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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造化玩追球。 四爷一直书房窗前看着,见弘晖到后来被造化逗得都哈哈笑出声了才放下心来。他窗前冲弘晖招手,把他叫进来,这才开始说这次宫里事。 弘晖从外面进来一头一脸汗和土,两手包括脸上都是狗毛。四爷让人侍候他洗漱,屋里阴凉让弘晖心渐渐提起来。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安心再次忐忑起来。 四爷道:“弘晖,这次事你做很好。” 弘晖本来垂手听训,一听这个就猛得抬起头来,惊讶混和感动让他看起来像这个年纪男孩了。 四爷难得冲他露出了一个慈爱微笑,赞赏欣慰拍了拍他肩,说:“我想你也看出来这是有人故意整你,你从头到尾都非常镇定,冷静,没有冲动,这就是你做得好地方。阿玛为你骄傲。” 如果弘晖跟十四似,发现被人整了以后就掀桌子大骂,跟先生或谙达争吵,纠结他到底有没有犯错,先生和谙达该不该罚他,那四爷才真要失望了。 被人怎么整不重要,重要是为了什么被人整。 前者只会激化矛盾,逼着对方换个别方式继续整人。后者才能解决问题。 弘晖年幼,四爷对他要求不高,此时只需要他冷静沉着不冲动就够了,余下自然有他这个阿玛。 四爷说完,就等弘晖问他是谁整他,原因是什么,他也正好能够多点儿子几句。 可弘晖听了他夸奖就心满意足了,委屈也没有了,反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还有做得不够好地方,他道:“弘晖惭愧,没有牢记阿玛教导,宫里疏忽功课了。” 四爷:“……”这不是重点。 不过小孩子能想到功课也够了。既然他对下面事还没有兴趣,就不急着教他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先开始思考,才能事半功倍。 说完这些,四爷亲自带着弘晖回了福晋那里。 福晋早就盼着弘晖回来,却听说四爷接了孩子回来后直接去了前院书房。她一直等到晚膳前才见到这对父子。 让她惊讶是,弘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忧害怕,失神彷徨,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她悬了几天心终于能放下了。 四爷把弘晖送来后,告诉福晋明早要带弘晖和他哈哈珠子去跑马。这算是对乌拉那拉家补偿。 福晋替娘家谢恩,送走四爷后,她拉着弘晖仔细问了一遍宫里发生事起末。 弘晖被她带着又回忆起了当时事。 福晋问完正沉思,发现他神色不对,疼爱搂着他道:“弘晖,不怕,现没事了。” 弘晖想起过完家三天还要进宫就忍不住害怕起来。 福晋早叫太医开好了安神汤,让他喝了一碗后就去休息了。 半夜,弘晖做了恶梦。侍候他贴身太监听到他惊叫马上过去看,却不敢把他叫醒,据说做恶梦人被叫醒会丢魂,连滚带爬去报给福晋。 大嬷嬷不敢耽搁,马上叫人去告诉四爷。 因为明天要带弘晖去骑马,四爷还打算盘算一下直郡王和太子事,这天是歇书房。大嬷嬷派人直接去了书房,但一路奔跑还是把东小院也给惊动了。 李薇肚子接近四个月了,晚上睡着就不容易醒。 玉瓶和赵全保是听见动静就起来,先把东小院给围得严严实实,再点人数。确定没有人趁乱做怪后,玉瓶叫玉朝去看住院子里侍候人,她跟赵全保商量要不要去打听一二。 赵全保摇头道:“不用。正院大晚上闹起来,不是福晋就是那三个小主子。明天肯定能知道消息。” 话虽如此,赵全保还是没敢放松。听说四爷也过去后,他确定肯定是有大事了。就是不知道是福晋还是谁? 私心里,他是盼着是福晋或是弘晖阿哥。 满人没那么多规矩,不管是福晋或弘晖哪一个出事,对东小院来说都是好事。 过了几刻后,前院开门去请太医了。二半夜不能从太医院请,但相熟太医还是请得来了。 赵全保一直前院书房处套关系,玉朝哥哥是门房里人。太医请来后不到一刻,赵全保就得到消息,请来童太医是专精小儿科。 赵全保感觉就像庄家开盅前大喊买定离手时,他已经赌赢了一半局,这剩下一半能赢吗? 正院闹了一夜,早上李薇起来时见玉瓶看起来有些亢奋,开玩笑道:“昨晚上去哪儿做贼了?” 玉瓶悄悄伏耳说了几句,李薇惊讶道:“弘晖阿哥受惊了?” 正院里,四爷交待福晋仔细照看弘晖就去送童太医了。弘晖喝了药正睡,今天跑马自然也不用去了。 童太医说很严重。弘晖是受了惊,一直压心底。昨天一下子发出来了,今天估计还要有几天惊寐不安。药只能吃三天,其余还是要看他自己排解。 排解得好,不过是一场小病。排解不好,耗损心血可不是什么好事。 福晋坐弘晖榻前掉眼泪。 四爷离开后,站花园湖心小亭里望着湖面发呆。弘晖年幼,心志不坚他是有准备。可明明回来后已经看着无事了,怎么夜里又做起了恶梦? 史书上不乏被人气得吐血和气死人。但他万万想不到,弘晖也是这样,凡事放心底过不去,这是少年早夭之象。 往近了说,纳兰容若是满人中少有人才,皇上一再圣宠,却抵不过他心窄气高。有多好才华都这么统统辜负了。 他宁愿孩子愚笨些,也不要他…… 四爷握紧手,徐徐叹出一口气。 日后对弘晖,不可太过严苛了。反正都有他这个阿玛,保他一世荣华富贵是没有问题。也不需要他多精明能干,笨些就笨些吧。只求他无病无灾。 108一盏心灯 18、一盏心灯 童太医走时交待那药多只能喝三幅,要是晚上不再夜惊,那就好不要再喝。还有,他听石榴说弘晖喝过一次安神汤,道孩子好不要用安神汤。 “多让孩子宽宽心,这比什么药都强。”童太医家里几代都是看儿科,儿科又称哑科,小孩子哪哪不舒服,他自己一般说不清楚,所以童太医早练了一双厉眼,看到弘晖时就看出这孩子心事重,问诊时就会说没事,已经好了。可面色发白,少血色,眼神惊惶。明摆着是没好。 大概是见阿玛额娘被他闹成这样,有些过不去。 出府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嘱咐四贝勒道:“四爷,小老儿托个大,贵府大阿哥……年纪尚幼,四爷还是宽着些好。” 有了童太医话,四爷也担心弘晖身体,就不再强要他挪回前院休养,让他留正院,让福晋好好安慰他。 太医说了药不可多喝,福晋就让人把药捡回来后先备好,等晚上睡觉前再熬给弘晖喝,要是今晚没事,那就只用这一副。 弘晖昨晚就没睡好,夜惊是一个,等贴身太监把福晋和四爷都叫来后,他这屋里屋外都是人,醒来后就没再睡着。四爷要他睡,他就乖乖躺下闭着眼睛,暗地里却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屋声音。 等大半夜把太医都给喊来了,他觉得难堪了。幸好太医说他没什么病,药也是可用可不用,能自己恢复过来就不必喝了。 