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少!” 丁一忠站在梅厅门廊处招手,看样子密室已经打开。 不到两平米的入口,更像一口斜井,开凿有简易的石窝台阶,两侧被木板封住。阿木带人已经下去,从洞口往下看,能看到隐约的灯光山洞。 还挺深! “不用通风?”卢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站在洞口的另一位安保摇摇头,“阿木他俩带着蜡烛和防毒面具下去的,刚才还说,里面的空气不算差。” 这话让卢灿心头一沉。 这可不算好消息!爱伦岛湿度大,如果内部空气流通,那怎么除湿?湿度过大,四千多册的书籍,该如何保存下来? 不会毁了吧? “阿木,带两本书上来看看!”卢灿对洞内喊道。 “好嘞!书很多!”防毒面具后传来阿木闷闷的声音。 “阿欣,你赶紧给李老爷子电话,告诉他这里有不少书籍需要处理,派技术人员过来,主要是除湿!”卢灿忽然感觉自己如此冒失的打开洞口是一大错误。 丫头匆匆去远洋号游艇打电话——游艇上装有卫星电话,爱伦岛可没有。 不一会,两个人头出现在洞口旁,是阿木和另一名安保。这位安保左手拿着点燃的蜡烛,右手持着手电筒,走在阿木的后面。 阿木拎着朔料袋,里面装着两本线装书,他的肋下还夹着一面铜盘。 阿忠伸手将两人拽上来,卢灿结果塑料袋,伸手捏捏,隔着塑料薄膜,他依旧能感觉到书籍的软塌塌…… 坏了!真的受潮了! 第727章 又见四库 古籍善本防虫、防潮保护是图书馆、博物馆和档案馆等文献收藏机构的重要工作之一,虎园博物馆有着标准的古籍除虫除湿的技术手段,可爱伦岛没有啊! 虎博采用最先进的伽马射线除虫,也就是常说的“辐照杀菌除虫技术”,非常先进。它不仅不会对纸张、字迹色彩及装帧材料发生损害,也不存在放射性污染,不会危害工作人员的身体健康,而且操作方便,经济实惠,除虫除菌速度超快。 除湿相对更麻烦一些。 古籍由于年代久远,纸张老化,且受自然因素影响,损害较大,因此古籍文献保护对温度和湿度的要求较高。古籍书库温度一般在14度至19度之间,湿度在50%左右,如果大于75%,古籍就会变霉,小于30%就会干燥引起纸张脆化。 因此,虎博的仓库除湿要求非常严苛,其通风系统和制冷、制热空调系统以及除湿技术都在为图书馆的古籍、善本藏书环境创造一种恒温恒湿的条件。 现代除虫防潮这么麻烦,那么古代藏书楼又是如何防虫除湿的? 顺便说两句,都是挺有意思的小手段,对于大家藏书有些借鉴作用。 东晋时期,葛洪提出用黄檗汁浸染麻纸、有杀虫卵作用,黄檗又称黄柏,将黄柏内皮切开,放入水中浸泡,使其黄汁慢慢渗出,将准备书写的纸张放于黄柏水中浸泡,古人称这种做法为“入黄”。经过“入黄”的纸和书卷最大的特点是不怕虫蛀,不易受水浸,不易霉烂,不透墨等。浸染过的纸张呈黄色,很多例子证实这种黄纸有持久的防蛀性。 唐代后期,流传一种染纸防蛀法,人们将植物马兰、木兰、兰草、槐兰制成浆汁用于染纸,既作染料又可防虫,这种纸被称为“碧纸”。 南宋时,有一种印书用的“椒纸”,产于福建建阳,能防虫蛀。 椒纸是用花椒果实的水浸泡过的纸,纸张的椒味可常年不散。花椒属芸香科,具有性热味辛的特点,可供药用,有止痛杀虫功能。 古代藏书楼除虫的第一选择是“香草”除虫。 书架、书柜中,每层存放一袋用纱布或沙纸包好的灵香草(每万册书约一公斤),整个书库、书柜香气四溢。如使用数年后香味减少,取出阳光照晒约半小时后香味恢复,可以起到长达数十年驱虫效果。 还有一种方法经常被采用,那就是老旱烟叶,这种老叶子的除虫效果非常好,远比昂贵的樟脑丸要强。 