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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安和就是依水而建的,所以夏天住在这里真的一点都不热。天然空调的温度调节能力比空调强出一座山去,她以前在某本书看到过,其实任何时代坐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都是非常享受的,哪怕是奴隶时代的国王过得也不会比现代社会的平民差劲。 就像她在这里是没电视、电脑,不能上网看电影,但现在想看什么歌舞都有,想看什么戏都有。四爷还跟她说过,在她提起她总看这种情情爱爱的戏是不是不太好?他说这算什么?男人们聚一块看得戏更露骨。 然后他就说当年他去河南镇灾时,当地的官员请他去自家看戏,那唱艳曲的小娘子唱着唱着就脱光了,唱戏的旦与生二角直接在戏台上边唱边做也是有的。 李薇:这算是古代j□j?还是现场版的。 这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古代戏子常自比玩物。让他们唱戏的想听什么,想看什么,他们就必须要演出来。 四爷说完就好笑的看着她,道:“你那才哪儿到哪儿呢?不过是爱看些小姑娘喜欢的东西罢了。” 他说来说去就说她爱看的是小姑娘的东西,她就好奇问他那什么才不是小姑娘看的?比如老太太们一般爱看什么戏? 四爷还真能说出来,像《打金枝》,《铡美案》等。李薇总结了下,她爱看的就是青春剧场,以年轻男女的爱恨纠葛为主。老太太们爱看的是家庭伦理八点档,以媳妇嫁人后的是是非非,上海小媳妇嫁山东大汉后的复杂生活为主。 在李薇看的戏里,成亲结婚后这部戏就结局了。太后看的正相反,成亲是开幕,后面的故事还多着呢。 畅春园那边递来消息,苏培盛将要往里送就听到万岁跟贵妃说什么给太后看的戏,这是万岁跟贵妃商量要给太后表孝心? 他一面想一面站在屏风外开口道:“万岁爷,畅春园那边来人了。” 四爷放开李薇,坐起身喊人进来。 李薇理理身上刚才靠乱的衣服,坐得离四爷远了些,免得来人进来看到不像话。 来的是太后身边的方姑姑。 方姑姑也没别的事,就是代太后询问下四爷打算几时回宫? 以太后的个性这话应该反着理解。 这个连李薇都知道,四爷当然就更清楚了,所以他问:“太后想回宫了?” 方姑姑自然不会直说太后确实想回宫了,而是拐了个弯道前几日呢,皇后让人从宫里出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太后啊就想起这宫里这个也放不下,那个也记在心里,一来二去就想回宫了。 李薇早在方姑姑提到皇后时就盯着自己的手看,死活不敢去看四爷的脸色。 长春宫仿佛要拿庶妃们做个什么花样的事,她还记着呢,还想着皇后会怎么把四爷给叫回宫,还是把人送到圆明园来。 怎么想这两条路都不大可能走得通啊。 李薇还想看长春宫的笑话呢,结果她居然是从太后那边把路走通了。 皇后,真牛。 但四爷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就不用提了。 下面站着的方姑姑也是垂头看脚面,再往外的苏培盛和进来送茶的玉烟也全都发现地板的魅力了,一双眼睛全都粘在了地板上。 半晌,四爷平静中带着冷淡,冷淡下压抑着怒火的嗯了声,“朕过几日就侍奉太后回宫。” 此时不过才八月末,距离上次从圆明园回宫的日期早了半月有余。 比起往日来四爷一贯要求的高效快速,这次回宫称得上是慢吞吞。 先让人回宫打扫房舍,半年没住了,怎么着也要收拾一二吧。庭院里的花木都要重新修剪一下,不合时节的该挪该换都要赶紧的啊。 然后这边要收拾下行李,明年来不来住还两说,反正今年用过的东西,比如衣帽首饰一类只留下最好的,其余的收拾下该赏人赏人算了,再搬回宫里锁到库房不是瞎折腾吗? 四爷这边还有不少要交待的事,一些较为紧急的政务最好都赶在回宫前先处置了。 前后拖了半个月,四爷也没责备一句。一直拖到九月十日才起驾回宫。 久违的紫禁城还是那么看着外面挺威武,进了屋子就会觉得没有园子里亮堂,地方没有园子里的大,人比园子里的多。 种种不便无需赘言,反正大家都不太习惯。 但回宫这事就是要一脸喜色。所以人人一进紫禁城都是一脸喜悦的感叹,仿佛多久未曾回乡,这家乡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不过进了宁寿宫看到皇后,李薇脸上这笑下意识的就更灿烂了。 缺什么补什么。所以她见到皇后最缺的就是开心,于是当着她的面才更要开心给她看。这样她就不开心了,她就能开心点了。 太后回宫,四爷自然要先送太后回宁寿宫,等太后安顿下来后才能回养心殿。 安顿当然不是指收拾行李这种琐事,就算真要收拾也不必太后来动手。 宁寿宫里不止皇后一个在等着,东六宫如宜太妃等,西六宫不止皇后,还有皇后带来的公主们,弘晖的福晋戴佳氏,弘昐的福晋博尔津氏。 一面是老对头现在必须伏低作小的前来迎接,一面是孙辈的孩子们,太后当然十分高兴。等她进殿后换过衣服出来坐下,看到四爷还在,就摆手道:“忙你的正事去吧,我这里不缺人侍候。” 四爷恭敬道:“那儿子就去了。” 他对着太后行礼时,除太后还能坐在那里外,其余的人全都起身避让一旁。 完了,他对李薇一招手:“贵妃与朕一起。” 太后笑着道:“让她跟着你去侍候着,我也能放心。”一面转头对李薇说,“好孩子,你受累点儿,一会儿我好好赏你。” 李薇笑嘻嘻的屈膝,这种受累不知多少人抢着受呢。求一直受累。 她也没把自家孩子留下让人欺负的道理,对额尔赫和博尔津氏道:“你们也跟着我走,我那边好些活没人干呢。” 他们就这么一个牵一个的一长串出去,一到宁寿宫外,额尔赫就和博尔津氏先告退了。 四爷牵着李薇上了他的舆车,慢慢的回了养心殿。 外面已经快到黄昏了,从圆明园回来就花了将近一天的功夫,今天算是什么事都办不成了。 他对她道:“晚上过来陪太后用膳,一会儿你也回永寿宫交待下孩子们,然后到养心殿来找朕,晚上朕带你一起过去。” 其实现在离六点也没多少时间了。她先跟他回养心殿,侍候他换完衣服,让他再交待一遍后,她匆匆赶回永寿宫换衣服。 眼见时间不太够了,四爷在养心殿估计也只能把前来候见的大人们叫进来简单交待两句就要赶紧出来。她这里不能再让他等她,就让额尔赫和博尔津就在永寿宫换衣服。 博尔津的衣服这里没有,要回阿哥所取。 她对额尔赫道:“首饰什么的这里都有现成的,只把衣服和鞋拿来就行了。” 等她们三个刚把衣服都换好,四爷先把弘昐给派来了,让他先带着他福晋和额尔赫过去,他那边还有等一等。 送走这群孩子,苏培盛请李薇去养心殿。 她到了养心殿才知道,四爷根本不是跟人打声招呼说两句话,他直接把人留下办公了。 看着外面的天都黑了,宁寿宫那边不等来皇上是不会开席的。 李薇想来想去,还是壮着胆子让苏培盛去提醒一句。 不管怎么说,回宫后的第一顿饭,东西六宫的人都在,不能让太后下不来台。 她可是第一次这么大胆的打断他的正事,听她这么吩咐时苏公公都不乐意去,还拿话堵她:“这……奴才可不敢,万岁批折子议事时不许奴才等过去呢。” 