弘晖就打定主意今天晚上就是熬一夜都不再做恶梦了。 他特地叫来贴身太监嘱咐:“晚上我要是再做恶梦了,你悄悄把我喊起来就行了,别惊动阿玛和额娘。” 他贴身太监今天就差点挨了板子,还亏得他夜里警醒过来看了一眼阿哥,四爷说他板子先记下了,要是日后不精心侍候,连今天板子一块打。 反正主子有事,倒霉都是下人。阿哥只要有个不舒服,他们就是现成挨板子,连求饶都没用。因为要是他们照顾得好,阿哥怎么会生病? 太监哪里敢应?立马跪下拼命磕头。 弘晖见他几下就磕得脑门见血,马上小声喝止他:“行了!起来!”他正怕再让额娘忧心,他贴身太监脑门带伤出去还能不被人看见?这又是一个事! 太监不敢再磕,灰溜溜退出去,以袖掩额躲到角屋里把脸洗干净,还借了丫头粉来擦,好遮住伤口。阿哥一贯不爱给福晋添麻烦,问他什么都说好,什么事都想自己做得好好,不叫四爷和福晋操一点心。 主子这么上进,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不能拖主子后腿。 小太监扑上粉,仔细看看遮住伤口了才敢出去,就是人人一见他都说他今天脸看起来特别白。 弘晖事闹了一夜,早上四爷自然忘了叫人去通知乌拉那拉家人不必来了。结果他们一早过来,顺利进了府,得到却是弘晖阿哥需要修养消息。 福晋也是才想起昨晚四爷跟她提过今天要带弘晖去跑马事,她想让弘晖好好休息,就不叫他们进来了,再把昨天特意准备给他们礼物拿出去。 丰生额四人穿戴整齐进来,打了转又出去了。 拿着礼物也不好干站四爷府门口,丰生额几个只好往回走。出了这条街,丰生额拉住马,犹豫问其他兄弟:“刚才是不是该去向四爷请个安?” 进府一趟白进了?没见着弘晖阿哥,那是因为阿哥后院,他们二道门外就停下了。可过府一趟,难道不该给主子磕个头? 丰生额都犹豫了,剩下三个就说不出‘咱回吧这安不必请’这样话来。 于是四人调转马头,再回到四爷府。 门房刚才就见过他们,再问:“几位小爷可是有什么拉下了?”乌拉那拉家人,怎么说也是府里自家人了,门房自然不会不客气。 丰生额道:“请这位大人通禀一声,咱们想给四爷磕个头。” 哦,求见四爷。 门房这回就把话递到前院去了。不多时就有人过来请他们进去。 一路来到前院书房,书声朗朗传来,丰生额几个听见有人读书,马上伸头看是不是弘晖阿哥。只是隔着窗户看不清楚人影。 刚安拉拉丰生额衣服偷偷道:“不是咱们小主子。” 四人仔细一听,果然不是。 另一个道:“听说府里还有两位小主子,是……”说着把后面话吞回去没敢直说,可四人都知道啊。乌拉那拉家不说时刻盯着四贝勒府,也不至于连府里有几位主子都不知道。 李侧福晋,那可是他们乌拉那拉家响当当人物。 四人家里偶尔见到叔伯婶子说话时,个个眉眼乱飞从不敢直呼其名,跟有什么忌讳似。搞得家里小辈提起这位侧福晋,也是噤若寒蝉。 他们想像中,这位传说中侧福晋不说是狐狸精托生也差不多了。 四爷正给两个儿子讲课,出了弘晖那件事后,他也不自觉软和了些,讲课都不敢讲深了。以前一早上至少要讲两篇,今天讲一篇不说,布置下抄写也只有寥寥十遍而已。 乌拉那拉家四个哈哈珠子也算是自家子侄,四爷想着人既然来了,不如就叫进来说说话,若时间合适也可以留一顿饭。 正好弘昐和三阿哥已经完成抄写,四爷正阅看,三阿哥捧着自己那十遍狗爬字专心看阿玛批阅哥哥,一抬头就见到四个不认识小哥哥站门外。 他把自己字往桌上一放,蹬蹬蹬跑过去问:“你们是谁?” 丰生额带头扑通扑通四人就跪下了,齐声道:“给小主子请安。” 三阿哥很有大将风度一挥手:“起来吧。你们是谁啊?是阿玛给我找哈哈珠子吗?” 他见过弘昐哈哈珠子,四人全是四爷专门挑门下奴才家儿子,这四人跟弘晖一样,来十天歇三天。他们来时候是住府上,弘昐写字他们磨墨捧书,弘昐拉弓他们抱箭,弘昐骑马他们牵马。 虽然不比弘晖都是母族表兄弟那么亲密,但也是四爷仔细挑选,都是这些年投到他门下非常忠心奴才家里孩子。 三阿哥日后也是这样。没办法,李家不像乌拉那拉家那么大,能找出不少族中子弟送进来。李家满打满算才有李薇四个弟弟,还只有三个成亲了。李文璧那一辈亲兄弟是只有他一个留下来,其他都是堂表兄弟,跟李家不算亲热,而且也实入不了四爷眼。 四爷原本也是很想抬举李家,无奈连弘昐一个四人都凑不齐,干脆也不费这个劲了。要是选进来一两个,弘昐难免亲近自家人,四个哈哈珠子就要分成两边,无异这对弘昐不是好事。 三阿哥只知道哥哥比他多了四个人陪他玩,跟太监可不一样。他也想要就去求四爷,四爷就告诉他日后会给他。 这个日后三阿哥理解里,差不多也就是今天了。就这他还嫌时间太长了呢。 他话一出口,原本都起来了丰生额几个差点再跪下去。幸好四爷和弘昐都听到了,比起弘昐吓了一跳,四爷只是觉得好笑,喊三阿哥回来,也把丰生额等叫进来,道:“这是你大哥哈哈珠子,是福晋娘家人。你们喊哥哥就行了。” 丰生额赶紧推辞道:“奴才们不敢当。”被四贝勒府三阿哥喊一声哥哥,要折寿了。主子管奴才叫哥哥,这是抬举。奴才敢接,这叫放肆。 他们要真敢答应一声,回去屁|股非被打烂不可。 三阿哥马上也回来见客状态,文绉绉道:“是我失礼了,诸位哥哥莫怪。” 丰生额几人连连摆手:“不怪,不怪。”哪里敢怪?小主子您别开玩笑。 弘昐也上前与他们见礼,互相躬身拱手,当然丰生额等是侧身避开。 四爷见正好有客到了,叫苏培盛:“去后面看看,弘晖要是这会儿好些了,就叫出来见见人。” 苏培盛亲自过去请。去正院传话非他不可,敢叫张德胜跑一趟都是他怠慢了。 弘晖正屋里歇,丫头和太监也不敢叫他看书写字,恐怕费了神,只道‘哥儿歪一歪吧’。难得轻闲下来弘晖反而不习惯了,屋里如困兽般转圈。 苏培盛话算是来正是时候,他忙道:“没事了,我这就随苏公公去。” 两人先去跟福晋说一声,福晋有心让弘晖多歇一会儿,可是四爷叫,她也不好拦,只能嘱咐弘晖:“见见人说说话也好,只别太耗神了,也别骑马拉弓。说完了话就回来。额娘叫人给你炖了汤,一会儿用一碗。” 见弘晖与苏培盛走了,她站门口担心望着他小小背影,远看显瘦小。 前院里,四爷正叫丰生额四人写字给他看。马上就要用午膳,也不好叫他们去拉弓跑马,考他们功课又显得太正式了。 四爷对自己一笔字还是自信,叫他们写出来指点一二,既显得亲近,又够温和。 弘昐两个也跟着一起写。弘晖来时,屋里人正写着,四爷看到他,也不叫他见礼,招手叫他进来小声道:“你也去写两笔。” 站桌前,一拿起笔,弘晖一上午焦躁都没了,他深呼吸了几下,一气呵成写了一篇《劝学》。荀子这篇文近两千字,他写完时候其他人早就收了笔了。丰生额几个很习惯过去帮他铺纸磨墨。 弘昐和三阿哥站一旁,三阿哥小声道:“大哥好认真……” 弘晖写时候,确实整个人给人感觉都不一样了。如果说平常他是温柔和善,写字时就显得凌厉了几分,严肃了几分。 四爷以前看到只会觉得弘晖这叫有气势,现却感觉这孩子太紧张了。有时人要悠着劲来,旁人都使三分力,你使十分力只会显得不合群。 