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在很大程度上得力于百丈怀海所提倡的“农禅并重”宗风。 他也因此被众弟子及信徒,尊为“佛”。 再说说云门文偃。 云门文偃,就是云门宗的文偃大师。 唐末五代高僧,俗姓张,嘉兴人,为云门宗初祖。 从嘉兴空王寺志澄律师出家,遍览诸经,深究《四分律》,后至睦州,因折足而开悟——断腿……还有这福利?啧啧! 他随后拜师于道明禅师门下,又谒雪峰义存禅师,依住三年,受其宗印。 最终文偃大师于云门山创建光泰禅院,道风愈显、法化四播,遂成云门一宗。 文偃大师是当时有名的禅宗“辩经大师”,其机锋险峻,门风殊绝,重在以简捷明快的语句破知见。 曾经有信徒问“如何是佛”,他说:“佛是干屎橛。” 这句话的禅机是——佛是用来擦拭你身上最脏地方的工具,让你变得更干净的物品。(干屎橛即厕筹,隐喻信徒不要只求佛而不知自净) 文偃大师所创立的云门宗,在禅林中素有“云门一字关”、“云门三字禅”之美称,我们所说的“打机锋”,就是来自于云门宗的辩经习俗。 云门宗信徒众多,文偃大师因智慧超群,创宗之祖,因而被弟子尊佛。 第三尊坐悟像是清凉文益大师。 文益大师俗姓鲁,浙江余杭今杭州人,七岁出家,学律,兼读儒书年轻时博学多才,也因此很心高气傲。 他十一岁拜入雪峰义存的弟子长庆慧棱大师门下,学佛十年,自以为得法,想要破门而出,四处云游。慧棱大师怜其慧根,便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让他前往漳州见当时的另一位佛教大师——桂琛大师。 游历到漳州后,他第一时间与桂琛论法,结果,桂琛大师接连提出十个问题,他张口结舌,一个都没答上来。 自知有欠缺,决心留下学禅法,从桂琛大师学法三年,一日,听桂琛说“若论佛法,一切现成”,领悟了“即心是佛”的道理。 晚年住金陵清凉院传授禅法,故又名“清凉文益。” 因为受到南唐国主的尊重,他先住金陵报恩院,后住清凉院,相机弘化,门徒很多。嗣法弟子有天台德韶、清凉泰钦、灵隐清耸、归宗义柔等。 周世宗显德五年(公元958)坐化,年七十四,谥“大法眼禅师”,因此他的法系被后人称为法眼宗。 法眼宗同样不是小宗门,这位文益大师,也被弟子“尊佛”。 在佛门造像中,“陪像”基本都是坐像。坐像既可以代表开悟,同时摆放在寺庙中下手位时,也可以看作“倾听佛祖教寓”。 南派禅宗的许多寺院都有陪像,各不相同。佛门有学者统计过,大约有二十五个“陪像”,也就是禅宗二十五祖师。 这座龙凤楼,小小橱窗就摆放了三个!而且从铸造风格来看,应该出自一炉铜水。 卢灿看过几眼后,立即迈步走进这家新开业的龙凤楼——这三座陪像,价值高不高另说,它们的文化研究价值,还是不错的。 门口伶俐的伙计,立即笑着迎上来,“这位少爷,里面请!” 卢灿一怔,尽管对方的港腔很足,可话语中的“北方韵味”还是难以遮掩。 “你……内陆的?还是你们老板是内陆的?”卢灿笑眯眯打量这位二十出头的伙计。 那伙计大拇指一挑,“少爷好眼力!我们是珠江文化公司的门市。” 珠江文化公司,背后的大佬是中国海外投资基金——面向亚非拉等友好国家投资的一家内陆驻港资本。珠江公司,原本是做文化产业的,譬如有名的左派电影公司——珠江电影就是这家公司投资,它还投资了长城电影,以及夏梦所在的青鸟电影。 这家公司,怎么也开始涉足古董行? “李满生先生在吗?”他顺口问道。 卢灿和中国海外投资基金,以及珠江文化公司的领导干部都打过交道,李满生是珠江文化的现任总经理。 那伙计的表情顿时变得庄重起来,“您……认识我们处……李总?” 