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以,买下来,拾捯拾捯,怎么也比这里强。”卢灿确实有些瞧不上,早几年创业还能凑合用,现在这里可是分管欧洲的中心…… 嘉妮盯着她,“你是认真的?” “当然!”卢灿点点头,这里虽然地处巴黎老区黄金地段,可这栋楼确实与纳徳轩的形象不太相配。 嘉妮两根雪白的手指,在眉心揉了揉,正色的说道,“我还真有个合适的选择,也在第八区,五层的独栋,地下室可做仓库的话,面积肯定够,风格很适合纳徳轩。而且据我所知,业主正在想办法出售。” 卢灿一乐,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么合适?你熟悉?那就早点安排人去谈判吧。” 嘉妮立即摇头,“这事我出面不合适,还是让田总安排人来。” “怎么?你朋友?那就更好说话了。” 她再度要投否决,“巴黎红楼,你知道吗?” 难怪她说不合适了,合着是她家祖宅呢。 巴黎红楼是别称,还有一个别称是“红塔”,它的正式名称是“彤阁”,坐落于巴黎第八区库尔塞勒街四十八号,据此不过五百米。 卢芹斋的发家史,就不再细说,单说这红楼的建立吧。 四十岁生日时,卢芹斋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自己应该在这座欧洲中心城市,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印迹。什么最合适呢?自然是中式建筑。 用一座完全的中式建筑,来展示和销售来自中国的珍宝,会不会将如日中天的古董事业再推向一个高峰? 越想,他越觉得这一想法很有意义。但是这个想法在市政规划非常严格的巴黎几乎是不可能的。巴黎的建筑都有统一的风格,每幢房子的高矮、设计风格、材料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批,必须与周围建筑整体相协调。 你想要在纯粹的欧式建筑中竖一栋中式楼,像什么话?毫无疑问,他的申请建筑的计划书,被巴黎市府直接驳回来。 这人很有韧劲和智慧,他选择曲线救国的方法。先从一位法国富商手中,购买了一幢拿破仑三世时建造的公馆,公馆很破旧,于是他提出“改建计划”。 这次改建计划,依旧没能通过。 这让他意识到,走正规渠道肯定没办法达成目标。 在当时,巴黎的城市建设规划工作中,有一个机构非常有权威性和建议权,那就是法国建筑师公会。 金钱开道,他终于结交上法国知名的建筑师戈登·布洛克。此人是法国戴高乐机场的主设计师之一,同时还是法国建筑师公会的秘书长。 在戈登·布洛克的协助下,这一改建设计方案,率先通过建筑师公会的认可,才提交到巴黎市府议会。在金钱和人脉的双重公关下,第三次修建中式楼的建筑方案,终于获批。 改建工程从1926年开始,用了两年时间,就把原来三层高的公馆改建成了五层的中式红楼,成为巴黎市内最正宗的一座中国式的建筑! “怎么?你们家准备售卖这栋楼?”卢灿记忆中,这栋楼最后成为文物,但具体哪一年,还真不清楚。 嘉妮摊摊手,苦笑一声,“家族古董生意名存实亡,现在靠吃老本过日子,打造点中式家具,哪还养得起这栋楼?每年的描金绘彩,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家族协会早两年就想要脱手,可惜没人接盘。” 嘉妮和家族其他成员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她拿到利摩日的运通瓷厂后,在家族基金中所占的比例很小,可毕竟还是流淌着同一血脉,所以……当卢灿真的想要买楼,她便“聚贤不避亲”的将这栋红楼推荐给他。 