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个奴才走了进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谢萦怀却忽然望了一眼垂着纱幔的床榻,伸出一指抵着唇,“嘘——”他将湿巾丢回盛着清水的铜盆里,拽着奴才出去了。 到了外面,他才问,“何事来找我?” “侯爷,二皇子死了!”那是那奴才早上才听闻的消息,还是亲眼看见常钟云常将军从那扶春楼里扛出了一口棺墩,才回来禀报的。 谢萦怀神色如常的卷了卷袖口,“死了就死了。” 奴才微微一愣。 谢萦怀以为是云妆得手了,他本来让云妆去,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先去试试深浅,没想到那南凤宇这么不顶用,居然就真的这么死了,“这种小事,就不要来烦我了。” 说着他转过身要回房里,那奴才又连忙道,“侯爷,是,是那令狐胤!” 谢萦怀脚步一顿,慢慢回过头,好似没有听清一般,“什么令狐胤?” “二皇子,是叫令狐胤杀的!”那奴才也是被谢萦怀派去查探令狐胤的消息,没想到二皇子的死和侯爷交给他查探的人有联系。 谢萦怀皱眉,“不可能,他怎么敢……”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 令狐胤为什么去而复返,还独独杀了二皇子?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 “侯爷,千真万确!就在昨夜那扶春楼里,令狐胤带着一行人从城门闯进来,杀了二皇子,就逃出城了!”那奴才急急表述。 “令狐胤——”谢萦怀脸色有几分难看,那南凤宇难道是废物不成,没杀死令狐胤,还被人给杀了,“那将军府呢?” 令狐胤杀了人,那将军府一众人都得跟着遭殃。 奴才早就打听清楚了,“常钟云带兵去了将军府,只是将军府早就空了。” “空了?”谢萦怀沉吟片刻,就想到是那令狐沛带着令狐柔逃走了,误打误撞叫他们躲过这一劫。只是,令狐胤…… 谢萦怀现在提到令狐胤这个名字,就觉得如鲠在喉。 令狐胤杀了二皇子,还闹得人尽皆知——他这是,想要反? 谢萦怀一想到这里,心里便咯噔了一下,要是令狐胤真的反了,那—— “备轿,我要出门一趟。”现在也只能与那南凤辞共商对策了。 谢萦怀走了一会儿,南凤潋就又来了,只是这一回,她身后又带了许多个奴才。侯府门口守着的奴才哪里敢拦她,放她进了侯府,因她上一回来侯府,呆了一会儿就离开,没闹出什么乱子,这一回就没有奴才去禀报侯爷。 南凤潋进了侯府,一路找到谢萦怀的住处。 周琅被折腾了一夜,现在才睡下,南凤潋站在门口,对身后奴才吩咐,“把里面的人带走。” 几个奴才听她的吩咐闯了进去,掀开床幔,看到躺着不着寸缕的周琅,用那被子一卷,就将他扛了出来。周琅惊醒过来,察觉到自己是被人扛在肩上,但他整个人被被子裹着,看不清外面景象,他挣扎两下,得不到回应就以为是那谢萦怀又折腾出的花样。 南凤潋听到周琅的声音,也没有开口,只叫人将周琅扛走了。 侯府的奴才见到南凤潋身后的奴才扛着一个人形的东西,也不敢上前来拦,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看着南凤潋将那人形的东西扛进马车里离开了。 南凤潋将周琅掳到驿馆里,自己站在门口,吩咐了人进去给周琅灌事先准备好的东西。 周琅刚从被子里钻出来,还没看清眼前的场景,就叫两个男子抓住手脚,灌了满口甜的发苦的东西,等他被迫咽进去之后,那抓着他手脚的人就松开他,退出去和南凤潋复命。 “公主,东西已经喂他喝了。” 南凤潋神情严肃的很,两只手攥的紧紧的,听到奴才所说,就急急挥手,“你们下去吧。” 一众奴才退下去之后,南凤潋鼓起勇气将门推开。 房间里的周琅坐在被褥上,抠着嗓子咳嗽,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见进来的竟是南凤潋,整个人都怔住了,“是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她。 南凤潋也没想到周琅身上连衣裳也没有穿,袒露出来的肌肤上尽是吮吸出来的红痕,她一看,便以为是昨夜周琅又同哪个女子翻云覆雨了,心里酸涩的同时,又坚定了几分。 周琅这才看出自己是在驿馆里,而面前站着的南凤潋神色古怪,叫他一瞬间有些慌张,“姑娘……” 南凤潋关上门,而后一步一步往周琅面前走来,她走一步,抽开了腰带,又走一步,解了外面的衣裳。 周琅一看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从前他在青楼楚馆里的时候,许多女子就这样往他床上爬,要是从前他觉得无所谓,但历经了令狐柔之后,就再也不敢碰这良家女子了,见南凤潋还在脱衣,就连忙开口阻拦,“还请姑娘自爱!” 话一出口,周琅自己都想笑。特么的,什么时候沦到这个境地了! 南凤潋听到自爱两个字,心头一酸,但她动作还是没有停,只脱的只剩一层亵衣的时候,走到床边来坐下。 