刚才弘昐和三阿哥都知道他要看是丰生额四人字,他们两个只是陪着写而已,所以只要不丢脸,不被人比下去就行。所以弘昐写了两首诗,三阿哥抄了一首。 丰生额四人倒是都写了自己拿手,练得好一篇字,长短不等。有短只有一首诗,有长也是像弘晖这样一大篇。 不是说弘晖这样写得不好,他是主子,他干什么都是好。 只是事事全力以赴,人怎么能顶得住?狮子搏兔用全力是肚子饿,不饿时候猛兽也不会见一个猎物就咬死杀掉。 弘晖,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四爷叹气,应该要让他学会放松。 评字时,自然弘晖佳,弘昐次之,丰生额排第三,其他人依次,三阿哥字四爷没评,只是摸了摸他小脑袋就让他下去了。 四爷一人赏了点东西,弘晖和丰生额四个都得了厚赏。留他们用了午膳,才叫弘晖回后面,丰生额四人告辞。 他对弘晖道:“回去不必急着温书,去抽一回陀螺吧。上次不是有一手练得不够熟?” 弘晖这次宫里没顾得上抽陀螺,宫里堂兄弟们都会比着抽这个。他不算很有兴趣,听了四爷话也只当成一件功课来完成。 回到后院,叫人拿来陀螺就练起来。 福晋坐屋里看着,算着有一刻钟了,就叫他停了,叫进来喝了补汤让他回去歇着,道:“玩这个不着急,等你好了再玩。去歪一歪吧,养养神。” 晚上,弘晖喝了药,努力熬到三撑不住睡了。守夜小太监就睡他脚榻旁,一夜都不敢睡实竖起耳朵。幸好,大概是太医药好,这一夜弘晖没有夜惊。 四爷与福晋都松了口气。剩下两副药就收起来了。 三天过去,弘晖回了宫。当晚夜惊。 德妃睡前面,听宫女报了就起身去看他。宫女已经侍候着弘晖换过衣服,德妃进来,弘晖要下床请安,被她止住了。 她坐弘晖榻前,握着他手说:“小孩子都爱惊一惊,你十四叔小时候也爱夜惊,常闹得我不得安宁。”她面带微笑语气柔和说出来,弘晖也不紧张了,原来夜惊不是那么吓人事,常有人这样啊。 德妃叫人上了一碗热奶|子,叫弘晖捧着:“别喝太多,喝个半碗就行。不然夜里尿多也睡不好。” 她看着弘晖用了半碗奶|子躺下,外屋等到弘晖睡实才走。 回到寝殿,叫人喊来弘晖贴身太监,不必她发话,自有嬷嬷去问,两三句就问出弘晖府里就惊过事,还请太医开了药。 德妃叹道:“丁点小事也闹得这么大,这叫孩子怎么能安心?传话下去,不许侍候阿哥人大惊小怪,再惊就给他一碗奶|子,用半碗就叫他歇下。” 等人退下,嬷嬷劝道:“大概是因为阿哥是长子,四爷才紧张了些。” 德妃靠枕上,反正也醒了,她也睡不着了,道:“越是长子才越要养得糙一些呢,下面反倒可以精细些。上头心不宽,下头怎么活啊?” 四爷府东小院里,李薇趁机拿这个当危机教育给弘昐上课。 “若是你遇到这样事,该怎么办呢?”她问。 二格格道:“告诉长辈。” 弘昐也道:“告诉长辈们。” 李薇道:“长辈让你忍耐呢?”她小学时就发生被男孩欺负事,上辈子父母就教她要好好跟小朋友相处,被男孩欺负找老师云云。 后还是李薇自己解决了这件事,她那个男孩再次欺负她时,举起凳子要打他,把他吓哭了。 这是李薇为数不多彪悍事迹之一。 长大后她都还记得当时心情:我还没打呢你哭什么!我还想哭呢!咱俩比着哭好了! 挨欺负就找家长虽然很挫,但有时家长也不愿意给你撑腰,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弘晖当时肯定是出不来,四爷得到消息时这事已经好几天了。宫里是个什么情景他们都不知道,能整弘晖这么长时间,肯定不是一般二般人物。 二格格一挥拳:“打回去!” 李薇心道,这肯定是我闺女! 不过这种暴力手段不能鼓励,她摇头道:“不算好,因为你不一定打得过人家。比武力时应该考虑到两边武力差距。”她当时就是知道靠自己和小姐妹打不赢男生才拿凳子,没想到凳子挺轻一下子就举过头顶,她真就举着吓唬了那男孩一下,没敢真砸他,他就吓哭了…… 二格格还考虑后续招数,弘昐道:“我装病。”弘晖被欺负事他知道后,也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要怎么办?得出结论打不过又不想继续挨打,只能装病了。 李薇继续摇头:“也不好。你知道宫里怎么治生病孩子吗?先饿两天,每天只能喝粥。然后再给你开药。如果欺负你人给你喝奇怪药呢?” 弘昐也发现这是个馊主意了,皱眉继续想。 李薇其实只是想启发他们一下。府里还是和平得多,府外有恶意人非常非常多,而且你常常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整你。 弘晖这个就是无妄之灾。她听四爷提起时,发现他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还有心跟她玩笑。 迎着她不解眼神,四爷笑道:“不必介意。他们也只是想逗逗我,真动了弘晖就成结仇了。只是打几个奴才而已,也没下重手。” 她忍不住问:“爷就不担心孩子?” 他平静道:“这点小事就乱了方寸能成什么事?爷儿子,不说这个年纪就要跟曹冲、甘罗相比,至少也不能是阿斗,遇事只会靠座下猛将良臣。” 李薇才知道四爷对儿子这么严厉,简直是古代版虎父啊。 为免弘昐几个日后遇到阿玛这样严酷考验被考糊,她还是先替他们打下预防针吧。所以,她真饿了弘昐两天,让他体会一下装病是个多糟主意。 饿一顿就眼冒金星弘昐真后悔了,真到那一天,他根本不能保证自己能坚持几天。 “任何时候削弱自己都是蠢,你需要只是越来越强大,而不是为了一些外界理由让自己变弱。”李薇告诫他,“只有强者才能无视世间一切阴谋诡计。” 弘昐仿佛明白了什么,眼前好像缓缓打开了一扇窗户,给他耳目一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时间就不写番外了,明天见 109御下 19、御下 玉瓶和玉朝等人屋里,一个嬷嬷正坐着抹眼泪。她是侍候二格格嬷嬷,从二格格刚落地就被内务府分来了。 “姐姐,我一直用心办差,从不敢懈怠。待二格格比待我亲生还好,这忽然说要叫我回家……”她哭得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对玉瓶道:“姐姐,你帮我给主子求求情,我府里也有十年了,早把府里当成自家了,叫我走,我是真舍不得二格格……” 玉瓶亲热给她端了杯茶放手里,握着她手,拿自己帕子给她拭泪,劝道:“主子也是为你着想。你进府十年,回家日子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你小闺女都六岁了吧?一天都没吃过你奶,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她?” 说到亲生小闺女,嬷嬷眼泪是涌个不停。 “主子想让你回家见见亲人孩子,这都是主子待你恩德。再者说,主子赏了不少东西叫你带回去,日后你也能带你孩子来给主子磕头谢恩。