卢灿摸摸下巴,嘉妮的建议挺好的。 巴黎红楼的建筑风格,取自于江南戏楼,买下它作为分公司驻地,很有特色,识别度高,一层还能开设一家形象店,能彰显东方品牌的固有文化属性,但这一点有利有弊——没有任何一家品牌愿意被禁锢某一地域文化圈内。 总的评价,利大于弊。 很快,他有了决定,对嘉妮比划ok的手势,“辛苦你帮我联系一下现在的红楼负责人,我明天上午去看看。” 两人议定这事后,卢灿开玩笑的问道,“你的那几位姐姐家,还有没有藏品?若是有的话,你也可以通知一声,明天上午我刚好一趟扫光。” 卢芹斋的藏品应该没了——二战时因为吉美博物馆的保护,他不得不捐赠一批给吉美,此后又断货多年,再者自己又从嘉妮那里扫走一批。 孰料嘉妮利索的点点头,“行,我帮你劝劝他们。” 还真有? …… 明天开幕,今天纳徳轩珠宝在欧美地区,所有重要卖场渠道的合作商都已经赶到,阿欣那丫头,忙得脚不沾地,基本上每一位渠道商,她都要见一面,叙叙话 卢灿本来准备带她一起逛逛红楼,现在看来,不提也罢。 今天的行程已经规划完毕,上午拜访红楼,下午去瑞士村,后者是第八区的一处中高档古董市场,那里的店铺,会出售一些名画和名品。 卢灿远远的就下车,对这栋建筑他“慕名已久”,需要仔细看看。 巴黎红楼位于蒙梭公园西北角,地处三岔口,这一位置堪比黄金地带。不过,若是从风水学来看,这一位置“冲煞”。 若是真的买下,风水局重做还是有必要的——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 整座楼体保存的还不错,虽然朱红已经变成暗红,墙体也有些斑驳,可三层斗檐歇山完好无缺,二楼的石雕栏杆依旧精细,当年风采犹存。 不知内部保管的怎样。 廊阶上已经有三位男士和一位女士,年龄都不大,聚在一起闲聊,应该是嘉妮的子侄辈,在等着自己呢。 呵呵,卢芹斋的后人想要脱手这栋楼,只怕已经心急如焚了。 卢灿嘴角挂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向那栋红楼走去。 第694章 枭雄 对于眼前这位东方年轻人,因为小姨嘉妮的关系,杜博兹和美尔雅堂兄妹几人,都听过大名。可真正见面时,还是让他们一怔,对方年轻的出乎意料。 当年的卢吴公司,已经改名为“法国赛特鲁(C·T·LOO)商贸公司”。一张不大灯箱招牌,横钉在门楣上,与红楼的气质相比,格外不搭调。 现任总经理杜博兹,他的母亲是卢芹斋的长女,陪在卢灿身边,一点点为客人介绍房屋结构,各厅功用,其他几人则跟在身后。 走进慕名已久的红楼正厅,卢灿的眉头就微微簇了一下。 现实让他有点失望,巴黎红楼确实装帧的金碧辉煌,可是,将唐代风格的石雕护栏、魏晋风格的浮雕藻井、清代家具画屏……搭配在一起,它就能代表中国建筑风格吗? 更不用说,整个红楼的外部,借鉴的是南方“广戏楼”风格。 是的,卢灿第一感觉,这里很混搭。 每一件物品都很中国,譬如江南雕花床壁龛、明清侍女插屏、花鸟浮雕藻井、宋代院体贴画……建筑师和房子的主人,也在努力试图统合协调这些中华文化元素,可对中华文化的理解还是有所欠缺,因此给卢灿的第一感官,并不舒服。 中国式建筑,无论是宏伟的宫殿群,还是精致的江南园林,它们的核心都在于“空间的自如转换”,讲究的是建筑与环境的对话,空间意象的把握和材料性能理解等等。 而这,卢芹斋和他的建筑师们,并不理解。 这栋巴黎红楼,在卢灿的眼中,名不副实,不过是花活而已! 不过,很快卢灿便明白过来,它之所以在后世如此出名,只不过“物以稀为贵”罢了——这样的房子放在中国,会被人骂死的。 