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斗罗:兵主 > 第67章

第67章

不多。” 四爷叫她这么一说,心里痛快点了。他倒是想一口气把皇上身边的人都按下去呢,可这就是异想天开了。 其实直郡王目前走的是条死路,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算了,爷先不跟他计较吧。”他转口说起了别的,“自从我回来,还没去看过十三。他那府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改天你去一趟吧。” “得令。”李薇把最后两口都塞给他,顺手把盘子递给苏培盛。 四爷两腮鼓鼓,虚点她两下。她是有空就往他嘴里塞东西,好像不把他喂胖就不甘心似的。 苏培盛拿着盘子出去,一把塞给看到他‘亲手’拿空盘子就眼珠快掉出来的小太监。跟着就一眼看到远远过来一行人,打头那个就是刘宝泉的徒弟小路子。 这李主子在九洲清晏扎营了,刘宝泉就一门心思往这边使劲了。瞧这欢快劲吧,恨不能一天来个七、八回。 他慢悠悠的过去,小路子看到他就笑得眯了眼,快步上来干脆利落的跪下磕了个头:“苏爷爷,可算见着您了。” 苏培盛懒得理他,这小子跟他师傅学得一样油嘴滑舌。 “喝香油了?有什么事,快说。” 小路子马上道:“之前李主子说的肉松,我师傅做出来了。”一边说一边示意后头的人跟上,他们一人手里一提盒。 小路子还在夸:“好几种呢,李主子说牛肉和鸡肉都能做,还有鱼肉的,我师傅就都试了试。” 苏培盛:“行了,行了,知道你师傅能干。拿进来吧。” 屋里,李薇听说已经做好了,马上说:“拿上来。”转头再问四爷,“爷,要不要喝粥?” 四爷刚让她喂了一个苹果,不算很饿,不过想想她念叨了好几天,在热河还要自己做,放下书道:“让他们上两碗吧。” 于是,两碗热腾腾的大米粥很快就端上来了。李薇说这是配粥吃的,所以刘太监一早就把粥备上了。 李薇记得她以前最喜欢吃牛肉松,这东西是甜咸香,越嚼越有味道,工艺也并不复杂,调味加脱水。把握这两个窍门就行了。 一排好几小碗的肉松摆着,李薇就先拿牛肉松在粥碗上豪爽的铺了一层,啊唔一口细细的品那味儿,一边还给四爷安利:“就想这样配粥吃好,快吃。” 四爷现在还是停留在吃肉以炖煮为主的份上,烤肉目前还很遥远。肉松偏偏味道足,正合了他现在的胃口。 克制的吃了一小碗,他难掩复杂的看着她。 李薇是吃完一碗想再来一碗,抬头撞上他感动的眼神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这回她对上他的电波了。 条件1,她辛苦做肉松; 条件2,他胃不好不能吃肉; 结论:她为了他费尽了苦心。 虽然基本对头,不过这个肉松不是她发明的啊。是伟大的劳动人民的智慧。 苏到现在,她此时才有一点点的心虚。主要是好像这回真的击中四爷了。以前她苏完,他最多新奇一下。就算那次做木鞋底,也没被他用这种水汪汪的眼神凝视过。 苏培盛就看四爷专注的望着李主子,而李主子羞涩的低下了头?! 他正走神,不妨四爷沙哑道:“这肉松做的不错,赏刘宝泉。” 跟着,四爷看着肉松像是想起了什么,屋里两人都看他。 “……叫刘宝泉用心重做一份,只做这牛肉的。”四爷道。 苏培盛领命而去,李薇悄悄问他:“爷是想进给皇上?” 四爷点点头,进吃的虽然有些危险,但现在已经不能用平常的手段了。何况皇上住在畅春园,他过去时亲自带去,亲自开罐,到时再跟皇上一道用一次,就可保万全了。 他给皇上带,李薇也想给李家人带。话说其实上次他进宫她就想回李家看,本以为他肯定会被皇上留下用午膳,所以她就想等到他叫人送信说不回来吃午膳了,她就可以回去看阿玛和弟弟们了。 结果他模着回来了,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三天,特意问过四爷后,李薇叫弘昐跟车,带上牛肉松回娘家了。l3l4 第278章 本性难移 远远的看到弘昐骑着马跟在一辆骡车旁,费扬古就迎上来了:“咱们家的小姑奶奶回来了啊。]”掀帘子一看,车里放着两个大提盒,他一手一个提下来:“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薇跳下车,要接过一个,费扬古让开她的手:“行了,就你那小细胳膊。” 她道:“给郭罗玛法带的肉松,园子里的大师傅刚做出来的。这东西有味儿又不用牙,配馒头配粥都能吃。郭罗玛法一定喜欢。” 费扬古笑道:“得了,这下可要把咱们家老爷子给乐呵死了,你还不知道吧?你两个舅妈都有喜了!” “什么?”李薇都愣了,弘昐赶紧道:“给舅舅道喜!” 费扬古嘿嘿道:“这有什么?虽然晚了几年,不过现在咱们家日子过得好了,生出来的孩子才不吃苦呢。” 进了屋就见老觉尔察在给重外孙当马骑,脖子上坐着李笙去年刚落地的小儿子在院子里转圈,一眼瞧见费扬古身后跟着的李薇,老觉尔察笑眯了眼:“这不是咱们家的小姑奶奶吗?” 脖子上的重外孙:“小姑奶奶!” 一院子人都笑起来了,连在屋里的人都听到了,出来后都吓了一跳。 李苍的反应最有亲切感,跟最近李薇出门遇上的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她有点后悔没早点到李家来,叫孩子来送信也没有她自己来一趟的好。 她马上笑嘻嘻的举起费扬古手中的提盒:“这是给郭罗玛法带的零嘴儿。” 一群人乱糟糟的进了屋,佟佳氏想把小辈们都带出去,李薇却想留他们下来缓和下气氛。这还是她从四爷身上学到的。 “弟妹慢点,你先去拿几个小碗来。”她道。 佟佳氏拿来小碗小勺,她打开提盒给每个碗里都盛了一些肉松,叫孩子们拿去吃。孩子们大的跟弘昐差不多,最小的就是刚才骑在老觉尔察脖子上那个,见到零嘴儿都高兴坏了。 这可是‘府里’出来的!好东西! 李家孩子都知道他们家有个姑奶奶嫁进‘府里’,常来家里穿得很漂亮的哥哥姐姐也是‘府里’的,‘府里’送来过好吃的点心和很漂亮的布料,姐妹们有漂亮的头钗和头花,兄弟们有牛角的小弓和小马,还有逢年过节的金豆子。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冲李薇‘谢恩’,有作揖的,有蹲福的。最小的那个跟着姐姐,原本是作揖,看姐姐蹲福,他也蹲下来了,就地尿了一泡。 让原本被孩子们的谢恩弄得有些别扭的李薇都笑了。 李文璧含笑看着,等小辈们乱七八糟的‘谢过恩’了,他道:“好了,见过姑奶奶就都出去玩吧,不许捡路上的包袱和纸袋子,出去别乱说。” 孩子们撒丫子都跑了,才轮到大人们说正事。 李薇见到阿玛,眼圈就红了,靠过去扯着他的袖子眼泪就想往下掉。 李文璧拍拍她,笑道:“大了,再这样要叫人笑话的。” 老觉尔察重重的哼了声:“又摆你的官威了。小姑奶奶过来,郭罗玛法抱你!” 李薇的眼泪就不翼而飞了,笑着靠到老觉尔察的肩上,感觉老人的肩还是那么有力:“玛法,你瘦了,都是骨头。” 老觉尔察:“你不懂,这人老了都要抽抽的。像你现在能长一身肉,你郭罗玛法长一身肉还能看吗?” 李文璧含笑:“你郭罗玛法三十年前就这样了,一直没变。” 老觉尔察瞪这女婿,身后的小儿子跟着拆台:“就是,打我懂事起就是这样了。”