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不是那么重要。 也许郭家信奉这句话:一家企业,第一股东和第二股东,天然是对手。 蜜月期,过了吗? 卢灿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这才回复隔壁田姐的问话,“不算什么大事,他们也需要时间考虑。” 隔壁的小汤池,挤着田姐、小丫头还有温碧璃三人,刚才小丫头和温碧璃还悉悉索索的悄声聊天,这会都沉默下来。 “我觉得郭总笑得有点假……咱家帮忙,他才能坐上这个位置,现在这样?”温碧璃声音很小,似乎在和田乐群说话。 这丫头,用什么咱家?好在孙瑞欣和田乐群的没注意。 “阿灿,下周回新加坡,你走动走动。邱老爷子家,也该去拜访,我记得你和邱家的邱百龄关系还不错吗?”田乐群替卢灿着急,沉默半年,第一次提议就被驳回,以后大华银行,他还有威望吗? 邱德捌家族是大华银行的第四大股东,占股百分之十一。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卢灿这么说道。 这一次,卢灿确实要争一争,倒不是为了“争口气”,而是他知道,自己的两条建议“正确”! 有办法吗? 卢灿已经有了大概想法,下周回去,确实要拜访两家,但不是邱德捌家族。邱家与郭家的关系很深,即便在前一轮管理权之争时有些意见,但怎么也比与香江卢家的关系深。 既然郭家对卢家有了戒心,那自我防备还是要有的。卢家在大华银行需要有一两个坚定的同盟,这家很合适。 冼得分家族遗留在香江的一支。 冼得分的第四子希曼·阿德鲁斯当初未曾离开香江,他掌管了冼得分家族在东南亚的剩余资产,包括手握启德机场地勤公司、国泰航空、九龙置地等多家大公司的股份,虽然股份都不算多,但这代表了冼家早年构建的关系网还在。 希曼·阿德鲁斯老先生也已经去世,他留下两个儿子,一位留在香江,另一位是已经移居马来西亚的冼罗胜怡,卢灿想要拜访的人就是他。 冼罗胜怡拥有大华银行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这还是元旦抛售百分之十三的股权之后的结果。上一届的领导权,就在冼家手中。 冼罗胜怡对他爷爷冼得分很有情感,他重新恢复了爷爷的姓氏 也许,自己的那五幅冼得分的“精品油画”,是最好的敲门砖。 …… 高岛屋百货公司是东瀛知名的高端商场百货品牌,位于东京东站南路。 三个女人走在最前面,嬉笑着准备好好“宰”一次。卢灿跟在他们身后,双手插在裤兜中,晃晃悠悠的形同游客。 一楼是日常百货,没什么可看的。二楼是珠宝首饰,卡地亚、蒂芬妮、宝嘉丽、梵克雅宝、海瑞温斯顿、德米亚尼等欧美传统的奢侈品品牌,在这里都有专卖店。当然,更多的还是东瀛本土品牌。 每一家店中,都会陈列几件珍珠饰品,欧美品牌也不例外。如果是东瀛本土品牌,那柜台上珍珠饰品会占到一半。而这些柜台上,围拢的东瀛女性人数最多。 东瀛人对珍珠的狂热,确实是外人所难以理解的。 这些珍珠饰品,设计的很有味道。或素洁,犹如一串大小一致的手链、项链;或精巧,如同田乐群手中的这幅三叶草耳坠——镂空的银质三叶草将合未合,含着一枚直径为六公分的粉色珍珠,配合细细的链条和圆环,真的很精巧;或别致,温碧璃胸前的那枚阔叶胸针就是四枚粉色珍珠叠加镶嵌在一枚银质修长的树叶上…… 二楼的珠宝霸主店铺,非上下楼扶梯的右侧的御木本莫属。黑白分明的招牌,面积非常大,足有四百平的三开间店铺。这可是店中店,租金是论平方租赁的。 卢灿帮他们三人提着几只小小的手袋,站在门侧面,没进去。 在电梯与御木本店铺之间,有一道仄仄夹缝,这里竟然还有一家店铺,面积不足三平米,摆放着寥寥几件货品,引起他的浓厚兴趣。 这是一个手工摊店铺,是东瀛传统的莳绘! 