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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执刀雕刻的是方古林……” 这事卢灿还真没听说过,若不是有渊源,谁会没事情去研究天籁阁匾额的题写者和雕刻者是谁? 方古林是谁?这个人,卢灿知道。 明代江南的雕刻大师,而且是全能型雕刻大师——牙雕、木雕、竹雕、漆雕、根雕无所不精,同时他还是治印高手。 “能琱琢犀象、香料、紫檀图匣、香盒、扇坠、簪纽之类、种种奇巧,迥迈前人。取材工巧,别有精思。如所制瘿瓢、竹拂、如意、几杖,其就物制作,妙用入神,亦称明朝妙技。仿效倭器亦精。” 请注意最后一句话“仿效倭器亦精”——说明此时东瀛雕刻技术并不差,而且在江南一地很受欢迎,明代雕刻大师也会仿制。 “那……墨林堂的牌匾呢?”卢灿今天又被上了一课。 “墨林堂的牌匾雕刻,同样出自方古林,牌匾上的字嘛……出自高濂。” “高濂?”卢灿有些好奇,追问道,“您老见过高濂的书法?” 高濂是谁?喜欢戏曲的可能知道,他就是中国古典十大喜剧之一《玉簪记》的作者,同时还是明代有名的养生专家,其养生著作《遵生八笺》是中国古代养生学的集大成之作,据说宋女士对这本书推崇备至。 此人高才,他的香道功夫,名震江南,茶道与花道同样很牛,编撰有《牡丹花谱》和《兰谱》传世,还是与项元汴同时代的江南藏书大家、鉴定家。 他建有两栋收藏阁,分别是“山满楼”和“妙赏楼”,其中,山满楼用于藏物,妙赏楼用于藏书。同时,他的诗词、书法功底也不弱,不过,他存世的书法作品很少。 张老点点头,“当年我在国图整理卷宗时,曾见过一本他撰录的《道门十诫》,对他的秦隶,有所了解。” 他又抬头看看卢灿,笑着说道,“如果你仔细阅读过他的《遵生八笺》,应该记得住,他的《燕闲清赏笺》中,曾经提到过‘秦隶仿古道,宜于养气’。” 这句话再度让卢灿脸色微红,《遵生八笺》这套书看过,可卢灿对养生没太大兴趣。 这句话啥意思呢? 高濂认为秦隶书的笔画架构蕴有一丝天道,在心思平静时书写,有助于养生。 顺便说一句,此人还是龙虎山正一道的护教真人。 好吧,扯远了。 卢灿的“墨林堂藏品被掩藏”的猜测,老爷子认为不无道理,只不过,他不太指望那些掩埋点能有收获。 三百多年的变迁,嘉兴县城又是怎样的沧海桑田?想要从万人居住的县城中,找到当年掩埋物品?这近乎不可能。 见卢灿似乎心有未甘,老爷子笑道,“你小子……一向运气好,去试试也罢,兴许还能找到点线索。” 从张老办公室出来,刚好遇到潘奶拎着食盒,匆匆而来,见到卢灿,她笑着点点头,“阿灿来了。” 潘苏现在是香江艺术基金会成员,最近重拾画笔,和岭南派赵少昂等名家切磋丹青,顺便帮卢灿监管艺术基金,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潘奶好!”卢灿侧身给老太太让路,微微躬身施礼后问道,“老爷子的肠胃,现在没好点没?” 潘苏拎起食盒示意给卢灿看,“调理这些日子,已经好很多了。” 上次体检,发现张博驹老爷子有着一定的肠胃功能退化迹象,保健医生建议他少吃多餐,可以适当做点海鲜汤,这不,潘奶煲汤为他加餐。 “那就好!” 卢灿正准备离开,却被潘苏留住。 “阿灿,你在楼下等一会,我有点事和你聊聊。” 他一愣,潘奶这是有事,而且还需要避开张老爷子?卢灿与张老一家关系胜似亲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没听说他们家最近有什么事啊? 卢灿在一楼小会议室等了十分钟,潘苏拎着食盒下来。 “阿灿,我……”她将食盒放在会议桌上,话语中有些犹豫。 “潘奶,有事您说话。”卢灿连忙起身,帮她面前的椅子,伸手示意她就坐,语调带着一股子京油子的味道。 “呵呵,你这一口地道京片子,乍一听还以为你是皇城根儿来的。” 果然,卢灿的一句调侃式话语,立即让潘苏刚才的犹豫消失殆尽,很爽利的说道,“阿灿,最近君翁来香江参加艺术基金举办的岭南画派艺术展,你知道吧?” 君翁是中国当代著名画家黄君璧的号,羊城南海人。 此人在当代画派中,非常有名气,致力于山水画,尤以画云水瀑布为长,与张大千、溥心畲以“渡海三家”齐名。 同时他还是中国现代画派画技的融合者与革新者,当代艺术教育家。1929年任广州市立美术专科学校教务主任、1937年后历任国立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等。1949年迁居台岛,任今台岛师范大学艺术系教授、主任,现如今的“岭南画派”中许多年轻人都是他的门生。 香江艺术扶持基金最近屡屡举办当代艺术展,渐成规模,黄君翁虽身在台岛,年事已高,但依旧热心中国艺术的推广,因此,前段时间特别赶到香江参加最新一起画展。 “君翁老先生的身体还好吧?我还想着上门拜访来着呢。” 卢灿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并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拜访并非虚言——君翁本人就是一位收藏大家,家中藏品,涉及书画、瓷器、铜器、玉器近三千件。 君翁八十有五,这些藏品如果虎博能拿下……那再好不过。 “君翁的身体不错,你要是去拜访……他的住址你有吧?” 这个好打听,稍后给赵太来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卢灿点点头,笑着问道,“潘奶,该不是君翁老先生邀请您去台北吧?” 潘苏惊讶的抬头看着卢灿,“你知道了?” “这事……好办吗?”潘苏紧跟着问道,有些急迫。 呃?这下轮到卢灿惊诧了,刚才还真的是胡乱猜的,没想到还真是这事! 说实话,这事不太好办。 尽管张老和潘苏都是民革中央人士,可别忘了,他俩都在内陆担任学术机构的职务,现在还挂职。来香江常驻没问题,但要是入台,那审批手续就太繁琐…… 卢灿也不敢说一定能成功,他试着问道,“张老也一道……?” 潘苏摇摇头,“我带你小苗姑(潘苏的小女儿)去,老张的身体……还是不要四处走动吧。” “您老这是……”卢灿挠挠头,怎么突然就想着去台岛转转?这事……有点蹊跷啊。 “嗨,我就是去看看故人。” 见卢灿犹豫,潘苏索性挑明,“我听君翁说,大千居士今年两次住院,身体很差,我想去看看老友。” 哦,这事啊!卢灿笑笑,难怪潘奶要躲着张老。 这中间还有点趣事,那就是潘苏与大千居士的“画缘”。 潘苏二十一岁学画,四十年代已经崭露头角,尤擅长工笔重彩山水画,承继了细密严谨,金碧绯映的一派。1942年,她陪同张老游历山川,偶遇大千居士,俩人曾经联手创作《千荷图》《碧峰翠岚》,相互之间颇为欣赏,据说张老爷子颇不高兴…… 见卢灿笑得有点暧昧,潘苏脸色一肃,扬起手臂,作势欲打,“笑什么?我就是去看看老友……” “是是……我明白!”卢灿抱头一闪,站起身来,笑道,“潘奶,这事我来安排,不过,要点时间。” “皮猴子!”见卢灿闪身出门,潘苏也站起身来,笑着骂道。 孰料,卢灿没走,又探头进来,笑嘻嘻道,“潘奶,这事啊,我琢磨着,还是您和张老一起去吧。反正是找人办事,你俩一起办了,挺好。” …… 回家的路途中,卢灿嘴角笑容怎么也隐不去,张老爷子刚才的反应,太有趣了! 老小孩,还真是! 