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犬,紧挨着墙壁,纪还的 气息好像能透过厚厚的壁障,传到他的身侧。 ......姐姐、姐姐、姐姐。 好喜欢姐姐。 他龌龊而低劣,浑身都是脏污,却不知廉耻地想把 她拉入泥潭。 纪还的眼睛像黑曜石。假若这么一双明净的眼眸, 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确信,自己会幸福得死掉。 早就烂了,烂透了,躯壳里隐藏得全是不得人的 污泥。 一滴汗顺着纪谦的额角滑落,落到了裙摆上,化成 一道深邃的痕迹,和面料融为一体。 “......” 他有些恍惚,头重脚轻的失重感让他看不清眼前的 路。 是纪还在他面前,又似乎是幻觉,她总是那么高高 在上,看他毫不遮掩的厌恶,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好恶心的称呼呀,纪公子。” 血液瞬间凝固,纪谦慌乱地摇头,“我不是......我 没有。” “噗通”撞到了床头柜,脚上的痛感让他冷静。 幻觉消失,痛却久久不散。 精液喷了一地,像散落的雪花。 他阖眼,终于直面自己腐烂的内心。 “顾先生,您说的事,我想清楚了。” 电话那头的顾文景,声音十分烦躁,“现在想清楚 了、你可真会挑时间。” 纪谦笑了一声,“比起放任她成到我把握不了的 地步,我更希望把她掐死在现在。” 他的情感已经扭曲,爱她的方式,是折断她的翅 膀,困在这里身边。 “当然......她真的死了、我也会和她一起死。” “真恶心。”顾文景嗤道。 “合作吧,你需要一个面上过得去的未婚妻,而我 需要姐姐。” 只要姐姐。 纪谦想。 127-心怀鬼胎 纪还怀疑这个世界有神奇的惩罚模式。她不过是动 手揍了顾文景一顿,第二天便从喉咙开始烧,体温一路 飙升38.9°C。 甚至离开房间,毛细血管开始炸裂,在天选之受面 前,流下两行鼻血。 把准备去训练的纪凌,吓了一跳。 “姐姐?” “I'm fine.” 她抬手,天旋地转,fine到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在纪还苏醒后,出了很多。没有大问 题,劳累过度。 她微笑,假设搞男人也能过劳,还真是挺累的。 医院也是集大狗血于一身的场合。 主角是或许退场了的裴云周,他上位的节点有够狗 血。 ——拍戏受伤,纪凌贴身照顾。彼时弄错了裴云周 和另一个人的检查结果,他以为自己癌症。闷闷不乐地 喝了闷酒,错误地发生了错误的关系,睁眼,即是纪凌 投怀送抱。 ......影帝哥也幸福过。纪还眨眼想。 作为拿捏了他误诊的消息的恶毒女配,她拿捏了好 几个月真消息,发现哥们儿沉迷搞颜色就忘了身体,鸡 巴至死还能硬。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只有颜色。 甚至越做越勇,一度认为天选之受能容纳黑洞的身 体,有什么神奇的治愈力。 荒唐到令人发笑的剧情。 从前没细究,现在看来,都是bug。 假设“现实世界”真有那么荒诞,地球早该爆炸。 她确定这是个体验感真实的粪作。 不在压抑自己大脑的阴暗面。 ——把几个天选攻受都弄死,这个世界会如何? * 护士前来换水,尾随着两根尾巴。 纪谦和纪凌之间的氛围微妙,不像爱人眉来眼去的 精神污染,倒像......雄竞? 纪还晃晃脑袋,没听到水声。 只觉得过度搞颜色影响大脑思考——她真是疯了才 觉得天选的一对夫夫在雄竞。 护士干完了工作,把病房的空间留给病人家属。 纪谦开口,“纪凌,辛苦你了。” 纪凌:“......没什么辛不辛苦,姐姐也是我的姐 姐,我会对她好。” “冒牌货。”真弟弟像一颗海胆,满身的刺,“什么 你的姐姐,凡事也要多想一分自己配不配。” 他一讲冒牌货,纪还就想笑,真·少爷哥哪都软, 嘴巴最硬。 不止现在,以前也总喜欢“冒牌货冒牌货”地叫, 真香之后,眼泪pradaprada地掉——虽然你是冒牌 货,我却是贱骨头。纪凌,我一身贱骨头,都给了你。 纪凌没有回嘴,转向纪还,柔声问她,“姐姐,困 不困?” 他才不要在姐姐面前留下没素质的形象,纪谦这样 表面功夫都不做的人,最不讨人喜欢了。 纪还顺着他的话接,“挺困。不然你们换个地方 吵,我继续睡觉。” 纪谦语气生硬,“我没有欺负他的意思,姐姐...... 他不配。” 不如他配,无论是内在的基因、细胞,抑或是外在 的脸、性别。 阴阳调和,万物归一。 又一个护士推而入,补充了一瓶液体,“刚才看 你睡着又没有家属,没好给你用,这个药要一直盯着, 打完了上按铃找我们。” “知道了。”纪凌应,“我会仔细盯着的。” “你一个外人,算什么家属?”纪谦的眼眸漼了一 层冰,“我的姐姐,应该让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家属’来 陪。” 