配合使用的方式,就是“晒书”——每年都需要将古籍搬出来晒一晒,阳光不仅能杀菌,除湿,还能除虫。 明清时期,广东地区流行一种古籍的装订形式,在书的扉页、封底或封面加上一张单面抹上橘红色涂料的纸,涂料内含有铅丹,有剧毒,蠹虫一触即死。 这种纸称为“防蠹纸”,也叫“万年红”。铅丹在空气中相当稳定,经千百年的岁月还可以保持着红色,可长期防止古籍遭蛀,如果失效,必须及时更换。 这种除虫方式,呵呵,可以纠正沾口水翻书页的坏毛病! 古代南方藏书的另一大难处就是除湿,最常用的就是生石灰。 譬如天一阁藏书楼,明朝兵部右侍郎范钦主持建造,位于江浙宁波,地处南方湿度大,天一阁就采用夹层书架——每一个桁架或者书柜的下面有抽屉,放置生石灰包用以除湿。 另一种除湿方式就是刨花和锯末,效果也不错,但这种方式不利于防火,因此大型藏书楼一般都不会采用。 现在卢灿面临的问题是这些藏书已经受潮!亟需要接受光照除湿处理!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卢灿手中的两本书,看得心焦不已! 最上面一本,橘红色黄绸封面,下面一本同样装帧!贴签上写着“钦定四库全书”“子部太上感应篇卷九至卷十一”“文澜阁”! 这是四库全书中子部中的一册啊! 虎博有四库全书中的一函,从丁欢丁老家中购得,那是集部第十五函,很完整的一函,也是文渊阁所藏! 捏着软塌塌的书籍,卢灿急的冒汗,“阿忠,你带人去镇上!买几台电风扇!” 卢灿所用的是书籍受潮严重的急救法——电风扇吹!风速流动会带走书籍表面的潮气,但电风扇去潮只能说是急救,它会加快书籍的氧化。 现在顾不得这些,先将受潮处理完毕,再封装到真空袋中,运送回香江再处理氧化或者霉变——氧化严重可用白芨胶慢慢恢复,如果去潮不及时后果更严重。 古籍受潮或遭水浸湿后,附在纸张上的霉菌孢子会迅速发育,生长出菌丝。霉菌的生理活动,就是建立在破坏古籍文本的基础上,霉菌的分泌物在书页上形成霉斑,使书页相互粘连,严重的会变成书砖…… 丁一忠急匆匆带人渡海去对面的小镇上,正在拆房子的余子静等人也被叫停,他们去游艇上搬运柴油发电机。 “阿木,我和你一起下去,我要看看情况!” 卢灿现在都不清楚,洞窟中的书籍,是不是全部受潮?听阿木介绍,情况不太妙。 他的记忆中,有关庄士敦的这批藏书被中东小王子捐赠给爱丁堡大学的传闻,似乎没有提及损毁情况,也不知是记者不明白其中内情,还是被编写者隐瞒下来以增加故事传奇性,反正算是小坑他一次,让卢灿手忙脚乱。 阿木走在最前面,拿着手电和蜡烛,卢灿同样戴上猪脸面具,提着手电筒紧随其后,后面又下来一位安保成员,一手提着工具,另一只手拿着手电在卢灿身边搜寻。 从洞口斜着下行五米,卢灿便能看见一只只藤箱,整齐的沿着通道排列。其中有一只被打开——阿木的两本书籍,还有一面山纹铜镜,就是从这里拿出去。 卢灿的手电照在这只打开的藤箱中,里面大约有五六十册古籍,最上层的三本,都是“四库全书子部”经典。 啧啧!这庄士敦也不是啥好鸟!竟然从清宫内廷,顺出这么多的古籍?如果说都是溥仪赏赐,卢灿是不信的! 清廷中后期,内廷的经书典籍管理制度非常宽松,京城许多大臣家的藏书,都是从宫中“借出来”的,最为有名的就是纪昀纪晓岚! 别被《铁齿铜牙纪晓岚》骗了,真实的历史上,纪晓岚与和珅的关系非常要好,堪称忘年交——纪晓岚比和珅大二十六岁。 和珅办事能力超强,精明能干,身世背景又好,乾隆一朝势力如日中天。 纪晓岚本身就是一个御用文人,性情内敛圆滑,怎么会与和珅对着干? 