被老觉尔察瞪了一眼又改口,“以前个头比现在高点儿。” 被老觉尔察随手拿起一边的烟袋照头敲去,费扬古笑嘻嘻闪开,老觉尔察嫌恶道:“滚!” 转头搂住李薇拍着道:“还是你额娘乖,你额娘给我生了个你,都乖。就你这俩舅舅,那就是讨债的!” “得,我成讨债的了。”费扬古嘻皮笑脸的,满不在乎。 佟佳氏看这会儿气氛不错,就拉着妯娌借着做饭看灶的理由先退下了。屋里只剩下了家里的男人们,李薇转头刚想对李文璧说下最近的事,他摆了摆手,淡淡笑道:“你现在过来了,那就是没事了,剩下的就不必再说了。” 他看了眼李苍:“你这个弟弟倒是一直不放心,比自己的儿子还不如。”这指的是李檀。 李苍嘿嘿两声,被老父说比不上儿子不稀奇,李檀都认了傅大人当学生了,日后李家的前程最好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李文璧看着还是一脸不安的李薇,招招手把她喊回来坐在身边,老觉尔察又黑了脸,他微微一笑,对女儿轻声说:“你也不用老是想连累咱们家了。你姓李,走到哪儿都是李家的孩子。咱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能给家里带来荣华富贵,给你的老父、你的兄弟、你的侄子侄女带来好前程,难道李家人就不能陪你共患难了?” 眼前这个孩子自己已经有了四个孩子,可在他眼里还是他的大姑娘。 李文璧忆起从前那个从小就特别爱装大人的小女孩,说话做事全都一套套的。 “你日后的路还长。”他语重心长的说,“李家是你的后盾,你永远不用担心我们。”他有很多的话想跟他的孩子说,可话到嘴边只剩下这一句嘱咐。 李薇在李家一直待到了五点,太阳都快落山了。送她来的张起麟不敢狠催,只好一次次进来提醒时辰差不多了,爷该从宫里回来了,主子咱们不能再耽搁了。 这边说不通,张起麟又跑去找弘昐,千求万告的。 弘昐对李家的感情并不深刻,但他知道额娘对李家的感情很深。经过了那么多的事,额娘肯定更想多跟他们说说话。 他有种隐约的感觉,额娘在阿玛和他们面前都不能像在李家人面前这么放松。 张起麟又来求他时,他道:“张公公,不必着急。有我呢。” 张起麟心里叹气,小爷,有您也不顶用啊。 可两个主子都不开口说要走,他急到死也没用。只好不停的看天色。 这时安巴过来对弘昐说:“二爷,街口有车来了。我去瞧瞧?” 李家这条街上住的什么人都有数,现在除了李家外,别的人家都是板车、驴车。安巴口中的‘车’肯定不是这两挂的。 弘昐点点头,疑心是什么不安好心的人,对张起麟道:“公公叫人备上车吧。”如果真有事,首要就是赶紧护着额娘回圆明园。 张起麟马上去了。 少顷,安巴小跑着回来,一脸喜色的道:“二爷,是主子爷在那边街口等着呢!” 屋里,李薇听弘昐说完:“你阿玛来了?”一边不用她说,玉瓶已经去拿斗篷了。 弘昐点点头:“大概是来接额娘的。” 顾不上再告别,李薇带着弘昐匆匆出了李家,对跟上来的李苍他们说:“不用送了。” 李文璧也道:“你们都回去。” 李薇惊讶道:“阿玛?你要去见四爷?” 李文璧点头:“四爷来了,我理应去磕头的。” 张起麟也把车赶过来了,李文璧催她:“你快上车吧,今天把你留得太晚了。” “没事,阿玛别担心,爷不会生气的。”李薇道,四爷绝不可能因为她在李家多坐了一会儿就生气。 李文璧欣慰的松了口气。闺女对四爷能这么自在,他也能放下一半的心了。 四爷从畅春园出来后时候已经不早了,他陪着皇上用过了膳,又说了会儿话才告退。看着时辰就叫人先到李家这边看看,他算着素素一回李家就不可能早早的回去。 骡车驶过去时,李薇掀开车帘想给四爷见礼,他下马正好扶起李文璧,对她摆手道:“不用下来了,坐好。” 李文璧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四爷了,这段时间传闻那么多,他见了四爷就禁不住暗自打量。上下扫了几圈后,心道看着面色是有些不大好,但倒也没传言中说的那么严重。 两人都是便服在街上,想说什么也不方便。 叙过寒温,四爷道:“明日你到园子里来,你的差事正好也有眉目了。” 李薇在车里听到了,回到园子里后,她就找个空儿问了四爷。 四爷本来就没避着她,听了笑道:“是,你阿玛明天来,你们还能见一面。这下高兴了吧?” 她蹭过去给他捏肩捶背,一个劲的给他歌功颂德,连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都说出来了,逗得四爷连背都不肯让她捶了。 “奉承人的都跟你这样似的,这天下就没人肯听奉承了。”他嘴上的笑还收不住。 正好说起李文璧了,他就道:“你阿玛的差事定下来了,保定知府。” 因为事关自己的阿玛,李薇第二天特意找弘昐借书来看。弘昐问她想看什么,她就说关于地方风俗历史,比如保定啦,跟官制再有点关系,最好跟邸报似的是官方发行的。 弘昐就给她搬来了《畿辅通志》,共四十六卷,纯文言。 李薇当时就=口=了。 当着儿子的面不能露怯,她淡定的送走了儿子,捏着鼻子翻了前面四五卷:全是皇上的圣旨。 她又想从最后翻起:全是地图。 她不由得掩卷叹息:“……” 等四爷来了看到她的书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四十多卷书,震惊了。当他知道她想找点保定府的东西来看时,笑岔气了。 李薇很委屈:“……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多?”她以前买的世界著名旅游城市介绍,一本加很多彩图最多一两百页就打住了。何况古人写东西又都很简略。 四爷撑着桌子捂着肚子,真心笑得快喘不上气。 等他笑完笑够了,叫人打水来洗脸(笑出眼泪了),再从这四十多卷书里翻出保定府的,拿着给她细细讲解了一番。 讲完,四爷道:“下回想知道什么的时候,我不在你就叫弘昐来,不比你一个人没头没脑的翻来得快?这些他都看过了,你问他一句也省了你这一天的功夫。”顿了下,他添了句:“还是白费功夫。” 李薇囧啊。真心有种现代回家给奶奶读报纸,结果两人鸡同鸭讲的感觉。可奶奶那是八十了,她才……反正她还年轻。 反正她一直嫌生活无聊,干脆就拿这些东西当书读吧。虽然不能走遍千山万水,但也不能白来清朝一趟。 四爷听说她要读这个,沉吟半晌,道:“……我找些有趣的给你读吧,这个读起来太枯燥了。”说完喊人把这些书搬回弘昐那里。第二天,喊人给她送来了不少新的戏本子,都是才子与佳人。 李薇心道他这根本是小瞧她了。就叫弘昐先拿第一卷给她,留下慢慢看。 数月后,四爷偶尔看到《畿辅通志》卷一,第一本第一页上夹了个素素的书签。 晚上问她:“戏本子都看完了?” 李薇答:“都看好几遍了。”说着给他挟了一块糖醋小排。 四爷嗯了声,她好奇的问他:“是不是有新本子了?” 他很深沉的看了她一眼,看得她都有点毛了,他才道:“你喜欢就叫他们再写几本过来。” 李薇很高兴的答应了,又给他挟了一筷子生滚鱼片。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l3l4 第279章 潮起 清晨,还没睁开眼睛时就闻到了浓浓的桃花香气。**********请到w+w+w..c+o+m看最新章节****** 正值初夏,桃花坞里三万株桃花竞相开放。 