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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还没喘均气的她,替她理着头发说:“听说你最近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弘昐他们,怎么不记得给爷留几份?”说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她浑身软绵绵酸楚难当,躺着叫他看光光感觉耻度有些大,不好意思的拉过被子来盖上,道:“我还真给你找出来几件,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四爷只觉得她这不好意思的样子特别有趣,掀开被子也钻进去,搂着她道:“你给的东西,爷什么时候嫌过不好?嗯?” 两人汗湿的身体贴在一起,慢慢的又缠在一处。 四爷心情好,自然全府上下的心情都好。可这种好日子总是不长久。 霜降前下了第一场小雪,飘到地上就化得不见影了。 李薇已经换上了小棉袄,对玉瓶道:“找个晴天把炕烧一烧,看看咱们这里的炭够不够用的。” 烧炕时要烧一天,把一年的潮气都烘干,还要看看哪里有没有需要修补的地方。其实夏末时他们还没回来,东小院就已经提前修葺过了。这次只需要看检查一下就行。 弘昐在烧炕那天先搬回来住了,四阿哥十月份已经过了两岁生日,正在长个子的他显得瘦了些,跑得越更快了。见弘昐回来住就非要拉他去东侧间跟他一起睡。 第二天起来,弘昐抱怨道:“四弟热得像个火炉,昨晚上他挤着我睡,热得我做梦大夏天的顶着太阳赶路,还找不到喝水的地方。” 四爷笑道:“这不正好?你们那屋里就省了放火盆了。” 四阿哥就得了个小火炉的外号,等过了一段时间,十三爷来了府里也叫他小火炉。 等各屋都烧起了炕,已经快到十二月了。皇上连下了几道旨。 和硕荣宪公主晋封固伦荣宪公主。 十三公主的准额附,博尔济奇特氏的杜凌·仓津受封郡王。等十三公主嫁过去就是郡王妃。 科尔沁和博尔济奇特氏送来的聘礼确实不少,但皇上亲自请他们进京,已经给了这两个部族不少好处了,给厚赏还不够,现在又给爵位。 这也把蒙古人捧得太高了。 蒙古人的地位高低,李薇没有太深刻的感觉,她就敏感的发现四爷的心情又变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小章,算个开头,再往下不好切了,下章会更得多点 196 196、德妃 四爷的这个生日过得憋屈。过生日前,皇上的圣旨还没下来,他是想刻意低调些,最近他在京里有些过于高调了。但圣旨一下,他的生日过得那么低调就成了另一种解读。 人都说他这是早就知道了,还有人说皇上早把他叫过去骂了一顿。连怎么骂的,骂了什么都能学得活灵活现的。 至于皇上干嘛对丁太史说宗室跋扈,那就是马佳氏确实跋扈了,皇上疼爱汉臣,见不得只凭着宫里有娘娘就敢欺凌大臣的马佳氏,也是给三爷和荣宪公主脸上抹黑。 所以,四爷气憋了,马佳氏尾巴缩了。荣宪公主虽然继续风光,但也没那么嚣张了,至少她又重新请了三爷福晋进宫,跟自家兄弟妯娌好好的聊了聊。 田氏气炸了,她以为自己是侧福晋,荣宪公主不说请她一道进宫相见就算了,至少要赏下东西给她这个面子。或者不赏她也行,至少要赏她儿子吧? 结果荣宪公主只赏了三福晋所出的弘晟和二格格。 这叫田氏怎么平得下心口这气?她又下贴子请李薇,不跟人说说她实在是咽不下。等来人回了贴子,道李侧福晋说临着过年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出空来。 田氏奇道:“你去见着人没?四贝勒府上真就那么忙?” 去的那人说:“没见着李侧福晋的金面,贴子送进去是一个丫头过来说的,忙……大概是真忙吧,四贝勒府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呢,门房也是坐满了人。都是请见的。奴婢报了来历姓名,拿着贴子说是递给李侧福晋的,那门房倒是巴结,特意把奴婢请到里头,还叫个小丫头来陪着上茶上点心。” 田氏不甘的撇撇嘴,叫那人下去了。她的丫头清绘小心劝道:“主子要是有急事,不如奴婢去一趟?” 田氏摆摆手:“哪用这么麻烦?李氏这人滑头的很,不像纳喇氏那么实诚。她要是不想出来,谁去请都没用。” 清绘不敢再说,只敢仔细看着田氏的神色,见她一下下用力揪着手帕,好好的绣都叫她的指甲刮花了,就知道她这是心里又不痛快了。 她侍候田氏也有十几年了,了解她这是又酸上了。不但是四贝勒府上的李侧福晋,七贝勒府上的纳喇氏侧福晋,在田氏嘴里也是傻瓜一个,不知道怎么入了七爷的眼。 都是一样的人,嫁的又是兄弟,过到现在偏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放到谁身上恐怕都要嘀咕几句的。 就是清绘也感叹,早年她还想着三爷多情,田氏又好侍候,她的命比当时内务府的其他宫女都好。可现在再看,真是两重天地了。 晚上,三爷难得过来一趟。田氏把脾气都忍下来,殷勤服侍,终于把他给留了下来。两人在屋里说话时,田氏提起了下人去送贴子时,在四爷府门口看到的事。 “听说车都排到街尾去了,门房里的人也是撵都撵不走。”田氏道。三爷现在偶尔过来一趟,听她说起外面的事还都挺感兴趣,她也就老拿这些当话题。 果然,这次三爷也是一听就坐直身问道:“果然是这样?我听人说老四这两天都要躲到外头去了,要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只怕他还想躲到庄子上去呢。”四爷在庄子上躲了大半年的事一直是兄弟间的笑话,至于吗? 田氏不解道:“爷说这个,我可真不明白了。前头不是还说万岁爷不喜四爷的吗?” 三爷笑道:“万岁喜不喜欢他,他都是四贝勒。再说这次的事多明显呢,老四还是有几分才干的。蒙古人走后,说不定就该赏他了。” 八爷府上,八爷送走九爷,回到书房,拿着这段时间送来的礼单看,他喜欢翻礼单,来人的身份,送礼的是下人还是主子,送的什么东西,跟往年比如何等等,从中能看出不少事。 可今晚这礼单怎么都看不下去。 刚才老九来还是来嘲笑四爷的。说他撑了这么久,还不是叫皇上一巴掌给扇到脸上,看他日后还怎么牛气云云。 但上次在马佳氏和丁太史的事上栽了个跟头的八爷,这次却不敢这么轻易的下结论了。 他总觉得应该再看看。 转眼又到了过年进宫,大家磕头长跪的时候了。有颁金节的例子在前,四爷进宫前特意叮嘱,有荣宪公主在,所以各宫主位大概还是要在太后那边奉承,于是大家还是进宫跪完磕过头就能回家了。 喜大普奔! 四爷是抱着解释一下,叫人别难过伤心的意思,还多说了两句安慰道:“你别介意,荣宪难得回来,娘娘小时也十分疼爱荣宪,所以才……”素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终于发现了,李薇还一派大度的说:“我不介意啊,公主远嫁嘛,好不容易能回家看看,当然娘娘要陪着公主啦。” 四爷都想笑了,这才想起自从荣宪公主回来,她好像也没急着想进宫见一见公主,听说三哥府上已经闹了两三回了。 