你待二格格忠心,主子心里有数。” 玉瓶费了半天口舌才把嬷嬷劝走,临走还被嬷嬷硬塞了一个荷包,打开一看,五个金锭子,至少有十两。 她回屋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干,玉朝这时施施然进来道:“好姐姐,可是辛苦你了。” 玉瓶翻了个白眼,道:“我就不信没人来求你。” 玉朝嘻嘻笑,一点不藏私伸出手腕子,一个韭菜叶子宽金镯子正戴上头,她晃晃手腕笑道:“求啦,好几个呢。塞什么都有,还说要把她大儿子说给我,都把我笑死了。给镯子这个是下了血本,只是还比不过姐姐得好东西多。” 玉瓶连喝三杯茶才解了渴,道:“咱们主子不爱管人,你收东西可以,心别偏了就行。” 玉朝像被刺了一下似,几乎要跳起来,怒道:“别看不起人!丁点东西就想让我背主?瞎了他们狗眼!”说着气哼哼把镯子撸下来往梳妆台上一扔,也不管了就转身摔帘子出去了。 玉瓶急道:“你个死丫头!还不过来把你东西收好!回头再丢了看你哭不哭!” 玉朝远远道:“丢了就丢了,反正也是白得,姑奶奶才不可惜呢!” 到了正屋,玉盏守外屋,见她进来两人也只是对了个眼神。西厢里,李薇正和二格格说话。弘晖宫中事,也被她拿来教二格格。 二格格也想不出好招来,反问她:“额娘,你说该怎么办?” 李薇两手一摊道:“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可以慢慢想,总有什么时候,会有人借一些你无法反抗人来压制你。比如你身边嬷嬷们。” 按理说,教弘晖先生和谙达都是奴才,他们怎么敢公然欺负皇孙?是仗着身后人势?只怕未必全是如此。 只拿二格格身边嬷嬷们来说,她们可没什么势能仗着,却也把二格格管得密不透风。 李薇道:“嬷嬷们都回去了,你那屋里乱没乱?” 二格格嘟着嘴不道:“乱倒没乱,就是吧……”她朝外看了一眼,凑到李薇耳边小声道:“我觉得跟嬷嬷们时没什么两样。” 嬷嬷们一个个离开,二格格有种翻身做主感觉,真是连屋子都大了不少。她也没打算把屋里嬷嬷们立规矩都改了,只是不想嬷嬷们还像小时候那样事事管着她,额娘都把她当大人了,嬷嬷们还是从头管到脚,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啊还是她们就是打算一辈子这样? 想起会被嬷嬷们这样管一辈子,日后嫁人了也是说句话不对嬷嬷们都要旁边咳嗽一声,二格格就觉得受不了。 比起嬷嬷们,她喜欢屋里从小侍候她到大丫头们。以前是有嬷嬷显不出她们来,现嬷嬷们走了,她正好可以提拔一两个能干又喜欢丫头上来。日后就是嬷嬷们回来了,也有人给压制嬷嬷,教训她们不要太过份。 可是她发现嬷嬷们走归走,丫头们还是跟嬷嬷们时一样分成你是跟这个嬷嬷,我是跟那个嬷嬷。 而且比嬷嬷们时还厉害了。 上次她听到丫头们拌嘴,白梅就跟白芯道:“你别狂,等嬷嬷回来有你好瞧!” 这是怎么回事?二格格原本以为嬷嬷们走了,丫头们会跟她一样感觉轻松,至少也有想要上进吧?就没一个想过把嬷嬷挤下去自己上位? 怎么现丫头们反倒比以前意自己是哪个嬷嬷人了? 换句话说,二格格觉得丫头们比以前对嬷嬷们忠心了。 她有点无力,郁闷。 说着说着,二格格就靠到李薇身上了,刻意避开额娘大肚子,她搂着李薇胳膊道:“额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薇笑道:“这很正常啊。像这东小院人,都是听我,不听你。因为跟你比,我权力大啊。” 二格格腾坐起来:“那额娘跟嬷嬷不一样啊!嬷嬷是奴才!” 李薇还是一脸‘太正常了’说:“所以,丫头眼里,嬷嬷跟你比,是嬷嬷权力大。” 二格格气得脸都红了,张嘴:“那!那!那……那群狗奴才!” 李薇就是想教她这个,道:“这就叫奴大欺主。虽然嬷嬷和丫头都是侍候你奴才,但一个是管你,一个是侍候你。连你都要听嬷嬷话,长久下来那些丫头怎么会听你?” 二格格毕竟才十岁,不乐道:“那怎么办?是不是没办法了?” 李薇拧了下她鼻子道:“傻丫头,你是主子,你跟她们生什么气?不听话就撵出去。你跟额娘不同,你身上流着爱觉罗血,是天生主子。回去把不讨你喜欢人都撵走,连句话都不必跟她们说。” 她见二格格还有些放不开,鼓励她道:“你是主子,拿出主子派头来。不必去收服那些不听话人,等着侍候你奴才排队能绕咱们府三圈。不管是那几个嬷嬷,还是一两个小丫头,不喜欢就撵走。” 二格格才这么小,李薇当然不会从小教她怎么当主子剩下人全是你奴才随你怎么糟蹋都行——她又不是变态!这么养闺女能养好吗? 肯定全是真善美啊。二格格是出府见了其他府里女孩才感觉到东小院与正院那种微妙不和,以及开始同情她这个额娘。想起之前二格格怕她会触怒四爷还想维护她,就让李薇恨不能把好女儿抱到怀里好好亲一顿! 先建立了正确三观,学会尊重人后,再教她怎么当主子,怎么御下,这样二格格日后就算黑化也会有个底线。如果倒过来,先教她当主子再教她尊重人,那她会不会把奴才当人看都是一个问题。 过日子不能只靠小聪明,二格格跟嬷嬷一块时是没吃过亏,一是她聪明,二是李薇看得紧。但是二格格和嬷嬷之间必须要分个主次出来。 二格格必须为主,嬷嬷只能算她手中大将,却不能做主子主。 日后,嬷嬷们势必还是会回来。二格格身边不可能不放嬷嬷。这之前,李薇必须要让二格格学会怎么当主子。 二格格有了额娘支招撑腰,回去就把白梅等几个嬷嬷死忠撵走了。李薇叫玉朝过去盯着,赵全保带着人,叫二格格身边太监动手,有一个算一个,好好出去就算了,不想出去还要哭要闹,堵上嘴拖走。 结果撵完人,二格格就躲到李薇屋里来了。 晚上,四爷过来看到她这样,心疼摸着她小脑袋道:“阿玛额尔赫这是怎么了?” 李薇笑道:“吓着了。”今天一天二格格都是躲到她榻上,缩她身后。 四爷不解,也不多问,只管一下下拍着二格格背,拍得二格格扭头钻阿玛怀里了。弘昐和三阿哥好奇看着姐姐撒娇,被两个弟弟看二格格都要不好意思了。 李薇拍手道:“你们两个过来,额娘搂着你们。” 三阿哥欢踢掉靴子爬上榻,倒是弘昐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一步。李薇正要把他也拉上来,四爷拍拍弘昐肩道:“弘昐是哥哥了。” 弘昐有了阿玛鼓励,正色道:“我大了,额娘抱弟弟就好。” 二格格被四爷搂着,闻言也不好意思要坐起来,被四爷摸了摸小脑袋说:“额尔赫是姑娘家,不必意这个。” 很有哥哥气质弘昐就去找百福玩了,三阿哥见哥哥走了,也挣扎着下来去追哥哥。二格格额娘身边赖了一天,见到阿玛还被阿玛抱,也恢复过来了,理理头发跳下榻去找弟弟们了。 孩子们都很有眼色闪人,李薇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们懂事。 见四爷也一脸意味深长笑,她都有点尴尬了。心里道这群小人精! 给四爷上了茶,他问她道:“额尔赫这是怎么了?” 