自己看上的,不就是这份物以稀为贵吗? 真要以审视故宫三大殿、江南留园的目光去审视它……完全没必要。想到这,他的脸色多了一些亲切,毕竟,在异国他乡有一栋这样的建筑,还是很带感的。 …… 海尼西金属冶炼公司,位于上塞纳省,拉兹尼镇。总部是一栋四层的老式公馆,旁边的院子则是公司的厂房。 四楼宽大的办公室,安安静静,两人对面而坐。 此时,那位大胡子摊主阿迪亚·卡德,细细的讲叙昨天遇到的事情。他的对面,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法国中年人,一头棕色的卷发,眼神随着他的讲述,忽明忽暗。 他就是海尼西的现任老板,同样也是大巴黎都会区西北区域地下领导者之一。 等阿迪亚说完,阿瓦希手中的烟斗早已熄灭,可他依旧放在嘴边,使劲拔了两口,眉头挤在一起形成深深的悬针纹。 阿迪亚没敢打搅他,等候他从沉思中醒来。 眼前这位老大,别看年轻,可手段之强横,远胜上一代海尼西的负责人。 原本海尼西的势力范围,只圈定在上塞纳省的原塞纳瓦兹省的一小部分,大约有九个小镇——上塞纳省是1968年新成立的。正是年轻的阿瓦希,带领大家,一点点拓张,现在已经是上塞纳省地下势力第一。 虽然距离卡利集团还有很大差距,可海尼西的发展也不错。前几年,金币黑市突然火爆,海尼西虽然没能切到蛋糕,阿瓦希另辟蹊径,以铸造“金质工艺币”挖到不错的利润。海尼西更因此跻身大巴黎都会区地下势力五强之列。 在拓张过程中,所有的元老都见识到阿瓦希的决断、阴狠和智慧。所以,昨天回去之后,阿迪亚一夜没休息好,最终还是决定,向阿瓦希陈述自己的推测。 阿瓦希的烟斗,轻轻敲击者桌面,另一只手衬在耳鬓旁。 许久,他抬头问道,“对方喜欢古董?” “他昨天在市场买走了三十多件物品,而且眼光得到诺科教授的赞赏。” “哦?还真没想到。”阿瓦希搓搓耳鬓,笑道。 对于法国地下金币黑市的情况,阿瓦希要比阿迪亚了解更多。 原本,巴黎的几股地下势力,经营收入基本差不多,放点高利贷、开几家娱乐场所、收点保护费、做点擦边贸易譬如麻药咔之类的——可这一类生意虽然盈利高,但永远不能当成主要营生来做,否则这家势力一定不会长久。 但是,变化出现在两年多前,一股外来势力,携带巨量的老金币,切入巴黎地下黑市,搅乱一潭浑水。 卡利集团最早拿下这桩生意,等其他势力反应过来,这股外来势力已经潜水。 原本大家认为,这种生意充其量不过是“一阵风”,老金币又不是大豆玉米,能有多少?没接到这桩生意虽然有些可惜,但也不值得后悔。 可是最终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卡利集团通过各种渠道放货,其数量越来越大。最为可怕的是,他们的金币全是真品,其中不乏珍品,交易口碑非常之好。 购置真品金币保值,这要比存钱来的更划算,何乐而不为?连带着许多中产阶级家庭,都在四处托人找关系购买黑市金币。 你当法国警察眼瞎吗?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他们装作没看见而已——这种黑市金币的大量流入,有利于法国的黄金储备,因此他们才没有动手罢了。 卡利集团通过黑市金币贸易,其资本和势力,迅速蹿升,他们原本就是老大,如此一来将身后的其它四家,更是远远甩开。 其他几家能不急吗?阿瓦希同样着急,还真的被他琢磨出一个损招——劣币驱逐良币! 计策很简单:趁着黑市金币大火之际,生产赝品金币投入市场,将巴黎地下金币黑市的水,彻底搅浑。只要一部分购买者上当受骗,舆论传播开来,跟进者势必有所顾虑,那卡利集团的扩张势头一定会得到遏制。 