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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了。 三爷扫了他们一眼:“十四,有什么可乐的给哥哥说说。” 十四忙摆手,说:“没事,三哥,我就是身上痒痒。” 这种赖皮话叫三爷没办法接,十四又总仗着年纪小不给他这个三哥面子,他计较就是他不对了。 “也不知道老四去哪儿,都没人管了。”三爷半天说了句这个。 一旁的五爷和七爷都不接话。三爷说完仿佛想起来了,扫了一圈还朝殿外伸了伸脖子,奇道:“怪了,老四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来?” 其他人其实都发现了,只是没人说出来。五爷和七爷也糊涂着呢,四哥的脾气可是不会迟到的,再说来的时候看到宫门口四哥府上的车了啊。 太子微微一笑,就是直郡王心里也有数。宫里的事他们的耳目灵便些,一早知道他们的好四弟跑皇上那边去了。 他二人不吭声,三爷嚷两句都没人接话,也闭嘴了。等八爷好不容易把围上来的人都打发走,进到殿中连声道歉,上头几个哥哥都不开口,还是九爷接了句:“没事,八哥,你不晚,没见四哥还没来的吗?” 八爷怔了下,在殿中扫了两圈都没看到四爷的身影,这才相信了九爷的话。不等他问,外面甩起了响鞭。 众人赶紧归位站好,八爷悄悄问十三:“四哥呢?” 十三摇摇头,低头不说话了。 静鞭后,皇上驾到,众人跪迎。 一个身影此时才匆匆从后面上来,越过十六、十五、十四、十三等人。叫跪得好好的九爷和八爷只感到身边掠过一个人,再抬头就只能看到背影了。 八爷眼看着那人跪在了五哥前头。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头皇上叫起了。一群兄弟起来后全都盯着四爷看了两眼,跟四爷挨着的三爷压低声音说:“好啊,你个老四……” 四爷镇定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三爷的话也没反应。 接下来,皇上敬酒后是皇子替皇上挨桌给大臣们敬酒。这个敬酒的棒子从太子到直郡王,八爷也曾有过一次。这次大家都看四爷,以为今年必定是他了。 结果皇上却对坐在后头的十三、十四招手,笑道:“你们两个出来,替朕给你们这些叔叔伯伯们敬酒。” 十三和十四立刻起身离座,小太监端着酒壶和酒杯跟上他们。 康熙笑道:“可不许你们看他们年纪小就欺负他们,敬的全都要喝得干干净净!” 席上一片哄笑,鄂伦岱拍着胸脯说:“万岁放心!敬一坛子我也能都喝下去!”有他代头,一群一都开始说自己是海量,还有人拿十三和十四打趣,喊他们年轻要是喝不了就喊哥哥们来帮忙。 十四抢在十三前头说:“太小看人了!十三哥让开,我来跟他们喝!” 席上其他兄弟都看到十四雄赳赳的样子,三爷对四爷道:“瞧你弟弟这样吧,就会欺负十三。刚才你不在,可是没人管得住他。” 三爷想叫四爷去教训十四,四爷根本不上当,自顾自吃菜道:“十四大了,哪还用得着人管?三哥看不惯,三哥去。” 三爷切了声,转头又小声问他:“你刚才是去东暖阁了?户部有事要紧着跟皇上说?” 四爷管户部的事,皇上还没下明旨,虽然大家都知道了。但四爷就拿着皇上没下明旨,反问他:“三哥说什么?户部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老四你不厚道,当着哥哥的面还没有一句实话。”三爷道。 四爷叹气,放下筷子道:“我要是说了,三哥你一定不信。” “你说。”三爷也放下酒杯,认真听。 “我是给皇上送一道点心……”四爷没说完,三爷就不听了,拿起筷子吃菜:“切!不想说就不说。拿话哄你三哥是怎么回事?就算要哄,也编点可信的啊。” 四爷不辩了:“我的错,我的错。”举杯敬三爷,“大过年的,三哥别气着了啊。” 叫三爷喝了敬酒还是憋了一肚子气。 等大家往上送新年礼时,轮到四爷,他居然送上了两袋他亲手种的花生和红薯。 下面的兄弟不约而同的全放下筷子,听四爷还在那里表白:“……原先还种了黄豆,只是收得不多,做了些豆腐叫孩子们都给吃完了……” 太子擎着杯,忍不住想笑。 康熙也觉得有趣,下头孩子们尽孝心是出尽百宝,老四这一手倒是没人使过。他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也不跟人说话了。席下面的其他人见皇上如此,都纷纷专心致志的听四爷说他种地的事。 四爷说起来还没完了! “……田园之乐,犹胜酒色歌舞……”三爷很想呸他一脸! “……弘晖几个也与儿臣一道,整草除虫,翻土下虫,浇水施肥,磨的手上都是泡,个个晒得像在墨池里滚过一般……”这是显摆他儿子多的,八爷心道,跟席上众人一起笑起来。 孩子们有多可爱,老四就有多可恨! 四爷很快做了结尾:“儿臣跟孩子们只垦了两亩地,种出来的只收了这么几袋子,好些都叫虫啃了,收成不好。” 康熙笑了。众人一同笑。 “趁此佳节,奉与皇阿玛,也尝尝滋味。”四爷挺不好意思的,不太会种,收得太少,真是太丢脸了。 一群兄弟看得咬牙切齿。 康熙抚掌大笑,当场叫人呈上来,打开布袋一看,里面的花生倒是个个圆胖。 “果然是好东西,胤禛啊,你这地种得不错嘛,明年接着种,朕明年还想吃!”康熙吩咐下去,梁九功马上把这几袋红薯、花生拿下去叫御膳房做出来。 不一会儿席上就吃到由四爷亲手种出来的咸水花生和红薯丸子。 皇上如此捧场,下面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个个吃着咸水花生和红薯丸子都比吃龙肝凤胆还香甜,还都拥上来夸四爷。 于是,三爷就看席上八爷身边一堆人,四爷身边一堆人,他身边只有寥寥几个人,还都是自家亲戚,鼻子都要气歪了。 八爷去给保泰、鄂伦岱等人敬酒时,时不时的扫四爷一眼。 四哥真是不一样了。 宴席过半,皇上就退席去休息了。席上众人也都纷纷离席方便一二。 四爷此时才端着酒杯去敬太子,两人碰了三杯都各自饮尽了。太子的席面上也摆着一盘咸水花生,一碟红薯丸子,只是都没怎么动。 太子起身道:“老四啊,孤出去醒醒酒,你自便吧。” 四爷道:“臣弟恭送殿下。”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三爷见他过来也冷哼一声起身避开了,五爷和七爷都出去方便了不在座。 十三此时拿着酒壶过来敬酒了,他倒了三杯,道:“四哥刚才喝多了,饮一杯就行,弟弟多喝点没事。” 四爷道:“那我就不跟十三爷客气了。”喝完酒,他叫人给身边添了个座。 十三坐下先谢过四爷帮他忙十三公主的事,说着眼圈就发红。 “我这辈子都记得四哥待我的好处。到哪儿都忘了不了。”十三感叹道。不是四哥,别说十三公主的嫁妆能不能备得那么好,他也不可能有机会多见几次十三公主的额附。 “你我兄弟,不必说这种外道话。”四爷温言道,与他碰了一杯。 “四哥这样说,弟弟就不客气了。”十三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弟弟有事想求哥哥。” 四爷鼓励的看着他。