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34.湿温 余次子熙,3 岁时,即1975 年7 月下旬,初起似冒暑,寒热微咳,烦渴引饮,用祛暑解表药无效。继而吐泻兼作,用六和汤、藿香正气汤加减与服,吐泻渐止。未及2 日,又大便溏泻,小便黄赤,用五苓散加减调治亦效。时又大便燥结,小便清长,腹膨胀,食量突增,甚至大便燥结如羊屎,用酒大黄、瓜蒌仁、火麻仁各6g,水煎与服,二便正常。不及三五日,大便又溏稀,频频欲解,色暗腥臭,用参苓白术散加减治之,大便复正常,但潮热起伏不止。如此一连3 年所患略同,发病俱在农历六月底至八月初方愈。曾多次在某医院诊断为 “小儿夏季热”,但诸法莫能根治,每发必延六十余日。此次患病又月余不解,患儿已是形气羸弱,饮食少思,潮热日甚,早轻晚重,腹膨胀肠鸣,呼吸微弱,四肢逆冷,指纹淡青,脉象细弱,多人治之皆罔效,我深忧之! 后以《伤寒论》“荣气微者”“是阴阳之气大虚,四逆汤以复阴阳之气” 及“手足厥者,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汤主之”,以辛甘大热,疏调阴阳,方用当归四逆汤。处方:当归6g,白芍6g,附子3g,干姜3g,甘草3g,红枣3 枚,水1 碗,浓煎至1/3,温分三服。1 剂服后四肢稍温,病有转机;2 剂头身热退,欲思饮食。《内经》云:“小毒治病,十去其八”“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后以牛乳粉、蜂蜜和服,以饮食调理半月余,诸恙悉除,病愈康复。自此以后,病未复作。 135.潮热虚喘 鲍某,男,8 岁。1976 年7 月12 日首诊。视患儿形气怯弱,眼睑浮肿,呼吸抬肩,喘嗽无力,面色萎黄,唇见淡紫而暗,舌质淡红,舌尖鲜红,苔薄白,指纹淡青而浮,脉促,一息九十至,时见促止复来。问之,其父曰:自半岁至今已患3 次大病,某医院曾先后诊断为 “先天性风心病与肺结核”,并说患儿寿命不超过16 岁。虽经长期治疗,而体弱喘嗽、潮热不清未见好转,尤以夏秋益甚。审其色脉,证属脾肺气虚,心阴不足也。拟用益气养阴法,方以参苓白术散加减。处方:白人参9g,焦白术9g,生黄芪9g,茯苓9g,五味子3g,麦冬6g,薏苡仁6g,炒扁豆6g,杏仁6g,桔梗6g,百合9g,甘草2.1g,红枣1 枚,3 剂。 逾4 日复诊,气促稍缓,潮热微减,脉稍缓。存上法,处以末药1 料缓服。处方:白人参24g,焦白术24g,生黄芪30g,茯苓15g,白扁豆(炒)30g,薏苡仁(炒)30g,百合30g,五味子12g,麦冬12g,桔梗12g,丹参15g,白芍(酒炒)12g,怀山药21g,地骨皮9g,冬虫夏草15g,杏仁12g,厚朴(姜汁炒)9g,枳壳(麸炒)9g,龙眼肉15g,陈皮9g,砂仁9g,炒鸡内金9g,制鳖甲9g,炙甘草12g。上药共为细末,炼蜜和为丸,如梧桐子大,晒干,勿令霉蛀。每服10 丸,渐加至20 丸,1 日2 次,米饮(稀粥)或温开水空腹送服。忌食绿豆、生冷,慎食辛辣醋类之品,谨防感冒。共调治二十余日,服汤药3 剂、丸药1 料,诸症渐平,精神日复。随访二十余年,已成家有后。 136.大便溏白,小便如泔 余某,男,2 岁。1972 年7 月5 日往诊。患儿面色萎黄,两眼无神,指纹淡淡,舌体瘦小,质淡红,大腹膨胀,呼吸气弱,大便溏稀色白,小水如米泔水状量多,此脾肾阳虚也。问之,其母曰:自出生至今二便如此,虽经多处治之,未能痊愈。遂拟补火生土法,方用附子理中汤加减。处方:人参6g,茯苓6g,炒泽泻3g,薏苡仁、土炒白术各6g,附子0.9g,炒扁豆3g,炒山药6g,砂仁3g,肉豆蔻3g,车前子6g,炮姜、甘草各0.9g,2 剂。2 日1 剂,水煎缓服。上药2剂服后痊愈,半年未发。 137.肝疳 余某,男,8 岁。1974 年3 月5 日往诊。