见她兴冲冲的叫人去准备明天晚上回来用什么晚膳,忙道:“我还要在宫里待着,不能跟你们一道回来。别准备多了。” 李薇反应过来,问:“那叫他们在车里给你备一罐羊肉清汤吧?等你出来正好能喝。” “行,炉子里放几个芝麻饼。”四爷点餐道。在席上喝一肚子冷酒,吃的又都是温吞吞的膳,出了宫门能有碗热腾腾的羊汤喝是正好的。 安排好琐事,两人上床继续说闲话。四爷好奇的问:“你怎么好像不怎么把荣宪当成一回事?”京里有多少人家为了求见荣宪一面而不得,四处托人寻门路。不然马佳氏怎么就能那么嚣张? “她不就是个公主吗?”李薇不解的反问。 四爷叫她这句一点不好笑的话逗笑了,足足断断续续的笑了有五分钟,李薇茫然的给他拍胸顺气,为毛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又添了句:“她不过了年就要走了吗?”就算她是个人物,又没实权,在京里只当路过,有什么可稀罕的? 四爷笑够了,认真嘱咐她:“荣宪得封固伦,这是皇后之女才有的品级。你这些话只能在家里说,到了外头还是要恭敬些的。” “那是自然,我又不傻?何况我也见不着她。”李薇满不在乎的笑着说。 四爷这才发现她确实没把荣宪放在眼里,甚至还为身为侧福晋不必去拜见而庆幸。 他在她脸上轻轻亲了口,赞道:“真是我的好乖乖。” 天外飞来的一吻叫李薇惊喜的瞪大眼,不知哪句话说对了叫他这么高兴啊。赶紧趁此机会上去继续亲亲亲,亲着亲着就把四爷给压倒了。 四爷叫她压着亲得都笑了,回了她几个吻,笑着说:“好了,好了,今天不行,明天一大早还要进宫,咱们睡吧。” 就是知道今天不行才闹他的。李薇满足的躺倒入眠,比起来她更喜欢两人亲吻时的感觉。 第二天,仍是天不亮就穿戴整齐的坐上了车。 李薇多叫了两辆车,想争取时间叫孩子们能在车里再眯一会儿。 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宫门口,四爷带着弘晖先一步下马等着他们。大家都下车后,福晋身边是大格格和三格格,李薇这里是二格格、弘昐和三阿哥。四阿哥照四爷的意思还是留在了家里。 四爷冲他们点点头,说:“行了,该进去了,路上小心点看路。” 宫门口今年最好的是并未积雪,但挂了霜的石板路却容易滑倒。 到了地方,李薇就与孩子们分开了,幸好这也是做惯的事,不会太担心。照样跪到天亮起身,跟颁金节时一样进永和宫磕头,这次到是见着德妃了。 往年娘娘总要在后殿小歇一会儿再出来见她们,今天却不过一刻钟就出来了,看着是补过了妆,衣服也重新换了一身。 这个李薇知道原因,跪着的时候如果下霜有雾,衣服是会浸湿的,特别是下过雪的时候,要是地没扫干净,跪在那里感觉膝盖以下的衣服都浸了雪气,冰凉刺骨。 德妃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叫宫女太监扶上肩舆,匆匆走了。 李薇突然很同情她。她从没这么深刻的感受到所谓的娘娘,其实也是别人面前的奴才。 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是这样,等最后一天他们出去前,李薇闻到了永和宫里浓浓的药味。回到府里,她没忍住就跟四爷说了。 四爷正在换衣服,听了叹道:“娘娘几天前就不好了,一直吃药撑着。”他换了单衣过来坐到炕上,拿薄被搭着腿,道:“这段日子宫里病的人不少,挪出去了好些人。宫里人病的,除了小阿哥和小公主可以叫太医进来瞧瞧外,其他人都只能熬着。要是自己屋里有存了药还好。” 李薇这时已经不会说为什么不叫太医的话了。她能理解,当皇上表现出很高兴、很欢乐时,他就不喜欢下面拆台。 所以,像今年这种荣宪公主回京,科尔沁和博尔济齐特两部的人都在的好日子里,宫里不管大小妃嫔,都要拼命配合。别说叫太医这么晦气的事,连说句自己有病都不行。 “那现在娘娘也可以歇歇了。”她道。 “嗯……”四爷想自己进宫看看,又怕像上回一样,被娘娘拦着。现在就算年过完了,娘娘这病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治。他进宫看望,只怕娘娘也不开心。 他犹豫着,十四却第二天就跑进宫去了,大包小裹的带了不少。 德妃在屋里躺着,知道是他来了,皱眉抱怨了句:“这孩子真是不嫌事多……” 身边的姑姑笑道:“十四爷想着娘娘,娘娘还要怨他?我瞧娘娘也高兴着呢。”她扶德妃靠起来,问:“娘娘不见见?叫人抬个屏风来也不碍事。” 德妃确实心里高兴,就点点头。 抬了屏风过来,母子两人隔着一道屏风说话。 十四说他给德妃带来了一百斤的官燕,还有上好的阿胶、桂圆等物,叫德妃哭笑不得:“你拿那么些来,是叫我吃到进棺材吗?” 十四连忙说:“呸呸呸!娘娘怎么也说话这么不当心?小时候我还为这个吃过教训呢。” 过年不许说晦气话,这是打小宫里就教的。 德妃脸上的笑渐渐收了,略叹了声道:“好了,知道你待我的心,快出去吧。这些天别进来了,叫我好好躺躺。” 十四嘱咐道:“拿进来的东西娘娘要吃,可别又赏给下头的小贵人她们了。” 德妃笑道:“我都知道。” 等姑姑送完十四爷回来,叫人撤去屏风,看到德妃正靠在枕上面无表情。 她小心翼翼的过来,小声道:“娘娘……” 德妃闭了眼,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扶着德妃躺好,带着人出去,轻轻合上门后,外面的人进来小声问:“姑姑,娘娘这是歇了?” 姑姑使了个眼色,拉着人都出去,到廊下才敢说:“娘娘乏了,叫人都小心点,别惊忧了娘娘歇息。” 那人说:“我正想说这个,外头成嫔叫人来看望娘娘。” “挡了吧,回头我回娘娘。这会儿就说不行,也别叫成嫔再跑过来了。” 屋里,德妃闭着眼睛却没睡着。她静静的躺着,听着外面的人都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从她的屋前走过,过了会儿就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缓慢的呼吸着,化解着胸中的郁气。 荣宪成了固伦公主,一个小辈却坐在了她们这群人的上首。皇上厚恩,太后亲近,叫她替一个小辈当了十几天的陪客。 她这德妃的脸面算什么?皇上要抬举的人就能把她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德妃长长出了口气,她且要好好的病一场。荣宪走了,她再好也不迟。 新年后,博尔济奇特的仓津和科尔沁的多尔济乐棱都提前向皇上辞行了。一个月后,科尔沁会来迎娶直郡王大格格。 他们走后,荣宪公主也跟着走了。出城当日,四爷和其他兄弟们都去送了,一直送出了八十里才回来。 李薇从这位公主回来到走都没见过一次,她只知道这位公主走后,四爷的心情并没有跟着好转。 他只是叫人准备礼物,让福晋递牌子进宫探望德妃。 永和宫里,德妃听说四爷福晋递牌子请见,摆手道:“说我这里没事,这次先不见了。” 姑姑为难道:“娘娘,不如还是叫进来见见吧?好歹也是四爷的孝心。” 德妃摇摇头,姑姑没办法,只好叫人退回了牌子。 当晚,四爷就黑着脸留在了书房,写了一晚上的大字。李薇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她只知道昨天福晋递牌子想进宫,后来不知是怎么了,四爷去了福晋那里。 