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长青上前几步,想要去扶令狐胤。 令狐胤埋身在阴影里,声音冷淡好似要消逝,“出去。” 长青欲言又止,最后也只答出一声,“是。” 等到大门紧闭,一直低着头的令狐胤,也没有抬起头来。 …… 夜幕。 令狐柔前来敲门,“兄长。” 身在黑暗的令狐胤抬起头,这才发现四周已无光明。 没有得到回应的令狐柔又敲了敲门,“兄长。” 在她敲第三声的时候,面前的门终于打开了。 令狐胤站在门边,低头望着她,神情还是那样冷淡,和平常相比,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令狐柔却偏偏觉得一颗心哆嗦的厉害,需要闪避令狐胤的目光,才不会有那种被全部看穿的感觉,“兄长,爹已经醒过来了。” 和她一起在榻前不眠不休守了两日的令狐胤此刻的反应就太过平淡了,“嗯。” “爹想见一见你。”令狐柔自觉每一个字说出来,心就抖的厉害一分。 但令狐胤好似完全没有觉得她的异常,又好似已经完全看穿了她的伎俩,“嗯。” 令狐柔连头也不敢抬。 还是令狐胤主动开口,“走吧。” 令狐柔带着令狐胤去了前厅。 令狐沛坐在高位上,因为重伤未愈,所以显出了几分老态,他好久没有见到令狐胤了,现在再见,只觉得令狐胤又要比记忆里的英武上几分,“胤儿。” 令狐胤古井一般的目光晃动了一下。 “过来。”令狐胤招手。 令狐胤走到他近旁。 令狐沛望着他冷峻非凡的面庞,忽然也觉得语塞。那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虽然不是亲生,但他比任何人都要出色。 令狐胤望见了桌上摆着的两杯酒。 “你都已经长的这么大了。”令狐沛到此时,才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孩子。他伸手去牵令狐胤的手,待摸到他手掌上厚厚的茧时,心里切切实实的抖了一下,“也许是我老了,总爱回想以前的事……那时候你和小柔,都这么高一点儿,枪也拿不稳,弓也拉不开。” 令狐胤眨了眨眼睛。平日里回忆起来很清晰的往事,从令狐沛口中再说出来,就变的很陌生了。 “哎。我老了。” 令狐胤默然不语。 令狐沛也不敢再讲下去,他拍了拍令狐胤的手背,而后松开,“想起这么些年,我们爷俩,竟也没好好喝一回酒。上一回小柔大婚——你没有回来……” 令狐胤的唇角微微动了动,像是一个笑的弧度。 “那我该自罚三杯,这里怎么只有两杯?”仿佛玩笑一样的口吻。 令狐沛一愣。 令狐胤伸手端起一杯酒,目光直视令狐沛,“爹,你教我男儿志在天下,你教我为君王尽忠百死不辞。” 令狐沛嘴巴张了张,看着令狐胤端起酒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令狐胤一直在等他说话,等了许久,却也没有等到一个字。 “忠义在我骨血,这骨血是你予我的。”如今这骨血眼前这人又要亲手剔去,“令狐家不负天擎江山,我也,不负令狐家。” 他生来便背负层层枷锁,生来就不曾轻松过一时半刻。他真的谁也不负,只负了一个自己。 周琅。 周琅。 他最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就在一开始就输的一无所有。 但即使在此刻,他也还抱着一丝奢望。但这奢望也在此刻被击的粉碎。 “胤儿……”令狐沛觉得,令狐胤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身后的令狐柔伸出手,想要拦他,但在最后却又放了下来。 令狐胤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身上那一层枷锁终于剥去,在这个时刻,令狐胤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可以放下了。不必在觉得亏欠谁,也不必觉得在愧怍谁。 令狐胤端起第二杯酒,“为什么这么苦?”说完他摇首一笑,又仰头饮尽,“以后这世上,就再没有令狐胤了。” “兄长!”令狐柔见他喝尽第二杯酒,才扑到近前来。 酒杯落地,令狐胤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南凤辞:嘿嘿XXPLAY是我的了! 谢萦怀:他塞得钱,我出双倍 渣作者:嘿嘿嘿包大爷您满意嘞! 第91章 周郎顾(91) 周琅自从这几天投奔了谢小侯爷,日子就过的愈发滋润快活起来。 侯府里娇娘美妾作陪,更有谢萦怀珍藏多年的美酒佳酿,叫那周琅都乐不思蜀,整日和谢萦怀在侯府的后花园里寻欢作乐。 谢萦怀也是依着他,顺着他,念着周琅的身子,还专门调了药酒给他补身子,只是他自己都舍不得碰,又怎么会叫那些女人碰?每一回周琅抱着女人滚进房里,谢萦怀就点了迷香,将女人弄出来,自己在里面抱着周琅睡一夜,等第二天再把女人剥光了塞到周琅被子里去。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日日纵欲也还精力旺盛的周琅就玩的更大了。 