李满生是处级干部,他差点说出“处长”这一称谓。 呵呵,这家新开的门市,透着一股子异味! 第747章 对方意图 做伙计的第一要素就是伶俐。 对方虽然年轻,可是刚才一个瘦高个探头向屋内看一眼,随后又有一名彪形大汉站在门口,这两位显然是保全——逛个古董市竟然带两个保全的人,即便再年轻,那也不是一般人。这会对方提到大老板的名字,这伙计的话语变得谨慎许多。 这种情况下,卢灿自然问不出来什么,对他摆摆手,笑着说道,“你忙你的,我自己看看……你们李总,就见过一面,别打搅他了。” 卢灿记忆中,龙凤楼的原址是一家画廊咖啡馆,老板是一位旅居香江的荷兰人,听伙计刚才所说,这位荷兰人离开香江,珠江文化的李满生看中这块地皮,从房东那里租赁下来,开设这么一家“龙凤楼古董市”。 柜台上陈列的多是小件物品,从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到各类铜器铜佛,石雕玉刻,唔,还有一侧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字画。 这里的物件,古董和当代工艺品,一半一半,虽然没有顶级古董,但真品的比例还是挺高的,单这一点,就盖过乐古道绝大多数店铺。 很像内陆的友谊商店古董专柜,想到这卢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八成是对的! 这里的陈设,与友谊商店的货品陈列,非常相似! 卢灿没少逛羊城的友谊商店,眼前这格局,这物件,都是来自羊城的友谊商店,甚至刚才主动招呼的伙计,八成也是羊城友谊商店的精兵强将。 嗯,珠江文化之所以开这家店,估计与羊城友谊商店系统有很大关系。 龙凤楼一层面积不大,只有五六十平米,长条形,除了这位伙计,还有两人。 其中一位六十岁的老者坐在最里面的柜台后。这位掌眼师傅,卢灿看着眼生,应该也是北边来的。而另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人,应该是经理,刚才正陪着掌眼师傅说话,这会儿眼睛正盯着卢灿——刚才卢灿与迎客伙计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此人姓王,全名王宏明,内陆羊城人,原本是羊城宾馆的涉外商贸处主任。这次羊城轻工厅与珠江文化联合成立“友谊商店香江门市”,可是头等大事。王宏明因为家学功底深厚,又兼英语流利,有涉外经验,遂被派来担纲门市经理。 说起来,王宏明绝对是名门之后,与香江渊源非常深。 王宏明的祖上王元琛是中国第一代基督教徒,而且是死忠信徒的那种,所入教派为“广东省首先进教会”,这是香江礼贤会的前称。 鸦片战争后迫于反教运动,举家迁居香江,开始王家辉煌历程。 王元琛育有二子,长子煜初,次子谦如,都是香江有名的华人牧师。王煜初和王谦如子女众多,王煜初有子女十人(七子年幼夭折);王谦如有子女九人,所以王家成为香江基督教十九世纪一个庞大的家族。 由于王氏子女在香江接受到西学的教育,以及受到教会风气的熏陶,以致王氏子女皆能成材成器,日后贡献于社会和国家。 王煜初的六子中,王宠勋、王宠光、王宠佑、王宠惠、王宠庆、王宠益均是学有所成,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王宠惠,此人被称为“中国法学之父”“近现代中国法学的奠基者”。 王宏明的祖父是王宠勋,此人同样不简单,1895年盛宣怀在津门筹建北洋大学堂,他是第一批西医教授。而且,他和当时的国父中山先生关系非常好——1895年10月26日,王宠勋在羊城举行婚礼,中山先生冒着被清政府追捕的危险赴王家喜宴。 