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您看看!”卢灿拿着手电,抵在石皮上,用手罩住灯光,阴暗中,那层黄沙皮透性不错,能从折射光线中看到隐隐的淡红色。 这是块红翡,透性不错意味着透明度好,透明度好同样意味着玉质的种地不错,再加上可能存在红翡,呵呵,它虽然无外在表现,但确实值得赌一把。况且这块应该不太贵,王鼎新思忖片刻,将它放进手推车中,买了! 他再次翻出一块,是卢灿最早选出来的达木坎灰皮料子,“这块呢?” “老爷子,你看看这里。”这次是郑光荣率先指出来。 他同样用手电筒招呼,照在料子中间微秃的部位。因为运输过程中的摩擦,突起部位皮质相对较薄,手电筒的光打在上面,能隐隐看到雾面。 “有雾必有玉”这也是一句行话。 “你怎么评估其中的玉质?”老爷子翻着石头,看了看。 “还有这!”这块赌石卢灿曾详细的和郑光荣分析并示意给他看过,郑胖子照猫画虎,又将手电筒对准赌料背面的一处,这处有些隐蔽,夹在一处凹槽石缝,灯光打上去后,能看到隐隐的紫色。 紫翡?老爷子眉头微跳。 郑光荣又在他耳边说道,“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和那块春带彩是一批货。” 老爷子心神一阵乱颤,买!必须买!将这块料子小心翼翼的放进推车中。 花了半个多小时,老爷子将这些料子重新筛选了一遍,剔除了两块。 卢灿耸耸肩,老爷子还是有些水平的,剔除的两块都有毛病。一块有松针癣,这类癣赌性极大,很容易破坏内部玉质,形成“癣吃玉”格局;而另一块则有小绺,藏在皮纹中,很像石纹。 虽然卢灿知道,这两块玉应该都不错,两处毛病并不影响其中的价值,但无所谓,已经有了十八块,老爷子扔两块就扔两块吧。 嗯,有一点要说的是,那块靠皮绿的料子,老爷子也没有看出来。 其实王鼎新的原石鉴定水平很不错,只要有人点拨,他马上就能领悟。他的赌石能力,都是靠这些年与玉石打交道摸索出来的,算是野路子。 他的赌石经验与卢灿完全不同,他是纳徳轩的赌石师傅,需要的是稳,至于赚多少,不在乎,反正有后期雕刻能挣回利润。而卢灿从上辈子开始,就在赌单料,也就是为了赚钱。 两人的出发点不同,看料子的目光自然就不一样。老爷子天生就不愿意碰全赌料——不符合企业经营思路。 梅生过来推车,小丽带路,一行人去柜台结账。因为天和斋的关系,这里的料子可以用钱结账,一共三十九万钱,再加上老爷子购买的十二万明料,打八折,抹去零头,刚好四十万钱。 一次性购买四十万钱的料子,也算得上中等客户了。那位经理特意抽空出来招呼一声,验了卢灿开出的支票后,笑眯眯的问道,“三位老板,要不……在这里切两刀?” 切!肯定要切!不然怎么用靠皮绿去坑东瀛鬼子?老爷子原本想摇头拒绝,但郑光荣已经问出声来,“这里有切割机?” “有,在后面。我带你们去。”说话的是小丽,笑容满面。今天销售额不小,她能领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旁边的梅生有些忐忑,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人能买这么多的赌料,刚才不应该答应包天的计酬方式。这要是提成,啧啧,自己怎么也能拿到五千以上提成吧。 卢灿拍拍他的肩膀,“开出好料子,给你大红包。” “一定是开门红!”梅生也很凑趣,笑着高声应道。 切石机就安放在大楼后面的小厂房内,四台机器依次排开,应该是这栋大楼所有商户共用的。 卢灿准备切三块赌石,一块有可能大涨的,一块小一点但色彩颇为少见的蓝水翡翠,还有一块就是那靠皮绿。三块赌石做个小局,让东瀛鬼子自己跳进来。 可能是卢灿所说的大红包刺激,梅生很活跃,按照卢灿的指示将三块赌石搬到一台切石机的旁边。 