李薇把今天事说了一遍,笑道:“头一回撵人,都是天天相处贴身丫头,看她们被撵出去样子吓着了。” 四爷听了道:“这么做是对,也该练练胆子了。”想起弘晖,他就有些可惜。不知道现给弘晖练胆子还来不来得及?说起来以前出去跑马,也是每次都叫他们放箭,兔子狐狸杀了不知多少,按说这胆子也该练出来了。 他想起小时候跟皇上去草原,头一次拉弓射了只狐狸,侍卫把猎物提过来时,那只狐狸还蹬腿呢。他心砰砰跳,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威武。 不过,也不能怪弘晖。当年他是皇上儿子,见到皇上还要胆怯。弘晖只是皇孙,又是头一次进宫,对着先生胆气不足也情有可原。 这次送他进去前,他已经提醒过他,可以跟弘晰近一点。弘晖只要做到这个,当不会再被欺负了。 晚上,李薇特意叫二格格带着百福睡。弘晖被吓坏事她知道后,加注意几个孩子心理健康。这个世界可没有心理医生,真吓出个好歹了可没地方治。 有百福陪着,二格格迅速恢复过来了。撵走白梅等人后,剩下丫头们仿佛一夜之间都变聪明了,个个二格格面前表忠心刷存感。 二格格意气风发,出来进去都带着一堆人,前一段时间沮丧和不自信都不见了,用李薇话说,她闺女这叫有气势了!还叫丫头们给几个弟弟做了各种小玩意。百福和造化也得了好几件小斗篷。 她使唤丫头使唤得越来越顺手,李薇看着也高兴。见二格格这边差不多算收拾好了,她打算下一个就轮到弘昐。 只是动弘昐身边人,需要跟四爷说一声,先打个报告。 李薇肚子已经七个月了,现正是八月间,伏天热时候。她不能出去转圈,只好屋里打转。 四爷进来时就看到她扶着玉瓶和玉朝手,绕着堂屋中央放冰山铜鼎散步。 他走过来挥走玉瓶两个,亲自扶着她。 “怀这个累不累?”他问。 李薇一手下面托着肚子,摇头道:“不累,这都第四个了。”她是真习惯了,现已经开始算预产期了。这个孩子怀得时间还算好,生时候是十月,那时天就凉下来了,坐月子时是十一月,正是空气干燥时候,不容易捂汗,月子也坐得轻松。 散着步,李薇就想起弘昐事了,她也不铺垫一二,直接就对四爷道:“有了二格格当例子,我想给弘昐身边也理一理,爷您看呢?” 她这里想起一出是一出,亏得四爷反应也,马上明白了,点头道:“你看着办吧。不过弘昐身边也就两个奶娘还留着,嬷嬷不是早就撵回去了?” 当年弘昐往前院搬时候,四爷就说不必带那么多人,因为有弘晖搬家带太多人事,四爷话说就有些重,李薇索性一气把人全撸了,就留了两个奶娘和四个丫头看屋子,弘昐是光杆司令搬到前面去,身边人一个没带。 李薇这才把她盘算说了,这次她不是想整弘昐奶娘和丫头,而是他身边太监们。 四爷一怔,她继续道:“弘昐搬过去时才三岁,现也有三年了。虽说六七岁不算大,可也不小了。我听说那几个太监给弘昐哈哈珠子脸色看……” 就是下马威而已。弘昐身边八个太监,四大四小。大当保镖,小当玩伴。哈哈珠子们一来就抢了小太监们活。弘昐当然乐意跟哈哈珠子玩,虽说都是奴才,但太监们是府里侍候,哈哈珠子却可以跟他到外头去。 日后哈哈珠子们长大了,就是他臂膀。 再说四个哈哈珠子自己家也是从小开蒙读书,当小少爷捧大。跟弘昐有共同语言。 李薇从赵全保嘴里听说弘昐身边同福等四人联合起来欺负哈哈珠子,同福他们府里人头熟,哈哈珠子虽然是弘昐奴才,家却别处,而且这世上能看得起太监人还是少数。他们被欺负,往轻了说会跟弘昐身边太监不对付,往重了说,说不定就会对弘昐有什么心结。 她怎么可能看着不管? 再说同福四人手段,同喜等四个大太监干看着不管,未偿不是打着一箭双雕主意。弘昐渐渐长大,同福四人伴着阿哥长大,慢慢就能把同喜几人挤到一边去。毕竟同福他们是陪着弘昐玩大,论感情肯定是他们跟弘昐深。 同喜他们想当忠臣,就要把同福四个打成奸臣。 弘昐年纪小看不出来,李薇到底跟玉瓶和赵全保他们打了十多年交道了,自认还是能看清这群下人心里盘算。无非就是一样:主子身边就留他一个就行,就信他一个人,别统统滚蛋。 李薇说到后还小小刺了四爷一下,道:“爷身边只留一个苏公公,我可不想弘昐身边也只能留一个人。” 四爷还想回去好好审一审苏培盛,怎么弘昐身边这个事没报上来,听她这么说,轻笑着拍了她手一下,道:“调皮,敢拿你家爷开玩笑了。你身边也只有一个玉瓶,怎么不见你着急先把自己身边人也理一理?” 李薇笑了。真是当主子当久了就知道,下头人分好几个头反而太复杂,天天替他们断官司就断不完了。只留一个,让他总辖下头所有人,既轻松又方便。只要主子不糊涂到真把这一个当心肝看,有了他就不听别人说什么了就行。 何况一个玉瓶,一个赵全保,他们互相就打不完了,再分一个只会让玉瓶和赵全保先联手把第三个人压下去。 四爷道:“既然你有了主意,就这么办吧。几个奴才而已,不必放心上。”就算真办错了也不要紧,奴才是使不完。 110生子 11生子 柳嬷嬷又带着玉瓶开始收拾产房了。 自从她到东小院后,这是收拾第四次产房了。柳嬷嬷都觉得这里有她一多半功劳,说出去她侍候主子不但有了四胎,个个都平平安安生下来,健健康康养大。/*好看言情小说:lxsrg*/ 就连正院那边庄嬷嬷也曾悄悄来问过她,可有什么秘方没有。 柳嬷嬷秘方是真有两个,可惜一直没用上。不管是固宠还是求子,李主子压根不用她多事,人家自己就什么都给办完了。 搞得柳嬷嬷只能侍候主子养胎坐月子上能一展身手,平常都是闲屋里听奉承。 可哪怕是一闲好几年干听奉承不干活,她也不乐意离了东小院。开玩笑!她也是跟着大嬷嬷从宫里出来,宫里什么没见过啊?空有位份没宠爱主子,就是个嫔是个妃,她们都不乐意去侍候,宁愿跟着受宠主子,哪怕是个庶妃是个贵人呢? 宫里什么都没宠爱要紧。 庄嬷嬷想让她去正院侍候几年,大嬷嬷也问过她意思,可柳嬷嬷一点都没动心。 说实,不管哪儿,她都只是个嬷嬷。福晋能给她和侧福晋给没什么不同,所以自然要捡高枝攀。李主子这枝够高了,她既然攀上来了就不打算再下去。 这产房冬夏布置起来讲究不同。冬天是怕寒,夏天就是怕潮热暑气。虽然到主子该生时候,算着天也该凉下来了,但凡事都有个万一。她先预备上,总比到时主子发动了她这边还没准备好强。 她带着几个小丫头拿醋、石灰等物把屋里阴湿积水地方全都处理一遍,还要挨个敲砖听声,怕里头是空存了不好蛇鼠虫蚁。 到了下雨时候还要来看这屋里有没有漏水地方。 从产房里出来,大嬷嬷正等她。 大嬷嬷如今是身曹营心汉,当年生三阿哥时被四爷给分到这边来,她就算半个小院人了。后来三阿哥渐大了,大嬷嬷就还挪回前院去帮着福晋管事,可回去后大嬷嬷也觉得不太得劲了。 她倒是不想脚踏两条船,可外人看起来,她确实是猪八戒照镜子两边不是人了。幸好她还算有积威,毕竟是从小侍候四爷,还特意从宫里跟了来。福晋高高供着她,庄嬷嬷几人都是她手底下混出来,现见了大嬷嬷还是心肝颤,哪敢跟她呲一呲牙? 只是大嬷嬷还是收敛了点,没再像以前似管正院事。 大嬷嬷心里是已经认了李侧福晋了,虽然不太甘心,但既然已经这样了,再回头转投到福晋身边?