他跟戴铎聊起过,这次户部的事不管办得如何,都是一件大事,有想分一杯羹的,自然也有愿意搭把手的。戴铎道:“主子不如趁这个机会瞧一瞧,都有哪些可用之才。” 十三道:“弟弟现在连儿子都有了,实在不想整日无所事事,想托四哥帮弟弟寻个差事,什么都无所谓,打杂、跑腿都行。” “连打杂、跑腿都不挑?”四爷故意问。 十三正色道:“有四哥看着弟弟,就算是打杂跑腿的活,弟弟也愿意。” 四爷满意了,点头笑道:“既然这样,那你过了年就来找我吧。正好我那里有桩差事,就差人手了。你要不嫌累,就过来。” 十三哪里会嫌弃?离了四爷,他现在什么都不是。所以十三公主嫁出去后,他当然要找另一件事好继续跟着四爷。 说定这件事,也不能在席上一直说话,十三就告退了。 四爷拉了十三这一个帮手还不足,扫过席上一圈人,盯上了十四,心道十三都过来了,叫十四也过来掺一脚,不然日后只怕就要被他埋怨不提拔兄弟了。 只是他看了一晚上,都没找到机会跟十四说话,见他四处瞎转悠,专往人堆里扎。等皇上回来了,又祭出御前比武来,还要跟直郡王比,把四爷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回到府里,李薇洗漱后换了衣服就缩到床上了。现在这个天不下雪,却还是冷得入骨。泡过脚不赶紧钻到被子里,脚丫子一会儿就冻得冰凉。 等四爷也进被窝了,她赶紧把脚伸到他的被子里暖暖。 四爷叫一双冰凉的脚丫子冻得一惊,反应过来就掀起被子道:“进来吧。” 她乐颠颠的滚进去,抱着他舒服的长叹一口气:“爷身上真暖和!” 四爷失笑,掖好被角,在被子里摸她的手指,触手也是一片冰凉,叹道:“叫白大夫给你开个方子补补,手脚都这么凉,这是血气不足啊。” 他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嘴边贴了贴,“知道给爷炖牛肉汤补身,怎么不知道给自己补补?” 她钻到他怀里,冰凉的脚丫团起来踩在他的大腿上,“有爷呢,不补也正好。”说着故意踩了踩他跨|间的那一团,踩着踩着就踩硬鸟。 她自乐得欢,叫四爷更是哭笑不得。在被子里把她的脚给夹住,不叫她再胡闹。 明知道明早还有进宫,什么都做不成,还故意磨人。 “真是爷的磨人精。”他在她鼻子上亲了亲,突然冒出来一句:“有油。” 李薇:=口= 她连忙伸手摸了下,突然想起不对啊,暴红着脸:“不可能!我刚洗过脸了!” 外屋守夜的玉烟突然听到里屋有四爷的笑声隐约传来。l3l4 第217章 (番外)温柔的人 (=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睡前,李薇故意把四爷的鸟唤醒到半硬,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感觉就是刚躺下就被叫醒。 醒来时,屋里早就点亮了数盏灯。四爷正在丫头们的侍候下穿衣服,回头看到她呆怔的神情,说,“侍候你们家主子先抹把脸。” 玉瓶就拿着个烫热的毛巾上前,抹过脸后,李薇就清醒一点了。 因为过年参加新年大宴的人很多很多,所以大家进宫的时辰有个默认的顺序。四爷不巧,身为皇上的亲儿子,他排在第一梯队里。就是说,他们府上的必须赶在第一拨进宫,好给后面的人腾出时间来。 想想看,要是他们到晚了,夹在一群宗亲或大臣中间是多么的显眼啊。 洗漱后,大家都先不穿大衣服,统统只着里衣,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先坐下用早膳。为了扛饿,也为了保暖,还不能在跪着的时候突然想方便,所以早膳没有汤水,全是馒头、煎饼、包子一类的实在东西。 不能说不好吃,但只吃这个很干啊。 李薇就端着一马克杯,小口小口的喝里面的鲜奶茶,就着吃才能咽下去。看四爷几乎是几口一个用吞的,她同情道:“爷,你好辛苦。”说着把杯子递过去给他看,“喝一口吧,顺顺喉咙。” 四爷点头,她刚想叫玉瓶再去倒一杯来,他就拿过她的杯子一口气喝完了! 她:“……” “反正你也不喝了。”他道。 捧着杯子的她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下,她其实还喝啦…… 漱口过后才是穿外面的礼服,然后裹斗篷,戴风帽。个个都裹成一个熊后,摇摇摆摆走到车前,费力爬进车厢,摇摇晃晃到了宫门口,再下车,再在寂静黑夜的宫墙里走上两刻钟。 每到这时,李薇都会开脑洞想像这是一个穿越的圣地,说不定她下一秒就穿回去了,然后裹得这么严实站在盛夏的紫禁城里(她是夏天穿过来的)。 就是不知道是先跟警察小哥们打交道,还是先被游客拉去合影。至于理由她已经想好了!万无一失!而且绝对不会被怀疑! 她就说她是个敬业的cos。 然后在警察局打电话回家,把身上的首饰和皮草都找机会挂到网上拍卖掉,赚一大笔钱换个房子! 午夜梦回间,她一定会怀念四爷和孩子们的。 然后她想起身上没有带一件四爷和孩子们贴身的东西当纪念品。 跟着她就想从四爷那里拿个什么当纪念品比较合适,至于孩子们身上都流着她的血,说不定穿越局一误会就叫她带着孩子们一起穿了。 再往下她开始发愁是四个孩子都没有户口比较捉急,还是她突然多了四个孩子比较捉急? ……要是一切成真,她一定会成为他们那一届的风云人物。 毕业多年突然拖着四个超生的孩子回来,一听就很有八卦女王的潜质。 一路开脑洞直到跪完回到永和宫,娘娘还是那么慈爱,有时她都想德妃是不是受过标准微笑训练,她脸上的笑容好像一直没变过,总是那么恰好。 大概是皇上在哭穷,今年德妃穿的居然是旧衣,头上戴的钗环也有些黯淡。 到了用膳时感觉就更深刻了——他们换了桌子。 去年前年都是崭新的八仙桌,上面还镶了瓷画,桌角嵌着铜线,总之就是桌子看着很华丽范儿。今年就是个很普通的八仙桌了。 因为桌面不够华丽,李薇感觉这饭吃得比较美好。但她也深刻感觉到了‘皇上很穷,所以娘娘们也很穷’的概念。 德妃这么努力表现,李薇索性从第二天起就不换斗篷了,一直是那条狐狸皮的。首饰更是减了五六件之多。 四爷有天回家后看到,问她:“怎么戴这么少的东西?” 她马上把娘娘拿出来说,道:“不是我不想戴,只是娘娘都这么朴素了,我怎么好比娘娘戴得更多?” 他笑了下,很痛快的拆穿了她:“你不过是嫌沉罢了。” 她就很沮丧的撒娇:“真的坠得头皮很痛啊……难得有个能少戴几天的机会,爷就容我少戴几件吧。” 四爷亲手替她把首饰取下,头发散开,点头。果然见她欢喜的笑起来。 “一身懒筋。”他拍着她道,“什么时候懒到连饭都叫人喂到你嘴里。” 她扯着他的手不撒,“我现在就懒得不想动了。”哼哼叽叽跟他磨。 四爷打横将她抱起,颠了颠道:“这回成了吧?”跟着就抱着她在屋里转圈,转得她又笑又叫的。 但再怎么闹,还是神马都不会做。两人洗漱过后就上床盖棉被纯聊天了。 她又把脚伸到他的被子里。 四爷掀开被子等她钻进来,先一步夹住她捣乱的双脚,“今晚不许胡闹了,快睡。” 她最喜欢就是他无奈让步的时候,感觉那时整个人都被他宠爱着。 于是她钻到他怀里,叼着他脖子根附近的一个盘扣豆豆不放。 他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叹气,她呼出的热气也扑到他的脖子和耳根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中间,他的小鸟正在慢慢立起来。 