剑拔弩张。 纪还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手边有一抓瓜子,让她 嗑嗑。 纪凌的圆眼更显无辜,“姐姐要我扶的时候,我可 不会因为过敏碰不了她” 纪谦:“我是家属。” “户口本上也有我的名字。” 先回来有先回来的优势,那会老季不忙,把纪凌的 户口迁到了他们家里。 护士推药水的动作慢了很多,估计也想听他俩打嘴 炮。 纪谦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平息不稳的愤怒,“我永 远都是全世界跟姐姐最近的人。” “血缘上是。”天选之受毫不示弱,“关系上不是, 姐姐会结婚,她的丈夫,才是离她最近的男人!” 他有信心自己能占据这个位置。纪谦可不能,真少 爷又如何? 姐姐,可以是姐姐。也可以是她纪凌的......情姐 姐。 “丈夫——” 纪谦光是想到这个词汇,就嫉妒得浑身发抖。 眼看着话题跑偏,纪还嗑着空气瓜子,“没那么 远。近十年,不存在丈夫这种生物。” 纪凌:“......” 纪谦:“......” 纪凌想起前世顾文景的身份......冷笑一声。重来一 世,他才不会给这个混蛋机会。 他声音更柔,“姐姐喜欢什么样的?” 赤裸裸地挑衅,他有机会——而纪谦没有。 纪还:“喜欢穷的,没有脾气的,不爱指挥人的, 不给名分也无怨无求的......和我一个姓氏。” 她觉得神奇,自己对“人”没有印象,潜意识却能 精准地描述。 纪谦:“呵。” 高贵顿显。他根本不需要名分,名分哪有实打实的 血缘亲密?有这一层,他永远是她的家人。 姓氏......简直是明示。 纪凌:“......” 这几条,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做。 心怀鬼胎。 病房突然安静。 纪还又神游到纪文钦身上。显然,和她有实质性关 系的几位,都不太符合。 纪文钦是一个谜,可她的潜意识,知道所有谜底。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小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无论多大年纪,在我眼里都是小孩。我觉得你 最聪明,不需要别人也认同。 ——小环。 ——永永远远、都喜欢小环、都属于你。 他有限的生命,彻底地爱你,最爱你。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疯子。 99次都没把她逼疯,只能证明,在这一切开始之 前,她就疯了。 * 有血缘的“家属”胜过没血缘的。 公司有事,把纪凌支走。病房内,只剩下纪还和纪 谦。 他的手叠在她的手上,一触即离。体贴地掖好被 角,“别冷到了,姐姐。” “不会。”纪还应。 药水带来的昏沉感,让她又泛起了睡意。 她敏锐地觉察,他的手背没起疹子,问了一句, “你的过敏?” “我吃药了。”纪谦答。 “医生说,不能只吃一个种类的药,要换着吃,才 不会那么快就建立耐药性。” 他揩了揩她的嘴角,“有脏东。” 指腹轻柔地扫过,送到自己嘴里,“现在没有 了。” 更离谱了。 纪还眼看着纪谦碰她的动作,笑了一声。 也是,她都疯了,纪谦也疯了,很正常。 “我要睡觉。”她说,“麻烦你看着。” 输入手臂的药水,很大一瓶。 “好。”他温顺地答。 纪还迷迷糊糊地再次入睡,光怪陆离的梦,占据着 她的感官。 纪谦的冷漠,像北地的寒冰,“你真碍眼。”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她讨厌、讨厌他的模样。像个按 既定程序推进进度条的NPC,激起她的反感、愤怒、厌 恶,以及更负面的情绪。 和纪文钦给人的感觉相...... 她也梦到了纪文钦。 青春期的少年,弱不禁的身体,挡在她的面前, 对着看不清脸的小屁孩说。 ——不要欺负姐姐。 “可是姐姐,没做好她该做的事。姐姐坏。”小孩 开口。 “是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姐姐也有。再说,你们老 是‘姐姐姐姐’地给她压力,姐姐受不了怎么办?” “姐姐会受不了吗?” 他点头,“姐姐背地里也是会因为一点小事没做好 偷偷掉眼泪的妹妹。” “可院妈妈让我们叫她姐姐。” “院妈妈也让你叫我哥哥。”纪文钦说,“我也是 姐姐的哥哥。” 生理弥漫上涌的悲伤支配了她的梦境,纪还猛地睁 开眼睛,纪谦的脸近在咫尺,似乎再近一点,他们便会 唇相贴。 睁眼的瞬间,想起的所有,消失了彻底。 下意识的反感比纪还大脑转动的速度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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