王老爷子和郑光荣对切石机都不陌生,纳徳轩的厂房就有一台这种手压式切割机。三块料子也就那块靠皮绿的料子大一点,二十公斤左右,剩下两块都是七八公斤的小料。 这种程度的切石,都不用切石师傅,郑光荣自告奋勇的就抢过了手柄。 打开电源,砂轮滋滋作响。御木本一行五人在那位经理的陪同下,也进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身侧随同的是那位六十来岁的赌石师傅,另一侧则是个二十来岁的女性,穿着一身0L装,姿色颇为动人。 这三人的身后,则是两位年轻人,一位正是和卢灿打过交道的伊藤公彦,而另一位则是刚才有赌石师傅陪同的年轻人。 领头的那位中年人,一进来就对着王老爷子点头哈腰,后面的伊藤公彦赶紧上来翻译。他话语的意思是,今天能观摩赌石大师出手,万分荣幸,希望原谅自己一行的打搅。 王老爷子瞅了他一眼,没说话,眼角瞟得很高,姿态很叼。 那些人见老爷子不爱搭理,便不再说话,半圆形的围在两米外,观看卢灿几人切石。 卢灿掩了掩嘴,差点笑出声来,这帮二货还真的将老爷子当成绝世高手了。 老爷子确实有些风范,拿着粉笔,在第一块料子上花了一道线,让郑光荣沿线下刀。 这块全赌料表现并不出彩,只有顶头有一簇松花,有些突兀,其他部位一丝玉质表现也看不出来。外行人看这块料子,极有可能将其当成假货。 卢灿却通过石皮的沙粒走向,判断出这是一块柱形翡翠,像是夹在面包中的火腿,顶端的松花是柱形玉质结构的露出部位。 老爷子画出的这道线,就是沿着柱形部位的边缘来的,是直切,能一刀就能切出翡翠。 五分钟后,这块赌石被片出五分之一的石皮,梅生用水管浇了浇,露出主体切面,立即大声欢呼起来,“有肉!应该是冰种菠菜绿!恭喜三位老板!” 这一刀下得很神,沿着柱形翡翠的边缘,切在雾面上,透过白皙的雾面能清晰的看到内部的玉肉,灯光下,绿油油的很诱人!透性很好、水头也不错,这是半山半水料。 “烧噶!”后面的五个御木本的人员,发出一阵惊叹。 玉好,切的更好,那条线画的太神奇了! 连一旁观看的娃达公司经理眼神也是一阵闪烁,在王鼎新的身上扫了几次。 郑胖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哟哟的直叫唤! 老爷子扇了他胳膊一下,从他手中接过手柄。见到好玉,老爷子还是很担心郑光荣的手法,他不放心的亲自动手。 十分钟不到,一块中三公斤的柱形菠菜绿翡翠呈现在大家面前。如同成年人的手臂,上粗下窄,从细到粗,分别是豆青种,冰种乃至高冰种的渐变。 卢灿估摸着能出两副高冰种宽镯,三幅冰种手镯,三副豆种的细镯,再加上牌子料和边角料,只这一块翡翠,今天花费的三分之一回来了。 第26章 坑完再坑 一块料子让大家群情激奋,老爷子不愿意放手,再度开了第二块赌石。 这块料子更小一点,也是达木坎场口的。 老爷子还记得卢灿和郑光荣刚才分析的要点,从拐角切。 这个切法很奇怪,连娃达公司的经理也没看明白。这种四五公斤的料子,一般采用片切的方式居多,也就是如同第一块那样,从侧面或者一段片出石皮。 这种从拐角斜切的方式,很少见,除非…… 御木本一行中的领头的那位中年人,疑惑的对身边人问了一句。 那位年老的赌石师傅,蹲下身子,仔细瞅了半天,才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中田君,据我推测,拐角可能有暗裂,从裂纹切,能最小程度减少裂纹所带来的损失。” 这位日籍赌石师傅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块五公斤的达木坎料,确实有裂,裂纹也确实在拐角处。这种裂纹是撞击裂,是后天开采或者运输过程中形成的新裂纹。