第767章 三地巡展 张老夫妇前往台岛旅游,肯定需要和新华驻港分社报备。 新华驻港分社总部位于湾仔皇后大道东387号,距离虎博不算远,卢灿吩咐丁一忠直接开车前往。这种事情如果走常规渠道,最少一个月,想要加快进度,就只能卢灿亲自出马找王框社长办理。 接到卢家少东家卢灿登门拜访讯息时,王框正在审阅一份文件——香江体育总会拟邀内陆武术代表团在八月中秋时节访港表演。 香江体育总会会长是霍营东,港岛头号亲内陆派系代表,铁磁的盟友。霍老这么做的目的,无疑是在中英谈判之际,深化两地交流,加深港岛民众对内陆的了解。 王框挠挠地中海,诧异片刻——他昨天刚刚面见卢嘉锡,这会儿卢灿登门? 尽管有疑惑他还是挥挥手,示意自己的秘书去楼下接人,而他自己,则快速的在这份邀请文件签上“同意,请港澳工委李菊胜审阅”。 事实上,现在的新华香江分社,李菊胜在某些方面的权力,要比王框更大。 将文件合起,推到一旁,王框又挠了挠地中海。 虽然他不是港澳工委的人员,但对最近内陆出台针对香江几大华人家族的“拉拢”策略,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其中,对卢家而言,拉拢是一定的,但是港澳工委也有不少同志认为,卢家的虎博,从内陆偷运各种文物艺术品的事情上,完全可以做点文章。 昨天他和李菊胜面见卢嘉锡时,能感觉到,卢嘉锡的态度要比以前更亲和,姿态更低。 今天卢家长孙来此,还是为这件事? 等到走廊传来那年轻人和秘书谈话的声音时,王框站起身,拉开房门迎了出去。 “哈哈,卢少东家可是稀客啊!” 卢灿拱拱手,“王社长,还真有事请您帮忙!” “哦?快进房间说!” 王框可没敢直接打包票,而是引着卢灿进了自己办公室,又吩咐秘书去泡茶,坐定后,他才问道,“卢先生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 邀请武术代表团访港表演?是记忆中少林小子的访港表演吗? 卢灿坐在王框对面,收回目光,就在刚才,他的眼睛瞄到那份邀请文件。进门前他还在琢磨该如何让对方为自己卖力,现在有办法了! 卢灿眯着眼睛,略略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王社长,虎博有计划在今年中秋,组织一场香江虎博、台北故宫、京城故宫,三馆精品巡游联展。故此,我过来问问您,这计划有没有可能成行?”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这就安排人去做计划,准备去台岛故宫商谈合作事宜。” 是的,卢灿这是在公私兼顾。 诚然,卢家在对方眼中很值得结交,也值得帮忙,但肯定不是最迫切的那种,对于官员而言,最迫切的还是政绩。 新华香江分社的政绩是什么? 自然不是新闻报道,而是港台的统一战线工作是否有实质性突破! 卢灿抛出的计划,似乎只是一场很寻常的“三馆联展”,去年虎博就弄过,可是,王框很清晰的听到其中非常关键的一个词汇“巡游联展”! 巡游联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京城故宫的展品,会在建国后首次登录台岛!同样也意味着,京城故宫的工作人员,在建国后,将第一次以官方身份登录台岛! 这还不是突破?这还不算政绩? 王框立即身子前探,目光迥然,盯着卢灿,“卢先生说的是……巡游联展?” “是啊!”卢灿搓搓手掌,笑着点点头。 “去年虎博和台北故宫,举办了中秋高古画作联展,又与京城故宫合作联展,反响不错,不过……台岛文博界人士一直都很遗憾,台北民众没机会欣赏京城故宫的藏品……” 这话并非借口。 