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去琢磨,自己还是想办法应对明天下午的三对三斗亮吧。 “楚叔,这下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了吧。您和两位大掌柜,明天下午帮我看好场子,保证他们提交的物品,与提交的鉴定结论一致就行。” 两人坐下后,卢灿再次邀请楚臣和思源斋的两位大掌柜,帮自己盯住对方,别让他们弄虚作假就行。 至于斗亮,他已经有计划。 楚臣有些无奈的摆摆手,“好吧好吧,我会和两位掌柜的去说。” 裁判的事情搞定之后,卢灿又开口找楚臣借了一套书画修复的工具,还有几瓶配好的白芨胶。要这些什么用?他没告诉楚臣,楚臣很聪明的没打听。 …… 回到裴东岭家的小院子,郑光荣已经回来了,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厚重的包裹。这些东西都是应卢灿的要求,去八德楼那边采购回来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用。 孙培新不在院子中,估计是找董桂堂去了;裴东岭腆着笑脸,陪同郑光荣、谭卫东他们;阿如和阿多兄妹俩,站在右侧走廊,看着卢灿进院子,都露出担心的神色。 郑光荣则大马金刀的坐在裴家客厅走廊前,板着脸不说话。 “郑叔,东西都买齐了?”卢灿知道郑光荣很生气,腆着脸问道。 “明天的事情,无论输赢,你立即就给我回家!”郑光荣黑着脸。 原以为这小子懂事了,谁能料到,他竟然能挑出这么大的祸事?四海是干什么的?躲都来不及,他还往前凑!还替裴家把这场祸事,担了! 裴东岭在旁边,有些尴尬。 这件事可以说是因为裴家而起,郑光荣的态度,实际上也有对他们的不满。 这事卢灿还没法解释,能告诉郑光荣,裴东岭一家与我有师门之情? 说了他们也不信啊! 这件事,等明天结果出来后,想必郑光荣的气就能消点。他没法劝,只得低头翻看包裹。排刷、笔刷、砚台、徽墨、宣纸、表黄纸、坩埚、炭熨斗、超薄刀片、挑针、长刀片、蜂蜜、剪刀、滚刷等一系列工具,都齐备了。 “郑叔,您可真够细心的,买得真齐全。”卢灿灿灿一笑,拍了句马屁。 郑光荣没理会他! 旁边还有一个小包裹,卢灿打开来一看,是自己所要参加明天斗亮的三件物品,分别是字画一卷、老珠宝一串、小铜炉一只。 卢灿从画筒中掏出一幅竖轴,一看,嚯,郑叔鉴定功夫有长进啊,竟然买了一幅高奇峰的行书字幅《摸鱼儿》。 高奇峰是岭南画派中的佼佼者、创始人,高剑父,高奇峰,陈树人,简称“二高一陈”。 高奇峰的字画很有收藏价值。 这份行书自己激昂慷慨,包含情感,运笔有棱,算是一幅精品。郑叔买这幅字,估计没少花钱。 对不住了!今天自己要损毁这幅高奇峰行书撰写的字幅, 他挠了挠头,问裴东岭,“裴叔,后院的小房子准备好了吗?炭炉子准备好了吗?” 是的,卢灿准备在真品上作伪。 三件作品都动手脚,不相信对方能全部看出破绽! 字画,他准备揭画!老珠宝,作新!真品铜器,做咬痕! 今晚,他准备全套工具,三件全部“真作假”,明天狠狠扇对手耳光! 第241章 惊人手法 世上多见假做真,又有几个真作假? 裴家后院,只有卢灿和郑光荣两人,乔曲明和丁一忠,两人分头把守住前后院门,即便是谭卫东,也被丁一忠请到楼上歇息。 卢灿今晚要劈画,又要做香炉的酸咬,还要清洗那串老南红手串,需要有人搭把手,因此,将郑光荣留下来。 “郑叔,我们赶紧准备吧。”推推听完卢灿打算后正在发呆的郑光荣。 卢灿今晚主要负责劈画,在劈画之前,需要准备很多物品,譬如浆糊的调制、纸浆的熬制、炭炉的准备,炭熨斗的烧制,大小刀片的重新打磨等等 准备工作完成后,才会真正动手劈画。