他的大手在她的脑后和后脖颈那里揉来揉去,在她耳边说:“爷都是心疼你早上起不来才不动你,这么闹是说你起得来?”说罢他的手就滑到了她的屁|股上,缓缓揉了两把,跟着还要往里滑。 她腿一夹紧,他在她耳畔笑道:“不闹了?” 她只好乖乖放开他的盘扣。 他在她嘴边亲了下,手抽出来轻轻拍在她的背上:“睡吧,明天早上爷叫你。” 有他这句话,她几乎是一秒入睡。 第三天早上醒来时,还是他站在床前的背影。听他道:“醒了?给我。” 他弯下腰,大手拿着烫热的毛巾在她脸上狠狠抹了好几把,脸上的刺痛叫她很快清醒了。 梳头上粉时,她小声交待玉瓶:“用点面脂就行,今天不用粉了,也不用胭脂。” 玉瓶凑近她的脸细看,刚要惊呼就被她拉了一下。 “主子,你这脸上是搓伤了,都有血点了。”她小声道。 李薇点点头,轻轻抹了一层面脂。 背后,他一直在等她,见她弄好就说:“去用早膳吧。” “好啊。”她起身挽着他的手。 到了堂屋还没坐下,她举起他的手看,心道怪不得给她抹把脸都快把皮搓破了,这爪子上骨头硬得跟铁铸似的。 正看着,他的手捏了下她的鼻子,他正冲她笑,一脸无奈:“盯着爷的手看什么?又想作弄爷了?” 她也很无奈,没办法,为了不叫他心里难过,她就不说他把她的脸差点洗破吧。 她真是太温柔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保证时间线不乱,给大家造成看文中的错觉和打扰,番外楼里的点播番外都没有采用(另一点也是都没感觉……) 所以决定让他们甜蜜一下。 祝最近生日的童鞋们生日快乐,考试的全都能高分通过。 大家晚安,明天见 ps:这个番外是补初一我忘掉的那个 第218章 皇上跑了 忙碌又‘朴素’的新年终于过完了。 比起以前的新年,李薇居然觉得朴素版新年过起来更轻松。好多人家送来的请帖都能用一个理由回了,我家爷不让。 田氏的弘景在过了十五后就常到府上来玩了,能跟他玩到一起的只有弘时。叫她没想到的是,弘景居然是个很天真的性子,第一天来就能毫无顾忌的对她说,“婶子,我想尿尿。” 原来弘景打小就是蹲着小便的,站着他会尿到裤子上,然后就哭。可蹲着他又嫌丑,常常憋得照样尿一裤子。他跟弘时在花园里疯跑时,弘时尿急了就叫下人围成个圈,把他的小鸡|鸡掏出来就地放水。 可弘景不行,他还知道要是在别人家尿了裤子就更丢人了,急得跑回东小院找她。 干嘛呢?因为田氏在哄他乖乖蹲着尿时,都是拉着他的手陪着他的。 连奶娘他都不要,只要田氏。 李薇在弄清事情真相后,忍笑陪他尿了一次。第二天田氏大概昨晚上听下人说了,就叫人送了道歉的礼物来。 其实这倒叫她觉得田氏也没那么不好。虽然她性格有些小刻薄,可对弘景是实打实的真心疼爱。收了田氏的礼物后,她表示欢迎日后弘景常来玩。 没过两天,田氏居然亲自上门道谢。 “都是因为在你家叫你陪着尿了一次,回去后他死活都要学会站着尿尿。”田氏高兴的满面红光,道:“说学不会就不敢再来找弘时玩,真是托了你家的福了!” 本来今年冬天没下雪,不能堆雪人玩雪让弘时很不高兴,现在有了个新的小伙伴,弘时就乐上天了。 于是李薇也对田氏说:“弘时有弘景做伴也高兴的很呢,叫弘景常来,在我这里绝叫他吃不了亏。” 除了弘景之外,弘昀也有五爷府上的弘晊找上门来。 比起二格格当年很长时间只能在家里一个人玩,弘昀和弘时已经有了不少找上门来的朋友。 李薇以前想过,因为她与福晋的不和,导致二格格和弘昐不得不跟同府的兄弟姐妹有隔阂。她感觉非常对不起孩子们。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却还是担心。只是这次担心的是这些找上门来的小朋友背后的家长是否居心不良。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没有限制弘昀和弘时去交朋友。朋友本来就多种多样,就像她跟田氏与纳喇氏,大家走到一起的理由肯定都不那么纯粹,但能当朋友就是缘分,在没有重大分歧的时候,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十五之后,皇上迅速下旨叫四爷领户部的差事。这是一。第二就是皇上跟着就去南巡了。 一点没耽误的正月就走了,还带走了直郡王和太子。 速度快的李薇都没反应过来。可看之后四爷忙得脚不沾地,她又觉得皇上……这是逃走了吧? 四爷的差事到现在她也看出来了,就是清理户部欠银。府上从皇上下旨又出巡后,各种请托的人就更多了,送给她的礼物也多的堆成了山,直到有天看到一座尺高的金佛!吓得她请示过四爷后,从此拒收一切礼物! 在东小院里,四爷安慰她时说:“皇上心里也有数,特意把直郡王和太子都带走,就是怕却不过情面。他们都不在京里,我才好施展。” 欠银子的是大爷,这句真理在清朝已经有了。 她很担心的说:“可是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吧?”四爷您真是杯具帝。 谁知他笑着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说:“你想错了。” 谈兴大发的四爷给她上了一堂关于借银和还银的学问的大课。 总结起来就是,借银是为了面子,可也不是都能安心捂着银子不还。至于现在,大家就是想找一个合适的还银子的时机。 四爷打了个比方:“比如两个人欠银,一是一百两,一个是一万两。要是会说话,找准时机,还了一百两也会叫皇上高兴,记着他是个忠臣,一心为皇上尽忠。可要是不会找时机,他就是还了一万两,那也是带罪之身。” 这就很好理解了。 还银子自然是希望皇上高兴的。就是她也明白,还一百块叫朋友高兴,还一万块叫朋友怨恨的事可不少。前者大家还是好朋友,后者可能会反目成仇。 四爷带着笑说:“大家都在等这个机会。这时哪个第一个还上银子,就是众矢之的。” “这个我就懂了。份量不够的不敢先还,上头有人的要看上面人的意思,有派别的要看大家的想法。所以……”她正说得高兴,突然发现下面不太对啊。 “所以现在没有人还银子?!” 迎向她震惊的表情,四爷故做深沉的点了点头,跟着就笑道:“可不是?一群人都在伸长脖子四处看呢,就怕跳出来的时机不对,反把自己陷进坑里了。” 所以收银子不是难事,怎么制造机会叫大家放心的把银子拿出来才是问题? “咱们府上的银子也还没动,等等看吧。”他叹道。 连四爷都说要等等才能还银子,可见京里其他人是什么想法了。 这种复杂的政治斗争不是她的强项,当个热闹听听就算了。摆在她面前的一个大问题是:今年是选秀年。 李苍的媳妇佟佳氏来看望她的时候说:“街上现在到处挤的都是人,还有人到咱们家来问能不能租两间屋住呢。听说有不少都是去年就从家里出发了,在路上过的年。” 选秀之年,京城就叫秀女们给塞满了。 李薇也听说了,不过是听她两个舅舅说的。 她道:“我听小舅舅说,他们从年前起就没歇过一天。先是皇上出门,然后紧跟着就是秀女进京。” 佟佳氏也知道,过年时她还特意叫人往两个舅舅家送过年货,怕他们顾不上吃饭,家里又没有女人帮衬,特意派了一家人过去帮着看门做饭收拾屋子。 “也有不少人挺可怜的。