弘昐中午过来时悄悄跟她说:“阿玛书房的灯亮了一夜呢,早上才熄了。我看早上拿出来烧掉的字纸都有这么厚一摞。”他比划了下。 李薇知道四爷这是生大气了,他都多少年没生这么大的气了,她还以为他的养气功夫已经过关了呢,现在看还是不行。 就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隔了半个月也没见福晋进宫,她才猜可能是永和宫没叫人进去。四爷被亲额娘扫了面子才生气的? 197 府里都知道最近四爷心情不好。像李薇这样猜出真相的,还有福晋直面真相的,都不约而同的不去招惹四爷。 李薇也嘱咐了几个孩子,特别是在前面常能跟四爷见面的弘昐和三阿哥,交待他们两个这几天一定要非常乖才行。 弘昐有些紧张,三阿哥就有点害怕了,他说,“那额娘,阿玛什么时候就消气了,” 李薇为了安慰他,打包票说,“等你阿玛能自己主动到咱们东小院来,那时就行了。” 其实四爷生起气来还是很环保的。他一般不随便迁怒,更不会拿女人出气。平常生气就黑个脸,气性比较大时就自己闷在书房里。受苦受难的都是苏培盛那一挂的人,跟她和孩子们是没有关系的。 李薇轻松的说:“不过呢,如果你们不小心撞上去,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小心别叫苏培盛给哄了,他可不是个好东西。” 弘昐冷哼,三阿哥笑道:“我知道,他还吃二哥的哈哈珠子的菜呢。” 谁知居然还真有撞上去的。 苏培盛这些天别提多难熬了,书房侍候的王朝卿就叫提出去赏了二十板子,现在还趴在床上起不来呢。看在这小子平常还算规矩的份上,何况四爷也使得着他,苏培盛大发慈悲的叫人给他用了药。 听到外头人说十四爷到了,就在门口,还提前没递个贴子进来,就这么直接闯到了门口。 十四爷一惯如此,苏培盛大喜!顶缸的来了! 他一路小跑到了大门口,十四爷高坐在马上,见了他还乐:“哟,居然是你苏公公亲自出来啊。” 苏培盛陪了满脸的笑,连打两个千,殷勤道:“十四爷您这是笑话奴才呢!嘿嘿!” 他把要上前侍候的小太监拉开,亲自侍候十四爷下马,亲自领着十四爷进去,亲自给四爷通报,见十四爷仰头挺胸的往里走,苏培盛在心里抹了把汗,感叹的想,他本来以为先来的会是十三爷,没想到居然是久久不来一回的十四爷。 看来十四爷的运气实在是不够好啊。 十四是来兴师问罪的。 德妃刚过了十五就躺下了,他第二天就赶紧进去看,以为四哥也必定会去,还特意在宫门口等了一阵呢!结果当然是白等了。等荣宪公主都离京了,他才知道四爷一直没去看望娘娘,连福晋也没进过宫,一下子就给气炸了。 偏巧他手上的事也多。科尔沁的三月就来接人,十四兴冲冲的想跟着直郡王一起去送嫁。他可知道十三有多鬼了!他去年就想办法挤到直郡王身边,不但跟着去了一趟塞外,这次送嫁他好像也想跟着去。 最气的人还是听说这是四哥特意替他搭的桥。 到底谁是他弟弟啊?! 十四顾不上找他四哥算账,先谋这个送嫁的事。可惜连着去了直郡王府几次都见不着人,直郡王要嫁女儿了,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没功夫理他。 他只好去找八哥。八哥应是应下了,但也说这事未必能成,然后八哥给他出了个主意,叫他去寻四哥试试。 “多个人,多条路。八哥能帮你的一定帮,这个你放心。可八哥能力也有限,能多个人搭把手,这机会就更大些。”八爷说的很实在。 叫十四实在说不出不敢来求他四哥这事。 只好痛快的说:“那我就去寻四哥试试。”心里其实不抱希望。 回府想了好几天,直到八爷催他问结果,他才壮着胆子上了四爷府,心里给自己鼓劲,想着先从气势上压倒四哥,再说自己的事说不定就能成。 他理直气壮的进了书房,然后被骂得屁滚尿流的出来。苏培盛侍候在门口都听到了。 四爷吼的气壮山河:“你这时候才来?晚了!事到临头才烧香!你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图的是什么?你就是想跟十三学,也把人家的能耐学到手啊!哪怕你提前半年说呢!我也有脸替你去给直郡王提!下个月直郡王就送大格格出门了,眼看就要出京,你现在跳出来说想送一送你侄女?你看有人信没有!!!” 吼得十四的满肚子大道理全不见了,被苏培盛挟着送到门口时还没找回舌头,上了马才回过神来,气得一张脸从红到白到黑,咬得后槽牙咯吱咯吱响,抽马跑了。 苏培盛送走这位爷,回到书房看,四爷逮着人发了通邪火,果然脸色好看些了。 四爷运了运气,看见苏培盛,淡淡的问:“你十四爷走了?” 苏培盛站在门口,不敢近前,低头答道:“是。” 四爷顿了下,叹道:“去把库里那把镶绿松石的腰刀给他送去,就说他的事,我记下了。” 苏培盛知道这是四爷冲十四爷发过火,又有点后悔了,这是往回找补呢。 腰刀送到十四府上,十四福晋完颜氏听说了,摆手道:“等爷回来问他吧,我不管。” 书房的太监抹了把汗,道:“爷这会儿不在,您看……” 完颜氏说:“叫人去给他说一声。” 那太监还想说:他们不知道十四爷在哪儿啊?其实挺简单的,您作主收下不结了?这是四爷府送来的,又不是什么没来历的人。 完颜氏却不再理他,把人撵回书房了。 书房的太监哭啊,只好叫人满大街四处去打听十四爷去哪儿了。四爷府来送刀的人就留下喝茶了。要不是十四爷脾气太坏,书房的太监总管不敢做他的主,这事也没这么麻烦。 一边陪着笑,请人多喝茶,多用点心,一边盼着赶紧找到十四爷。 十四没去别处,他找十三去了。十三不在府上,直郡王的大格格是三月出嫁,他的妹妹大概要到五月或七月了。果然叫直郡王的大格格赶在了前头,这叫他庆幸嫁妆早就备好了,要是晚上一步,东西只怕就比不上直郡王大格格的了。 而且,杜棱·仓津还封了郡王,按制十三公主的嫁妆还要再高一层。这是好事,十三就是忙得脚不沾地,心里也是甜的。 他帮不了妹妹太多,给她一份有底气的嫁妆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十四找上来时,十三想着他是四爷的弟弟,特意空出时间招待他。两人到了茶馆,叫了席面,让侍候的人都出去。十三笑着说:“有什么事就说吧,咱们俩人还用客气?” 十四再生气也没忘了正事,他道:“弟弟是真有事要求哥哥。直郡王下个月就去送大格格了,我想跟着一道去。” 十三怔了下,没推,只是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这个……我只能带你去给直郡王说说,可这事成不成,还要看皇上的安排啊。” 十四也知道啊,只是能说动直郡王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他放松下来,夸十三道:“还是十三哥好,我求了一圈人了,就你给了我句准话。” 八哥就别提了,那时干嘛特意提四哥?不就是明摆着叫他去撞四哥的钟吗?四哥就更可气了!把他臭骂一通后就完了! 十三好奇却也没细问,等十四爷府上的人找来,把十四拉回去后,十三身边的人问道:“爷,咱们现在回府吗?” 十三摇摇头说:“去四哥府上,十四这个事要给他说一声。” 他到四爷府上时,四爷正在读书,听说居然是十三过来了,怔了下说:“请你十三爷进来了吗?” 张德胜小心道:“苏公公已经去了。” 