而海尼西呢?不仅可以破坏卡利集团的利益链条,还可以乘机捞一笔。 这就是阿瓦希的一箭双雕之策,提出来后,获得公司内部人员一致认可,只是,这赝品金币计划,实施的时间还不长,就被阿迪亚遇到那位神秘的东方人! 这……也许是更好的机遇也说不准。 阿瓦希放下烟斗,两只大拇指同时搓揉太阳穴,这件事,他需要好好琢磨。 黑市什么最重要?货源啊!尤其是精品货源! 相比制作赝品金币,如果……能拿到那位年轻人手中的出货权,显然更好——制作赝品金币一旦被发现,巴黎警方势必会介入,对于成立于一战后的海尼西而言,风险不小。 再说了,即便警方一时间难以抓到把柄,可卡利集团一定会很快得到消息,他们会放过海尼西吗?卡利集团的实力,要比海尼西强上十倍! 阿瓦希当然希望,能拿到老金币的销售权,如果有卡利集团四分之一的货源供应,他都不想制作赝品——除了风险外,口碑也不好——没见到黑手党因为涉毒贸易而遭受全球的敌视吗? 可是,这有可能吗? 对方会把已经合作多时的销售权,分出一部分给海尼西吗? 还有一点让阿瓦希担忧的是,对方手中究竟有多少存货? 按照他的估算,单单在法国,通过卡利集团出售的各种金币,不少于三万枚!还有马德里、威尼斯、罗马、伦敦、纽约、维也纳、西柏林、法兰克福等其它大城市呢? 对方一定是挖掘到一个或者数个巨量宝藏,这是肯定的。可宝藏内的老金币,似乎也没这么多吧? 阿瓦希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更清晰些。 虽然有疑虑,可眼前这个机会认识对方的机会,他还是不想放弃。 “阿迪亚叔叔,非常感谢您告诉我这条消息。”拿定主意后的阿瓦希,站起身,笑眯眯走到阿迪亚的面前,伸手邀请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给有些忐忑的阿迪亚扔了一支雪茄,阿瓦希自己则装满烟斗,狠狠的拔了一口。 “阿迪亚叔叔,你刚才说的车牌号是多少?我马上安排人去查车主。” “DV—19975!车子是意大利手工车布加迪威航。”阿迪亚连忙复述一遍。 布加迪并非纯粹的法国血统,它的创始人是意大利人,工厂在法国,很长时间被德国接管,所以,法国人并不认为布加迪是法国品牌。 “感谢您的细心。”阿瓦希对他微笑颔首。 昨天,跳蚤市场散市后,阿迪亚躲到一旁,偷偷记下卢灿所乘坐的车牌,这为他快速找到那位东方人,省去很多事。阿迪亚具备一位老江湖的必备经验,这一点确实值得赞赏。 阿瓦希回办公桌拨打电话,交代属下去查查车的主人后,又从抽屉中拿出一本支票本,快速填写好两张支票,递给阿迪亚。 “这是……?”阿迪亚有些手足无措。 “这五万英镑是给您的奖励。”阿瓦希将其中一张剔出来,先递给他,然后抖抖后面一张,“您还需要帮个忙!” “您说!”拿到奖励的阿迪亚喜出望外,听到他的吩咐,连忙应承下来。 “这五十万法郎,您帮我找些珍贵的古董……” 他抽了口烟斗,喷出的云雾遮住表情,声音也有些飘忽,“既然贵客到,我想……作为主人,不能失礼,该前去拜访拜访。” 第695章 投资捡漏 巴黎红楼的二楼和三楼,依旧在卖“工艺品”,生意一般。 生意不好与货品质量不佳,直接相关——他们的进货渠道,大多来自香江。至于五十年代之前,卢芹斋从内陆采购的艺术品,基本上已经售罄。 卢芹斋三个女儿家的后人,一共带来二十六件藏品,品质要稍微高一些,但依旧算不上珍品级别,只有两件,能挤身精品。 一件是清乾隆年号款景德镇官窑出品的,官上加官粉彩赏瓶。 官上加官是中国传统吉祥图案,其表现方式有两种:第一种由雄鸡、鸡冠花组成,雄鸡头顶有大红冠,冠谐音官;第二种是绘一蝈蝈落在鸡冠花上,蝈蝈在京普中也有“官”的意思。