不说她拉不拉得下脸,只说福晋能不能扶起来?她实是没信心啊。 侧福晋好歹有宠,人也不精明,换句话就是好摆弄。主子心和手都宽,下人才好施展。 福晋虽然无宠,可手紧,一看就是不好糊弄人。她底下人要敢瞒着她做点小动作,她嘴上不说,心里是肯定会记下一笔。像大嬷嬷这样资历、来历都够分量奴才,福晋是不会希图收到手下,她爱用都是手眼心神全都顺着她,听她人。 大嬷嬷度量再三,还是安心留侧福晋这里吧。过日子不就图一舒心嘛,她侍候了四爷一辈子,要不是从小处起来情分,像四爷这样性子人,她是真不愿意再侍候第二个! 何况四爷那是主子爷,大嬷嬷侍候主子是她身为奴才命,没得挑没得选。换成福晋……她可不乐意冲她屈膝。 所以,这次李侧福晋又有了好消息,大嬷嬷也是欢心鼓舞不已。她没急着往东小院跑,而是安稳坐正院。东小院有柳嬷嬷、玉瓶和赵全保呢,里外都严着呢,她过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就留正院里,也好镇住一些牛鬼蛇神。 今天来找柳嬷嬷是因为月分上差不多了,她过来问问准备得如何? 柳嬷嬷一进屋,就道:“老姐姐,我就猜着你该来了。” 大嬷嬷端坐榻上,扬扬下巴指着下首示意她坐下,问道:“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您就放心吧,从主子有了好消息,产房就预备上了。过了一春一夏,该修该补都弄好了。我正想着是不是这会儿先叫两个人住进去带点人气,毕竟也有三四年没住人了。” 产房算是污秽之地,从二格格那里落地起就留出来了。叫主子们住进去不合适,改做他用也没必要,东小院也不差这一间屋子。 结果隔个两三年就要用一回,今年都是第四回了,连柳嬷嬷都要感叹这屋子专门留出来真是太合适了,说不定这孩子接连不断就有这产房一份功劳呢。房子有灵,既然专做产房了,可不就要常用常才好? 大嬷嬷点头道:“应该,叫两个干净丫头进去住一住,记得先算过她们八字看有没有妨碍。” 过两天,李薇听玉瓶说已经叫玉烟和玉水住进去了,笑道:“怎么是她们两个?”玉瓶没答话,玉朝先笑道:“咱们几个都算过八字,她们两个旺主子和小主子,这才叫她们进去带一带。” 住产房说是主子信任,可也有人嫌污秽。 李薇道:“那就给她们添一倍月钱。”所以从她知道有产房住人带人气这个说法后,每回住进去人这几个月就拿双份月钱。 进入八个月后,小院里气氛就紧张起来了。 弘昐记得当年三阿哥落地时事,对他道:“咱们要有个小弟弟了。” 三阿哥懵懵懂懂不明白,可哥哥和姐姐都这么说,他也天天念叨小弟弟,叫四爷听见了自然是喜上眉梢。小孩子眼睛干净,常有吉言吉语,说不定真能托三阿哥福,再得个小阿哥呢。 等到十月初一,马上就该到颁金节了,李薇正发愁要是到了颁金节还不生,难道要扛着十个月肚子进宫? 结果当晚就发动了。 四爷歇前院,东小院里只有二格格和柳嬷嬷算是能做主人。 李薇睡到半夜半梦半醒,以为自己尿床了。怀到后面肚子太大,总是控制不住尿,有一点都能给挤出来。她还恍惚想:完了,这下丢人了,肯定是睡太死尿漏出来了。 然后突然明白过来,支起身就喊人:“来人!要生了!” 她喊声音不大,却瞬间把整个院子都叫起来了。柳嬷嬷早有准备,带着人就冲进去,临进去前跟二格格道:“格格莫慌,叫人去喊爷过来吧。” 二格格努力镇定着,点头道:“嬷嬷去吧,额娘就托给你了。” 柳嬷嬷深深一福,正色道:“有奴婢,主子和小主子必定能平安无事。” 前面书房处,四爷这几夜都睡不实,其实他歇前院时候总是忍不住躺着想宫里、皇上、兄弟间那些事,想来想去越想越精神,有时能睡两个时辰都不错了。 赵全保这次是领二格格话过来,先见苏培盛,两人话还没说,四爷屋里灯就亮了,就听四爷屋里叫:“苏培盛,进来回话。” 苏培盛示意赵全保就等门口,他进去跪四爷榻前。 四爷已经坐起身,问他:“是谁来了?” 苏培盛道:“回主子爷,是赵全保。” 四爷一掀被子翻身下床,苏培盛赶紧上前侍候他穿鞋。四爷道:“让他进来回话。” 苏培盛给屋里守夜点灯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喊了赵全保进来。 赵全保进来后就跪下磕头,不等四爷问就道:“回主子爷,侧福晋发动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四爷已经穿戴整齐了,顾不上叫赵全保起来就从他身边走了出去。苏培盛紧跟后,经过跪着赵全保时踹过去一脚。 赵全保往一旁一歪,躲过这一脚力气,就让苏培盛鞋印了个底子,然后一骨碌爬起来,笑呵呵跟上苏培盛。 这机灵鬼! 苏培盛恨恨扫过去一眼。 两人顾不上这时打官司,前头四爷脚下飞,袍子角都飞起来了,他们跟后头只恨腿不够长。 弘昐和三阿哥起床时还不知道此事,打过拳背过书准备用早膳了却没见阿玛,弘昐用过早膳回屋换衣服时,问了侍候同福。 同福住下人房,当然知道侧福晋发动事,他悄悄上前禀报,弘昐一听就愣住了。同喜悄悄瞪了同福一眼,劝道:“阿哥还是去读书吧,先生都等着呢,这个可不能误了时辰。” 弘昐再想回东小院看一眼,也知道这不可能。他出去时看了同福一眼,同福点点头,他才放心离开。 同福这两年长高了,跟同喜站一块两人就差一个肩膀。 同喜别提多讨厌同福了,从以前就滑头得不得了,现是围着阿哥主子转,主子放个屁他都要凑上去闻闻香。他见同福要往东小院溜,上前一步拦住他道:“同福,怎么今天不见你跟着咱们阿哥了?” 同福嘻皮笑脸告饶:“喜哥哥,您老眼睛可真尖啊。咱们当奴才,不就是主子想要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吗?您老让让啊,咱家这身上可是还有事呢。”说着把同喜拨开,仰头走了。 同喜后头恨得咬牙,呸道:“小兔崽子,早晚要你知道你哥哥厉害!” 到了书房,先生果然已经了。弘昐上前请罪,先生口头训诫两句就叫他归座。三阿哥好奇看着哥哥,有心想问哥哥怎么迟了,可先生上头也不敢说悄悄话。 弘昐怕吓着弟弟,也不敢告诉他。 先生给两人分别讲了一篇文,交待让他们抄十遍。他们抄写时候,先生下来站弘昐桌前,先提了几个问题,等弘昐答完才点头道:“阿哥答得不错,只是今天有些走神,一会儿多写五遍。” 弘昐坐下后,三阿哥总想找他说话,问问哥哥今天是怎么了?可弘昐专心抄写,一次都不敢看他。 等到了午膳时,三阿哥可算找到跟他说话机会了,一点都不耽误问他:“哥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昨天做恶梦了?” 自从弘晖做恶梦后,三阿哥才知道原来睡觉还会做恶梦,做了恶梦还要喝药。这个恶梦真可怕。 之前他刚听说这事时,还爱问大家做没做恶梦,连四爷都被他问过好几次。现兴趣过去不爱问了,但每逢看到谁脸色不好或者其他什么,就问人是不是做恶梦了。