因为药酒补身子,谢萦怀每回都要把周琅灌的烂醉不可,有一回两人正玩着飞花令,周琅喝醉了,输了一回,谢萦怀就剥了舞女的裙子给他穿,周琅也是荒唐惯了的,半醉半醒间,拖曳着那舞女的长裙,依偎在谢萦怀怀中喂他喝酒。谢萦怀情难自禁,又碰了他一回,只这一回,周琅喝了药酒补回来的一些精气又泄了,第二天起来腰酸腿软,瞧的谢萦怀也是懊恼不已。 他也才压着周琅做了四五回,怎么就将人弄成了这副模样呢? 周琅只当是这几日在侯府里同那些女人厮混太过,掏空了身子,但后来几天,谢萦怀食髓知味,又碰了周琅一回。 周琅不是个傻子,每天起来腰疼腿软,虽然没有怀疑到谢萦怀头上,却已经觉得侯府里有古怪。 他借着回周府的名义和谢萦怀告辞,谢萦怀也不想这么快叫周琅发觉,想着让他回去歇息几日打消顾虑也好,就放他离开了。 周琅回了周府,因为周雍尚在府上,那些个姨娘不敢太放肆,着实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在周府呆了几日,每日种种花草逗逗鸟雀,也过的悠然自在,只是他没有自在几天,谢小侯爷就又递了帖子,要他去侯府一叙。那侯府里的古怪,周琅已有领教,但即使他心里千万个不想去,也不敢驳谢萦怀的面子,只又往后推脱了几天。 谢萦怀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依着周琅的,让他又在周府里多呆了几日。 周琅虽然在周府里,却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听说令狐胤被二皇子收押,不日就要带回皇城里去问罪。但问什么罪,又没有人说的出来。 周琅又打听了令狐柔,见令狐柔无事,就没有再过问此事——本来么,他也只是一介布衣,哪里管的了这样的事。 他今日又在花园里逗那只买回来的百灵鸟,捡了一支细花苞的花,探进笼子里拨百灵鸟的鸟喙。 “公子,外头有人找你。”门口的奴才进来禀报。 周琅捏着花茎的手一顿,“谁啊?” “奴才并不认识,那两人说认识公子。”那奴才抬头看了周琅一眼,“若是公子不想见,奴才打发了就是。” 周琅挥了挥手,“打发了吧。”既然不认识,那见了做什么? 奴才听令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却又回来,“公子,那两人不肯离开,还留了一个东西,说要给公子一观。” 周琅正逗着鸟雀,随口问道,“什么东西?” 那奴才捧着一封信过来了,周琅瞥了一眼,而后目光就凝住了。他将那信拿过来,“那两人在哪里?” 奴才没想到周琅会是这样的反应,“还在门外。” 周琅将花枝丢掉,匆匆往门口去了。 门外两个便服男子背身而立,周琅看到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燕郎将?” 两人转过身来。 周琅才看清,另一个居然是肖时卿,“肖郎将。” 周琅回了临安,又被这富庶之地娇养起来,比在边陲时,更要秀美上几分。燕城见周琅一身青衣,从鎏金的大门内走出来,便愈发觉得自惭形秽。 “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周琅还记得走时,燕城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今站在他面前,气色虽然不佳,但已经比起那个样子好了不知多少。 燕城与肖时卿齐齐抱拳,“周公子。” 周琅还未曾见过这两人这样客气,一时都愣住了。 燕城看到周琅走到自己面前,“多谢周公子关心。” 周琅一拍他的肩膀,“这么见外做什么。” 燕城抬起头望见他,又怕自己看痴过去,低下头让肖时卿来说话。 “周公子,我二人今日来此,是有事相求。”肖时卿道。 周琅看两人都是风尘仆仆,想来是从边陲赶至此处,“有什么事情,你们直说就是了。” 燕城看了一眼周琅身后的家仆,周琅看见他的目光,“进来说话。”说完就拉着两人进了周府。 等三人到了周琅的书房里,周琅才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肖时卿与燕城对视一眼,而后跪在了周琅面前。 周琅没想到二人会有此番举动,吓了一跳,“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他伸手去扶两人,“快起来!” 肖时卿抬头,满眼恳切,“求周公子救救我家将军。” 周琅神情一滞。令狐胤被捉拿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但……肖时卿与燕城二人,为什么会来找他? “令狐胤的事,我已经听说过了,但,但我也只是一个商贾之子,哪里有办法施救?”就说周琅真的不在意令狐胤三番两次的强迫,他也实在没那个能力施救,何况他心底真的很在意这个啊,“你们找错人了。” “周公子。”燕城大病初愈,又长时间赶路,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跪在地上,好像随时就要倒下去一般的憔悴,“将军无辜获罪,你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 “我知道。”周琅转过身。