《清史稿》记载,两人同任《四库全书》总纂官(事实上和珅是纪晓岚领导)时,配合的非常好,和珅对纪昀很关照,在纪晓岚多次因为“文字狱”受牵连时,都是和珅帮忙捞人才得以幸免。 这也使得纪晓岚成为唯一得到善终的总纂官——和他一起担任总纂、总校的大员(包括和珅),或被吓死、或被罚光了家产,除纪昀以外,无一人得到善终。 纪晓岚是文人,自然喜欢藏书,他担任《四库全书》编修、校官、大校,再到最后的总纂,一共经历十四年。 这十四年中,他在内廷的借书记录是八百一十三次,合计伍仟二百多册。而归还的记录是三百一十七次,归还的总数为两千九百四十四册。 呵呵,这中间的数额差呢?很自然成为阅微草堂的藏书! 纪晓岚如此,其他人呢?尤其是到清朝嘉庆之后,内廷的借书记录,更成为一笔烂账,基本上只见出不见还。 眼前这一框《四库全书》《子部》书册,八成是庄士敦“借”的。卢灿想不明白的是,庄士敦为什么把这些书藏起来,而不是捐赠出去? 这不符合他“热爱中华”的心意啊? 卢灿没敢大动,只伸出手掌,平平的轻按在书籍的封皮上,还好,还有些弹性,受潮的程度要比想象中轻——阿木带上去的两本是放在最上面的,受潮情况自然最严重。 这发现让他轻嘘了口气。 没有全毁,得感谢藤箱,这种藤箱的原材料为苏格兰特有的湾杨柳,晒干后韧性很好,防水性能不错。 重新将藤箱盖上,卢灿问道,“到底了?” 透过猪脸的声音瓮声瓮气,卢灿用手电照照四周,依旧是一条窄长的甬道,斜向下去,但坡度不大,这里隐隐有空气流动,不是很闷,应该留有通风孔,而这通风孔恰恰就是古籍受潮的元凶。 走在前面的阿木用手电照照前方,示意道,“不远了,前方拐过去就到洞底。” 转过弯道,豁然开朗,三把手电在里面纵横交错,卢灿大致能看清洞内结构。大约有两三百平米的空间,码放着一层层的藤箱——编织的藤筐,里面应该是庄士敦的各类藏品。 卢灿用手抠抠石壁,捻捻,是火山岩风化颗粒,这座山洞应该是火山爆发后,火山岩被海水侵蚀后形成的空洞。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这种风化火山岩的山丘上,真的能建城堡吗? 地下有着如此巨大的空洞,建设纯粹的岩石城堡,不是找“塌”吗? 晕!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赶紧将这些藤箱转移走,然后安排专业建筑团队进场。 第728章 天子信宝 加上过道中的那些,一共有八十七只藤箱,另外,卢灿还发现一只红木匣。 发现时,这只木匣被包裹一层层的牛皮纸,防潮用的,红木匣的材质是楠木,防腐效果一流,打开牛皮纸时,漆面光泽依旧耀眼。 高三十公分,宽二十五公分,长四十公分,弧顶匣盖,四角包金,红漆雕五爪金龙,蝴蝶搭扣,中式插栓锁,没有钥匙。 一看就知道,这是宫中的宝物匣。 卢灿端起来掂量,大约有五公斤左右,不知道里面盛放着什么宝贵物品,示意阿木端上带走。 洞内空气到底还是有些憋闷,又听见洞口初阿欣略有些慌张的喊叫,卢灿应了一声后,三人重新爬出洞口。 “你……怎么下去了?”阿欣一边帮卢灿收拾身上的灰土,嘴上还不忘埋怨一句。 “李老那边……?”卢灿连忙岔开话题。刚才自己确实有些着急,这种刚打开的洞穴,内部不明,还是有点危险的——譬如是否藏有毒物之类的。 咯咯咯咯!提到李老,丫头先笑个不停,好一会她才停下来,抑制不住的笑着说道,“老爷子骂你了!说你在打他脸!” 呃?这老家伙!也是,这里的物品被他和华老搬走,结果自己带人竟然在空屋子中发现密室,岂不是说明他的观察不够仔细? “李老和华老,他们定最近一趟来格拉斯哥的飞机,需要我们这边安排人去接机,大概中午能到。”