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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杂的关系有体会。弘昫却是落地就在圆明园,长到现在都没离开过她身边半步,也没回宫住过,对弘晖的印象大概跟弘晰、弘晋他们差不多。 弘昫去缠四爷,他不但不生气还很高兴。 “朕跟他说让他来找你,大概是知道你这里说不通,干脆就不来了。”四爷笑着说。 看他的心情好像不错,还提起让人送了御厨过去侍候,说到开心了,他也不批折子了,让人送米酒团子过来吃。 才吃过午膳没一会儿,李薇是一点都不饿。不过酸酸甜甜的米酒很好喝,鹌鹑蛋大小的糯米团一碗也就三个,吃了也不算什么。 她陪着四爷吃完,送他去勤政殿了。 玉烟道:“万岁爷的心情好像不错。” 他的心情好了,园子里才会是大晴天。就算近几天因为下雪,天一直阴着也没关系。 李薇让人又去问一遍炭火,逢到下雪就会有炭火不够用的。她干脆定了死规定,主子的屋一天能点四盆炭,宫女太监等的屋一天是两盆。照这个标准去拨炭,竟然比往年还节省了一千八百多斤。 可她问玉烟,她以前当差的时候一天只敢点一盆。 “平时在主子身边当差时根本用不着火盆,都是回去睡觉时点一盆烘烘屋子,睡觉前就熄了。下人的屋子里不许点炭盆过夜。”她道,“听说以前有烧炭闷死的。” 主子们的屋里就算点火盆也不会把门窗紧闭,来往侍候的下人会不停进出。宫女太监的屋里多分一盆,则是想着能让他们富裕点儿。 所以她当初核定时还是放宽了标准的。 四爷知道后问她是怎么算的。她道:“先算出一个火盆放多少炭,能烧几个时辰。” 然后算一下有多少屋子需要用火盆。人数是一定的,主子有多少,宫女太监们都是几个人一个屋,这都能算得出来。 按时辰算出十二个时辰里要烧几盆炭,再乘以人数和天数,结果就出来了。 没想到竟然跟以前宫里耗费的炭数差上一千八百多斤。 四爷叹了口气,给她改了个数。在原本她算出来的数上又添了一千斤,道:“照这个发下去吧。”这样跟原来的数就只差八百斤了。 这就不起眼了。算上宫里今年少了两个太妃,孝敬皇后去了,长春宫也锁了,弘晖还出宫了。主子们几乎都不在宫里住了,这八百斤的差额就显得不算什么了。 她让人照着这个数去内务府领,吩咐完见四爷好像霜打得茄子似的,凑上去握着他的手说:“都说不聋不哑,不当家翁。爷就是这天下的大家长,当大家长的对小辈们就要该宽该放的就放过去,慢慢教就行了。” 教不好的就换掉。 四爷替她改数字,就是怕她刚上台就掐了别人的财路,让别人怨恨起来给她使绊子。所以他宁可用这一千斤的炭来喂饱这群蛀虫。 不过喂完他就郁闷了。 他听了她的话倒是笑了下,握着她的手摇了摇:“是啊,朕不必跟他们计较太多。” “就是,咱等着秋后算账。”她添了句,替他出气。 “哈哈!”他笑道,“对,秋后算账!” 勤政殿暖阁里也是暖意融融。不过张廷玉进来后闻到的不是平常闻惯的熏香,而是桔子香,再一看殿内角落里摆着的熏炉里好像让人放了很多桔子皮进去。 四爷问他:“大阿哥今天在府上宴客,都有谁过去了?” 张廷玉没接着帖子,大阿哥这次请客一个朝臣没叫,叫的都是自家亲戚。无奈姓爱新觉罗的就有不少,还有很多跟皇家联姻的皇亲国戚,听说大阿哥府前两条街外都让堵了。 不过他让人去打听的时候听说是没这么夸张,只堵了一条街。 张廷玉掏出一本折子,他不但把今天去吃席的都给打听出来抄下姓名,还把去送礼的也都给抄下来了。他捧着折子恭敬的跪下,“臣打听出来的都在上头了。” 他盯着地面,看到一个太监过来,手上的折子就被拿走了。 四爷接过来翻看,就由张廷玉在下头跪着也不叫起。 暖阁里铺着地毡,跪下来倒是不冻腿。张廷玉不敢抬头,只敢盯着眼前方寸之地。他听着头顶上的动静,屋里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万岁仿佛是怒极般把折子拍在桌上,清脆的啪的一声,吓得张廷玉的心都猛得跳了一下。 又熬过不知多少时候,他才听到上头万岁淡淡道:“退下吧。” “臣尊旨,臣告退。”张廷玉起身倒退着出去,到了屋外被冷风一激才发现刚才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刚要走,后面一个太监撵出来,手里抱着一件大斗篷,道:“万岁爷道这天太冷了,赏了件斗篷给张大人,免得从这里出去再把大人冻病了。” 张廷玉赶紧跪下对着屋里谢恩,等他起来,太监抖开斗篷道:“奴才侍候大人穿上。” 就在暖阁前,张廷玉恭敬的站着让太监把斗篷给他穿好,才一拱手道:“臣告退。” 太监道:“大人慢走。” 进来一趟就披着斗篷出去的张廷玉吸引了不少目光,那一道道艳羡的眼神让张廷玉更加的谨慎。 出了勤政殿到洞天深处,这大雪的天这里就没阿哥来念书了。他们这些军机大臣就暂时在这进而歇歇脚,写个折子,备着万岁爷什么时候叫他们过去。 张廷玉回去后自然有人想过来打听下万岁的心情如何? 张廷玉平时从不得罪人,虽然嘴也紧,但无伤大雅的事他也不会坚持到底。 所以来打听的人都心里有数,见他就打趣道:“衡臣这一趟可是得了圣意了?递上去的折子,万岁看了肯定赞你了吧?” 张廷玉却仿佛有什么为难事,一面皱眉一面点头,解下斗篷交给侍候的小太监去小心收好,端着茶不说话。 来人一看这好像是有内情,也不马上追问,而是陪着张廷玉说闲话。一直到用晚膳时才从张廷玉嘴里挖出来一句。 “衡臣道万岁看了你的折子……心情不好?”这人不怎么信,张廷玉是披着御赐的斗篷回来的。不过转念一想,可能万岁爷就是觉得想让人都觉得张廷玉这折子没有问题,这才赐了斗篷。 来人回去打听张廷玉那折子上写得什么。虽然没打听出来,据说张廷玉写折子时没让人侍候,连磨墨铺纸倒茶水的小太监都给撵到外头去了,等他出去后,听说那火盆里有烧过的纸灰。 可见确实是本要紧的折子。 再打听下去就知道最近张廷玉好像对大阿哥宴客的事挺感兴趣,问了不少的人。 但凡看到张廷玉出来的神色的都去打听了,打听完这么一对照:张廷玉在打听大阿哥宴客的事,他写了封不让人看的折子,他的折子递上去万岁生气了,万岁又不想让人知道他发怒还特意赐了个斗篷给张廷玉。 结论:万岁对大阿哥宴客的事很不高兴。 其实人人都在猜,在孝敬皇后去后还不到半年,大阿哥就出了宫。这是不是说以前大阿哥一直住在宫里是因为皇上在顾忌皇后? 皇上对皇后可是一片深情。皇后又多年卧病,所以皇上不忍再让皇后伤心,才一直让大阿哥留在宫里以安其心。 等孝敬皇后一大行,大阿哥就立刻出宫建府。 所以,大阿哥在传说中留在宫里是因为他是万岁心目中的储君之说,有些站不住脚了啊。 再有人把大阿哥宴客的名单一扒拉,怎么还有过气的佟佳氏?听说八爷府也送了礼过去? 九爷府里,九爷就挺不解的对十爷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老八什么时候跟这大阿哥也扯上关系了?” 十爷抽着水烟咕噜噜的不理他,九爷随手拿起炕桌上的花生壳砸他,天女散花般扔到十爷身上。 