千里迢迢的来了,恰逢过年,京里宽出严进,好些人想早点来租个房子过年的,都叫挡到京郊去了。”佟佳氏这话一说,李薇听出话音了。 先说有人问租房,再说选秀的人没租到房子很可怜。 说起来李家现在人口少,空房子多,租几间出去也不要紧。但叫李薇担心的是难不成李家缺银子了?她自己过得金尊玉贵的,何况李家以前的日子也是小康水准,李文璧又一路高升的当官。 李家不该缺银子啊。 李薇一瞬间转过许多念头,问佟佳氏:“家里想租房子给秀女?缺银子了?” 佟佳氏想了下,还是悄悄跟她说了:“前年阿玛那边就来了信,额娘说阿玛的俸银都支出去了,就不往家里送银子了,叫我们紧着些过。” 李薇的眼睛马上瞪大了。前年的事!她现在才知道! 佟佳氏忙道:“我们不跟姑奶奶说,也是不想叫您操心。外头的阿玛、额娘还有你弟弟都是这个意思。你在府里不容易,咱们还是别给你添乱的好。” 李薇深呼吸几次,道:“以前的事先不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吧。” 总之就是李文璧为人比较疏阔,换句话说就是老好人那种。他在外当官,喜欢结交文人雅士,还喜欢资助贫家学子。这都是好事,何况有个当贝勒爷侧福晋的女儿在京里,他每年收的三节两寿,冰敬炭敬都不是小数,足够他一家老小在外面的生活,还能给家里送一些。 前年起,外面已经有了京里会清剿户部欠银的事。李文璧身在官场,当然不能免俗,就从众也借了五百两。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是早早的就把银子准备好了。 不想跟他一样欠银的也有,可早就准备好银子的却是少数。就有人来上门借银。 李文璧与四爷送的那两个师爷商量过后,悄悄的查起了当地官员们积欠的银子。要查人家的私事,自然要打交道当朋友。所以来人有商借银子的,他大多数都借了。 借出去的自然就没打算能再要回来。 他仗义疏财的名声传出去后,来相借银子的人就更多了。慢慢的连李文璧那边也开始捉襟见肘。 李苍兄弟知道后,就把家里的银子送过去帮老父一解燃眉之急。 这话说到这里,李薇已经明白佟佳氏的来意了。问是否能租房子给秀女是借口,重点是想从她这里打听一下李文璧在外面的困境何时能解。 送走佟佳氏,李薇就专心的等四爷来,心里一直在想到时这个话要怎么开口问。 隔了两三天,四爷才又到后院来。看他的脸色就像被鬼摸了一样,她把嘴边的话咽回去了。佟佳氏走前,她给了她一千两的银票,大约能帮李文璧在外头再支撑一段日子。 安安静静的侍候他用膳洗漱,更衣休息。 看他好像一直在出神,她也不去打扰,只在一旁静静的打络子。他说过她在灯下侧坐时是最好看的。 她就一直把侧脸对着他。 过了半天,他才坐起来。她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给他端茶,温柔微笑看他喝茶,好像已经幸福的快化掉了。 她的辛苦表演没有被辜负,他放下茶舒了口气,握着她的手淡淡道:“明后天要是十四福晋来了,你就见见。” 没头没脑的,十四福晋会来,那就是十四爷惹他哥生气了。 她揉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轻轻捏:“十四爷惹您生气了?” 四爷重重的哼了一声,表情就像怒目金刚。她赶紧再次顺毛,终于把这位爷的毛给顺过来了。其实他也不是很生气,真生气就不会回后面来了。 所以,这其实是他的小情趣吗?我生气了所以你快来哄我之类的? 李薇脑洞大开的想。 第二天,十四福晋果然来了。先去看了福晋,之后又特意跑来看她。 叫原来想去正院的李薇省了事。 十四福晋送上礼物,口称嫂子,说十四爷回去就后悔得不得了,只是不敢上门来求四哥原谅。 她说的这个话,李薇都不信。虽然她没见过十四几回,可从四爷的话里话外可以看出来,十四绝不会‘后悔得不得了’,不敢上门倒可能是真的。 “你说的我都记下了,等我们爷一回来,我就跟他提。”李薇客气道。 十四福晋没有久留,好像把话说完她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四爷是不是会原谅十四,她一点都不在意。 等她走后,李薇叫人把十四福晋送礼物中的某几件送到了前头,那一看就是给四爷预备的。大概是十四爷借着十四福晋的手,送给四爷当道歉的吧。 前院,苏培盛从赵全保手上接过东西,也不敢打开看就捧到了书房。 书房里,四爷正和戴铎在下棋。苏培盛一进来,戴铎就起身道:“学生出去散一散。” 四爷点点头,戴铎躬身退下了,经过苏培盛身边时两人还互相示意点头。 戴铎在书房常来常往,苏培盛对他也多了几分随意。大家看起来像‘自已人’了。 苏培盛把礼物放到四爷面前的桌上,道:“这是李主子叫人送来的,说是十四福晋刚送来的。” 四爷深吸一口气,打开礼物盒子,里面是一把蒙古腰刀。刀把是牛角,因为用得时间久了,刀把叫手摩擦的温润如玉,像是包了一层浆。 这是十四十岁时被皇上赏的,有段日子他天天都带着它。 四爷却只是冷冷的看着。 苏培盛奇怪四爷怎么不拿起来,抽出来试试刀?虽然他们家爷不擅武,可也喜欢这些弓啊箭啊刀啊的,库房里收藏了不少呢。 “收起来吧。”四爷道。 苏培盛连忙应下,把盒子盖上抱着出去了。看来这东西不讨爷的喜欢,大概是永无天日了。到了库房,守库的太监连忙问好:“苏爷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小的帮你拿着?” 腰刀带盒子也沉得很,苏培盛摇摇头道:“行了,赶紧把门打开。” “是,是。”太监忙开门,问:“苏爷爷,这东西往哪儿放啊?” 苏培盛略一想就说:“标号十七打头的还有没有空的?就搁那个樟木箱子里吧。” 太监把摆在墙角的一个半人高的箱子打开,苏培盛把盒子放进去,没留神沾上了灰,顺手从箱子里抽出一条绣着奔马的图擦了擦手,又扔了回去。 太监不敢说他,只好一直陪笑。 书房里,四爷想起昨天十四说的话,仍旧气得咬牙。 他从新年大宴时就开始堵十四,一直没堵到他的人,当时他就觉得不对。昨天好不容易抓住他了,说起户部的差事,不等他再往下说,十四就道:“四哥,怎么好事你想不起来我,这种事就知道我是你弟弟了?” 四爷被他的话堵得升起火来,面上也不好看了,皱眉道:“十三早就过来找我了,你这里我久等不来,怎么?你就非要我这个当哥哥的来请才行?” 十四炸了毛:“你少拿十三说事!皇上要南巡,十三已经去了。从之前你就拼命把十三往上推,以前还能说是十三公主的事你要帮忙,我也不说什么,现在十三公主都嫁了,你还把他往上推,你怎么不想想我?” 四爷是知道十四之前想挤到皇上南巡伴驾的队伍中去的。 “那你怎么不想想,皇上留你下来就是要你帮我的?”四爷道,明摆着皇上留十四,带走十三,就是叫他们一母同胞的兄弟好一起办这个差。 十四道:“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皇上可没说叫我帮你。这得罪人的差事你也别找我!” 气得四爷当场就想抽他一顿,要不是顾忌是在外面,两个皇阿哥打起来太难看,他绝对饶不了他! 晚上,四爷又黑着脸回东小院了。 李薇就知道,十四爷跟四爷绝对是八字不合。他来不来道歉,四爷都会照样生气。