莳绘是一种东瀛传统的漆器技法,产生于奈良时代。主要指在未干的漆器表面上装饰金银粉,再进行艺术加工,其艺术效果如夏日黑夜的花火般灿烂绚丽。 虽然东瀛有很多技法学习中原,但必须得承认,莳绘是他们自己的创造,而且是伟大的漆器工艺的一次革新。 活动玻璃柜台上中下三层,摆放着九件莳绘作品。 最下面一层是两只莳绘托盘,朱红漆为底子,一只的金粉图案为东瀛孩子放纸鸢;另一只则是两行白鹭上青天,用的是银粉。 中层是四只莳绘珠宝盒,墨色漆底,上面图案分别是青山松、草原牛、水榭楼台和花鸟图,绘制的非常漂亮,有强烈的浮雕感。 最上面一层则是三只莳绘收纳盒,图案为龟寿图、竹兰双友以及松竹梅岁寒三友图。 卢灿脑袋中电光火石般闪过,难怪刚才自己在逛珍珠铺子时,感觉少些什么。 莳绘珍珠! 没有莳绘珍珠! 他上辈子来过两次东京,当然知道,东京的珠宝饰品中,独一无二的莳绘珍珠,在珍珠饰品行业中的独特地位——年轻人更喜欢时尚艳丽一些的饰品,珍珠太素,莳绘珍珠能完美的填空。因此,莳绘珍珠,在东瀛年轻人中,非常受追捧! 不经意间,竟然找到纳徳轩珠宝打开东瀛市场的突破口! 他不相信,十年后东瀛人追捧,现在她们会无动于衷? 他抬头望望柜台后面,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性,正坐在狭小的空间中,用细笔,一点点的蘸着金粉,往一直瓷盘上填色,神色非常专注。 等到那女人落笔,卢灿才隔着柜台,躬身问道:“请问,这些精品莳绘,怎么售价?” 尾行烟子扭扭脖子,想要站起来活动活动发酸的腰身,可惜,这里的空间太小,根本伸不开手臂。 听到有人问价,她心头一喜,连忙躬身:“空妮七哇(您好)!” 她小心的将桌子的漆盘放置好,轻巧的挪了过来,面带笑容的再度躬身,“不知您看好了哪一件?” “总共只有这九件吗?”那年轻人问道。 呃?尾行烟子愣了愣。莳绘是手工活,这九件已经是她费了四个月的时间与精力的全部存货。难道对方看不上这些物品? 她再度躬身,陪着笑容:“很抱歉,这里只有九件。如果……如果您不满意,可以订货!这需要一点时间。如果您还不满意,可以等等吗?我家中还有先父存留下来的几件老莳绘,我可以给您取来。” 这下轮到卢灿有些懵,这东瀛的服务太好了吧!还有这种事情? “您都报个价吧,这些……”他指着柜台,画了个圈。 “全部?”尾行烟子疑惑的反问道,直到卢灿点点头重新肯定,她才确信。 “OK!”来大客户了!她翘起三根细长的手指,微笑着比划了一下。 其实这七件物品,尾行烟子已经估算过百遍,但她依旧认认真真的拿出纸笔趴在小台柜上,一件件的标明价格,核算给卢灿听。 九件,一共二百七十万日元,折合美元一万五,这价格可不便宜。卢灿手中提到六七件小手包中的珍珠饰品,加起来不到三仟美元。 “我可以一件件的看看吗?”卢灿再度指指那些莳绘,想着怎么将眼前的女人,拐到纳徳轩珠宝,专门制作莳绘珍珠。 尾行烟子迟疑了片刻,再度打量卢灿,衣着的高下她还能一眼分辨出来,气质也不想一般年轻人,随即点头,“可以。” 最先拿出来的是那件龟寿图木盒。 盒子的木材是冷杉木,东瀛的一种雕刻木,不算太名贵,通体红漆。 莳绘的漆料可不便宜,生漆的来源是从东瀛漆树的树脂中萃取而来。这种树是气根毒藤的同类,生于中亚或藏区高原。它的种植范围曾经很广,但时至今日,只生于中国南方、南韩、越南及东瀛。 在东瀛,这种漆树,每年只能采集一次,而采集后需放置3-5年,才能加工成一种耐磨耐损、呈蜂蜜状的生漆,也就是卢灿手中这件漆盒的漆料。 莳绘讲究雕琢之功,装饰细腻,倾向于对自然景色的描绘,山川、千鸟、藤、樱等事物无不体现着东瀛特有的审美情趣。 历经镰仓、室町时代继续发展,不断吸取中国和欧洲异域文化的养分,到江户时代,东瀛的莳绘制作工艺无论是图案的创新或髹涂的手法,均已升至大乘顶峰。 