丫头帮卢灿拾捯干净,“戴哥带领设备,开车过来,晚上到。” 格拉斯哥到伦敦有六百五十公里,坐飞机比开车更快,李林灿这是等不及先来看看。 “阿木,你来安排吧。” 洞中取宝这种事情,阿木、余子静几人都要比自己更熟悉,卢灿索性放权,让他们来负责全盘工作,自己稍后负责处理书籍的技术急救就行。 房子是拆不成了,除了丁一忠带领外购电风扇的人员,剩下的全部集中到这里。余子静和阿木,很快带领人在洞口搭建起一座小型的滑轮吊,用雨布做成布兜,将已经有些风化的藤箱放入布兜中,整体起吊。 至于洞内运输,也采用布兜形式,两人一组,抬到洞口。 很妥当的方案。 整个运输过程,缓慢而有序的进行,卢灿的目光,落在刚带上来的红木匣子以及阿木第一次带上来的铜镜上。 这是一面典型的黑漆古山字纹镜。 这枚山字纹镜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中,竟然没有一丝丝铜绿,这就受益于其表面的“黑漆古”保护膜。 老铜器被掩埋在墓室中,绝大多数都因为渗水或者土方坍塌,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铜绿,但也会有一些例外,那就是它们一直被搁置在干燥的环境中,会产生氧化铜和氧化亚锡(古铜器配方中含锡量很高),呈深黑色,俗称“黑漆古”,这玩意能隔绝铜器的再氧化。 这面山字纹镜,应该出土于清末,典型的黑漆古铜镜,所以它在这海岛潮湿的环境中,还能黑黝黝的发着冷光。 黑漆古铜器在市场上很受追捧,它们的纹饰往往保存的非常好,如果盘玩得当,较长时间后,就会慢慢恢复“传世古”光彩。 但黑漆古铜器也有个毛病,那就是哑声——卢灿的手指弹上去,不是那种脆生生的“铛铛”响,而是发出一种类似于坚固木材的那种“喯喯”声,很难听。 至于山字纹镜,老玩家基本都上过手——这东西的存世量不小,其盛行年代从春秋末到汉代初。中国有记载出土的各类山字纹镜约三千两百多块。 所谓山字纹镜,就是指铜镜背面的主要纹饰为“山”字,按照纹饰类型,可分为“正山字”和“斜山字”。 正山字纹镜非常罕见,1999年商丘春秋大墓出土过两面正山字纹镜,轰动一时。除此之外,没有听说过第三面正山字纹镜出现。 卢灿手中的铜镜,自然也是普通的“四山字纹镜”,斜山字,算不得极品,但如果配合黑漆古,还是能跻身镇馆级别。 他用毛巾仔细擦拭一遍铜镜,黑棕色,很深沉。 “古时候的山字,写得和现在一样嘛!”旁边的阿欣好奇的问道。 呃!这是山字纹镜一直以来最大的争议——“山”字,究竟是文字还是纹饰? 随着九十年代中国内陆盗墓的疯狂,山字纹镜大量出现在国际市场,山字纹镜的研究也变得非常热门。 九十年代中期,许多汉学家认为,这个“山”是纹饰——最为代表的是由马承源、陈佩芬1998年12月主编出版的《中国青铜器全集》(铜镜)中,对山字镜纹饰认为“这种纹样是从东周青铜器上的勾连雷纹移植而来。如果把勾连雷纹截取一小段,除去雷纹,则是斜形的山字纹。” 这段话,差点为“山字纹镜”盖棺定论,但1999年商丘东周大墓出土的正山字纹镜,再度掀起考古界的质疑——正山字,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独立的文字而非纹饰。 于是,盖棺定论被掀翻,各种理论层出不穷。 到目前为止对于山字镜中“山”字纹饰的解释有多种:一种认为它是文字中的“山”字,或认为它是文字中的“丁”字;国外有学者称象英文字母T;另一种认为是大自然山的形象,“刻四山形以象四岳,此代形以字”;另还有认为是“似亦为兽纹之一部所变幻”、是含有稳重吉祥的意味、是寓意:山脉江河为国界、是火型的变体、是楚伐中山等等。 