王宏明的父亲王大邱,是王宠勋先生的第二子,清华物理系毕业,曾参与国家第一代核裂变的研究工作,可惜英年早逝,1970年牺牲在西北大沙漠。王宏明的母亲同样不是普通人,她是梁瀚嵩(历史学家,教育家)的幼女,羊城三中唯一的全国优秀教师。 王宏明的古文、英语等学识,都是来自母亲的亲自传授。 珠江文化最终决定由他来担纲这家门市的经理,与他的家庭背景,有很大关系——王家在东南亚依旧有相当的影响力。 卢灿看完掌眼师傅,眼光顺势移到他的身上。王宏明站起身来,对卢灿点头微笑,“鄙人小店经理王宏明,本店开业七天庆,所有物品一律九折,今天最后一天。” 卢灿礼节性的点点头,指指窗台位置的三尊坐悟像,“这三尊法师像,可以上柜台容我看看吗?” 王宏明与那位掌眼老者,目光交流,对反眼中都有一丝惊讶——开业六天,许多人问过那三尊是什么佛,真正认识的人很少,没想到这位年轻人直接说出“大师像”。 这是瞎蒙的还是真有水平? 让两人惊讶的是,那年轻人的话语并没有结束,手指连点,“哦,这尊檀木台屏,还有那四幅白石山翁的条屏,可染大师的《烟雨江南》,也给我包上……” 王宏明半张着嘴,这在干嘛呢?这人不会是来捣乱的吧?进门到现在不过十分钟,他认真的看过这些物品吗?怎么张嘴就来? 不过,对方点名的物品名称,无一差错。 王宏明在羊城涉外宾馆接待过一二十年的外宾,也算见多识广,他忽然灵光一闪,一拍额头,急匆匆从柜台内走出,高声大笑着招呼,并远远的就递出手臂,“卢先生……是吧?真是贵客临门!” 他没见过卢灿,但有关卢灿的传闻听说太多。眼前的年轻人,保镖随身,目光如炬,出手豪阔,全香江也只有这么一位。 “冒昧了,王经理,”卢灿伸手与他握握,“我要的那些,没有你们的镇店吧?” 每一家古董店都会有镇店之物,用来彰显自家店内物品的品级,所以这类物品,一般都是非卖品。购买镇店之物,要么交情非常好,要么就是撬市——一种很不友好的行径。 卢灿所点名的几件,现在还达不到镇店水准。 白石山翁的四条风景屏,再过十年能镇店,现在他的香江市价为一千二百港纸一平尺;可染大师还在世,价位要比他师傅白石先生更低,香江均价在五百港纸一平尺。 李可染大师的作品升值,是在八十年代中后期,他在东瀛举行一系列展览,受到东瀛艺术家追捧之后的事。 至于那三尊坐悟像,还有那尊檀木座屏,更算不上镇馆。 “卢先生看上的物品,即便镇馆也没问题。”王宏明热情洋溢的摇着卢灿的手臂,分外亲热。 他又对柜台后面的老者喊道,“冯叔,来来来,我介绍一位俊杰给您认识!” 见卢灿有些诧异,他哈哈一笑,“冯叔可是和卢少,有些渊源呢。” “哦?不好意思,我没太明白。”卢灿朝那位老者微微躬身,又与对方握握手。 “冯老的父亲是冯耿光老先生,前几天,我和冯老还去虎博,拜访张博驹老爷子……”王宏明在旁边介绍道。 啊!卢灿恍然大悟,态度明显亲近几分,“冯叔,还请不知者不怪!哪天有时间我给您摆宴欢迎!” 这位冯静喜又是什么来历?一切都源于冯耿光及张博驹。 冯耿光是北洋体系内的高管(北洋军第二镇管带、协台),辛亥革命后,他参与中国银行的筹建工作,并先后担任三任总裁。 此人与张博驹老爷子关系素来交好,两人都是梅党(梅兰芳的铁粉)。 “梅兰芳初起,凡百设施,皆赖以维持。以兰芳贫,资其所用,略无吝惜。兰芳益德之,尝曰:他人爱我,而我不知,知我者,其冯侯乎!” 这是张博驹老爷子的《游春笔记》中记录的一段话。 民国十九年1930年,张博驹更是与冯耿光、梅兰芳、余叔岩等人组织了“国剧学会”,为京剧发展,贡献颇多。 张博驹与冯耿光,素有交情,冯静喜来香江,以晚辈之礼拜访张博驹,名正言顺。