李薇从这个被子滚到那个被子里,埋在四爷身上深吸一口气,他身上的香味真好闻。其实就是皂角加薄荷冰片等的混合香,但放在他身上就是那么叫她喜欢。 四爷还在迷糊,伸手一搂按住她的脑袋,闭着眼从头到尾顺了两遍,跟他顺百福的毛似的。 他沙哑道:“醒了?” 大概是去年在热河病了那一场的关系,他现在也不盲目追求每天一定要三点起床了。倒是跟她的作息越来越像,常常一觉睡到五六点。 她闷在他的胸口,闷声闷气:“桃花香好浓啊。”她这屋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不用自己熏香了,出去连衣服和头发上都是桃花香味儿。 四爷通常一睁眼就清醒了,看她赖在他怀里,仿佛恨不能把鼻子钻到他衣服下面去,好笑的揉揉她,道:“不喜欢这里了?换到潇湘院去吧?” 潇湘院在后湖边上,因为植着一大片的竹子,从一开始就被她定为了潇湘院。四爷也无可无不可的由着她瞎起名。 她又摇起了头,主要是潇湘妃子在神话传说里是娥皇女英,在古典文学里又有泪尽夭亡的形象,于是,她虽然挺喜欢潇湘院的,却不想住进去。 太不吉利了…… 四爷拿她没办法,闻着这桃花坞的香气确实太浓了,道:“既然这样,你就搬到九洲清晏去吧。” 李薇从他身上抬起头,皱眉想了想,迟疑的摇头:“不好……” 四爷一个翻身压住她,在她的头发里狠狠嗅了一口,发间浸染的果然都是丝丝缕缕的桃花香,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愿,你是想磨死你家爷?” 大清早的,一对儿男女在床上还能干嘛?前头她又趴在人家身上,所以也不怪人家把她给压了是吧? …… 她趴在床上,一会儿就跪不住了,叫他从后头抓住腰骑在她的大腿上,一下下往里撞。 撞得她声音都碎了。 …… 早膳时,四爷吩咐苏培盛给她搬家。 苏培盛听说是从这里搬到九洲清晏,悄悄瞄了一眼坐在四爷对面不动声色的李主子,答应着去了。 李薇从刚才就低着头,四爷吩咐完给她挟了个龙眼包子,温声道:“你是去侍候爷的,不必多想。” 外头,准备搬家的玉盏几个问玉瓶:“姐姐,给主子收拾多少东西搬过去?” 玉瓶跟李薇是一条心的,从听到四爷说要让主子往九洲清晏搬,这眉头就没松开过,早打定主意就把夏天的东西挪过去,保不齐天一冷主子又挪回来了呢? 苏培盛进屋来催她们,听玉瓶说:“只把现在用的收拾起来……”便打断她的话,“等等。” 玉瓶几个赶紧给他行礼问安。 苏培盛叹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玉瓶:“你这丫头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都收拾上,一气全搬过去吧。” 虽然玉瓶没发话,但玉盏几个互相看了几眼,全都照苏培盛的话去做了。 玉瓶悄悄担心的说:“爷爷,我是怕……” 苏培盛止住她的话,真心实意的说:“丫头,爷爷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爷爷也不怕在你这里说句真心话:你想想看,你家主子什么时候被主子爷撵出去过?” 这还真没有。 玉瓶卡了壳,苏培盛道:“明白了吧?除非你家主子不想再住九洲清晏,跟现在似的又想换地方,不然她这一住下去那就是不会搬了。” 看这群小丫头都听话的去收拾东西了,苏培盛轻叹着出去,远远望了眼那边屋里还坐在榻上用膳的两位主子,正好看见四爷挟开一个茶叶蛋,分给李主子一半。 什么是命?这就是命。天生的好命。 桃花坞浩浩荡荡往九洲清晏搬家,这一趟折腾的可不轻,不多时园子里差不多都听到动静了。 各人滋味,如人饮水。 别人怎么想不晓得,李薇是拉着四爷出去绕湖散步了。桃花坞里狼烟动地的,用过膳想看会儿书都不行。 桃花坞外沿一小溪就能出去,途中乱石堆积成座座假山石障,层层叠叠,很有曲径通幽的意味。 出了坞外就是湖了,每回从里头出来都叫人心神为之一旷。 四爷每回走到这里都会驻足赏一赏湖,她则是对着湖深呼吸几次,总觉得能把胸中的浊气给吐出来似的,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 湖边遍植垂柳,在初夏的阳光中,柳枝随风轻摆,四爷从柳枝间穿过,她就站在后头赏这景色,酸一点说,四爷的一举一动都辣么美~ 四爷回头冲她笑,伸手把她拉过来:“笑什么呢?怪模怪样。” 他俩沿着湖走了大半圈,远远的看到张德胜跑过来了。苏培盛迎上去,两人耳语一阵,苏培盛就跑回来了。 李薇刻意带着她的人走远了几步,听苏培盛对四爷说:“……傅敏求见。” 四爷点点头,过来问她:“是跟我回九洲清晏去,还是自己在这里玩儿?” 她囧,道:“您是办正事去的,我自己玩儿吧。” 四爷握了下她的手,嘱咐道:“湖边风大,小心别着凉了。” 李薇跟他挥手送别,心里囧得厉害。 四爷走后,玉瓶赶紧把搬家的事说了,她不安道:“主子,奴婢本来是想就带您现在用的过去,结果苏公公那么一说,奴婢就没坚持……”这会儿她是越想越不对了,急着说:“主子,您说这样那福晋那边该怎么说啊?” 李薇却挺坦然的,继续绕湖:“安心吧。我搬不搬都一样。”就是她真的只搬了当季的衣服过去,难不成福晋还能少恨她几分? 至于玉瓶如此紧张,这么些年来还是头一回。热河那时的事虽然看似过去了,可留下的影响却是深远的。她跟四爷更亲密了,孩子们都成长了,她身边的人却把胆子都唬小了。 哪怕玉瓶当时是跟着去热河的,回来后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估计也听说了不少事。 这些她不必细问,只看身边人的反应就能猜出来。 还是她立足不稳的缘故。她现在的一身荣辱都系在四爷的身上,四爷倒了,她就会跟着倒。依附在她身边的下人们就更不用提了。眼前的繁华就像沙地上的城堡,一个浪头打过来,再精美的城堡也会倒塌。 可她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恐慌。因为如果她真的倒了,那时还管得了谁?只要她此刻还没倒,身边的人就要接着为她效忠。 不过这也算是给她敲了个警钟。 再回到桃花坞里,东西都挪得差不多了,今天应该可以搬完。 她把玉瓶和赵全保都叫过来,让其他人都退下。 “最近有什么人心思活动了吗?”她道。 一句话就把玉瓶和赵全保两人的脸色问的都不对了。 出行热河时,她带着玉瓶,赵全保是留在府里看家的。回京后虽然忙乱,她也把赵全保叫来问了问府里的事。不过重点是孩子们和李家。至于下头人根本就没被她放在心上。 大概都是四爷的影响,十几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不去考虑下头人的心情和立场,只要他们在她手上,那就是她的人。真有那斗胆敢背主的,那就是他自己找死。 此时她突然提起来,赵全保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就一直盼着玉瓶能给他点提示,不停的往玉瓶那里使眼色。 李薇在上头看得清清楚楚,笑道:“行了,我能把你们两个一起叫过来,就是要嘱咐你们的。