去年八月中秋,虎博与台北故宫举行的高古画作联展,在台北反响不错,按照约定,所有藏品随后又在虎园博物馆进行展览。在香江的展览中,虎博又从京城故宫借来十六幅元代之前的高古画作,其中就包括唐朝韩滉创作的黄麻纸本设色画《五牛图》。 香江虎园博物馆,算是完成建国后第一次真正的三地联展,许多台岛收藏家,慕名来香江,欣赏内陆的十六幅高古画,其中,《五牛图》更是让台北故宫揪心不已。 这其中,还有一段小故事。 韩滉《五牛图》,根据画卷上的诗文题跋等可知曾流入南宋内府,元代时经赵伯昂、赵孟頫、元太子等人之手,明代项元汴天籁阁收藏过,入清,曾藏于江浙桐乡汪氏家族的求是斋,金农曾两度观赏《五牛图》,最后一次是在乾隆十一年(1746年)十二月,此后《五牛图》流入清宫。 1900年,八国联军洗劫紫禁城,《五牛图》被劫出国外,几经辗转,被香江企业家吴蘅孙买下,五十年代初,吴氏企业(吴家布料)濒临破产,吴薪孙忍痛决定出售《五牛图》。 海峡两岸,基本同时得到这则消息。 周总理当即就给新华社香江分社发出紧急电报。香江分社秘书黄作财收到这封电报,马上向他的哥哥,时任新华社驻香江分社社长黄作梅汇报。当时,拿在黄作财手上的这封电报,只有八个字:不惜代价,抢救国宝。 与此同时,蒋钟正也想得到这幅画,还成立了抢救小组,甚至连把国宝运回去的轮船都准备好了,并安排KMT特务紧盯黄作梅的行踪,意图抢先一步。 谁知,黄作梅兄弟玩了一手“瞒天过海”:由弟弟黄作才出面,与拍卖公司接洽,一本正经的与拍卖公司商谈购买《五牛图》事宜,吸引KMT特务目光,而哥哥黄作梅隐形匿迹,突然“失踪”。 失踪的黄作梅去干嘛了?他通过工委同志,找到吴蘅孙的下落,直接与对方洽谈购买《五牛图》一事。 最终在黄作梅兄弟的机智配合下,拿到这幅传奇名画,让台岛空欢喜一场。 有关这幅画的双方斗智斗勇故事,在香江台文博界老一辈人士中,流传甚广,所以,当《五牛图》重临香江,引来巨大震撼。 鉴于去年中秋展效果不错,今年虎园博物馆有计划操持第二届,不过,福伯的意见还是以香江展出为主。就在刚才,卢灿冒出三地巡展的念头…… 别看政治壁垒很严密,可卢灿知道,两岸双方,其实都有接触的念头,只是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更没人敢将这种交流摆上桌面。 现在,以文博交流突破,无疑是绝佳的借口。 这对于虎园博物馆还有卢家而言,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尽管有一定难度! 这绝对是一次巨大突破,王框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他摩挲着脑门,沉吟许久,才抬头问道,“卢生,你和对岸……聊过这事?” 自然没聊过!不过卢灿还是微笑着回复道,“李林灿馆长比较感兴趣,他愿意就此事牵线搭桥,难度有,不过,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王框轻哦一声,点点头。 李林灿是虎博的副馆长,文化研究中心的负责人,以前是台北故宫的资深工作人员,在台北文博界很有影响力,这一点,他很清楚。 卢灿趁机说道,“王社长,如果内陆对这件事感兴趣,虎园博物馆可以先行排遣李馆长和张馆长夫妇,前往台北探探路,您往上面汇报一下,是否合适?” 张馆长夫妇,自然是张博驹夫妇,可谓内陆文博界的扛鼎人物代表,由他以虎博副馆长的名义,走访台岛,既能代表内陆,又能代表虎博。 还有比这更好的人选吗? “这事我稍后和李菊胜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送卢灿离开时,王框与卢灿的握手,很有力度! 