四爷点点头,看看天色,皱眉的想,要是十四现在不来,只怕就不会来了。他特意叫人送了腰刀过去,还答应了他求的事,他就这么不懂事,连过来赔个礼都不会? 等十三进来说了在茶馆的事后,见四爷先是眉头一皱,跟着面色发冷,道:“原来他是去求你了。” 十三察觉事情有些不对,连忙说:“要是四哥觉得这样不好,那弟弟就去回了十四吧。” 四爷摇头,叹了声道:“算了,你带他去也行。本来我也是想去找直郡王的。” 十三这才知道十四之前求的人正是四爷,他在心里叫苦,早知道就不答应十四了,看这事闹的多别扭。 可任他再怎么说,四爷都肯定一定确定的说:“这事交给你我放心。”把十三憋屈得不行。 看着天晚了,十三赖了一顿晚饭,不能再赖在四哥家里睡觉,何况他已经明白四哥是怎么都不会吐口,叫他去把十四给回绝了的。 十三死心走了,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还有,下回见着十四要抽他一顿,一定要狠狠的抽一顿! 苏培盛就见十四爷走后,四爷好转的心情在十三爷来了又走以后,又变坏了。 书房的灯又点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十四爷兴冲冲的来了。他昨天回去就看到四哥送的腰刀,心情甚美。四哥还是低头了嘛。今天来他就是来告诉四爷,不用你帮忙,爷也找着能帮爷的人了! 四爷刚躺下就听到他来了,苏培盛头都不敢抬,侍候着四爷洗漱穿衣,十四爷就冲进来了,还作死的说:“四哥你真是不如以前了,在宫里时天天都是三点起的,这都日上三杆了,你还睡着呢。” 苏培盛麻利的溜了,上茶的事就交给王以诚了,要是今天他也挨打了,正好跟王朝卿两兄弟凑一个屋子趴着养伤去。 四爷低沉道:“你来干什么?” 十四皮着脸嘻嘻笑,一屁|股坐下:“来找四哥吃早饭!” 清粥小菜鸡蛋灌饼,十四吃得那叫一个香,吃完一抹嘴,说:“四哥,我那个事托给十三哥了,就不麻烦你了啊。” 他得意的说完,得意的走了。留下苏培盛一上午不敢进书房,始终在门口守着。 十三被十四一大早堵了门,拖着他去了直郡王府。恰好直郡王此时正准备出门,两个弟弟在大门口堵到人,十三痛快把事一说,直郡王也很痛快的道:“不行。” 十四有些愣,直郡王转头对他道:“十四,不是大哥不疼你,这事已经定好了,你对你侄女的心,大哥记下了,等大哥回来了再请你喝酒啊!”言罢上马扬长而去,空余一地烟尘。 十三自觉浑身轻松,转头一脸‘对不住,没办成’的神情对十四说:“对不住啊,十四,这事十三哥无能为力了……” 十四这时的脸才真的挂下来了,勉强撑着跟十三说了两句‘没事,我知道十三哥是想帮我的’,告别十三后走在街上,才慢慢运气。 直郡王这个大哥年长他十六岁,等他懂事时,直郡王早就出宫建府了。对这个深受皇宠的大哥,十四一向没什么底气。他能对四爷发脾气,能在十三这里耍赖,能去求八爷,却不敢对直郡王吭一声。 直郡王说不成,那就真是不行了。 他也没脸再去求别人。四哥的话这时想起来,都叫十四脸红羞恼。他之前想得太简单,只怕直郡王这次会恼上他。觉得他不懂事还是好的,只怕会认为他想借着直郡王大格格这个机会找好处。 虽然他确实这么想,可他也不愿意叫人看穿啊。 十三跟十四告别后,马上去了四爷府上,说了十四当面求直郡王不成后就告辞了。 苏培盛送走十三爷后,回来见四爷的面色居然好转了。 他刚才虽然在屋外也听到了,十三爷明明是说十四爷的事没办成。四爷都能为这个高兴……心眼真小啊…… 眼见到了中午,弘晖、弘昐和三阿哥上完课来给四爷汇报一下。 四爷叫他们进来,叫苏培盛把功课拿过来草草翻看,笑道:“看来还算用功啊。” 三个孩子都小惊了下,弘晖和弘昐还好,三阿哥一脸惊喜的笑了。 四爷抬头看到他的笑脸,叫过来疼爱摸摸他的头。 弘昐在心里道:这下没事了,阿玛不生气了。 四爷说:“你们去用膳吧,下午还有骑射。弘晖,下午叫你的师傅领着你跑几圈马,练上几个月,到秋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见阿哥们都下去了,苏培盛试探的上前问:“主子爷,午膳是在……” 四爷起身道:“去你李主子那里看看。” 苏培盛乐啊,终于好了! 东小院里,李薇看到四爷来也是喜上眉梢,叫四爷见了也高兴。两人携手进屋,坐下用膳。二月里已经有了小白菜,清炒配米饭就很好吃。 整个冬天都见不着青菜,不是白菜就是萝卜,吃都吃腻了。小白菜水灵灵的,四爷见了也喜欢。桌上这道菜吃了个干净,旁边的都没怎么动。 用过膳后,两人歇午觉,四爷提起了十四的事。李薇听完也觉得四爷说的对,十四爷临时抱佛脚,直郡王不理他才是正常的。看直郡王多疼爱女儿啊,知道十四想借着大格格抚蒙的机会插手占好处,这也太笨了吧? 目标再直接,手段不能也这么直接啊? 李薇不理解,十四爷没这么蠢吧? 她问出口,四爷叫她逗笑了,拍着她道:“他不是蠢,他是之前没想到。荣宪回京,皇上把博尔济奇特氏的仓津封成了郡王,你知道这样一来,在过年的宴会上,他跟直郡王的座位就一样了啊。” 李薇明白了,“十四爷这是羡慕嫉妒恨了?” 四爷怔了下,大笑道:“说得好!” 他坐起身,叹道:“十四是想一时糊涂了……” 他也是一样。要不是十四做出这种蠢事,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蒙古郡王封得太轻松,太容易了。叫他们一群兄弟的眼都红了。 皇上抬抬手,就能封个郡王。说是他娶了直郡王的大格格才得了爵封,可一口气封成郡王这也不像话。 这是在看直郡王的面子吗? 未必。仓津封成郡王后,他与直郡王就平起平坐了。直郡王压不住他,把大格格嫁过去不是更担心了吗? 这样看又像是皇上扇了直郡王一巴掌,故意塌他的台。 四爷想到这里就心惊。皇上翻手云,覆手雨,叫他们无所适从。 皇上这些年这么宠直郡王,也没听说最近宫里有什么传言,怎么会突然来这一手呢? 三月初,直郡王去送嫁了。皇上跟着下了道旨,说十三公主由皇上亲自送嫁。如果说过年前封仓津的事还叫人疑虑,到如今貌似就更明显了。皇上确实不喜直郡王了? 四爷年前年前忙蒙古人的事到现在也没得着好处,他也心静了。主要是直郡王的事叫人看不透,他不急着此时跳出去。 皇上要亲自去送十三公主,内务府和各衙门都忙起来了。八爷忙得团团转,十三也久不登四爷府的门了。 这天,八爷下了衙门,居然特意下贴子请四爷去茶馆喝茶。 四爷不解其意,叫来戴铎一起猜出猜不出来,到了时辰只好去赴约。 到了茶馆,八爷就在大堂里坐着,除了随行的侍卫等人,没叫九爷,也没叫十四。 四爷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进去后两人寒暄坐下,茶博士上茶,退下后,两人品了两口茶,四爷才询问的看八爷。 八爷几次犹豫,还是示意四爷凑近,小声说:“四哥可知道?户部的银子去年一年折进去八十万两。” 户部的银子不是账实相符的,总会少那么一些。这也是规矩,不会有人认真。但八十万两实在太多了!八爷一说,四爷就震惊了。 可他撑住没问,因为户部到现在毫无消息,可见这事叫掩住了。 既然能把这八十万两给盖了,那这事就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正事呢,是直郡王、太子,甚至是皇上用的呢? 