真说出来了她反倒不紧张也不害怕了。 李薇扫了苏培盛一眼,“有事我担着。” 贵妃都这么说了,苏培盛心道行,您担着。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脸呢?不就是个贵妃吗?再贵,你也不是皇后。 他到了前头也不是真就傻愣愣的去给万岁说。贵妃说她担着不假,可万岁肯定舍不得骂贵妃,到时他就是个现成背祸的。 他先让人端了杯茶过来,亲自端上去把万岁桌上那杯给换了,趁着跟万岁对眼的功夫赶紧小声说:“万岁,贵主儿嘱咐奴才来……” 四爷听着就放下笔,端起茶来:“贵妃嘱咐你什么?说吧。” 苏培盛瞄了眼钟:“贵妃说时候不早了……” 顺着他的目光,四爷也看了眼钟,这才恍然:“都这么晚了?” 说罢匆匆放下茶碗往后走,他的衣服还没换呢。 李薇看到他进来就赶紧站起来,跟着他进里屋侍候他换衣服,一面劝道:“万岁,不着急,还不算晚,您这是忙正事,太后娘娘心里有数,一定会体谅您的。” 时间虽然已经晚了,四爷却不肯有一丝半毫的马虎敷衍。换衣服,洗漱,连辫子都要打散了重新梳,等从头到尾都没问题了才出去坐上肩舆往宁寿宫赶去。 一进宁寿宫,李薇先请罪。 不能是四爷的错,他要怠慢太后这问题就严重了,可能会上升到太后和皇上母子离心啊,皇上不孝顺太后啊等重重问题。 但由李薇来就简单多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好处。 她道都是儿臣的不是,没有提醒万岁时辰,请皇额娘恕罪。 太后笑呵呵的说家宴而已,不必跟上朝似的还要卡着时辰,半分也不能错。 殿里就是一片欢声笑语,力图要营造出宫里是个大家庭的和谐气氛。 四爷从刚才她请罪时就一直站着不说话,但也一直在看着她,等她站起来后还悄悄冲她笑了下。 真正的开席吃饭当然是分桌的。有四爷这个大男人在,怎么着也不可能让像戴佳氏和博尔津氏等坐在一起。 所以是额尔赫等公主事着戴佳氏和博尔津氏坐,李薇和皇后跟着太后,四爷那边带着儿子们,开了三桌,各处用屏风隔开。 这饭吃的挺没滋味的,其中只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上菜的顺序是先四爷那桌,再太后这桌,最后是公主们那桌。 菜的好坏没有分别,但四爷那桌会多几个大攒盘,就是那种能放一整条草鱼那么大的盘子。又因为已经算是快到秋天了,所以上了两个大炖锅和一些小炖盅。 秋天养膘好扛寒嘛。 四爷就给太后进菜,让人特意把刚端上桌的菜送到太后这桌来。 然后给李薇赏菜,两个小炖盅,一个乌骨鸡百菌汤,各种山珍蘑菇炖了一锅,炖盅里只有清汤。一个是甜的红枣桂圆百合炖燕窝。 当然还有那边的公主席,也是点名给额尔赫等几个公主都赏了,一人一碗炖汤。 唯三没赏到的就是她们这桌的皇后,还有公主桌的两个儿媳妇。 公公给儿媳妇赏菜大概是不太好听所以四爷才隔过去,皇后这里……就是实实在在的打脸了…… 李薇觉得小爽,又觉得皇后活该。 她弄庶妃的事估计四爷还不知道,但她哄太后回宫这事是一定的了。 太后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肯定是不愿意掺和到西六宫的妻妾争宠里来的。所以不管皇后用什么理由请太后回宫,太后都会回来的。 至于回来后的事就不归她管了,省得在外面皇后会一直冲着她使劲。 坐在上首的太后就像是完全没注意到皇后没被赏菜,李薇也是自己吃自己的,她还特意让人去把炖的百菌汤里的蘑菇捞出来给她吃。这汤她以前在永寿宫也吃过,因为有节气的限制:只有秋天才能吃到,所以算得上是道名菜。 结果那边桌上的四爷不知怎么知道了,吩咐人给她送来一份另做的鲜百菌。来送菜的苏培盛还特意笑着说:“万岁道那炖煮久的失了鲜气就不好了,特意让人另做了一份。” 李薇郑重的把这道‘特意另做的’给吃了,心道早就知道四爷这个毛病了,对谁好都是不要命的好,估计是觉得刚才她进来后请罪受委屈了,这是给她找回面子来呢。 何必呢?请个罪而已,只是屈屈膝,连跪都没跪呢。她以前可没少跪,现在屈个膝就委屈了,以前那些怎么算? 想起以前就让她心酸眼热,可再想这都是矫情。都是因为日子过得太好了,才觉得以前的委屈受不了。要是以前让她想像下会在未来被四爷捧在手心里疼,屈个膝都要替她委屈,那她……才不会相信呢。 等用过膳,四爷急着还要回去接着办差,被他留在宫里的军机大臣们都还在养心殿没走呢,可见今晚是要留宿宫中了。 以前老听说大臣被皇上留宿宫中是多么大的荣宠,亲眼看到后就改变看法了:这根本就是被boss拉到家里加班嘛。 四爷告退还把她也给带走了,随便孩子们也全都让早点回去休息吧,太后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了很辛苦,你们不要打扰太后休息,明天再来请安也一样。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皇后。 不过皇后如何,李薇不知道,她被四爷扯上肩舆一道回养心殿了。 宁寿宫里,太后见人都走了,偏皇后就跟扎根了似的不提告退。她倒也没多客气,直言道:“年纪大了,经不住劳神。你就先回去了,我去歇着了。” 元英满肚子的话只好都咽回去,不等再道两句皇额娘安歇就被方姑姑给送出来了。 她回到长春宫后,一时也不想休息,就到佛堂去捡佛米。 一面捡,一面想。 怎么才能让万岁想起庶妃们呢? 她发现其实一直以来她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万岁之所以一直没宠幸庶妃,并不是贵妃真把他给迷得失了心神,而是万岁日理万机,比起陌生的女子,长久相伴的贵妃更知他的心意。 所以只要让万岁想起庶妃们,再看到她们中也有懂事听话的好孩子,他自然而然就会宠幸她们了。 到那时,贵妃就…… 就不值一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389章 暗潮 “姐姐。”宫女们掀起门帘,扎喇芬进来,屋里侍候的宫女都纷纷福身称:三公主。 宫里的公主虽多,皇上亲生的才三个。大公主和三公主同母所出,又兼其母位份不高也不受宠,大公主姊代母职,从小护着三公主长大成人。如今大公主指了婚,不日就要出嫁,三公主就日日过来,恨不能粘到大公主身上,姐妹两个永不分离的好。 宜尔哈招手让她过来,宫女们赶紧把铺在榻上绣到一半的帐子抱起来,送上茶就都退下,留两位公主说话。 “从哪儿过来?”宜尔哈拿了块莲蓉酥给扎喇芬。 “我刚才去看娘娘了。”这个娘娘指的是她们的生母宋氏,住在长春宫东配殿的恪嫔。 宜尔哈听到这个眉头不免一皱,扎喇芬知道她一向不喜欢自己去亲近恪嫔,连忙转话题:“姐姐,刚才那帐子是你给自己绣的吗?”一面说还一面笑。 宜尔哈刮了下这个小没良心的鼻子,道:“给你绣的。我这边的东西有嬷嬷和姐姐他们做了,我只做些自己喜欢的就行。” 公主下降,身份贵重。当然不会让她像一般人家的新娘那样做上一大堆的针线。不过为了显示贤惠,多多少少还是要做几样撑场面。 