这件事能成功,对于他,对于新华香江分社而言,都是一大成绩! …… “你小子,还算有点气魄!我定最近一趟航班返港!”李林灿老爷子在伦敦接到卢灿的电话后,难得夸奖一句。 嘿嘿,老家伙这脾气,还是这么急。 赵太来在伦敦的藏品,分类工作已经结束,李林灿原本还等着装船工作结束,他押队乘船回来,现在听说这事,等不及了,准备马上返港! 福伯和张老听到卢灿的建议,也没有反对。 文化交流嘛,内陆一直找突破口,想来反对声音很小,至于台岛……只要蒋复璁老爷子支持,问题也不会太大。 老一辈,谁也不希望两边一直僵持下去! 在卢灿拜访新华香江分社的第二天,他终于接到王框社长的电话——原则上同意这次三方巡展,不过,香江虎园博物馆,必须为京城故宫展览藏品提供安全保障。 这都不叫事! 就在内陆回复抵达的一小时后,福伯接到蒋复璁院长电话,他详细询问这次由虎博组织的三方巡展具体细节。 看来,台岛方面也没什么问题。 大事成矣!就等李林灿老爷子今晚到港,再拟定张老夫妇赴台计划。 第768章 琥珀藏蜂 目送空客A300-600R大白鲨掠空而起,卢灿放下挥动的手臂,暗叹了口气。如果记忆没错的话,相距大千居士离世,已经不足半年。 其实他也很想走一趟台岛,与这位百年一出的大师见上一面,可是……这不,距离与温碧璃的好事,只有区区三天,他是万万走不开的。至于张老夫妇还有李林灿老爷子他们,会在后天下午赶回来参加小宴席婚礼(妾室婚礼)。 好在大千居士应该还有半年时间,自己在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去拜访,还来得及。这一次,只好让李林灿老爷子带上自己的一份心意。 说起大千居士,卢灿见过两次,一次是台岛源森居家具城开业,楚原带他去拜访的,第二次则是去年中秋绘画展,卢灿去台北故宫见过一面。 老先生白髯飘飘,一袭中国式长袍,精神矍铄,彷如神仙中人,孰料,短短一年,他竟然病重如厮,确实令人感慨。 据同机回台的黄君翁老先生所言,大千居士这次病重,是因为创作长幅巨作《庐山》而引发的。 去年七月,八十三岁的大千居士,应东瀛横滨著名侨领李海天之请,为其旅馆大厅绘制《庐山图》,然而大千虽然游踪遍及中国,庐山却是从未亲履之地,故选择此题材是对他艺术事业的一种自我挑战。 也正如此,他可以获得神游式的想像自由,创造一幅合乎理想的胸中庐山,而且纵情咨意尽性挥洒,甚至超越“师自然”的范畴,进而达到中国山水画所谓“师心”的最高境界。 这种“师心”创作,极其耗费心神。 这幅画作,卢灿上辈有幸见过一次。 全幅长度近十米,绢本,以实景为主,虚实结合,实多于虚。右首起段,云雾飘渺,峰峦隐现,谷底生烟;接著云散烟消,细皴密树,亭桥屋宇,历历可见;再而峰树深沉,如黑云蔽日;转眼却晃飞瀑及左方山冈屋树,又似沐浴在明丽的阳光之中;末段峰峦明灭,层次分明,山势直落幽深;最后以水天相接的平湖作结束。全画铺陈,时而雄伟,时而细腻婉约,几经起伏转折,进入昂扬的高潮后,终了以悠远宁静收尾。 卢灿还知道,大千先生作此画时,身体状况很差,常住医院冶疗,时画时辍,而且由于画面太大,还得整个人被抬上画桌趴著画,极为吃力。 甚至有时心脏不适,吃药休息后,仍继续搏命作画。后来由于台北故宫博物院要求在明年(1983)将此画及其近作联合展出,于是大千先生作了最后一次赶工,只题了两首诗而没有署款。博物馆展毕归还之后,大千居士原拟在身体状况许可下,作进一步的润色修饰。可惜他在一九八三一年三月八日进医院,于四月二日去世,终究没能完成润色和落款。 一代大师,最终遗憾陨落! 