现在看起来明明是气得更厉害了。 她继续甜甜蜜蜜的顺毛,无微不至的关心。 四爷吃着她挟了菜,喝了她盛的汤,换衣服时是她先把他剥光,再一件件的穿上。洗漱时也是她把他的头发散开,再一下下的梳。 然后边梳边笑。 他胸口的郁气早叫她揉散了,听她笑就也笑道:“笑什么?” 李薇在背后憋着笑:“没什么啊,我看到爷高兴嘛。” 月亮头再散开头发真是大杀器(腰果眼笑)。 第219章 旱情 (=小=說=網=看=最=新=章=节******李薇收礼收到手软,心里却嘀咕十四爷不是个东西。只会叫十四福晋出来丢面子,他登门给他四哥低个头有多难, 四爷却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听她抱怨还劝她,“别跟十四认真。他在别人面前怎么丢面子都行,就是不能在我跟前丢面子。早年还不是这样,我出宫后他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大约他以为,我要是不生气了就该再找他一回。”他冷笑,“岂知我哪有那个功夫把他当孩子哄,正好趁这个机会杀杀他的脾气,免得他日后越来越不服管。” “你们兄弟两个斗法,我只替十四福晋可惜。”李薇感叹,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十四这种男生。 她的话叫四爷笑喷了,不得不坐起来说:“这话说出去就该叫人笑话你了。”拍拍她道,“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 李薇被他嘲笑,脸色就坏了,四爷见此拿了个鱼皮花生喂到她嘴里,笑道:“吃了爷的花生,可不能再生爷的气了。爷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他说着就叹了口气,“你这副脾气出去准吃亏。” 他搂着她哄哄,换了个话题:“正好有件事叫你去办。” 因为整个冬天都没下雪,眼看就到三月了,更是一滴雨都没有。四爷的庄子上经过了冬灌,见现在还没下雨,免不了再灌一回。 四爷道:“府里最近事情多,爷不能常回来,你正好带着孩子们去庄子上住一住,散散心。” 李薇是听弘昐说起现在前院人来人往,本来教他们读书的戴先生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这会儿大家算是都知道戴先生不只是个先生了。 四爷说了半天,见她没像以前那样高兴,奇道:“怎么这副样子?不想去庄子上?” 想去啊,但她走了,四爷在府里不就该花心了? 她钻到他怀里委屈道:“可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四爷笑了,亲了她两口:“真是磨人。” 他当她在说甜言蜜语,可人家明明是真心话! 还有比这更虐得吗? 李薇委屈巴巴的带着一堆孩子去庄子上了,甚至连弘晖都在。看到他站在车旁还牵着马的时候,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大阿哥怎么在这里?”吓人一跳好吗?她连忙客客气气的问。 弘晖已经十二岁了,看着高高大大的,一下子好像就长大了。他现在开始变声,也不太爱说话,见到她就迎上来行礼:“李额娘。” 等她上了车,四爷也特地挤出时间,从前院出来送她。 他站在车前,跟她隔着车窗说话:“我没空送你,就叫弘晖跑一趟。到了那里就叫他留下,弘昐还小,你们一群女人孩子,没个人看着不行。” 叫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看着? 不过这是这里的风俗,就算她是个大人了,可跟弘晖比,就因为他是男人,他就比她更有话语权。 她也没话,半天只找出来一个理由:“那大阿哥跟着去,身边没人不行啊。” “我都叫他带上了。”四爷爽快的打回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理由。 她赶紧再找一个:“那会不会耽误了大阿哥功课?” “这段日子先叫他自己看,正好弘时也该开蒙了,交给弘晖我也放心。”他握握她的手,“好了,过几日爷就去看你。” 她隔着车窗用力发射光波也没能叫他改变主意,只好说服自己这是完全正常的,包括把这一车队人都交给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负责。 ……她还是很不安啊。这真的合适吗? 车出了城就渐渐跑得快起来了,弘昐也想下车骑马,叫他的侍卫跑来问她,她也拿不准该不该答应。弘晖一人骑马总有一种象征意义吧? 她道:“问问大阿哥,看行不行。” 弘晖听到后面的动静,调马回头过来问:“李额娘可是想下车散一散?”听说弘昐想骑马,他看看前后,笑道:“横竖已经出了城,骑一骑也无妨。” 谁知他的话传到后头,叫弘昀也听到了,立马欢呼道:“大哥!我也要骑!” 弘晖就叫车队先停下来,几个男孩纷纷上马,弘时太小还没有马骑,可他居然跟在弘晖身后,扯着他不撒手,可爱巴叽的说:“大哥带我骑马好不好?” 最后李薇就见弘晖身前坐着弘时,弘昐和弘昀跳上马就撒开欢了。 几个男孩身边都有侍卫跟着,在车队前后来回奔跑,官道旁来往的百姓瞧见他们都纷纷避开。李薇看到马上叫护在车旁的侍卫:“去跟他们说,小心不要撞到百姓了。” 之后他们就跑得较远的没有百姓的地方去了。 到了庄子上,他们个个都跑得一身土,骑马扬起的尘可高得很,最近又没下过雨,地上的土早干了。 见他们都脏得不像话,李薇虎着脸道:“都先去换衣服洗脸。一会儿庄子上的人来,弘晖过来见见。” 她已经想好了,春灌这种事她不可能到田间地头去看,最多听庄头说一说该怎么灌,其他的就叫弘晖去做是最好的。既然四爷把他留下,肯定是想叫他当个大人用的。这也算是一种历练吧。 弘晖道:“是,李额娘。” 李薇想现在庄子上人少,四爷再说把弘晖当大人用,可他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她有心叫大家住得近一些,只是弘晖不是她生的,要是她贸然叫弘晖换个地方住又觉得不合适。 在心里转了几圈,她道:“现在庄子上人少,弘晖,我一个人带着你四弟住有些害怕,不如挪得近一点?” 她也不说到底是她带着弘时挪,还是弘晖和弘昐、弘昀挪。要是弘晖说叫她和弘时挪,那她就搬,要是弘晖肯带着弟弟们挪,那就更好了。 弘晖痛快道:“阿玛交待过,到了庄子上叫我也听李额娘的话。既然这样,不如我和弘昐、弘昀搬出前院,住到李额娘旁边的院子好了。” 李薇放心了,“这也好,我实在是不放心叫你们三个小的自己住前头。” 几个女孩子已经安顿好了,趁着男孩们洗澡的时候,她叫人把屋子重新排了一下,然后叫来大格格和二格格,道:“到了庄子上,咱们人手不足。你们也大了,我现在就把这庄子上的内务交给你们。两人商量着来,别吵嘴。” 大格格还要推辞,二格格拉了她一下,道:“我们听额娘的。” 李薇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可就叫人去找你们了。你们也是学过算筹的,要是算不清楚账就问你们兄弟去,有不听话、不服管教的也找你们兄弟你们撑腰。” 