视患儿左眼正中有白翳一块,大如绿豆,细视颇似白疔,闭其右眼,则患目视物不清,自感酸痛,手足心发热,入夜尤甚,面色黑而隐青,印堂青筋浮露,舌尖深红,苔少,脉象弦数,指纹青紫,腹大筋露,饮多于食,消瘦,常发鼻衄。《张氏医通》云:“肝疳……白膜遮睛,羞明畏日,肚大青筋,口干下血,用芦荟丸以杀虫,地黄丸以滋肾。” 据上所见,即拟清肝滋肾法,方用《证治准绳》九味地黄丸加减。处方:生地黄(酒炒)、山茱萸各30g,赤茯苓、炒泽泻、牡丹皮、山药、当归、川楝子、使君子肉(微炒)各18g,芦荟、煅石决明、茺蔚子、石斛、地骨皮、广木香、陈皮、炒鸡内金各12g,制鳖甲、制龟甲各15g,银柴胡、木贼、刺蒺藜、胡黄连、砂仁各9g。上药共为细末,炼蜜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10 丸,渐加至20丸,1 日2 次,温开水送服。 随访,药服至2/3,白翳退尽。续访至三十余岁,双目无障。 138.疳积(营养不良) 余某,男婴,1 岁半。1986 年7 月2 日首诊。视患儿四肢消瘦,肚大,青筋浮露,两眼无神,头发稀疏而黄焦、卷曲,颈细头大,面黄神萎,舌质淡,唇淡紫,苔薄腻,指纹淡紫。询之,其母曰:“因我夫妇婚后近十年不孕,经检查无生育希望,故抱他人遗弃之子,时常发热腹泻,越养越瘦,1 岁半方7kg。经多处治疗未见起色。” 综上所见,患儿乃先天不足,后天失养,以致脾胃虚弱,运化失常,兼有虫积,而成疳也。治宜健脾助运,驱虫除积。方用资生健脾丸加减。处方:党参9g,白术6g,山药6g,炒扁豆6g,炙鸡内金6g,炒山楂6g,胡黄连6g,炙鳖甲6g,使君子仁3g,槟榔6g,酒大黄1.5g,3 剂。 7 月5 日二诊。上药服后食量微增,肛内寸白虫(蛲虫)入夜外出,大便稍溏,见蛔虫3 条随便而出。上方续服3 剂。 7 月9 日三诊。大便续有虫出,食欲、精神续增。上方加肉豆蔻6g,红枣3枚,续服3 剂。四诊时已服药9 剂,蛔虫、蛲虫已无,腹大渐消,面见黄润,唇色微红,病情明显好转。遂改拟健脾养血法,方用家传肥儿饼加减续调。处方:潞党参15g,炒薏苡仁12g,莲子(去心)12g,芡实12g,炒山药15g,焦白术12g,石斛、茯苓各12g,使君子仁(炒)9g,炒扁豆9g,当归身9g,鸡内金9g,净砂仁9g,陈皮6g,木香6g,炙甘草6g。共为细末,炼蜜为丸,梧桐子大,每服6 丸,日服2 次,渐加至10 丸,稀粥或温开水送服。忌食荤腥油腻及生冷不易消化食物。随访,四诊药共服12 剂、丸药1 料,渐见面色红润,身体相称,年底体重10.5kg。已2 个月便不溏、溺不黄,无感冒等。续访10 年,患儿心身康健,智力、体重与同龄人无异。 139.血虚(营养不良、贫血) 王某,女,12 岁,小学生。1990 年2 月5 日来诊。自述头晕,腿痛,学习同班中最差,吃饭不愿吃菜,爱喝水,边吃饭边喝水,以水代菜,爱睡懒动,稍加活动便汗出不止,身体明显不及同龄人。诊其脉,细弱无力,沉取则无;唇色淡白,面色萎黄;舌质淡,形薄小,苔薄白津润。以上所见,乃脾胃虚弱,运化无力,以致生化之源不足,营养亏乏,而成此气血两虚证也。治宜首健脾胃,以待仓廪纳运,五味复常,能进食谷蔬荤腥时,则气血生化之源有望矣。方用参苓白术散加减。处方:人参12g,白术12g,茯苓9g,炒山药12g,炒扁豆9g,炒薏苡仁12g,砂仁6g,陈皮6g,炒麦芽6g,炒鸡内金6g,焦山楂6g,炙甘草6g,红枣5 枚,7 剂。 2 月15 日二诊。上药服后饮食增加,偏食已不明显。原方续服7 剂。共服药14 剂,胃口大开,偏食及吃饭时饮水习惯已除。至此,可用大补气血药续治。方用当归补血汤接服。处方:炙黄芪60g,当归身9g,红枣5 枚,隔日1 剂,连服15 剂。随访,患者血红蛋白从62g/L 已升至121g/L,红细胞从2.52×1012/L升至4.2×1012/L,精神已振,身体康复。 140.