张老夫妇还有李林灿老爷子,这次台岛探视,还被卢灿寄予一件重要任务,那就是向李海天提请购买这幅惊世巨作。 一旦虎博购买下这幅未完成润色的作品,就无需如此急迫的让大千居士赶工,也许能改变点什么。 想到这,卢灿摇摇头,成不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轿车从机场滑出,沿着海堤公路,向西前行二十分钟,最后停在西半山一栋别墅前,这里是香江收藏名家孔余任的住宅。 如同华辉邶华老喜欢道藏用品收藏一样,孔余任喜欢收藏佛宝。 所谓佛宝,广义上指的是佛教的各类饰品、佛具等,狭义上则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七种珍宝,另一类是七种王宝。 七类王宝通常意义上是指轮宝、象宝、马宝、珠宝、玉女宝、主藏宝、典兵宝这七大类。而供养七宝的种类,在不同的经书中,有着不同的解释,譬如《佛本行经》讲七宝为∶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珊瑚、颇黎水晶;可是在《般若经》中,供养七宝则为∶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玛瑙。 现在的佛教供养七宝,基本上采用《般若经》中所规定的类别。 卢灿来孔余任家,就是为了对方收藏的诸多供养七宝中的一件品质不错的琥珀。 温碧玉与温碧璃姐妹的母亲,这些年开始诚心信佛,温碧璃想要在出嫁之前,求一件佛门至宝,转赠给母亲,以报答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这一愿望,自然要靠卢灿来实现。 卢灿找人打听,得知孔余任家中藏有一枚非常珍贵的虫珀,也就是业内鼎鼎大名的“琥珀藏蜂”。虫珀非常少见,因此,他今天特意登门拜访。 如果能购买,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孔余任不想出手,他也准备了后手——用他在泰国采买的那件吞武里王朝五钴金刚杵进行交换。 琥珀藏蜂与五钴金刚杵的价值孰高孰低,那就看孔余任的选择。 孔余任算是名家出身,祖籍羊城佛山,祖父是香江佛教协会的创办者孔义东,香江老一代佛教名家;父亲则是香江戏曲协会的董事孔半村,与京剧俞派(俞润仙、俞振庭父子)关系非浅——孔半村与俞派俞振庭的外甥孙毓堃交情非常好。 孔家一脉单传,孔半村英年早逝,孔余任便被祖父接到香江。长大后,他喜好钻研佛宗教义,现任香江佛教协会的副会长。 此刻,孔余任已经站在别墅台阶上。 他并非出家人,顶多算是居士,今年五十不到,皮肤红润,短发,对襟短褂,手持一串十八子珠链,笑盈盈的对卢灿摆摆手,“卢生稀客啊!” “孔伯、婶子好!”卢家与孔家交往很少,可这会儿,卢灿自动放低姿态,很客气的对孔余任及身边的富态中年妇女点头问好。 这种示好,必有所图,孔余任看了眼媳妇蒋晓月——蒋晓月打破孔家一脉单传的传统,为孔家添了两子一女,所以,孔家真正的掌权人他的媳妇。 蒋晓月笑容满面,拉着丈夫的胳膊,走下台阶,“哎哟,阿灿这么忙,来我们孔家坐坐已经是屈尊,还这么客气!” 说完,她伸手接过卢灿递来的随手礼,又示意老公,招呼卢灿进屋。 孔余任学佛,心性淡泊,可架不住媳妇有着中年女人的通病——势利眼。卢家现在如日中天,卢家少东家登门,即便是瞧上孔家的稀罕藏品,那又怎样?那些藏品不过死物件一件,哪能比得上和卢家攀上关系? “哦哟,阿灿太客气了,带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受之有愧啊!” 