卢灿不打算劈多层,只准备一分为二,这就足够对付于德海了。 一幅画,一劈为二,你说它们是真品还是赝品?这个话题二十年后也没有定论,不过古董行都约定俗成的认为,表层的那幅是真品次,下面多层为赝品真 劈画完毕,需要重新上纸浆、风干来不及了只能用小火炉烤干,需要重新打底衬装裱,重新熨压,整个工作非常繁琐且耗费心神。 “阿灿,真的有把握吗?”郑光荣的眼神很古怪。 听完卢灿的计划,郑光荣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魔症了,这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那个小阿灿?尤其是听到他要将一幅画从中劈开,怎么听着这么玄乎?他从哪儿知道这些的?卢嘉锡卢伯恐怕也不会吧?这小子真的行吗? “郑叔,肯定有把握!您见过我做没把握的事情吗?”卢灿笑着点头安抚他。 “老珠串翻新,您以前做过好几次呢,手不会生了吧。” 他又开句玩笑,想要缓和郑光荣紧绷的神经线,似乎没什么用,他只得再度叮嘱一遍。 “您手中的那串老南红手串,缠在筷子上,清水下锅,不要沾锅底。水开之后再煮十分钟后捞出,趁热用毛巾一颗颗的擦,擦十五分钟即可翻新。” “不过这次又多了一道程序而已。” “擦出新色的南红手串,您再次冷水下锅煮,程序与第一遍一样,但这次多了一点调料,加小半瓶海鲜酱油,这样一来,这串南红,色调会再度便深,看起来像老东西。” “你这是用老货翻新,然后再煮成老货,让对方已经这是新品做旧?”郑光荣的脑袋还是很好使的,很快明白卢灿如此繁琐的最终目的。 “对!”卢灿打了个响指,笑道,“我就是要让那于老头,看着这手串像老货,感觉又隐藏着新货的破绽,而事实上,它就是一件老货!” “郑叔,你觉得他还能鉴定出来吧?” 疯了!如果不是为了明天的斗眼力,郑光荣绝对会臭骂卢灿一通。 这串珠子,是他花一万新台币买来的老东西,这反复煮上两次,尤其是上了酱油色,即便擦干净,手串也铁定毁了!(酱油尤其是老抽煮珠串上旧色非常见效,是老仿珠串常用手段,但非常毁料。大家把这招当小说看看就行,酱油的量很不好控制,千万不要去试验,更拒绝有人拿这招作伪,后果自负) “那铜炉呢?”郑光荣心指了指地上的民国仿制的宣德炉,那也是他花两万新台币买来的,估计今晚也要毁。 “那个好处理,我在内外做点酸咬的痕迹,让它看起来像清仿就行。然后再用水煮一遍去酸味,搽干净埋在檀香灰烬中两个小时就够了。” 铜制用具,在时间的长河中传承下来,往往都会留下岁月侵蚀的痕迹,其型制很像被酸咬过。因此在铜器作伪时,经常会用硝酸刷一遍,让它布满凹凸点和侵蚀痕。 这种手法郑光荣听说过,点点头,听卢灿说得头头是道,他心底也多了几分把握。 两人分工完毕,郑光荣端着火炉,在屋子一角开始煮老珠串。等候水开的过程中,还在另一角燃起一堆檀香,为卢灿稍后处理铜炉做准备。 卢灿在另一边同样在煮东西。 煮什么呢?他用坩埚熬纸浆!没有现成的纸浆,他只得用宣纸加表黄纸(祭祖用的裱纸)以四比一的比例熬浆,加配料白芨、蜂蜜等物品,重新调制。 高奇峰先生的这幅字,宣纸写就,但因为时间较长,纸质带有天然黄,因此卢灿在宣纸的纸浆中,加入表黄纸,混成后的纸浆颜色,与高老的《摸鱼儿》书法作品所用纸张颜色统一。 熬浆需要两个小时,因此他开始调配其它溶液。 郑光荣的眼睛,不时的落在卢灿手上,虽然看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但其手法很熟练,怎么也不像生手。老友的儿子,从哪儿学来这手鬼神惊的本事?难道这两年他在中大遇到什么高手的? 