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走?。 “万岁爷有何吩咐?” 康熙慢慢站起身,伸开手,“扶朕去?更衣。” 方?荷:“……”总喜欢叫宫女伺候上厕所,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她憋着一口气,咬牙上前,接着一股比上次还要重的力道压了过来,差点?叫她直接侧摔下去?。 还是康熙抓着她肩膀稳住了两人的动?作,不用抬头就听得出他的嫌弃。 “也没?见?你少吃,光长肉不长力气,你……” 方?荷抢在他前头,咬牙笑道:“是是是,奴婢浪费了万岁爷的月例和粮食,回头奴婢就去?吃旁人的,不叫万岁爷再破费。” 康熙轻嗤:“你想得美?,乾清宫的人,就得在乾清宫待着,就你这小身板,朕还喂得起。” 方?荷礼貌微笑,平静且公平地把爱新觉罗家的祖宗再次问候了一遍。 等进了官房,这回不用康熙提醒,她麻利地浸湿了帕子,伺候着康熙静了手,恭敬转身,等康熙动?作。 但这回一直都没?听到水声。 她非常耐心地问:“奴婢闭着眼呢,不该看的绝对不看,要是万岁爷需要,奴婢给您吹个口哨?” 康熙:“……你出去?!朕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方?荷撇撇嘴,听话往外走?,谁爱听你撒尿怎么的? 等再听到里头叫人,方?荷又投好了帕子,恭敬递过去?。 她眼角余光犀利盯着康熙的动?作,等他一擦完,立刻上前接过来,免得被盆里的水溅一脸。 顺顺当当出了官房,方?荷累得满脑门儿是汗,好不容易把人扶到龙床前。 不用康熙开口,方?荷便体贴问:“万岁爷口渴吗?饿吗?奴婢叫人给您上些好克化的吃食如何?” 康熙沉默片刻,拒绝了,“朕不饿。” 方?荷心想,还知道不饿,看来这回脑 ?????? 子没?喝坏,她心下就更放松了。 她问:“那奴婢伺候您歇着?” 康熙又沉默了,不说话,却也不许方?荷动?弹,手揽着她的肩,像柱子一样站住不动?。 方?荷实在撑不住他压过来的力道,这会子倒感觉出他喝多了,平时康熙可不会这么赖唧唧的沉默。 她抬起手想将他的胳膊放下来,扶他坐下。 不料她一有动?作,还没?碰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手腕就叫康熙另一手给抓住。 “啊……”方?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吓得低呼出声。 刹那间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似的,飞进了龙床上,摔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方?荷感觉渐渐靠近的高大黑影往下压,心弦紧缩,迅速打个滚避开。 她颤抖着嗓子抬头,“……万岁爷?” 艹,就说宫里都是变态,这是弄啥咧? 康熙看着她趴在龙床上懵逼的模样,突然?低低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几近淘气的促狭。 “还想把朕摔到床上?上回是朕大意了,否则你不可能放倒朕。” 硬了,拳头硬了。 方?荷在心里破口大骂,放你的狗臭屁,姐能放倒男人的手段八百十样呢,你要不是皇帝,我听你在这儿吹牛皮! 发现方?荷微鼓起的脸颊,透露出星星点?点?的不服气,康熙挑眉。 “若你还从鬼门关学了什么招式,尽可一试,朕恕你无罪。” 方?荷低垂着脑袋小心爬下床,凉凉道:“奴婢不敢信您,您说会放奴婢出宫,可现在也说话不算数了。” 康熙目光闪了闪,困了似的打了个哈欠,偏脑子还转得挺快。 “彼此彼此,你总在朕面?前认错,只听朕吩咐,你可做到了?” 方?荷鼓鼓脸儿,半斤对八两你挺自豪呗? 她懒得跟醉鬼吵,只平静蹲身下去?。 “万岁爷该歇着了。” 康熙仍对她刚才的不服气耿耿于怀,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功夫上比不过一个小丫头。 他趔趄着上前,将她提起来,“朕金口玉言,说不会怪罪你,就不会怪罪你,你尽管——” 方?荷柔顺地被他拉起来,没?听他说完话,突然?咬紧牙关,手和脑袋并用,往康熙胸膛上扎,打算用头槌把人顶到龙床上去?。 不怪她有时候会忍不住造次,这男人实在太恨人。 不怪罪是吧? 狗东西?,我信你,躺好了您呐! 康熙本来就是靠强大的意志力勉强维持站姿,被方?荷倏然?间一推一顶,酒意上头,立马站不住往后仰倒。 令方?荷没?想到的是,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这位爷的反应能力可比她迅速多了,即便喝多了酒,身体反应还在。 在往下倒的瞬间,他迅速伸出手拉住方?荷的手,两人一起摔进了龙床里,叫方?荷的脑袋扎扎实实砸他胸前。 方?荷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鼻子跟要断了一样疼。 而且不只是脑袋跟康熙紧紧碰在一起,还有其他地儿呢。 原身虽然?瘦削,可别说,该长肉的地方?没?少长,狠狠砸在坚硬胸膛上,那滋味儿……方?荷不知道蛋疼什么感觉,可胸疼太特娘要命了呜呜~ 方?荷穿得不少,但康熙却只着了里衣,立时就感觉出了与自己?不一样的柔软狠狠撞在他胸口,叫他感觉仿似被什么蜇了一下,又疼又麻。 心跳急促蹦了几下,他下意识箍住方?荷的腰肢。 明明对女子的柔软并不陌生,可这种乱了心绪的感觉叫他极为陌生,恨不能将她揉成一团,塞进心窝子里止住异样。 见?方?荷不肯抬头,只弓着身子,脑袋还贴在他胸前,康熙突然?吞咽了下喉结,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失序的感觉,又有些新奇,握住方?荷的肩膀摩挲片刻,凭着意志蓦地用力。 “起来!” 方?荷缓过那股子劲儿,也感觉出两人的姿势不对,手忙脚乱就想顺着康熙的力道下床。 岂料一抬头,‘啪嗒’‘啪嗒’两滴血落在了康熙明黄色的里衣上,因里衣是绸料,迅速晕染开来。 两个人都愣住了。 湿润的感觉叫康熙心窝子更麻,推的动?作变成了扶,又叫方?荷差点?倒下。 还是方?荷更清醒些,赶紧撑住他的身体,不期然?四目相对,空气一瞬间安静,只有鼻血滴答滴答还淌个不停。 走?动?和摔倒的动?作,叫康熙脑子愈发昏沉。 他不甚清醒地寻思着,所以不止他乱了心绪,这小混账也贴他贴得流鼻血了? 他晕乎乎将方?荷扶起来,“你……克制些,叫人看见?了笑话。” 方?荷呆住,克制什么?克制挠死他的冲动?吗? 别人笑话怪谁? 半夜三更吓唬人,把人提过来伺候,还翻来覆去?摔打她。 她气得眼泪更止不住,本以为宫里的日子够艰辛的了,没?想到还有下降的空间。 要是就此留在宫里,还不如干脆再投一次胎呢。 越想她眼泪掉得越凶,不是委屈,是气自己?,就算这样,她也还想活着,死了就没?钱,没?好吃的,没?男人,没?崽了呜呜呜…… 她一哭,鼻血更止不住,落得龙床上到处都是,像什么凶案现场一般,叫康熙都被惊得清醒了几分?。 康熙使劲儿摁了摁眉心,无奈抬起她的下巴,动?作不算太稳地给她擦脸上的泪。 “朕也没?怎么着你……” 许是仰着头正好对着灯烛,康熙蓦地发现,这丫头好像白?了不少,变成了浅麦色。 这也不是她本来的肤色,他一擦,她脸上的颜色就更丰富了。 方?荷看见?康熙手上沾染水粉,想想自己?现在的尊容,捂着嘴又哭出了声。 “奴婢没?脸在宫里待下去?了呜呜呜……” 回回都是这人害她丢人现眼,她跟康熙肯定八字不合! 出宫! 必须出宫! 康熙叫她哭没?了脾气,素日里也不是没?有妃嫔在他面?前哭,可从来没?有哭成这样的。 前些日子德妃那眼泪都差点?把永和宫给淹了,却依然?