卢灿正是从撞击脱皮处看出点端倪——水沫子后面有隐隐的白雾,雾色有点偏蓝。 这是块不错的蓝水翡翠。 呵呵,这是今天钓鱼的饵——东瀛人对蓝水翡翠有着偏执狂般的喜爱。他们认为这是大海和蓝天的颜色,这种翡翠是上天赐予的精灵! 砂轮滋滋的深入赌石中,郑光荣拿着水龙头,不时的浇水降温。 浑浊的泥浆从切口处流出,很快,这些泥浆的颜色就变了,如同一滴蓝墨水滴在泥中,很快扩散开来。 “归西!(日语kiseki奇迹的意思)”又是一阵惊呼从御木本一行的口中发出。那位领头的中年人,脚步不自主的向前迈出两步,双手握拳,颤颤发抖。 王老爷子的手很稳,很快将这块赌料从拐角处切入,一分为二,切口落在裂纹处,两片现如今算是明料的石片,躺在切石机的架子上。其中一面上,还是有着一条清晰的裂纹,这片料,已经做不了大件了,但另一片,还是可以切出一副高冰种蓝水手镯。 放下手柄,拍拍被震得麻木的胳膊,老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很满意自己的手法。 “够闷那赛!(日语对不起的意思)”那位中年人趁这机会,连忙捧上自己的名片,向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位伊藤公彦依然身兼翻译一职,一个劲的陪着这位中年人点头鞠躬。 “本人是御木本新事业部的部长中田骏,很诚挚的邀请老先生加入御木本,至于薪水待遇我们可以商议,我们会尽量满足老先生的所有要求,希望老先生能同意……” 七八十年代的东瀛企业,就是这么礼贤下士,遇到有能力的人或者对他们有价值的人,立即进行招揽,所以他们的企业在这个时期能飞速发展。 “走开!不要打搅我切石头!”王老爷子嘴角一撇,抬手将那位伊藤公彦拨拉到一边。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对东瀛鬼子,还真没几个有好印象的。 老爷子再度亲自动手,将两块冰种蓝水翡翠剥了出来。嗯,足有三公斤重,老爷子看着其中一块翡翠上的裂纹,连连摇头叹息。原本能出一副上品镯子,现在……毁了。 这就是运输过程不小心导致的。 见老爷子不理睬自己,那位中田骏部长连同几个随从,围在一起,时不时看着老爷子手中的两块翡翠,嘀嘀咕咕。 他们万没想到,卢灿竟然懂日语!这几位正在商议,稍后如何拉拢老爷子,最不济,也要拿下这几块翡翠,尤其是蓝水翡翠。 沾老爷子的光,卢灿与郑胖子也接到这位中年人的名片。两人将名片塞进怀中,相视一笑,好戏开锣! “老爷子,我来吧,您歇歇!”梅生将那块二十公斤的靠皮绿料子搬上架子,郑光荣连忙抢过手柄——要是被老爷子一刀切,那可就坏事了。 王鼎新看了看那块大料,有点犹豫,连切带剥两块料子,手臂确实有些麻,便将位置让给郑光荣。 “王爷,这么大面积的色带,要不,我们先擦擦?” 卢灿在旁边拿起水管,装模作样的问道。 这块石头有点妖!卢灿突然提出擦石,王老爷子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到石头上,仔细看了看,感觉有些虚,点点头,“擦擦看!” 郑光荣将切石机换了片砂轮,准备开擦,卢灿浇水,梅生在傍边帮忙转动赌石。 切石改擦石,见多识广的娃达公司经理眉头微皱,感觉有些怪。他看了看郑光荣和王老爷子一眼,从老爷子的脸上没发现什么,但郑光荣的表现有些过去平静,这不应该是两次大涨之后的表情啊。 这位经理同样是杨家子弟,曾经在腊戌矿口做了十年的主事,事出反常必有妖,本能的就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 几个御木本的人,却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在旁边讨论着该如何下手,拿下那块诱人的蓝水翡翠。 