十爷扫去飞到他头上的花生壳,没好气道:“你不是也送礼过去了吗?” “我,我那是……”九爷顿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够理直气壮:“我那是……我不该送吗?”他糊涂道。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了一会儿,九爷一拍桌子道:“这说的是我吗?!不对!我跟老八能一样吗?!我多小心啊我!我都……”他比了个手势,“我就送了这么一点点。还是让弘暲过去的,我都没敢露面!” 能不送吗? “那两个都送了,这个我能漏过去不送吗?”九爷很委屈。他送了弘昐和弘昀,不能跳过弘晖不送啊。 十爷:“你送就没事,老八府上就不能送?有这道理没有?” 九爷被问愣了,他刚才挺理直气壮的,怎么一回就被问住了呢?他坐在那里道:“你让我理一理啊……”理完,他怒道:“那不是现在传说万岁不高兴吗?我这不是着急吗?” 之前送的时候没觉得有问题,就是现在说万岁生气了,他才急了啊。 十爷鄙视道:“万岁爷那边的事那么容易让人知道啊?”傻不傻啊?现在外头都说万岁对孝敬皇后情深似海,他们这些算是知道点底细的有一个信吗? 亏得是孝敬皇后死得早,她要是敢活得比万岁还命长,那等万岁咽气前还不定会出点什么事呢。 九爷也明白过来了,恍然大悟道:“万岁这是想让人知道……” 想让大家都知道,他在为弘晖请客的事不高兴了。 圆明园里,四爷似乎心情很好的让李薇赏几个人。 李薇让玉烟拿来文房四宝,对他道:“爷说吧,我记着。” 四爷在给百福刷毛,看百福乖乖的这边刷完翻个身,耳朵那里痒痒了就往他那边凑,他玩得挺欢乐,一直笑咧嘴露着牙。 “怡王,李文璧,张廷玉。”他道。 李薇抄下这三个名字,问:“赏什么呢?” 四爷又念了一串,多数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像赏十三爷的就有珊瑚数珠一串,赏她阿玛李文璧的竟然还有两块他用过的残墨。赏张廷玉的是最正常的了,赏了张家老太太一尊观音像和几本经书。 李薇抄完念了一遍给他听,他点过头,她才让人去开库房。 给李文璧的残墨,她起身去书房拿。其实四爷用东西也没那么俭省节约,像是这种好墨,他有时为了试试就会磨来写几张字。不会说一个墨锭用完了才拿下一个。好墨越来越多后,就有这种用过几次剩下来的,他就会赐给下面的臣子。 而且,能得这种残墨赏赐的,那都是在他心中十分信任的臣子。 亲近的人才不会介意收到他用过的东西。这是他的想法。 李薇觉得只要是他赏的就不会有人敢嫌弃。 说起来这三个人里头最奇怪的就是张廷玉。虽然他在四爷一登基就跟在四爷身边了,可是当时四爷挑他,应该是看在他没什么根基的上头。又曾经在先帝身边侍候过一阵子,对御前侍候也算有些经验才留下他的。 四爷会在十三爷和她阿玛后面连他带着一起赏,难道是说张廷玉成了他信重的臣子了? 比起别人,张廷玉算是李薇有点印象的四爷的重臣了。所以她此刻看到的就是一位重臣的崛起吗? 而接任李文璧直隶总督的也是一个‘熟人’,他叫李卫。 外面都说这是李家的族人,所以这个直隶总督还是李家的人在干。一般人听到这个都要跟李家划清界线了吧?可这李卫居然跑去找李文璧,还一口一个族叔,还说他已经写信回乡让家里查家谱了,说不定跟他跟李家还真是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李薇听到后不知是该做什么表情。 倒是李文璧笑呵呵的跟四爷当个笑话说了,四爷也当个笑话笑了。 李薇:…… 她觉得自己有时也有点想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要早起,今晚没有了,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483章 又是一年新年了。 前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这两天又放了晴。但天气却冻得厉害,屋檐下挂着一串串长长的冰棱。 弘昫找了个新的爱好,就是拿弹弓打冰棱。洞天深处、杏花村和九洲清晏的冰棱都让他祸害完了,侍候的太监想出新招,竟然趁夜爬到亭子上头浇水,好第二天冻出冰棱来给六阿哥打着玩。 李薇知道后让人把那太监罚了一顿。 四爷好笑又不解,“好歹也是他们的忠心,你不说赏倒算了,还要罚?” “不能这样。”她沉着脸说,“弘昫爱打冰棱是游戏,但他们这样万一日后让弘昫习惯了怎么办?他会被惯坏的。”一个游戏都有人能千方百计哄着他玩,等他长大这三观就掰不回来了。 四爷见她教育弘昫,说这冰棱就是那么多,少才显得珍贵,不然他要真是喜欢打冰棱,那也不必非要寻屋檐下的打,让人竖个杆子上面挂一串葫芦,葫芦中装满水再戳一小洞,流一夜肯定能冻出冰棱来。 “你若喜欢,额娘这就让人去准备千儿八百个葫芦,等明天就能让你打冰棱打到胳膊再也抬不起来。” 弘昫又不傻,当然立刻摇头说不用,还很乖的说:“额娘,下回我一定骂他们。” 四爷含笑看着,等她放了弘昫出去,转头居然真的让人去做人造冰棱。 “朕还当你不打算惯着他呢。”他笑道。 “这东西不费银子,回头做出来了让他们比着打着玩,都习惯了也就不打屋檐下的了,省得再把窗户打破了。”这两天各处送来说窗户被打到破洞的事可是层出不穷的,除了勤政殿那边能幸免,别处没有弘昫不敢去的。 因为要过年,园子里读书的小阿哥们都回自己家了。弘昫一个就寂寞了,特别是弘时把弘昤叫走帮忙后,他就更没人玩了。 养了这么多儿子,每个都有这一阶段。只要等到弘昫也大到哥哥们也愿意带着他就行了,在此之前大概有两年他要自己一个人玩。 人造冰棱第二天就做好了,园子里的太监们做得比她说的还要巧妙。他们寻来园中弃而不用的旧竹子,切成一段段的再劈开,斜架在一高一低的两个杆子上,上端吊一葫芦往下流水。一夜过去果然造出了上千个晶莹剔透的冰棱。 不说让弘昫打着玩,就算只是这么立在园子里都能当一景来赏了。 李薇想起了水帘洞。 弘昫昨天灰溜溜的出去还当要夹着尾巴当几天的乖孩子,没想到额娘还真给他造出了‘水帘洞’。 李薇领他去看,道:“让人爬到亭子上浇水,一浇就是半夜。而且去浇水的肯定不是到你跟前来卖好的大太监。小太监们在这种天气里冻病了,园子里再没有医药,一病而死都是可能的。” 弘昫并不傻,一听就明白了。 他道:“他们还要可能会从亭子上栽下来摔死。”冬夜寒冷,他们在亭子顶上肯定不能像他出门一样点上七八盏灯笼。黑洞洞的,亭子顶又是斜面,再加上他要浇水,亭子顶上还可能结冰。 脚下一滑就有可能是一条人命。 如果说昨天挨骂,他还以为额娘只是担心他变成纨绔子弟,今天才更能体会额娘的担忧。 “你们天生就是龙子凤孙,不知有多少人要来讨好你们,他们削尖了脑袋钻到你身边来就是为了讨你们一乐。可是他们不是白白这样做的,他们今天讨你的欢心,改日就要统统从你身上赚回来。” 李薇揽着弘昫的肩,带他走过沿着湖边立着了数百个杆子。 “咱们不能只等着别人来奉承,咱们要学会自己找开心。”她道,“你爱打冰棱,与其等着底下人想出花招来侍候你,不如你先想想怎么才能又不出事,又能开开心心的玩。”