卢嘉锡懂字画,会修复,郑光荣是知道的,但劈纸,他真心没见过,甚至没听过。一张薄薄的宣纸,能被劈开?太玄乎了吧。 这已经完全超过他一个尚未入门的收藏爱好者的认知。 劈纸,那只是形象化的称谓,其实还是揭纸。将一面宣纸揭开形成三份,并不难做到,但要像津派修复大师那样的“千波刀”,就需要不停的补浆再揭。 等老南红珠串煮了十分钟后,郑光荣连忙将其捞出,用干毛巾捂住,一颗颗的使劲搓揉。不一会,一串崭新簇亮的南红手串出炉。 如果是卖新南红,此时应该放入清水中浸泡一段时间,再捞出来搓揉,反复几次,一串新珠子就可以上市去卖了。这套工序,郑光荣以前帮卢灿处理过几次,很熟悉,但今天加了新程序,用酱油煮?没听说过,还得让卢灿自己来。 此时,卢灿已经在闷画,隔着棉布,口水喷雾,再用炭熨斗如同熨衣服来回在棉布上滑动。 放下熨斗,卢灿用毛巾擦擦汗,抬头见到郑光荣正站在旁边观看,笑着问道,“郑叔,手串弄好了?” 郑光荣将南红手串递给他,另一只手忍不住想要揭开棉布,看看里面的画究竟怎样? 卢灿连忙一把挡住,“郑叔,不能揭,受热不均匀,稍后就不好劈纸。” 赶紧将他拉开,倒掉炉子上的水,重新注入清水,然后又撒了点酱油,将手串缠在筷子上,扔进锅内,再煮。 顺便再看看坩埚内熬制的纸浆,用筷子挑了挑,粘稠的如同米粥一般,差不多了。 又冲桌子上拿过几瓶配料,倒入坩埚内,然后用筷子,疯狂的搅拌。 等纸浆颜色均匀后,卢灿拿起清水浸泡的排刷,蘸了一笔纸浆,在一张宣纸上画了一道痕迹,新纸浆凝固的很快。颜色白中带黄,与高老那幅字的纸质已经有八九分接近。 卢灿点点头,还算满意。 接下来就是劈纸了,这是今晚工作的重头戏! 揭开蒙在字幅表层的棉布,用手按了按上面的墨迹。很好,墨迹同样在闷画的过程中沁入画纸更深,这样一来,被揭开的下层画纸,同样墨色饱满。 又用手搓了搓字幅的两个边角,很蓬松,可以下刀。 卢灿拿起另一柄刷子,蘸了点小盏中的蛋白和明矾混合的保护液,在画面上重新涂上一层。这样一来,即便是劈纸过程中,表层有轻微的破损,也无关紧要,另外表层的墨迹不会晕散。 劈纸的第一刀非常关键,它决定了两幅纸张的厚度,也就决定下面一层的墨色情况如何。通常会选择距离表层三分之一处开始下刀,这是为了保障下一层墨色的充足。 郑光荣此时已经忙完,手中毛巾不停的搓揉,此时,他手中的珠串,带有点黑色沉积素,像极了老货。 老翻新,新仿老,于德海再要鉴定出来,真是见鬼了! 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手中的珠串上,而是,盯着眼前神奇的一幕。 卢灿右手刀片,下刀飞快,很像屠夫割肉,左手是火筷子挑着割开的那一层画皮。 对,就是画皮!这就是郑光荣最直观的感受。就如同从这幅字中,剥出一层皮的感受。 卢灿右耳朵上还夹了一根长针,那是挑针,用来挑出宣纸中间的长纤维。 宣纸是模压成型的,纸质中通常会含有不少由内而外的长纤维。这种长纤维不能割断,割断后很容易露出劈画破绽,因此只能用挑针,或归上层,或归下面。 总之,他的速度很快,这幅宽六十公分,高一米二的竖幅字画,也就半个多小时,被他生生的一分为二。 “郑叔,搭把手!”卢灿用长筷子,挑起表层的画皮,声音有点疲惫。 “欸!”早已经惊呆的郑光荣,慌忙将手中的珠串放下,准备接手卢灿手中的筷子。 “不是,您帮我牵着两角,我需要将这幅画翻过来,平摊开来。小心点,纸很薄。”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表层字幅翻过来,其实因为刷过一层蛋清及明矾的混合液,纸虽薄,但韧性还是很强的。 卢灿将坩埚中的纸浆端过来,用排刷,在表层画的背面,快速补浆。补浆是为了增加厚度,使揭画厚度与原画厚度一致。 