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急诊区坐着许多病人,不少都是血淋淋的外伤。医用垃圾桶里,沾染着血迹的纱布更是一团又一团。 楚喻还没走完一圈,实在坚持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原来,他不是所有的血都想吸,甚至,那些血对他来说,单是闻起来就又苦又臭,条件反射地产生生理性恶心。 没再自虐,楚喻从医院出来,在门口站了会儿,干脆随便找了一个方向继续走。 天已经黑透,霓虹渐次亮起,绚烂灯光在大雨中影影绰绰。 路过一个街心公园,确定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楚喻才走进去,选了一处台阶坐下。 旁边是修剪整齐的绿色灌木,路灯直立,暖色的光线下,能看清滴滴落下的雨。 楚喻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冷得全身都在抖。 湿透了的衣料贴在皮肤上,体温都像是被吸走了。 他抱着手臂搓搓胳膊,呼了口气。 身后响起脚步声,楚喻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又瞬间怔住。 是陆时。 隔着雨帘,陆时撑一把白色的透明雨伞,雨珠子沿着伞面滴成一条线。他眉目藏在伞下,身形瘦削挺拔,手自然地插在口袋里,正踩着满地流淌的雨水走过来。 楚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 直到陆时站到楚喻旁边,将楚喻纳入伞下,帮他遮住了大雨。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楚喻盯着地面上倒映路灯昏黄灯光的水洼,许久才轻声问,“你……不怕我吗?” 陆时嗓音是惯常的冷淡,“怕你什么?” 楚喻扯扯嘴角,玩笑,“怕我突然暴起,制住你,吸干你的血。” 陆时瞥见他撑在台阶上的手,紧张到泛白。 收回视线,他回答:“你打不过我。” 虽然这是事实,但有必要这么直白吗? 但或许是对方的态度,奇异地让楚喻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他往旁边让了一个位置,问陆时,“坐吗?” 陆时依言坐下。 透明的雨伞撑在两个人的头顶,挡住了风雨,抬头能看见伞面的雨珠,以及模糊的灯光。 楚喻手撑着下巴,偏过头去看陆时的侧脸,“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就是我……我吸血的事。” 陆时侧脸的线条精致,有种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的独特的美感,双眼皮和延伸出来的眼尾很漂亮。 他看向故作镇定的楚喻,“比你早。” “也是,你是学神嘛,智商肯定要比凡人高。”楚喻猜测,“是从校医院出来?不对,罚站那次,对吧?你当时问了我几个问题,当时你就发现了?” “差不多。” 楚喻看了眼陆时握着伞柄的手,冷白的肤色下,是青色的血管。 强迫自己转开目光,楚喻纠结了好一会儿,又语气轻松地问,“你……说真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或者,妖怪?我要吸人的血,不吸就跟要死了、活不下去了,下一秒就能原地咽气一样。” 声音越到后面,越低,楚喻不知道怎么的,眼睛发胀,鼻尖酸楚,要不是顾忌面子,下一秒就能当场哭出来。 他吸吸鼻子,声音哽咽,红着眼尾问陆时,“问你呢,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怪物,靠吸人血才能活下去那种、让人害怕的怪物?” 陆时看着楚喻的眼睛,很认真,“楚喻。” “嗯?” “你不觉得,跟怪物比起来,人,才是更可怕的存在吗?” 楚喻微怔。 他觉得说出这句话的陆时,眸色深黑的眼里,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陆时抬手,摸了摸楚喻湿软的头发,“所以,别怕。” 第13章 第十三下 这场大雨从下午开始,接连下了几个小时才逐渐停下。 滴着水的灌木丛里,一只褐色的小青蛙跳出来,溅起地面的积水,很快又隐没在花坛中。 楚喻坐在台阶上,捡了一根被大风刮下来的树枝,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小水洼里积着的水。 他原本既茫然,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但听陆时说完之后,他的心情奇异地找到了一个平衡的支点,好歹有了一点在混乱中,理清思路的缓冲时间。 “我,”楚喻首先强调,“我刚刚真的没哭。” 陆时看他一眼,没做反驳,嗓音清冷,“嗯。” 用手里的树枝戳了戳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楚喻又有些出神。 一阵夜风吹过去,湿透了的衣服被掠起一股凉意,他才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回过神来,“我……我有很多话想说,但,脑子很乱,不知道到底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陆时正低头,耐心又细致地将雨伞折叠整齐,手指屈起好看的线条。 扣上伞扣,陆时转过眼,见楚喻浓卷的睫毛垂着,无精打采。 他接过对话的主动权,“首先,我们可以确定,你不是一个‘普通’、‘正常’的人类。普通的正常人类,不会有令伤口肉眼可见地快速愈合的能力。” 楚喻怏怏点头,“对。” “在青川路的餐馆里,以及教室外的走廊上,你问过我一个相同的问题,问我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好吃的。因为你在我身上,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陆时眉目沉静,解一道数学难题一样,条分缕析,“你第一次闻到那股所谓的很香的味道,是在什么时候?” 楚喻跟着陆时的思路,“这个我记得!青川路,在青川路,你和那一群花臂哥打架的时候,左手臂不是被伤了一条口子吗,哗哗流血。我就是那时,第一次闻到那股很香的味道的,还感觉喉咙又干又痒。” “以前没有过?” 楚喻很肯定,“绝对没有过。” 陆时又问他,“这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要说异常的话,有很多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楚喻扳着手指开始数,“我有点像是进入了快速生长期,指甲和头发长得飞快,几乎天天都得剪指甲。总是口渴,但不想喝水。很饿,可没食欲,胃口不好,吃了还会吐。 哦对了,就是从青川路回家那晚,我开始发烧。我明明热的血管都快爆炸了,体温计量出来却只有36.5,很气了。还有就是,”楚喻吞吞吐吐,“会、会连续很多个晚上反复做同一个梦。” “什么梦?” “就是,”楚喻别开视线,“就是梦见你。” 这句话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 陆时掀起单薄的眼皮,看楚喻,“我?” “对啊,就是总梦见你,”说出来之后,楚喻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详细描述,“大概是,你站在那条小巷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口一直在不停地流血,血的颜色红得刺眼。” “对梦境中其它事物的印象都不深刻,印象最深的,是在流血的伤口,对吗?” 楚喻一怔,突然意识到,确实是这样。 他隐约记得,好像有阳光,但仔细回想,却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晴天,包括周围的环境也回忆不清。 “对,确实是这样。” 陆时白衬衣的衣袖松松挽了几折,坐姿随意,嗓音混着湿润的夜风,很轻。 “我有两种推测,它们共同的前提是,在此之前,你身体里‘吸血’这个特性,一直处于休眠状态。而我的血,是一个刺激源。当你闻到我的血的味道时,你体内潜伏着的‘吸血’这一特性,从休眠状态苏醒,你开始渴血,身体也发生一系列的变化。 第一种推测是,你需要吸食鲜血才能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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