。整个村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我。” “小子,你说我还求什么流芳百世?” “怎样让故乡的人认识我,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顿了顿,“老家之行,让我再一次感到惭愧。我这一辈子,竟然没有做出一点有益于家、家乡的事情。” “老家一如既往的贫穷,村里到县城的那条山路,依旧是那么破烂。” “这次回家,我就下决心,筹集一笔资金,修好村中到县城的那条路。我要修成质量最好的那种!” “这种事,要比我流芳百世,有意义得多。” “这次回去,听说内陆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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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觊觎的她(废土 np)
角色扮演家(高H)
偏执狂
老师,喘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