至于说补浆会否引发褶皱?这不用担心,表层还有蛋清凝固着呢,即便有轻微褶皱,稍后在定帧装裱时,还需要过一遍炭火熨斗,所有褶皱都会被犁平。 最后只需要揭去表层的蛋清保护膜,然后视情况是否需要补墨,填补点墨色,一般表层揭画,是无需补墨的。 补墨一般放在下一层,譬如这幅表层画隔壁的那幅。 底层画的处理方式不一样,先需要蒙布上熨斗走一遍,目地是将劈纸是带起来的纤维重新压下去。其次是上白芨和明矾混合胶,使其固化,让底层揭面成为一张平整的纸面。 天亮时分,卢灿和郑光荣面前,摆放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字幅! 字迹、墨色、落款、纸张、厚度、钤印、装裱,完全一样,如同孪生兄弟一般。 郑光荣呆若木鸡,惊为天作,手指在两幅画之间,移来移去,嘴中不停的嘟囔“这……这……这……” 很好!卢灿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嚣张的老于头,我看你怎么鉴定? …… 第242章 金佛亮相 小院子被竹联和四海的人一通布置,俨然有些小擂台的感觉。 院子中间是红线拉出的十平米左右的鉴定区,中间是两张背靠背的条桌,卢灿和于德海两人,将各自占据一张,鉴定对方提供的物件。 红线圈定的两头,则被他们各自竖起一顶帐篷,镇场的两方大佬,将各坐一旁。至于说帐篷堵住戈家和另一侧厢房的门,那都是小事,也没人敢提意见。 帮派的组织能力,真的很强,一场似模似样的斗亮活动现场,被他们安置的妥妥当当。 至于五名鉴定裁判安置在哪儿?没关系,找个小房间,关上半个小时就行,最终选择了裴家后院,让五名裁判,没事喝喝茶,当到双方鉴定结果出来,他们才出来公布正式结果。 裴江生早年吃过黑道的亏,打心底不喜欢这些人,可是他很清楚,这场活动是卢灿为裴家挡灾。独自生闷气,捧着茶壶上二楼,眼不见为净。 院子门口,被四海和竹联的几位把守,好在双方都没有进入这三户人家。 中午时分,孙培新领头,引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进院子,他就是董桂堂。两人的身后,跟随的是忠堂五虎的另外两位刘焕荣及彭海忠。 “有把握吗?你的那位……香江小朋友?别到时候让我们丢个大脸,呵呵……麻新,晚上一顿酒,你是必须请的!”进入院子后,董桂堂站定脚步,笑着指指孙培新。 “不管输赢,晚上一顿酒,杏花阁,我请!” 孙培新拍着胸口保证,又说道,“输赢对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我们竹联在这条街上的事务,万不能让对方插手。你说呢,荣哥?” “嘿嘿,依我说,哪用这么麻烦?直接将蔺磊广从这条街上赶走!那破觚品堂,我早就看不顺眼了!”落后一位的刘焕荣,嘿笑着回答道。 刘焕荣有冷面杀手之称,行事狠厉,是董桂堂的绝对心腹,忠堂五虎排名第一。 董桂堂听闻此言,笑着对他点点手指,“阿荣,你就不动动脑子?他四海一项以企业养兄弟,这点连鸭霸子都佩服。说不定我们竹联,也要走这条路。赶走觚品堂容易,以后我们竹联要是办起自己的公司,是不是也要绕着四海地盘走?” 他这话,孙培新听得眼睛直转,不过刘焕荣不以为然,“整个屁的公司,谁会弄?弄不好兄弟们收来的血汗钱,全赔进去!” 鸭霸子陈琦力刚刚从绿岛出狱,有心创立竹联产业公司,但这一话题在竹联内部,争议很大,类似于刘焕荣这种担心赔本的声音不小。 孙培新却直觉的认为,这可能是竹联的一次机会。 董桂堂伸手制止刘焕荣的胡说八道,他很清楚,这是鸭霸子的试探,刘焕荣的话如果传到陈琦力的耳中,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他很快跳开话题,向孙培新问道,“那小子呢?