她拍拍弘昫的脑袋,“动动脑子,比什么都强。” 说完,她告诉弘昫等过了十五,他可以请朋友来陪他一起打冰棱,还能比赛。 剩下的她就交给这孩子自己去想了。 今年过年,她给四爷提议不要再劳动太后往圆明园跑,不如他们去畅春园陪太后。太后年纪大了,他们这些小辈辛苦一趟不算什么。 四爷道:“好,朕听你的。” 到了新年这一天,李薇在畅春园陪着太后坐在楼上看戏,太后身边围着的都是皇室三代和四代。正热闹着听说四爷来了,太后愣了下,叫来李薇问:“皇上今天过来了?” 她听说的是今年太冷了,所以让皇贵妃带着孩子们过来陪她,四爷还在圆明园。 李薇确实跟四爷说的是第一天他留在那边,初二再到畅春园来陪太后。她这边一愣,太后就看出来了,道:“你也不知道啊。” 方姑姑早就在外面说皇上到的时候就下去了,此时匆匆上来,一脸的喜色掩都掩不住,走到太后面前跪下道:“娘娘,万岁爷带着众臣和阿哥们来给您磕头拜年了!” 太后一瞬间喜得眼睛里连连闪光,她对李薇道:“你们啊,真是,何必这样劳动万岁呢?” 李薇也赶紧说:“皇额娘,万岁可没跟我说,想必是万岁爷念着皇额娘,想给皇额娘一个惊喜!” 大年初一正是适合这样的大场面。 太后匆匆下楼,根本也来不及换衣服了,凝春堂外早就跪满了人。 四爷身后带着十几个阿哥跪在屋里,等太后坐定就磕头给太后拜年,山呼千岁。 外面的外男太多,李薇只能避到偏殿去。不过她在这里都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太后娘娘都高兴坏了,亲自下来把万岁扶起来呢。”玉烟过去看了回来跟她说道。 三跪九叩后,不相干的人都被带到外头吃席去了。四爷不但把人带来了,还把膳房也给搬到这边来了,各种菜连着炉子抬上车送到了畅春园来。 李薇本来还发愁这些人来了怎么安排席面,畅春园虽然备得有东西,但像这种席都是前一天晚上把菜都准备好了,第二天现做的只有主子们的几桌而已。 她让人去一问,才放了心。 四爷扶着太后到里头来,跟着进来的像十三爷和弘晰这些人看到李薇也都纷纷行礼问安。 李薇还了礼再跟四爷打声招呼就去忙她的去了,这么多人,除了饭菜外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安排。最要紧的就是宫戏的人手不够了,大不了只让人在凝春堂唱给太后听,外面的人干脆只喝酒吃菜吧。 她匆匆出去,张起麟不一会儿找过来说宫戏和侍候的人手也都从圆明园开过来了。 这么说,四爷真是直接把圆明园那一摊都给拉来了。 按说,四爷不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人。虽然他貌似看着很冲动,但已经说好的事一般不会有太大改动。说好他是初二才来畅春园,就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还没来得及通知她一声。 李薇开始觉得这事不大对了。 张起麟还站在那里,她迟疑了下还是没有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停更一天,有点卡文了。这章其实没写完,不过答应了六点要更,所以先放这半章上来,九点再放完整的。 第484章 这天晚上,四爷就歇在了畅春园里。乱糟糟的一天过去,明天初二还要接着过年,像十三、十四这些不必回京的,李薇把他们分成两部分,跟太后和四爷关系亲近的她就受累在畅春园给他们找个地方先睡一夜,其他关系不是太亲近的,比如弘晰兄弟,那就送他们回圆明园。 因为那边的一切都是现成的。 所有人都乖乖的回到屋里休息了,有洗漱的热水,明早的早膳也都准备好了,那个忠心一片守着炭库死活不肯开门最后被绑起来的太监也给撒开了,李薇让赵全保和陈福亲自去给他松绑,赏他一桌好菜,让小喜子陪着用,再赏了银子,夸他能够不畏强权坚守岗位,干得好! 康熙爷是在清溪书屋殡天的,到现在那里都锁着,只留了几个太监打扫院子。 四爷也是这么多年头一遭在畅春园过夜,李薇猜他极有可能会去清溪书屋转转,缅怀先帝,所以一早就抽出空来吩咐人把清溪书屋给打开,掸掸灰擦擦地。再把陈旧的帐幔和枯死的花木都清理干净,来不及现栽就搬几盆花进去。就是窗纱没来得及换,还是旧的。 她在凝春堂陪太后的时候就听玉烟说四爷去清溪书屋了。等她最后巡视一遍,各处都妥当了,回到无逸斋时,四爷已经回来了。 他背着手站在屋里,看到她进来回头冲她一笑,她满身的疲惫就都烟消云散了。 他伸手给她,拉着她的手在无逸斋转过来,小声道:“朕以前也在这里读过两年书。” 康熙二十几年时正是康熙爷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就是在那时畅春园被重建,后来康熙爷待在畅春园的时间比在宫里还多。就跟四爷现在住圆明园一个样。 只要住过紫禁城,脱去那份神秘和激动后,紫禁城真不能说是一个宜居之地。也就不怪两代帝王都更喜欢住在园子里。 四爷慢慢走过一间间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道:“以前朕,直郡王,还有太子,老三,都在这里待过。” 他皱眉回忆了下,笑道:“好像只有老五不常过来。” “当时朕和兄弟们也不太喜欢跟老五玩。他满语说得不好,蒙语比谁都溜。当时只有太子的蒙语比他好。而且布库时我们都摔不赢他。” 四爷仿佛今晚很有谈兴,李薇就顺着他道:“连理亲王和直郡王都摔不赢他?”那五爷够牛了。 “一开始是直郡王能把他摔倒,也要费上半身力气。后来老五应该是回宫跟宁寿宫的蒙古侍卫学了几招,再出来连直郡王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过了半年,我们就都能摔过他了。”四爷摇摇头,“我们都觉得老五这是故意让着我们,还跟他生了一场气。”足有半个月去哪儿都不理老五,后来还是被康熙爷发现了,挑了个错把他们兄弟几个一齐按倒打了一顿板子。 “皇阿玛的意思是让我们知道,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所以一人犯错,所有人都要挨打。 当晚,四爷只是这么抒发了一场后就洗洗睡了,半点没提到底在圆明园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第二天还是很忙,李薇也不急着非要打听这个,何况她也实在是很累了。随着四爷逛了逛无逸斋,回去就歇下了。 躺下一挨着枕头她就睡着了,早上起来时玉烟悄悄说张保从圆明园过来了。 “刚才张保来传话,万岁爷就出去了。”玉烟小声道。 李薇嗯了声,问她太后起来了没? 不管圆明园出了什么事,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年给过好。 因为从初一到初五这几天最重要,很多昨天从园子里离开的人为图省事,多数都会歇在京郊的自家庄子里。 这样他们今天再到园子里来就不用赶个大早了。 