众说纷纭。 所以,阿欣的问题,卢灿只得摊摊手,无法解答! 好在这丫头并不在乎铜镜上究竟是不是“山字”,她更在意的是旁边的楠木宝箱——刚才卢灿已经和她解释过,这种雕龙宝箱出自于皇宫,是皇帝的宝箱——五爪金龙,只有皇帝能用,皇后与妃嫔都别想。 皇帝的宝箱怎么出现在庄士敦的海岛上?难不成是那老家伙“顺”出来的?里面究竟装着什么?让她充满好奇! 卢灿也很好奇。 没钥匙?呵呵,在一帮暴力汉子面前,不是啥问题。余子静用一把老虎钳,轻轻一蹩,那挂金铜合金插杆锁自动脱落——锁具都没怎么损坏。 余子静用一只藤箱盖遮掩住半身,将卢灿和阿欣两人挡在身后,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推开箱盖。 没有所谓的机关,箱子很平静展示在大家面前。 黄绸铺底的宝箱中,并没有珠宝,一共有四件物品,两件印玺木匣托着两方大印,一枚长约一尺的白玉翡翠烟袋锅,还有一封牛皮纸信封。 两枚印玺,卢灿一个个端起来看看。 第一方是“天子信宝”和田青玉方玺,玺文朱文,玉筋篆,左满文,右汉文。清二十五宝之一,其作用是——“以命殊方”。 意思就是皇帝对少数民族和属国地区颁令时,钤此宝。 这方印玺还真不是庄士敦“顺出宫”的,极有可能是溥仪当时期望恩师能从英国找到助力,帮其复国——宣统皇帝潜意识中,还将英国视为“少数民族”或者“蜀国”。 呵呵! 当然,也可能与他当时没有更适合的印玺交给庄士敦有关。 第二方是“宣统信印”,檀香木异兽钮方玺,这是手宝,也就是随身携带的私人印玺。 这两方帝玺,一公一私,还真的能代表宣统,可惜,他高估了庄士敦的能力——庄本人在英国已经成为异类,根本不可能为他提供助力。 这两方印玺,并没有出乎卢灿的预料——末代皇帝离开故宫时,当时奉命接手故宫的马衡院长就提到两个问题,其一就是“大清印玺”交付的并不完整! 但因时局混乱,马衡院长的话,没有人理睬,最终无人问津。 今天能在苏格兰的海岛之上,寻回清朝二十五宝之一——天子信宝。 万幸! 何谓清朝二十五宝? 清“二十五宝”,是乾隆皇帝指定的代表国家政权的二十五方御用印玺的总称。 中国皇帝印玺,一直有制可循。 最早的皇帝玺印始于秦王嬴政,共制有六方白玉璃虎钮御玺,即“乘舆六玺”:包括天子三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与皇帝三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 它们各自代表皇权的不同方面,例如皇帝之玺用于发布诏书、天子之玺用于祭祀神灵。 此外,秦始皇另制一枚用于辟邪的方玺,上有李斯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铭文,传至刘邦后被称为传国玺,这样玺的转移也意味着朝代的更替。 事实上,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前诸王的印章皆称为玺,而在其统一后才明确规定只有皇帝的印章才能称为玺。 秦始皇确立玺印制度后,经汉、魏晋沿袭至北周时改为八玺,隋唐皆沿其制。 在武则天时,因玺与熄谐音而改用宝字。从宋代起,宝玺的数目不断增加,使用范围也进一步扩大,例如宋高宗时已掌有14枚玺印。 至元代洪武时期,皇帝共刻有17方宝玺,而其职能也逐渐细化,譬如“发给一品至五品官的诰命用制诰之宝,发给六品至九品的用敕命之宝,奖励臣工的用广运之宝,敕谕朝觐官员则用敬天勤民之宝”等等。 