我也见见。无论输赢,这种敢战的精气神,不错!” “东哥,阿灿呢?”孙培新对站在台阶上走来走去的谭卫东招招手。 谭卫东从昨天到现在,如同坐蜡一般。 先是卢灿招惹四海,然后又得知自己的发小,似乎与竹联牵扯甚重,这两件事偶完全超过他的预料,这让天生性格有点谨小慎微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听到孙培新的声音,再瞧瞧他身边的那些人,谭卫东没打算往前凑,远远的回了句,“还在睡着呢!” 他这是心头有火,有些埋怨卢灿,把自己也拖到泥淖中。 “嗯?睡觉?有意思,新仔,我对你提到的这位纳徳轩少爷,有些兴趣了!”这么大的场面,这小子大中午的竟然能睡着?董桂堂也是醉了,这纳徳轩少爷是傻缺呢还是大神经? 卢灿确实在睡觉,睡的很沉,旁边的沙发上,郑胖子呼噜打得震天响也没能吵醒他。 两人一直弄到天明,吃过裴东岭买回的早点后,才在裴家找了个房间,躺下来休息。 一夜的杰作,正放在郑光荣身边的藤箱中。 卢灿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两点。等他洗簌完毕,来到裴家客厅。 嚯,还真热闹! 斗亮,台北收藏圈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活动了,引来相当多的人观看,也不知他们怎么得知消息的。 院子中间是斗亮场,两侧则是两顶帐篷。 左侧的蓝色帐篷,坐着两位六十来岁的老者,应该是四海和觚品堂的人。 他们身侧,是觚品堂的鉴定师于德海,他的脚前方,同样是一只藤条箱子。应该是今天对赌的物品,还有赌注。 孙培新在右侧的红色帐篷中,陪着三位中年人聊天,应该是他昨天去邀请的竹联董桂堂等人。见到卢灿在大厅露头,孙培新向他招招手。 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今天来给自己撑场子,无论如何都要过去致谢。 卢灿迈步走出门。 刚一露面,院子内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卢灿的身上。 太年轻了!这个小年轻竟然敢在靠眼力和经验吃饭的古董行中,与于德海斗亮? 疯了不成? 三五秒钟后,人群响起一片窃窃私语,紧接着,声音浪潮越来越大,最终一片哗然! 甚至有几位八德路赶过来看热闹的掌眼师傅,摇摇头,自行退去——这种年轻人哗众取宠的斗亮,没什么可看的。 卢灿正准备走下台阶,旁边传来招呼声。 是楚臣。 楚臣带着两位大掌柜,已经到了,还有觚品堂的两位掌眼师傅,都是圈子里的人,五人聚在走廊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收藏圈中的趣事。 见到卢灿出来,楚臣站起来笑着抱怨道,“你小子,心真大,竟然能睡到现在?” 卢灿笑眯眯对他抱拳致谢,“楚东主,今天要辛苦您和两位大掌柜!” “没什么辛苦的,我们做裁判,秉的是公心,希望今天的斗亮!”他这场面话,说得很漂亮,谁也不得罪。 楚臣是知道卢灿的鉴定水平,他现在好奇的是这小子会拿出什么物品难道对方? 另外两名担纲裁判的是觚品堂的鉴定师,看向卢灿的眼神疑惑且轻蔑。 古董行掌眼,从来就是靠经验和眼力吃饭,这种小年轻,敢与老前辈斗亮,原本就是不尊老的表现。于德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见卢灿三两步下台阶,其中一位问楚臣,“楚东主,你和这孩子很熟?谁家的小子?” “熟?