大格格心道,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说话就要出门,李额娘叫她们管庄子应该也是存了指教她们的心思。看二格格的脾气,李额娘大概是个不喜欢绕弯子的。她心里也知道这事对她的益处,这时才爽快答应下来。 李薇见两人都说通了,“这下我可轻松了。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算错账赔了银子也是在自己家里,出不了大事。” 大格格提起三格格,担心她和二格格有事做,留三格格一个人寂寞。 李薇道:“有我呢。你四弟跟他哥哥们读书去了,我正觉得日子无聊,有扎喇芬做伴正好。” 三格格就在旁边坐着,看大姐姐替她担心,起身坐到李薇身边,笑道:“我也想跟李额娘学编络子。” “这个我可不在行。”李薇替她理理头发,“你要想学,我叫玉盏教你。她编这个最在行。” 打发走女孩子们,弘晖也过来了。 庄子上的庄头是四爷的奴才,见了弘晖和她就跪下磕头。他说的春灌倒不复杂,就是庄上人手不够,要去雇人。 “这去哪里雇?”李薇依稀记得当年在李家时,农忙雇人都是去附近的村庄雇,包饭就行,十天半月结一回钱,钱是直接付给村长的。 但四爷的庄子周围可没什么村庄啊。 庄头道:“这个不需主子操心,冬灌时就是镶白旗的布尔根领着人来的。到时他们就扎在咱们庄子外围,烧火做饭都不用咱们操心。” 扯上镶白旗,果然叫弘晖过来是对的。 李薇对弘晖道:“既然这样,这事就由你去盯着吧。人家是来给咱们帮忙的,说是不用咱们操心吃喝,但该准备的都要给他们送过去。柴米油盐,鸡鸭牛羊,看着给吧。” 弘晖应了后,道:“我一个人怕顾此失彼。李额娘,我想叫弘昐跟我一起来,就当帮我一把。” 他有心要提携弘昐,李薇当然不会拒绝,点头说:“那你去跟他说吧。对了,你阿玛还叫你给弘时开蒙,他们几个的功课只怕都要你来看。” 弘晖听了有些激动,府里四个兄弟,他只跟弘昐相熟。进宫读书时弘昀还不懂事,弘时更是没出生。他是府里的大阿哥,从宫里回来后,他就觉得跟弟弟们太疏远了不好。 这是阿玛给他的机会,李额娘……也是不存私心。 弘晖恭敬道:“弘晖遵命,一定会好好教导弟弟们的。” 正事办完,李薇写了封信回去表功,最重要的是保持在四爷跟前的出镜率。 快马将信送回城里,四爷接到信时正在和戴铎说话。苏培盛把信递上退下,四爷先把信放到一边,道:“依先生看,今年受灾的可能有几分?” 戴铎摇头,道:“这个学生也说不好。只是从河北到河南今年冬天几乎都没有下雪,远离河道或打井不易的村落缺水少丁,只怕冬灌都未必能做到八分。” 他犹豫了下,肯定道:“今年减产已成必然。” 四爷叹气。全国赋税有六成靠的都是田产,各地的官仓里有多少水分,他心里也有数。新粮不丰,旧粮就是估算得多些,只怕也不足七成。平民百姓家里存粮多数只够吃到开春,剩下的要先赊粮,等秋收后还了赊欠和租子,留下明年的种子,才是他们的口粮。 戴铎看四爷一脸愁容,安慰他道:“主子不必忧心。这事一时半刻还发不出来,至少要到八、九月后,各地欠收的折子才会递上来。” “只怕未必只是欠收而已。”四爷摇头,“这旱情虽不严重,却影响甚广。递上来的折子还是小事,我忧心的是流民。” 吃不饱饭,地里的粮食又欠收,卖儿卖女还是小事。最怕的是百姓为了逃租逃税成为流民。流民多了就易生祸患。 “白莲教……只怕又要死灰复燃了。”四爷感叹。 戴铎却道:“这未必不是主子的机遇。” “怎么说?” “十三爷一直想领兵,若真有白莲教作乱,不是正好叫十三爷出去练练手吗?”戴铎的话叫四爷深思起来。 书房里一时极静。 戴铎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来,有些后悔说得太直白。近来四爷十分看重他,叫他也有些得意忘形了。半天,四爷道:“先生说得我先想想吧。” 戴铎松了口气,连忙告退了。 书房里,四爷转了半圈,一时半刻理不出个头绪来。恰好看到刚才庄子上送来的信,他也想换换脑子,就拿起信拆开读起来。 素素的一笔字是临的他的帖子,带着三分缠绵之意,读着读着,四爷忍不住拿笔给她圈了几个字,圈完才回过神来,不由失笑。 真是,看她的字看习惯了。 不过这几笔确实写得不差,有了几分神韵了。 诚如戴铎所说,如果白莲教真的借今年旱情的时机死灰复燃,的确是个机会。但四爷犹豫的是,到底是捧起一母同胞的十四,还是选择依附他的十三。 十四的好处不必说,两人同母。兄弟之间省了许多麻烦,不必忧心十四是否跟他不是一条心,或者身在曹营心在汉。 但想起十四的脾气就叫他皱眉。 十三的好处则是虽然二人不同母,但十三生母早逝,在宫中并无依靠。 可叫四爷就这么相信十三也太草率了。要是他把十三推上去后,却发现养了一条白眼狼,那就太糟了。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机会可一不可再。 他必须要慎重。 四爷在书房待到晚上,因为弘晖几个人都去庄子上了,前院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苏培盛进来问:“主子,这会儿也该用晚膳了,您是……” 四爷这才发现天都黑了,抬腿道:“去你……”后半截就吞回去了。 苏培盛心道李主子不在,不知道爷是自己用,还是去后头找哪个…… 这话他不敢说。要是以前,他或许会提句福晋。可李主子虽然不在府里,四爷心里未必就没这个人了。他何苦得罪李主子呢?横竖四爷想去哪里,他都侍候着不完了? 半天,他才听到四爷说:“去福晋那里吧。” 苏培盛应了声,转身出去传话。 他眼珠子一转,没叫他的徒弟张德胜,而是挑了王以诚这小子。王朝卿、王以诚这对兄弟可不了得,现在四爷竟有些离不了他们了。不趁他们还没起来赶紧按下去,日后恐怕就是他的心腹大患。 苏培盛和气的对王以诚道:“别说你苏爷爷不疼你,赶紧去吧,跑快点,这回你得赏钱可不会少了。” 王以诚笑嘻嘻的磕了个头说:“多谢苏爷爷疼小的!”l3l4 第220章 四爷躲了 王以诚到正院的时候,元英已经用过膳了。 虽然今天李氏不在,但过了用晚膳的点儿不见四爷来,她就以为四爷必定是不会来了,可能晚上会直接歇在前头。 这叫庄嬷嬷包括她和这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失望。 庄嬷嬷还想安慰她,“主子别急,今晚不来,未必日后天天都不来。或许主子爷只是在前头忙忘了呢,” 元英笑了下,点点头就叫人摆膳了。四爷来了,她自然欣喜。他不来,她也不是多难过。弘晖渐大,她也早就说服自己,如今靠着儿子比靠四爷要强得多。 结果王以诚这么一说,屋里的人登时就都激动起来了。 庄嬷嬷不等她说就拿了厚赏给这个没见过的小太监,问清是在前头茶房里侍候的,庄嬷嬷笑道:“怪不得看你就是个机灵的,能在茶房侍候可不容易啊。” 茶房管着进嘴的东西,相当要紧。正院里管茶房的还是福晋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呢,庄嬷嬷侍候福晋也有十年了,到如今也没有碰到茶房一点边。 王以诚只管呵呵,见福晋再无吩咐,就道:“奴才还要回去回话呢。