扎喇芬瞧着宫女们都在外屋,悄悄伏耳对她道:“娘娘给你做了一些,我看都是皇阿玛指婚照后做出来的,针线都是新的。”旧年的针线放得时间长了,颜色就不鲜亮了。恪嫔那里大半箱都是新鲜的针线活,一看就是指婚后赶着做出来的。 她这么说也是想替娘娘在大姐姐跟前说些好话。她看得出来,恪嫔对大姐姐是又爱又怕,就连她过去看她,恪嫔也是敬大于爱,恨不能把她给供起来的样子。 宜尔哈的眉头皱得都快放不开了,轻轻拍了她一下道:“你以为我是嫌弃她吗?”比起扎喇芬,她可是记事后才跟宋氏分开的,论起对宋氏的感情,她比扎喇芬要深得多,也复杂得多。 扎喇芬忙道:“姐姐,我没这个意思。”手里剩下的半块莲蓉酥算是再也吃不下了,她放下点心,轻声说:“我就是觉得她可怜……” 宜尔哈平静道:“后宫里谁不可怜?就是李额娘,你看她好,可皇阿玛一人的好,换来的是满宫里人人都看她不顺眼。这能叫好吗?” 扎喇芬说不出来了,宜尔哈轻轻叹了口气,不想逼妹妹太紧。她没经过当年的事,对恪嫔是满腔的孺慕,没有一丁点的晦暗。 不像她,突然一天醒来就发现,额娘搬到了府里最深处的小院子里,她和妹妹被送到皇后身边养着。她不能问额娘,一问嬷嬷就惊惶至极的小声吓唬她:再问,再问就把你也送过去关着,谁都不让见! 当时要不是有妹妹在,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就是因为想着还有妹妹,她才没有冲动的说就算跟额娘一起关着,她都不害怕。 府里这事没人敢提,她一直也没打听出来什么。但后来长大了,她多少猜到宋氏是犯错了,她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招了皇阿玛的厌恶。 所以,宜尔哈从来不敢在人前提宋氏,久而久之,她也不许扎喇芬提。因为她怕再让人想起宋氏曾经犯下的错,给她招祸。 “好了,不说这个了。”宜尔哈笑了下,“听说咱们的公主府已经在建了,好像是全都建到了一块地方,到时咱们互相串门可方便了。” 扎喇芬也连忙笑道:“那我去找姐姐玩,你可不能嫌我烦?” 宜尔哈又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嫌谁也不会嫌你啊?” 姐妹两个相视一笑。 宜尔哈看快到中午了,直接留扎喇芬一起用膳。 扎喇芬道:“把那帐子拿过来吧,我跟你一起做。”宜尔哈就再让人把帐子抱过来。姐妹两个一起做针线,屋里静得都听不到说话声。 虽然长大后,皇阿玛特意让额尔赫跟她们住到一起,可宜尔哈知道,她和扎喇芬的性子都已经定下来了。有时她也很羡慕额尔赫,她那么有活力。像白天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去跑马,跟狗儿们玩,再有投壶射箭都行。 哪怕在屋里她也是宁愿读书写字,很少会拿做针线当消遣。 宜尔哈想到这里就轻轻叹了口气,人跟人真的不同。小时候她和妹妹跟着皇后一起住,那个大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是静静的。连聚在一块聊天嗑瓜子的嬷嬷们都很少见。 这方才是规矩,是身为正室夫人应该有的品格吗?连底下人都比别处的要规矩几分。 扎喇芬突然开了口,她倒是被额尔赫影响得多了些,当然跟额尔赫比她还算是安静不爱说话,但跟宜尔哈放在一起,她就是个爱说爱笑的小姑娘了。 “姐姐,刚才我去娘娘那里,好像娘娘是有客人来了才让我走的。”扎喇芬对这个还是比较敏感的,恪嫔自己是不会赶她的。当时她仿佛看到门外有什么人走过,过了会儿恪嫔就说不耽误她了,让她赶紧回去用午膳。 恪嫔从来不敢留她用膳。以前她没封公主时就不敢,现在封了公主,她就更不敢了。 宜尔哈像是一点都不关心似的:“娘娘那边的事,你还是少管的好。” 扎喇芬赶紧闭了口,她刚才也就是一时想起来顺嘴说的。 长春宫和永寿宫的纠葛,宜尔哈看得比扎喇芬清楚。扎喇芬的心里就记着几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娘娘,再往外额尔赫,李额娘,皇阿玛,再来就没别人了。自从不归皇后管之后,她这小没良心的转眼就把皇后忘得干干净净。 她有时提两句,这小家伙还挺有道理:“反正她又管不着我了,我还想她干什么?” 让宜尔哈爱也不是,骂也不是。 小孩子想得简单就算了,宜尔哈却不能不多想几分。恪嫔住在长春宫里是皇阿玛安排的,她想来想去都是觉得皇阿玛这是为她和扎喇芬着想,她们两个进宫后也不跟皇后住,把恪嫔放过去,就跟她们还住在皇后宫里一样,照样能得着皇后的济。 扯虎皮做大旗,早晚有一天要嫁出去的公主在这宫里就是无根的浮萍。她和扎喇芬也没有亲兄弟,挂在长春宫好歹能沾上皇后几分光。 至于皇阿玛为什么不让她们继续跟着李额娘,她也能理解。李额娘自己就跟炭盆一样热了,再添上她们两个公主,那就如再浇了一勺热油。皇后那里最后只有一个大阿哥,宫里的人更要看人下菜,盯着长春宫和永寿宫了。 恪嫔是什么样的人,宜尔哈最清楚。她最大的坏处就是没性子,耳根软,别人说点什么她都信。 她听人说过恪嫔十分照应庶妃们,这一听就是假的。 肯定是有什么人又哄着她了。到头来嫁衣穿到别人身上了,她两手空空还是好的,最怕的是黑锅又叫她背着了。 宜尔哈倒不担心恪嫔,她犯了再大的错,看在她们两个公主的面上,最多受些训斥,连位份都不会降。但扎喇芬太天真,万一她撞进去再嚷嚷出来什么就坏了。 她打定主意栓住扎喇芬,近日都不放她去看恪嫔了,就道:“我这里还有些活儿,不如你来帮帮我?” 扎喇芬连忙答应:“好,那我明天一早过来。” 宜尔哈跟着就让人拿来绣花册子和布料样子,跟扎喇芬一样样说起来。她非要把这丫头给栓上半年不可。 至于长春宫打什么主意,她们统统不掺和。 长春宫,宋氏看了眼摆在她屋里的两抬今年的贡缎。一抬十匹,这二十匹东西也就在她屋里摆摆,明天就要赏下去了。 说是今年大格格和三格格封公主,是喜事,所以皇后特意赏给她的。 可一面赏她,一面又叫人暗示她某几匹是专给咸福宫的几个庶妃留的。 既然要给,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宋氏看这二十匹好料子,咸福宫的人一个给二匹,除了那个搬到英华殿的,剩下的人再加上她和武氏,刚好够分,还能饶下两匹。这剩下的就当是皇后给她的跑腿钱吧。 宋氏苦中作乐的想,让人把那布一匹匹展开给她看。皇后指名要给人的那几匹确实是其中最出色的,柳绿、桃红,穿在年轻的小姑娘身上,在这深秋的宫里大概就像j□j一般吸引人吧? “把这两匹给年庶妃送去。”她指着道,另有一匹银红的,宋氏想了想,也给添到了年庶妃的这份里。 银红与珍珠红相仿佛,就当是她送给永寿宫的人情吧。 ——谢谢她多年来对宜尔哈和扎喇芬的照顾。 永寿宫里最近也跟布料干上了。无他,这不要连着过好几个节了吗?四爷还觉得李薇受委屈了,大手一挥就给她送来了一车布料。 李薇打眼一瞧,心里直抽抽。 也不知道四爷这是真跟皇后别扭上了还是爱她爱得要死了,送来的布料里大半都是红的。妃红、品红、海棠红、樱桃红、石榴红、胭脂红、檀红、杏红、橙红…… 不听针线嬷嬷们的介绍,她都不知道古代人单一个红色就能有这么多讲究。