两种图案,都可意喻“官上加官”、“步步高升”。 这件瓷器能跻身精品行列,与官上加官图案有很大关系——这种吉祥图案通常被认定为清朝中晚期才出现,但这件赏瓶证明,“官上加官”出现的时间,要比想象中更早。 第二件是雍正年款的茄皮紫蒜头瓶。 茄皮紫,顾名思义,就是釉色像茄子皮一样,呈现紫色光泽,透着神秘、高贵、典雅。茄皮紫创于明代,在弘治时其色紫中泛蓝,釉质肥厚光润。 此后有逐渐发展出淡茄、深茄之别。淡茄介于豇豆色、云豆色之间,与红的区别微乎其微;深茄的颜色偏蓝。 到了清朝雍正年间,茄皮紫发展到顶峰,相继开发出葡萄紫和玫瑰紫等系列。 注意,茄皮紫不包括清代的低温吹紫。 之所以这么强调,是因为在业界,大家约定俗成将茄皮紫归纳如“高温釉”范畴。也只有高温紫色,才会有其独特的光润,至于吹紫,它的光泽度要差很多。 茄皮紫的烧制,对窑温要求很高,窑口温度不低于1300度。按照这一要求,其窑膛温度肯定不低于1700度——这很容易引发窑口内烧制品的变形、融化,甚至褪釉。 所以,茄皮紫的烧制成功率一向不高。 市面上常见的茄皮紫瓷器,多为小盘、小碗和小瓶等。卢灿收到的这件蒜头瓶,高二十五厘米,在茄皮紫瓷器中,已经算是大器,颇为少见。 这两件瓷器,在虎园展品评级中,能入精品一级,至于其它的……卢灿也没放弃,将那二十四件全部包圆,又从红楼中挑挑捡捡,打包了二十件,凑成一百五十万法郎。 至于说买楼,卢灿没开口,他今天只是来看看,具体谈判,让田乐群和孙瑞欣安排人来处理。 …… 第八区瑞士街又叫瑞士村,就是因为1877年瑞士信贷银行设立在这里。 现如今,这里盘踞大量的国际性银行,像法兰西银行、法国农业银行、法国第二国民银行、摩根银行、大通银行、德意志银行、瑞士银行等等。 在这些银行大厦的楼下,散落着一家家的古董艺术品销售店、质押贷款中心、典当行等与艺术品交易有关的店铺。 呃,想要拿到银行典当质押的艺术品,一般都价值不菲。因此,这里成为巴黎最高等级艺术品交易市场,也就成为必然。 1975年,巴黎市政府顺势而为,在第八区正式成立“艺术品交易市场”,将这里打造成法国最高端的艺术品交易平台。苏富比、佳士得、索斯比等拍卖行在这里都设有分公司。 这里的货品特点就两个字,好、贵。 卢灿在第一家店铺中,就看到一幅名家名作,被悬挂在侧墙,那是夏尔-埃米尔·雅克的作品《乡村牧民》,尺寸80x65厘米,标价,六十万法郎。 看得卢灿都撮牙花! 这幅画很贵吗?如果以二十年后的眼光来判定,一点不贵,甚至是捡了大漏。埃米尔·雅克是法国“巴比松画派”的主要成员之一,其画作是拍卖会的热门追逐品,普通的中幅画作的拍卖价都在两百万美元左右。 可是,现在毕竟不是二十年后,这就有些小贵了! 这还是第一幅,还有没有其他名家之作?其他商店呢?卢灿感觉,如果都按照这种价格收购,自己再有钱也架不住这样消耗。 店铺面积不大,今天周末,店中除了卢灿,还有一对中年夫妇顾客,正被一位年轻的侍者热情招呼,看的也是那幅油画。 店老板坐在柜台后,眼镜耷拉在鼻尖,见卢灿进来,他的眼皮从镜片上方翻翻,便没再理睬——太年轻,又是东方人,很自然的被他忽略。 没人理会更好,卢灿叉着手,沿着另一侧的墙壁,逐一欣赏店中的货品。 油画是西方藏品的主流,等同于中国古董中的字画;其次就是银器和铜雕,地位要比瓷器稍高;第四是玻璃器皿,成套的老玻璃器,在灯光下非常耀眼夺目,素未中产阶级家庭喜欢;在它的后面,大约能排上钟表和珠宝配饰。 这是西方收藏的五大类,因此这家店的货品,也是围绕这五类来陈设的。至于皮包、钱币等小件物品也有,数量不多。 