李薇先去太后那里磕头问好,在太后早膳时象征性的侍候两筷子就可以退下了。出来一面吃早饭,一面听陈福、赵全保、常青三人的汇报,确定今天从园子门口的路,到席面上的炭,再到膳房里的御膳全都准备好了才能放心。 赵全保主要就是盯着膳房这块,他道:“昨晚上膳房的人一夜没睡,东西都备齐了。” 之前不少东西都是半成品,最多的就是蒸碗和各种各样的饽饽,因为这些东西方便,只要放到炉子上蒸热了就能端上桌。 李薇问清就让他们下去继续盯着。 这时弘昐进来请安了,他是趁着客人还没到赶紧过来的。 李薇这才想起昨晚忘了把儿子叫过来问问了,招手把他喊过来,不忙问,先道:“用过了吗?” 弘昐装可怜道:“没呢,就想到额娘这里来吃口热的。” 李薇心疼了,连声叫人去膳房再空出个灶来现炒两个菜上来,“这里有粥还有现包的包子,你先吃着。” 弘昐不是假装,他嫌粥碗小不过瘾,让人给他换了大碗,就着粥连着干掉一整笼包子才缓过气来,李薇看着都急了,给他挟了个花卷道:“不够再让人拿一笼来。你昨天晚上回去没吃?” “吃了。不过要睡觉不敢吃多,只喝了一小碗粥。”弘昐是真饿急了,当着额娘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吃完才觉得自己刚才太不像样,连忙解释。 李薇给玉烟使了个眼色,见玉烟把人都给带下去,她问:“你来是有事?” 弘昐早就打好了腹稿,他来主要是两件事,一是今天这席上的事还交给他是不是不太合适?昨天他算是临危受命,不过常青跟在他身边,前头席上有点什么事都来回他,无形中就把弘晖给晾在那里了。 李薇当时是怕席上有些比如席位摆得不对这样的问题没人处置,这才交待弘昐盯着些。说白了全都是小事,这才觉得使唤弘昐比弘晖更顺手。当然她之后也觉得不对了,但临时为这个事再去改□给弘晖就更不对了。 昨晚上她先是跟四爷请了罪,说都是她一时急着安排不周,再说她也觉得让弘晖来处理这类小事有些大材小用。问四爷今天要不就让弘晖盯着吧?今天肯定比昨天要顺利,能出的问题昨天都出了,也都解决了,今天不过是一切照旧,让弘晖出来领跑正好。 结果四爷道:“既然托了弘昐,那就让他干到底吧。临阵换将是为不祥。” 李薇搞不清他最后一句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你阿玛说还让你管,你就接着管吧。反正今天应该不会再出事了。”她道,弘昐点头,她嘱咐延:“敬酒时你退半步。” 此时唯稳而已。这些细枝末节的小头就不要去争风头了。 弘昐道都知道了,他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昨天为什么突然一起跑到畅春园来了。 “开席时皇阿玛就一直没过来,大概晚了有一刻钟左右。之后出来时竟然连衣服都没换,儿子看着就是平时在屋里穿的常服。当时跟着皇阿玛一起出来的还有张廷玉和十三叔。” 弘昐记得很清楚,当时外面的大人们都已经入席了,他和弘晖一众兄弟们充作小辈招待诸位大人。后来皇阿玛大步出来,连太监都没来得及通报。 “皇阿玛出来后敬了大家的酒,然后就开始追忆先帝,说起当年曾经没有来得及给先帝尽孝心。” 康熙爷最后几年身体是每况愈下,但消息瞒得死紧。后来就避居圆明园中,连宫里侍候了多年的妃嫔一个都不肯带,身边侍候的全都是年轻的小妃嫔。 那种情况下,四爷他们就是想尽孝心也没机会。连给康熙爷侍疾尝药的可能都没有。 李薇点头,这一部分她知道。弘昐接着说:“跟着,皇阿玛就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太后还在世,而他平时也少有机会在太后身边侍候,尽孝心,跟着就说要到畅春园来,下头的大人们就都说皇阿玛孝感动天,他们也要跟着一起来……” 好扯…… 不过这倒是能看得出来,这件事确实出得相当急,相当快,让四爷都措手不及。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圆明园给清空,然后让人…… “关门捉贼……”她轻轻道。 弘昐轻轻点头,他紧张的放在膝上的手都在不自觉的握成拳。他更加小声的说:“那时太乱,儿子也没顾得上看清楚,但儿子记得到畅春园后没看到张廷玉大人。” 是张廷玉有鬼?弘昐不禁这么想。 但李薇记得张廷玉好像到乾隆朝都是很有名的大臣,所以他应该没有犯什么大错才对。 “也未必,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你阿玛才先把他保护起来呢?”她这个说法是弘昐之前没想到的,他从昨天就一直在猜。不过他是把张廷玉当成了罪魁祸首,额娘的说法也有可能。 看弘昐貌似在钻牛角尖,李薇拍了他一下道:“别想了,现在咱们知道的太少,就算猜也很有可能会猜错。先放一放。” 初二这天也顺利的过完了。太后很高兴,之前都是她去圆明园,虽然四爷特意让她住在牡丹台,但还是不如四爷带着人到畅春园来得好。 此时,她才有自己真的成了太后,这个位子坐得更稳的感觉。 儿子学会尊重她了。 李薇今天在太后身边陪着,因为四爷半中腰跑回圆明园了。 她听说的时候,四爷已经走了了,张起麟被留下来给她当帮手,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皇贵妃时,已经有准备被皇贵妃逼问或者拖出去赏两板子了。结果皇贵妃只是愣的时间长了一点,跟着就问:“万岁身边带的人够吗?” 张起麟忙道:“在万岁爷身边侍候的人跟过去了一多半,贵主儿放心就是。” 他跟皇贵妃说,万岁爷说了,他今天就在皇贵妃身边侍候着。 “万岁道他出去的事不必惊动太后娘娘。” 就是说要先瞒着。 李薇想了下,让张起麟去清溪书房前站着了,什么都不用他干,偶尔进去送杯茶就行了。 太后问起,她就说万岁没告诉她。 太后叹气道:“老四是个重情的人,先帝走前他没见着最后一面,想必是一直记在心里难过呢……” 李薇配合的低头也叹了一声。 前头,弘晖一直没看到皇阿玛过来,畅春园又不比圆明园。他在圆明园好歹也住了几年,有消息也好打听。在畅春园里可抓瞎了。 趁着休息的时候,他悄悄问弘昐。 弘昐也不瞒他,坦然道别的不知道,就是听人说看到张起麟在清溪书屋。不过晚上去跟额娘请安时才知道张起麟在清溪书屋外冻了一天是他额娘的主意,他阿玛一早就回圆明园了。 弘晖让人去打听过来也松了口气。 ……就是这心里还是一阵阵的不安翻涌上来。 初一那天,皇阿玛真的是因为突然想起先帝,想起太后,才临时起意到畅春园来的吗? 圆明园,正大光明殿。 外面星月满天,殿中灯火通明。 四爷站在殿中,身后跪着张保:“一共逮住了二十六个人。” “二十六个……”四爷轻轻笑了声,“果然人为财死啊。”园子里才清理过几年,就能冒出来二十六个人来。 虽然这里头不少都是收了银子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干些放风的小事。不过既然收了这银子,那脖子上的脑袋就不用想要了。 他看着殿上的正大光明匾。 这些人连御玺都想撬开看看了,却没想到遗旨是藏在匾额后的。 