不够,不知为何,上次和张老三人见面,张老没有提及此事? 攀上关系后,卢灿被王宏明请上二楼办公区,冯静喜作陪。 “冯叔什么时间来香江的?” 冯静喜似乎不太爱说话,脸盘很瘦,眼睛略显浑浊,他伸出食指晃晃,“个把月。” “卢少请喝茶。”王宏明泡好一杯绿茶,递给卢灿,顺便接过话题,“我和冯叔,还有工作组的其他几人,都是一个月前,被上级点名来这里的。以后还请卢先生多多照顾!” 卢灿微微一笑,这……说辞,很有意思。 对这家龙凤楼,他隐隐有种感觉——对方说不定就是针对虎博而来,或者说针对自己而来。 至于目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不过,不算难猜,不外乎两种: 往好的方面去考虑,他们看上虎博每年庞大的古董收藏资金——如果能和虎博搭上交易,珠江文化的“创汇”任务,很轻松就能完成; 如果往坏的方面去想,对方想要彻底摸清虎博究竟有哪些渠道,能从内陆走私出口如此庞大数量的古董?虎博藏品数量增长速度太快,内陆不可能没有觉察其灰色通道。 第748章 机械藏品 一楼的伙计和阿木两人将卢灿点名的几件藏品,拿到二楼洽谈室,卢灿重新鉴定一番后,便送去包装,阿木跟过去。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卢灿捻捻手指,忽然冒出个主意。 “王经理,你既然去过虎博,那应该很清楚我们虎博一直在公开招募藏品。”卢灿轻拍手掌,笑着说道,“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们签订一个供货协议?” 王宏明的眼睛眨眨,“您……的意思是龙凤楼给虎博供货?” 卢灿点点头,又对冯静喜笑笑,“以后你们每次进货,能不能让虎博派人先行挑拣?冯叔家中与张老有故旧,相信你们不会在货品中动手脚。” “价格方面自然按照市场价走,不会亏待你们。这样一来,你们的资金周转也更快捷,虎园也多一条稳定的进货渠道……”他摊开双手,“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两全其美吗? 听起来是这样,可如果对方答应下来,绝对会吃亏——好东西被虎博挑走,剩下的那些平庸货色摆放在店面中,绝对拉低龙凤楼的档次。 没有“好货”口碑的店铺,在乐古道很难生存的。 卢灿想用这办法,试试对方的真实意图——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或者虎博,那一定会顺势答应,并籍此机会接近虎博。 “这……”王宏明的眼睛一亮,卢灿的建议,无疑是他们快速拿到“外汇”的绝佳办法,可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想到了其做法的弊端。 一时间,他有些犹豫。 “卢先生,这事我做不了主,容我几天,和公司高层商量再给您答复,可好?” 王宏明的迟疑,让卢灿有点愧疚,也许自己小人了,对方或许真的只是开一家小店。 “那行!”卢灿起身告辞,“替我向李满生总经理带好。” 走出店门,告别王宏明之后,卢灿低声嘱咐阿忠两句,他旋即带着今天购买的物品,赶回纳徳轩乐古道营销中心,顺便捎去让田坤安排人查查龙凤楼底细的命令。 怨不得卢灿多心,他比很多人都清楚,珠江文化公司在香江扮演的角色——它就是左派集中营及指挥中枢。 香江卢家亲内陆,这是人所共知的。可卢家的亲,与霍家的亲,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时值中英谈判最激烈时期,双方为了拉拢更多更死忠的香江家族,使用一点过分的手段,并不出奇。 