擦石用小沙轮,卢灿用水浇了浇带状松花的部位,郑光荣按下电源,砂轮搭在赌石侧面,石屑乱飞。 擦石擦皮,利用砂轮打掉赌石的表皮层,速度并不慢。 卢灿的浇水也很到位,打完一快茶杯口大笑的石皮后,立即露出绿幽幽的玉肉。 冰种,黄杨绿。 “哇哦,又涨了!”旁边的导购小丽一声惊呼,将御木本一行的目光吸引过来。 看着清晰的擦口,中田骏的脸色变得更红,这个老家伙太厉害了,三赌三涨,情不自禁的喊出,“翡翠王!” 王老爷子的脸色反而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这块赌料确实有些妖——没有雾面,擦开石皮就见肉?搞不好还真是靠皮绿!老爷子心中嘀咕了一句。 “沿着松花带,再擦擦。”郑光荣想要住手,老爷子却在旁边吩咐道。 看了卢灿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不得已,郑光荣再度按下手柄,砂轮滋滋的声音又一次充斥这个小机房。 这块赌石的外形,神似一枚放大版的鹅蛋,一头大一头小,郑光荣擦拭的是大头那边。很快,茶杯口已经变成了碟子大小的擦窗,玉质表现很稳定,黄杨绿分部均匀,种水级别达到了冰种,部分位置达到了高冰。 乘着大家围上来观看的机会,郑光荣甩了甩被震得麻木的手臂,眼神与卢灿交流了一次。 这些死鬼子,怎么还不开口? “郑叔,稍后擦小头这边,如果两头见绿,这块料子就稳定了。”卢灿对他点点头说道。 “还擦?要不就直接切吧。” 郑光荣这话其实是心理话,他都有些相信,这块赌石是整玉。 “擦吧,在小头这边擦个窗口,我们就回宾馆吧。饿死了!” 卢灿对他摇摇头,伸了个懒腰,颇有些纨绔的模样。 王老爷子一直在研究这块料子,虽然表现非常优秀,但他依旧有些心虚。卢灿只好拉了他一把,“王爷爷,在这边再擦一块,如果有料,那这块可就值钱了哈。” 围观的几位御木本的人员,唧唧咋咋的在一旁说着鸟语,其意思也是,看这次擦拭的结果后出价,并拉拢王鼎新。 王鼎新原本不同意,但卢灿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用力有点奇怪,仿佛在暗示什么,于是点点头,是的,如果玉料的两端都能见玉肉,怎么也不会是靠皮绿吧。 梅生给郑光荣搭了把手,两人将石料转了个,再度按下电源。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擦片处,水流浇在转动的砂轮上,泥浆四溅,但此时没人顾得上这个。 两分钟后,大家的目光落在最新的茶杯口窗面上! 太漂亮了!又是高冰种黄杨绿,颜色与透性,和另一头的完全吻合。 这就是一块被薄薄的石皮包裹起来的高冰种玉石嘛!二十公斤的赌石,去除石皮,最少能取出十五公斤的高冰种黄杨绿翡翠。 如果按照行业内的核价方式——手镯料的数量,呃,这块料无法核价,能出多少手镯?四十副还是五十副? “最少五十五副手镯!”王老爷子是雕刻大师,很快给出判定。 五十五副冰种黄杨绿手镯,按照三万块一副,这就是一百六十五万,还有牌子料呢?五十五副手镯料,意味着至少五十五块高冰种玉牌!还有戒面料、串珠料、耳钉料和边角料呢? 这一次,连娃达公司的杨经理都有些眼红。看来矿场那边的掌眼师傅,水平还有待提高。如此的好料,竟然被埋在蒙头货中? 卢灿很高兴,直接给梅生包了一万钱的红包,给售货的导购小丽,也包了两千元红包。 两人高兴的一直说谢谢!天降横财啊。 小丽找来了包装盒,将这三块明料用泡沫隔好,塞了进去。 见卢灿一行要走,那位中田骏再也忍不住,走过来再次鞠躬,“够闷那赛!” 那位伊藤公彦的态度也放得极低,躬身翻译。 “三位,我们的中田部长,想要求购这三块明料,请给个价!” 