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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去保定。” 去皇陵打的旗号是拜祭先帝,不过真正的原因应该是去看八爷在那里安不安分。 四爷没跟她直说,但听赵全保道郭络罗氏已经来过一次了。就是听戏那天,四爷好像还被她给惹恼了。但勤政殿里头的就打听不出来了,苏培盛走后是张起麟当了大总管,平时他跟在苏培盛身后也不怎么起眼,现在看也是十分有手段的。 八爷大概这辈子都出不了皇陵了。 在年后被处置的这些人当中,只有八爷是最严重的一个,形同流放。四爷密而不宣的用意她能明白,皇后和佟家都可以说是高举轻放,如果他们真的在下毒案中插了一手,四爷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只剿了他们的权柄。 唯有八爷。 由果推因,八爷应该就是下毒案的主谋了。只是李薇想不通,就算四爷真的被八爷给毒倒了,那也轮不到他继位新帝。那他做这件事就是为了学雷锋做好事? 她没事的时候把八爷、皇后和隆科多三家给排了下。 皇后有弘晖和名份,隆科多可以说是代表着康熙朝的那票老臣。八爷大概算是宗室? 四爷自己的班底现在还没站稳,军机处大臣现在一只手就能数满,想要一统六部基本就是天方夜谭。而且他们的资历都太浅,背靠四爷时还都有人肯给几分薄面,没了四爷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四爷才总是说有忠心就能用。他肯破格提拔,就是因为京中六部大部分都是被康熙朝的老臣给把持着的。 李薇想到这里就吓了一大跳。她本来以为这个下毒的计划没那么容易就成功,没想到要真是让他们成功了,改朝换代未必就不可能。 连四爷都危如累卵,何况依附四爷而生的她? 她现在算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各朝各代的‘奸妃’都要勾结大臣。不是她们真的权欲熏心,而是就算有皇上的宠爱也不能保证万全。 四爷火速把隆科多身上的兵权给抹了,再把八爷流放,然后收了皇后的凤印,更当着众臣面的面斥责弘晖。 隆科多手上没了兵,九门就重新回到四爷的掌握中。八爷出京就不能再在宗室中作乱,皇后形同被废,既无笺表也无凤印。弘晖身上有了‘污点’,做为嫡长子的优势就被削弱了。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打击他的‘敌人’。 李薇想通到这里,开始觉得拒绝凤印是个不明智的决定了。 凤印或许平时根本没有使用的机会,但它代表的意义是不同寻常的。换句话说真到了危机时刻,她手握凤印就等于多了一个筹码。 不过在她拒绝凤印后,四爷年前才跟她说想让李文璧在京多留一段时间,结果这次去直隶就带上了他。应该是打算在直隶见过诸位将军后,就把李文璧放在那里了。 以李文璧的资历,进六部或军机还有得熬,倒不如留在保定府。那里不但是京城的喉咙,还有驻军,真有事立刻就能带兵进京勤王。 她松了口气。可能在她拒绝凤印时,无形中打乱了四爷的盘算,但他也迅速找到了补救的办法。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她却到此时才想通。 李薇有些沮丧,更后悔不该在四爷要给她凤印时不相信他。她始终害怕他总有一天会抛弃她,在这之前她得到的所有的特权,到了那天都会成为她的罪过。 四爷把新的贵妃印给她时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她到这一刻才明白。。 他大概也希望她能早一日想通吧。 ——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再拖他的后腿了。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他的。 皇陵外风沙漫天,刮得遮天蔽日。 八爷跪在康熙爷的皇陵前,他每天都要在太监们的‘照看’下跪先帝。 他跪得心甘情愿。 几日前皇上也到皇陵来了,他本以为皇上至少会见他一面,谁知皇上来了一天都没有让人来叫他。最后他也只能对着圣驾远去的烟尘长跪叩首。 八爷知道,皇上这辈子都不会让他回京了。 ——那他们就来比谁活得长吧。 若是新君登基,他未必没有再回京城的可能。 京城的奏折和信件每天都会由快马经各地驿站递到御前。 今天的刚刚送到保定府的行宫里。 四爷从外头进来,有些疲惫的道:“今天的信呢?” 张起麟连忙道:“已经送来了。” 奏折是装在一个大箱子里的,每天的数量大概是数百本。而信则是放在一个个的小匣子里,有军机处递送的,也有如怡亲王般单独递送的。 四爷先拿起的是十三爷的,匆匆一扫见京中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放心了。跟着拿起来的就是圆明园递来的、加盖了贵妃印的信匣。 张起麟送上茶与点心就退下了,万岁爷读信时通常不爱人在旁边侍候。这也是万岁难得可以歇一歇的时候。 四爷看信时一直带着笑,信中素素先说了弘昤已经进了痘屋,弘昐几个送给他的也都是书。 ‘结果就带了十几箱书进去了,还是弘时说得对,弘昤怎么可能看得完?’ ‘额尔赫和福慧住到园子里来陪我,我本想这里没事放他们母子回公主府,结果听驸马府的人说福克京阿因为选秀的事忙得脚不沾地,额尔赫回去也见不着他,还不如留在园子里自在。’ ‘端静和端仪已经起程回草原了,临走前太后宣他们进宫赏了一些东西,道过两年还会接他们回来探亲的。’ ……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偏西了,四爷读完信再回信,抬头一看居然都快到戌时了,就让人把李文璧传来一道用膳。 他这次带着李文璧过来就是想替他提一提身份。保定知府一职上他干得不错,这次看看能不能让他再往上走一步。 李文璧很快过来了,进门要行礼下跪,四爷示意张起麟去扶,笑道:“自家人,不必客气。” 膳桌已经摆好了,李文壁打眼一看就看到了自己闺女爱吃的东西。 果然,四爷坐下后为了表示亲近,让李文璧别那么坚持,就指着一道凉拌牛肉片说:“这个是素素最爱吃的。” 李文璧想了一下才明白这是万岁爷给自家闺女取得小名,告了声罪挟了一片来吃。 四爷没让侍膳太监侍候,连桌子都是选得普通的八仙桌,二人既是翁婿,又是君臣,坐在一起用膳真是各自都有一番特别的滋味。 李文璧道:“臣在家中常唤小女名为‘薇薇’。” 四爷把这名字在唇间念了几遍,笑道:“薇薇,好名字。朕于她取字为素馨,平日里便叫她素素。” 李文璧察觉到万岁爷大概是想跟他亲近亲近,便自自然然的把梯子递下去,不然让万岁先递梯子那也太不像话了。 他就仿佛与友人闲聊般说起了自家闺女小时候的事。 “薇薇打小就聪明得很,还在襁褓里时就不爱哭闹,觉尔察氏本来想雇个人好带她,后来发现自己能带就自己带了,她晚上也从不吵人,让睡觉就睡觉,乖得不得了。” “三四岁时就会帮着她额娘招待客人了,我们那条街上的人都很喜欢她,大的小的都爱找她玩。” “有一次她偷偷跑到她舅舅家去了,就是过年时带她去过一趟,结果自己跑去了,把家里人吓得不轻。结果她说她跟我家老太太说过了,老太太也答应了。可老太太把这事给忘了,以来她还是去隔壁邻居家去了。她就说虽然她跟老太太说过去哪里了,但这事还是她做得不对,所以如果我和她额娘要罚她,她也是没有意见的。” 李文璧现在都能看到她那么小的一个人站在那里,特别有条理的说出那番话,话里的意思居然还很‘宽容’他和她额娘。 四爷听得笑起来,好奇道:“她在朕面前也是常常这么理直气壮的,对着孩子们更是满嘴道理。有时朕都能被她给带歪了,还觉得她说得也对。” 李文壁笑道:“当时臣与臣妻就罚不下手了,臣妻回屋后坐了半晌,问臣是不是真的是她不该发火?孩子说得挺有道理的,今天让孩子受委屈了。” 四爷大笑起来,李文璧也笑,执壶给四爷满上一杯酒,闻到熟悉的米儿酒香气时,他摇头道:“薇薇打小就喜欢喝酒,但不爱喝白酒,偏爱甜酒。过年时家里打了一瓮汾酒,她见臣喝就抿了一口,登时小脸皱成一团,吐着舌头说这酒这么难喝,肯定是因为好喝的酒都让她喝了,然后就非要让臣喝米儿酒,那汾酒死活不肯让臣再碰了。” 李文璧道:“之后几年,只要是臣喝白酒被她看到,她都会赶紧关心的过来对臣说家里有甜酒喝,她马上让人去拿,这个酒就不用喝了。” 四爷听笑了,李文璧也笑了,道:“臣是过了好几年才猜薇薇是不是想让臣戒酒才使出这一手来的,可想起她那时也不过四五岁大,实在不敢信。后来臣也习惯了,家中从此只备不烈的甜酒,别的再让臣喝,现在也喝不下了。” 四爷笑道:“朕现在也是这样。”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朕这里也只见米儿酒了,就算是在宴席上饮玉泉也不过三杯。” 三杯一到太监就会换另一壶酒了。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后,只怕他连这三杯也不会再喝了。 翁婿二人相谈甚欢,用过膳又换到梢间去喝茶。 到此时四爷才把他的盘算透给了李文璧。康熙八年时撤了直隶总督一职,现在他打算重设直隶总督,就在保定府里。而头一任的直隶总督正是李文璧。 一来,李文璧辗转地方多年,官声一直不错。 二来,他在保定知府一职上已经连续两任。 三来,经过京中的一番变动后,四爷更加紧迫的想把兵权拿在手里。直隶必须放他能信得过的人。 李文璧实在没想到万岁居然想委他直隶总督一职。 不过稍加思量后,他就跪下接旨谢恩了。 四爷亲手扶他起来,感叹道:“朕原本还有些拿不准,今日与你一席详谈后方定了主意。” ——连他见李文璧都有如沐春风之感,开头的二人还有些君臣相对的生疏感,酒还没喝几杯,他就觉得与李文璧仿佛相交多年的旧友,十分投契。 可见把他放在直隶总督的这个位子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说不定会比他原先设想的还要好。 不会处理政务有什么要紧?只要会当官,大不了让他多收几个师爷就行了。 四爷越想越满意,真觉得素素家的人都像她。 李文璧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险些砸晕了头,回去左思右想,他与万岁在席上除了自家闺女没说一句正事啊? 难不成万岁爷就是因为听他说了自家闺女的事后,就认为他能胜任直隶总督一职了? 李文璧呆呆坐在屋里,想不明白。 wwW.Lwxs.ORg第441章小说网 弘昀现在也忙得焦头烂额了,还到弘昐这里来借他的师爷用。 明明今年该他指婚了,他也见过人了,结果现在却完全没有一点闲情逸志来关心下选秀的事。弘时自己闲着没事干,特意跑来围着他:“三哥啊,你都不紧张吗?万一你的媳妇让人给刷下去了呢?” 弘昀见他来了就一脸微笑,抓过来道:“你来了就好,来帮我给这一摞子做个汇总。” 弘昀现在还没有开府,所以他是在弘昐的府里做事的,旁边就是弘昐。 这会儿他们二哥正好忙过一阵可以歇歇,端着茶悠哉游哉的踱过来,弹了弹弘时的额头道:“你真是记吃不记打,小时候总看你欺负你三哥,怎么大了倒不如以前聪明了?他现在忙得连我的人都抢,见着你这个壮劳力,可不是要赶紧抓住?” 弘时的脸顿时就灰暗了,他看看三哥书桌上放的两摞档案,再看旁边条案上也摆得满满当当的,弘昐还好心提醒他:“别看,角屋里还有好几大箱呢。你三哥要从康熙二十六年看起,早呢。” 弘时欲哭无泪,本来只是过来转一圈,这下生生在这里耗了一天,刚才二哥还让人去把他的行李从园子里拿过来呢。 “再跟额娘说一声,就说我这里要你帮忙。”弘昀很有兄弟爱的给弘时端了碗酸奶。 忙过一天,兄弟仨个坐在书房里打开轩窗,边吹小风边聊天。窗外红霞满天。 “三哥,你这是忙什么呢?我看都是山东的档啊。”弘时累了一天了才想起来看。所谓的汇总,就是要他自己看一遍,写个节略。像县志这类东西都是要连着看的,比如某一年蝗灾,下一年就有可能田里收成减半,接着就会有流民,民失其地,官失其民。种地也吃不饱饭,人就跑了。 可能三年前这一县里有九百多户两千来人,三年后只剩下一千了。耕地原有良田四五千亩,三年后荒了三成有余。 但这也不能就只看当年县官是怎么报的,他说是蝗灾就是?前后不但要连贯,还要对比。 比如这个县报蝗灾了,可跟它相距不过几十里的地方却没报,还连年丰收。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 弘昀一个人肯定是看不过来的,哪怕他把弘昐的师爷借过来也不够。当然再添弘时一人也未必能顶什么用,不过此时多一个是一个。 弘昀站在窗前往外看,打小额娘就教他们看书半个时辰后,必须看远处一刻钟。今天他忙了这么半天都没顾得上,现在站在这里看半个时辰好了。 他道:“也没什么,明年我成亲开府后,阿玛大概想把件差事交给我。” 弘时切道:“这我还能看不出来?”说了跟没说一样!人人都说他小时候欺负弘昀了,可那些他都不记得了。可现在看起来,他总觉得小时候他也未必能欺负得了这个哥! 弘昐笑了,往弘时那边一歪,跟他挤眉弄眼的,弘时立刻凑过来:“二哥,你最好了,你告诉我呗?” 弘昀站在窗前笑,弘昐拿个红豆酥塞了他一嘴,道:“老四这嘴啊,什么时候都甜得淌蜜。没什么,就是你三哥害臊了。这事要从他老丈人那里说起。” 四爷给弘昀挑的这个福晋,其父曾任山东巡抚。他在任时提过一个士绅和农民一起服役的提议。 当然真叫官绅家的老爷少爷出来修河盖皇陵是不可能的,不过四爷的本意并不是让他们服役,而是想试探下官绅一体交税的可能性。 他是这么打算的,先说服役,让朝上吵,然后打个折扣,不必一齐服役,但是需要交银来赎。 等以银赎役有了进展后,再提官绅一体交税纳粮。 一步步来,这头一步就交给弘昀来走了。 现在国朝传了也有四代了,各地的豪绅越来越多,只要考上秀才就能免税,而官当得越大,隐田就越多。地都不在百姓的手里,税自然就越交越少了。 四爷把康熙朝的一个户部尚书拔拉出来,就是因为也想借借先帝的光。