他记起曾经跟薇薇玩游戏,两人比谁会藏东西。 薇薇虽然输给他了,却振振有辞的说了一通大道理。 最明显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反而不会被人怀疑。 “呵呵……”四爷不禁笑出了声,在空旷的殿中回荡。跪在下头的张保不免把头往下又低了低。 半晌,他才听到万岁爷说:“把张廷玉放出来吧。” 既然这些人哪里都翻了,险些连地砖都撬开看了,却没动那块匾,这就说明这事不是张廷玉漏出去的。 张保连忙道:“是,奴才这就去。这两天一直有人陪着张大人,没有让人委屈他。” “嗯。”四爷道,“送张廷玉去畅春园。” 张保应声,迟疑道:“要不要奴才……”交待张大人两声? 四爷摇头,笑道:“不必。张廷玉知道怎么说。” “是。” 张保退出去后,四爷还站在这殿中。 ……弘晖,你想偷看这遗旨,朕不怪你。朕当年也好奇过。只是你偷看后发现这上头写的不是你的名字,你会怎么做呢? 你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大家明天见 第485章 初二这天,四爷根本就没回来。?wx?.σrg妳今天還在看嗎?(亲,)速度上更新等着你哦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哦!张起麟在清溪书屋外冻了一天,着凉了。 李薇听说后颇有一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因为太监是主子身边的标配,张起麟就是四爷的招牌。把他放在清溪书屋前,不必再费什么口舌,大家自然会脑补:皇上在清溪书屋。 现在是让张起麟明天代病工作还是再找人出来替他? 问题是这群太监把着主子都跟自家地里的菜似的。不管是以前的苏培盛还是如今的张起麟,甚至于李薇身边的赵全保、常青,个个都不许别人出头。搞得就算她想换个太监替一替张起麟都找不到人手。 这都是因为别人没他名声响亮,就算换张保来别人都未必认识。 而且,李薇发现张保好像留在圆明园了。 她只好对赵全保说:“让大夫给他开药,今天晚上先好好歇着,明天……还是让他去。” 赵全保转头去看了张起麟,见他正拿热水泡着脚,裹着大棉袍,怀里抱着汤婆子,旁边还有个小太监在喂他喝姜汤。一进去,张起麟一张脸烧得烫红,眼皮半耷拉着,无精打采的沙哑道:“坐吧。” 赵全保接过小太监手里的碗,一扬下巴让他出去,亲自喂张起麟喝姜汤,小声道:“张哥哥,你可真是受大罪了。”他看张起麟这副作派应该也猜到明天还要他出场,所以这就是在努力治病呢。 张起麟灌下一碗烫舌头的姜汤,一边出汗一边打哆嗦,沙哑道:“不算什么,平常也没这么娇气。大概是我找的地方不对,下回寻个背风的地方站着就行了。” 赵全保:“以前那是你跟着万岁走来走去,传话办差不闲着。这一天都在冷风雪地里站桩子,是个人都受不了。” 张起麟摇摇头,不说废话了:“贵主儿有什么嘱咐?” 赵全保:“明个儿,还得是您来。别的小鱼小虾压不住阵。” 张起麟点头:“我猜着了。”他指着放在茶炉上的铜壶:“那里头是姜汤,你再给我倒一碗来。” 黄亮亮的姜汤再一碗下肚,张起麟道:“替主子尽忠,奴才挺得住。” 李薇这天晚上也没睡好,翻来覆去时梦时醒。早上玉烟在门外一站,她就睁眼起来了。 玉烟一边侍候她洗漱,一边把太后、弘昐的事都交待了遍,最后道:“……万岁还是没回来。” 事到临头了,大不了就继续瞒着嘛。 李薇想着昨天还能说四爷在清溪书屋缅怀先帝,这都缅怀一天了,再缅怀下去外人就该脑补了。那些朝中大臣脑补起来可比她强得多,就算是昨天都不知道他们回去要咬多少耳朵,起多少心思呢。 要弄出个小事来,既不会影响大局,又能解释四爷为什么两天不出现。 李薇昨晚睡不着时就在想,不过那时脑袋不清醒,天马行空的还想着要是编个四爷在畅春园偶遇一宫女,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这两天一夜都在跟宫女谈星星谈月亮……然后她就可以在太后面前用弃妇脸出来,哭丧着脸不说话让人脑补就行了。她还设想早上起来不用胭脂以塑造悲苦的形象。 不过早上起来就知道这是个馊主意。 去凝春堂见太后的一路上她还在想,结果见着太后的一瞬间,她想到了。 太后也是才用过早膳,见了她半句不提皇上,只含笑问她昨晚上歇得如何?这两天辛苦你了,忙来忙去都没顾得上坐下看戏,今年南府这宫戏排得好,改日让他们单独唱给你听。 太后避讳,李薇只好自己提起话头道:“万岁爷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就上火牙疼,娘娘也知道万岁就是火大,所以也没叫太医来看。” 太后万万没想到皇贵妃居然会编出这么个理由来,她猜到老四这两天不见人影肯定是有事,但是什么事她也不去打听,也不去问,今天见皇贵妃来了好像有话想说,她就猜到了。 但她没猜到结果。 太后想笑,脸上还是做出担忧的神情来:“那现在是严重了?” 李薇的手在左脸比划了下:“肿起来好大一块呢,像含了个杏。” 太后叹息:“那可真是不小啊。” 万岁爷因为牙疼,脸肿了,形象不雅才躲着不见人。说起来虽然可笑,但也不是不可能。不然大过年的,万岁爷出现在臣工面前时一边脸大一边脸小? 就算是当年的康熙爷也不会这么不注意形象。 太后最了解这两父子了,要真是牙疼到脸肿出杏那么大的一个包,康熙爷肯定也躲着不见人了。当然,康熙爷会找更好的理由,比如某处发水灾了,有旱灾啦,南明又出夭了,朝中某位大臣上了本折子让万岁爷伤心了,太皇太后/太后/承乾宫身体不好了等等。 不过现在是皇贵妃替老四找了这么个上火牙疼的理由。 太后也实在是佩服。这皇贵妃要不是跟老四心意相通,她绝不敢这么瞎扯。 成太妃进来时就见太后吩咐方姑姑:“就说我的话,让太医进去看看,虽然不是大病,可老这么疼不是难受人吗?” 方姑姑领命而去,太后看到成太妃就笑着让她坐,道:“真拿这些孩子没办法,孙子都有了还跟小时候一个样。” 成太妃听这话音,顺着往下道:“娘娘说的是,老七前几日咳嗽了还想瞒着我不肯喝药呢。” 两人相交多年,成太妃这话接得太合适了。等宜太妃、惠太妃过来时,殿里已经说得相当热闹了,两位太妃坐下听了一会儿也贡献出来不少自家儿子这么大了还不愿意看大夫的事。 自从四爷打算让弘昱奉养惠太妃后,惠太妃已经见过这孩子好几次了,直郡王府的事也听说了不少,心情一好,她这几个月看着比早年还要年轻好几岁,此时说道:“老大也是,上次还要带着孙子打雪仗,也不看看他那年纪……” 说起来太妃们相处的时日可比陪伴康熙爷还要久了,年轻时互相争风,现在彼此之间的气氛就好多了。 惠太妃这么一说,宜太妃就笑道:“你日后要好好的享儿孙福呢,还愁没法子管着他?” 殿里一片欢笑。 等外头的人都来了,像九爷这样的还可以进来给太妃们磕个头,出去后流言就飞遍了畅春园。 太后没明着说是皇上病了还不肯吃药,但外头都这么猜。还有人说清溪书屋也闻到了药味儿。又见太后实在不见悲容,反倒像是好笑一般,偏都猜皇上这病吧,估计不但不严重,还有些……不大雅观? 