发展到此时的东瀛漆器,在外观上和中国漆器有了更多明显的区别。当其“荣归故里”流回中国,清朝皇帝几乎完全把它当做外来的新玩意儿对待,不但大量购买,还在宫廷专设洋漆坊进行仿造。 不同于明清漆器装饰趣味浓郁的花卉动物和繁密的吉祥图案,东瀛莳绘漆器风格自然、深沉、含蓄。 这件作品,有着浓烈的东瀛莳绘特点。 如果真是眼前这位瘦弱秀丽女子的手笔,那她的基本功,非常扎实。 怎么把她拐到自家船上? 卢灿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勾一个女人! 第396章 尾形光琳 “您说的是……全部?” 卢灿看着眼前这位女孩,忽然很想笑,她的双眼溜圆,在原本瘦瘦的脸颊上,显得异常突出,有些卡哇伊。 呵呵,说一位二十多岁的成熟女人卡哇伊,这都什么审美?卢灿自己心底呸呸两下。 “是的,全部!”卢灿再度确定自己的答复。 “阿里噶多——够扎马斯(太感谢了)!”尾行烟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托老同学高岛义兴的帮忙,在这里摆下摊位两个月,一共也只卖了三件作品。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位年轻人,竟然将自己的九幅作品全部打包! 太幸福了!久子的奶粉,有着落了! 收到卢灿递过来的美元,她激动的搓搓手,有些语无伦次,“谢谢!您拿好物品!不对,太失礼了,我得给您包装好!” 这位女人的惊喜,倒是让卢灿意识到,也许,招揽她,不会那么困难。 其实,只要对比七八十年代的东瀛和九十年代后期的中国,就不难发现,两者有着惊人的相似:在经济高速发展的刺激下,社会潮流迷失于西方的科技、文化、制度等等之下,将自有的、美丽的、古老的、深邃的传统文化、技艺抛弃。东瀛社会的整体反思,起于沉沦的十年,而内陆的整体醒悟则来自于京城奥运会。 将九件莳绘装好,尾行烟子将其放在小展柜上,这时,她才注意到,这位年轻人的不远处,跟着两位身形彪悍的人物,应该是安保人员。 其中一位安保走上前,将几个纸袋拎起,尾行烟子笑着对其躬身,可惜对方没什么表情。她的眼光重新落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心底嘀咕,这人什么身份?竟然还有两名安保? 对面的年轻人买完东西,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尾行烟子不得不再度躬身问道,“请问……还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你……刚才说过,家中还有几件老莳绘,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见识见识?” “啊?您还需要?”这年轻人已经购置了自己全部作品,怎么还不满足?尾行烟子有些狐疑,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图谋?难道他看上自己了? 否则,这行为难以理解啊? 另外,父亲的几幅作品,还有家传的那些精品莳绘,尾行烟子现在有钱了,她又有些不舍得出手。 正踌躇着该如何拒绝这位年轻人的要求时,旁边的御木本店中,走出来一个女孩子,和那位年轻人开始交谈,挽着他的胳膊,神色很亲昵。 嘘,看来自己多想了,这位女人姿色自己看着都羡慕。尾行烟子心中安定下来的同时又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两人的语速很快,语调听起来应该是华人。