谈不上,他爷爷和我父亲有点交情,这小子,说不定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呢。”楚臣笑道。 他爷爷与楚中原有交情?这么说,他的鉴定能力是祖传的啰?觚品堂两位掌眼师傅,朝于德海方向看了一眼,隐隐有些替他担心。鉴定这一行当,有很多鉴定秘法,祖传的,该不外泄。这种人家出来的传人,不容易对付。 “新叔!多谢了!”卢灿来到孙培新的帐篷内,抱拳拱手。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孙培新站起身拍拍卢灿的背部,给他引荐。 “这位是董桂堂堂……哥,不对,你得叫堂叔。”孙培新连忙改口。 “久仰忠堂大名,堂叔好!”卢灿再度拱拱手。 董桂堂身材不算魁梧,但双眉如墨,眼神犀利,盯着卢灿看了片刻,用手指着对面,笑道,“该称呼你英雄少年,还是莽撞年轻人呢?你若是少年英雄,可有把握将对面的那老朽斩落下马?” 卢灿被他的说法逗乐了,“堂叔且坐,待我稍后斩他三刀!” “嗯?这孩子有意思,我很喜欢!好好给他几刀!在台北,我们给你撑腰,没人敢为难你!”卢灿的回答很合董桂堂的胃口,他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培新有些诧异,相处两天来,卢灿给他的印象,有些书呆子气,没想到他还真的能上台面? 随即又将他引荐给刘焕荣和彭海忠。 刘焕荣说话很冷,“弄死那老鬼!才对起我们几人帮你撑场!” …… 卢灿在这边欢声笑语,蔺磊洽的目光一直追在他身上。 听见对方的笑声,他皱了皱眉,拍拍座椅扶手,“老幺,你不会连这孩子的来历,还没查清楚吧?” 蔺磊广摸摸地中海头,有些尴尬的摇摇脑袋,他还真的没查清楚。 “你糊涂啊,知己知彼,这话忘了么?年轻怎样?疙瘩坑绊死牛的事情多了去了!这小子和董桂堂那帮杀才能谈笑风生,不像简单人啊!老幺,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呢。”蔺磊洽簇眉道。 蔺磊广看了眼身侧的于德海,于德海连忙为东主辩解道,“蔺佬,斗亮最终要看眼力,查背景也没什么大用处。我和东主商量,来一场明对明的较量,让那小子输的心服口服。一切按行规走,即便他家大人出面,我们也不会亏理!” 于德海是今天的斗亮人,不好打击他的士气,蔺磊洽便不在言语。 下午两点半,院内闷热无比,已经有不少围观群众开始抱怨,怎么还不开始? 客串主持人的孙培新,站到台阶上,喊了一嗓子,“双方亮赌注!请裁判核实赌注价值,低于四十万新台币者,必须重新换赌注。” 卢灿这边的赌注很简单,就是昨天他从裴家收来的十一件物品。楚臣及四位掌眼师傅,最终给出的估价是五十三万新台币,超过标注。 于德海那边的人,捧上来的是一尊金佛。一见此佛像,卢灿蹭的站起身来。 太漂亮了! 金色的佛像,在阳光下,亮出一圈圈光晕! 大开门的东西,一眼就能认出! 卢灿认出这尊佛像,准确的说是一系列佛像中的一尊。 这一系列佛像已发现的共有六尊,造型各异,它们的正式名称为北魏太和元年阳氏造鎏金铜释迦佛坐像,现被收藏在日籍华裔新田栋一手中 这,应该是第七尊! 第243章 吴哥三佛 北魏太和元年阳氏造的系列铜像已发现的,已经有六尊,都被珍藏在东瀛华裔收藏家新田栋一的手中。 虽然是华裔,但新田栋一不是什么好鸟。在对待中华文物回流问题上,态度非常坚决,那就是一分钱一分货,少一分钱,对不起,我不承认什么血缘关系。 卢灿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与一件旷世国宝有关。 上辈子卢灿与湘南博物馆非常熟悉,对里面的藏品了如指掌。