席上今天自然还是见不着万岁。弘晖和弘昐带着一堆阿哥们陪着这群叔伯和大人。 敬过三遍酒后,弘晖也听说了皇阿玛病了的消息。 他把弘昐拉到一边去打听,弘昐却没听李薇说起过。他早上去请安时,额娘只交待让他今天在席上再盯着点。 见弘昐也不知道,弘晖只好先放到一旁。不过很快就从席上听说了更多。像有的大人猜是不是雪天路滑,园子里的道上结了冰,万岁爷滑了一跤扭了脚? 显然万岁不可能让人扶着到前头来跟大家敬酒,也确实不雅,大过年的还有些不大好的兆头。 就在这一片的胡猜中,四爷回来了。 他前脚进了无逸斋,李薇火速就赶过去了。她要赶紧跟四爷串串话,免得他再说掉底了。 见到李薇时,四爷先是笑着道歉:“忘了跟你说,这两天忙坏了吧?”他这一走两天,畅春园里半点消息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实情。编瞎话这种事,他也是一时没顾得上。 说白了还是觉得这里有薇薇,肯定不会有事。 现在回来,园中一切依旧。可见薇薇确实周全妥贴。 他看起来太自然了,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现在到底是生气还是怎么样,李薇愣了下,跟着就忙着串供。 “朕知道了。”四爷听了嘴角不自觉就翘起来了,牙疼这理由找得不错。他爱上火这事多年的兄弟们都知道,宫里内外听说的也多。因为牙疼脸肿了不出去见人也说得过去,只要说这两天他都在清溪书房看折子就行。 李薇让人去拿衣服给他换,年都快过完了,给他做的新年时的礼服还一件都没上身呢,回来就见四爷让人拿了干净的棉布过来,在那里比划着要裁下一条来团成团,打算塞进嘴里模仿下脸肿。 李薇没想到他这么敬业…… 问清是左腮后,四爷就把布团塞了进去,动了下嘴,还有些不习惯,但看着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这么着就是不能喝茶吃菜了。 四爷对着铜镜照了照,道:“朕不喝,到时让弘晖和弘昐代朕饮一杯就行了。” 从头到脚连脸上的肿包都打理得万无一失了,李薇送四爷出门,到门口时,他握着她的手说:“等朕回来就都告诉你。” 李薇点头。 他这一回来,她这颗心算是定下来了。回到太后那边,她趁空就道了喜,道:“多亏皇额娘开口,万岁爷才肯喝了药,牙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太后周围的人此时都转头过来看,没转过来的想必也都竖着耳朵。 太后笑道:“那肿消了吗?” 李薇也笑:“消了,看着还有点,晚上应该就没了。” 太后跟李薇就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好笑又开心的两人一起笑起来。 太后双手合什念了句阿弥陀佛,笑道:“早两天喝药不就行了?真是……” 李薇道:“万岁爷也辛苦呢,这两天什么都不敢吃,喝粥都是小口咽的。” 她们俩这么一搭一唱,不出一刻园子里就都知道了,万岁牙疼,在清溪书屋歇了两天,今早太后让太医开了药喝了,这会儿才好了。 前头的人自然也看到四爷左颊上那个还有些明显的肿包,而且万岁出来一杯酒都不喝,只让大阿哥和二贝勒代他敬大家,有人上前来敬酒,也是都让别人代饮了。 前面几个座的人都上前敬过酒了,四爷也挑下头几个人特意赏了酒后退席也没人觉得奇怪,万岁牙疼嘛。 下首的张廷玉也是被四爷点名起来勉励两句的其中一人。 四爷退席后,席上各处才起身互相串席。张廷玉这里也有人围上来,还有人关心的问:“张大人看着是清减了些?” 张廷玉连忙说:“没什么,就是腊月里着凉了,小病了一场。” 席上人纷纷道张大人怎么不言语一声?咱们都没去探病,张大人真是太外道了。 凝春堂里,四爷跟太后请罪:“儿子让额娘担心了。” 太后靠在迎枕上,笑道:“我经历得多了,这两天也算不得什么。倒是皇贵妃受累了,你回头可要记得好好的赏她。” 太后说到这里自己都要笑了,伸手道:“过来让我摸摸,看你的牙怎么样了?” 四爷从善如流的靠过去,太后还真的伸手在他的左颊上轻轻拂了几下,笑中带叹道:“……皇上是万乘之尊,本来就是个辛苦活儿。先帝那样一个人,天纵之才,尚要劳心竭力。你日后吃的苦头还要更多呢,多爱惜点自己。” 一股酸楚突然涌上心头,四爷眼一眨,眼泪不知不觉就掉出来了。 幸好刚才他们母子二人要说话,方姑姑早就带着人退出去了。 四爷觉得丢脸,低头掩饰:“……儿子失态了。” 太后却不当一回事,掏出手帕来塞到他手里让他擦泪,“小时候你就是个大嗓门。我记得你刚落地就没日没夜的哭,我在这屋躺着,听着那屋你的声音,一夜一夜的吵得人睡不好觉。” 当年的事,太后现在说起来平静极了,就像在说闲话一样。 再多苦难她都熬过来了,熬过来就不算什么了。 方姑姑进来道:“皇贵妃来了。” 李薇刚坐下就看出四爷神色不对,脸上跟刷了浆一样。这是又跟太后闹别扭了?她只好拿别的事来打岔,跟太后认真的商量了下明天看什么戏,说了一刻钟才告退。 四爷跟她一道出来,回到无逸斋后,她问:“你用过膳了吗?” “你呢?”四爷温柔的扶着她的肩,皱眉道:“一定是没顾得上吃就去见太后了吧?” 那当然,她一直等到陈福来跟她说客人都好好的送走了,弘昐也过来说今天什么矛盾都没有,小阿哥们连拌嘴的都没有。 跟着她就立刻去见太后了,要用膳自然要等回来后,休息一下再用才好。 她点头,四爷就说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虎着脸让人去准备饭菜。 被‘关爱’的李薇被四爷牵进里屋去洗漱更衣,还叫来人给她按摩。 两人安安静静的用了顿膳。 李薇对四爷消失的这两天到底去干嘛了兴趣不大。只要他现在回来了,之后几天都不会再失踪,她就心满意足了。 虽说他在也帮不了什么忙,但有他在就好像有主心骨一样。替他找两个理由也不费劲,就是好像心里会一直提着劲,无法放松。 用过膳后他不让她睡,可她早就被下面捏脚的太监捏得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 四爷道才用过膳,这会儿就睡对身体不好。 她道您说的都对,就是这眼皮不听她的。 捏够一刻钟,四爷让捏脚的太监退下,在她耳边放了个大雷来帮她驱除睡意。 他伏耳轻声道:“初一那天,朕是接到消息说有人想偷遗诏。” 只一句,李薇的睡意就飞了。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精神无比。 她坐起来看着四爷,等他往下说。 四爷笑道:“朕就想,与其终日防贼,不如先把人都给抓起来再审。” 这些人盯着遗诏不是一两天,据目前审出来的至少有半年了。 宫里的乾清宫应该已经沦陷了。 圆明园这里的正大光明殿算是他们的次等选择。这里再找不到,他们就认为四爷还没写遗诏呢。 李薇听得目瞪口呆。 四爷还笑呢:“听说他们把殿中的地砖一个个敲过来,听到空音就撬起来看。” 李薇:“……他们不要命了吗?” 亡命之徒她也没少见,为了两块钱杀人的都有。