儿子听老子的总没错。连把佛伦之女指给弘昀都是因为这个考虑。等弘昀成亲后,再提岳丈曾经的主张也说得过去了。 弘时听了这么一长串,乍舌道:“这也太麻烦了吧?阿玛怎么……”有点胆小?他是皇上啊,想做什么还要花这么大的功夫? 弘昐听他开口就一巴掌打上去,打得弘时倒抽的口冷气,捂着脑袋缩在椅上。 弘昀自觉看够时辰了,转身回来体贴的给弘时揉后脑勺,笑道:“弘时啊,你说你怎么不如小时候聪明了?这么蠢的话都说得出来。我问你,要是我一提,有人反对,皇阿玛在上头是不是看得很清楚?” 弘时点头,明白一点了,“皇阿玛这是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完就被弘昀也抽了一下,“这叫运筹帷幄。”连个词都不会说。 弘昐笑道:“皇阿玛是万岁,他在朝上提了,底下的人或许一开始不敢驳,但背地里弄些小手段,让本来好好的事办不成那就恶心了。弘昀初入朝堂,年轻气盛,提的又是妻族的事,那些人看他年轻可欺才敢‘畅所欲言’,皇阿玛在上头才好施为。” 等把那些尖刺的都给拔了,皇阿玛的政令能通达四方,造福于民,肃清朝堂,弘昀也能借此崭露头角,皇阿玛才好封他。 他的贝勒就是因为上次参赞军务有功才得的。十三叔到现在都被人说他那个怡亲王封得名不正,言不顺。皇阿玛不想让他们兄弟也被人这么说,才这么小心谨慎。 真正把功劳拿在手里了,封的贝勒才理直气壮。 三兄弟都窝在了弘昐的府上,十天半个月不见出来一次。李薇在园子里盯着弘昤种痘的事,还有弘昫的开蒙。 京里,乌拉那拉家和佟府也都沉寂不少。结果一下子好像连街上的人都变少了。 四月初,李薇回宫亲奉太后往畅春园避暑。这也是四爷临走前嘱咐她的,道今年他走的早,皇后又被收了凤印,太后可能就不去畅春园了。 他道:“不能让小人坏了皇额娘的兴致。” 李薇听了他的话,就三日一请的请太后去圆明园。 她的理由找得也多,像皇上在外面还担心宫中暑热,伤了太后凤体;或者说先帝就是在畅春园没的,太后年年都去怀念先帝,今年怎么能不去? 太后看着贵妃递上的折子笑不可抑,对方姑姑道:“你瞧她多会说。只怕是老四交待她的,我要是不肯,她能这么缠我一夏天。” 方姑姑替太后打着扇子,笑道:“这也是万岁爷和贵主儿的孝心。” 太后放下折子,叹道:“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这宫里现在放着几百个秀女,等老四回来还要指婚,我不盯着,真就都交给那个年氏?” 方姑姑在太后身边多年,有些话她就不必忌讳,此时就小声道:“她人小力弱,做得不好是应该的,做得好……自然有旁人着急。长春宫虽然看着是不成了,但虎死威犹在……” 太后想想,道:“是啊,我替她们操得什么心?让她们咬去。长春宫那边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以前看着就算蠢,到底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现在竟像个疯狗一样了。” 要打疯狗,自然人不能上,只能再养一只狗,在它们中间吊上一块骨头,让它们两边打得不可开交才行。 方姑姑倒是没少见这样的人,她道:“这样的人哪里都有,主子现在是记不得了,以前宫里还少吗?就跟那赌桌上输红了眼的人一样。人都有迷了心的时候。” 皇后现在不过是个赌输了却赖在赌桌上不肯走,希图翻本的人罢了。 太后笑道:“是啊……还是你看得清……” 方姑姑见说动了太后,道:“那奴婢就让人去收拾行李?老实说就连奴婢也乐意住在园子里呢,年年都盼着能早日搬过去。” 她这话都太后都给逗笑了。 结果第二天居然听说贵主儿回宫了。 方姑姑接到消息就赶紧去告诉太后,道:“是不是见您一直不肯去园子里,贵妃这是来先斩后奏的?” 太后诧异道:“不会吧……” 结果就听到贵妃进宫都不往西六宫去,径直往宁寿宫来了。 消息一个个递进来,听说贵妃还不是自己回来的,连已经开府的大公主和二公主都被带回来了。 太后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这贵妃还真是觉得自己一个说不动,想让小辈们过来帮着敲边鼓。到时公主们缠一缠,磨一磨,太后还真没办法不答应。 太后笑着让方姑姑去准备招待客人,“我记得宜尔哈爱吃杏儿,额尔赫喜欢她额娘想出来的那个叫什么冰淇淋的?让人都送来吧。” 方姑姑赶紧答应着:“奴婢这就去。” 太后道:“她倒是没把弘昐几个也带来。” “大阿哥留京了,要是带上二阿哥几个,不叫他也显得不合适。想必贵妃是因为这个才只叫了公主。”方姑姑道,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顶着大太阳一大早从圆明园赶回宫,这一路上可不轻松。 弘昫已经从痘屋里出来了,人虽然虚了点,但只要种上痘,后面的慢慢养就行。李薇想着趁着天还不热,赶紧把太后给接出来,那这宫里就没别的事再需要她操心了。 进了宁寿宫,她还没有把宜尔哈和额尔赫往太后面前推,方姑姑就挺自然的跟她说太后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几时搬过去还请贵主儿定个日子吧。 李薇愣了下,方姑姑和太后一起笑起来了。 轻轻松松的解决了,李薇顿觉轻松极了。既然来了就不急着走,听说她的车架进宫后,外面的请见牌子已经接进来了。 李薇带着公主们陪太后用过午膳后,把公主们留在宁寿宫,她回永寿宫处理一下事情。 常青进来请安,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李薇想了下,问他要不要跟赵全保换着来? “你跟赵全保商量去吧,看你们是多长时间轮一回。”她道。 常青不免心喜而笑,磕头道:“还是主子体贴奴才。”他老留在宫里,说是主子信重,可留久了也心里没底。当奴才的不跟在主子身边还叫什么奴才?离得久了,不说主子那边还记不记得他,就连他只怕也要跟主子生疏起来。 请见牌子虽然递得快,但都是些不必在意的人。其中有一个佟家承恩公府递上来的,她拿着这牌子想了下,猜测可能是李四儿。 虽然是她自己猜的,但隆科多肯定是没干好事。她这里对李四儿这位‘旧友’当然不可能还和颜悦色的。而且她们当年的交情也没几分是真心的。 李薇只草草看过一遍就让常青把这些牌子都给回了。 然后让人把储秀宫的嬷嬷叫来问下选秀的情况。 皇后抱病避居长春宫,选秀事体大部分都是由储秀宫的嬷嬷和太监总管依旧例而行。四爷说的那个交给年氏,大半是用来气皇后的。也是因为这事还要有个妃嫔当名义上的总管。 不过旧例在那里,没人敢改动一二。 她既然回来一趟就该遵照职责问问。 储秀宫的嬷嬷进来磕头,常青道:“这是在储秀宫侍候的戴嬷嬷。” 李薇瞧着她眼熟,让了座上过茶,笑道:“我看嬷嬷面善,当年想来是受过嬷嬷的照顾的。” 戴嬷嬷没想到事隔多年,贵主儿竟然还记得她。连忙放下茶碗起身行礼:“劳贵主儿掂念着,奴婢当年确实曾经有幸侍候过贵主儿。” 李薇请她坐下,不急着说正事,而是先聊了聊当年。 