就像英国,为了拉拢香江本土资本势力,今年在“勋爵”上大开绿灯,从二等爵级司令勋章KBE,到末等员佐勋章MBE,一共发放了十一枚,堪称历年来之最! 如果说没有其它用心,谁也不信! 很凑巧,卢家老太爷恰好位于十一人之首。如果内陆掌控虎博的不法行径,就能将卢家捆死。 卢灿不得不防啊! 带着阿木,继续向前,阿木手中的大砖头哔哔鸣叫,来电话了。 “阿灿,在哪儿?”卢灿结过电话,便听见许胖子的嚷嚷。 昨天听庞贝的建议后,许胖子就吵吵着,这次收货,不让自己参与,免得自己争抢,这会给自己电话,又是为什么? “你没去老皮特家?” “在他家院子里呢!”许胖子的话,听着有些怨气。 “发了?” “发个屁!”许胖子嘟囔一句。 卢灿一愣,旋即想到什么,哈哈大笑,“冷门货?” 冷门货就是相对偏门的藏品,这类藏品一般拍卖公司都不愿接收——冷门货难出手。 老皮特家族肯定不愿意寄拍,那么公司必须出钱收购,许胖子多精明的人,怎么会要冷门藏品积压资金?而且,一旦冷门货上拍,拍卖不出去,肯定会影响整场拍卖会。 与其这样,还不如送给卢灿做个人情。 听到卢灿“猖狂”的笑声,许胖子急了,“你小子必须给我凑齐十件拍品!我给你整一个虎博单馆藏品,以前没有的类型。你小子要是不答应,我买下来自己收藏也不给你!” 想想他昨晚的做派,现如今的沮丧,卢灿实在是忍禁不住,半晌后说道,“好了好了,拍品的事,我帮你想想办法!” “现在能告诉我,老皮特家的藏品,究竟是什么了吧?” “老留声机和录音机!一共有三十二部!也不知道古蓬·皮特这老家伙究竟怎么想的?怎么收藏这种旧货!” “哟,老皮特还挺潮的嘛!”听到这一消息,卢灿也是一愣。 收藏机械制品,在欧洲相当流行,譬如钟表、汽车、摩托车、甚至还有自行车,但这里是香江,机械收藏非常冷门,卢灿还真没想到,古蓬·皮特这老家竟然有这种爱好。 难怪许胖子如此失望。 维德拍卖若是收购那些老旧留声机,绝对是一笔赔钱的买卖,但如果虎博出面,那就不同——机械收藏,是综合博物馆中一个很大的分项。 机械收藏中,虎博此前只涉及钟表,留声机的收藏还是第一次,三十二部留声机,还真的能劈出一家小特色馆。 等卢灿匆匆赶到九龙塘,古蓬·皮特的别墅就在这里。 也不知老家伙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两公里外就是赫赫有名的香江“九龙城寨”。 古蓬·皮特有着相当的印度血统,他的祖上在英属东印度公司长期担任董事,在孟买生活将近一百年,一直到二战后期印度独立才搬迁到香江。 因此,他的皮肤黑黄,见到卢灿,笑着露出了满口的白牙。 “嗨,维文,见到你真高兴,相信你一定比胖子更识货!”六十出头的老皮特,看样子对许胖子相当有意见。 许胖子对卢灿无奈的耸耸肩。他今天上门时信誓旦旦的要买货,结果看完藏品后又不要,老皮特能高兴才怪。 卢灿冲着许胖子哈哈一乐,然后才与老皮特招呼,“那可未必哦!” “如果你也是这种态度,那就完全没必要……”老皮特张开手臂,似乎要阻止卢灿进入,“我还是将这些心爱的藏品,运回家乡吧。” 卢灿一错愕,这次轮到许胖子哈哈大笑。 这又是一位老戏精! 如果他真的有心运回家乡,那就不会让许胖子看藏品。这么做,不过是担心卢灿压价,仅此而已。 “皮特先生,昨天我已经与庞贝见面,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和他达成什么协议吗?”对付这狐狸,卢灿可没有客气的打算,他指指许胖子,说道。 “昨晚我与庞贝的会面,赖利可是见证者。”卢灿这是拿太古股份谈判事宜做筹码呢。 “哦!上帝,你们这帮万恶的资本家!”老家伙夸张的双手举向天空,谩骂道。 如果卢灿和施怀雅家族达成某种协议,老皮特家族和维西尼家族这些小股东,还真的没法挣脱他们的控制。 他赌气般的一甩手,“去吧去吧,就在二楼,胖子知道哪个房间。我只希望你能给我全部心血,一个公正的价格!” 卢灿以手抚胸,“这是一定的,无论是留声机,还是那些股份。前提是,您和维西尼家族,也要真诚的看待这次买卖!” 说实话,对于前段时间,德银投资被眼前老家伙摆一道,卢灿有点恼火,今天当面吐出来,心中舒畅很多。 老家伙说不上去,最后还是脸色沉郁的跟着卢灿、许胖子上楼。 二楼靠右的房间中,摆放着大大小小数十架各种各样的留声机和录音机。这些机器,年代的跨度很大,里面有本世纪初最古老的那种大喇叭形状的黑胶留声机,也有近现代一点的八轨唱片机,品种很齐全,很是有一股后工业时代的金属范儿。 “这些东西都是好的,我每周都会擦拭,回去通上电就可以用,这点我可以保证。”提到自己的藏品,老皮特颇为自豪。 不得不说,老皮特很用心。 卢灿面前的这架留声机,就像一只老旧的木柜,放在地上。虽然年代比较久远,但是这留声机保养的还算不错,最起码外面的木头柜,并没有被磕破,或者掉漆的地方。 卢灿打开柜子,最上面是掀盖,掀开来露出的里面放黑胶唱片的转盘,还有探针,那探针后面居然是铜管线路,这留声机年代应该是非常久远。 再打开下面的柜子门,下面被分为了两层,最下面是一个手摇发电机,保养的还不错,甚至还能闻到机油的味道——十九世纪末期的留声机,都带有直流发电机。 中间是一层隔板,隔板上面是一个被固定在木柜上方的大号电瓶,这个电瓶的材质是铸铁的,外面还刷了一层黑漆——这是最老式的铅板硫酸电瓶。 电瓶的外形,很像吃火锅用的小号液化气钢瓶。 整件留声机上,一共有三个地方刻录有生产时间1901年,分别位于发声铜喇叭的内壁、铅板电频以及木柜扶手处。此外,卢灿还在转盘底部发现一个金色葵花标志,这是美国维克多留声机公司的标志。 这是维克多公司在1901年生产的自发电auetophone留声机。 这玩意,绝对算是一件老古董,而且相当有收藏价值——2004年纽约苏富比春季拍卖会上,一台1906年维克多公司生产的auetophone留声机,最终成交价为2448万美元! 眼前这台,绝对比卢灿所知道的那台,保存的更完美,时间也更早! 卢灿抬头,对许胖子扬扬眉。 晚上请客! 第749章 奥运纪念 工业文明兴盛于欧洲,所以欧美在机械藏品收藏方面,要远远超过亚洲。 最为有名的,莫过于布拉格机械综合博物馆(1994年建立),其藏品分为十六大类,六十六个小类别,大到火车头、远洋轮机,纺织机、印刷机,小到钟表、相机、打字机、留声机,钢笔,简直就是世界工业文明的发展史陈列馆。 至于各个专业类型的博物馆,譬如照相机博物馆、钢琴博物馆、汽车博物馆、钟表博物馆、留声机博物馆、打字机博物馆、电话博物馆、军事博物馆等等,那数目就更多了。 虎博自然不会去涉猎像火车头、汽车等工业机械藏品,可如果单独设置一些小而精的机械,如钟表、相机、留声机之类的藏馆,还是不错的选择。 老皮特家中所藏的留声机,很有特色,其中有一款烙印有“中原百货奥运纪念”的标志。这可是中国第一次参与并发行奥运会纪念品,因此其历史文化意义不言而喻。 1936年柏林奥运会中国派出了69名成员,比第一次参加的1932年洛杉矶奥运会,人数多得多,当时社会气氛相当热烈。 津门中原百货公司,为了大力支持这次奥运会,与美国哥伦比亚公司合作推出了专门针对中国市场的奥运五环留声机,一共制作了六百件,被当时的名流抢购一空,后因为中国体育成绩欠佳,最终停止二次制作。 