但那都是建立在死的是别人的份上,这些人难道以为这事发出来,他们还有命在? “重赏之下,自有勇夫。”四爷竟然还夸了他们一句。不像以前骂都骂得比较狠,‘勇夫’一词已经很有正面意义了。 他昨天留在圆明园就是要听审,现在还在审。 正说着,常青自外面进来小声道:“回万岁爷,贵主儿,张保来了。” 李薇没动,四爷起身去外头见人了。昨天都没见到张保,现在她也猜着了。张保大概就算是四爷的……特务头子,举凡暗杀、刺探,审一二见不得光的人,都是张保的活儿。 外面的人退得干干净净。 张保跪在下头不敢吭声。 可他没想到的是万岁爷听了不见恼怒,反而笑道:“这么说,他们攀扯上了弘晖?”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晚安。 昨天那章写得太着急了,结果太快放出来,少了铺垫,给人弘晖智商突然欠费的感觉。所以这章先铺垫下,一会儿前头那章的结尾再改改。 第486章 接下来的几天,李薇都陪着四爷太后跟前当孝子,还有九爷、十三和十四几人一起陪绑,难为他们能耐着性子陪着一起看了四五天的戏。 而且是同一个戏。 陪着太后坐一块的都是太妃们,李薇坐在用屏风隔开的这一边,有完颜氏和兆佳氏陪她。 南府写给太后的戏自然跟写给李薇的不同,太后爱看的都是孝子孝媳,还是先虐心再大团圆的那种。这次的开年大戏就是母亲从小就严格要求儿子,不读完书就跪一夜不给吃饭这种虎妈,最后当然是儿子考了状元当了大官娶了公主后想起以前对母亲的种种不敬就后悔不已,特意回老家把母亲接回奉养。 太后最爱看的就是前头当妈的折磨儿子和结尾。初一到初三还能从头看到尾,后面几天就是专挑她喜欢的那几折唱来听了。 跟李薇坐在一块的几个当媳妇的个个都一脸无趣。 太后看得泪水涟涟,四爷陪着看了几天,回回看到戏台上的老旦痛陈自己早年的心酸和强忍心疼对儿子的‘折磨’,他都要叹两句‘儿子以前太不孝顺了’ 跟四爷一样,九爷也对着宜太妃摇头说:“以前都是我们兄弟不好,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快别哭了。” 宜太妃眼泪掉得也挺欢,边擦泪边骂:“你五哥跟你不一样!他可从没让我操过一点心!” “您就吹吧!”九爷立刻就拆他额娘的台,“您忘了您以前是怎么跟我抱怨他的?” 李薇坐在一边,都觉得有九爷这么个孩子真是无比的糟心,看宜太妃被他噎得眼珠子都瞪突出来了。她又不敢接着反驳,万一九爷真二到举例说明怎么办?他们母子三人的脸不都丢完了? 还是四爷回头道:“老九!” 九爷瞬间低头变小乖乖,宜太妃也找到了作主的人,对着太后就哭道:“娘娘!您看这小子!” 殿中气氛一下子欢乐起来了,太后笑道:“有他哥管着呢,没事。” 宜太妃便着这话看着九爷叹了口气:“是啊,有万岁看着我就放心了。” 晚上回到无逸斋,四爷的心情很好,洗漱后还让人铺纸磨磨要写字。他难得有这个心想消遣放松下,李薇自然要奉陪的。 说起来她现在不必特意每天抽出空来练字,这一天下来写的字也不算少。四爷送常青给她时说是让他代笔,现在她时时把常青派出去,写东西就要亲手来了。 四爷写完自己的过来握着她的手,二人一起写了幅字。 写完,四爷欣赏半天,赞道:“这幅写得好,让人拿去裱起来吧。” 写得心满意足了,四爷手拉手坐下来说明年要去北巡,带着太后一起去。 “今日朕才发觉,往日是朕太不孝顺了。”四爷仿佛十分感慨。 李薇就觉得最近几天在太后面前的四爷温驯的有些不像话。不是说他以前就不孝顺,只是这几天有些软过头了,颇有一推就倒的架势。 “养儿方知父母恩啊……”他叹了句。 李薇也想起自己的两对父母。一对在三百年后,一对也已经老迈不堪。李文璧都七十了还要替她操劳,而她做的只能一赏再赏,却连替他亲手做顿饭,帮他洗次衣服都不可能。 “是该带太后出去走一走。”李薇能感受到四爷想补偿太后的心情,她立刻就喊玉烟让她拿纸笔来。 四爷惊讶的看薇薇这就开始盘算着带太后出去需要做哪些准备。 李薇在过年这段时间的锻炼中变成了一个急性子,眼前摆着一件事就要赶紧把计划定出来。 四爷看她一会儿就写了一张纸,还要再思考带什么人陪太后一起去时,按住她的手说:“好了,这还早呢,过两天再说。”他让人把笔墨都收下去,:“……这几天辛苦你了,太后还让朕要好好赏你。” 李薇不喜欢这个‘赏’字,她道:“这有什么?” “朕也是这么想的。朕跟你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四爷笑着说,“朕的库房的账册都在你手里攥着呢。” 过年这段时间要赏下去不少东西,四爷为了省事就直接把账册让人给她抬来了,他在前头只赏了些新书、新墨一类的,剩下的都是交给她办的。 现在账册还在她那边放着。四爷道:“等回了园子里,朕就让柴玉和贾国良他们几个到你跟前听用。” 这些人就是管着四爷私库的太监,这两个是领头看账册的五品太监。 李薇一听就要推辞,四爷握着她的手叹道:“朕又不怕你偷朕的东西?每年不知要赏下去多少东西,朕都累得慌。你接过去,日后朕只要把要赏谁告诉你,你就都能替朕办了。”说着他都想舒服的叹口气,“这样多好?朕就轻松多了。” 接账册不是件简单的事,首先就是要盘库盘账。四爷的私库是攒了三代皇帝的,顺治爷是打进北京城的,康熙爷在位五十几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家底。 因为有这件事压着,李薇在回圆明园后什么都没顾得上,先想这盘库的差事要怎么办。 都说水清无鱼。四爷不止一回教过她,下头人偶尔中饱私囊他是能容得下的,就像年前那一千斤的炭。所以她也并不打算铁面无私的把四爷的私库盘得一清二楚。但有一条,她要知道她都让出去了多少东西,而不是一概只听下头人的糊弄。 但这样一来,盘库和盘账的人手从哪里抽呢? 她先问了赵全保和常青,这两人平时也算是有权有势的大太监,往日她交待下来什么都不见有不敢做的。长春宫这二人都不怕,说起盘库的事却卡壳了。 李薇坐在上头,把下面两人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放下茶碗叹气道:“这么说吧,你们给我指个敢去盘这个库的人。哪怕是万岁的人呢,我去借。” 赵全保和常青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赵全保打定主意,抢在常青前开口道:“依奴才看,只怕万岁那边的人反而不能借。” 李薇明白柴玉和贾国良和四爷那边的人肯定有几分香火情,她用四爷的人手去查四爷的人,就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除非她打定主意要换人,不然这就等于是在拆四爷的台,在他身边埋隐患了。 柴玉和贾国良有问题,这些人查出来不说是为不忠。说了,那就是出卖同僚。太监们跟宫女不同,他们有时看着挺没良心,但同时他们也更看重‘自己人’。太监之间因为侍候不同的主子都可能打破头,那叫忠义。但若原本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却突然对着自己人背地里捅刀子就不行了。 