有次二格格吃多了点心饭吃少了,他就问她是不是做恶梦没胃口。 弘昐摇摇头说没事,抬头就见同福站门口。他赶紧出去,走到角落里问同福:“额娘怎么样了?” 同福是第一次听到女人生孩子时嘶叫,吓得脸都白了,虽然听白大夫禀报四爷说没事,情况正好,他还是怕侧福晋死里头。 他僵硬道:“奴才……听白大夫跟主子爷说,说侧福晋没事。” 他脸色太坏,弘昐不相信,追问道:“真没事?你没骗我?” 同福扑通一声跪下:“奴才不敢。侧福晋真没事。” 三阿哥偷偷跟着弘昐出来,听到这句话问:“额娘怎么了?哥哥?” 弘昐一咬牙,拉着三阿哥道:“走!咱们回去看额娘!” 没有四爷吩咐,弘昐和三阿哥只能书房好好念书,下午还有课呢。放他们两个跑回后面,同福同喜等人全都要挨板子。 同福直接抱住弘昐腿哀求道:“阿哥!您等等!您不能回去啊!” 他比弘昐大两岁,此时抱住他腿,弘昐挣不开,一怒之下拨出腰刀抵同福脖子间,怒骂:“给爷滚开!!” 同福吓得一哆嗦松开了手。 弘昐见同喜也跪前头拦着,拉着三阿哥跑过去一脚跺开,同喜顺势趴倒。 弘昐四个哈哈珠子都去吃饭了,此时听到动静过来,见弘昐一手牵三阿哥,一手握腰刀,惊到:“主子!” 弘昐停下怒道:“你们也要拦着我?” 四个哈哈珠子中,四爷奴才镶白旗傅鼐儿子傅弛打头,他跪下道:“主子什么话?咱们都是主子奴才!只要主子一句话!奴才们誓死追随!”说着爬起来拔出腰刀,道:“主子说吧,咱们干嘛去?” 其他三人也纷纷拔出腰刀,一群小爷个个手里拿着刀,一副准备上山打虎架势。 苏培盛徒弟张德胜都哭瞎了,跪着求几位小爷手下留情,他膝行着过去,道:“阿哥,小祖宗,那东西不是玩,放下,您要干嘛奴才们都没二话。” 弘昐指着张德胜道:“把他拿下!” 张德胜直接五体投地:“我投降,我投降,阿哥,您说,您说一句,奴才照办,肯定照办。” 傅弛几人过去,熟练抽了张德胜腰带把他给绑起来,拿着刀逼着他起来。弘昐道:“开门,我要去东小院。” 三阿哥也早把他腰刀抽出来了,不过是没开刃,此时也跳着道:“开!爷也要去东小院!” 张德胜苦着脸被押到小门处,守门小太监被几把小爷腰刀逼着痛拿出钥匙开了门。 越过这扇门,东小院里惨叫就清楚多了。这下三阿哥也害怕了,扔了腰刀就喊着额娘往前冲。弘昐也听到了,同福那副似有隐情样子他眼前闪现。他腿一软,傅弛几个赶紧扶住他。 他们也听到声音了,几个一对眼神,直接架着弘昐往前跑。 被腰带绑着张德胜就被他们忘门边。守门小太监看着他歪地上,上前道:“张哥哥,小给您解开?” 张德胜急道:“滚!要你来拍马屁!”解个屁!解了他怎么解释放了两个阿哥过来事?这门从有那天起,四爷就说过没他话谁都不能走。两个阿哥过去是没事,他有事啊! 哦管着前院,结果消息送到两个阿哥身边了。 阿哥该读书,结果跑回东小院了。 门不应该让人过,结果开了。 张德胜就恨当时那位傅小爷没他身上来个一道两道。 早知道他应该撞上去! 可惜傅小爷刀使得不错,没给他找着机会。 四爷正等屋里,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他惊喜走到院子里,结果就看到看门小喜子打开门惊讶道:“弘昐阿哥?三阿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弘昐和三阿哥还有傅弛四人个个形容狼狈,别提他们一人手上一把刀,跑这么都没把刀丢掉。 见到刀,苏培盛想上前拦住,弘昐和三阿哥已经冲过来了。 “阿玛!额娘怎么样了?” 四爷挥退苏培盛,上前接住他们:“乖,你们额娘没事,给你们生小弟弟呢。”说着不动声色卸下他们手里刀,递给苏培盛。 三阿哥早哭成泪娃娃了,哽咽道:“不要小弟弟,要额娘……” 四爷搂着三阿哥拍哄:“乖,乖,弟弟已经生下来了,你听,额娘没事了。” 苏培盛恶狠狠过去把傅弛几人刀全都卸了下来。 傅弛知道今天事肯定要受罚,扑通扑通几人纷纷跪下。 四爷顾不上理他们,弘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安抚一二后,也跟四爷一起望着产房。 产房中,四阿哥已经落地,洗过澡包起来后,柳嬷嬷先给李薇看了一眼,再交给奶娘抱出去。 李薇昏沉道:“我刚才……听见弘昐和三阿哥声音了……” 柳嬷嬷刚才窗户边看了一眼,伏耳道:“主子别担心,是小主子们来看你了,现跟爷一起呢。” 李薇听了放心后瞬间就睡着了。 外面,四爷看了看四阿哥,也叫弘昐和三阿哥也看了一眼,就叫抱回去了。为了避免让孩子们看到这个,连二格格都被他撵到正院去了,谁知叫这两个小跑来。 四阿哥平安落地,他可要好好问一问了。 弘昐一看四爷表情,跪下请罪道:“都是儿子不好。请阿玛息怒。”然后从叫同福偷偷来看,再到威胁张德胜开门,一五一十都说了。 四爷听了心中暗暗赞叹,够果断!有气魄! 表面上却不能轻易夸奖他,怒道:“一点小事就方寸大乱能成什么事!就不说你用刀逼着人事了,你是主子,怎么对奴才都行。但阿玛有没有叫你过来?你是不是现应该校场跟谙达习武?” 弘昐垂首道:“是!” 四爷骂道:“滚!回去今天弓要多拉十次!站桩多两刻钟!” 弘昐磕头道:“是!” 然后起身,拉起三阿哥,给他拍拍身上土,然后带着弟弟离开。 傅弛几个面面相觑,被苏培盛使了个眼色才齐齐磕了个头,站起来退了出去,跟着就听到他们追弘昐而去脚步声。 苏培盛悄悄看着四爷神色。 只见四爷看了眼手里腰刀,嘴角微微翘起,一脸高兴。 苏培盛心道:弘昐阿哥还真是托了四阿哥福,要没这个小弟弟,他今天犯错肯定要挨板子! 作者有话要说:真太晚了!大家晚安,明天见。 111钮钴禄进府 111钮钴禄进府 正院里,福晋听了府里又多了一位小阿哥好消息,淡然道:“这是好事,刚好到颁金节了,咱们到时进了宫就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阿玛和娘娘了。” 屋里站着七、八个人,却静像坟墓。只有庄嬷嬷陪笑道:“主子说是呢,呵呵。” 福晋叫人开了库房,拿她体已去赏侧福晋和生小阿哥。 庄嬷嬷趁机提起另一件事:“主子,去年娘娘赏格格,主子爷一直说府里事多等闲了再叫进来,现是不是……过节进宫,娘娘问起怕不好处置。” 福晋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 她也不乐意府里人越来越多,来一个人,谁知道是什么脾气秉性?万一是个爱搅风搅雨,现府里孩子这么多,出点什么事谁担得起? 之前李氏怀着孩子,四爷大概是顾忌着她心情,一直压着不让抬进来。现孩子落了地,马上要进宫过节了,到时娘娘要是知道去年指格格到年尾了还没进府,这实说不过去。 福晋道:“你们先去收拾屋子,等我问过爷了再说。” 庄嬷嬷应了声是,问道:“那格格是住……” 福晋想了想,道:“叫她住到武氏那里去吧。” 宋氏和武氏都是从宫里跟着出来,比后来汪氏和耿氏要贵重几分。