到明嘉靖十八年1539,另添置7宝,共计24件宝玺,即奉天之宝、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皇帝尊亲之宝、皇帝亲政之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制诰之宝、敕命之宝、广运之宝、敬天勤民之宝、御前之宝、表章经史之宝、钦文之宝、奉天承运大明天子之宝、大明受命之宝、巡守天下之宝、垂训之宝、命德之宝、讨罪安民之宝、敕正万民之宝,其使用范围涵盖了祭祀天地、颁诏册封、奖励臣工等。 据载,明崇祯皇帝,每年使用御宝的次数高达3万余次。由此也能看出,崇祯的勤政在明代诸多皇帝中非常少见。 清代的印玺制度,沿袭明代,但到了乾隆手中时,出现一点变化。 这位爷太喜欢刻印——据《乾隆宝薮》及现存物粗略估计,其一生刻制印章达1800余方,用于公务的御玺延续至乾隆时已有39方,在使用时常出现混乱。 这位爷在1746年对这些御玺进行核准,挑出25方重新划定功能,总算将清代印玺制度重新拉回正轨。 天子信宝,就是清二十五宝之一! 它的尊贵,不在材质与艺术,而是历史赋予它珍贵属性! 绝对镇馆级别宝物! 第729章 庄臣遗嘱 三件物品是一根尺长的旱烟袋。 看过电视剧《铜嘴钢牙纪晓岚》的人们,除了为纪晓岚的聪明睿智和才华横溢倾倒外,还为他不论任何场合都手拿一杆大烟袋,悠然自得的吸食旱烟而赞叹。 你看他把二郎腿一翘,手托着大烟袋,金光灿灿的铜烟袋锅,晶莹剔透的翠玉烟袋嘴,加上长长的青花烟袋杆,烟杆上,挂着精美玉石坠儿和骨头别棍儿的烟袋,嘴里“吧嗒吧嗒”吸两口,斜靠着椅子,仰脖张嘴,喷云吐雾,一缕缕青烟喷出口后徐徐升起,盘旋弥漫在头顶上,看那潇洒劲,看那惬意劲,真令人拍案叫绝,羡慕不已。 真正应了那句“爷抽的不是烟,是才气!” 眼前这根尺二的旱烟袋,与电视剧中纪晓岚的那杆,还真有三分神似。 一般的旱烟袋由三个部分组成,锅、杆、嘴,这根旱烟袋略略复杂一些,在烟袋锅与杆的二接头处,使用满绿翡翠套儿,使得烟袋锅可以拆卸清洗。 杆长八寸,乌木的;嘴是白玉的,带嘴衔(内勾嘴);二接头的套儿是冰种满绿翡翠的;烟袋锅是黄铜的。 卢灿还发现二接头的翡翠套儿下方有一个小插孔,插着一根“耳挖勺”,银制的。它要比耳挖勺稍大,并不是挖耳朵用的,而是清理烟袋锅内部烟油的专用工具。 啧啧,整器打造的非常别致而华丽。 可惜的是配套的丝绸烟袋以及火折子,没有保存下来。 在翡翠二接头部位,卢灿找到细如发丝的五个隶书字体“不入八分公”。 这是清朝造办处的东西! 造办处大家都听说过,可大家知道它其实还分为养心殿造办处与内务府造办处吗?两者又有何区别? 呵呵,估计就没有多少人清楚。 简单来说,养心殿造办处就是专供宫中用度的,制造皇家御用品的专门机构,它们的“总部”位于养心殿! 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揍笨处”——意思是,这里全是顶尖的能工巧匠,本事不高,手脑不灵的工匠师不能到这里来当差的,来了也只有挨揍的份。 养心殿造办处,汇集了国家最优秀的艺术和技术人员,这里的工匠创造了当时中国工艺技术的最高水平,无数国宝级的工艺品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可以说,从养心殿造办处流出的任何一件工艺品,都能被评为国家二级文物以上! 