其实摆在那里看着确实是各种红都有,色号绝对有差别,看着也确实好看,听说红色在人的视线里停留的时间久,所以才有红色显眼一说。 就是吧……这像不像是再次跟长春宫打擂台呢? 李薇自己绝不是个好战的人,她不是一见别人来找茬就鸡血上升的,相反她最喜欢的就是安安生生的,你讨厌我没关系,别理我不就行了?讨厌我还非要来理我,犯j啊? 偏偏这宫里一个四爷,一个皇后,都是百折不挠,越战越勇的人。她都觉得这两个说不定是太像了才总是处不到一块。 最重要的是,你们打架别总捎上我成吗? 嬷嬷们介绍得挺起劲,就是贵妃娘娘好像听得一点都不起劲,渐渐的也没人敢说话了。 李薇把手上的料子放下,道:“这么着吧,这些红色太重了不太衬我,今年的衣服只在镶边上用红的,底色不许用红。” 针线嬷嬷有些为难,指着其中几匹被万岁点过名的说:“娘娘,不是奴婢们不侍候,只是这几样万岁有话……” 李薇一问才知道,四爷赏料子时是他先看过一遍的,有几匹还特意指了要裁成什么样子的衣服。 她丧气的摆摆手:“算了,你们看着办吧。” 嬷嬷们再把这几抬料子给抬出去,私底下商量时都道,万岁说要裁成什么样那是不能打折扣的,不过贵主儿不喜欢也不能不管。索性料子多,干脆照万岁说的裁一批,再照贵主儿说的做第二批。 几个嬷嬷都打定了主意,这样虽然费了两遍事,添了功夫,但侍候主子,只有嫌自己做得不够多,哪有嫌活儿多不乐意干的?不乐意干滚蛋。多的是人争着抢着想干这份活儿呢。 后宫针线房也是挺大的一套人,总得来说分好几房。专做男人衣服的,分成侍候皇上的和侍候阿哥的。专做女人衣服的,又有侍候皇后的,侍候贵妃的,侍候两位嫔娘娘的,余下的就是侍候庶妃们的了。 侍候皇后那房的人跟侍候贵妃那房的人比就差那么一点点。 也没别的原因,皇后不爱穿戴,除了每年应季的衣服外,也只有偶尔需要赏人时才使得着她们侍候。 贵妃这边就不同了。贵妃自己爱折腾不说,皇上那边也时不时的送过来几担衣料,指着这匹怎么给贵妃裁了,做成什么样子,这里要怎么绣,这里用个什么宝石珍珠的镶上,等等。 因为这个,贵妃这边偶尔人手不足了,就抽别的房里的过来支应。 侍候皇后的针线房的人不敢抽调,自然就往下面寻人了。这事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抽调最多的就是侍候新进宫的庶妃们的针钱房的人了。 要说针线房的人愿意侍候庶妃还是贵妃,这就不用说了,不是明摆着吗? 侍候年氏的宫女挑香这都第四回到针线房来催了,今天让她拉住个针线房的姐姐不撒手:“姐姐也替我们姑娘想想,这料子送来都快一个月了,单衣又不是夹衣,回头您送过去了,天冷了,我们姑娘没法穿了,那不是白费功夫吗?” 她今天来时还是特意带了银子的,死活塞到这个针线房的宫女手里,摸出她一手的针茧,又掏出一罐杏仁绵羊油来塞给宫女:“姐姐替我催一催,只要能给我个准信,让我回去能交差就行啊。” 那罐杏仁油倒是投了宫女的心,她们天天拿针起线,手上是绝对要保护好的,不然手坏了怕她们手刮坏了布,说不定就会让赶出针线房。 她收下这罐油倒不好不帮忙,就让挑香先等等,她去看看年庶妃的衣服做到哪里了,还差多少,要是剩得不多,大不了她拼一拼做好了送过去,也算结个善缘。 结果她按着单子把年庶妃送来的衣料翻出来一看可傻眼了:怎么连裁都还没裁呢? 她去问管着这房的针线嬷嬷:“嬷嬷瞧,这料子送来都快一个月了,还这个样子,咱们怎么交差啊?” 针线嬷嬷一扫就知道是好料子,唬了一跳!以为是漏了哪个主子的!连忙捧过来,一面骂道:“全都傻吃傻喝不知道干活!!怎么这么晚了才提……”话没说完就看到布上的签子:咸福宫,同道堂,年氏。 她冷哼一声把衣料扔回那宫女怀里。 宫女不妨嬷嬷这脸变得这么快,抱住料子都愣了。 针线嬷嬷叹道:“我都忙成这样了,你还来给我添乱!”说罢转身就要走,宫女忙再千求万告的拦住,说挑香都来了好几回了,年庶妃大小是个主子,只看这料子也不是轻易能得的,别最后还是他们针钱房吃挂落。 针线嬷嬷在宫里打熬久了,才不会被她这几句话吓住,何况一听就知道她这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了,笑道:“这会儿抽不出人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既然这么着,那这料子就归你去裁吧,裁好就给人家送去。别说嬷嬷不照顾你,那边的事这些天都不叫你了,你就安心做这件吧。” 宫女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自己的差事!那边是侍候贵妃的,哪头重哪头轻她还能不知道?肠子都悔青了也没办法,只好憋气去做这件年庶妃的衣服。 不过她也不是白吃亏的,出来跟挑香道:“我瞧你也实在是着急,这么着吧,少不了我拼一拼给你把衣服做好,只是这时候可没准,我那边还另有活计……” 挑香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是千恩万谢,之后更是再送上重礼才求得宫女把衣服做好。 等她抱着好不容易做好的衣服回到咸福宫,却是颁金节已经过完了。 “姑娘瞧,这衣裳做得是真好看!”挑香把衣服搭在手臂上给年氏瞧,一面使劲的夸,“姑娘要不要穿上试试?再戴上那根钗。” 明年就又要选秀,年氏的心就跟油煎火烤一样。当年进来时的踌躇满志、气定神闲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皇上简直像是把她们给忘了一般。 不管去哪里,皇上都只带着贵妃。去塞外,去园子,不管去哪都只记得贵妃,好像这西六宫的人都是摆设一样。 她本来想皇上早晚会召见她,天长日久的,她就能让皇上知道她的好处。 可现在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还有什么用? 她算是明白了,当年太宗时为什么满宫上下都恨极了关睢宫宸妃。那是因为皇上得了她之后,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不除了她,后宫里其他的女人就没活路了。 年氏没那个胆子去想除了贵妃,她现在满心里想的就是怎么才能见到皇上,让皇上认识她。他先认识了她,才会有可能喜欢她。 她换上这身衣服,戴上那根掏了数倍的银子才换来的头钗。进宫时她只带了银子,贵重的首饰一类没敢带多少。本来想着进宫后总有机会见到家人,到时家人带进来给她就行了。结果没想到她进宫两年都未曾面君承宠,更别提想的受封时可以宣家人进来见面这样的美梦了。 于是只能花上比这钗高几倍的银子,换来这副新头面。 果然一入宫门深似海。 家人给她傍身的银子,才进宫两年就花得差不多了。如果她再不能得宠,难道要在这宫里过吃糠咽菜的日子吗? ——她进宫来不是为了过这种日子的! 年氏望着镜中的她,心道世人都道女人要认命,她偏不认命。她既然进了宫,就一定要闯出个名堂来。 她比贵妃年轻。就是现在贵妃还得宠,十年后呢?她不可能十年后还不老,而那时她才二十几岁,还能侍候万岁。