是梨花带雨,眼眶微红,端的是可怜。 至于眼前这个……嗯,像戏文里的丑旦,叫人看了忍不住想哄,却更想笑。 康熙勾着唇,无奈道:“有朕在,没?人敢笑话你……” 方?荷顿了下,哭得更大声,她信他的邪才见?鬼呢。 梁九功在门外都听见?了,心下琢磨,这怎么个意思? 难不成主子爷没?喝多?借着酒劲儿把人抢回来,生米煮成…… “梁九功,送水进来!”康熙突然?吩咐。 梁九功恍然?,好家伙,都叫水了,指定熟了! 哎哟哟,先前还唬他,他梁九功能伺候床榻吗? 啧啧,还是主子爷会玩儿! 他心下轻哼,叫人送水进去?,自个儿也跟着进去?伺候酒饱‘饭’足的主子。 可进门梁九功就傻眼了。 从龙床到脚踏,到处都是血迹,还有个捂着脸哭得声嘶力竭的祖宗。 这到底是敦伦,还是打架啊? 康熙不耐烦地吩咐:“倒盆温水,伺候她洗洗。” 梁九功赶忙应声,放好了铜盆,亲自过去?扶方?荷。 方?荷哑着嗓音哼哼,“奴婢回去?再……” 梁九功小声解释,“姑娘住的配房给了旁人,既已是奉御女官,自要挪交泰殿大一些的配房去?,围房也使得,眼下却是不方?便安置……” 方?荷无奈,她总不能顶着这血呼啦的模样回慈宁宫。 否则明天她跟皇上干了一仗,被打得满脸血的流言,能传到宫外去?。 算了,徐佳氏的祖宗们?经不起她这么嚯嚯。 她在殿内洗漱干净了脸上的狼藉,鼻血也止住了。 偏偏康熙还不放心,喝了碗醒酒汤,勉强支应着清醒,叫人请秦御医过来,指着方?荷。 “去?给她看看,哭得朕脑仁儿疼。” 秦御医是皇上专属的御医,嘴紧着呢,只管听主子吩咐,哪怕是给个宫人看病。 他平和地走?到方?荷面?前,“姑娘哪儿不舒服?” 方?荷:“……”她胸疼!她能说吗?! 她 ?????? 表情麻木地摇摇头,“我哪儿都挺舒服,跑两圈都行。” 秦御医:“……我给姑娘把把脉可好?” 方?荷无所谓地伸出手,爱咋咋地吧,累了。 秦御医半蹲在方?荷面?前,到底是皇上看重的女子,他谨慎地从药箱里取出块帕子往方?荷手腕上放,微微抬头的功夫,愣了一下。 怪道万岁爷大半夜兴师动?众叫他过来,这位姑娘长得未免也太好看了。 方?荷并非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貌,看过去?也不是叫人惊艳到走?不动?道的惊艳。 偏眉如远黛,琼鼻樱唇,无不精致清雅,尤其那双泛红的眸子,半垂着便露出可怜又可爱的风情。 说不出哪儿好看,可那澄澈的脸庞上,只微噘起樱唇,便如春时最动?人心弦的桃花,片片飘落心尖,叫人觉得心窝子甜得发痒。 但秦御医在御前伺候多年,很快便清明过来,收敛心神,专心给方?荷诊脉。 殊不知,康熙眼神最是犀利,哪怕喝多了,也还在他控制范围内,秦御医的怔忪连梁九功都没?瞒过去?,更不可能瞒过他。 康熙微微眯了眯眼,瞧着方?荷白?玉一般的小巧耳垂,还有微微轻颤的睫羽,端起一旁的安神茶喝了几口。 待得秦御医摸准了方?荷的脉象,脸色有些为难。 脉左弦急,右洪滑数,肝火上行,导致气血涌动?……这是怒火攻心的脉象啊! 康熙懒洋洋问:“如何?” 秦御医小心翼翼回话:“回万岁爷,姑娘身子没?什么大碍,只是火气有些大,时下天干物燥,喝几副温补的药汤子便可。” 火气大? 康熙仔细咂摸这句话,难不成到了气血涌动?的年纪? 他胸口又闪过一丝莫名?的酸麻。 也是,后宫妃嫔二十过后也比早先伺候得好,开窍倒比男子要晚上许多。 他挥挥手,叫秦御医去?开药方?子,还吩咐梁九功。 “叫人给她备些下火的茶,朕斋戒时喝的那种便可。” 方?荷气得差点?没?再彪一次鼻血,斋戒,下火……当谁听不懂呢,这不是说她馋他身子吗? 她低着头在心里呸了一声,脸挺大,估计一天都亲不完吧! 梁九功表情微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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