呵呵,还以为你不上钩呢?卢灿站在王老爷子身后,偷偷用手指轻轻捅了捅他。 王老爷子并不想出手,他还没有看出来最后那块高冰种黄杨绿的真实面目。不过想想纳徳轩的现状——真的缺资金啊。 这三块料子换成充裕资金,到时候可以多点料子回去。 想到这,老爷子点点头,同意双方议价! 卢灿已经看得很清楚——刚才擦小头的那个窗口太危险了,郑光荣擦的大了一点,擦口的边缘,已经有了一丝丝水沫子的影迹,只不过混在玉皮中,很难看出来而已。 这就是靠皮绿的征兆啊。 卢灿自己也没想到,这块靠皮绿的遮蔽面竟然这么大?差不多遮盖了原石表皮的四分之三面积。太具有欺骗性了!任谁也无法想想,被剥了一半皮的鸡蛋,里面竟然会是空心的? 老爷子负责谈判,娃达公司杨经理做中人,很快双方就议定价格。 那块瓜皮绿的大料,作价二百万港元,蓝水翡翠作价三十八万港元,第一块高冰种菠菜绿作价三十万。 一共二百六十八万钱,折合美元为三十八万伍仟,零头被卢灿抹了。 对方开的是三菱银行的现金本票,三菱银行在曼德勒同样有分行,很快就能提现。 御木本一行人将王老爷子当成了翡翠王,态度恭谨将三人送出大楼,临别还躬身致意。 “郑叔,我寻思着,还能坑小鬼子一次!”卢灿一边对这御木本一行挥挥手,一边轻声与郑光荣笑着说道。 “瓜娃子,你这是坑完再坑?”郑光荣拍了他脑袋一下,接着呵呵直乐。 “不过,我喜欢!” 第27章 爷孙对话 马哈木玉石市场是曼德勒最大的珠宝玉石交易中心,这里的消息传播速度,巨快。 卢灿等人回到酒店,卢老爷子和王大柱两人早已经回来了。看着眼前十五块全赌料还有四块明料,听着郑胖子在那吐沫横飞的吹嘘着上午自己三人如何在娃达公司大杀四方,两人都跟做梦似的。 三块全赌料,块块大涨一百倍,一上午两个多小时,净赚二百多万,还附带着这些赌石及明料,怎么听着都像传说。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一刀富的例子。 高兴,太高兴了,王大柱去宾馆二楼的餐厅定了一桌饭菜。回来后就眉飞色舞的说,曼德勒这边的已经有不少传言——香江过来一位翡翠王,在娃达公司三赌三涨,获利百倍! 卢老爷子高兴之余,深深看了卢灿一眼,便转过话题,开始夸奖王鼎新的赌石技术。郑胖子同样快速回过神来,开始哔哔老爷子的神眼无敌。 王鼎新老爷子耸耸肩,哈哈一笑,笑纳了其他几人的捧杀。 这种事,他顶缸是最合适。 时间到了下午一点多,宾馆餐厅的服务人员上来说饭菜准备好了。 果然,如同王大柱所言,一行人走进餐厅,一路上碰到的无论是住客,还是宾馆服务人员,都纷纷给两位老爷子点头鞠躬。 尽管不知道是哪位?但这两人中有一位是“翡翠王”,礼节周全一些没错。 所谓翡翠王其实就是个称呼,是南边人对赌石技术好,并且有着连续赌涨记录的人的一种尊称。每一年南边都会有几个新的“翡翠王”诞生,但随着这些赌石师傅某一次赌垮或者连续赌垮,人们会很快忘记。 这其实是翡翠行业的另类追星而已。 王鼎新老爷子挺享受这种感觉,和别人打招呼总要提前哈哈笑两声,挥手致意的力度也更大一些,配合他很强壮的身材,还真的有股“翡翠王的虎威”。 午餐结束后,大家都回房休息。下午两点钟,曼德勒能闷死人。 卢灿跟在爷爷身后,回到房间。 老爷子示意他将门带上,这是有话要叮嘱的节奏。 等门关好,老爷子点点头选择窗户旁边的一张木椅坐下来,让卢灿坐对面,“阿灿,在曼德勒接到你郑叔叔的电报,得知你终于能沉下心来看书,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他没理会卢灿尴尬的挠头,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和鼎新两人都喝醉了。这是我三年多的第一次醉酒。