她就是一时半刻比不过贵妃,但她比她能熬。 她早晚能比贵妃更得皇上的心的。 养心殿里,四爷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让苏培盛去接贵妃过来。 苏培盛陪笑道:“万岁,贵主儿已经在后面等着您了。” 四爷这才想起之前他已经让人去过一回了,桌子上的折子再有两本就批完了,他像是更添了一分力气,一气都批完后放下笔,顾不上洗去手上的墨渍就起身回了后殿。 李薇正在东五间里吃煮玉米。抱着棒子直接啃实在不够雅观,可她又实在想吃,就让人把玉米粒都掰下来后再煮,拿小白碗一盛,用银勺子舀着吃,端的是优雅。 四爷进来就看到她吃得香,凑过来让她喂了一口,道:“今天怎么没放鸡蛋酱?” 鸡蛋酱,沙拉酱是也。因为是用鸡蛋和油做的,所以得了个这么朴素的称呼。她一开始还想起个更古风的名字,比如玉酱,黄玉酱,白玉酱…… 四爷让她别折腾了,说鸡蛋酱这名字挺好的。 “不是你起的吗?”他道。 “是我起的吗?”她怎么不记得了?不过这个命名习惯是有点眼熟啊,说不定还真是她顺口起的。 李薇端着小碗跟着他进了里屋,他洗手,换衣服,她就在旁边一口口的喂他,道:“新下来的玉米特别香甜,放鸡蛋酱就盖住这股味了,是吧?” 四爷让她塞得一嘴玉米粒,吃东西不说话又是他从小的教育,于是只能不住点头。 李薇大受鼓舞,剩下那半碗全都喂他了。 刚批完折子肚子有些饿的四爷让这半碗玉米粒一喂,饿劲就没那么厉害了,坐下不忙着让人上晚膳,跟她说起了万寿节要怎么过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写忘了┳_┳ 第390章 思君 圣寿怎么过,四爷有自己的想法。他是这么跟李薇说的。他说今年没去北巡也没去南巡,他就在圆明园里避了暑,所以京里的大人们都寂寞了,谁叫万岁爷不带他们玩来着?所以他就想把这圣寿过得热闹点儿,补偿补偿大家。 这个意思是她听了一晚上他的话后自己总结的,大概齐就这个意思吧。 当然四爷说的比这高深得多,也深刻得多。他长吁短叹的,她就记着几句。 “当了万岁也身不由已。” “朕不爱出门,不爱热闹倒成了罪过了。” “他们什么冰敬炭敬都没少收,还没人给朕送冰敬炭敬呢,到了儿朕还要陪他们乐呵。” “这去江南塞上,倒不是为朕去的,是为他们去的。” …… balabala 四爷像是被谁给欺负了,李薇心疼的搂着他哄了一晚上,等早上把他哄好了,她坐床上暂时不想起来了。 大概年轻时就扛得住折腾,两条腿掰一晚上那么架着,早上还跟没事人似的。现在不成了,架半晚上早上这腰就不是自己的了。 她倒纳闷,他趴她身上那么使劲的时候,这腿怎么不会抽筋呢?那腿一直绷着,绷个一两刻钟的,不抽筋太奇怪了。 她这么摸着四爷的腿问他,四爷摸摸她的脑袋,跟摸百福似的:“这是又闲着了?正好圣寿节要让南府排几出戏,这事就交给你了。不然你老这么坐着看朕忙活,才天天闲得操心些乱七八糟的。” 四爷到底是决定今年的圣寿不大办,但要办得特别点儿。跟以前似的请所有人进宫吃饭看戏,他的礼物是不少收,但说以底还是他倒赔钱过这生日。 所以四爷不大开心。不过想想看当皇上后身不由已,为了百姓黎民(?),这个生日也是不能省的。不过他已经想好了,明年去南边瞧瞧。说来登基也有五年了,该去南边转转了。不然那群学子们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蒋陈锡那件事后,他对山东学子算是记上了。可为了安抚他们,去年的新科不得不点了几个山东籍的,名次还都刻意给得高了些。给完他回来就郁闷了,白天抱着百福呼噜毛,晚上抱着她呼噜,还给弘时他们都加了三成的功课才算气顺了。 李薇只觉得今年这圣寿过完估计他又要郁闷了。他自己都说这圣寿不知是庆祝他生辰快乐,还是过给别人看的。 转眼圣寿就到了,十月三十是个好日子。 前几日哗啦啦一场秋雨硬是把初秋改成了深冬,出门前李薇让人去阿哥所和额尔赫那里都提醒遍,还特地拐到养心殿去多拿两‘箱’他的斗篷和长靴,这才起程去西山。 是的,西山。 四爷给圣寿出的点子就是‘不忘满人勇武之风’,他把所有人都给拉到西山去打猎了。 为这个大家必须要提前出发,所以颁金节过完没几天京里接到消息的就陆陆续续的出发去西山了。皇上去皇上的,他没要求大家都要跟他一道去。当然如怡亲王这般的重臣不在此列,二般的就自己报销差旅费了。 有那盼着能跟万岁爷走个对脸儿沾沾光的,更是全家老小能带的都带上。 四爷本来就是想办个大点的,这也响应了他带着大家伙一起玩的号召。 ——反正李薇是这么理解的。 但是后宫女眷里,只有李薇一个跟着过来了。 没办法,满人勇武之风没说要带着老婆上战场。太后原来也在同行之列,不过前日那场秋雨一下,太后着凉了。她不去那东六宫就都不用去了。 皇后自请留下服侍太后。 这次她的动作格外快,随便也给李薇派了个活儿,让她‘好好侍候万岁爷’。 李薇不知不觉又被人盖了一脸,安慰自己皇后这是在占嘴上便宜,实在便宜让她占了,嘴上便宜就让给人家吧,也显得她宽厚。 不过之后她的心情不甚好,四爷天天都有信送来,缠绵悱恻之意跃然纸上。她刚被皇后恶心过,写不出好诗来——这也不是她的专业,于是取巧,她用涂了胭脂和口脂的香唇在信纸上印了个唇印。 这招杀伤力够大。 四爷再送来的信里就火热多了,称她为‘乖乖’。甚至还有天变冷了,朕以前跟你一块睡从来不觉得冷,现在一个人躺着就觉得冷了,唉,不知是天气变了的缘故,还是见不着你的缘故。想你一个人睡也该觉得冷,盼你速来与朕暖|床,这样咱俩在一块就都不冷了。 然后用了一页纸说他在这边的帐篷里摆的是她喜欢的那架屏风,床榻、被褥、枕头,包括燃的香都是她习惯的那一款。 ——就差你了。 不知道的还当他们分别了多长时间呢。其实就是他带着打猎的男人们快马先去,她是跟着后勤部队一起到的。前后绝差不了五天。 这样比较起来,她的回信就显得都是正事了,比他正经不知多少倍。 四爷走的时候天还没变,等于是他前脚走,后脚变天,太后抱病,皇后不去。自有快马驿道送紫禁城里的消息给他,那边他再赶紧写信来询问太后的病情,还说要拐回来侍疾。 太后深明大义,说我这不过是小病,要不是太医不许,我也怕给你添乱,我早就跟着过去了,你一说打猎我就想去康熙爷当年的英姿,你做为他的儿子不能给你阿玛丢脸,额娘看好你哦。 李薇就写太后还好,吃什么药吃什么饭一天喝了几杯水,是哪个太医治的,脉案是怎么写的,药方是怎么开的。 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天一封信或几封信的在西山汇合了。 既然勇武,那就不能住行宫,要跟祖先似的大家都住帐篷。所以西山脚下好大一片帐篷群,举目望去跟洒到西山里的白馒头似的。 四爷的帐篷自然最是威武,可以叫帐篷搭的宫殿群。 她的帐篷挨着四爷的,就在他后头。行李什么的已经送进去了,她坐了几天的车,路上又赶了赶路,所以一进帐篷就想躺下歇歇,四爷这会儿不在,听说正带着人在西山里钻着呢,等他回来就要到晚上了。 那不是可以睡个半天? 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人铺好床看着又白又厚的棉被和铺在床褥子上的羊皮垫子,那乳黄色的细卷小羊毛,躺上去该多舒服啊。 