四爷想明白后,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老八,这种事就不该你我去管。”他说完就想起身,八爷添了句道:“四哥,你八弟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人。这银子不是一块出去的,是一笔笔出去的。最少的一笔不过四十两,最大的一笔也才二万两而已。” 四爷怔住了,这么零碎的银子,一年下来折进去八十万两?这说不通! 但他也是在户部待过的,马上想起一个惯例。皇上曾经说过,官员若是手头不方便,可以向户部借银。但敢借银的都是少数啊,毕竟这是要皇上批的。 八爷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往年不过三五十万两就能打住了,用的最多的也就是南巡的那几次。” 四爷疑道:“那为什么去年有八十万两?” 八爷沉默了会儿,才叹道:“……皇上准的。” 兄弟两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198 八爷回了府,八福晋一直在等着他,连忙迎上去侍候他换衣服,问,“这事,你去给四哥说能行吗,” 户部欠银的事,去年八爷就得到消息了。他管着内务府,宫里花银子大小都从他手里过。几年下来,八爷和光同尘,自己捞了不少以外,对朝中其他用银子的地方也都大概有数。他在这个位子上,打听消息也灵便。 去年年中时,皇上从直隶离开就去了塞外,见了不少蒙古王公,大把的银子也都洒出去了。而且从那时起,京中已经得了消息说皇上回京时,会带着科尔沁和博尔济奇特的人一起回来。 人家虽然是来送聘礼的,但照朝廷一惯的做法,肯定好处会给的更多,朝廷要的是蒙古的态度。 卢部一早就把嫁公主的银子给留出来了,幸好这两年没什么大事需要花银子,户部才能腾出手来花钱。 在皇上去年回京前,户部已经大概估算出去年收了多少,要花多少,还剩多少。这一算就吓了人一跳,里外折进去将近八十四万两银子! 户部两位尚书,满尚书凯音布,汉尚书李振裕,两人当时就吓得手脚冰凉。马上就到年末了!这时才发现欠了八十四万四千六百六十二两的银子?! 两人赶紧把户部所有人都抓来,大家一齐在户部过了个年,把所有的细账全都找出来盘了一遍,这八十多万两总算能对上了。 能对上是好事,可账上还是折了八十万两啊? 两位尚书只好一起上了道折子,结果从过年到如今也有两个月了,那折子就如泥牛入江,没动静了。 凯音布还好说,正黄旗人,姓伊尔觉罗根,祖上有从龙之功。这罪问不到他身上。 李振裕就没这个底气了,他是康熙九年的进士,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六部轮转,他经过工部、刑部,户部算是他待过的最麻烦的一个地方了。但凡是跟银子挂勾的,就没有干净人。 前两年皇上要修太和殿,他得了个‘工成费省’的赞誉,算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号。这也只是说他用小钱办成了大事,里外两面光,叫皇上高兴了而已。 可这八十万两银子就光不起来了。 李振裕已经打定主意,熬过这关他就撤。横竖在这个位子上已经待得够久了,最迟明年,他非要离了户部不可。 但怎么走得干净漂亮不留后患,李振裕从得知有这八十万两起就费尽了思量。见凯音布摆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心里明白,凯音布已经打算拿他当顶罪羊了。 银子是皇上批的不错,可有人敢问皇上的罪吗? 借银子的是满朝同僚,谁又有那个胆子去单挑一朝文武? 凯音布不敢,理借条时他还借了七万两呢。李振裕不介意被同僚陷害一把,但他要所有人都记他的情,不能白白被陷害吧? 于是,李振裕就揣着户部这本小账找上了八爷。 八爷知道这事后,自然明白这是一个机会。都说乱世显忠臣,干事的不怕事,事越多越能显出他的本事来。 他跟李振裕一番详谈,收下了这本账。事后,又悄悄找着了凯音布和李振裕递上去的折子,这折子确实递到了御前,只是被留下了。皇上是不批,还是根本没看,还是看过后压下来了都不知道。 八爷自己担不下这件事,他还没这么自大。找下头的兄弟也不现实,目前参过政事的只有上头的几位哥哥,从他往下的老九、老十他们全都是混吃等死的。自从出宫建府后,皇上就跟忘了还有这几个儿子似的,不见封赏,不见派差事。 像十三、十四年轻气盛还有上进的意思,老九、老十就只剩吃喝玩乐了。他们两个一人靠着郭罗络,一个靠着钮钴禄。倾一族之力供两上皇阿哥享受人生还是没问题的。 就连户部欠银中,这两人也各自都有十几万两的账挂着呢。 叫他们来,不说出主意,不捣乱都不错了。 所以八爷一开始就没打算拉上他们。 往上看,直郡王忙女儿的事,不会有空来管这种闲事。太子在宫里,也没用。三哥打嘴炮可以,干实事不行。而且这人学问不怎么样,却养了一身的文人酸气,自己不干也见不得别人干。拉上他耳根要受罪的。 五哥、七哥都是躲事的人,只求平安度日,不见有什么大抱负。 挑来看去,竟然只有四哥。 四哥为人严肃,但也是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的。这点与八爷是不谋而合的。 八爷一时还想不起四爷会不会跟他争功劳,他现在只掂记着把这事给攥到手里,不能就这么轻飘飘的叫人给盖住了。 听了八福晋的话,他坐下叹道:“一时半刻还看不出四哥的心意,这也急不来。他要是想管,总要去打听的。” 他把消息透给四哥,就是要看他去不去打听。他去打听了,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四爷回了府,叫来戴铎,八爷说的事叫他心里也跟凉水下油锅似的,乱得很。 戴铎来了见他好像在沉思,就端了碗茶在旁边坐着。 过了好一阵,四爷才回神,叹道:“先生可听过户部借银的事?” 戴铎马上笑道:“当然听过,学生还遇上过一位同年。” 数年前,话说有这么一位地方官终于能进京陛见,皇上一番温言宽慰后,见他的官袍和靴子都有些旧了,就问他是不是银子不够花?地方官说俸银够用,家中只有老母老妻,一儿一女,他不纳妾,不蓄婢,日日沐浴皇恩,幸福得很呢。 就是这一趟进京路费花得多了些,家中老车不堪驱使,半路坏了走不成,临时又买了辆车带一马,这才平安进京面见陛下。 于是皇上就批了一百两银子给他,叫他去户部领。 四爷像听说书似的,笑道:“真有此事?” 戴铎摇摇头,笑着说:“学生也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大人,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他顿了顿道,“不过,人都言道这是圣恩浩荡,体恤下官。” 四爷悠悠叹了句:“圣恩浩荡……” 戴铎就不敢说了,闭嘴喝茶。 待四爷把八爷说的户部去年折了八十万两银子的事告诉戴铎后,他却并不在意,只笑着问四爷:“敢问主子是怎么想的?” 四爷心里一时半刻还真说不清是什么念头。 戴铎道:“学生以为,这并不算什么大事。” 四爷正是找不清思绪的时候,愿意听听戴铎的想法,就道:“怎么说?” 