那位年轻人笑着从刚才那保镖手中,拿过一件珠宝盒,打开后给那女伴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他应该是在夸赞自己的手艺。 尾行烟子面带甜甜的微笑,对扭头看过来的女人微笑躬身。 那女人很漂亮,面如圆月,肌白如珍珠,言止中很有气度,对自己的笑容,带有淡淡的威严。 卢灿正在对田乐群解释,什么是莳绘,已经自己所想到的如何突破东瀛珍珠市场的藩篱。纳徳轩的珍珠设计并非强项,但如果真的做好莳绘珍珠,一定可以用这种特色产品,撬开东瀛市场的大门。 “阿忠,你去购置两颗圆珠,最好是珠钗,单珠的那种,要一模一样的。” 莳绘确实很美很精致,可是田乐群不太相信,小小的珍珠上,能做出什么花样?卢灿只得让丁一忠去购置两颗珠钗,自己虽然不懂莳绘,但对漆器的描金手法,还不陌生,他准备现场演示给田姨看。 “您好,我可以借用您的漆盘,还有莳绘笔用一用吗?” 尾行烟子怔了怔,尽管不明白这位年轻人要自己工具干什么,可还是将自己的那套工具端上柜台上,伸手示意。 莳绘工具主要有四大类。 底漆刷,刷漆用的,这大家都懂,有平刷、细刷、柔刷等。 粉筒,很多人没见过,《髹饰录》中称之为雪下,其制作是简单的,小细竹筒,一端削斜,一端裹以沙罗,主要用于撒金粉,因为东瀛莳绘工艺成熟,对于工具分类明确,因而看似普通的粉筒也分化出很多的品类和用途。这位摊主的工具箱中有六把粉筒。 卢灿不懂得粉筒的用法,不过没关系,稍后只是演示,用不到它。 莳绘笔,这主要用于描色的,也就是金银粉洒在将干未干的漆面上后,用莳绘笔绘图案。分类也很细致,有小至牛毛尖的特细笔,也有厘米宽的排笔。 卢灿挑出一根没开封的特细笔,在手指间滚动,熟悉笔杆的柔韧性。这支笔,是稍后的主要工具。 最后一类工具就是沙磨。东瀛莳绘最早使用的沙磨是碳墨,在莳绘完成时,最后一道工序用碳墨打磨出光彩。现在嘛,碳墨还在用,但更多的是用沙纸或者纱布。 丁一忠很快送来两支一模一样的单珠钗,顶上缀着一颗直径有五毫米的白色珍珠。 “田姐,你看这哦,这颗珠钗样式是不是有些单一?”卢灿递给田乐群一支。 确实,这支珠钗混银钗柄,顶端缀着一颗珍珠,有些素净,适合上年纪的女人佩戴。可是,现在的珠钗设计,基本都是这种啊? 田乐群笑着,看卢灿又该如何献宝? 卢灿趴在柜台上,揭开漆盒,莳绘笔在漆盘中舔了舔,左手拿着这支珠钗,右手将莳绘笔平摊在虎口和食指之间,无名指托底,凝神静气,在珍珠上细细描摹开来。 尾行烟子比田乐群更懂行,看卢灿的手势,颇为惊讶,对方的执笔和运笔,并非漆器外行。 漆器描金的手法,可不像写毛笔字,它的主要手法只有两条:“拖、点”,因为大量使用拖笔,用笔锋将色彩拖到漆面上,所以才叫描金。 不过两三分钟,一朵赭红色的六瓣梅花,新鲜呈现在田乐群和尾行烟子面前。 小小的添加,让珠钗,一改刚才的素净典雅,变得艳丽华贵。 尤其是两支珠钗并列放在柜台上,对比效果太明显! 田乐群拿着这两只珠钗,眉头微颦,她在琢磨这种技艺运用到珍珠上的市场价值。 尾行烟子惊讶的捂着嘴,对方的手法看着像莳绘,其实并不是,那只是普通的描金!可是……描金可以在珍珠上实现,那么莳绘……是不是也可以? 她感觉,如果自己将莳绘作品,呈现在珍珠上,是不是更有艺术性?譬如,在六瓣梅花的中间部位撒上金粉,再用莳绘笔涂描,展示的效果,应该比现在更出彩! “先生,您真是个天才……这是个天才的想法!” 她双手合什,在柜台里面对着卢灿深深鞠躬,没成想,里面空间太小,“咚”一脑袋砸在柜台的玻璃面上。 “哎!你……”卢灿没拦住,只得捂着额头,憋着笑,刚才那声音,听着牙酸。 “你没事吧?”田乐群也懂得几句日语,她探身问道。 此时,她已经相信卢灿的话,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纳徳轩珠宝突破东瀛珠宝市场的关键人物。