在客厅中坐下后,蒋晓月打开卢灿带来的礼物,随即发出一声惊喜的感叹。卢灿的随手礼自然是卢家特产——两只手镯,一只是冰种飘红宽镯,送给孔余任的十三岁的小女儿孔月的礼物,另一只是冰种秧苗绿的贵妃镯,送给蒋晓月的。 两只翡翠手镯,市价不会低于五万港纸,孔余任看了一眼后,立即将其从夫人手中拿过来,推给卢灿,“卢生……这礼物太贵重,我孔家……” 孰料,蒋晓月一掌扇在孔余任的手背上,瞪了他一眼,又回头对卢灿笑着说道,“阿灿,你别介意哈,我知道你登门,怕是相上你孔伯伯的藏品吧?” 没想到就这样被蒋晓月戳破心思,卢灿搓着手呵呵笑了两声,“这是送给婶子和妹子的见面礼,当不得贵重二字。” 见卢灿有些不自然,蒋晓月自我解嘲的笑笑,“哎哟,不是我醒目,实在是……我孔家但凡还有一些吸引你的地方,也就剩他的那些藏品了。” 卢灿发现这蒋晓月特喜欢用感叹词,几乎每一句都会带上,另外性格相当强势,自从自己进屋,基本上都是她在替丈夫做主。 卢灿还真没想到,孔家会是女子当家,心头暗笑,自己这两份礼物,还真是选对了。 见蒋晓月直接挑明,他忙笑着说道,“婶子太客气了,这次登门,确实想要孔伯伯手中的一件物品,不过……这不是主要的,其实我是来邀请孔伯伯担任虎园博物馆的佛教小组研究员的……” 这不是卢灿临时胡诌,虎园博物馆确实需要这类人才参与进来。孔余任学识不高,但家学渊源颇深,担任虎博研究员还是可以的。 “啊呀,这真真是没想到啊!我家老孔的才学,终于有人欣赏了!” 蒋晓月双掌一合,冲孔余任说道,“这事……老孔,我替你答应了。” 呃!孔余任尴尬的笑笑,对卢灿点点头,“多谢卢生看重,这研究员……我答应了。只是不知卢生看中我的哪件藏品?” “一直听说您有一件琥珀藏蜂,不知您……”卢灿搓搓手说道。 孔余任嘴角抽抽两下,果然是为这东西来的。 琥珀藏蜂,其实就是虫珀,也就是琥珀中含有一只栩栩如生的昆虫。如果琥珀内的昆虫,能达到一厘米长度,而且肢体结构完整,就能称得上“琥珀藏蜂”。 这种虫珀非常难得,目前收藏界没有发现长度超过两厘米的昆虫琥珀,而孔家的虫珀,内中长度能达到16公分,绝对是琥珀中的精品。 再加上,琥珀在佛教中的在佛教中有“戒、定、慧”三用,孔家的这件琥珀,他确实不太舍得出手的。 第769章 木匠制赝 琥珀与珍珠、珊瑚,并称三大有机宝石。 孔家的琥珀,型制上就是一柄手槌,也就是敲击木鱼铜罄的那种短槌。 带槌柄长约十五公分,槌头长约四公分,最粗处直径两点五公分,枣形,被工匠镌刻八道沟纹,成锤;槌棒只有一公分粗细,长约十公分左右,手槌尾部带有灰色皮壳,被雕刻成虎口,为手槌手挡。 通体半透明,由红色到血红,再到到金色渐变,属于精品血珀! 在槌头部位,能清晰的看到两只肢体略显蜷缩的蚊蚋食人血的蚊子叫蚋,食植物汁的蚊子叫蚊,其中一只蚊蚋,长度足有一点五厘米,这绝对是卢灿所见过最大的琥珀。 隔着琥珀的树脂化石,能清晰的感觉到,两只蚊蚋曾经做过垂死挣扎——它们的两条后腿旁边,有着模糊的蹬踏痕迹,那只较小蚊蚋的后腿,还因此脱落在一旁,而那只大蚊子的翅膀,更被树脂折叠起来,这也是挣扎的标志。 侏罗纪公园中所谓的从蚊蚋腹中提取高古血液,纯粹骗人。 眼前这两只蚊子,腹内空空如也,几近透明——虫子被树脂粘住并最终包圆,至少需要几天时间,它们腹内血液早已经被消化。 整件琥珀,原本呈流体长条状,现在被加工成佛门手槌,当得起佛宝称呼,确实是一件好东西,难怪孔余任不舍。 “孔伯,这件佛宝,匀给我吧。”卢灿两手食指相交,比划个拾万港纸的手势。 这价格,相比市场上的虫珀价格高出三成,如果加上五万港纸的礼物……绝对算得上高价。 孔余任不舍的摩挲着手槌,别看价格很高,可这种好东西,这次失去也许就意味着一辈子很难找到第二件。 