说起当年来她记得的已经不多了。印象中最深的反而是那个照顾她的宫女姐姐,此时问起旧人,戴嬷嬷笑道:“许花姑家里人都没了,她就没出去,现在还在储秀宫里呢。” 李薇点点头,常青见此立刻出去吩咐让人准备两份赏赐。 转过来说这些秀女的事,李薇只问了弘昀未来福晋舒穆禄氏一个。戴嬷嬷自然心中有数了,回去想必会好好照顾她。 续过一盏茶后,戴嬷嬷就要告退了。李薇叫住她,见常青已经让人捧着赏赐在那边等着了,不由得对他轻轻点头,对戴嬷嬷道:“嬷嬷和许姑姑当年照顾我,这份情我到现在还记着呢。若是没有你们当年的关照,我也不会有如今的福气。” 戴嬷嬷连忙要跪下,常青在一边扶着她道:“嬷嬷跟我们主子是旧相识,快起来吧。” 戴嬷嬷心里多少有些打鼓,接了赏赐,还有常青亲自送她出去。 身后的小宫女捧着赏下来的东西跟在后头。 将要出永寿宫门时,戴嬷嬷道:“贵主儿实在是仁善,老奴见了贵主儿连话都不会说了。公公,刚才我没说错什么吧?” 常青笑道:“嬷嬷何必客气?就是我在您跟前也是小辈呢。” 戴嬷嬷见常青死活不说,刚才贵主儿那话听着虽然没什么别的含义,可常青这位公公的话里话外总像是意有所指,可这一直不说,难不成想让她猜?她又怎么会知道贵主儿是怎么想的呢? 常青一直将戴嬷嬷送到永寿宫外,作揖相送不说,还让小宫女帮戴嬷嬷把东西捧回去。 搞得戴嬷嬷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薇见常青去送戴嬷嬷送了半天才回来,立刻明白他是做了什么,不由得屏退左右只留他一个说话,道:“说吧,刚才跟戴嬷嬷聊什么了?” 常青跪下给李薇捶腿,道:“奴才只是送了戴嬷嬷一程,可是什么都没说。” 李薇品出来了,这是空城记。这么着比直接威胁或点明都要干净,不留后患,而且这样一来,戴嬷嬷没有头绪之下反而会做得比他们想要的更多。 常青这份手段是比赵全保要强出一截来,把他留在宫里是屈才了。 不过有他在宫里,长春宫的事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她靠到后头,让他说说长春宫几段日子来怎么样。 常青道:“长春宫还跟之前一样。上回听说有个宫女偷偷上吊了,报到养心殿后,长春宫里侍候的人又少了一些。至今也没说要补新的进去。大福晋这半个月来就去过一次,还没带大格格。” 戴佳氏只去了一次?还没带弘晖的女儿?这是弘晖的意思?还是皇后的? 如果是弘晖的,那她可真觉得心凉了。这个她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大阿哥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理智’的? 常青道:“之前宁嫔好像想让恪嫔也搬到咸福宫去,但恪嫔没答应。” 李薇:“咸福宫?” 宁嫔想干什么?再给年氏拉个帮手? 这宫里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442章 两地相思 李薇现在的兴趣是给四爷写信,也不知道哪儿有那么多的话要往上写,每次送过去都是厚厚的一叠。看最新小说上-_-!乐-_-!文-_-!小-_-!说-_-!网(◎ww◎w.l◎w◎x◎s◎.o◎r◎g◎)百度搜索网址记得去掉◎哦亲 白天要去畅春园,陪陪孩子们,见人理事,偶尔像兆佳氏和完颜氏也会过来看她。说起来也是好像很忙闲不下来。到了晚上就让人点起几盏灯,铺了纸在窗台下慢慢的把一天的事都写给他。 弘昤种完痘出来恢复得很不错,而且好像因为这一个月都被关在了痘屋里,出来后他不怎么爱在屋里看书了。白天太阳好的时候就在园子里寻一处地方,带着书和茶看一天,园子里的亭子都让他走遍了,还去杏花村的瓜棚下看了半天。 弘昫还是一样闲不住,哪个哥哥在身边就去撩人家。弘时也搬到弘昐的府上去了,他找不着人好几天都是在园子里带着人无聊闲逛,等弘昤从痘屋里出来,不知是不是隔了一段日子不见,弘昫也开始舍不得折腾哥哥了,就总站到远处看弘昤读书。 教他开蒙的先生带他学画,他就把弘昤在瓜棚下读书的一幕给画下来了。 李薇把这一张画也附在信上一起送过去。四爷的回信上道:朕看到笑了半日,想儿子,想你,实在是归心如箭,等朕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就回去。 她捧着信来来回回的读,玉烟过来又添了一盏灯,小声劝道:“主子,明天再看吧。夜里费眼。” “也不知道万岁爷现在走到哪里了?”李薇惆怅的说。 好像自从康熙三十七年那次四爷出远门后,他就再也没离开过她到别处去。这几年两人更是形影不离,他走的时候她还想着可以轻松点了,结果现在就觉得空落落的找不着主心骨。 四爷的行程是每日报到京里的,可是折子上的两三句话看来看去半点用也没有。她该担心还是照担心。想他在外面起居坐卧只怕都不大习惯,苏培盛一走,虽说他的徒弟张德胜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可贴身侍候这种事肯定还是不如苏培盛贴心。 而且,不管是张德胜还是张起麟,只怕都没有苏培盛的底气,敢盯着四爷的行事历提醒他按时吃饭睡觉,出去散步等等。 她就只好在信里一再的嘱咐四爷别忘了批一个时辰的折子就起来走走,记得多喝水,不要等口渴了再喝。饭也要按时吃,少吃凉硬的东西,有当季的水果别只顾着往下赐,让太监侍候着他用。 玉烟看时辰差不多了,道:“主子,歇了吧?” 李薇点头,她就去传热水准备洗漱的东西。李薇却突然道:“对了,膳房有新腌的糖蒜和韭菜花,让他们给万岁爷送过去。” 玉烟出去喊了赵全保进来,李薇吩咐完,赵全保再跑膳房去让人把几个咸菜坛子收拾干净了,装箱交给送折子和信的人,明天一早就带着走了。 三更半夜的,又要写条子取牌子一层层报上去。外面管着给万岁送折子和信的是十三爷,正一杯杯的喝浓茶熬夜,折子都已经封了箱,军机处的几个人忙着把折子看过一遍,给万岁的节略也都写好了,十三爷看过一遍就要封箱了。 那边传道说园子里的赵公公来了。 十三爷放下茶道:“请进来说话。” 赵全保躬腰弯背的进来,打千起身近前,小声把自家主子的吩咐说了。 十三听了心里一松,他刚才听说是园子里贵妃身边的太监过来还当是出事了,原来是贵妃让人给万岁爷带几口小菜。 十三亲自随着赵全保出去,看着一箱子十八个咸菜坛子好好的封起来了才放心。 赵全保道:“叫王爷劳累了,是小的们的不是。” 十三对着圆明园的方向拱拱手,算是遥对贵妃行礼了,道:“大家都是忠心万岁,不敢当公公这句,公公客气了。” 送走赵全保,十三回到屋里想了想,将已经放进信匣中的信取出来又添了两句,将贵妃星夜想起万岁在外饮食不便,特意送来几口万岁爱用的小菜的事给写上了。 隔了两日,四爷那边的回信就提起了李薇送过去的小菜。 道:糖蒜腌得重了,下次让他们将糖再减一分才是正好。韭菜花腌得正好,送来后他就让人做了拌面,说是已经想了好几日了。还是薇薇与朕心有灵犀。 李薇盯着那个‘薇薇’看了一会儿,再往下读,四爷道:与你父一席深谈后才得知你在家中的小名,朕也觉得此名与你十分相衬。