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袁二没想到不过一日未见,这人竟是病了,询问原因,闻灯只道:“昨日去看了吕姬,心情太过激动,睡觉的时候没留神忘记把房间的窗户关上,谁知这被风吹了一晚上就病倒了。” 袁二心道邓无作为一个大夫应当不容易生病的,多半是为了吕姬失了心神。 闻灯又道:“袁二公子昨日没去见见那天下第一美人吗?” 袁二摇头。 闻灯:“那可惜了。” 袁二笑道:“对我而言,天下第一美人再美,也比不上闻姑娘。” 袁二说完这话,发现姓邓的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这样看我?” “我在想,情人眼中出西施吧,吕姬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您竟然说她比不上闻姑娘。” 袁二笑道:“可能是吧。” 闻灯一直怀疑袁钰章在自己身上别有所图,如今这番对话,她更加肯定袁二没有见过自己。 袁二:“我打算参加比试大会,若是有幸得了第一,我想请药老为闻姑娘瞧瞧病。” 闻灯笑道:“若是闻姑娘知道袁二公子有心,一定会很感动的。” 李浮白在一旁听着,心底漫出点点滴滴苦涩,自己也有此心,闻姑娘如果知道,能否也记着他一点。 第14章 十三 袁二将自己的对闻灯的心意有意无意地都透露出来后,又闲扯了两句,见闻灯有些困了,就说不再叨扰,起身离开。 临走之前还留下话来,告诉闻灯若是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找人去袁家说一声就可以了。 闻灯心中明白他的想法,只点头应着,至于日后如何,到时再做打算。 送走了袁二,李浮白站在门口,低着头好像不太开心,有些可爱。 闻灯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似乎幸灾乐祸了些,她将唇角笑意掩去。 李浮白见闻灯似困倦,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劝闻灯再睡一会儿,就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闻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团团花花绿绿的光点,这些光点聚集在一起,又好似被一阵风吹散,闻灯的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她过去的十几年常常要忍受这种锥心之痛,故而早已习惯,脸上的表情依旧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睡意席卷而来,闻灯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当中,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她的面前,他们对她做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表情,她却始终反应淡淡,只是在后退的时候,一脚踏空,闻灯从梦中惊醒过来。 可能是因为刚刚病了一场,她醒来时还有点迷糊,茫然看向四周,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并不是在家中。 李浮白与徐琏正在楼下的大堂里面花生米就酒,徐琏已经得知袁二也要参加那比试大会,袁二想要迎娶闻家的小姐,而现在又有传言说闻家小姐病重,他想要为闻灯请药老给她瞧个病是在情理之中的。 徐琏问李浮白:“你真的要参加比试大会啊?” 李浮白点头:“真的啊。” 徐琏挠挠头,看着眼前的李浮白,欲言又止,他该相信李浮白的能力的,只是这种比试只靠他的相信是没有用的。 药老不仅会为这场比试大会的第一名获得者送出许多珍贵药材和药方,若是他愿意答应药老一个条件,还能得到药老一个承诺。 天底下有多少人都盼着能拿到这个承诺,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得到药老的承诺这相当于是多了一条命。 到时得有多少人为这一条命趋之若鹜,还能与天下第一美人吕姬一同泛舟,比试大会的场面不必想也应该猜得到。 李浮白在这些人中能够排在什么位置徐琏暂时不得而知,他只想感叹感叹美人乡英雄冢,可问题是李浮白根本躺不进那美人乡中,也要为那美人搏一把,徐琏就替他很不服气。 大堂中的许多客官们也在议论沣州城中这场即将举行的比试大会,他们中的很多人跃跃欲试,虽然没有修炼的天赋,只懂一点拳脚功夫,但想着站在台上就能让吕姬看到自己,不免就想掺和一脚。 闻灯从楼上下来,她刚从房间推开门的时候,李浮白就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徐琏奇怪地看着他,顺着他的目光沿楼梯往上看去,不一会儿就见着闻灯扶着栏杆从上面走下来。 李浮白连忙起身去接她下来,这都好几天过去,徐琏依旧看不懂他与闻灯间的关系,若说李浮白是个断袖,可他偏偏又喜欢那位闻家小姐;若说他们是个父子关系,但年龄也对不上。 闻灯掩唇轻咳了两声,李浮白担忧地看向她,问她:“怎么下来了?不是说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了。” 闻灯道:“我觉得好点了,想出来透透气。” 李浮白不好再说什么,带着闻灯另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张垫子,垫在凳子上,徐琏见他们两个是不打算去找自己了,只能厚着脸皮跟过来。 闻灯好奇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她声音中还带沙哑,李浮白的耳朵酥酥麻麻的,通红得好像要滴血,徐琏见到,心想自己这个李兄弟真是奇奇怪怪,他开口要回答闻灯说:“他说他想去参加——” 徐琏的话没说完,被李浮白掐了一把。 李浮白心中的矛盾不便与人言说,他既想要闻灯能够记得自己,又不希望闻灯因为自己的付出而有任何压力。 闻灯接着徐琏的话问道:“你也要去药老的比试大会吗?” 李浮白一抬眼便对上闻灯的眼睛,他无法欺骗她,点点头。 闻灯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徐琏读不懂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他自以为通过李浮白的只言片语对闻灯的病情已经有所了解,凑到闻灯的身边坐下来,小声叫道:“邓兄啊。” 闻灯转头看他,听到徐琏问自己:“你这病是什么时候有的?” 闻灯轻声道:“一生下来就有了。” 徐琏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疑问的小人来,这种病刚生下来就能看出来吗?可能他们是医学世家,与普通人家不太一样。 徐琏又问:“找过大夫看过吗?” 闻灯不知道李浮白是怎么跟徐琏形容自己这病的,只是隐约能够看出来徐琏的表情透出三两分古怪,而剩下的七八分都是同情,闻灯道:“看过很多大夫了。” 徐琏忍不住叹气,一个男人嘛,别管是多大的男人,肯定是不想遇到这种事的,邓无这可有点惨。 徐琏还想再问,眼睛余光看到李浮白正直勾勾地看着他,有点渗人。 李浮白把邓无看得死死的,有时候徐琏会觉得他简直是把邓无当成他的儿子或者情人,自己就是那个会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拐卖他儿子的人贩子。 徐琏摇摇头,自己都在想什么呢! 外面天色有些暗下,闻灯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街道另一侧卖糖画的小摊子,卖糖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将糖液随手一倒,便是一幅精致的糖画,在夕阳中映出琥珀一样的光,李浮白见闻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糖画看了很久,轻声问她:“想要吗?” 闻灯嗯了一声。 “想要什么样的?” 闻灯想想,一时间也说不出来:“都行吧。” 李浮白起身出了客栈,到街道对面给闻灯买糖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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