湘南博物馆中,馆藏一件皿天全方罍(音垒,度娘有详细资料,基本真实)。 这件罍器自从被发现后,很快盖身分离。 湘南博物馆从1956年起,一直收藏的都是罍盖。 罍身呢?辗转国外。先被洛克菲勒家族以七十五万美元外加三名留美学生的全额赞助(也有记载为八十万美元)为条件购得,后因为一直没能得到罍盖,洛克菲勒家族不愿意收藏残器,委托大股东上卢芹斋帮忙出手。 卢芹斋一帮人,为罍身找到的新主人是保尔·鲁,一名英籍意大利裔富翁,交易价为一百二十万美元。保尔同志两次来内陆,试图找回罍盖,结果被有关部门告知,已经送入湘南博物馆馆藏,保尔同志失望而归。 1959年,保尔同志的生意遇到危机,他将这件罍身,以一百八十万美元的价格转让给东瀛收藏家浅野梅吉。 浅野梅吉去世后,他的儿子浅野刚将其以两百万美元的价格转让给新田栋一。 九十年代初,中海博物馆和保利集团,准备以五百万美元的价格,从新田栋一手中购回这件国宝。可惜,此人只认钱不认血缘,他的报价是七百万美元,一分不能少! 当时国家外汇艰难,哪有七百万巨资?中海博物馆的马馆长,去了东瀛四趟,都未能让他降价半点。不仅不降价,他通过马馆长的口得知罍盖在湘南博物馆的消息,自己先赶到京城,再走访湘南博物馆,想利用各种关系,以五十万美元的价格,买走罍盖。 等到两千年时,内陆的财政终于宽松,中海博物馆在各方支持下,筹集了七百万美元,奔赴东瀛,准备带回这件罍身,结果老家伙死不松口。 新田栋一没能捱过二十世纪就去世了,他的继承人,很快将这件罍身送到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中海博物馆的人带着七百万美元巨资,结果失望而回——被法国人尤克·蓬以九百二十五万美元横插一杠。 当然,这件旷世奇珍最终还是回到内陆——2014年湘南博物馆以两千万美元的价格,在佳士得拍卖前的私下交易会上,买回这件宝贝。 卢灿不止一次近身观看过皿天全方罍,因此对新田栋一知之颇多,对他的藏品资料有所收集。 此人除了皿天全方罍,还有一套金铜佛像堪称旷世瑰宝。 就是现场出现的北魏太和元年阳氏造鎏金铜菩萨像的同一系列。 新田栋一拥有的这套,一共有六尊,一尊释迦摩尼佛像,五尊菩萨坐像。 五尊菩萨坐像均有残损,唯有那尊北魏太和元年阳氏造释迦摩尼佛像异常端庄优雅!释迦摩尼迦坐莲台佛床鎏金背光像,最后被台北故宫博物院在1995年以一点五亿新台币买走!折合美元六百五十万,这个价格还是新田栋一看在自己出生在台岛的份上! 呵呵! 眼前这尊被拿来做赌注的佛像,是一尊菩萨像,其风格就是卢灿印象中的阳氏造像,保存良好,佛床腿部镀金有些许脱落,但不影响其上面的铭文阅读。 阳氏造像鉴定方法,主要看佛装。 北魏阳氏造像,在佛装上与云冈石窟类似。佛像内着僧支(袈裟的衬衣),外罩半袒右式袈裟,在袈裟褶边的突起处,浮雕以Z字型走向的阴刻花纹,构成所谓的“折带纹”,衣褶上施阴刻线,且末端呈现燕尾状的分叉。富有装饰意趣的大衣下摆于膝间自然下垂,敷于佛座之上,构成“裳悬座”的形态。 上述以半袒袈裟、折带纹及裳悬座为主要特征的造像服饰,就是典型的“太和式佛装”,同样也是鉴定北魏阳氏造像的重要依据。 卢灿正在欣赏这尊佛像呢,身边传来一阵争执声音。 “这尊佛造像,属于北魏阳氏造像,做工不错,有十一字铭文,保管的很好,较为珍贵不假,但带佛床的高度,也低于六十公分,典型的中小型佛像,而且并非佛祖法身,只是无垢菩萨像。故此,我思源斋认为,这尊菩萨像,最多只值三十万新台币。” “算成四十万,太多了!” “既然你们双方让我做裁判,我就必须说实话。这尊无垢菩萨像,不足赌注钱,必须补上拾万新台币的物件!” 楚臣的话语很硬气,声音洪亮,不因对方背后有四海支持就缩头缩尾。