周琅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柳下惠,索性别过头不看。 “我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南凤潋边说边抽噎。 周琅,“不,姑娘清丽绝伦……” “那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南凤潋伸手想要抓住周琅的手。 在女人面前,从来没怂过的周琅现在怂的不行,慌张的将手收回来,“姑娘快将衣服穿起来。”不穿真的要出事了! 南凤潋还未在男子面前袒露过躯体,但她想到那一夜在扶春楼里,看周琅与那云妆行翻云覆雨的事,想自己与周琅那样,竟也不觉得排斥,还隐隐有些期待,“周郎——” 周琅扯着被子盖住肩膀,往床里面缩。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 “周郎,我知道你喜欢主动的女子,我也可以……只要你喜欢我。”南凤潋踢蹬掉鞋子,慢慢爬到了榻上。 这个时候宛若被调戏的周琅抬手遮着眼睛,“我看姑娘谈吐不凡,就知道姑娘也是大家闺秀,何必,何必这么作践自己。”再一次避开南凤潋的手之后,周琅感到身体里一阵燥热感,从小腹冲了上来。 他刚刚喝的,不会是…… 周琅心里忽然的,就咯噔了一下。 “我喜欢你啊,从半年以前,见到你之后,我就喜欢你了。”即便她知道眼前人并非她臆想里的那个翩翩公子,她也还是喜欢。 周琅猛地将他推开,他一张脸上升起了红晕来,“姑娘,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南凤潋连亵衣也解开,“我知道……即便以后你想三妻四妾,我也无怨无悔。” 南凤潋生在皇家,她父皇后宫三千,她母妃都受得,她又有什么受不得的呢? 周琅是真的热的厉害,他指尖都开始发烫了,“姑娘不必如此,依姑娘出生相貌,可找一个深情男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只要你。”芊芊细指覆上周琅手背,带来的舒爽凉意让周琅打了个寒颤。 南凤潋按着周琅的肩膀,将自己的脸转到他面前来,“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什么样——你看一看我,周郎……” 周琅,“……”别叫了真的要出事了。 即便周琅现在心里抵触,眼前也晃过那南凤潋凝脂一样的肌肤和婀娜的身段。 南凤潋弯下腰,轻轻的用唇碰了碰周琅的胸口,而后生涩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周琅本就浑身发烫,低头见那南凤潋红唇血肤,头脑一热,竟按着南凤潋的肩膀,将她反身压在身下。 南凤潋先是一惊,抬头看见周琅那微微泛红,如同桃花瓣儿一样的面颊,心里又忍不住鼓噪起来。 “你别后悔!”周琅这一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了。 自己送上门,还下药……他又不是柳下惠! 南凤潋看到周琅身上许多红痕,以为都是女子留下的,心里发疼,就勾着周琅的脖颈,去吻他那些红痕,用柔嫩的音色轻轻道,“无怨无悔。” 周琅贴着南凤潋的胸口亲了一会儿,在解她衣裳的时候,看到她怀里掉出一块小小的玉佩来,那玉佩正面是个凤凰,背面则是一个篆文,周琅在谢萦怀身上看过一回,谢萦怀还同他说,那是只有宫中的人,才有的令鉴。 周琅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瞬间就又清醒了过来。 不会,那么,倒霉吧…… “周郎。”南凤潋不知道为什么周琅忽然停了下来。 周琅犹豫的问,“你,你是宫里的人?” 南凤潋望着周琅,然后在周琅复杂的神色中,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没有想瞒着周琅什么,“我是天擎的六公主,你和我在一起,我就可以招你为驸马。” 周琅这下是彻底清醒了,连滚带爬的从南凤潋身上爬起来,地上只有南凤潋的衣裳,他就捡了南凤潋的衣裳起来,盖在身上。 开玩笑,良家女就够麻烦了,更别说公主,他救了令狐胤谢小侯爷能保他,他睡了公主,谁能保他? “周郎——”南凤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周琅遮住自己身上袒露的位置,“公主,我实在配不上你。”他一张脸涨的通红,说话间吐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你招个青年才俊做驸马吧,我,我……”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草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说着他也不敢再逗留,哆嗦着双手开了门。 