当然,别的莳绘艺人也可以,但这不……她亲眼目睹了这种技艺展示了吗?如果这女人真的将这种技艺和其它品牌,譬如隔壁的御木本合作,那纳徳轩哪能取得轰动效应? “没事没事!”尾行烟子捂着额头,脸烫的很,羞臊的。 两人接上茬,这下没卢灿什么事了,让田姐去谈吧。 卢灿倚在御木本的玻璃门侧面,听两人交谈,时不时帮田姐翻译两句。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是名人之后! 她是尾形光琳的十五世直裔孙!她的绘画和莳绘技艺,祖传的。 尾形光琳是东瀛江户时代的知名画家、工艺美术家,东瀛享有盛名的“宗达光林”派的创始人。 在画技上,他师从父亲尾形宗谦学习狩野派水墨画和大和绘,之后又受“表屋宗达装饰画”的影响。这人很注重研习中国绘画及雪舟的泼墨山水技法,使画艺更加精深。 作品有《竹梅图》、《杜鹃花图》、《燕子花图屏风》。 在工艺上,他继承“光悦莳绘”,发展出“光琳莳绘”,在当时风靡一时,可以说是东瀛莳绘的最后辉煌。 在他之后,东瀛莳绘,再无大师。 尾行烟子的言谈中,并不排斥去香江纳徳轩珠宝工厂工作,唯一让她有些顾虑的是,她有一个刚刚一岁多的女儿,还有一位母亲和妹妹,一家四口一起生活。她需要问询母亲和弟弟的意见。 这都不叫事!真不行,将这一家四口打包带到香江。 田乐群答应,陪她回家,征询母亲的意见。 反正货品卖光了,尾行烟子开始收拾,准备回家。 卢灿将手中的提袋递给丁一忠,自己抽身走进御木本,去叫温碧璃和小丫头出来。这两人,逛珠宝店逛迷糊了,外面都谈成几桩交易,她们俩竟然还在店中瞎看。 不得不承认,御木本在珠宝行业的地位,与他们的实力是相匹配的。 御木本珍珠饰品的设计,堪称一绝,卢灿路过的几个柜台上,陈列的相关物品,美轮美奂。确实有着让女人挪不开腿的魅力。 四五百平米的店面,有三个中岛货柜挡住视线,顾客不少,卢灿只得四处寻摸两女的位置。 抬头看向后排柜台时,卢灿眉头皱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碰见那位! 御木本的中田骏,他正在两名随从的陪同下,向卢灿这边走来! 第397章 冤家路窄 中田骏今天是来“走店”的。 走店,是日企的一贯传统,企业中高层必须定期到最下面的销售店中走走,切实了解消费者的心声,听听基层销售人员的意见反馈。 他在高岛店的经理陪同下,四处看看。 一开始,他并没有认出卢灿,毕竟时间过去三年多,卢灿已经从当初的半大小伙子,长成现如今高高大大的模样,另外,原本的阿飞气质已经完全蜕变成一副书卷味道。 好死不死!卢灿经过他身边时,他开口拦住了对方。 呃,其实还真不怪他,店内女客太多,给他的回答基本都差不多,他寻思着找一位男士,听听男人对珠宝的意见也不错。卢灿衣着精致,又有一股子书卷味道,正合适。 “能打搅您几分钟吗?这位先生?”他伸开手臂,拉住卢灿,为他还微微躬身。 他不是认识卢灿,可卢灿认识他啊。 这几年中田骏除了更老一些,基本没太大变化,原本卢灿准备从他身边快速经过,可没想到对方拦住了自己。 他脱口而出,“中田先生,你想干什么?” “你认识我?!”中田骏眉头皱了皱,仔细打量卢灿,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这么一问,卢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突噜了。自己坑了他两次,虽然说是对方自愿跳坑的,可毕竟是说出去不好听。 卢灿抽身要走,中田骏已经想起来了,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是你?!这个小骗子!可让我逮住你了!” 