已下令让圆明园明年多种蔷薇,到时与你共赏。 十八个坛子里,只有四个坛子是专给四爷带的糖蒜和韭菜花,其它都是凑数的。她原以为这些会让四爷拿去赏人,结果他除了赏给李文璧几坛外,别的都留下来了,还说里面有道咸酥花生吃着很好,打开来还是脆的。 既然他喜欢,之后几次送信也都让人带上一些吃的。等送了两次荔枝后,四爷信上道:朕归矣。 官道上是长长的御驾,荡起了浓浓的烟尘。 四爷在车里,张廷玉跪在下头手上还握着笔,四爷口述,由他记录下来。 “今年只怕是又要旱了。”四爷叹了句。 春雨贵如油,今年河南、山东两地从三月起到现在雨只下了几滴,已经有数县报上来说已经有旱情初现。 看外面这黄沙漫天的样子,头顶的天晴郎极了,万里无云。四爷看得心焦如焚。 张廷玉没敢接话。倒是在车里侍候茶水的张德胜此时壮着胆子说了句:“万岁爷,该用午膳了。” 四爷愣了下,一面掏怀表一面道:“已经这么晚了?” 张廷玉心知这位万岁爷忙起来就不记时辰,早两刻前就到午时了。 四爷看表确实已经快到午时三刻了,道:“既然这样,衡臣也不必下车,就在这里随朕一道用吧。” 张德胜赶紧出去传话,不一会儿就带着人提着几个膳盒进来了。 张廷玉就跪在那里,在他面前设一小桌,菜和汤都用小碗装了。 四爷吃了两口看他这样跪着实在费劲,道:“衡臣盘腿坐吧,这里就你我君臣二人,不必顾忌太多。” 张廷玉谢恩后盘腿坐下,趁机活动了下跪得有些麻的双腿。 桌上的菜和汤都只盛了六分满,估计是怕行车摇晃,他当着万岁爷的面吃喝不慎再洒了,御前失仪就是大罪过了。 张廷玉心道那上膳的太监倒是挺体贴人的,不免往万岁那边扫了一眼。 张德胜也是跪着侍候的,四爷的膳桌上多数是新鲜的蔬菜,大部分都是清炒凉拌。难得两道肉菜还都是一早卤好,上桌前切一切浇上料汁就能端上来的牛肉和火腿。 四爷一到夏天就越来越挑嘴,嫌卤肉太咸,吃了就要多喝水,在车上也不大方便,就一直不去挟肉。 张德胜一看这样不行,想了下盛了一碗汤送上来。 张廷玉就看那汤碗有些奇怪,杯右侧有一单耳把手,这样拿起来倒是方便得多。 四爷一看是鸡汤,虽然撇去油了还是不大想喝,不过不剩菜是他的原则,只好捏着鼻子喝了。喝得时候一直皱眉,连下面的张廷玉看了都有些害怕,更别提在旁边的张德胜,脸都吓白了。 可叫张廷玉奇怪的是万岁用完膳也没斥责那个太监,而那太监明知万岁不喜也照样盛汤。连他坐在下头也闻得到那是清鸡汤的香气。 难不成是宫里的太后嘱咐的? 张廷玉心道,大概是太后怕万岁在路上辛苦劳累,身体撑不住才吩咐那太监的。万岁也是知道这个才没管那太监的自作主张吧。 第443章 蔷薇 当四爷的御驾距京还在三十里时,李薇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看最新小说上-_-!乐-_-!文-_-!小-_-!说-_-!网(◎ww◎w.l◎w◎x◎s◎.o◎r◎g◎)百度搜索网址记得去掉◎哦亲她甚至给四爷写了封信,问她能不能去接他?不过紧接着她又在后面写:我知道这不可能。 四爷接到这封信拆开一看忍不住笑了,放下信将在路上采来的一束野蔷薇做成的干花放在信匣内让人送回去。 李薇接到信匣打开就闻到了满匣的花香,再看放在里面的蔷薇花,虽然压成了干花,但依然鲜红似火。 而此时圆明园里早就特意辟出一处花圃,满架的各色蔷薇,有大红,粉红和白色。 还有月季数十种也种了一园子,小宫女们常常到这里来捡掉下来的花瓣熏手帕和衣服。 在这一园的花香中,四爷终于回京了。 四爷的来信中说他会直接先去畅春园跟太后请安,还让如十三爷、十四爷、弘晖等去畅春园见驾。李薇更是早早的带着弘昤、弘昫和额尔赫赶到了畅春园,额尔赫连福慧都带来了,四爷在旨意中点名要看看他的小外孙女。 畅春园里,太后先对着十三爷和十四爷,问:“家里现在有几个孩子?” “改日也带来给我看看。”太后叹道,现在她的日子是过得舒心了,一舒心就嫌冷清,想多见见孩子和孙子们。无奈儿子们都大,宫里的阿哥中,最小的弘昫也已经开蒙了,天天跟先生一起读书。 孙子辈的弘晖那边就一个格格,到现在都没第二个好消息。弘昐已经开府,她也不好越过弘晖先把弘昐的孩子叫来。不过她是挺喜欢弘昐的,到现在府里两个女孩,听说他福晋又怀了一个。 孩子还是应该越多越好。 十三爷和十四爷都道改日一定把孩子送来见太后。 太后知道他们这话说得不尽不实,上头有他们的好四哥盯着,想带孩子进宫只怕要先问过他。不过她现在却可以打包票道:“不用把你们四哥当成老虎来防着,你们只管把孩子送来,难不成他还能给你们撵出去?” 李薇不由得笑起来,再看十三爷和十四爷的脸色都不太对了。 太后转头问她:“素素过来,你说是不是?” 不知从何时起,太后见着她也开始叫起了素素。李薇本来在那边陪着额尔赫她们三姐妹,这时就走过来站在太后这边道:“自然是皇额娘说的对,万岁爷秉性仁厚,见着小辈们只有疼爱的,就是对着二位王叔也是望其成才,方才显得严厉了些。” 十四陪笑,心里真是佩服这贵妃会说话。瞧瞧,一下子就把万岁给夸成一朵花了。 太后乐见他们兄弟和睦,而且有个严厉点的哥哥并不是坏事,比起其他人来说,四爷对十四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她点头道:“正是。十四,你要好好听你哥的话,忠心办差,不要老跟那些狐朋狗友们在一起。” 十四忙道:“皇额娘,我早就不是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了。” 当然,十四爷现在儿子都快娶福晋了。 十三和十四都答应太后一定早日把府里的孩子送来给太后解闷,明天就送。 李薇笑道:“那我这就让人去收拾院子。” 太后拍拍她的手,慈爱道:“去吧,有你安排我就放心了。” 有贵妃在,太后又添了几分信心。毕竟四爷那个狗脾气还是有些让人拿不准的,就是太后自己都对这个儿子没办法。盖因二人真正叙起母子情份时,四爷已经是皇帝了。太后这个皇额娘做的就有些心虚气短。 倒是贵妃是宫里出了名的,在四爷面前从来没有被打回来过一次。只要是贵妃说好的,皇上从来没说过不好。 十三和十四都起身恭送李薇,道了声:“劳娘娘费力照顾。” 李薇还了半礼,出去唤人了。 收拾院子用不着她,她要做的就是晓谕各处十三爷和十四爷家的阿哥和格格要进畅春园小住几日,份例和侍候的人等都要经她盖印才能名正言顺。 她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刚办好这事,就见太后身边的方姑姑过来请她。 她跟着方姑姑进了凝春堂后殿。 太后回来更衣,特意让人把李薇请来。 李薇进去就见太后正坐在镜前,就过去帮着递了几根钗。 方姑姑凑趣笑道:“还是贵主儿有眼光,挑的这几根钗真是好。” 世上从来抬轿子的多,她这么一说,李薇也不会就傻的当真,不过也算接下了这份示好之意。再看太后也是笑着说:“这孩子心灵手巧的,我瞧着是比往日的要好。” 说罢,太后让她扶着去榻前坐下,方姑姑送上茶来,再带着屋里其他的人下去。 李薇心道:戏肉来了。 四爷诚心孝敬太后,太后现在对四爷也越来越好。