对戴铎来说,可能八千两银子都比八十万两更叫他吃惊,前者他有感觉,后者听起来就是一个数字而已。 他把这话说了,四爷不是很明白,对他来说,当然是八十万两更有印象,八千两不过是府上一年的花销。 戴铎不强求这个,他只是说:“在学生这里,八千两比八十万两更重。可在主子眼里,八千两不值一提。那学生斗胆,这八十万两,在……”他向上一抱拳,示意九天之上的万岁,说:“……的眼中,只怕跟主子的八千两也相差无几了。” 四爷如醍醐灌顶,混沌的脑海已经清明一片了。 在他看来,八十万两确实很多,而且全是叫朝中官员借去了。可在皇上眼里,是臣子的拥戴更重,还是这八十万两更重呢?一切不言而喻了。 199 四月初,直郡王送嫁归来,除了进宫给皇上磕了个头外,没有在京里引起什么特别大的反响。*****$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四爷府上也得了消息,书房里摆着两座冰山,可下棋的四爷与戴铎仍是热的一头一脸的汗。今年这夏天热得早。 下人来报信时,天边滚过闷雷。 四爷缓缓摇着折扇道,“直郡王现在人呢,” 苏培盛道,“听人说是一回来就直接进了宫,刚出来应当是回府了。”他说完就等着四爷的吩咐,戴铎也看着四爷。 四爷沉吟了会儿,落下一子,道,“苏培盛去一趟,就说大哥刚回来必定是累了,叫大哥好好休息,弟弟过两天再去看他。” 说完想再挤出两句来,又实在辞穷,只好就这么摆摆手。 苏培盛退下后,戴铎与四爷的心思都不在这棋盘上。四爷想的是直郡王进宫皇上都说了什么,戴铎猜的是四爷在想什么。 半晌,戴铎斟酌着提起他话头:“早先皇上一直不说出发的事,不知是不是在等直郡王回来啊。” 十三公主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十三公主送出去了。只是因为皇上说他亲自送嫁,京里才都在等皇上说什么时候出发。 皇上一直不动,大家就都在猜原因。是不是在等直郡王呢? 十三这些天都快急疯了,听说十三公主在宫里也是越来越紧张。在这个时候不敢出事,早两个月公主就被嬷嬷们上紧了弦,外人一概不见,亲哥哥都不能例外。十三只能托人送话进去,得十三公主传回来一句‘安好’。 他急着见见妹妹,好歹不能等到十三公主出京了,他就只能在路上看几眼? 四爷没有说话,戴铎也只是想起个话头。 外面天空的云越压越低,云层里打了几个闪,转眼就是倾盆大雨,只一息的功夫,外面的地就全湿了,屋檐下挂起了细密的雨帘。 冰冷的水气扑进屋里,化解了多日来的闷热。 戴铎没忍住长长的、畅快的舒了口气。 四爷起身踱到窗前,外面雨声渐大,衬得屋里寂静无声。 东小院里,李薇也在看着这场雨,她叹了声:“终于下下来了,这雨至少积了有好几天了,闷死人了。” 下雨就不能玩滑梯了,幸好李薇想起了室内篮球,在屋梁上钉了个铁圈圈,逗着四阿哥往里扔皮球。她当年考体育可是练过擦板投篮的,嘿嘿嘿,小露一手后震住了几个孩子! 然后,不到一刻钟全学会了。 李薇骄傲之下心想,这群小子换到现代绝对妥妥的都是学霸啊。 这个室内游戏风靡东小院和前院,弘昐和三阿哥的屋里也都弄了一个铁圈圈篮框,李薇还带着丫头们编了各种花式穗穗垂在篮框下,球投进去就更吸引人了。 雨下得大,李薇对玉瓶道:“今天爷应该不会过来了,等雨小点就去后院膳房提膳吧,下雨就别跑到前头去了。” 二格格跟四阿哥在比着投球,时不时的回头看她,李薇笑道:“下这么大的雨,你今晚也别回去了,你的屋子都给你留着呢,住下吧。” 二格格嘻笑起来,夸张的大松一口气:“太好了,我就盼着能住下来呢。”转头夸外面的雨,“这雨下得真是时候,明天能凉快点了吧?” “难说。”李薇摇摇头,“要是明天再出了太阳,又热又潮才难熬呢。” 见四阿哥自己玩得开心,李薇把二格格叫到身边,小声问她:“跟你大姐姐和三妹妹住在一起不开心?她们不好相处吗?” 二格格仔细体会半天,皱眉摇头说:“也没什么不好相处的……就是吧,跟她们说不到一起。” 上个月,府里的三个女孩搬到了一起住,院子是新修的,四爷还特意提了块匾,李薇兴冲冲的也贡献了几个名字,全都脱胎于《红楼梦》,她借口小时听戏,戏文里有的。什么戏早不记得了。 四爷把她抄下来的几个名字挨个品味,全毙了。 最合适,但不符合四爷的审美。潇湘馆合他的审美了,也适合题在女孩们的院子上,但意思太过缠绵,不成。余下的只有稻香村得四爷赞了声,不过跟三个女孩的气质就不搭了。 这人真是太难侍候了! 最后还是四爷题了个惜芳年。 题完他就看着字叹了声。叫李薇也感受到他疼爱女儿,却心有余力不足的遗憾。直郡王嫁女一事,从头到尾无能为力。他的圣宠如此之盛还要如此,四爷如今也不敢说一定能把三个女孩都保下来了。 “……在家里就叫她们痛快些吧。”四爷长叹道。 女孩们住进了惜芳年,四爷紧接着就把嬷嬷和奶娘挨个的给提出来了。他的做法雷厉风行,叫那一阵府里的气氛都变了。都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连玉瓶都小心翼翼的问李薇,是不是格格们的奶娘嬷嬷又惹祸了? “三妹妹哭了好几夜,我和大姐姐轮流陪着她,现在才好些了。”二格格真觉得住在惜芳年是她最不痛快的时候。 李薇沉默不语,她现在有点后悔跟四爷提建立三格格信心这种事了,万一三格格身边的人都是好人呢?虽然可能性有点小吧,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啊。再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她当初太武断,而四爷又听信了她的话,直接导致那些奶娘嬷嬷们失业了。 “不过,我们姐妹倒是比以前更好了。”二格格这一转折,就把前头的话都给抹了,她抱着李薇的胳膊说:“额娘,我现在挺喜欢和大姐姐、三妹妹一起住的。这一个多月我们说的话比以前几年都多呢。” 李薇这才发现,二格格跟大格格她们疏远也不是件高兴的事,与其说她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不如说是后院的气氛叫她们不得不选择站队。 她摸摸她的头,说:“既然喜欢,就不要在意别的事。说句不客气的,我和福晋都会走在你们前头,你们这群兄弟姐妹,日后才是彼此的臂膀。哪怕是为了你的日后,我也盼着你多结几个善缘,而不是跟自家姐妹也结仇。” 古代跟现代还是不同的,亲缘关系比现代要紧密得多,有时哪怕只凭一个姓氏,就成了天然的同盟。 “关起门来打破头,打开门就一致对外。”李薇说得二格格都笑了,“要是有什么看不惯的,直接说别瞒着。你们现在还小,趁此时能磨合好了,日后受用一辈子。就算有不合,这时看清楚了,比以后再看清要好得多。别怕吵架,有时吵一吵,反而更能看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二格格听这个新鲜,她惊奇道:“我还当额娘要教我不要跟姐妹们吵架呢。” 李薇摸摸她:“额娘只要你不吃亏就行,该生气时就要生气,不然你让着人家,她们却未必知道,之后委屈都叫你一个人吞了怎么行?额娘要心疼死的。放心大胆的去,在自己家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退一万步说,四爷就是想让二格格影响一下大格格和三格格,叫二格格无需忍着脾气,正好可以影响她们嘛。 