时至今日,此版本留声机数量极少,堪称珍贵。 这款留声机,木箱式结构,箱盖上采用的是火漆印制的荷花(中原百货的标志),还有烫印的柏林奥运会的金钟标志,外围是“1936年第十一届柏林奥运会纪念”。 打开箱盖,黑胶唱片的转盘保存良好,镀银的类似于“花洒”的唱针,依旧锃亮——老皮特对这些留声机,用心了。 箱子的下部分是共振音响以及稳压器,这已经很先进了,当时的电压并不稳定。这说明这台留声机使用的是交流电。 箱子的上部分,有一块檀木隔板,烫印有奥运五环标志。拔下插销,就可以放下隔板,它与盒盖形成单独的收纳层,专门用来盛放黑胶唱片。 “要不要听听?” 收纳层内有一张黑胶唱片,老皮特带上白手套,将其抽出来,递给卢灿和许胖子观看。 这是一张民国老唱片,百代公司模压,田汉作词,贺绿汀作曲,百代乐队伴奏,主唱为民国一代歌后、金嗓子周旋,歌名为《天涯歌女》。 天涯歌女是1937年中国电影《马路天使》的主题歌之一,周旋以此曲红遍天下,后来甚至以此曲为名演出一部同名电影《天涯歌女》。 真正的老唱片! 卢灿与许胖子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老皮特将唱片放在唱盘上,扭开木箱上的圆纽开关,再搭上唱针,顿时,室内响起温婉的歌声。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唱片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历史,岁月依旧没能遮掩那委婉动听的声音!音响喇叭中传出的歌声,依旧那么甜美细腻,吐字清晰! 周旋,可以说是中国最早的两栖明星,她既是一代歌后,同时还是三四十年代的电影皇后。她在歌唱方面,不仅音色甜美、音质细腻,吐字清晰,而且还有一种很特别之处——通过麦克风传将出来更是委婉动人。 所以,周旋的唱片,在当时的销量远超过红星阮玲玉和蝴蝶等人。 “我”许胖子一把抓住卢灿的胳膊,“兄弟,商量一下,这台留声机,留给我吧!” 卢灿也没想到,当年的留声机,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效果!这架留声机,价值上可不比那台1901年的auetophone留声机价值低,卢灿哪肯答应,连连摇头。 “还要不要做朋友了?”胖子鼓起眼珠子,努力做出一副绝交的愤怒模样。 卢灿嬉笑着摇摇头,“明天再做吧,今天就算了。” 中国第一款奥运纪念品留声机,放在虎博,多有噱头,肯定不能让。 做朋友还有今天不做,明天再做的?老皮特看着这对基友,翻翻白眼。 许胖子不乐意了,“那今天的精神损失,怎么算?” “给你介绍一个妹子,再多就过分了!”卢灿对他摇摇手指。 许胖子神色一黯,卢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拍拍他的肩膀,“这次我从英国带回一套皇后乐队签名版唱片《Greatest Hits》,送你了!” 胖子明显不想提女人,他立即哈哈一笑,手臂顺势搭在卢灿肩膀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皇后乐队是现在欧洲最疯狂火热的摇滚乐队,《Greatest Hits》黑胶专辑,在英国整整售卖六百万张,这一数据堪称奇迹。许多香江年轻人都是这一乐队的歌迷,胖瘦二头陀也不例外。 这两天瞎忙,还没来得及过问许胖子与叶美卿的事情,能感觉到,叶美卿的离开,对许胖子的伤害,要比看起来深得多。 卢灿回头对老皮特笑笑,扬扬手臂,“古蓬先生,你的计策奏效,不得不承认,这台留声机的完美音质,打动了我。” “现在可以为你的藏品,报价了。” 