以前有没有弄鬼的我不怪你们,但有那心眼不好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她盯着赵全保笑着又添了句:“横竖我这里是不缺人用的。”她现在如日中天,还真不怕没人哭着喊着要效忠。 赵全保把一肚子话都憋到心里了,他本想趁机把那几个心眼活动的给告了,可主子的话听着总像意有所指,好像把他也给圈进去了?主子是嫌他不会办事?想留着那群兔崽子告状来着,早知道就该一发现就把他们都给提出来办了! 他心中转了几圈只顺着她的话说:“是,主子说的是,都是奴才不中用。” 出来后,赵全保悄悄找了玉瓶,苦着脸道:“姑奶奶,咱俩也算是老交情了。主子这回发火你怎么能不给我提个醒啊?” 玉瓶撇撇嘴:“您是大红人,我给您提醒,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赵全保又求了几遍,她才松口道:“我哪儿知道?主子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什么都没说也没问,我也纳闷呢。” 两人互相看看,一时竟无话可说了。告辞后,赵全保和玉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他们的主子。 从主子还是个小格格时起,他们就是贴身侍候的。一路看到如今,却没料到以前那万事不走心的主子,不知几时竟叫他们看不透了。 借着搬家的功夫,赵全保抓了好几个说是偷主子东西的去打板子,打完就撵出了园子,送回府里去了。到了那边他们也回不了东小院,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今年皇上没出巡,就在畅春园避暑了。现在的奏折都是送进畅春园,连南书房的大人们也改到园子里面圣议政了。旨意皆从畅春园出。 关于皇上生病的事再也无法回避了。 就算太医们口风都紧得撬不开,大家还是对皇上的寿数都有了一个不太乐观的猜测。但眼见着太子是废定了,继任的太子是谁? 皇上避居畅春园,除了身边侍候的和几个汉人庶妃外,宫里的主位一个没带。一时之间,御前的消息越来越难打听了。 晚上,李薇和四爷正在用晚膳,看他连挟了三‘根’绿豆芽,她就知道下午傅敏带来的消息不是太好。 突然,外面有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九洲清晏。 听到外面的动静,四爷和她都放下了筷子,苏培盛事先没得到通报,但能在这个时辰不经通报一路闯到九洲清晏的,只怕不会是小事。 李薇赶紧起身去拿四爷的外衣和靴子。在家里都是穿便鞋的,这种鞋一走快了就容易从脚上滑出去。 她以前看古代,说人一着急鞋都跑丢了还以为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形容这人太着急了。来古代后才发现这是真的。李文璧以前被碰瓷的追就把两只脚的鞋都跑丢了。 等她和玉瓶抱着外衣和靴子出来,就见一个身穿深蓝色宫缎官袍,补子是祥云飞鹭的太监站在四爷面前。 四爷一见她过来,就道:“不必换了,我这就走。” 李薇看他跟着这个陌生的太监出去,只来得及把靴子和一件斗篷给苏培盛包上。等他们走远了,张起麟过来问要不要把膳撤下去再重新上一桌热的,她摇摇头,心里只想着刚才那个太监应该是在畅春园侍候皇上的吧? 五品的太监总管才能无视宵禁,从圆明园大门一路闯到九洲清晏来。 掂记着被叫走的四爷,她坐卧不安的在屋里转圈。看着钟表从八点走到十点,再走到十二点,就在她以为他晚上可能不回来的时候,终于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四爷下轿后还有些回不过神,直郡王这段时间为了替皇上祈福就一直在跪经,今天大概是他跪完了回去见皇上,不知怎么的就跟皇上吵起来了。 陈福来喊他过去时,从老三到老八都到了。直郡王跪在皇上面前,抱着皇上的腿泪流满面,因跪经而不进食水,胡子拉茬的直郡王看起来跟皇上都像是一辈的人了。 “皇阿玛……胤礽这等不忠不孝,无父无君的畜生……皇阿玛把他犯得罪都瞒下来了,儿子知道皇阿玛是下不了手……儿子愿为皇阿玛分忧……儿子愿诛胤礽……” 皇上被他抱着腿动不了,不在是气的还是病得太虚弱,皇上踉跄了下,踹了直郡王一脚,没踹开,骂道:“你是畜生吗?他是你的兄弟!!” 其他的兄弟都跪在下头拼命磕头,有求皇上息怒,保重龙体的,有叫直郡王先别气皇上的,乱糟糟的一片。太监宫女们也早就都跪了一地,没人敢去拉直郡王,连个扶皇上的人都没有。只有梁九功跪在皇上身后,扎着手怕皇上栽倒。 四爷一过去,看到这一幕先喊:“老五、老八,快扶住皇阿玛!”然后他上前叫上老三一起把直郡王给硬拽开了。 几个兄弟打成一团,直郡王挨个骂过来,老五是傻子,老三是酸儒,老七是瘸子,他老四是太子的狗。 一路闹到现在,皇上才把直郡王给赶走了。这位大哥走了,他们这些兄弟才都告退了。皇上看到他脚上空空,两脚的鞋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一只脚连袜子都不见了。 康熙叹道:“老四身上还没好呢,光着脚怎么行?去拿朕的鞋给他。” 苏培盛当然不会煞风景的说他们家爷带着靴子呢。 等回到园子里,四爷看到他手里的包袱,问了才知道素素一早就准备好了。至于她为什么除了斗篷还带上靴子,只能说她这小脑袋里想的什么连他有时也猜不到。 “爷。”一抬头就看到她一脸惊喜的从屋里快步迎出来。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我没事。” 回到屋里,洗漱更衣时,李薇看到了那双盘龙靴。虽然太监给四爷挑的是一双最不起眼的,可靴头上也有一只张着牙的龙头,细瞧龙尾十分巧妙的从靴子后头绕上去,盘在了靴筒上。 “皇上的靴子?”她特意捧着去问四爷。 四爷看她珍而重之的把这双靴子放在托盘里捧出来,险些又要笑了:“……皇上赏我的,洗干净放起来吧。” 皇上赏四爷的东西多了,带五爪龙的可是一个都没有。 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对四爷他们来说是不可逾越的高峰,对皇上来说那就是随处可见的装饰。 李薇把这货真价实的龙靴拿给苏培盛,果然见他也是跟捧凤凰蛋一样捧走了,说不定会亲手洗呢。 今天睡下时都快一点了。四爷像是过了困劲睡不着,在床上烙起了饼。李薇看他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有心事的劲,从背后搂上去,摸着他的胸口来来回回,直到把他摸得吐出一口长气。 他翻过来,抱着她拍拍:“睡吧。” “怎么了?”她看他的眼睛还是有精神的很。 四爷摸摸她,突然问:“当时在热河,你想过爷死后,你要怎么办吗?” 李薇还真想过。 “我当时只犹豫一件事:我是主动上吊殉葬好呢?还是等问罪。”毕竟四爷在她的侍候下没了,不管这事跟她有没有关系,她都是有关系的,逃不掉。 现在说起这个已经能很平静了。她也不怕四爷生气,就十分诚实的把她当时的想法都说了。 “可是后来我又想,如果我真的不等问罪就殉了,会不会有人反倒说我是畏罪呢?”这个‘有人’当然就是福晋。 “所以,我就想不管是问罪还是不问罪,只要让我活,我就要活着回京。弘时还小,额尔赫还没嫁人,我不能一撒手什么都不管了。”但回京后是个什么情景?她是带罪的额娘,孩子都在福晋手下仰人鼻息。 她以前有多风光,之后就会有多悲惨。 四爷一直静静的听着。 “最后,我就觉得什么都比不了爷,只有你在了,我们才都能活得安心从容。”李薇真切的叹了声,“不可能比当时更糟了。一想到这个,我就坦然了。” 说完她看着四爷,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反应来。 这番话不够浪漫,却足够真实。她在他身边这么久,第一次把心里话说出来。 ——所以,她当时才那么大胆。 四爷总算明白了,不自觉露出一丝笑。他一直觉得素素是个心里明白的人。她陪在他身边那么久,能察觉出来并不奇怪。只是她以前发现了也当没看到,不是被逼到要紧的时候,她也不敢露出一点。 一股邪火突然冒出来。 他压住她,在被子里褪下她的纱裤,掰开她的大腿,慢慢插|进去后,伏在她耳边轻声问:“你想住在哪儿?” “……什么?”他又不想叫她住九洲清晏了? 喜欢永和宫吗? 还是长春宫、翊坤宫? 四爷直起上身,固定住在下面的她,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抽|动。 直郡王疯了,他看到了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怕皇上在没有废太子之前就死了。到现在还有人在替太子说话,外面的那些汉人还是认为应该太子继位。没有太子,还有弘晰。 所以他要杀太子,他要把太子钉死在那里。 他逼太子逼得越狠,只会叫皇上越来越不乐见他。 而能看穿这件事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 老八会出手吗? 他会送直郡王最后一程吗? …… 她被他撞得头都顶到了床板,两手推着他的小腹,可他还是把她拉回来按在腰下使劲抽|插。 “等……等……”她粗喘着连话都说不清。 他突然抵到深处,磨着射了出来,最后几下叫她也一阵抽搐,不由得夹紧了他的腰。 …… 隔了几天,传来的一个消息叫四爷惊呆了。 消息是顾俨带来的。 他道:“三爷把直王给告了。” “他说直王魇咒太子。” 窗外,晴空万里。l3l4 第280章 势崩 男人心,海底针。*****请到w^w^w..c^o^m看最新章节****]* 李薇手上缝着四爷的一件里衣,心里想的却是前几天他问的那句话。她一时冲动把实话给说了,事后倒也不怎么后悔,就是对他的反应想不通。 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没留神,把袖子接反了。 玉瓶和玉盏几个丫头在下面缝她的衣服,她悄悄侧过身把那一节给拆了。看着多出一圈针眼的袖子,心想折进去一点应该就不会看出来了吧? 不过,四爷的眼睛非常尖。瞒他未必能瞒得住。 等到午膳时,玉瓶收拾针线看到她在缝的这件,道:“主子,这件放在哪儿?” 她道:“收起来吧,这件我穿。”反正是里衣,当睡衣穿也挺好的。 玉瓶没说什么,拿起来看了看,道:“那回头这裤腰改小些就行了。” 下午继续做针线。九洲清晏里非常安静,现在只有她一个主子在这里。 她虽然搬进来了,这里也是两个领导班子。苏培盛被四爷留了下来,带走的是张起麟。苏大公公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今天一下午就在她跟前转了两三次。 现在又来了,看到他亲自提着个小提盒进来,玉瓶几人都赶紧起身让开位置。 “给李主子请安。”苏培盛笑呵呵的行了个礼。 李薇赶紧放下剪子,“快起,快起。苏公公,有事啊?” 苏培盛把小提盒双手捧着放到炕桌上,打开后端出一盘还带着露水的荔枝。 这东西近年来倒是不稀奇了,她常能吃到。只是看苏公公这架势,不像是四爷的吩咐? 苏培盛恭敬道:“奴才记得李主子就爱这一味儿,今天碰巧内务府刚送来的,奴才特意取来孝敬李主子的。”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苏培盛没多留,她谢过他的荔枝,说多谢费心,他就退下去了。 等玉瓶去送走他回来,李薇还望着这盘荔枝发呆呢。 看到她回来了,李薇笑了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玉瓶叫人拿水来净手,道:“主子不用放在心上,他拿来了,咱们接着就是。” 奴才们的事,还是只有奴才们才清楚。 李薇也知道,像这荔枝送到四爷这里后,第一个接触到的绝不是主子们,而是苏培盛这一群奴才里的大爷。换个不像四爷这样能压得住的主子,这荔枝估计根本就到不了主子的嘴里,就叫人给分完了。 所以,这荔枝送来后,四爷还不知道,苏培盛就能拿来给她做人情。无他,他不是县官,却是个现管。手里看似没权,实则大得吓人。 一盘荔枝并不多,二三十个而已。 既然接了苏培盛这份人情,就不能塌他的面子。李薇叫来丫头们一人分了两个。 玉瓶道:“主子,您不尝尝?” 李薇摇头,继续裁手里的衣服:“我等四爷给我。” 这些二主子真是不能得罪啊。 她当时不接就算是结仇了,所以一想明白她就接了。至于四爷,她日后跟他提一句吧。他管不管就是他的事了。 到晚上四爷回来时,她手里的第二件衣服才刚刚把前后襟接起来。他进来看到榻上铺的都是碎布条,道:“这些东西叫他们做就行了,费眼。” 她过来给他换衣服,道:“闲着也是闲着。我现在手艺好了。” 四爷笑了下,逗她:“嫁了爷十几年了才学会做衣服,你也有脸说?”说着伏下头亲了她一口,被她搂住口舌缠绵了一阵。 “想爷了?”他笑道。 她拉住他的袖子,他配合的弯下腰,她趴在他耳朵上小声说:“苏培盛给我端了一盘荔枝过来。” “哦……”四爷刚要说没关系,算他机灵,转眼就懂她的意思了。一顿之后笑笑说:“都这样。” 说罢牵着她从屏风后出来,两人坐下喝茶。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当主子的有时就要睁一眼,闭一眼。”四爷叹道,给她说:“下人也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不能强求人家一点私心不许有。苏培盛这人的毛病不小,但忠心他有。所以我用他。” 他想起了什么,放下茶碗,握住她的手:“就像皇上身边也有人往外卖消息传话,皇上能不知道?” 李薇听了有点意外,她没想到四爷这么灵活。 就像打破了她印象中固有的那个四爷的形象。可想像中的和现实中的却一直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在她意外的时候常常给她惊喜。 四爷这就叫来苏培盛,一本正经的问他:“内务府送来的荔枝送给各处送了吗?” 苏培盛一点都不心虚的说:“都分好了,还没送。” 四爷就说永和宫进一篓,十三和十四府上各一篓。然后给索相府上送了半篓。像傅敏、戴铎、顾俨等都是各得一盘子。 除了做人情的,余下的才是他们府里自己分一分。 