他正在跟觚品堂一位裁判在争论这尊菩萨像的价值。 他的话语引来两位掌眼师傅的点头赞同,同时引发周围竹联人群的一片哗然。 “输不起就不要赌,人家那边的赌注是五十三万,你这边弄个三十万?滚回去!” “什么鸟玩意?小气巴拉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鸟!” “赶紧的,补上!这天气热的,别耽误老子时间!” 这帮江湖杀才,能有好话?一片聒噪之声,羞得于德海老脸通红。 蔺磊洽冷冷的盯着弟弟一眼,“怎么回事?” 蔺磊广连忙辩解,“这尊菩萨像,在我觚品堂,就是售价四十万的。” 刚才出门时,蔺磊广随手从店内货架上挑出一尊售价四十万的佛像做赌注,没想到被楚臣直接挑破,生生的丢了个大脸! 楚臣是按照市场价格评估的,而觚品堂的货品,价格要较市场价高出一截,这才有这样的插曲。 “补上,别给人看笑话!”蔺磊洽拂拂手。 蔺磊广恨恨的盯了楚臣一眼,从包中掏出支票本,添了一张拾万元新台币的支票,让小弟送进场。 赌注鉴定完毕,孙培新站出来,再度高喊,“请双方将考核对方的物品、己方的标准答案准备好,安排人送进后院,不用许斗亮双方选手进入!” “请裁判进后院,核实物品与标准答案是否契合!” 郑胖子将藤箱递给楚臣,“辛苦楚东主!” 刚才楚臣的几句话,给胖子的印象很好,将他当初“坑”卢灿两百万新台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楚臣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接过藤箱,“我现在很好奇,那小子准备什么东西?” 另一边,觚品堂的两位掌眼,带着于德海的箱子,一同进入后院。 卢灿的那只箱子中,不仅有鉴定结果,还列举的几条启迪式的鉴定思路,否则里面的五位,能不能正确鉴定他的伪作,呵呵…… 小院中,众人纷纷躲到屋檐下,焦急等待了足足十五分钟,才听到楚臣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来,“两只箱子内的物品,与结果基本相符,可以拿去斗亮。” 郑胖子和觚品堂的一位伙计,来到客厅,端走对方的那只箱子。 卢灿从他手中结果藤箱,挺沉,不出意外应该是觚品堂的老本行,金属器。 将箱子放在桌子上,卢灿没着急打开,沉了沉心,让自己情绪安定下来。 他很自信,自己的三件真作假,对方充其量能看出其中一件,也就是最后制作的民国宣德炉的仿老,其他两件,呵呵,要是能鉴定出来,卢灿真的心服口服! 即便对方全输,也并不代表自己能赢! 关键的还是看自己,能不能完整的鉴定对方提供的物品。 昨天他就琢磨,估计对方会在自己最擅长的一行拿出鉴定物件,那就是金属器。刚才掂其重量,十有八九就是如此! “鉴定时间为三十分钟,现在可以开箱!计时开始!”孙培新喊完之后,立即退到帐篷中歇息,天气太热。 卢灿掀开盖子,不出所料,里面是三尊佛像,两尊卧佛,一尊迦坐佛。 不过,对方真够精的,其佛像造型,并非中土,而是…… 在卢灿将三尊佛像移出藤箱后,现场再度响起嘘声一片。 郑光荣嘴巴能塞进一个苹果,这觚品堂的人,也太没品了吧! 斗亮就斗亮吧,你们觚品堂整出三尊东南亚佛像? 佛像原本就非常难以鉴定真伪,东南亚佛像特点,有几位鉴定师能说清楚? 东南亚地区的宗教信仰从未统一过,一直处于混杂状态。 印度教造像与佛像极其类似,非常难以辨认,此外还有大乘佛教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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