南凤潋见他要走,咬着牙站起来,“我只要你!” 周琅已经将门打开跑出去了。 南凤潋本来要追,但周琅将她的衣裳都捡走了,她只能大喊,“来人!” 守在院子外面的奴才冲了进来,“公主!” “不许他跑了!”南凤潋既然去了侯府掳人,就是下了决心的。 她连矜持都舍了,就只要那周琅…… 周琅也不敢往外跑,他拿的是南凤潋的衣裳,只能堪堪蔽体,他从南凤潋房里出来,正撞到一个奴才端着茶水从门口路过,他心里一抖,就近推开面前一间房的房门,躲了进去。 进了屋子,周琅将抱着的南凤潋的衣裳扔在地上,药性也涌了上来,浑身都热的厉害。 桌上摆着一壶茶,周琅走过去想要喝一口,没想到对着壶嘴灌的茶水是奴才刚过来换的,烫的他‘啊’了一声。 这时,床榻旁传来一阵哈欠声,而后一个懒散的男声响起,“谁在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南凤潋:我不服! 南凤辞:好妹妹,哥哥爱你 南凤潋:我不服! 南凤辞:乖,你是哥哥的好妹妹,哥哥十分开心的给你找到了嫂嫂 南凤潋:我不要嫂嫂我要驸马! 南凤辞:出去哭,哥哥还有事,乖 南凤潋:我不!!! 第107章 周郎顾(107) 修长五指拨开面前厚重的纱幔,积郁在床榻间的香气倾散而出。 周琅转过头,就看到南凤辞披着一件丝织的,绣着繁花的薄毯,撑着胳膊,一只手捏着一支金莲,在拨动面前的香炉——旁人都是将香炉放在桌子上,他不知怎么竟将香炉捧到床上,袅袅白烟从炉嘴里升腾而出,连他的眉眼都一并模糊。 “是你?”南凤辞说完,轻轻吹了一口,香炉里的白烟就被他吹的散开,他眯着眼睛看着周琅,手中细长的金莲微微抬起,同他的目光一起,落在周琅的身上,“小公子这一回,还真的是不穿衣裳了。” 周琅见是他,心里也抖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衣裳就要出去。 走到门边,看见一道影子从门扉上晃了过去,后面紧跟着又晃过了几道影子—— “公主有令,不许让那个人离开驿馆!” 周琅按在门板上的手又收了回来,在他犹豫的时候,眼前就伸出了一个胳膊,撑在他的肩膀旁。 “哎呀,我刚梦见你,你就自己过来了。”声音散漫而又带着几分轻佻的感觉。 周琅回头一望,见那刚才还靠在床上的南凤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好像因为他才起身,发冠未束,衣衫未枕,漆黑的墨发披散下来,蜿蜒进了他敞开的胸口中。 门外的声音已经远了,周琅按着门板,就要推门出去,但因为那只手撑着门板,让他无法将门打开。 南凤辞贴在周琅身后,去闻他身上的香气,“奇怪,几天不见,你身上的香味怎么又变了一个样。” 周琅身上一件衣裳都没有,只胸前捧着南凤潋的金鹊羽肚兜和披帛,南凤辞还要以这样一个姿势从背后靠过来,让他不自在到了极点。 “无意叨扰,我马上离开——”周琅见那南凤辞和南凤潋关系,也隐隐猜出了南凤辞的身份。 南凤辞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勾唇一笑,松开撑在周琅肩膀旁的手。 周琅将门打开一条缝隙,然后就听见门外忽然响起了南凤潋的声音,“给我找!他若是跑了,你们也别回来了!” 奴才诚惶诚恐的回应,“是!” 周琅听了这一声,将打开了一条缝隙的门又掩上。 “不走了?”南凤辞笑眯眯的问道。 周琅身上皮肤都烧的发红,尤其是那谢萦怀留下的深色痕迹,和南凤潋刚才留下的浅色印记,映着那微微泛红的肌肤,就真的如那散在地上的花瓣一般。 周琅本来还能站立着,南凤潋说话时喷出的气流落在他而后,让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下来,还好抵着门扉,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南凤辞这时才看出他的异常,用金莲的花苞挑起周琅的下巴,看他一脸红霞,目光迷离的模样,禁不住微微一怔,“你怎么了?” 周琅说不出话,只双手抵在门板上。 南凤潋丢掉金莲,改为伸手去捏开的他的嘴巴,闻他口里喷出来的奇怪香气,果然是后宫里的秘药‘贪欢’。 外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周琅的奴才向南凤潋禀报,南凤潋问了驿馆的人,知道没有人出去,就将目光落在了隔壁的院子里。 周琅是真的有点站不稳了,他手上捧着的衣裳本来是挡着自己的胸口,后来到勃发的时候,就下移了一些,遮住自己的丑态。他也不敢再耽搁,又想开门闯出去,没想到在他推门的一瞬,一道人影烙在了门扉上,南凤潋强自镇定的声音传了进来,“皇兄,你在吗?” 周琅按在门上的手又顿住,整个人惊慌的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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