比养心殿造办处次一等的,就是内务府造办处,也就是“匠作处”。匠作处主要负责整个朝廷、王公大臣家用的各种物品的制作——类似于国家工坊! 两者同为造办处,后者要比前者庞大,乾隆朝拥有四十九匠作工坊;前者的工艺要求比后者更严苛,水平也更高! 接下来第二个问题,“不入八分公”又是什么意思? “八分”就是八份。 清朝入关之前,每战有所虏获,均分为八份,每个旗的有资格的贵族按各自等级参与战利品的分配。后来,这些人的身份逐渐固定下来,成为贵族的一种等级,称“入八分”。 也就是说:八分是爱新觉罗氏对分配与待遇的规定。终清之世,宗室之待遇,有所谓“八分”,恩礼所被,以八分为最优。 清立国以后,在爵位礼制中,又明确八种不同的礼制标准,以显示特权使用者的“入八分”宗室地位,这八件标准制式分别是:亮红顶(红宝石顶)、紫缰、朱轮、门钉、茶壶、团龙褂、家将(着装:王府头等护卫戴孔雀翎、其余各府戴蓝翎)、东珠(帽饰)。这八种器物,均由养心殿造办处制作。 清代中后期,“入八分”成为贵族阶层的一道分水岭。 入八分的权贵,无疑是清朝最顶级的贵族群体,譬如亲王、铁帽子王、贝勒、贝子、奉恩公等等;不入八分公,则是指一品官员、普通的公爵等。 这根旱烟袋很明显是溥仪赏赐给庄士敦,也就是说,它是庄士敦拿到清末“一品大臣”的最好证据——当时溥仪已经退位,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旨赏赐一品官位,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手段,来提拔人员。 呵呵,一个洋人老师,竟然能拿到溥仪的“一品官赏”,这真是,让人无语…… 难怪庄士敦将它与两枚帝玺放在一起,这是他一生最荣耀的象征。 这根旱烟袋,倒是可以和已经被运走的庄士敦一品补服,以及那串朝珠并列展览。 有些遗憾的是,这根旱烟袋并非养心殿造办处所制,应该出自内务府匠作处,其玉石包浆,不超过百年,属于清末民初的东西。 内务府造办处怎么还制造“烟袋锅”呢? 这就要从中国浓厚的“烟”文化说起。 烟草起源于南美,究竟什么时间传入中国? 考古界一直没有定论,但很多人认为,明朝万历年间1573-1620传入中国。 这一答案正确吗? 1980年广西博物馆文物队,在广西合浦县上窑明窑遗址发现3件明代瓷烟斗和1件压槌,压槌后刻有“嘉靖二十八年四月二十四日造”十三字。 嘉靖二十八年,换算成公历为公元1549年。 妥妥的打脸啊! 虽然我们不清楚,烟草究竟什么时候传入中国,但1549年就已经有窑口烧制瓷烟斗,这说明在嘉靖年间,吸烟之风已经非常兴盛。那么烟草传入中国的时间,只能更早。 驳斥明朝万历论的第二条理由则是“崇祯四年到六年的明代禁烟运动。”——明朝末代皇帝崇祯也不会严令禁止种烟草和吸烟。 从万历年间到崇祯年间,只有区区三十年不到,就能形成一种让帝王感觉到威胁的风潮?这也太扯了吧。 所以,考古界的结论,很多时候就是个“球”,别太当真。 那应该是什么时候呢?不知道,但肯定比现在考古学家认为的的说法更早! 不才,估计在永乐年间就已经有烟草传入中国。 理由很简单,烟草在中国的最早名称是“吕宋烟”,而明永乐三年(1405年),三保太监郑和统率巨型舰队至吕宋,奉永乐帝诏书,委任晋江华侨领袖许柴佬为吕宋总督,统揽该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大权,在任达二十年(1405-1424)。在此期间,许柴佬不遗余力地弘扬中华民族文化,施行孔儒礼仁之治,传播闽南农渔工商先进技术,大兴造船、纺织、制陶、种茶诸业,为吕宋国社会稳定、经贸发展、文艺繁荣作出卓越贡献。 