平常发个东西也是错开半等。 武格格近年来养得越来越别扭,总爱找汪氏麻烦。福晋一向是懒得管,随她们闹去。现格格进府,干脆叫武氏调|教她去,也算解了汪氏围。要是格格有什么不妥地方,武氏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话传到武氏那里,她正屋里跟丫头们抹牌,先是听了侧福晋又得一阿哥喜信,跟着就是这个坏消息。 武氏脸上笑模样还没下来,听了沉下脸摔了牌道:“什么脏臭就往我这里扔!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玉露等人小心翼翼捡起牌,撤掉牌桌骰子等物,换了茶来劝道:“格格噤声,咱们先去打听打听,看看这格格是个什么来路?” 武氏靠榻角枕上,端着茶一下下吹着上面浮沫,慢条斯理道:“能是什么来路?去年就指了,到现才进来,有什么好意?” 余下丫头乍着手给玉露使眼色,福晋人传话说格格这几天就要进来,还要问问格格怎么安排屋子,让格格住哪儿呢? 玉露犹豫半天,壮起胆子小声问:“格格,您看这格格来了……给她挪哪边屋子?” 武氏小院就像以前没改建前东小院,还要略小些,是个‘l’型半拉院子。正面是三间大屋,两角屋,都算上是五间,另一边小屋是一里一外两间。主屋就这么多。 以前武氏自己住正面五间屋,大屋起居,角屋用来当绣房琴房库房。小屋叫四个丫头住了。地方太小,连个茶房都没有,就丫头小屋里放了两个茶炉。 格格来,要么跟武氏一起住正屋,分给她丫头就跟武氏丫头挤一挤。要么,武氏把丫头屋子腾出来,给格格主仆。 武氏实不想跟格格一起住,用力放下茶碗道:“把你们屋子腾给她。你们挪到角房来吧。” 武氏小院里一阵热闹,耿氏就过来帮忙。武氏见到她是客气一点,但也没个好脸,道:“我这里人够使了,就是乱糟糟看着心烦。” 耿氏道:“不如姐姐先去我那里散散?” 武氏痛道:“好啊,走吧。看他们是要折腾到晚上,中午我也你那里用了。” 她交待丫头把午膳提到耿氏那里去,跟着耿氏到了她和汪氏小院。汪氏从窗户看到武氏过来,吓得立刻从窗户边离开,还叫丫头把窗户关上了。 武氏就站汪氏窗户前哼了一声,才慢慢走到耿氏屋里。 她站堂屋打量着屋里,道:“你这里布置倒是挺简单。”看到屋里值钱就是侧间里绣架,她走过去摸着都起浆绣架道:“这是你从家里带来吧?” 耿氏和汪氏都是选秀后先回家,然后才进府。从家里来能带东西就多了,武氏当年是选完回家了,可是又进宫进了阿哥所,只带了两个包袱。耿氏和汪氏当年都一人带了两个箱子呢。 想起这个,武氏又不高兴了。 耿氏请她坐到榻上,叫丫头拿来好茶好点心招待她。武氏没精打采,这时汪氏小心翼翼进来请安,她离武氏五步远就停下福身,武氏没好气道:“站得那么远,怕我咬你啊?” 汪氏这几年早叫她整得没一点脾气了,听了这话也只是站原地扭着手帕,死活不向前走。 耿氏赶紧叫人端凳子放她身边,叫汪氏挨着她坐。 有耿氏奉承着,有汪氏排揎着,武氏心情很变好了。 这时,耿氏提起了格格事。 武氏心道,知道你个小丫头不是平白来献殷勤。她也无所谓,反正她知道也不多。 耿氏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道:“等姐妹来了,咱们可要去见见,姐姐到时可别撵我。” 武氏笑道:“我才不撵呢,有你照顾格格求之不得,可省了我事了。” 第二天,四爷来找福晋说四阿哥洗三事。聊完这个,福晋赶紧提起格格进府事,她道:“过节咱们肯定要进宫,我想娘娘大概是会问起来,要是再不接进来就晚了。” 四爷早忘了还有这回事,点头道:“嗯,那就接进来吧。不过府里事情多,不必大办。” 福晋顺着他道:“是,我想是办一桌席,送到格格屋里,叫宋氏武氏几个陪着吃一顿就完了。回头我再赏点东西下去。” 四爷道:“就这么办吧。还有四阿哥洗三事,这个是大事,别就先放一放。” 福晋心里有些不好受,还是柔顺应下了。 要走了,四爷突然想起来问:“那格格是哪家?” 福晋也是昨天翻出格格家早先递进来贴子才想起来,一边把贴子拿出来给他看,一边道:“钮钴禄,是个老姓。” 四爷打开贴子,见上面写着:四品典仪官钮钴禄凌柱顿首百拜。 东小院里,李薇正给四阿哥喂奶。 她已经从产房里挪出来做月子了,头上扎着红巾,披头散发半躺半靠床上,敞着怀,怀里抱着个咕咚咕咚吃奶大胖小子。 四阿哥比他两个哥哥都沉,有六斤七两。 李薇抱腰酸,戳着他胖脸蛋说:“臭小子,你怎么就这么能吃?” “孩子能吃还不好?哪有你这样当额娘。”四爷笑着绕过屏风进来,坐床沿上凑过去看四阿哥吃奶,啧道:“好孩子,吃得真有劲!”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围观喂奶现场,可每次都让人感到耻度暴表。李薇往里侧侧身,道:“你先出去,等他吃完再进来。” 话音刚落,四爷突然伸手她另一个奶上握了握,叫她一时间连该说什么都忘了! 她傻着眼,四爷认真严肃问:“你奶够他吃吗?” 她回过神第一句话是:“流氓!” 四爷:“……” 李薇:“……够吧?”刚才反应迟钝一秒,骂晚了。 四爷笑道:“你啊,真不知道是不是你脑子都跑到孩子们身上去了,越生越傻。” 四阿哥也是四个奶娘,这次奶娘们进来直接就是带着孩子们进来。李薇喂四阿哥时,她们奶也不必挤出来,直接喂自己孩子就行了。虽说李薇以前盘算是有些损,施行到现好像也没那么损了。 喂完他,四爷小心翼翼抱起来拍出奶嗝,奶娘抱走后,他看着手说:“真是嫩得跟豆腐似,我都怕把他拍散了。” 她说怎么刚才拍个奶嗝,四爷表情紧张得跟摸地雷差不多。 他坐下,这次坐她旁边搂着她肩,道:“明天洗三,你屋里等着。爷来接四阿哥过去,再送他回来。” 李薇扣上衣襟,开始发愁喂了四个孩子,胸会不会下垂?虽然她早就用上比基尼式胸罩了,除了没钢圈还是很有聚拢性。但……不知道中医有没有这方面药啊。等给四阿哥断奶必须要去问一下。 四爷想提一提格格事,又怕现是月子里,叫她担心伤心了养不好身体。 还是先瞒着吧。 他柔情万千替她顺顺头发,又拍背又揉肩,半天见她没什么反应,低头一看,她正双手拢住自己胸……揉? “痛了?胀?”四爷伸手替她包住揉了两把,认真问:“疼吗?” 李薇仰头看他:“……”心情复杂。 他今天干嘛老找机会揉她胸啊…… 好不容易送走貌似发春四爷,要不是她现连坐起来都困难,陪他解决一场也不是问题,可不打扮美美怎么行?至少等到她肚子消得差不多再说。 二格格等几个孩子都想进来看她,可她现连坐起来都不行,怕进来吓着他们了,就一直不许。 结果二格格他们就站屏风外跟她说话。 二格格说都是弟弟们事,还有弟弟好小,“跟弘昐和三阿哥长得好像啊。”她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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