李薇匆匆洗漱过脱了衣服就钻进被子里了,临睡前不忘跟人说让把给四爷带的厚衣服给他送过去。特意带的两箱斗篷就是备着让他赏人的,亲近如怡亲王就赏跟他一个箱子里的斗篷,不太亲近的也来了五六七八箱,绝对够赏的。 交待完她就打着哈欠躺倒了,暖暖和和一觉睡到天都晚了。 一睁眼,帐篷里点着暖黄的灯。但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摆在帐篷里的两大束红叶。 玉烟一面侍候她起来,一面道:“您才躺下没一会儿,苏公公就来了,说是万岁听说您来了想接您过去赏枫叶。结果没想到您睡了,苏公公就没敢叫您。晚上万岁回来就给您带了这个,说是明天等您歇好了再带您去山上看。” 红叶甚是美艳,特别是一大束在一起时。四爷为人比较豪爽,他带回来的枫叶一束都有一棵小树树冠那么大,那么多。摆在帐篷里显眼无比,把旁边的什么檀木牡丹屏风都给比下去了。 李薇看枫叶看得走了神,等她反应过来就见玉烟给她换了一身海棠红的衣服,外面再加一件雪狐皮的大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她还拿着雕成石榴样的暖手炉往她手里塞,笑道:“主子这样出去就不会冷了。” 冷不冷的……除了里面那件是单的以外,不觉得这是冬天的打扮吗? 不过出了帐篷她就被一阵山风吹得打了个抖。 听说山里比平地冷,此话诚不欺吾。 帐篷外停有暖轿,苏培盛就站在轿子前头,见她出来就迎上来道:“万岁叫奴才来接贵主儿过去,贵主儿慢着点,小心脚下。” 大概是上回她让他去传话他不肯,结果最近的苏公公都格外的谄媚。 算了,这就是个小人。见风转舵从不觉得丢脸,跟他计较就是瞎耽误功夫。 坐上暖轿往帐篷群中央最热闹的地方走,也就是百八十米远吧,其实这个距离她自己走着去也不差什么啊,坐轿子就走这么一点点路,还不够折腾呢。 此时天已经黑了,地上的篝火却正烧得热烈。 一个大概是专门用来开宴会的大帐篷里正是人声鼎沸,来往穿梭的是传菜倒酒的太监,帐篷里和外头都有一大群的歌舞在为宴会祝兴。 李薇是被苏培盛领着从帐篷后面进去的。 四爷身后摆了一面小屏风,她就坐在屏风后,案几凳子都准备好了,菜也都摆上了。她坐下后,苏培盛才去绕过屏风去前面跟四爷说。 少顷他回来就带来了四爷赏的一壶果酒,热的。 苏培盛给她倒了一杯:“万岁道请娘娘饮了暖暖身子。” 李薇拿起喝了,算是明白那暖轿是谁安排的了。 有屏风挡着那是别人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人家。当然,也看不清帐篷里的歌舞。不过这么坐着倒是不无聊,四爷隔一会儿就让人过来给她送份东西。或是一碟一看就是从他的盘子里分出来的一半烤鹿肉,或是一碗汤羹。 等她让他这么一盘盘一碟碟的给喂饱了,苏培盛又过来道:“万岁让奴才侍候贵主儿先回去,这边还要再停一会儿呢。” 原来他就是让她过来吃饭的。 她穿得这么好看的衣服也没让他看一眼就要回去了。回到帐篷里脱下斗篷时,她还对玉烟说:“可惜了你把我打扮得这么好看。” 玉烟却好像更怕她失望,侍候她洗漱后就道她这一路来得太辛苦,早些上床歇着吧。 至于四爷那边的宴会可没这么早结束,不闹到后半夜是不可能的。 因为刚才睡的那一小觉,这一觉睡得就不那么踏实了。 渐渐的竟然真觉得这床太空,被子四处漏风,果然像是少了那么一个人的体温,自己都不习惯了。 等朦胧间感觉到有人掀起被子躺进来,她几乎是下一刻就滚到他怀里抱住他,一投到他的怀里才算是一下子就睡沉了,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早上,四爷跟她抱怨:“朕想看看你,你就直接拉着朕不放手了,一回来衣服都没换呢,又怕吵醒了你,朕最后竟是坐在床上洗漱的。”脱衣服时别提多费劲了。 一见着人才知道她其实也想他。 从起床后问清他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她就赖在他怀里不下来了。别说昨晚上他是在床上洗漱的,今天早上起来后两人就没离开过这张榻。 “昨晚上那是做恶梦了?”他摸摸她的肩,让人把他的斗篷拿来裹着她,再搂上来问。 李薇摇摇头,特别感性的来了句:“没有爷我睡不着……” 四爷甚为感动,表现为伏下头来跟她长长的吻了一口,吻到差点又躺倒。要不是下午他还有可能再带人去打猎,那躺一躺也没事。 “朕也是。”他长长的吁道,“从来没把你放在那么远的地方过。” 第391章 事到临头 西山枫叶是美,特别是在薄雾笼罩下,几乎美得让李薇想求一个550d拍下来。不过……冷得一逼…… 她已经是全套的冬装装备了,里面是棉袄棉裤,加皮毛坎肩,加大斗篷,加手炉再加棉手筒子。 四爷说要带她来看枫叶就是要来看,景色是很美,不过看一会儿他摸摸她的脸,只觉得触手如冰,问她还看不看?她说还看。古代最不好的就是交通问题,她坐着车颠了几天才能过来看看景儿,不看够本怎么行? 无奈老天爷不配合,等雾气一散,它下雨了。 稀稀沥沥的秋雨洒下来是真美,打在旁边的树叶上好像把天空和这山都给洗过一遍一样。 不过李薇已经冻得打抖了。 四爷一看不由她了,喊人抬轿子来拉她上去坐好:“日后再带你来就是。” 她张口抖着说:“没事。”一开口一团白烟。 这都能呵气成霜了!还不到十一月,这个气温科学吗?! 四爷才不管科学不科学,把她按到轿里匆匆下山,上了车就领她回山脚的营地了。帐篷里倒是温暖如被窝,布置的跟宫殿里差别不大,李薇一进去就坐到榻上,四爷让人把金蟾吐烟的大香炉抬过来,让她脱了靴子把脚踩在上头取暖。 未免不太雅观。 虽然他见过她各种样子,不过那都是避着人的。当着一堆太监宫女的面儿,让她只穿白袜子踩香炉……耻度太高,臣妾做不到…… 四爷最了解素素这毛病,挥手道:“都下去。”等人都赶走了,他亲自弯腰把她的两只脚放在香炉上,一面握着一只她的脚丫说:“都冻成冰坨子了。” 让她踩着,他再在上头搭一件他的斗篷。这下可算是暖和了。 四爷坐在一边看她烤脚,让她压力山大,他还解释:“这次跟着出来的各家女眷也不少,只怕你这几天都闲不下来,不然就能让他们给你铺床了。”上床盖着被子再抱着汤婆子那当然更暖和。 李薇忙说这么着已经很暖和了,现在脚就暖了。 四爷叹气:“本想趁着你刚来,他们还没摸上来带你出去逛逛,不想天公不作美,又是起雾又是下雨的。” 她再道就这一会儿的景色已经美得让她快要醉倒了,匆匆一赏未必就赏不出来,反倒因为时间短,景色带来的震撼会更大。不是常有住一辈子的地方说不出哪里好,出去逛个十天半月的都美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脑补的功力了。 四爷笑:“满嘴歪理。既然你觉得好,朕也就安心了。近日怕是没空陪你,外面又冷得厉害,依朕看你也不必出去了,想逛等天好了再逛。” 李薇表示这大概难得很,万一一直都不放晴呢?他们又不可能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等十月三十过完,最多再收拾两天就该起程回京了。 