此时一度掀起闽南人移民吕宋风潮,吕宋和明朝的商贸往来非常密切。 而吕宋最早有欧洲商人来往的确切历史是1395年,葡萄牙商船达迦西号,船上一共三十三名水手。 烟草的最初发源地是南美,经葡萄牙、西班牙商人带到吕宋,很快经闽商之手,传入内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从明代开始,烟草兴盛,到清代时,已经出现顶峰——朝鲜《李朝仁祖实录》载:“辛本壬戊(1621—1622)以来,无人不服……”,这说明明末清初的东北,吸烟之风非常盛行,东北可是爱新觉罗家族的祖庭呢。 因此,清朝自立国起,就盛行“烟草文化”——纪晓岚的大烟袋可不是杜撰的。 《内廷宫记》记载:造办处日督造烟杆六十九挺,损楠木两方……六十九根细细的烟杆,竟然耗费两方楠木,可见当时工匠的精雕细琢! 所以,内务府造办处出旱烟袋,没什么好奇怪的。 将旱烟袋重新放入红木匣中,卢灿最后拿起那封牛皮纸信封。 无封口,里面有四张横格纸,将信纸展开,两种字体,一中一英。 卢灿对比着看了几句后,咧嘴苦笑,继而摇头叹息——庄士敦还真是个痴人! 这竟然是庄士敦的“遗嘱”! 遗嘱中提到三件事,全是拜托发现者帮忙的。 第一件事是请发现密室的人,将两方帝玺,呈交给满洲国皇帝或者其继位者。庄士敦1938年去世,那时满洲国在东瀛的支持下,声势不小,想来庄士敦根本就料想不到,七年之后,黄粱一梦,伪满洲国烟消云散…… 即便卢灿有这心也没这途径,溥仪结婚五次也未能留下一子半女,两方帝玺交给谁? 至于上辈子,卢灿也没有听说这两方帝玺的下落,估摸着被中东小王子私藏下来——皇帝用过的大印,兆头好,即便不是汉学家也会喜欢的。 遗嘱的第二件事,就是密室藏品的处置。 庄士敦在遗嘱中写到,“围绕在我身边的目光,疑惑、恐惧、嗤笑、不屑、傲然、鄙视,无所不包,唯缺少同情、关爱与怜悯,对我,对古老的东方,皆是如此……”。 庄士敦回到欧洲后,估摸着也试图去帮溥仪找些路子,可是,他的行为无疑是一种对欧洲主流价值的“背叛”,自然受尽白眼与嘲笑。 庄士敦一怒之下,带回来的这些藏品、古籍、字画,“埋入地下,不捐一毛”。 在后来者该如何处理这些藏品的问题上,他在遗嘱中倒是提到,“若是机会成熟,请代为捐赠给满洲国……如果不合适,烦请捐赠给我的母校,爱丁堡大学。” 呃,捐赠这些书籍的原因找到了——中东小王子三十年后购买爱伦岛,这些书籍肯定受潮严重,损毁得厉害,在中东土豪的眼中,捐就捐吧,自己还省事。 这会儿,伪满洲国早已经灭亡,密室藏品都落在自己手中,那就算庄老您“捐献给虎博”吧,卢灿在心底暗念两句。 至于爱丁堡大学,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信件看完,卢灿折叠好,重新塞入牛皮纸信封,这也算是一份历史档案吧。自己完成不了他的遗嘱,但还是可以将他的“忠心”昭示天下的,也算是给庄老先生一点补偿。 说实话,看完这封遗嘱,卢灿对庄士敦的事迹,挺感动的。 早先年他接近溥仪,肯定带有功利性和目的性,但之后的一段岁月,尤其是去世前,他对溥仪的思念,还是很让人心酸——真没想到,末代皇帝竟然还有一位海外忠臣,致死都在怀念他! 还真是……世事无常,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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