卢灿见状,又笑着说道,“阿勇哥的出租公司,不是有扩张的计划吗?您和他说一声,去九龙塘大华银行邀贷,两三百万的贷款,应该没问题。” “哎唷,阿灿……太麻烦您了!我替阿勇谢谢你的好意!”没等孔余任说话,蒋晓月直接从他手中抢过这件琥珀手槌,用红绸包好,放在木匣中,麻溜的递到卢灿面前。 阿勇的全称为孔厚勇,孔余任的长子,掌管孔家最大产业——孔门租车公司。 八十年代初,随着香江旅游业的逐渐兴盛,政府对出租车行业规范越来越严——小心私租、小规模出租车公司逐渐被淘汰出局。孔门出租虽然规模还凑合,大约有二十辆出租车,勉强算是中等规模,但谁也说不好哪一天就被政府取缔或者被兼并,因此,孔厚勇一直谋求银行抵押贷款,购置出租车牌号(香江八十年代出租车是牌号制)来扩大规模。可现在香江金融风波不断,银行放贷都很小心,哪有那么容易拿到贷款? 现在卢灿提到大华银行能放贷,蒋晓月能不着急? 卢灿没有接盛放琥珀的木盒,眼睛盯着孔余任。 孔余任轻轻叹了口气,轻轻点点头——眼前这年轻人的筹码太厚,拒绝不了啊! “谢谢孔伯!”卢灿这才拂拂木匣表面,心头大定! 虽然蒋晓月有些势利且很强势,但不失是个掌家的女人,见丈夫与卢灿交谈甚欢,她便独自去忙碌,并没有掺和其中。 卢灿与孔余任聊得最多的,还是佛具。虎博在东南亚收拢回来不少南传佛教的佛供,而这方面,一直是饶真颐负责,可惜他没有三头六臂,也需要帮手,尤其是印尼佛教两大藏宝地——末雅拉佛塔遗址以及东勿里洞县灵智会宝藏发掘后,这类研究工作的任务很重。 孔余任不愧是香江有一号的佛教研究者,他对东南亚佛教、藏传佛教以及汉传佛教的理解,都相当深刻,卢灿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今天的两件事都很圆满,卢灿看看手腕,已经中午十一点了,便起身告辞。 “哎呀,瞧不上我家的吃食还是怎么滴?”问询赶出来的蒋晓月,立即瞪了丈夫一眼,伸手拽住卢灿的胳膊。 “我家阿勇,正在往回赶!阿灿,你也见见你阿勇哥,以后还指望你多多提携他那个榆木疙瘩呢!哪能走呢?怎么着也要尝尝婶子的厨艺啊!” 蒋晓月一顿拉扯,上纲上线到不吃午饭就走那就是瞧不起孔家……孔余任在旁边搓搓手,也劝说卢灿留饭。 卢灿只得重新坐下。 蒋晓月进厨房继续忙碌,孔余任又被妻子白眼,气氛略显尴尬。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卢灿的鉴定天才之名,在业界流传甚广,便开口问道,“卢生,你……能不能帮我看一幅老画?朋友借款抵押在我这儿的。” 老画?卢灿正盘弄着茶杯,闻言来了精神,“谁的作品?” “落款钤印是郑燮的……” 孔余任边说边往后屋走,看样子是去取画。 郑燮就是郑板桥,康熙年间的秀才,雍正年间的举人,乾隆元年的进士,一生只画兰、竹、石,自称“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 这人很传奇,四十岁老秀才,儿子饿死,中年发迹,做了整整十二年的县令,在当时,他的声誉超过乾隆朝的几任大学士(等同宰相),一幅画换了个粉丝老婆,他的“难得糊涂”更成为官场至理名言! 其诗书画,世称“三绝”,是清代比较有代表性的文人画家。 他的作品在香江岛颇有市场,今年维德拍卖的春拍,就有一幅郑板桥的《竹石图》竖幅,落槌价为六十五万港纸,创郑板桥作品拍卖价记录。 专门收藏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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