更是因为太后与四爷的利益现在是高度一致中,李薇对太后自然也多了几分真心真意。 所以太后此时说的只要不是太让她为难的,她打算都应了。 太后提起的是弘晖的事。 她叹道:“弘晖那屋里现在只有一个格格,我看着实在是焦心的很。这次选秀,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好孩子,看老四那里是个什么意思。” 事关弘晖,李薇还真不敢打包票的答应。不过秀女的名册与画像已经送到她这里来了。今年中选的秀女比往年都多,长春宫里皇后现在形同被废,与选秀是一点都没插上手。年氏就算有四爷的话,年资名份都欠一点,也不怎么理直气壮。 李薇在圆明园住了一夏天,前头几关都交给太监和嬷嬷们了。最后一关阅选,她是打算等四爷回来后跟他一起看的。 常青在宫里守到了选秀的事基本确定之后才跟赵全保换了过来,现在就在她身边侍候着。 他道因为上头貌似是没人管着,结果太监总管和嬷嬷们接到的请托太多。他们不敢往下刷人,只敢往里选人,这才造成了今年的中选秀女格外的多。 李薇听了都要笑了。 四爷看秀女先看家世,只有给自己孩子挑的时候才让人把画像也找出来观其行止容貌。 李薇也觉得几百份的画像看起来太累了,让人先按旗、按满蒙汉、按家族官阶分成数等,然后挂出画像来,她只从中挑最好看的。 太后现在问起来,她还真能顺口说出七八个来。 她就先问太后想挑什么样的?家世要多高的?几品官?满蒙汉有什么选择没?最好是哪旗的?还有是要特别漂亮的,还是要中不溜漂亮的? 太后先把上三旗都给抹了,再把包衣给抹了,蒙旗的也不要,家中有爵位和六品以上的也都不要。余下的要差不多的。 最漂亮的估计就是想留给四爷的了。 李薇心里有数,虽然她有些讨厌这些新来的漂亮秀女,不过也最多是讨厌了。她现在已经不害怕四爷会移情别恋了。 她让常青去拿三四卷画像来,之前她看过后全都编了号。 太后见着画像后笑道:“依我看都好,你跟老四商量吧。给弘晖挑一个,也给弘昐挑一个。” 李薇只好替儿子笑纳了。 此时外面方姑姑一脸喜色的跑进来道:“万岁进园子了!” 四爷特意在驿站停了一夜,今天算好路程和时间,赶到畅春园时正好能陪太后用午膳。 李薇匆匆告退,赶出去跪迎。 外面早跪了一大片人。畅春园的除了太后不用出去跪儿子外,余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跪着迎接圣驾。 四爷在园子门口就下了车,直接走着进来的。见到十三和十四带着儿子们跪在外头,摆手道:“都起来吧。”说罢亲手扶起十三,让弘昤去扶十四。 再往里走就看到李薇带着额尔赫等公主们和女眷们跪在那里。 四爷正与十三爷一同携手进来,做一对好兄弟,好君臣,堪为表率。见着她跪在那里,迟疑了一下道:“额尔赫,把你额娘扶起来。” 他放开十三过去,额尔赫已经扶起了李薇。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含笑温柔道。 李薇想起弘昫种痘时她在心底的煎熬,眼圈都有点泛红了。说起来平时见不着他也没什么,见到了反而变软弱了。 她借低头避开有点湿润的眼睛,道:“臣妾不辛苦。” 当晚,四爷索性就歇在了畅春园。也是因为他跟十三和十四一起说话,聊得有点晚了。 四爷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叹道:“终于回家了,能好好躺在床上睡了。” 李薇让他趴着,拿木滚子给他滚背,一面说起了太后说的事,道:“爷要不要看看那些画像?” 四爷趴在那里说话有些含糊,干脆翻身坐起道:“朕已经给弘晖瞧好了一个,这次回来就打算赐给他。格格的事暂缓吧,先给他留着。” 他这么一说,李薇就知道拿给太后看的那四幅画像的秀女都要给弘晖留着了。 她提醒自己要记得这件事,免得四爷再忘了,误了这四人的终身。至于四爷给弘晖挑了谁,她也不多问。 第二天,四爷陪着太后用过早膳后才回圆明园。 一上午先把路上不方便处理的折子发下去,再传军机处的人来面君。下午则接连见了十三、十四、九爷、十五和十六等几人。到了晚上用膳时,又让人传话说明天让弘晰到园子里来。 这一通忙后,直到他回来半个月后才把一切事体都给安排妥当。此时才有心情去看秀女。 先是一大把的赐婚。弘昀和舒穆禄氏的喜事总算是落到实处了,着令内务府安排嫁妆,给弘昀开府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开府和大婚一齐进行。 然后他让她先给弘昀一个格格,免得屋里太空不好看(他的原话)。 李薇一直很难理解这种屋里女人少就是没面子的古代文化,不过不管是四爷还是弘昐和弘昀,都不怎么排斥多几个女人。 她拿四爷没办法,对儿子自然也不打算管得太深刻。 世事如此。 跟着四爷终于提起了他给弘晖安排了什么:一个侧福晋。还是从乌拉那拉家挑的。 而且并不是其他旁支的人。是已经快要被京里的人给遗忘的承恩公府,五格的女儿,弘晖的表妹。 五格福晋所出的孩子中活下来长大的只有一个刚安,现在还在治病。这个被指给弘晖的女孩是五格的侍妾所出。 人品样貌一概不知,只知道年纪是十五岁的。 李薇发现秀女中也有她的名字,只是当时她根本没注意到。此时找出画像来看,并不怎么出众。 四爷也是在翻过画像后,就把之前说是给弘晖留的格格中挑了一个赏下去。余下的发回其家自行聘嫁。 有了这桩婚事,沉寂的承恩公府仿佛就再次有了生气。 第444章 引君入瓮 承恩公府内,五格福晋在这短短半年里瘦成了一把人干,两腮的肉都瘪下去了。亲或者搜索都可以的哦?wx?.σrg妳今天還在看嗎?(亲,)她目光尖锐的盯着站在下头的嬷嬷,道:“既然老爷都这么吩咐了,你照做就是。不用来问我。” 嬷嬷是为了将要嫁给大阿哥的六姑娘来问关于嫁妆和陪嫁的事,因为五格福晋是嫡母,这些如果讨个吉利的话都要由她亲手来做。像是给姑娘的铺盖等,最好都是由额娘亲手来做。 五格是这么吩咐的,在他看来这是皇上还没有放弃承恩公府,自然希望一切尽善尽美。 可因为这件事他已经多日不曾回到后头来亲自跟自家福晋商量一下了,只是草草的让嬷嬷来说一声。 不料,五格福晋想到这个心里就像是烧起了一把火。 她嫁给五格多年,以前是她是小媳妇,上头一堆嫂子压着,连痛快说话都不敢。生下的孩子中死了三个,才活了刚安一个。她把刚安当命根子,谁知天降横祸,刚安不但丢了差事,还被五格给亲手打废了! 现在满府都在高兴,高兴六丫头一步登天了,救了承恩公府! 谁还记得刚安…… 晚上,五格听了嬷嬷的话,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福晋这里。本来想跟她说说道理,结果见她瘦得衣服都空了大半,坐在灯下拭泪,他满肚皮的话就都咽回去了。 “六丫的事,要不我把大嫂请回来,托给她?”五格故意这么说。 果然见自家福晋一下子就把头抬起来了,气冲冲道:“你这是想让外头的人都骂我?” 五格叹气,坐下道:“……我哪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怕你累着。” 