鼎新也是,他也是老泪纵横。” “你能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卢灿再一次挠挠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半月,老爷子对他的感情,那是真没得说。真正是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碎。 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身,那小子为啥这么浑?好了,现在自己顶缸了。 卢灿摇摇桌上的水壶,还有点凉茶,给老爷子倒上,也算是为自己的前身陪个罪,“以前就像做了个梦,这次,我有点像从梦中醒过来一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爷子欣慰地接过茶杯,乐呵呵的沽了一口茶水,感慨两遍。这三年为了卢家这根独苗,费了多少心血,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一切都值得。 房间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之后,老爷子才问道,“你现在还很年轻,有没有想过以后……”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必然期望。 “躺在病床上,我还真的有些想法。”卢灿挠挠头说道。 “哦,”一听说孙子还真有对未来的规划,卢嘉锡前倾着身子,“那你说说。” “这次醒来,突然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变得清明,以前您和祖奶,以及父母、鼎新爷爷及大柱师傅,当年教授的东西,都从脑中翻腾出来,印象非常深刻。” 卢灿这句话是用来掩饰最近时间的异常表现,虽然老爷子和身边的人没问,但卢灿能感觉出来他们的异样。与其他们怀疑,不如自己挑明。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老爷子双手一合,站起身来,在房间中走了两步,“卢家先祖有灵,必不会看着我长房彻底沉沦。凤凰重生,浴火涅槃,美丽而高贵,古人诚不我欺也!” 老爷子激动了片刻,才想起卢灿还有话没说完,连忙又坐下。 “纳徳轩是父亲留下的产业,我有责任将它继承并发展,因此,玉器及珠宝,是我未来努力学习的主要方面。”卢灿很清楚未来三十年,珠宝奢侈品行业的暴利,自然不会放弃纳徳轩的。况且上辈子他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玉器大家,无论是新玉还是老玉,可谓“一眼清”。 “嗯,对!”老爷子点点头,“这方面,你王鼎新爷爷还有大柱夫妇那里,可以多请教。王鼎新的父亲是南派大师朱厚钊的弟子,祖师爷是乾隆年间南派玉雕大师朱时云,家传绝学。” 卢灿吸了口凉气,没想到王鼎新和王大柱还有这等传承? 这位朱时云,卢灿还真的很了解。他曾经在乾隆四十年进入宫廷造办处,一年半时间,为乾隆皇帝雕刻四件撰诗玉洗,其中御题诗花卉图海棠形玉洗、“乾隆御题”白玉诗洗在后世的拍卖会上被拍出天价。这两件玉器拍卖时,卢灿都亲临现场观摩。 不过这位大师秉性崇尚自由,受不了宫内的拘束,托词生病潜逃出宫,再后来,呵呵,他不得不亡命江湖,过着白衣胜雪、来去如风的生活。 嗯,我会的。卢灿上辈子是作伪高手,对玉雕也有所涉猎,这辈子能和朱时云的传人产生交集,自然不会放过。 “除了玉器,我还想学习点古玩知识,上次捡漏那块顾二娘的砚台后,我发现这行业非常有意思。”卢灿抬头说道。 