话说中田骏这三年,实在是太憋屈。被卢灿坑了赌石,那损失还能说看走眼由御木本兜着,他自己购买的那两件瓷器,可都得掏钱。更让他憋屈的是,这件事让他在东京圈内丢尽面子,最后竟然是围棋国手加藤正夫认出那是赝品! “中田骏,你说话太放肆了!”卢灿脸孔一板,一声怒喝,一手握拳砸在对方的手腕上。 此时的卢灿,已经不是三年多前的小伙子,生气起来,颇有威仪。他一拳砸在对方抓自己衣服的手臂上,立即将中田骏砸的“哎哟”一声,捧着手臂,蹲在地上。 最懵的是御木本高岛店的经理山下有义。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拦一位顾客做访谈就打起来了?而且听中田部长的意思,两人似乎以前有过节?中田部长为什么喊对方骗子? 不管怎样,中田部长都是总部的中高层,自己都得维护他。山下有义醒过神来,连忙伸手掺扶中田骏,又隐蔽的挥挥手。 两三名店员还有安保,将卢灿隐隐围在中间,不让他走脱。 刚才那一幕发生在弧光电闪之间,店内许多人都没看见,卢灿的一声怒喝,顿时让御木本店内鸦雀无声。 店外的田乐群,丁一忠和阿木两名安保,放下物品就往店内跑,最先挤到卢灿身边的是小丫头和温碧璃,有些慌张。 “没事,一个无赖而已!”卢灿摸摸小丫头的肩膀,安慰一句。 听到卢灿说无赖,中田骏怒火中烧,站起来端着手臂,指着卢灿暴跳如雷,“你这个骗子!三年前就是个小骗子!用假赌石骗我,还用赝品瓷器骗我!你说你是不是骗子?” 无明业火烧旺之后完全失去理智,只要清醒一点,中田骏都不敢如此说话。 这三年他也查探到卢灿的身份——纳徳轩珠宝虽然和御木本无法相提并论,但要比没落的中田家族,强出无数倍。这也是他这三年来不敢去香江找卢灿的原因。 此时,田乐群也挤进来,丁一忠和阿木两名安保,更是将外围的店员隔开。 卢灿正准备开口说话,小丫头爆发了! 她手中拎着两件御木本的珍珠首饰盒,狠狠的贯到中田骏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瞎说什么?我阿灿哥是香江纳徳轩珠宝的少东家,东南亚大华银行的执行董事!他什么身份,会骗你的那点东西?我家在缅甸,有自己的翡翠矿,会骗你的赌石?!我家在香江,有自己的虎园博物馆!会骗你的那两件瓷器?!” “你昏了头了吧!这御木本都是什么人?这都什么素质?这种破东西,不买也罢!” 一番话说完,她还不解气,探脚使劲跺,将地上那两件御木本的珍珠饰品,跺得粉粉碎! 全场鸦雀无声。 连卢灿都被惊到了!小丫头一向温柔的很,从来没这么肆意过。不过,刚才她的表现太棒了。 小丫头这番话,还真的打消所有围观者的怀疑。人家那么有钱,会骗你? 就连御木本高岛店经理山下有义,都狐疑的看了眼中田骏。 今天这事要有个了结,否则不明真相的人,还真以为自己骗他!尽管当时自己确实在坑他,可那是愿打愿挨的事情,你不能这么无赖吧。 趁着安静,卢灿指了指中田骏,“三年前,你确实从我王爷爷手中买走了一块半明料赌石,可那块翡翠,我们开出来时,你可是在现场。赌石是真是假,你清楚的很!” “是你自己苦苦求着我们卖给你!赌石有风险,你自己开垮,还来找我?这事情,御木本当时有好几位工作人员还有赌石师傅在现场,有没有骗你,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那笔洗和梅瓶金克成和你做的鉴定,你自己认定这是宋官窑和明窑,也是你自己吵着要买的!那年我十五六岁,你还想用机车来骗我的东西!你都忘了?” 呃?现场数十人的眼睛,都落在中田骏的脸上。 卢灿的这番辩白中,又提醒大家,三年前他多大?那么小会骗你这成年人的东西? 中田骏脸色通红,气得脑袋充血。 人啊,总记得自己吃亏,不愿意去想自己为何理亏。 