至于说东方藏品,对不起,一件都没有。 想要在这种专业性店铺中捡漏,近乎不现实,卢灿没这想法,老老实实的隔着玻璃框,一件件欣赏着货品。 让卢灿十分吃惊的是,在柜台中还有一件很特殊商品,一件压杆式家用海绵拖把。 揉揉眼睛,卢灿确信自己没看错,这就是一件含长杆、一固设于该长杆一端的挤压器、一海绵、以及一连杆装置的现代海绵拖把! 这玩意怎么跑进艺术品店铺销售?它不应该出现在日用百货店吗? 还有,这件东西,标价太尼玛贵了吧?一件家用拖把的价位竟然要三百万法郎?!黄金的?可怎么看都不像啊? 而且做工也太糙了吧?怎么看着都像孩子的玩具,没有半点工业生产的痕迹。 瞅见不远处的伙计,正捧着手站在那没事,那对夫妇显然想要自己参观。忍不了,卢灿对那伙计招招手,指指这件“海绵拖把”。 尽管不觉得卢灿会是大顾客,可那位侍者还是带着笑容走过来。 “先生,你询问的是这件魔术拖把?” 魔术拖把?倒是有些形象。卢灿问道,“它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对夫妇送到我们店中寄卖的一项专利发明。它的正式名称叫做家用万能拖把,是今年法国最佳手工业者奖金奖获得者……” 那位侍者一边介绍,一边指着旁边的一沓资料,介绍开来。 卢灿有点晕,合着这家古董店还捎带着贩卖发明专利? 法国最佳手工业者奖简称MOF,此奖项的成立最早可以追溯到1913年法国著名艺术评论家鲁西恩·克罗佐的倡议,当时他提出法国应该举办“全国劳动技能展示”大赛。 这一理念后来由阿尔伯特·莱布伦所实现,1924年他首先成立了一个组织委员会,自己担任会长。并且于当年在巴黎市政厅举办了第一届最初的最佳手工艺人大赛,参赛选手是来自法国手工业协会的23岁以上成员,这大赛的奖项被称为“法国最佳手工业者奖”。 在1924年完成了此一理念,并在巴黎市政厅展出,除了推广手工艺文化,并邀请各地工艺者在此一较高下,选出法国最佳工艺者。 随后这个大赛所囊括的手工业领域不断被收录增加,现如今这个奖项除了传统手工业以为,还开始逐渐加入现代高科技领域的优秀者评选。 当然MOF大赛的最重要协办单位一直是法国手工业行会。 眼前的这件海绵拖把,就是今年三月份举办的MOF大赛金奖获得者,其发明者为一位家庭主妇。获奖后,他们夫妇很想找到一笔投资来实现产品工厂化。 可是,多家银行的评估部门认为,他们的发明与市面上通用的海绵拖把(不带压缩杆)并无多大差异,因此都没有批准他们的贷款申请。 这对夫妇便将这项发明的产品样本及专利证书,摆放在这家古董店铺,希望有人投资或者买走这项发明——瑞士村的古董店铺,大多都有质押典当贷款的功能。 这家店主与发明者夫妇相识,于是这件现代化的“工艺品”,便堂而皇之的摆上柜台。 有意思啊! 卢灿挠挠头,这算什么?投资捡漏? 是的,他准备投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挤压式海绵拖把未来的市场空间。家家必备的好东西啊,怎么就没人看出它的市场价值? 这种拖把的延伸产品很多,譬如擦车的便携式拖把、擦玻璃窗的轻便拖把,甚至可以演变出转桶式速干布拖把…… 怎么看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投资? “你能帮我联系这对夫妇吗?”见那侍者吃惊,卢灿扬扬手继续说道,“是的,我想投资,并不仅仅是购买专利这么简单。” “我的律师,会在半个小时后抵达。”卢灿又补充一句。 是的,即便投资不成,卢灿也准备将其专利买下来。三百万法郎,买它很划算! 年轻的侍者看看他,不像说笑,便微微颔首,回身对店老板小声汇报。 