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未落,四周书声已停。越来越多人围拢过来。 有人夺过翻阅,读得越深,脸色越沉。 待读完最后一段,有人猛然起身,怒声道: “多灾之年,私挪赈银,还敢开设私盐通商。国之蛀虫啊!” 与此同时,京城各地也在发生类似事情。 看过之人无不骇怒。 定安坊,刘府书房内。 这位朝中有名的刚正之臣,正伏案批阅文折。 他夫人走进来,将一册书册轻轻放在他案前。 “你这几日事多得很,这《墨香录》倒一期不落。 别看太晚,老爷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刘誉之闻言,笑道:“天下之势,藏于市井之间。我们做臣子的,正应听听百姓对政事的回响。夫人先去歇息,我看会便睡。” 夫人一笑,摇头退下。 刘誉之放下朱笔,翻开册子细看。 越往下看,他眉头一点点蹙起。 直到读到长公主在去年大旱之年,擅自截留银粮、私开盐道之处时,神情骤变。 砰! 书册在案上震出声响。 “简直荒唐!” 片刻后,他霍然起身,披上外袍,向外走去。 夫人见他备车出府,吃了一惊:“老爷这是要出门?天都快黑了。” 刘誉之脸色凝重,“我要入宫,有要事禀奏。” 不久后,马车停在宫门外。 内侍识得他,赶忙去禀报。 清远帝打着哈欠,迈进御书房。 “爱卿深夜进宫,所为何事啊?” 他神色恹恹,心中不悦。 像极了深夜被叫醒打工的牛马。 刘誉之长揖一礼:“还请陛下过目呀。” 说罢,双手奉上那册墨香录。 清远帝眉头微蹙,接过,未发一言。 一炷香后。 砰! 书册猛然合上,清远帝气得差点背过气。 “岂有此理!” “皇姐……她怎敢如此?这是在掘朕的根基。” · 清远帝自诩是个明君,要面子、也要权威。 可长公主这件事太大了。 若是公开降罪,宗室颜面往哪儿搁? 可若就这么放任她继续作下去,威胁的就是皇权本身。 民间已经有风声了,百官也在看着。 不处置,实在压不住。 清远帝坐在殿中,心头烦得很。 他是真难受啊。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如今宫里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 去年连秋围狩猎都取消了,自己连续五年也没有选秀,扩充后宫了。 偏那边长公主府,银子一箱一箱地搬。 她花得完吗? 锦皇后闻声而来,小嘴一撇,委委屈屈地在一旁坐下。 “臣妾替陛下不值呢。去年进贡的浮光锦,陛下全赏给了长公主,结果她背后竟贪了那么多银子,哪里还用得着陛下的赏赐?” “还有前阵子的法事,那也是朝廷拨的钱。可说到底,成全的不过是她个人的心愿罢了。” 清远帝脸色沉了沉,摆手:“行了,知道了。” “朕自然要处置她。” 锦皇后一听,心下便安稳了些。 她想起受人之托,又小声问道: “那虞大人的事……陛下怎么打算?” 清远帝没说话,眉头微蹙。 他愿意顺着长公主污蔑虞家,图的不过是找个借口罢黜玄王妃。 可如今这账一翻开。 和长公主那些事比起来,虞洪秋这点破事算得了什么? 他皇姐都快成第二个皇后了,还不收拾,哪天就翻天了。 可陆玄昭也不能动。 皇姐野心毕露,朝中若没个人压着她,她就真的要骑到自己头上了。 一边刮骨,一边保命。 真是烦透了。 清远帝抬手一摆:“罢了,把人放了吧。” 只等日后再寻个借口罢黜玄王妃。 第二日一早,虞洪秋就从牢里放了出来。 张氏接到人时,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个月前他进去时,还是个儒雅清隽的中年男人。 如今再出来,是干瘪小老头。 整个人瘦得脱了相,满身伤痕,鬓发胡子拉碴,衣衫污黑,活像街上乞讨的流浪汉。 张氏忍不住心疼。 又觉得他可怜又可恨。 这段时间,外头早已天翻地覆。 叛国之罪,向来是要流放甚至问斩的。 虞洪秋能活着出来,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就这一个月的工夫,虞家,几乎塌了个干净。 首先是女婿李威,一家子吓得魂飞魄散,怕被牵连,竟直接休了虞娟丽,断得干干净净。 府里的小妾关玲儿更是当机立断,卷了金银细软跑路,还带走虞洪秋唯一的儿子东儿。 听说是去了江南。 “她怎么能把我的儿子带走!”虞洪秋几乎是咆哮。 张氏沉默了很久,只是道: “姥爷……她骗了你好苦……那根本就不是咱虞家的血脉。” 虞洪秋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张氏看着他,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说不清的空落落。 虞洪秋如今算是彻底绝后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虞洪秋便栽倒在地,当场晕了过去。 消息传进王府,虞苏神情没有半点波澜。 她嗯了一声,就继续低头看账册。 连头都没抬一下。 青葵劝了句:“要不要……去看看?” 虞苏却摇头,“他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反倒是十来天后,虞洪秋伤势稍缓,主动托人来王府请见。 第290章 虞洪秋瘦了很多,虞苏刚见到他时,几乎认不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素衣,脸上带着病气,走路时略显吃力。 虞苏抬手,吩咐身边道:“搬一把软椅来。” 椅子很快送到,虞苏淡声道:“坐吧。” 虞洪秋应了一声,缓缓坐下。 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儿,神情复杂。 短短一月,天翻地覆。 他在牢里几次以为自己走不出来了。 能活着坐在这儿,已是意料之外。 “我都听说了……救我出来……辛苦你了。”他声音干哑。 虞苏笑了一声,将身侧的毯子盖在腿上, “这事你我都清楚,是冲我来的,也算连累你了。你能出来,是我该做的。但你也别误会,我救你可和父女情无关。” 顿时,虞洪秋脸色僵硬。 他喉咙动了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李威……休了娟丽。关氏也走了,连那孩子也不是我的种。”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要把这一月的憋闷都倒出来。 虞苏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他说完,她才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张苍老许多的脸上。 “命里有时终须有,无时别强求。提早发现也好,免得给人家养儿子强。” 他低低苦笑了一声,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屋外,风声吹打着树梢,气氛一时沉寂。 虞洪秋扶着椅子,缓缓站起身,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虞家,永远是你的娘家。有空,回来坐坐。” 虞苏没有应声,只看着他踱着步子离开。 过了会,虞苏也走出屋,房院中有风声微动。 青葵等在回廊下,悄声道:“娄姑说,东院的梅花怕是要开了。” 虞苏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那株老梅,枝头已经鼓出几个花苞,颜色浅浅的,和少女的笑容一样含蓄。 青葵笑道:“今年花期早,娄姑说,等开了,要摘几枝放到求实屋里。姑娘大了,也该想着定亲的事了。” 虞苏闻言,没说话,只微微一笑。 身边几个贴身丫鬟,年纪都不小了,陪她一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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