他看着福晋,问:“刚安现在怎么样了?” 五格福晋:“你还知道问?”提起儿子她就伤心,“人都快废了,现在书也不读,出不乐意出去玩,连他福晋都不想见,只闷在书房里。” 五格叹道:“不然,我把刚安的两个儿子放到你这里养吧。” 五格福晋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格扫了她一眼,叹道:“刚安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家族传承不能断,我先把刚安的儿子接出来,免得让他带坏了。我亲自教,日后就看他们中间有没有顶用的能出来接这个府了。” 五格福晋这些日子担心的就是刚安废了,五格会起意把承恩公府的爵位交给其他儿子。所以一听这个眼睛里立刻就有了光彩。 五格道:“这下你放心了?” 五格福晋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想去给五格端茶来,他摆摆手让她坐着,苦笑道:“夫妻两个不用这么客套。那六丫的还是你来吧,六丫好了,对刚安也有好处。” 五格福晋这回就痛快应下来了,她道:“要不,我进宫给娘娘请个安?”也算是替六丫探探路,如果能在长春宫见一见戴佳氏就好了。 论起家世来,戴佳氏绝对比不上他们一等公府的姑娘。 五格犹豫了下,道:“娘娘从年前就告病……”过年时他们也就是在长春宫外磕了个头。 五格福晋还真打听过,道:“听说最近是好些了,太医院那里没有什么大消息。”宫中如皇后这等身份的人,如果真的御体有恙,那太医院里的二位院判不可能每天还是悠闲自在的准点上下班。 五格这才点了头,第二天五格福晋就迫不及待的递了牌子进去。 长春宫里,元英听庄嬷嬷说起时还有些奇怪:“……有牌子递进来?还是承恩公府的?” 庄嬷嬷激动的连连点头,几乎不等元英说就上前把她扶起来,也不管皇后现在这经念完了没,扶着她就往前头走,一面道:“主子,说不定这是万岁的意思呢?肯让您见娘家人,这就是好事啊!” 元英也不免加快脚步,回屋真的看到请见的牌子了才相信。 “明天就叫他们进来吧。”她道。 以前她以为长春宫就够静了,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真的‘清静’。皇上并没有封了长春宫,也没有限制她去哪里,整个紫禁城,东西六宫里随她的便。 可是贵妃在圆明园,太后在畅春园。宫里两个公主都嫁出去了,扎喇芬现在就是跟着太后,太后去哪里,她就跟着走。 宫里现在除了还没出宫的太妃们,西六宫里只剩下一个宋氏还算是她这边的人。 其实也不算。宋氏顺从的让人都看不穿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更亲近照顾了宜尔哈和扎喇芬的贵妃?还是她? 明明从府里时就一直依附着她生活的宋氏,到今天她却连她都看不清了。 庄嬷嬷劝她:“那宁嫔请恪嫔搬到咸福宫,她不是没搬吗?这就说明她是心里向着主子的。” 元英苦笑:“……让她一个有两个和硕公主女儿的嫔去看庶妃的脸色过日子?” 庄嬷嬷哑口无言,骂起武氏来:“好歹不像那个武氏!自己是个嫔就能去拍庶妃的马屁!真是不要脸!” 元英却觉得武氏这么做并不奇怪。以前她明明被贵妃夺了宠爱,转头就能去捧贵妃。可见这人本性就是能屈能伸的。 ……比她强。 元英总在想,如果她也能软和些,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第二天见到了五格福晋,元英听愣了:“……你说万岁把六格格指给弘晖了?” 五格福晋一怔:“莫非娘娘还不知道?” 屋里一时极静,五格福晋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只是她一时想不透。 庄嬷嬷赶紧出来道:“主子,您忘了?上次万岁爷特意让人来给您说的,说是要给大阿哥指个好的,您想想?” 五格福晋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六丫就是个平常丫头,这是多亏了万岁爷和娘娘抬举她。咱们一家子都感念万岁爷的恩德呢。” 五格福晋走后,元英坐在屋里几欲苦笑。 自己的儿子要娶自己的娘家侄女,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元英平静了下,让庄嬷嬷去喊戴佳氏过来,再让人去准备一些给戴佳氏的赏赐。 庄嬷嬷道:“主子是想先跟大福晋说一声?” 元英木然道:“她只怕也早知道了。”只是现在跟人说,就她这个皇后不知道,估计也没人信。“叫她来,不过是想安抚一二。虽然六格格的身份比她贵重些,但我还是盼着她们两个别闹气。都是弘晖的妻子,她们最应该做的就是一起辅佐弘晖。” 庄嬷嬷听了,这就去把戴佳氏请来了。路上还多劝了两句,“大福晋别担心,主子最是公正了。” 戴佳氏僵硬又无神的应道:“……嬷嬷说的是。” 圆明园里正在说另一桩喜事。 弘昐自己手上没差事,又道弘昀应该自己干,不然他插手被人说是抢弟弟功劳就不好了,道:“让弘时帮你吧,我去给你盖房子。” 说罢跑得不见影了。 弘时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偷偷给跟弘昀说:“我看二哥绝对是想出去玩了。”他也想qaq 弘昀仿佛没听到,看着手里的账册点头,道:“还是我四弟写得好,这一看就清楚多了。” 弘时写汇总节略写得头都大了,一怒之下什么都用一句话总结,如康熙三十三年,海阳县,旱灾;再如康熙三十四年秋,乐亭县,蝗灾。 就是这么简单。 结果山东几个县几十年的东西,让他会给汇总成了一个个数尺长的时间表。 弘昀看得只觉神清气爽,一目了然。 弘时之前写这个写到几乎要吐血,被这么一夸顿觉疲惫全消,还满身干劲呢! 等弘昐出去忙了一天回来了,想跟两个弟弟,特别是弘昀说下他那府邸的事,结果就见他出门前还抱怨个不停的弘时现在干得别得多有劲了。 他在窗外看了一会儿就笑起来,进屋道:“都别忙了,弘时你今天有没有看看远处?” 弘时抬头:“……啊?” 弘昐拉起这两个弟弟,喊人在花园小亭里摆上酒菜,道:“正好我把弘昀府上的堪舆图拿来了,咱们一会儿一起看。” 到了花园里,兄弟仨人免不了说起近日京中的事。 弘昀道:“明天要不要去园子里给额娘请个安?咱们有几天没去了?” 弘昐默数起来,倒是弘时挟了一筷子凉拌猪耳朵塞进嘴里,嚼得格格响道:“阿玛才刚回来,园子里还有新修的蔷薇园呢,我觉得吧,额娘现在未必能顾得上咱们,岂不闻一日不见,如隔……” 弘昀拿着碗灌了他一嘴酸梅汤:“占着嘴都堵不上你的嘴!” 自从那次的事后,弘昐府里已经看不到一壶酒了。 那几日的惊心动魄现在想起还常常让他睡不着觉。弘昐在那天才感觉到皇阿玛对额娘,对他们每一个人有多重要。他出一点事,他们头顶上的天就塌了。 弘昐沉吟起来,半晌没说话。 弘昀和弘时发现后也没打扰他。弘昐是他们所有人的兄长,更是几个弟弟的主心骨。比起额娘和阿玛,弘昐跟他们更亲更近。额娘和阿玛虽然也关心爱护他们,可是却不能每日每刻都陪在他们身边。 