那位戴眼镜的老者再度抬头,看看卢灿,这次,他露出笑容,从柜台里面站起来,对卢灿点点头,说道,“如你所愿!” 第696章 欧洲玻璃 能完成三百万法郎交易的顾客,自然是优质客户。 卢灿被老者带领着走上二楼,这里有一小间会客室,至于其他房间,都关着房门,博拉也没介绍。 店老板拨拉给卢灿捧来一本厚厚的夹页册,是他们店中所有产品的图片合辑。 这种夹页册,是活页的,可以随时抽取和加入,大幅清晰照片,配详细文字介绍,按品类分区,同时标注有价格。这要比客人在店内一点点察看,方便太多。 卢灿翻看几页便发现异常,店内悬挂的油画一共有四幅,可是册页上标明的却是九幅,还有五幅在仓库里? 博拉笑着摇摇头,“您不知道寄卖?” “店中的油画,真正属于我的,只有两幅。剩下两幅是别人想要出货,放在我这里寄卖。名册上的其它五幅,属于附近的几家银行,限于规定,他们的货品在没有签订出售协议之前,是不能运出银行仓库的,所以只有照片……” 这点与香江古董行有些差异。 卢灿了然的点点头,欧洲油画,一幅数百万甚至上千万法郎并不稀奇,如果都是店老板的私藏,那他还开什么古董铺子? “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召唤。” 博拉并没有陪同,给他递上一杯咖啡后,很快微笑着告辞下楼。 卢灿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油画方面,他被眼前一张彩色琉璃器套件的照片吸引。壶、盘、盏、杯、勺、调羹、糖罐,一共有二十一件,很完整的一套。 整套玻璃器皿的色泽统一,造型端庄,配饰华丽。 器具的边部和中心图案,都是采用“重描金”以及“堆塑珐琅花”的技法完成装饰,显得富丽堂皇。 这套玻璃器皿,堪称十七世纪威尼斯玻璃工艺的巅峰之作。 卢灿更看重的是这套玻璃器皿的来历——这是一套十七世纪威尼斯商人为法国孔代亲王所定制的玻璃器具。 波旁王室曾经使用过的器皿! 孔代亲王就是法国波旁王朝支系旺多姆伯爵的“代称”。这一家族其实并没有封国或者封地,所拥有的城堡,还是卢森堡的玛丽公主下嫁给旺多姆伯爵时,带来的嫁妆。 不过很幸运,他们的祖上,也就是玛丽公主的儿子,曾经过继给远房表亲波旁公爵夏尔三世做继子,并顺利成为新一任的波旁公爵夏尔四世。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夏尔四世的儿子路易成为第一代孔代亲王,这个封号在家族男系中传了十代,一直到1830年波旁王朝彻底覆灭。 卢灿怎么知道的呢? 所有器皿上都有孔代亲王的家族徽章——盾牌内一道斜杠,很好辨认。当然,更多的信息,还是来自于照片下方的文字介绍。 卢灿的手指,在咖啡桌的响铃上嗯一下,不一会有人敲门,“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正是那位年轻的侍者。 “我需要见到这套孔代亲王的玻璃器,辛苦了。”卢灿指指照片。 卢灿要的这套老玻璃器皿是店内的一等品,价值不菲,那侍者眼睛闪了闪,笑容更殷切,躬身说道,“我这就去办。” 这套琉璃器同样是寄卖品,销售一件寄卖品,店家可以从中抽取百分之十,利润还是很可观的。卢灿的两项购买要求,能给店内增加不少收入。 不一会,店老板博拉拎着一只牛皮箱子进来,放在卢灿面前,“您要的第三世孔代亲王定制玻璃器,请过目。” “谢谢了!”卢灿站起身,戴好手套,准备上手看看。 博拉将皮箱搭扣解开,掀起箱盖,箱子内每一件器皿,都被固定在硬纸板上,彼此之间塞着厚厚的棉花。 