老皮特愉快的打了个响指,恭维一句,“你做了个英明的选择。” “NO!我还没有听到合理的价格,现在还不能说一定成交,这些东西虽然我很有兴趣,但是……如果你想要狠宰一刀,那……”卢灿笑着摇摇头。 卢灿的态度很明确,老皮特有些失望,报出的价格不算离谱,三十二台留声机,他举起两根两根手指,示意二十万英镑。 “别扯了!皮特,你没睡醒吧?这些东西,你还是运回欧洲吧!”没等卢灿发话,许胖子在皮特面前晃动着肥硕的手指。 “这些留声机确实不错,但是……你自己想想,除了虎博,香江还有其他人接手吗?” 许佳闻自觉接过还价的任务,怼得老皮特直翻白眼。 两人一阵唇枪舌剑,最终成交价十二万英镑,折合为一百五十万港纸。 这价格,绝对不贵。 …… 谈完交易后,老古蓬约请卢灿与许胖子前往后院品尝红酒,至于那些藏品,还需等虎博派车来装运。 皮特家族的别墅并不大,家中除了一位上年纪的印度佣人外,卢灿再也没看到其他人。 “我的夫人还有孩子们,已经回荷兰,他们在等待我的回归……”古蓬·皮特给两人倒上半杯红酒,说道。 “恭喜您心愿达成!阿姆斯特丹是个好地方。”卢灿对他举杯示意。 对方立即答道,“这还需要德银投资公正的对待这次股权谈判。” 呃,刚才卢灿透露的信息,他终究还是感到危险。 无论是皮特家族还是维西尼家族,从祖上开始就是为别人打工,其实都算不上香江豪门,他们的资本量,不过中上,他们想要在撤离香江之前,都有狠捞一笔。 于是,不惜得罪太古洋行和卢家,弄了个“竞购”局面出来。 现在看来,这一招已经被卢家破解,继续持有股权,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太古股份的第一第二股东联手,他们这些小股东的日子会非常难过,如果德银投资和太古洋行都不购买他家股权的话。 最好的做法,就是希望德银投资本能继续收购谈判,至于结果如果……相信德银投资不会很过分,否则他们还是可以回头找太古洋行。 “后天重开谈判,皮特先生还是叮嘱您的经管团队,不要再提过分要求。”卢灿瞟一眼后,笑眯眯的警告一句。 从老皮特家中出来,卢灿将许佳闻拉上自己的车,准备去附近的森麻实道喝杯咖啡。 森麻实道以英国的森麻实郡来命名,其附近的耀中分校很有名气,不少中产阶级的子女在这里求学。 这一带的咖啡馆、粤菜馆不少,交通便利,唔,因此这一带还是香江富豪和明星的偷情胜地,譬如著名的“理想酒店”——一家以私密性严密闻名的钟点房。 “老老实实的说,你和叶姐,究竟为什么?” 找了个包厢后,卢灿立即问道。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婆?”许胖子斜着眼,情绪有些波动。 “我的兄弟,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卢灿搅拌着咖啡的手,停了停。 他没提上次回家的路上,偶遇郑家春与叶美卿的事。可这句话,依旧表明,有些事情他已经知道,现在需要的是许胖子的态度。 许胖子手掌在面前挥挥,似乎要扇走某些阴影,继而又有些沮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揪着头发。 许久,他才说到,“你哥哥我被人阴了!” “是郑家春吗?”卢灿没问经过,直接问结果。 郑家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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