卢嘉锡本人就古玩收藏就颇有研究,以前也曾经教授过卢灿一些常识,现在听他这么说,自然欣喜,点头道,“玉器古玩,本就是一体,等回香江之后,我教你。” “我……我还想去中大旁听,爷爷有办法吗?”卢嘉锡亲自教授自然好,但卢灿还有另一层心思,故此,他提出中大旁听。 古玩的基础,是以历史学为基础。香江中大在中华历史学方面颇有建树,但别忘了香江仍在英国人的手中,所以这里也有着浓厚的西方历史和西方艺术基础。 后者才是卢灿想要学习的主要内容。他上辈子可没涉猎过西方艺术,这辈子想要补全。 “这样啊……”卢嘉锡沉吟片刻,“只不过是个旁听名额,我会帮你想办法。” 他毕竟担任多年的中大教授,找关系弄个旁听名额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他有些担心,卢灿安排的学习计划很好,但是太满,于是说道,“你也别太着急,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压力太大?过犹不及的道理……” 卢灿上辈子除了在地质大学较为系统的学习,后来无论是古伯的教授还是自己摸索,都属于野路子,这辈子他确实有心想要系统的归纳和总结自己已有的,并学习自己尚且欠缺的,所以显得有点急迫。 其实这个计划对于他而言,并无多少压力。玉器知识的学习,他只需要顶个名头;玉雕嘛,可以做个爱好,并不准备深入涉猎,倒是珠宝的设计,可以尝试;至于古玩字画及瓷器木器等,前辈子还是有些基础的,最起码中华历史和古玩谱,他背诵的很熟;最耗费时间的恐怕是西方历史及西方艺术史,好在这方面自己只需要学习些基础知识。 “没事,轻重之别我还是知道的。白天去旁听,早晚向您请教,周末去玉器厂或者玉器店向王师傅一家学习,应该能安排过来。”他笑着回复了卢嘉锡的担心。 随他吧,到时候要是觉得受不了,大不了自己放松点,卢嘉锡如是想到。 呵呵,爷爷教孙子,出不了大师,这是有道理的。 “对了爷爷,纳徳轩我请了个小女孩做导购,很聪明的一人……” 卢灿将孙瑞欣祖孙的事情说了一遍,老爷子颇为感慨,孙立功祖孙的境遇要比自己还惨。 “回香江,就让那孙立功去沙田吧,都是老家伙,应该能聊到一块去。”老爷子听到卢灿的安排,很快点头同意。 这次谈话结果很好,也奠定了老爷子逐步放手卢家财政大权的想法,而卢灿呢,拟清楚自己未来规划。 卢灿忽然想到一个闷在自己心中有段时间的问题,连忙问道,“爷爷,郑叔叔这边是……?” 郑光荣夫妇对卢家的关心和帮助,卢灿自然是看在眼中,已经超过一般朋友的范围。 “郑胖子啊,是个懂恩的人。”老爷子笑了笑。 “当年你父亲和母亲去元朗看地,想要在那边设厂,刚好遇到光荣游海。他趴在几个葫芦上,奄奄一息,你父母将他送到医院才得以活命。” 郑光荣游海,卢灿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趴在葫芦上漂过来的。 “胖子是木匠,出院后也是你父亲介绍他到荷里活道做工。” “你还记得源森居的创办时间吗?” “对,三年前。这是你父母陪你祖母前往荷兰探亲之前,帮他开的店,你父亲在源森居也有点股份。” 难怪胖子一家对自己如同亲人吧,卢平夫妇帮他开设源森居后不久便遇难。 胖子一家,值得信任。 自己未来是不是可以将纳徳轩与源森居合并?让胖子夫妇管理。 郑光荣和田婶的管理及销售能力,还是不错的。 自己呢?做幕后工作也挺好。 不过,这个计划不急,等纳徳轩规模再扩大一些。 第28章 店铺怪人 下午四点,曼德勒的炎热终于消散一些,街上重新出现诸多的牛车及三轮车。 卢老爷子这次和郑胖子一起出门,他们要将翡翠明料还有买来的十多块毛料,存到渣打银行曼德勒支行,另外那张四张大额美元支票也要存进去。 王大柱被卢灿一行上午刺激到了,他怂恿这卢灿去找老爷子,准备再行马哈木玉石市场。 “混帐东西!”王鼎新老爷子开口便骂了儿子一句,“还去马哈木?外面传言都飞起来了,去马哈木,那些摊主狗屎都能卖给你黄金价。” 老爷子的火爆脾气,在儿子面前暴露无疑,卢灿在一旁都有些傻眼。 “去德瑞那边,虽然远点,但应该没人关注你们俩。”老爷子倒没否定王大柱的想法。 “去德瑞?老爹,您不去了?”德瑞玉石市场是曼德勒市内的另一毛料玉石集中地,离这里有十公里的路程。 “我是活靶子,我去干什么?” 卢灿耸耸肩,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成为玉雕师,这个行业极其需要耐心的。 老爷子看了卢灿一眼,再度叮嘱儿子,“去德瑞市场,要多听听阿灿怎么说的。在赌石这块,他比你有天赋。” 老爷子心底跟明镜似的,上午自己收获偌大的名头,不过是帮卢灿隐藏而已。至于阿灿从哪儿学来的,这很重要吗?卢老爷已经背书了,都是小时候卢家长辈教的。 也许阿灿真的是这方面的天才也说不定。 老爷子的话,让卢灿直挠头。 王大柱点头应承,在来曼德勒之前,卢灿那就冒出九块翡翠,赌石技巧应当不弱。 两人拿上帽子,准备出门,老爷子又吩咐一句,“大柱,带上工具。小心安全。” 曼德勒是几大矿业巨头共管的城市,安全还算可以,但这次老爷子出名,一行人的安全确实需要主意。王大柱又抽身在行李箱中翻出一柄长约一尺的片刀。这就是老爷子所说的工具——片刀在雕刻时可以用来刮去石皮。 王大柱挽了个刀花,刀鞘是两片竹片捆绑而成,随手就塞在腋下衣袖中。 一座有底蕴的城市无论是否破旧,它都是迷人的。 这让卢灿对曼德勒的印象有所改变,更何况,远处曼德勒山上众多辉煌的庙宇及塔寺,在西斜的阳光下,金红色的光芒四射,熠熠生彩。 如果不是王大柱催促,卢灿还真想停下车来,去这附近的塔寺走走。对佛教所倡导的因果循环,他一直很困惑。 抬头望向曼德勒山,山顶处的“预言”大佛像,仿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自己怎么就会来到这个时代?他很想问问佛祖。 瑞德玉石市场,要比马哈木市场小太多,这里全是那种帐篷摊位,每一家都用铁丝网格挡,固定成一个个小方格。 市场上人不少,两人请来的眼睛阿木略懂汉语,吭吭哧哧的告诉他们,这是拜上午马哈木市场有翡翠王连赌涨三块毛料引起的。在赌石行业,每一次大涨,都能引起一波赌石潮。 想要走捷径一刀富的人,太多太多。 如果说马哈木是珠宝企业的首选,那么瑞德玉石市场属于散户的天下。无论是南边本地人,还是东南亚及东瀛的游客,都喜欢来这里找刺激。这里的赌石全赌料更多,当然,赌石的品质也要稍次一点。 每个摊位的面积都不大,十平米到三十平米之间,摊位前摆放着一些镯料或者加工好的手镯、玉牌,摊位后面则放置了半赌料,地上堆着的是全赌料。 卢灿没着急出手,看了几家帐篷摊位,心底就有了谱。这里的摊主应该是那种小矿主的专售点,或者那些大公司下属各个矿口的代理销售点——每个帐篷摆设的毛料都是同一场口,一般很少有混杂料子。 “阿木,带我们去找一家后江场口的摊位。”卢灿对老后江场口料子情有独钟,和王大柱商量后说道。 没办法,那里的料子皮薄馅大,虽然个头小,但人家就是能上色,种水也好,是南边最典型的水料,要知道,这水料到了十年后就以及开采一空。 老后江,无大料,这句话现今就已经流行,卢灿想着能不能囤积一批老后江场口料,二十年后,价值翻二十倍无压力。 “好嘞!”阿木一马当先,领着两人穿过众多的摊位,来到市场西北的一个小帐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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