他知道令狐胤的事,比这两人多得多,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去救令狐胤。 一,他没这个能力。二,救了令狐胤,他怎么办?周府怎么办? “周公子,如今将军还在临安城,尚且有一线生机,等到去了皇都,就真的……”肖时卿声音都有了些哽咽。 “我真的管不了这些。”周琅蹙眉。 燕城道,“我听闻周公子和谢小侯爷颇有交情,而临安城里是谢小侯爷当家作主,只要周公子愿意开口替将军求情……” 周琅这下子心情就更复杂了。 他为令狐胤求情?他凭什么要为令狐胤求情? 不说能不能求动,但说那令狐胤所作所为…… 都过去许久了,周琅都还觉得屁股疼的厉害。也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别的。 “我和谢小侯爷有交情不假,但谢小侯爷怎么会为了我一个旁人,去担这么大的风险?”周琅还是不方便把话说的太明白,只是语气更生硬了一些,“你们走吧。” 燕城叩首到底,发出的闷响惊的周琅回过头来。 “你这是做什么?”周琅上去要扶燕城。 燕城那一叩首,额上都出了血,衬着他此刻的脸色,真真如鬼一般惨淡,“周公子,求求你救救将军!” 因为见过燕城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所以见到他此刻悲切恳求,才觉得心中触动更大。 “我是真的没办法!” 燕城又叩首到底,肖时卿也同他一起叩拜起来。 “你们!”周琅拦也拦不住他们,索性一甩袖,“你们爱跪就跪,爱拜就拜,我不救,我也没那个能力救!”说完,周琅就直接拂袖而去。眼不见为净。 等从书房里走出来,周琅才看到自己手中还握着自己替燕城写的那一封家书。 家书第二句他印象最为深刻:将军恩情,一世不忘,此生为将军驱策,望娘亲勿念。 现在周琅再看见这一句,只觉得心烦意乱,将那家书团城一团,扔进了荷塘里。 后来燕城和肖时卿又来找了周琅几回,周琅都避而不见,两人万念俱灰,离开了周府。 等听闻两人已经走了之后,周琅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救令狐胤?他疯了才会救令狐胤! 令狐胤虽然是万民称颂的将军,但这与他何干?就算他知道令狐胤赤胆忠心,为了天擎弃北狄于不顾,但那又如何?他管不了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他也有私心。 他一个男子,被那样,那样对待…… 令狐胤就此死了,也好。 周琅想的清清楚楚,不救,不管,但等他从周府出来,令狐柔将他拽到巷子里的时候,周琅就知道这事就真的缠上他了。 周琅对燕城和肖时卿尚且可以心冷如铁,毫不动摇,但面对着容颜憔悴的令狐柔,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柔儿。” 令狐柔将遮着脸的斗篷解开,她望着周琅,往日偏执于痴恋都尽数消散,“周公子。” 周琅嘴巴张了张,“你最近,过的可好?”话问出口,他又想骂自己。父兄都出了这样的事,令狐柔怎么可能好? 令狐柔勉强笑了一下,“尚可。” 向来巧舌如簧的周公子,此刻也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那就好。” “燕城和肖时卿找了我。”令狐柔飞扬的眉尾也被满满的愁绪压了下来。 周琅嚅嗫两句,他自己也没有听清自己说了什么。 “兄长是代我爹受的这牢狱之灾。”令狐柔在旁人面前,还能摆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周琅从前惧怕令狐柔,但等着铅华落尽,又觉得令狐柔是真真将一腔赤忱的真心交付给了他,他就说不出任何悔不当初的话。 令狐柔一笑,失了魂魄一般,“是我拿了兄长虎符,是我看着他喝下毒酒,现在到了这样的境地,我也还要顾及着令狐家,而不敢替他求情,只能来求你……” “我……” “若你真的有办法,求你救我兄长一回。”令狐柔说完,竟也要跪下来。 周琅连忙扶住她,“你……你别这样。” “我不知道肖时卿和燕城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能救令狐胤。”周琅将令狐柔扶住之后,想到自己如今被令狐柔休了,令狐柔怕是讨厌自己,但为了令狐胤又不得不来求自己,就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我……” “只求这一线生机,只求我能心安一分。”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兄长死
相关推荐:
弟弟宠物
一个车标引发的惨剧(H)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红豆
乡村透视仙医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
篮坛大亨
女帝:夫君,你竟是魔教教主?
虎王的花奴(H)
山有木兮【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