中田骏就属于这一类,他总是惦记着自己被眼前年轻人坑了两次,可总不愿意拿镜子照照自己——如果不贪心,会有这种事吗? 贪心,是收藏者的大忌! “你是御木本的经理是吧?”田乐群指了指中田身边的山下有义,“这件事我会和御木本熊津交涉。在此之前,你最好将全部经过,认真详实的禀告御木本熊津,这件事,御木本必须给纳徳轩珠宝一个交代,对了,我是纳徳轩珠宝总裁田乐群!” 御木本熊津,是现在的御木本幸吉的孙子,这一庞大珠宝帝国的幕后操控者,现任总裁,是他的女婿。 田乐群一竿子捅到头,显示她对追究这件事的决心。 山下有义彻底傻眼,这事闹得……自己这是纯粹的无妄之灾啊。 中田骏此时,已经完全呆滞,自己应该是受害人的?怎么现在变成了挑事者? 丁一忠和阿木,护着卢灿几人走出店门。 尾行烟子捂着胸口,站在玻璃门的侧面,见卢灿出来,她微微躬身,“您……没事吧?” 瞧得出,她的担心是发自肺腑的。 “没事,多谢关心。” 卢灿注意到,她的身侧,站着一位西服、领带规整的年轻人,二十七八的模样,很有派头,对方正在上下打量自己。 “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高岛义兴,他是高岛百货的总经理,刚才发生……我一时间着急,给他打电话了。” 高岛义兴?高岛百货?这么年轻就做到百货公司的总经理,这位一定是高岛家族的直系。卢灿笑着伸手,“刚才的事,让您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希望您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在高岛百货的购物心情!”高岛义兴握住卢灿的手掌,抖了抖,顺带着躬身致歉。 看得出,高岛很有素养。随后,他又对田乐群几人鞠躬致礼。 聊了几句,尾行烟子主动说出,自己的小摊位还是高岛义兴看在同学的份上,免费帮她的。 难怪这么小,原来是不花钱的。 看两人的神色,似乎不太像有另外关系,这位高岛义兴还挺热心的。 “烟子,这么说就不对了。主要是你的技艺,我认为能足够匹配上高岛百货,我才能帮这个忙!”面对尾行烟子的感谢,高岛的回复很精彩。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卢灿附和着点点头,“所以她将加盟纳徳轩珠宝,我们会给她足够的平台,让她尽情展示。” “烟子,你要去香江?”高岛义兴还不知道这件事,颇有些诧异。 “是的,我有这打算,不过,还需要回去问问母亲。” “东瀛的手工漆器正在没落,你去香江,未必是坏事。”高岛义兴的语气中有些惆怅,随即送上祝福。 他说的是实情,东瀛的漆器工业,正在被电气化、工业化改变,向尾行烟子这种纯手工艺人,失业率大增。这种情形需要到九十年代才得以改变,那时,手工业者再度大行其道。 这一过程是不是很熟悉?呵呵,中国也是这样。中国正在发生的改变,其实都可以从东瀛找到影子。 等尾行烟子收拾好物品,卢灿与高岛义兴握手告别,“希望能与高岛百货有合作机会!” 对方微微一笑,“我会随时关注纳徳轩的消息。” 没给肯定答复,那就是说现在纳徳轩珠宝的在东京销售一般的事情,他也知道。 “你会有惊喜的!”卢灿走之前,特意强调一遍。 对高岛义兴,卢灿的印象很不错,难怪后世高岛百货能做到东瀛第一高档百货。他们就在现在的这块地皮上,兴建起高岛时代广场,成为东京东站这一带的商业地标。 “时机合适时,在高岛百货开家店。”卢灿牵着小丫头的手,对身前正陪着尾行烟子说话的田乐群说道。 什么时机合适?自然是纳徳轩珍珠饰品崛起的时刻。 尾行烟子的家在新宿北边,车子走了半个小时才到,面积挺大,可惜都还是低矮的板棚平房。 “这边是我父亲生前的工坊,可惜,他在五年前因为漆毒去往天国,现在很空。”尾行烟子指了指右侧的一排平房,语气有些怀念。 