有些事是别人做了,自己才知道,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这种点亮智慧之灯的事就交给二格格了,李薇相信这孩子有分寸。 大雨下了一夜,四爷当晚就歇在了前面。到早上大雨转为小雨,四爷听了一夜的雨声,叫人准备车。 戴铎在隔壁看到就过来,问:“主子要往哪儿去?” 四爷正在换厚底的靴子,道:“这么大的雨,我怕黄河又要淹了。” 戴铎没想到四爷是说这个,他马上道:“学生对黄河写过一些心得,学生马上去拿?”当年他投到四爷府上来时,就是因为四爷去河南叫人荐来的精通钱粮的师爷,这是戴铎的本行,何况进府后又坐了几年冷板凳,那几年一直在啃这些东西。 那时,他也是认真写过不少文章想递给四爷的,后来坚定了志向,就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四爷也是恍然大悟,笑道:“我真是守着先生还去寻什么?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这边,四爷前脚出门,后脚八爷就得着信了。 “你说他往宫里去了?”八爷不解,就算四爷听了他的话打算插手户部的事,难道就想这么直接去户部查账? 八爷也冒雨赶到宫门,见四爷就在南书房外坐着,旁边一圈等着回事的大人们。他坐过去,小声问:“四哥,你这是……” 四爷见八爷这么快就过来了,不由得猜他是不是挖了坑给他跳,不然怎么盯他盯得这么紧? 于是略显冷淡的说:“我是在等等看,今天有没有河南那边的折子递上来。” 河南?八爷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外面连绵不断的细雨,猜道:“四哥是怕黄河又淹了?” 见四爷微微点头,八爷鼓了一身的劲就这么泄了。他望着四爷有半天不知道能说什么,说四爷一心奉公?他怕说了,四哥以为是讽刺。 就连他也不相信啊,四哥真就这么一心系在百姓身上? 南书房里,康熙听说四爷和八爷都在的事,奇道:“这两兄弟今天怎么回事?是一道来的?” 梁九功道:“四贝勒来了约有一刻,八贝勒才赶来,来了后是直接坐到四贝勒身边的。” 康熙放下手里的奏折,笑道:“这可真是有趣了,莫非李振裕还托了老四?” 梁九功没答话,皇上说的什么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康熙道:“叫老四进来吧,看看他的来意。” “喳。”梁九功转身出去,不多时就领着四爷进来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四爷跪下磕头。 康熙盘腿坐在榻上,指着对面的座说:“过来坐下,梁九功,给老四倒茶。” 炕桌上堆着三四摞奏折,四爷刻意坐得离炕桌远了些,梁九功送上茶,他接过后就端在手里。 康熙把手上这本折子批完,放到一旁去,头也不抬的问他:“冒着雨过来,是有什么事?” 四爷离席道:“儿子见昨夜雨大,想过来看看有没有河南的折子。” 康熙想不到会是这个理由,看了四爷两眼,仔细想想,笑道:“对了,三十六年的时候你去过一次河南治黄河。” 他面容放缓,示意四爷:“坐下,坐着说话。” 康熙摸出身上的钥匙,喊来梁九功:“去把卅字格的折子拿过来。” 梁九功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捧来一托盘的奏折,躬身立在康熙榻前,康熙从里面翻出一本,递给四爷,示意他打开。 四爷翻开一看,是河南巡抚上的折子,写的是要银子准备重修河堤。 “徐潮这人一向勤勉。朕把这折子留中了,无非是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康熙叹道,“黄河长堤年年修,年年坏,连朕都不敢轻信了。这一批下去,不止是银子,还要征河工,后面还有免赋税等等。劳民伤财……朕只怕喂饱了贪官,反倒伤了百姓。” 四爷不知该说什么,他隐约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只是不敢应下来。 康熙也不需要他答,又捡了几本折子给他,道:“这些你拿回去吧,改日写个折子递上来。” 四爷告退后,梁九功上来换茶,康熙问他:“老八还没走?” 梁九功道:“奴才刚才见,八贝勒还在等着。” 康熙笑了下,继续看折子,道:“那就叫他等着吧。” 南书房外,八爷久等不见四爷回来,踱到门口,寻了个小太监,让过去一锭银子,问他:“你刚才可见着四爷了?” 小太监就在南书房门口站着,自然是看到了,恭敬道:“奴才刚才瞧见四爷好像出去了。” 八爷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又等了会儿,逮着空寻到梁九功说想见皇上。梁九功为难道:“不是奴才挡您的驾,这会儿万岁爷怕是没空见人。” 八爷也不纠缠,送走梁九功就出宫了。 他快马回了府,才知道四爷从宫里出来也回府了,没再去见什么人,也没叫人旁人进府说话。 四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八爷真不明白了。 还有皇上,叫四哥进去说什么事呢? 直郡王回来后没几天,皇上下旨准备为十三公主送嫁。伴驾的定下了直郡王,太子,十三,十五,十六。 而留京的人自然要选个领头的,三爷和四爷都是排行靠前的皇阿哥。 皇上金口,把四爷叫进宫来吩咐了一番,算是定下了人选。 “朕走后,诸君当诚心办差,不可懈怠。”康熙靠坐在榻上,扫过下面跪着一众臣子。 四爷跪在康熙榻前,身后是目光灼灼的兄弟们。 一群人齐齐磕头应是。等出来后,四爷走在最后,前头兄弟们都放缓脚步等着他。 太子远远的冲他点了个头就走了,直郡王拍了拍他的肩也走了。三爷一直在旁边看着,意义不明的笑道:“老四啊老四,啊……” 四爷一本正经的冲他拱拱手,谦虚道:“弟弟正心虚着呢,还要请教三哥。” 三爷呵呵道:“行啊,三哥在家里等着你,有事就来啊。” 八爷站得比较远,一直看着众兄弟纷纷去给四哥打招呼。三爷走后,十四也气冲冲的走了。五哥,七哥也都过去打了招呼。大臣们候在远处,等四哥走过去才慢慢围上来。 九爷切了声:“瞧四哥那得意的样子吧。” 八爷轻叹一声,跟老九、老十往外走。在宫门处遇上了隆科多,几人下马互道问好。九爷扫了一眼,上前道:“老舅,你这是往哪儿跑啊?这么急?” 隆科多笑呵呵的拱拱手:“老九你这是笑话你老舅呢。老四呢?他没跟你们一道出来?” 九爷登时这脸就挂下来了,自顾自去一旁牵他的马。八爷上前道:“四哥还在后头,瞧着是叫几位大人给堵着了。” 隆科多跟他们没多少废话,也不客气,道:“那我找他去,几位爷慢走啊。”言罢,大摇大摆的越过八爷等人进去了。 叫九爷气得不轻,十爷赶紧拽着他走了。 “你们瞧他那德行吧!叫他一声舅,他还真敢应?”九爷气道。 八爷淡然道:“你敢叫,他为什么不敢应?”不等九爷回神,他抽马快行一步。 留在后头的九爷怔了下,对十爷说:“我怎么听着八哥这话里有火气啊?” 200 皇上离京前,四爷就几乎是宿在宫里了,还叫苏培盛回来拿衣服。**********请到w+w+w..c+o+m看最新章节******皇上离京后,四爷更是不回来了。 