正因为这个,所以她不能用四爷的人。 赵全保和常青不敢查就更简单了,他们侍候的主子毕竟只是皇贵妃。底气不足就不敢去捋虎须。而且明知主子不是想把柴玉和贾国良给换下来,不管他们查出什么来,主子只想做到心中有数,那他们就是平白去得罪人。 常青和赵全保在下面想了多久,李薇就在上头等了多久。 赵全保前头说完,后面好像也有勇气了,他向前膝行两步,磕头道:“奴才愿为主子为忧。” 常青也跟着把头磕下去。他慢了一步,忠心表起来自然不如赵全保的给力,不过他也有优势,他道:“奴才以前也在万岁身边侍候过,认得两个兄弟,不如赵哥哥为首,奴才给赵哥哥打个下手吧。” 赵全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一个人还真没信心把这件事扛下来,一不小心,陷进去的就是他了。 四爷听说后还挺惊讶,“朕还想把张保送过来给你用呢。没想到,赵全保和常青倒有几分忠心。” 张保? 李薇跟着就想起四爷跟她说过紫禁城的乾清宫让人搜了个遍,圆明园的正大光明也让人盯了半年,这是张保的失职。 她一问,四爷点头道:“朕想晾晾他,先放到你身边使两年。库房的事就让他去查吧,常青还在你身边侍候,让赵全保和张保去盘库。” 四爷的意思就是张保为副手,听赵全保的调派。 他还嘱咐了句:“让赵全保好好调|教他。” 赵全保知道的时候眼睛都发亮了,常青好笑道:“你可留神。万岁这是还想用他呢。”皇上近身侍候多年的,一朝不用连根毛都见不着。 赵全保哪有不知道的?他道:“我懂,我懂。早年主子要用我,也让人开导过我好几回。”以前他可没少挨万岁爷的板子。 常青惊讶了下,他跟着皇贵妃也有十年了,一次都没被罚过。不想以前皇贵妃还是个厉害的?大概是这些年下来温和了。 就算是知道主子还要用张保,他不能整人,但能使唤张保,把他压在下头的兴奋还是让赵全保烧得坐不住,搓着手嘿嘿嘿在屋里转了一会儿,听说张保挨了板子现在还动不了,他又被万岁给剥了四品太监的官服,正要从他现在住的屋里搬出来,立刻就兴冲冲的去‘帮’张保搬家了。 李薇这边把盘库的事交出去就不操心了,她正在履行四爷新发下来的职责:替他赏人。 最近要赏的有两个大头,九爷和弘昱。都是要奉养太妃的人,照四爷的意思是隔上十天半月就赏一回,家常点儿。李薇就今天赏二两好茶,明日赏几盆花这样的赏。 还有一个就是在畅春园代病工作的张起麟了。四爷回来后,他又坚持了两天,结果不等回到圆明园就病倒了。 张起麟病倒后请旨回京中他的府里去修养。宫人生病都是要挪出去的,免得过到主子身上。 不过四爷说他忠心,特旨不必回京,就在圆明园的引见楼找个屋子让他住在那里养病。还派太医去看,常青回来说张起麟感动的一天照三顿哭:只要有人去看他,必要拉着人哭一通万岁天恩。 李薇觉得他这样哭实在太辛苦,就发话不让人去看他。 现在病好了就赶紧过来谢恩。 张起麟跪在下头,郑重的磕了四个头。听说他在勤政殿对着四爷磕了十几个,这会儿脑门上还有一块青。 李薇让人给他拿个座儿,笑道:“病好了就行,我就不多留你了,快回去侍候万岁吧。” 别人都以为四爷真是牙疼在清溪书屋躲了两天,张起麟可知道那屋里有人没人。所以有时也不怪主子更信身边人,实在是因为有时他们比亲人还要亲近。 张起麟这次不但忠心,还大病一场,也是要赏的。四爷嘱咐她赏得不要太显眼,尽量给点实惠的。李薇想了下问张起麟要不要收个养子?太监收养子养老是老传统了,苏培盛和刘宝泉现在就是由他们的养子奉养。 张起麟听了这表情都控制不住了,狂喜又想往里收,嘴角要翘又要拼命往下拉。他坐在那里愣了会儿,又起身给李薇再磕了几个头。 “赶紧扶起来。”李薇道,赏金赏银,不如赏这个。他自己找和主子恩赐准他去找,虽然都是一回事,感觉起来完全不同。不过太监养子就完全断了仕途了,四爷不可能会让太监养子做官。 “你愿意就去找吧,看是去家乡找还是收养。”李薇道。 送走张起麟,赵全保回来了。他给李薇带来一个消息。 “刚才奴才去看张保了。”赵全保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是去看张保倒霉取乐的。虽然张保确实很惨,他过去时有些不懂事的太监正在催张保赶紧搬出来,张保的小徒弟都被他们给打了一顿。 赵全保一看就知道这群傻子以为张保从此就落魄了,来踩落水狗呢。 等张保再爬回来有他们哭的时候。 他一进去,张保正在努力爬起来穿衣服,他赶紧过去轻手轻脚的侍候他穿好。他可还盼着跟张保打好关系,让他日后能向着主子点呢。 张保现在动一下就满面冷汗,他对赵全保笑了下:“谢了。” 赵全保扶他出去,走到门口,外面那些奚落张保的声音就更大了。 张保架在赵全保肩上,冷笑着小声说了句:“这是看着我张保倒霉了,都想过来踩一脚?我张保是惨,可我能让人比我惨十倍、百倍!” 李薇听到这里说:“他是在吓唬你吧?” 赵全保点头:“这个奴才听出来了。只是奴才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初一和初二时万岁不在畅春园他们都是知道的,瞒得过来拜年的各位大人,却瞒不过他们这些近身侍候的人。但万岁去干嘛了不晓得,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回圆明园,他们主子就把万岁爷的私库拿到手里了,张保险些被打去半条命。 这就说明他们主子得了万岁爷的意,万岁这是赏他们主子呢。张保就是挨罚了,他犯得错还不小。 赵全保不会胡乱打听,这世上死得最快的就是知道的最多的。但是他既然发现了有大事,那有点儿什么动静,他都觉得应当给主子提一句。 李薇真是觉得赵全保这颗忠心难得,也问他要不要收养子? 赵全保挺不好意思的说:“奴才有四个儿子两个闺女。闺女已经嫁人了,前几个大的儿子也都成亲给奴才生孙子了,最小的儿子才两岁。” 他这番话把李薇给震住了,反应过来就赏了他儿子女儿一些东西。等他走后就找玉烟来打听,玉烟道:“主子是不知道,赵全保家里的兄弟一见他有钱了就都乐意把儿子送给他养,他这四个儿子两个闺女都是他们村里的。闺女不知道是被谁扔到村头的小溪里,他让人拾回来收了当养女。” 李薇顿时觉得赵全保是个挺善良的人,心好。晚上见着四爷了,她学给他听,结果四爷道:“你就是心软,朕看这赵全保是做过亏心事,盼着行善积阴德呢。” 李薇:“……”他这想法真是太黑暗了。不过听着很有道理。 至于张保说的她也有数,肯定是被他从那二十几个人嘴里掏出来的人名,那些人肯定不会跟他似的挨顿板子就算完。 接下来要忙的就是出巡的事了。 她去畅春园跟太后说四爷要带她去避暑山庄,太后一面笑得合不拢嘴,一面连连摆手道:“我就不去了,你跟老四去好好玩吧。” 李薇再三的说四爷是多么想带太后出去,还透露了一点点四爷的愧疚之心,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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