生漆,有着很强的挥发性,并且带有剧毒,经常接触的人,往往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漆毒发病很可怕的,浑身起水疮化脓,中毒深的人,神经衰弱、机能退化,早衰。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卢灿,莳绘调漆,要另辟地方安置,同时还需要注意安全。 也不算麻烦,纳徳轩工厂的隔壁,就是源森居家具店,他们那有专门的调漆师傅,到时候让郑叔安排配合一下。 “烟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一位穿着粉红色睡衣的中年女性,身材微胖,衣襟半敞,光腿光脚汲着木屐,伸着懒腰拉开推拉门,打着哈欠。 房门打开,屋内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 她见到卢灿几人进来,也不过掩掩衣襟,毫不在意的瞥了卢灿一眼,“你的男朋友?有钱吗?” 这是什么母亲? 把卢灿和田乐群雷得不轻! 第398章 极品母亲 尾行烟子原本还想给母亲介绍身后的几位,可孩子的啼哭声传出来后,她立即窜过母亲遮挡的房门。 接着,卢灿便听见房间内传来尾行烟子的一声尖利的叫声,“妈妈,你太过分了!” 她母亲不以为然的抖抖肩,再度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你回来就好,小家伙一上午,吵死我了!害得我都没休息好!好了,现在交给你,我还得去眯会。” 卢灿与田乐群惊诧的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母亲? 想到刚才尾行烟子的尖叫,几人都加快脚步。 田乐群探头看了一眼,随即将卢灿推向一边,带着温碧璃和孙瑞欣钻进去。 卢灿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东西不少。尾行烟子正在解衣襟准备奶孩子呢,白晃晃的,没看出来,她看着挺瘦,其实很有料。房间内其她陈设很简单,除了几组贴壁橱,就剩下木板地铺。对了,好像还给孩子装了个吊床,离地一尺来高,晃悠晃悠的。 一人坐在客厅,也没人招呼,尾行的母亲去睡觉,房间里四个女人在逗弄孩子,一个个笑得很开心。 虽然外面破旧,但尾行家客厅,收拾的还挺有味道。竖条栅栏形的墨色方形矮桌,上面放着甜白船型花樽,花虽然枯萎了,可这种搭配还是很赏心悦目的。围绕这方桌的,是一套组合布艺沙发,浅棕色条纹,配合棕黄色木地板,同一色系的效果出来了。 这样就形成以黑色矮桌为视觉中心点的整体布局,很统一。 沙发对面墙上贴着两幅装饰画,画面的内容为都是芦苇荡、芦花、野鸭,应该是尾行的手笔,还不够圆润。 卢灿的目光随即落在贴墙的低矮案几上,小型三角木架,支撑着四只瓷质莳绘盘,依次排列。 这是一套春夏秋冬时令景色莳绘盘! 春花、夏蝉、秋月、冬雪,四季景色,各有不同。春花是红漆底,金粉画;夏蝉是褐漆底金粉;秋月和冬雪,都是黑漆底银粉饰,很有特色,其莳绘技巧要比尾行烟子强一些。 譬如夏蝉。 在莳绘作品中,因为金银粉都是撒上漆面,然后再用莳绘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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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和灰姑娘h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