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他甚至不管不顾地握住了陆时的手,很用力。 陆时以为楚喻还在怕鬼,任他牵着,安抚地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在。” 平安夜之前,是连着两天的月考。 教室里窗户经常关着,不通风,感冒蔓延地很快,李华也不甚中招。 用纸塞着鼻孔,李华十分怨念,“周三周四考试,周五出成绩和年级大排名,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过节了?” “考完试当天正好平安夜,也不耽误什么。” 一说起这个,章月山就很苦恼,“就是……要是我成绩考的不太行,你说人家会答应我的告白吗?” 李华深刻道,“真正的爱情,必然会突破年级名次的阻隔,突破分数的鸿沟,突破考场的限制!” 见章月山猛点头,李华又进一步问,“班长,你这样想!假如,你喜欢的女孩儿考的没你好,你就会不爱她了吗?” 章月山:“当然不会!我会帮她补课!” 李华手捧热水,“哦,心疼那个女生。” “班长,这种情况,补课补个鬼啊!你应该去抱抱那个女生,安慰她!懂?” 杨雨潺坐过来,插了话,又踹踹李华的凳子,“起开起开,征用两分钟。” 李华起身,“行,你坐吧,我去接个热水。” 杨雨潺坐下,转过身,问楚喻,“聊聊?” 楚喻点头,“好啊,不过聊什么?” “上次我在青茗山搞的那个轰趴别墅,不是因为山体滑坡的事,营业额惨淡吗。我最近又瞄准了一个商机,准备投钱试试看。” 杨雨潺直入正题,“上次你打招呼说,要是有项目,可以一起玩儿,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 楚喻觉得杨雨潺跟他认识的那个林姐姐挺像的,都属于那种在商业上嗅觉灵敏,很有天赋、且很有野心的人。 他没有莽撞答应,“有计划书吗,我想先看看再做决定。” “行,我一会儿就发你邮箱,你这几天回复我就行。”杨雨潺又打补丁,“这次涉及的资金数额比较大,我自己钱不够,吃不下来,所以想拉你入伙。你要是拿不准,可以问问你家里。” 楚喻点头,“好,我明白的。” 等上课时,老叶在讲台上朗诵自己写的为月考鼓劲儿的诗,楚喻就在下面算账。 他对钱什么的,从来不上心。 他妈妈在金钱方面,手非常松。还有他哥哥姐姐,有事儿没事儿就给他转零花钱,这习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楚喻自己消费欲不高,花销小,他心里隐隐有数,自己应该存了不少钱。等他把存款全算了一遍之后,看着长长的七位数,楚喻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我自己很有钱,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有钱! 再转头看向认真做题的陆时,一种“我要养他!照顾他!买超多礼物送给他”的澎湃激情油然而生。 他决定要认真看看杨雨潺的计划书! 考试的两天,提笔搁笔间,过得非常快。 考完最后一科,楚喻跟着陆时一起回宿舍。他瞄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忘记问班长他们的表白计划,到底是几点进行了。 陆时正在接电话,楚喻安静着没出声。 电话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陆时脸上的神情很淡,话也少,基本都是在听对面的人说话。 “把地址和资料发给我,辛苦了。” 电话挂断,楚喻坐在床上,仰头看陆时,“怎么了?” 陆时垂着单薄的眼皮,接触楚喻看过来的视线。 他手指覆在楚喻的脸上,有点凉,极轻极缓地描绘楚喻的眉眼、鼻翼、唇角,最后蜿蜒至喉结、颈侧。 手指下,是血管的搏动。 许久,陆时才轻声道,“找到了一个人,二十年前,曾经在陆家当保姆。” 楚喻睫毛颤了颤,很快意识到,找到的这个人,或许能提供不少当年的线索。 “那我们马上就去?” 楚喻站起来,又问陆时,“现在出发吗?我陪你一起!” 我陪你一起。 站在原地,静默两秒,陆时忽的伸手,把楚喻抱进了怀里。 他曾在漫无边际的暗夜中,踽踽独行。终于有一个人,握着光来到他身边,告诉他,我陪你一起。 天已经黑了,马上就走只能想想,再怎么也得等到明天早上。 楚喻一晚上没睡沉,天还没亮就醒了。 担心犯困,楚喻还开了窗,把脸探进早晨的风里,冷了个透心凉,瞬间精神抖擞。 他洗漱完,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长大衣,正准备穿,就被陆时阻止。 最后委屈巴巴地裹了一件羽绒服。 羽绒服还是陆时的,黑色,大了一号,楚喻自己,根本就不允许羽绒服这种衣服出现在自己的衣柜里! 站到镜子前,楚喻转圈,又叹气,“陆时,我真的要穿这个吗?羽绒服好丑!” 陆时将黑色双肩包的拉链拉好,单肩挂上,手环上楚喻的肩膀,“你穿好看。” 听了这句,楚喻心里挺开心。他绷住没笑得太开心,嘴里勉强道,“那好吧,勉强穿一穿。” 先坐高铁到邻市,又在长途汽车站上车,去一个叫东溪镇的地方。 车里的乘客都昏昏欲睡,偶尔有人聊天,说的是楚喻听不太懂的方言。 车窗外,是连绵的山岭和田地,因为是冬天,一片萧瑟与枯败。 楚喻的手被陆时握着,慢条斯理地揉弄把玩。从手腕凸起的圆骨,缓慢滑移到中指的指节,揉-捏过指尖,又摩挲着无名指的指腹。 有些痒。 但在陌生的环境里,却是让人安心的亲昵。 冬日晃眼的日光照进来,楚喻微微眯起眼。 魏光磊曾经提起过,陆时好几次,都会临时出门,隔上几天才回来。 而每次回来,情绪都会很差,仿佛压着一股戾气要发泄。 他在想,曾经的数次远行,陆时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坐在陌生的大巴车上,看着车窗外单调的景色,忐忑地与当年的一部分真相逐渐靠近。 没有人商量,没有人分担,一个人。 楚喻闭上眼,歪下脑袋,靠在了陆时的肩上。 他想,以后每一次,他都要陪着陆时。 东溪镇偏僻,地方很小。陆时照着发来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很小的餐馆。门口铺着的红色防滑毯上,凝着油渍。写有“欢迎光临”的地垫也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推门进去,店老板热情道,“想吃什么?” 陆时看完菜单,点了一个卤肉饭、一个鸡蛋青菜汤。 楚喻没有多话,跟着陆时坐下。 等把饭菜吃完,老板过来结账时,陆时才问道,“请问您是不是叫赵芝芳?” 店老板就是厨师,手上有油迹,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眼尾的褶皱很深,因为冬天冷又干燥,耳朵上长着冻疮。 她问,“我就是,你找我干什么?” “问问你陆家的事情。” 赵芝芳没说话。 陆时拿出黑色钱包,将里面放着的一千块现金,全数拿出来,放到了桌上。 “能讲讲陆家的事情吗?” 赵芝芳眼睛盯着钱,态度软了不少,“就这么多?” 陆时亮了亮空了的钱夹,“就这么多。” 赵芝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先几步去把门关了。重新回来,她拿了张淡绿色的塑料凳坐下,“你想问什么?” 陆时不动声色,“你先随便说说。” 赵芝芳拿不准陆时到底是要问什么,只好想到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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