李薇住在九洲清晏,她的份就跟四爷的并在了一起。他道:“一时吃不完的先放到冰窖里。” 苏培盛就问:“那今晚膳后要不要上一盘子?” 四爷对着她笑:“今天要不要尝尝?” 他故意的。李薇见这一主一仆都不紧张,就她紧张算是怎么回事? “好啊……我也想尝尝。”她说,心道反正今天她没吃。 荔枝送来了,他亲自剥了一颗喂到她嘴里。 晚膳后泡脚时看到他的膝盖又青了,她拿衣服给他换,小心翼翼的问:“今天又出事了?” 四爷怔了下:“没有。”跟着看到膝盖才道,“没有,就是……求皇上饶了直郡王。” “直郡王怎么了?”李薇记得三月时还听田氏说,直郡王给两个小女儿都要来了县君的爵位,风头一时无两。 四爷深深的叹了口气。他都没想到老三一告一个准,今天在畅春园看老三自己都惊讶了,跪在皇上面前连话都编不圆了。 皇上好像也不想查一查原委,就叫直郡王脱帽待遇,回府去等旨意。 这不就是圈了吗? 不但直郡王傻了,他们一群人全傻了。 今天一天都在跪着求情。结果皇上随他们跪,谁的话都不肯听了。 “皇上叫直郡王回府了。”他道。 李薇听了一时没联想得太多,等晚上要睡了才悄悄问他:“是……跟十三爷一样了?” 十三爷当时也是悄悄的送回了府。 到现在太子是如何冒犯皇上的尚不清楚,十三爷也是板上钉钉的‘不勤学忠孝’。做儿子当臣子都被否了,十三爷这下彻底倒了。 不过李薇知道十三爷的前程在四爷身上,直郡王……好像一圈到底了? 四爷点点头,又是一声长叹。 她心道直郡王这一进去算是出不来了。 跟当年的十三爷一样,直郡王倒下后估计也要经历门前冷落车马稀的心理落差。 但四爷却没打算去拉直郡王一把,当年太子倒下前后他都间接的给太子那一派的人示过好。不过仔细想想,四爷示好的都是被彻底打倒的。比如今天送给索相府上的那半篓荔枝。 之后四爷又变成了早出晚归。 李薇给他做完一件里衣时,他回来说有人给太子翻案了。理由是直郡王当年查太子党羽时有私心,弄出了很多冤假错案。比如太子党羽中很多人根本没有贪银子,像前内务府总管凌普家资不过两万余两,这跟据说贪了几百万两银子的实据不符。 她做第二件时,他说直郡王魇咒太子的证据查到了,就是他给皇上盖的那个报恩寺里的小沙弥说的。 “这是真的?”李薇不相信直郡王会这么蠢,如果他真做了也不会叫一个小沙弥看到。何况报恩寺这个地点也不太对,这就跟有人杀人还故意把凶案现场放在自己家里一样。不是一时冲动,那就是脑子进水。 四爷摇头:“说不好……”经过太子那件事后,下头的人察觉了皇上的心意,争相捏造证据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薇拉他站起来,把做到一半的衣服比在他的背后,发现肩宽了一寸有余。 “爷,你又瘦了。”她叹气,双手在他的腰上一掐,比道:“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没了。” 四爷笑道:“快到秋天了,正好叫素素给爷补补。” “现在才八月……”李薇没办法了。他一忙起来就瘦,要是不管他就能瘦成一把骨头。 第二天,四爷回来时就看到了白大夫。他询问的看着李薇。 “我叫他来给爷请个脉。”她道。 四爷就去换衣服,趁机问苏培盛:“你李主子怎么会想起叫白大夫进来给我请脉?” 苏培盛悄悄道:“奴才听了一耳朵,白天李主子一直念叨说您这几日又累瘦了,想给您补补,又怕乱补伤身,这才请了白大夫过来呢。” 四爷听了心里挺舒服的。 换好出来,白大夫恭敬的请过脉后,说四爷挺好,就是有些劳神。 李薇问:“喝点老鸭汤行吗?” 四爷就笑了,白大夫道:“行,这种天气用些老鸭汤正合适。” 第二天晚膳时,四爷就在桌上看到老鸭汤了。 用过晚膳后,她以为四爷还要去办他的正事,准备把做了一半的第三件拿出来再缝个袖子,结果今天他不去了,还坐下陪她说话。 她只好把手里的这件放下,他拿过来看:“你都给爷做了几件了?” “这是第三件。”她道。 四爷看来看去,说了一句:“……怎么跟前两件一样?”她每天都做,他要不是看到她缝了两回领子,都要以为一件衣服她做到现在了。 “这样才方便,要是上衣和裤子哪一件不能穿了,不用丢一套。”她道。 然后她就看到他的表情很奇特,让她很想把‘囧’字介绍给他。 半天,四爷才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会起这么个主意?”稍一想,他明白了:“你就是可惜衣服?”上次有件衣服上的竹子绣得太死板,他就没穿过。好像被她捡去改成了个肚兜? 还给她让她继续缝,他又问:“孩子们的里衣是不是也都是这样?” “不会都是一样的,不过同样的会多做几套。”她道。 说完他就笑了,看看她就能笑得更厉害。把她的脸都笑红了,等他笑完,她问他:“这样真的很可笑?”他就又笑了。 她在现代在李家都是这样做的,觉尔察氏还夸她会过日子呢。 最后四爷搂着她连声夸这样好,这样方便多了,还说以后他的里衣都这样做,总算是把她摇摇欲坠的自信心给拯救回来了。 不过这事还是困扰了她好几天。其实她也明白,他就是觉得她‘太会过日子’了,跟这个宫廷太不搭,跟他以前固有的价值观不同。所以才可笑。 可笑完他还是听她的了。这样幸福是幸福了,要是换到现代,会不会她就是那种把一个男神变成居家大叔的罪人? 想像下四爷为了能便宜一块钱的菜跑两站地? 然后她寒了下。 说到菜,耕织园里的菜已经收了几茬了。四爷忙起来后,干活的都是弘晖他们。但也不是都他们干,平常守着菜园的还是太监们。 四爷就把收上来的菜冠上他的名字送进畅春园了。 剩下的菜也交待要做给弘晖他们吃。李薇有次把弘时叫过来吃饭,他面前摆的一盘香菇青菜就是他们的劳动成果。 可弘时吃的时候总是很小心的只吃叶子,把菜梗留下来不咬。 她面前也有一盘,尝了一口梗也挺脆的,问他:“怎么不吃梗?都吃了,多浪费啊。” 弘时的表情顿时变了,看着那盘青菜跟看着毒药差不多。 她发现有问题,悄悄问他。弘时也悄悄告诉她,兄弟们都不吃梗…… “我还告诉姐姐了,让她也别吃。额娘你也不要吃梗。”他道。 “为什么?”现在又没农药,全是纯天然。 弘时的表情变得更怪了,形容一下就是好像他面前有一坨地雷。 他看看左右,小声说了某一天,他们去耕织园时看到了几个桶摆在角落。因为地里有些干,他们就想浇浇水,就去拿桶。 虽然耕织园里的太监们很快接过去了,他们也闻到了那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然后他们就知道了那是装过肥水的桶。 知道了肥水是神马。 知道了肥水会在种菜前浇在地里,就算下过种子了,也要再施上一遍或几遍肥。 …… 弘时说完,斩钉截铁的道:“我再也不吃土里埋的东西了。” 李薇:“……” 她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但一时半刻也想不到该怎么劝他们。打听了下,果然最近孩子们都不肯吃土豆和花生了,在知道山药也是长在土里之后,他们连山药也不吃了。 幸好他们不知道莲藕是长在河塘的淤泥里的。 因为弘昐他们身边都没有嬷嬷或奶娘,现在自然也没有人管他们的挑食问题。李薇又撒手太早,她开始觉得凡事有利就有弊。 见到四爷后,她说起这个,他笑着承认他之前刚知道种地是怎么回事时,也有段时间不爱吃饭。 “等他们想吃的时候自然就会吃了。”他不当一回事,因为他现在就不那么忌口了。 李薇却觉得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挑嘴了。 他虽然没达到不肯吃菜梗的地步,但吃青菜更喜欢吃嫩菜心。说来父子一样,儿子们是觉得菜梗脏,他是觉得菜心肯定是干净的。 有他这个例子在,孩子挑食的毛病只怕是不容易改。 到了九月,四爷回来说,他又接了一个盖房子的差事。 “皇上让我督建一个府,大概是预备给太子出宫后住的。”他道,“可能要住在外面几个月了。” 她道:“那给你多收拾几件衣服吧?” 四爷点点头,道:“你阿玛这两天不是就要走了吗?你找个时间回去送送他吧。带上弘昐他们。” 李文璧的任命已经下来了,他从这里直接去保定,觉尔察氏他们是从金华过去。大家在保定府汇合。 李薇早就准备好了带给家人的东西,有了他的话就带着孩子们和几车行李回了李家。 李文璧看到她带回来的东西,道:“怎么这么多?不要太引人注意了。” “还有给额娘的,四弟的婚事也快了吧?是回来成亲还是在保定成亲?”她问。 “回来,到时叫他们去给你磕头。”李文璧说。 她去过李家后第二天,李文璧就带着大儿子上路了。弘昐带着弘昀和弘时去送的,她没去。等他们回来后,她听他们说完,道:“好了,辛苦你们了。” 弘时这小机灵问她:“额娘,你是不是想哭啊?” 她刮了下他的鼻子:“额娘不想哭。” 要是以前送走阿玛时她还会哭,现在嘛。知道以后还会见面,她就没那么伤心了。 只是盼着家人能尽早团聚在一起。 直郡王府里,直郡王颤颤的站起来,弘昱赶紧扶住他。 被皇上责令回府不过数日,他已经是满头花白的头发,人也瘦成了皮包骨头。 “你说什么?”他抖着手指着跪在下头的人。 这是他亲自给大格格挑的随从,他的亲信护卫。 护卫把头在地板上磕得砰砰响,泪流满面的说:“王爷!奴才有罪……奴才没能护住大格格……格格她……她没了……” 直郡王整个人都僵了,弘昱扶住他连声喊:“阿玛!阿玛!” 一片云把天空的太阳给遮了起来,阴影浮现在直郡王府上空,带来一片晦暗。l3l4 第281章 老鸭汤 八爷府里,八爷摇头叹笑:“真是想不到,爷的好三哥还有这份本事。*****请到w-w-w..c-o-m看最新章节******]” 圆明园里,四爷匆匆忙忙赶回来。 事不凑巧,前头是听说直郡王府的大格格没了。报信的刚到京没两天,直郡王福晋也一口气没上来,跟着一道走了。 李薇正在给孩子们准备奔丧的衣服,直郡王福晋不是一般的宗室,从四爷这头论那是亲戚,从爵位这边说直郡王是二等爵。伊尔根觉罗根氏还是一个大族,四爷的老师顾八代就姓伊尔根觉罗氏。 不管直郡王现在是什么情形,他们该去还是要去。 一看四爷进门了,她赶紧迎上去把该换的衣服递给他,一边道:“孩子们那边都送过去了,路祭也准备好了。” 四爷换好衣服出来,苏培盛过来说福晋已经到了。 李薇这才惊觉她还没换衣服,转头带着玉瓶先闪了。等她换好出来,听说四爷和福晋已经先走了,孩子只带走了弘晖和弘昐。 这回苏培盛紧紧跟上了四爷,被留下来的是张起麟。 他上前道:“李主子,主子爷叫您回府去主持那边的路祭。”他顿了下,着意看了看她的神色。 李薇知道他在想知道,她没法跟他们解释她并不怎么乐意去给直郡王福晋磕这个头。 “你说吧,主子爷还有别的吩咐吧?” 他道:“主子爷说居丧晦气,叫小主子们都不用过去。” 李薇就把大格格和二格格都叫过来了。两个女孩都哭得眼睛肿得老大。大格格大概是听到丧事哭的,额尔赫就是因为直郡王府的大格格了。 她一手一个把她们拉到身边,叹道:“都别伤心了,现在大人都有事,这边我就要先交给你们了。” 葬事办起来并不轻松,四爷他们在直郡王府至少要熬到晚上,她回府一趟来来回回的也不可能快去快回,等于园子里只留了一群小孩子。 她把前后一说,问她们两个:“你们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妹妹们?” 大格格没想到还有这回事,不过家里弟妹都比她小,她此时自然不能推脱,就起身恭敬一福,道:“请李额娘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和妹妹们的。”说罢她拉着额尔赫的手,“再不济,还有额尔赫帮我呢。” 额尔赫更是一抹眼泪,正色道:“额娘只管放心交给我。” 李薇也觉得不会有事,但还是把赵全保留下了,带上玉瓶回了府。 说来这两年里,她几乎一次也没回来过。赵全保和玉瓶倒是常回来看看,盯着东小院里的事。之前说要出府嫁人的几个丫头都留在府里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玉水还没出去。 李薇的车到二道门时,外头早早的跪满了人。她一下车,发现居然连宋氏她们几个都在。一看到她全都齐刷刷的福身,整齐响亮的喊: “给侧福晋请安。” 一个看着眼熟的太监上前撑起一把油纸伞替她遮太阳。 李薇呵呵道:“……快都起来吧。”然后一步上前先把宋氏扶起来,道:“没想到姐姐来接我了,真是我的罪过。” 宋氏这些年看着老了不少,人还是那么瘦,现在夏天穿单衣,侧面看跟纸人差不多。 她微微一笑,脸上好像上了很多的粉。 武氏也上前来扶住她,汪氏想凑上来没地方了,只好围着她说话:“侧福晋,您中午在这里用膳吗?到时我来陪您说话好吗?” 李薇哭笑不得,对汪氏真是没脾气了,她这么多年怎么什么都没学会呢。武氏的眼刀子都快扎死她了。 耿氏和钮钴禄都最有规矩,福过身后就跟在后面,也不说话。 被这么一堆‘妹妹’送到东小院,她进屋去换衣服,玉瓶上茶。等她出来看到居然一个也没少,心想难道她们打算跟她一天? 也无所谓,路祭这事其实不复杂。就是在直郡王府出殡的路上,支一个摊子,摆上鲜花素果香炉纸钱和白幡,再叫几个家里的下人腰系麻绳站在一旁,示意是他们四贝勒府的心意就行了。 又因为四爷的话,家里的仅剩的男孩弘昀不必过去站着,她是女眷也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从头到尾,她也只需要在这里坐着,以防万一,两下传话不顺造成问题而已。 她在几位‘妹妹’的身上头上都扫了一圈,先把直郡王福晋的事说了,然后说今天就要出殡,府上还有路祭,所以……汪妹妹,您要不要去把脸上的胭脂给洗了? 汪氏没听懂,不过她身边的耿氏听懂了。两人住一个院子的,耿氏先起来说要去方便,然后对汪氏说:“姐姐陪我一道去吧。”拉上她就走了,约一刻后回来,汪氏的脸上已经干净多了。 剩下的时间里,李薇就在问候宋氏的身体,夸下武氏这亲手绣的帕子精致,说汪氏气色好等中略过。 一路等到午膳时,还没听到直郡王府的消息。李薇叫玉瓶去提醒赵全保,实在不行就去直郡王府那边看看情况。这里,宋氏叫人把午膳摆上来了。 李薇眼看她们是不会走了,也能明白她们被留在府里的艰难之处。她能多给她们几分面子,她们在府里过得也能舒服些。 虽然这样有点鳄鱼眼泪的意思,可她也真不可能跟四爷说把她们都带到圆明园去。 午膳摆上来吓了她一跳! 内院、外院两个地方的膳房总管一起来磕头,说这一桌‘素斋’是他们费尽心血做出来的,希望侧福晋能满意。 李薇看着这摆满了一个大八仙桌,加两条长桌,听说茶房那里还有不少提盒没端上来,听玉瓶悄悄告诉她,至少有六七十道菜。 