忙成这样,四爷红了。 李薇知道这个是因为府上的大门早就关了,可一些熟人仍是能从角门进来拜访,而且比过年时还要热情。 叫玉瓶送走傅鼐的太太马佳氏,李薇舒了口气,揉着肩道,“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人了吧,” 玉烟给她捶着肩,笑道,“主子不想见,就不见呗。” 玉瓶刚好进来,悄悄瞪了她一眼。 李薇没发现丫头们在打眼色,摇头道:“那可不成,就是你们见了他们也要恭敬些。”傅鼐是四爷的奴才,他儿子傅弛是弘昐的哈哈珠子,怎么能不见? 就算是为了他们,李薇也要打起精神来应酬。 何况来人都是来奉承她的,不是来求事的。虽说叫她们捧得心虚气短(我有那么好吗?连一根头发丝都是美的?吹口气就能叫人成仙?)叫人坐不住吧,可也没有因为这个撵人的道理。 就当是这个时代的文化特点了,这里的人说话都流行夸张,爱你就爱得入骨,想你就想得掉泪入梦神马的……李薇决心要趁早习惯。再说,现在是四爷红了,她也跟着红才有奉承听,等日后她人老珠黄了,想听都没地方听去。 不过再怎么劝自己,一时半刻也习惯不了。李薇打算去看看儿子女儿换个心情,起身问:“四阿哥呢?” 篮球因为很受欢迎,所以石榴树旁也竖了一个。 玉瓶道:“四阿哥在后头投球呢。” 李薇兴冲冲道:“那我也去。” 她转到后头,见四阿哥正双手抱着球往上抛。照他这种抛法,站在篮下十个球里能进五个呢。已经相当不错了。 她一过去,四阿哥就抱着球跑过来:“额娘,咱俩比赛!” “好,比赛!”李薇挽起袖子,陪着儿子玩起来,最后惜败于四阿哥。 玩了半个下午,看太阳还没落,她赶紧叫四阿哥趁这个机会去洗个澡,省得太阳下山再洗就凉了。 她也回屋泡了个澡。刚从浴桶里出来,准备用晚膳,玉瓶进来道:“苏培盛回来了,主子要不要叫他过来问问主子爷怎么样了?” 四爷留宿宫中,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回来了。只让苏培盛回府拿衣服。 李薇确实担心,可还是摇头说:“他有差事在身,别耽误他的事了。” 谁知苏培盛居然到东小院来了,李薇马上叫人端来绿豆汤给他解暑,看他满面油汗,嘴唇干的都起皮,身上的衣服湿得透透的,道:“苏公公歇歇再说话。” 苏培盛喉咙干得冒烟,没多客气,接过绿豆汤一口灌完,舒了口气道:“多谢主子体恤。主子爷今儿晚上回来,特意叫奴才过来跟您说一声呢。” 他特意来当报喜鸟,果然见李主子瞬间就春花灿烂了,他也自觉这次肯定在李主子眼里落着好了,道:“奴才还要再回宫里去一趟,奴才告退。” 李薇也起身送了两步,叫赵全保:“快送送你苏公公。” 赵全保殷勤的跟着苏培盛出了东小院,一路送到了大门口。苏培盛翻身上马,四爷从皇上出宫前就在忙,他也是脚跟脚的侍候着,早累得脱了形,一上马就觉得浑身骨头乱响。 他看着马前的赵全保,这小子在府里倒是养的油光水滑细皮嫩肉。 赵全保恭送阴阳怪气的苏培盛离开,才直起腰往回走。一旁小太监奉迎着他,一边说着赵哥哥您辛苦了,赵哥哥你慢着点,弟弟扶着您。 他回到东小院,玉瓶刚好出来,一见他就笑道:“我正想找人去找前头的刘爷爷呢,既然你回来了,那是你去,还是叫别人去?” 这种露脸的现怎么能让给别人?赵全保道:“我就知道你有事一准是叫我,成天想着办法使唤我。” 玉瓶乐道:“那你别去啊,你歇着,我喊别人去。”说罢佯装要喊人,赵全保笑道:“得了,姐姐,我替你跑腿去,你叫别人歇着去吧。” 屋里,李薇正在折腾着换衣服。最近天热,她早就叫人把夏天的单衣找出来穿了,四爷不在家,她才不管他的那些规矩呢,就连孩子们她也斟酌着换了。 结果现在四爷要回来了,她是换得美美得给他看呢,还是照他的规矩换上夹衣? 玉瓶进屋时,李薇正提着一件夹衣,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玉瓶忙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李薇指着夹衣和摆在一边的单衣,“你说我是穿哪件好?” 玉瓶都要笑了,上前把夹衣都收起来道:“主子这是糊涂了,哪有这种天穿夹衣的?” 李薇换上素色纯白镶粉红色边的衣服,坐下叫人梳头,道:“我不是担心爷再挑我的规矩吗?” 玉瓶上前替了那个梳头的丫头,道:“主子这是想着主子爷,都顾不上别的了。” “是吗?”她真的有这么喜欢他? 为了等四爷,李薇换好穿戴一样没叫膳,还叫孩子们都在自己的屋里吃了。四阿哥叫她送到了前头去,那边有三个哥哥呢,四阿哥对去前面住兴趣一直很大。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她忍不住一个个不停的打哈欠,才听到院外渐渐接近的人声。 她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往外走,玉瓶也站起来赶紧跟上。院子里点着灯,院门洞开,苏培盛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后面进来的就是四爷! 李薇惊喜的喊道:“爷!” 四爷刚进门就看到素素快步迎上来,一直迎到院门口。他摆摆手叫后面的人都退下,上前把手交给她,握住道:“怎么不在屋里等着?” 回到屋里,见桌子上还摆着未动的餐具,四爷就知道素素等着他,还没用膳。 李薇摸到他背上的衣服都湿了,道:“孩子们都睡了,备上的有热水,你擦擦背吧?” 四爷拉着她进了里屋,她转头叫人提热水进来,屏退其他人,她自己兑好热水,他脱下衣服自己擦前面,她替他擦背后。 烫热的毛巾擦过两遍身,好像连毛孔都张开呼吸了。四爷感觉舒服极了,换上衣服也不到外头去,上榻道:“你也过来坐。”她一过去,就被他拖到怀里,这时也不嫌热,两人靠在一起,手握着手。 李薇今天算是真切感受到什么叫浑身像没了骨头,她一靠到他身上就忍不住贴过去了,好半天才想起要说话:“爷这几天累了吧?” 四爷搂着她,上下抚摸着她的背,嗯了声。 她见他累得都不想说话了,出去叫人送上拌面来,四爷这才坐直草草吃过,漱口后就拉她进屋睡觉了。 将近十点了,李薇一躺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不舍的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含糊道:“明天还出去吗?” 四爷替她盖上薄被,轻声道:“明天早上不去,睡吧。”话音刚落,素素就闭上眼睛,在他的肩上蹭了蹭,转眼就睡着了。 听她呼吸绵长,四爷只觉得心头一片空明,好像满腹心事都能先放下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也睡着了。 一夜无梦到天明。 早上,李薇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可四爷还躺在她身边,她一动他才睁开眼说:“起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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