当然,四爷必须要回去干活,跟着一道来的各府身上没差事的都可以多赏赏这西山的美景。 四爷回去,她是也要跟着走的。 四爷听她扯完,微笑道:“不急,日后的机会多着呢,朕再带你来就是。” 她再不依啊人家不依啊,磨得他答应出去再带东西回来给她,不拘是枫叶还是个石头子都行,看看他带回来的就当她也赏过了。 答应她带东西回来后,四爷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李薇撒娇撒得面红耳赤,她这把年纪还玩这个就是因为他喜欢人磨他,缠他。其实看他宠谁都一个劲的宠就知道了,这位爷就喜欢别人冲他撒娇。 ——可惜敢这么干的勇士太少。 想想换成他比较亲近乐意宠爱的十三爷或太后,这两个都不是能撒骄的人。 李薇抱着手炉脑中草泥马奔腾,想来想去四爷身边除她之外爱撒娇冲他要东西的,三爷算一个。不过四爷很嫌弃他啊,认为他‘读那么多书,身上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 他嫌人家抱大腿抱得太快了。 十四爷也爱撒娇,不过他的撒娇是傲娇款的,属于骂你就是爱你,嫌弃你就是喜欢你,我不要的东西其实是真爱。 四爷不侍候! 他不是抖m嘛。他是抖s,虽然症状不算太严重,不过由于地位太高,所以他的s面就被无限放大了。所有人都必须在他面前当m,不当就虐~死你! 翻来覆去想一想,能跟四爷这么合拍的人满朝上下,后宫内外,居然只有她一个。 李薇给自己盖了个第二伟大的戳,脑补得很欢乐。 结果乐极就生悲。她端着奶茶吃着三明治当加餐,那边玉烟一脸沉重的进来:“主子,皇后让人送东西来了。” 后宫一把手来人,她不说大礼参拜吧,也是肯定要郑重迎接的。 这里的人只怕没少听后宫里关于皇后和贵妃那不得不说的故事,她在这里敢有一丝半分的怠慢,改日京里都敢传她当面给皇后一巴掌了。 所以,她叫玉烟赶紧侍候她换衣服。 四爷这嘴真不愧是金口玉言,说什么都准。 可等她换好衣服准备好了,让人叫进来说话,来传话的脸生太监和嬷嬷几乎要把头垂到胸口,蚊子哼哼般:“奴婢等奉皇后娘娘的话,将年庶妃、郭庶妃送来了。” 然后他们说完就缩脖子耸肩,好像李薇要放大招。 李薇哦了声,再问几句皇后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太后身体如何了?十分平静又自然的把该问的都问一遍,让人带他们下去休息了。等四爷回来后应该还要再问他们一遍,之后才是发话让他们回京给皇后回话。 这群人逃出生天般出了帐篷。 而帐篷里的气氛也很糟,玉烟几个都用‘主子您没事吧?’,‘想冲人撒气就朝奴婢来!’这样的眼神表情看着她。 李薇都觉得她是不是此时不发火就不正常了啊? 其实她心里特别平静,就跟发现房子涨得比她的工资快时一样。有什么可奇怪的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她吩咐玉烟:“去瞧瞧年氏她们都安顿好了没?” 年氏等自然就等在帐篷外准备给贵妃磕头呢。他们出京时倒是都带了厚衣服,不过皇后送的重点是给皇上的东西,而不是庶妃,所以他们的行李都不太多,一人一个小箱子。 短途旅行二十升的旅行箱,带点牛仔裤大毛衣还说得过去,卷巴卷巴就塞进去了,这会儿的衣服却不能这么放,一般的丝绸不能压不能折,不然就是一道印子。何况古人的东西比现代人要繁琐的多,她们可没旅行装可用,全都是瓷罐瓷瓶,不能摔打不能磕碰。 所以,厚衣服这类进门必须品,那是必须没有装进行李箱里的。 于是现在全都裹着一件夹棉的斗篷站在帐篷前瑟瑟发抖。 李薇扶额,磕头就免了,先给她们扎一个帐篷住,姜汤喝上,火盆点上,别生病了吧。 玉烟麻利的出去安排了,不但给了她们姜汤,连药汤都先熬好了,一人一碗先喝下去,不然刚到就病了那不是折腾人吗? 这两个庶妃各带一个宫女侍候,但也都冻得面乌唇青的。李薇就让带他们来的那个嬷嬷先过去支应着。 玉烟寻了个口甜舌滑的小太监过去,又是亲奶奶好嬷嬷的喊了个遍,茶都没让嬷嬷喝完就把她推到帐篷里去侍候庶妃娘娘们了。 等四爷回来,就见素素跟大老爷升堂问案那样坐在榻上,腰背挺着,脸色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怒的看着他。 苏培盛可是知道原委,皇后那边刚把人送到营地,他这里就得到消息了。只是他拿不准万岁对这事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才只说了皇后让人来,没提快递过来的四位庶妃娘娘的事。他这会儿一见这情景侍候完万岁洗漱更衣就飞快的退下了。 四爷洗漱完就往榻上一倒,滚到床里把两个大枕头都堆到顶头靠着,顺手摸了一本书捧着读,时不时的喝口热茶暖和着。今晚还有宴会呢,他也就现在回来歇歇。 过了会儿,李薇过去靠到他怀里。 四爷一面笑,一面伸手把她给搂过来,搂到怀里再拍拍,书是再看不下去了,还要摆个样子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看他还在看书,想着不能打扰,就没把她那胸口的闷气吐出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皇后娘娘送人过来了。 这个苏培盛说过了。 不过四爷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事情就出在这送来的人头上。 他哦了声,喊来苏培盛:“去问问皇后让人来是什么事。” 苏培盛暗自叫苦,就算隔着屏风也能看到那榻上万岁跟贵妃在一处,必是贵妃说了什么,万岁这是替贵妃出气来的?不像,万岁不是那等女人指哪儿打哪儿的人。那就是想问问清楚? 他这么想就去盯着送人来的太监和嬷嬷深刻而详细的问了一遍,还去问了庶妃们皇后娘娘是怎么交待尔等的啊? 问完才回来系统的汇报了一遍。 首先,太后的病已经好了。但听太医说最近京里着凉的人挺多的,太后就担心皇上出去前衣服带得够不够。 当时太后跟前自然没有永寿宫的人帮着回一句:贵妃娘娘走前把养心殿都快搬空了,不但有四爷自己穿的,还有专给他施恩赏人用的。 于是皇后就贤惠的紧急准备了一车冬衣皮袍给快递过来了。 顺便还担忧贵妃照顾万岁恐会有疏漏,所以让年氏和郭氏来替李薇分忧解劳。 四爷听完徐徐道:“皇后实在是周到。让她们先歇着吧。” 苏培盛一听这个如蒙大赦,赶紧就退下了。 屏风后,李薇早把头埋到四爷的怀里了。而他仿佛在想着什么,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半晌才恍然大悟般的说:“素素是为这个不快?”他道,“人来了还是归你管着,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她不担心。担心会忐忑,她这是像心里坠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虽然坠得心里难受,但也安心下来了。 