她知道主子们都去了圆明园,她还带上了刘太监,福晋走的时候却没带后院膳房的人,结果他们都被留下来了。所以……跟宋氏她们一样,两边膳房的人也是被‘冷落’许久了。 幸好她把宋氏她们都留下来了,不然叫她一个人吃这么一桌菜真是心理压力太大。 她也投桃报李,不等吃就先把桌上的菜挨个赏了下去,留在府里的人人都有份,打头的就是这两位被留下来的膳房总管。 外头,赵全保听到消息,自己上前提上两个提盒,再叫上一个人帮他提着,带着四个提盒去前院看‘哥们’去了。 他现在到了前头,得到的奉迎直逼当年的苏培盛。 还有个小太监要认给他当干儿子,一口一个干爹自己就喊起来了,还要跪下磕头,把赵全保笑得不轻,扶起他道:“行了,好儿子,爹认下你了。”结果坏了,这一个认上了,后头涌上来的人就更多了! 幸好去直郡王府的人回来了,赵全保喊着有差事,躲到远处听这人说完,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饭也不必吃了,干儿子也不能认了,辞过这些人就匆匆回到了东小院。 他先在外头喊来玉瓶,玉瓶再去跟李薇说,再然后李薇假口更衣出来,这才叫他进去回话。 在以前弘昐、弘昀和弘时都住过的东侧间里,她听赵全保说完也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全保道:“主子,您快拿主意,那边棺材已经出门了,路祭的事……” 玉瓶也急,却不爱赵全保催她,道:“你闭嘴,这皇上都没发话,你叫主子怎么办?” 李薇只是一时犹豫,其实四爷跟她交待过的,但这里头的事太复杂了。就连四爷跟她说的时候也不怎么拿得准,还跟她说必不会到这个地步。 可是,皇上偏偏就是没有给直王福晋恩旨。 直王并没真的被问罪。皇上不喜欢这些关于皇家的‘丑事’叫天下知道,所以不管是太子还是直王,全都清楚不了糊涂了。 所以,前有直王大格格没了,直王福晋去世的时候,皇上若是对直郡王还有一份怜惜,他就会给直王福晋这个脸面。 近几年里,京里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去世时没有恩旨的只有索额图,索家下葬都是虎头蛇尾,匆匆忙忙的。现在索相家是个什么下场?嫡出一脉全都死光了,下一代长起来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她咬牙道:“不减,就这么祭。” 赵全保麻利的出去传话。玉瓶给她端了碗茶来,她捧着也不想喝。玉瓶问她:“主子,回去吗?”席上那边她不在,可没人敢吃啊。现在都跟罚坐似的。 李薇摇摇头:“你叫她们自便,我在这里等着。” 玉瓶出去传话,过一会儿回来说:“宋格格她们几个都告退了,说您有正事,等过一会儿再来给您请安。” 李薇:“替我谢过她们。把带来的东西给她们送过去。”回府一趟当然给她们带礼物了,这事就是她想不到,玉瓶她们也会提醒她的。 赵全保去了约有一刻钟,她却像等了几个时辰。 他跑着去跑着回来,一身衣服都汗湿了,道:“回主子,棺材过去了,是直郡王家的大阿哥出面答礼的。” “直郡王呢?”她问。以直郡王对福晋的感情,他不亲自送这一趟实在不正常。 赵全保还真不知道。 她也没再追问。因为皇上没下旨,连道口谕以表哀思都没有,所以这场葬礼也办得虎头蛇尾了。 路祭收的比她想像中的要快,下午六点前她就回了圆明园。 弘晖、弘昐和福晋已经回来了。她去见过福晋后,特地回到桃花坞把弘昐叫来问直郡王府的事。 桃花坞是四爷发话给她留着的。 弘昐刚换过衣服,头发上还有香的气味。 他的感受十分复杂。直王伯在他眼中就如一座高山,这么多年来甚至连阿玛都要比王伯矮一截的。半年前,阿玛在热河吉凶未卜,他也曾和弘晖一起去过直郡王府,王伯虽然没有直言阿玛不吉,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叫他们‘赶紧想想下面该怎么办’,‘你们也大了’云云。 可几乎就在顷刻之间,王伯就这么倒了,快得不可思议。 也弱得不可思议。 简直像纸糊的。 好像只是皇上的一个态度,一个眼色,王伯就倒地不起。 他复杂的说道:“王伯……到了快要出殡的时辰,还没见畅春园来人,王伯就在院子里冲着畅春园的方向跪下了,我们走的时候还没起来。” 晚上九点多,四爷才回来。 她以为他一直在直郡王府,听他说才知道后来又去了畅春园。 “皇上……真的那么生直郡王的气?”死者为大,他干嘛不宽容些呢?李薇有些怨皇上这么冷酷了。 四爷摇摇头:“不怪皇上,听说了直郡王家的事后,皇上就病了。”听说是突然急的,捂着心口就往下栽。幸好畅春园有太医跟着,当时就拿针给救回来了。 但直到现在,皇上还是躺着的。太医们根本不叫人去打扰皇上,别说这会儿是个郡王福晋出殡,换个郡王出殡,你敢再去刺激皇上一下?皇上有个好歹算谁的? 连在畅春园的大臣们也都是一个意思。 四爷到了畅春园也没见到皇上金面,等了两个多时辰,最后只好在外头给皇上磕了个头。他还特意回直郡王府给还跪着的直郡王说一声,皇上不是真的厌弃你了。 ……也不知道直郡王听进去没有。 一脑门的官司,他靠在榻上,素素坐在他身边给他揉太阳穴。 他闻到了素素身上的香味,突然感觉腹鸣如鼓。 他道:“有吃的吗?” 李薇条件反射的说:“煨着老鸭汤呢,给你下个面?炒盘芹菜?” “行。”四爷一个用力坐起来,道:“送上来吧。” 李薇:“……”还没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l3l4 第282章 亲王 直郡王福晋的事就像快速刮过的一阵风,吹过就没动静了。******$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过了几日,更是连谈论的人都没有了。 李薇感叹,以前在书中看过到‘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感受也只是平平,但此时想起来却格外有感触。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叹了声:“四九还没过呢……” 坐在下首的玉瓶先是没听明白,转个弯就懂了,这是在说直王福晋:“听赵全保说直郡王门前白幡已经取下了,不过还是用的白灯笼。”以前直王府门前多热闹啊,现在人人都避着那条路走了,真是…… 她也摇摇头,举着手上的一件狗狗的小斗篷展平,左右看看:“主子,这样做可以吗?” 李薇凑过来看:“行,就照这样做。” 百福和造化都老了,等到冬天它们身上的毛就不够保暖了。前两天她看到它们整天都靠在一起晒太阳

相关推荐: 福尔摩斯在霍格沃茨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   带着儿子嫁豪门   碧荷衍生文   实习小护士   成瘾[先婚后爱]   五个校花女神堵门叫我爸!   那年夏天(破镜重圆1v1)   私定男伴设计师 (NPH)   学姊,你真的很闹事(g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