只有弘昐,从他们每一个人懂事起,就是他们的哥哥。 弘时曾经悄悄问过弘昀,他记得小时候弘昀好像很讨厌他?有几个小小的印象,好像那时的弘昀不爱带他一起玩,偶尔还会很讨厌的看着他。 可能是因为这些印象,等他懂事后就爱拉着弘昀,跟弘昀在一起。后来两人越来越好了,以前的事反倒都不记得了。 弘昀也挺直白的说:“当时就我和二哥最好,你出生后我就觉得二哥和额娘都被你分走了。”所以你很讨厌。 不过后来跟别的小孩子一比,这个是自己亲弟弟的家伙就可爱多了。 好像也就是一闪念的功夫,他就开始喜欢弘时了。 亭中聚餐到了最后,弘时先被撵回屋了。他现在已经不回宫了,就住在弘昐府上的一个小院里。弘昀跟他一个院。 想着弘时今天累了一天,弘昐和弘昀都让他回去睡觉,而且异口同声的道:“熬夜会长不高。” 小时候的一个心愿是长得比两个哥哥高,哪怕现在弘时一听这个都会乖乖回去睡觉。 小亭中只剩下了弘昐与弘昀。 太监们过来把亭中放置的驱蚊香炉重新换一炉药草,袅袅青烟飘上月空。 桌上的饭菜都撤下来了,兄弟二人竟是在此闲坐。 弘昀是在陪弘昐。过了会儿,弘昐道:“对了,你在宫里的格格要不要先接出来?额娘不是又给你指了一个?” 弘昀一听就皱眉,摇头道:“我现在哪里顾得上她们?接出来放在你这府上的院子里,那平时弘时怎么敢再往我那边闯?而且现在也实在没这个功夫。” 弘昐点点头不说了。 弘昀听他刚才仿佛是天外飞天一笔,不由得问:“你这是在发什么愁呢?是皇阿玛又交给你差事了?” 弘昐摇摇头,叹了口气,起身道:“不坐了,回去歇着吧。” 说罢就走了。 弘昀猜测二哥这绝对是有心事。只是……大概是不能,或是不必告诉他们吧? 农历六月六是虫王节,弘昐几个都被叫到了圆明园。到了那里一看还有弘晖和弘晰等人,连已不必再进宫读书的像诚郡王的弘晟,淳郡王的弘曙等也都被叫进来了。 可他们一个个的却都在苦笑。 只因今日是虫王节,园子里杀猪祭虫王,偏偏不知是谁给万岁爷出的主意,让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不少虫子,做成了虫子宴。有菜虫,蝗虫,知了,蜈蚣,蛇,还有蝎子…… 虽然没说让他们去吃,不过一群年轻男孩子在这里,很容易就变成了比胆量大赛。 指着虫子宴说,看谁敢吃,看谁敢吃得多! 一堆人苦着脸,但却都撑着面子吩咐人:“去,给爷弄一条蛇来。” 弘时一看就想笑,躲在弘昀的背后说:“这谁想的?蛇居然不切切剁剁,就这么整条的炸了?” 蛇只是取了内脏和毒牙、毒腺等,却连头都没切,整条油炸。摆在那里一大盘,看着都慎人。 弘时笑归笑,倒是迫不及待的上前去让侍膳太监给他弄了一条。 因为天好,所以各种席面都摆在外头,此时自然是跟谁近,就坐到一起的。 四爷和十三、十四等人坐在里头开宴,听到外头孩子们吵吵嚷嚷比赛的声音,四爷笑道:“这次的虫王节过得有意思。” 屋里的桌上摆的也有几盘虫子菜,但都弄得很好看。十四就好奇的吃了个蝎子,十三则是啃了条蛇,啃完就让人让漱口水,算是捧过场了,余下的就只吃正常点的菜了。 三爷就有些可怜了,他今天被叫进来还挺高兴的,没想到万岁爷居然整治出这么一桌东西来。幸好四爷知道他的性子,一开始就跟他说是不过是应节而已,不必勉强去吃。 三爷连眼都不敢往桌子上那盘炸蝎子看,道:“万岁爷,这是哪位高人给您出的这好主意?” 十四看三爷这副样子,忍不住逗他道:“三哥,你知道了怎么办?打算赏啊还是打算骂啊?” 四爷在上头看,真是越看十四这副没事找事的样子跟弘昫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也不觉得他这样嫌烦人了,亲自给他挟了个铁板鳝段,意思是吃吧,闭上嘴。 万岁爷的亲弟弟,三爷能怎么办?只能哼哼道:“自然是要赏他。” 四爷只是呵呵笑,给三爷也挟了个,不过是块拔丝苹果。 鳝段那么像蛇的菜,他不敢给三爷挟,怕吓着他。 晚上客人都尽兴而归了,四爷回到屋里后不免问李薇:“那菜你吃了吗?” 李薇一面笑一面使劲摇头。 四爷也要笑了,道:“你出的主意,结果自己却一口不碰?这怎么行。来人啊,传夜宵,记得添一份蛇汤。” 李薇赶紧抱着他的胳膊求饶,她怎么知道开玩笑的话会被四爷当真?还是两人说起弘昀正在整理的山东那边的事时,说起了天降蝗虫时,还有一些地方不敢杀蝗虫。连官员到了那里也不能强迫百姓杀虫。 李薇就想起在电视里看到皇上亲自吃虫子来表示这虫可以杀,杀了不会有报应。 她说完就说反正快到六月六了,往年都是杀猪,今年干脆改成杀虫子,就说是虫王那边肯定也是需要很多虫妻虫妾服侍的。 她这歪理一出,四爷笑完就答应了,第二天就吩咐人出去找虫子了。 蛇汤到底还是端上来了,李薇倒不是真怕蛇,在现代也吃过的。看起来跟鳝鱼一样一样的。她怕的是不切也是一整条送上来,那就太……那个了,再放到汤里,那就更像蛇了。 说到底她也是有些害怕的。 四爷看她直往他背后缩,硬是把她拖过来,她又往他怀里钻。 侍膳太监们早看出来这是主子们在闹着玩,就配合的托着汤碗在那里站着。 四爷叫她逗得笑得肚子疼,更别提后来她就真的耍起了赖,趴在他怀里,两只手还不老实的在他的肋下咯吱他。 最后他笑得脸都是红的,喘得话都说不成了,道:“好……好了,朕不闹你了。你也不许闹朕了啊。” 他抓住她的两只手,却不舍得使力气,让她不知怎么一挣一滑就从他手里挣脱了。 榻上两个主子都快闹成一团了,常青悄悄带着人都退下了。 屋里渐渐只听得到他们两人的笑声。 笑声渐歇,四爷压在她身上,两人轻轻的吻在了一起。 他把鼻子埋在她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叹道:“薇薇,真是人如其名。薇薇身上都是蔷薇的香气。” 李薇以前沐浴都用桂花油,现在改用玫瑰油,浴后擦在身上,淡淡的清香能维持好几天。 她天天用,结果现在好像不必用香都能透出这股香气来。 四爷把她扒开闻了个遍,让她捂着脸羞得不成。 他还趴在她耳边笑着说:“羞什么?” 他最不羞! 贝勒府里,弘昐回府后沐浴上榻,却久久无法入睡。 他起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孤月。 毒酒事后,八叔去守陵,佟家隆科多被罢了九门提督。宫里的皇后被停中宫笺表。 最让他惊讶的是从额娘那里得知,皇后其实连凤印都被收走了。 而前几日,弘晖在宫里的那个没了两个孩子的格格病死了。 之前因为这个格格还曾牵出一段公案来。 弘昐一直避免去想,他跟弘晖这对兄弟之间还有几分兄弟情? 可这次的毒酒后,弘昐不敢再逃避了。 他看着月亮想,如果注定要当孤家寡人,他也愿意。 ——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紫禁城,乾西五所。 戴佳氏枯坐半夜,过一会儿就问宫女:“大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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