自从年氏进来后,她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 可是年氏真就一步步的走上来了。 论位份,长春宫里还有个早封的苏答应。真要论脸长得好坏,家世的高低,年氏真不是那几个庶妃里最好的。 事到临头,她反倒比别人更想早一日看到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392章 赏赐 四爷说的那句‘这些人都归你管’并不是空话。不到晚上李薇就明白意思了。 年氏和郭氏连出个帐篷都要让人过来请示她。 这也算是封建遗毒了。清朝又有奴隶社会的倒退,再加上汉人传统在清朝被进一步的扭曲,综上所述,在满族这边年氏和郭氏的身份近似女奴,这意味着她们不但没有人身自由,连个人意志也被一并剥夺了。而在汉人那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能见外男神马的…… 所以年氏和郭氏想在帐篷外面不小心撞见四爷来个偶遇是不可能的,她们能出现在四爷面前的唯一机会就是被宣召。 不管是四爷召还是李薇脑抽了召她们都行,除此之外她们要乖乖的留在那巴掌大的帐篷里。 这个帐篷不是李薇故意,而是她们没有足够的身份,只能住这种小帐篷。就算是以前跟着先帝出来的庶妃等也是挤这种小帐篷的。 说来先帝对女人也是很苛刻的。 李薇多少有种到了考试当天才发现记错日期还有一周缓刑的放松感,但一周时间显然不够她把砖头厚的课本和几大本参考书都通读一遍,最多够把作业再看看。所以如果这门课一开始就学得不好,这一周的缓刑也于事无补,还是寄希望在补考会好一点。 她现在更想早死早超生。 ——但她绝不会自杀般的把年氏给召到四爷面前说‘万岁请看’。 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态,今年的西山圣寿结束了,年氏和郭氏从头到尾就在帐篷里住了住,连西山的风景也是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看了几眼。 李薇让人给她们送了几枝折回来的枫叶。 当然不是四爷折给她的那些,这是下面的人以为她喜欢这个,折来送给她的。她就顺手让人给年氏和郭氏送去了两瓶。 四爷知道了笑着对她道:素素做得好。 她笑了笑,道就为爷这句好,她做的就不亏了。 其实送枫叶是种客套。就跟四爷抱怨当皇上后都是他赏人,别人不再给他送冰敬炭敬一样。下位者伏首叩头以示崇敬,上位者就要慈蔼垂询以示疼爱。 真恭敬假恭敬不知,真疼爱假疼爱也不知。 不过人家既然磕了头,她这份疼爱也要如期发放。 所以不止有枫叶,听说他们厚衣服带得不多,她还拿自己的衣服给他们。 回程时比来的时候要轻松一点,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月没有需要准备的节庆了,所以四爷也不急着往回赶,带着她一起回到京城。 年氏和郭氏当然也随行在侧,她们的车就跟在李薇的车后。 回宫这一路上还是一直是阴天,仿佛太阳躲在云层后不是不肯出来。京里也是一样,衬得紫禁城显得更加肃穆。 四爷跟她回宫后的头一站自然是宁寿宫。 宁寿宫里的人比较少,但也有十来个。东六宫的成太妃、密太妃,还有太皇太后那边的宣太妃都在。东六宫就是皇后带着已经指婚的宜尔哈,戴佳氏和博尔津氏。 四爷进来时,两个年轻的儿媳妇都避到屏风后去了。其余如太妃等也都见过万岁金面,也一同避到偏殿去,把这里留给这对天下最大的母子说话。 李薇和皇后都在一边侍候着。 四爷坐下问太后现在感觉如何?睡觉好吗?吃饭吃得香吗?咳嗽吗?口干吗?头疼吗?还流鼻水吗? 他本来就是这么个细至入微到变态的性子,问了太后再问方姑姑,还要来太后最近用的药方子自己斟酌,再把给太后看病的四个太医都喊来。 前后问了有半个多时辰,李薇和皇后从头到尾都面带微笑十分欣慰的看着四爷是如此的孝顺太后。殿中众人也都是一脸的感动。 都说穿越能得奥斯卡,她历练多年,奥斯卡可能差点,说不定能期待下金鸡百花神马的。 那边四爷和太后这对母子正在彼此努力熟悉对方,可能都有点用力过猛。 这边皇后也问候李薇:贵妃此去一路辛苦。 李薇:皇后辛苦。 皇后微笑:有你在万岁身边我就能放心了,这么多年也就你跟着万岁的时候长。 李薇:皇后过奖。 皇后头顶灯泡一亮,笑着问:对了,年氏和郭氏侍候得如何? 李薇自进宁寿宫后第一次笑得如春花般灿烂:“皇后娘娘调|教出的人,自然不差。都是十分懂事又有规矩的好孩子。” 这话她说的一点都不亏心。年氏和郭氏在年纪上当她的孩子完全没问题。 皇后轻轻松了口气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两人坐得比较近,她就握着李薇的手恳切的说:“你看着好就多提点她们些。要是他们能侍候万岁侍候得好就是你我的功德了。” 真tm是个贤惠大度的皇后。 李薇感觉到皇后现在的策略就是‘我杀不掉你就把能杀了你的推上去’。 因为被皇后给握了下手,李薇恶心的回到永寿宫还不舒服。 玉烟几人见她面色不好都以为她是累着了,赶紧侍候她躺下休息。 这时外面苏培盛到了。 玉烟出去悄悄把苏培盛拉到茶房:“公公来是有事?”一面说一面端了碗茶给他。 苏培盛急也不急,接过茶没好气的说:“你说呢?傻丫头,万岁爷进了养心殿没见着贵妃,这不就让我来请贵妃过去的吗?” 四爷看过太后就先回养心殿见人看奏折了,李薇多待了一会儿,等太后要休息了才告退。那边四爷批完折子回东五间没见到人。 苏培盛当时跟着,就见万岁爷进了东五间还愣了下,转头问她:“怎么不见贵妃?”不待他答贵妃回永寿宫了,万岁爷想起来了,道:“哦,大概是回去看孩子了。去把贵妃请来。” 苏培盛:“喳。”跟着就往永寿宫来了。 结果贵妃这是歇下了? 玉烟自然不会去叫主子,她跟这里拖时间呢。 苏培盛觉得玉烟这丫头挺不开眼,万岁想见贵妃了,你还不赶紧去把你主子给喊出来?不要是他进不去贵妃的屋子,他都能自己去叫。 不过贵妃身边的人一直都这样,胆大包天的厉害。都是让贵妃给惯的。 苏培盛没话说,放下茶盏回养心殿了。 不多时,四爷带着人过来了。他悄悄进了屋,见素素抱着他的枕头睡得很不舒服的样子,眉毛皱着。 他给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躺好。可一躺平就好像很不安心,非要团在被子里,怀里再抱着他的枕头才行。 他坐在床沿陪了她一会儿,出来让玉烟不要叫她。 “让你主子睡到自己醒过来,朕晚上再过来。”他道。 回了养心殿,一时也无事可做。照行事历此时有半个时辰左右的空闲,他本来想找素素用膳,两人再说说话。 不想她路上累着了。 四爷自己用饭就快了,简单的一吃就算了。吃完让人把库房的账册拿过来,太后病愈需要大加赏赐。 宫外的赏起来简单些,宫里的也就几个需要他赏的。东六宫里,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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