所有的玻璃器皿都被取出来,颜色与照片上略有差异,实物微微泛幽蓝色,这是老玻璃器皿特有颜色。 钴元素当时还没有被发现,以威尼斯商人的技术,是无法除尽玻璃溶液中的钴,而钴作用在玻璃种,就呈现天然的幽兰。 真正的彩色玻璃技术,一直到二十世纪初年才彻底成熟。 最老的玻璃一般都是绿色,这是因为当时的技术无法除去石英中的钙质;加入少量金粉,玻璃会呈现红色;加入银粉则呈现黄色;加入一定的铵,玻璃就变成妖艳的紫色;还有其他色料,如铜是玛瑙色;氧化锂是大理石颜色…… 卢灿拿起面前的最大器件,玻璃咖啡壶。 南瓜型,双层盖,盖提纽为雕花镂空,曲柄有棱,壶嘴天鹅状,型制优美。 没戴手套的左手,摸摸壶壁,有点涩——老玻璃器皿同样有包浆,它的特点是涩和花,入手有微微的迟滞,与瓷器包浆的润滑完全不同。 揭开壶盖,并起食中二指,在壶内走一圈,壶壁厚度并不均匀,这也符合十七世纪威尼斯商人的技术水平——当时吹制玻璃很难完全把握厚度。 这件南瓜壶的盖内和底部,都印有孔代亲王家族的徽标。 卢灿再度看看其它物件——鉴定玻璃器皿是否是老物件,需要从气泡、色差、溶迹、纹理四个方便来辨别。 十七世纪的欧洲玻璃制品工艺,已经非常高超,这套器皿就是最直接体现。 当时,欧洲的玻璃工艺,被威尼斯共和国所垄断,这是一个商业至上的国度,对商机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 六百年前,他们从古罗马工匠手中获得秘方,便认识到这是巨富之源。为此,他们开始秘密搜罗罗马帝国的玻璃工匠,给与高官厚禄以及超高的社会待遇——玻璃工匠的女人是可以嫁入王室的。 当然,他们对拥有这项技术的工匠,也采取了最为严密的监视措施,每一名工匠身后至少有五名“追随者”,其实就是监视人。 当时吹制玻璃的工作,是典型的“高危职业”——长时间处于高温环境下工作,他们的头部血管容易爆裂,手掌发肿,肩部血管扩大,玻璃液反射的光线,刺激他们的眼睛导致视力衰退甚至失明,还有就是长时间的用嘴吹玻璃液,也会导致耳朵失聪。 有记录表明,威尼斯的玻璃工人,平均寿命只有四十二岁。 眼前这套精美的玻璃器皿,可以说是这些工人用自己的生命,绽放出的华彩乐章吧。 “什么价位?”卢灿放下它后,又换了一件糖罐。 博拉微微鞠躬,“您如果需要的话,五万法郎。” “帮我包装好。”卢灿点点头,认可他的报价。 老玻璃器皿的市场价格并不是很高,如果换成瓷器,要比这贵五倍。 “卢少,雷拉律师已经到了。”丁一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卢灿对店老板博拉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带东西离开。 …… 阿迪亚带着一套老银器,还有一幅不错的油画——阿尔弗莱德·西斯莱创作的《春光天,花园中的苹果树》,再度来到海尼西办公大楼。 阿尔弗莱德·西斯莱是法国纯正的印象派画家,其风景画备受画坛推崇。这幅画花费三十万法郎,从一位朋友手中拿到的。 至于那套老银器,则是蓬巴杜夫人的用品。 作为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著名情妇、社交名媛,蓬巴杜夫人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历史人物,她曾经是一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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