肝脾不和,头昏智弱 冯某子,7 岁,时呼头昏,不愿上学,平素懒于活动,沉默寡言;凡做功课,必叫头昏,读书近两年,成绩落后于同学。其母无奈,于1992 年7 月上旬邀我治之。视患儿面色黑黄,山根隐青,形体消瘦,语出声微,唇色微淡而暗,舌质微绛乏泽,苔微厚而糙,脉来沉细微弦,肝脾不和之象也。《内经》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 肝风掉眩,肾水虚也;面黄消瘦,懒动寡言,脾不足也。此儿所以头昏、智弱,脾肾不足为其本,掉眩头昏乃其标也。治当本而标之,先治其本,标证自息。方用自拟脾肾双补法调治。处方:生地黄(酒炒)60g,熟地黄(酒蒸)60g,茯苓(人乳拌蒸)60g,泽泻(炒)60g,牡丹皮60g,山药(炒)60g,人参90g,白术(黄土炒)60g,炙甘草30g,枸杞子60g,决明子(微炒)60g,白蒺藜(焙)60g,天麻60g,白芍(酒炒)60g,远志(炙)60g,石菖蒲30g,龟腹甲(醋炙)60g,共为细末,炼蜜为丸,每丸3g,每服1 丸,日服3次。服10 日后加至每服1 丸半,温开水送服。 半年后随询,上药服至一半,头痛头昏已止,精神渐振;服药尽剂,其病若失。现体重已正常,智力中上,无异于常人矣。 141.久泻不止 王某,女,2 岁。1975 年7 月12 日首诊。患者初起泄泻烦渴,发热溺黄,指纹红绛,舌质红,苔黄腻。其父为乡医,作伤暑积滞治,用五苓散、藿香正气汤、保和汤治之,泻不能止,时延将10 日,其母邀我诊治。细问之,其母曰:因泄泻日久,今已形气极虚,所泻之物完谷不化,清稀色青,不思饮食,头身发热,四肢不温,小便微黄,睡后露睛。由上所见,证属脾肾阳虚也,不可再作伤暑积滞治。遂拟温补脾肾法,用附子理中汤加味。处方:附子2.1g,肉桂0.9g,诃子肉3g,党参6g,白术9g,炙甘草1.5g,茯苓6g,罂粟壳1.5g,车前子6g,炒扁豆6g,2 剂。水煎,少量,缓缓温服。另嘱:如头剂服下病愈,第2 剂即勿再服,宜以饮食调养,使其康复。 后随访,患者父母曰:头剂服头煎后,泄泻即止,遂思饮食;勉以二煎服之,泄泻痊愈。第2 剂未服,仅以饮食调理而安。 142.暑温夹积滞 胡某,女婴,10 个月。1978 年7 月13 日初诊。其母曰:小儿发热,38℃左 右,时高时低,二十余日不退。曾2 次住院、转院,中西药口服、输液,均未能退热。视患儿哺乳同健康婴幼,时见呕吐乳汁,面色黄垢,舌质晦暗,苔厚腻,小便清长,大便时燥时溏,气味腥臭,时或完谷不化,精神不振,体温38.7℃。指纹沉而滞,色青紫。综上所见,乃暑湿留恋,夹乳食积滞证也。治宜祛暑消积,方用香薷饮加减。处方:香薷3g,藿香1.5g,柴胡1.5g,黄芩1.5g,枳壳1.5g,木瓜1.5g,陈皮3g,麦芽3g,砂仁3g,甘草0.9g,2 剂。 7 月16 日二诊。服药期间发热,吐乳稍减,药停病又复原,乃药轻于病也。另拟荡涤积滞法,方用小承气汤加味。处方:酒大黄3g,枳壳3g,姜厚朴2.4g,炒麦芽3g,山楂(姜汁炒)3g,黄芩3g,柴胡3g,白芍2.4g,藿香1.5g,草果2.4g,甘草0.9g,鲜荷叶一角,党参3g,2 剂。水煎温服。忌生冷,节饮食,慎避风寒。上药头剂大便轻泻2 次,热退,2 剂后诸症悉去而愈。 按语:此例所以久久热不退者,内夹积滞失于早下也。初起表热宜解,久则化热夹滞宜下,或表里双解,则热自不能久留也。 143.食积发热 王某,男,6 岁。1977 年11 月往诊。其母曰:发热,自汗,腹胀,不思饮 食,食即呕吐。在某医院治疗近十天,腹胀不食,偶尔发热,不能痊愈,至今已17 日。视患儿面色黄垢而润,舌苔黄厚而腻,舌尖鲜红,指纹沉滞,色淡紫,脉来弦滑。乃宿食为患耳。新食宜下,宿食宜消。遂拟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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