奴才告退。” 庄嬷嬷叫人亲自给他打着灯笼送出院门口,一群太监殷勤的跟着王以诚周围,个个嘴巴都甜得要命,一个看着跟苏公公差不多大的三十多的太监冲王以诚喊‘哥哥’,叫王以诚险些没吓个跟头。 他连声求众人留步,几乎是逃一般的。过了二道门,来送他的太监都留在门那头了,他才松了口气。 “我的天爷。”他抹了把虚汗,掏出怀里沉甸甸的荷包,就着头顶的月光倒出来一瞧,四个花生大小的金豆子! 王以诚怔了半晌,藏起两个,荷包里只留了两个。回到前头,见了苏培盛,他笑着喊:“苏爷爷。”跟着就把荷包拿出来,递过去道:“这是小的得的,特意孝敬您老。” 谁知平常雁过拔毛的苏公公今天居然转了性,脸一沉:“你自己收着吧。真是,把你苏爷爷当成那种眼皮子浅的了?一丁点东西,你苏爷爷还看不在眼里。”说完走了,叫王以诚半天回不过味来。 过了约有一刻钟,苏公公侍候着四爷走了。王朝卿到茶房来找弟弟,王以诚连忙把主子吃剩的点心拿出来给他,再煮了两碗茶,这就是他们兄弟俩的晚饭了。 吃着东西,王以诚掏出那荷包,不解道:“也不知道苏培盛那狗东西吃错了什么药了,今天我把这好处递到他鼻子前,他都不带闻一下的。哥,你说这里头有没有鬼?” 王朝卿倒出四个金豆子,掂了掂道:“只怕有二两。” 传个话就有二两金子的进账,这份赏不能说不厚。王朝卿把荷包还给弟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看最多就是福晋那头拉拢你,李主子再瞧你不顺眼罢了。” 王以诚嗤笑:“我哪有那么傻?抱紧咱们主子爷的大腿才是正经,剩下的什么福晋、李主子,不也是咱们主子爷跟前的奴才?” “你心里有数就行。苏培盛肯定没安好心,下回再有这事,你躲着点吧。”王朝卿说。 停了会儿,王以诚突然道:“哥,你说……会不会是主子爷跟福晋不对付?” 王朝卿怔了下,王以诚道:“苏培盛没那么蠢。他既然挖坑给我跳,肯定是能坑着我啊。李主子平常根本没来过几回前院,就是去东小院传话,不是苏培盛自己去,就是叫他的徒弟张德胜,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别人留的。我到不了李主子跟前,李主子哪有那个闲心专找我一个小太监的麻烦?” 王朝卿听得入了神,王以诚压低声音道:“可要是主子爷跟福晋之间有事,那福晋真叫人拉拢我了,只怕主子爷就该不用我了。” 再看那四个金豆子,竟然烧手了!怪不得苏培盛不肯接啊,两个金豆子还好说,四个金豆子,王以诚说不清了!他要没在福晋面前卖点好,人家凭什么给他这么厚的赏赐? 想清楚后,王朝卿和王以诚都傻了,王以诚脸都白了,赶紧掏出荷包,捧着不知如何是好:“哥,怎么办?我去扔了吧?” 王朝卿敲了他一下道:“别犯傻了。扔出去你也说不清。” 他们兄弟面面相觑,王朝卿比王以诚还镇定点,他眼珠一阵乱转,道:“我看苏培盛未必知道福晋赏了你什么。他要害你,也不会就凭这一件事,怎么着也要等福晋那边真的找你了,他再一起卖了你。” 王以诚吓得嘴唇都要哆嗦了。他爬到这个位置容易吗?他鸡啄米似的点头:“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朝卿道:“一会儿等主子爷回来,你去上茶,就把福晋厚赏你的事跟主子爷说了。现在说,最多就是吃一顿板子,主子爷也不会信你去传个话就成了福晋的人。” 有道理。王以诚这才一块大石工落了地,他掂着手心的荷包说:“这可真叫人想不到,我说怎么这赏这么厚呢。要是主子爷真不待见福晋,那就难怪了。” 正院里,堂屋桌上摆满了杯盘碗盏。四爷就着山楂红枣粥吃了两个小花卷就放了筷子,抬头却见福晋连一碗粥都没喝完,他想了下就明白了。 他过来的晚,福晋应该是已经吃过了。 本来还想留下跟福晋说说话,现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有时他不明白,福晋待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疏?可有时她又大胆的敢挑战他的权威,敢背着他使手段,敢对他阳奉阴违。 四爷没话找话的道:“庄子上送了消息来,他们在那边安顿着了。春灌的事是弘晖领着人去做的,你不用担心。教他功夫的布尔根就在那里,白天夜里都有人看着。等明天弘晖大概就会写信回来了,我叫人送来给你。要是有话想交待他们,就写封信叫人带过去。” 元英道:“多谢爷,我没什么担心的。弘晖也大了,那又是咱们自己家的庄子,再说还有侧福晋跟着,出不了事。” 四爷更没话说了,又坐了半盏茶的时间,他起身道:“那你歇着吧,我回前头了,明早还有事。” 元英忙跟着起身去送,“爷现在忙着正事,侧福晋又不在,爷身边没人照顾难免不方便。我这人粗笨,不会说话,爷不如往几个格格那里走走。” 四爷顿了下,看她一脸的殷切,别的不说,福晋不嫉妒是好的。他跟她大概就是八字不合吧。 想到这里,他不忍拒绝她的好意,拍了拍她的手道:“这段日子忙得很,怕是没有空闲。等日后闲了吧。” 元英还想再劝,已经到了门口。当着一群下人的面,她不能失了分寸,只好看着四爷径直出了正院的门。 没有空闲……没有空闲就能隔三岔五的去东小院用饭休息。 元英喉头像是哽了个硬块。 没事,至少李氏不在,四爷总要到她这边来的。 第二天,她就忍着没有用晚膳。结果四爷没有来,一直到第五天,四爷才又到这边来用膳了。 她就叫了耿氏和钮钴禄氏来侍候。她们两个,耿氏是听话懂事,钮钴禄氏是有野心、有身份。 四爷见多了两个人有些惊讶。元英叫耿氏和钮钴禄氏站着侍候,递个筷子拿个碗什么的。经过这几年在府里的沉淀,耿氏和钮钴禄氏都去了几分浮燥。从头到尾眼都不敢抬一下,低眉顺目,十分规矩。 用过膳,元英又叫耿氏上茶。 四爷心知这是叫来侍候他的,可他今天来是有正事的。接了耿氏的茶小饮一口就放下,道:“你们二人退下吧。” 元英怔了下,先挥退她们,再对四爷说:“爷好几日都没好好歇着了,不如叫她们两个侍候爷洗漱?” 四爷有些烦,皱眉道:“这不急。明天咱们去庄子上,那边东西都是齐的,也不用你怎么收拾,带上几件常用随身的就行。” 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元英一时反应不过来,道:“不如爷先去,我留下再看两天再走,府上什么都没交待……” 四爷打断她的话:“把你身边的人留下两个也就行了。” 说完这个,四爷就要走,她忙跟上道:“爷,那要不要带上钮钴禄氏和耿氏?庄子上也多两个人侍候爷。” “不用!”四爷实在忍不住,道:“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去庄子上吗?那两个算什么东西?也值得福晋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们打算?” 这话太重了,元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看在弘晖的份上,她又是福晋,四爷没说其他的就出去了。 在外头看到耿氏和钮钴禄氏两个,一腔邪火都冲她们撒去:“滚!” 四爷的脸这么可怕,耿氏和钮钴禄氏和屋外站着侍候的丫头太监们全都跪倒了。等四爷都走得看不见影了,他们还不敢起来。 屋里,元英坐在地上。庄嬷嬷爬过去要扶她起来,刚才四爷一发怒,屋里的她们也吓跪下了。 庄嬷嬷哭道:“主子,你太急了。” 元英人还怔怔的,含糊应道:“是啊……”她看着庄嬷嬷,想问她,四爷为什么就能对那个李氏那么好?难道爱新觉罗就是专出痴情种子?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队车马从四爷府上出来,匆匆出城了。 庄子上,接到消息的李薇都愣了,玉瓶凑趣笑道:“主子是高兴坏了吧?” 听了这话,李薇拍了她一下:“去,都会打趣你主子了。” 什么呀,她只是刚明白过来。四爷先把他们送出府,再晚几天跟着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城里躲出来了。 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显然四爷是有盘算的。京里情势不好,他这是跟皇上学。 现在四爷越来越有‘雍正爷’的范儿了。邪魅狂霸跩什么的,必须要又邪恶又睿智,聪明的能把所有人都给涮了才帅呢! 艾玛,又爱上他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221章 曹家还银 京城里,几乎是四爷前脚出城,后脚几位爷都得着消息了。**********请到w~w~w..c~o~m看最新章节****** 八爷刚从九爷那里回来。今年是选秀年,宜妃打算给八爷挑个格格,先叫九爷过来探探口风。偏偏直郡王也说过叫惠妃帮忙看看。 一口气两位宫妃盯上来,八爷有些兜不住了。 惠妃是他的养母,直郡王又正炙手可热。这些年他都不敢跟直郡王太热呼,就是怕招了皇上的眼。但要说起来,他还是更相信惠妃待他的真心。 宜妃就是纯粹靠过来想分一杯羹的了。老十的额娘走后,皇上也没再给老十找个养母,而是直接扔到了阿哥所里。因为老十跟老九交好,宜妃总是偶尔照拂一二。 如今老十的府里就有个郭络罗族的妾,老十的孩子目前都是她生的。 不管这里头有没有宜妃的手脚,八爷都不乐意叫人插手他的后院。如今理由也是现成的,一头是惠妃,一头是宜妃,他应了哪个都不好。这事又没有两全齐美的,干脆都推了。 府里,八福晋正听嬷嬷说新进府的两个侍妾。八爷一直无子,她的压力渐大。今年趁着选秀年,她本想求两个进府,谁知宜妃和惠妃撞到一起,八爷就说哪个都不要了,从下头的门人里选两个规矩懂事的。 听说他回来了,就赶紧叫人去提洗漱的热水。八爷刚好进屋,她迎上去:“爷,在外头用过了没?家里我叫人备着膳呢,什么都是现成的。” “用过了,在老九那里叫他灌了几杯酒,这会儿头疼,送点解酒汤来吧。”八爷边说边拐到里屋去换衣服。 洗漱后,八福晋看着他喝粥,道:“四爷是真走了?他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 八爷放下碗,叹道:“他再晚走两天就走不掉了,现在他那府门前堵门的就有好几十人了。” “那他这躲又能躲到几时?”八福晋听说四爷带着福晋溜了以后,一直不敢相信。她还说过两天去找四嫂说话呢。 “躲不了几天。”八爷道:“四哥不是傻子,他现在躲了,有错的绝不是他。” 最叫八爷佩服的就是在他以为四哥会硬扛的时候,他躲了。他以为四哥会一直沉默的时候,他跳出来了。两次的时机都那么恰好。 叫人不服都不行啊。 庄子上,四爷一下车就先把孩子们都叫到面前。听说大格格和二格格管了庄子上的内务,他笑道:“姑娘大了,好。今天阿玛来了,你们准备了什么来招待阿玛?” 二格格示意大格格来说。 四爷就看着大格格,她道:“事先不知道阿玛和额娘今天来,好些东西都来不及准备,这是我们的过失,还望阿玛不要介意。庄子上的东西也不及府里的齐全,好在都是新鲜的,我瞧着今天的菠菜好,还有春笋和韭菜。” 四爷边听边点头,见大格格实在是拘束,也不难为她了,道:“这些就很好,府里有府里的吃法,在庄子上吃的就是个自在。” 他转头对二格格道:“你又给阿玛准备了什么?” 二格格有心让大格格占个先,道:“我吃的阿玛不喜欢……这两天我就爱吃炒猪肝。” 四爷刚才见她让着大格格,心里高兴又喜欢,笑道:“你怎么知道阿玛不喜欢吃?今天就吃这个。” 说得一圈人都怔了,李薇心道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肯吃猪下水了? 但他既然点了这道菜,中午桌上就有了一道爆炒猪肝。刘太监用尽浑身解数,炒得猪肝又嫩又脆。李薇的筷子就频频往那猪肝去,叫四爷侧目半晌,亲自给她挟了块,笑道:“我就说额尔赫怎么邪了门吃起了猪肝。” 他不吃猪下水,膳房里的人自然就不敢给主子做。二格格从小到大没吃过,怎么会突然想吃。果然就是素素带的。 李薇还拿炒猪肝的菜汤泡米饭,赞道:“特别好吃!” 四爷就尝了一块,细嚼慢咽后,点头道:“滋味确实不错。” 李薇只是笑,不敢说其实猪大肠也很好吃,她还想吃溜肥肠。不过就不说出来挑战四爷的三观了。 四爷到了庄子上之后,见一切都井井有条,就真的悠闲自在起来。庄子上的外务交给弘晖和弘昐两兄弟,内务由大格格和二格格领了。 他每日就是侍弄他的那两亩地,去年没种成西瓜,今年发誓要种出两亩大西瓜。因为李薇跟他聊天时说天越旱,水果越甜。不管是葡萄还是西瓜、苹果都这样。 他要下地,扯着李薇跟他一起去。她不想去,就还拿福晋当挡箭牌,谁知这次没用了。 “福晋有正事,爷不找她,就找你。到了那里也不用你做什么,坐在棚子里陪着爷就行了。好不好?”他居然撒娇! 卖萌可耻! 李薇被他那样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只好天天提着大茶壶坐在棚子里,觉得冷了就出来也像模像样的拿着把锄头在地里划拉。 经过一冬,又没雨雪,地冻是冻硬了,可耙开后全变成了细细的粉土,一不留神就荡到眼睛里去了。 李薇拄着锄头站在地里眯眼睛,也不敢拿手去揉,就喊人:“玉瓶?” 四爷直起腰,抹了把汗过来:“又迷了眼了?你不要把土扬得那么高。” 他扳着她的脸向着光,扒开眼皮猛得往里吹口气,“怎么样?好了没?” 李薇使劲眨眼睛,希望眼泪能把脏东西冲出来,四爷扶着她走到棚子里:“眼睛红得像兔子了。别干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 “坐着冷。”她也会撒娇好吗? 第二天棚子就四处都挂上了厚棉帘子,叫她既然感动,又想说你干脆放我回去不就好了吗? 渐渐的为了打发时间,李薇搬了些东西到地头玩。都说你耕田来我织布,可见织布一直跟耕田是一对好搭档。但织布太麻烦了,她把准备给他做的春装带过来缝,也应了景了。 他干了一阵累了,到棚子里来喝水,“这种事叫丫头们做就行了。” “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她念道,“你都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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