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父皇认定夫君从边塞带回来的阿婉母女是细作,把她们打入水牢。 纪云川跪在宫外鸣冤三天三夜,惹得父皇大怒,扬言要灭他九族。 前世我为了保住纪家满门,强行把他带回公主府,而阿婉母女则被处以绞刑。 父皇看在我的面子放过纪家,我们继续琴瑟和鸣,恩爱度日。 我以为他早已忘却,却不曾想十年后他与敌国合作,率军攻入皇宫,取下父皇首级。 还让我给阿婉的牌位磕头谢罪,再当众被慢慢绞死。 极度痛苦间,我看到他充满恨意的眼神: “你害死阿婉和她五岁的女儿,没资格再活下去!” “我登基为帝,阿婉将是我永远的皇后,而你则是可耻的通敌公主,死不足惜!” 再睁眼,我回到纪云川跪在宫外的这天。 这一世,我决定成全他。 1 父皇身边的李公公正在劝我: “公主殿下还是劝劝驸马吧,皇上查了两个月确认阿婉是细作,驸马却为她鸣冤,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上一世我听出李公公的弦外之音,意识到如果纪云川再跪下去,父皇恐怕会诛他九族。 虽然我贵为公主,不在这九族之列,可纪家老少待我不薄,于是我谢过李公公,强行带纪云川回府。 这才酿成后来的大祸。 而这一世我望着跪伏在地的身影,只抿了抿唇: “李公公,纪将军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我们说话的动静传到纪云川耳朵里,他头也不回,高声说道: “阿婉和囡囡是我亲自从边塞带回来的苦命人,她们不可能是细作!” “公主不必来劝我回府,我曾答应过阿婉,绝不会抛下她们不管!” 李公公闻言有些惊诧:“纪将军,您可是当朝驸马,怎能为细作辩解?更何况阿婉已经认罪,您再鸣冤就是以下犯上!” 纪云川站起身,原本弯下的后背也逐渐绷直。 他转过身时,那抹曾经对我氤氲爱意的眸子里,竟满是怨毒。 “当朝天子为了公主能诬陷一对无辜的母女,我纪云川不过是为她们鸣冤,怎么算以下犯上?” “你们皇家的人最擅长对平民百姓用刑,谁能确保阿婉不是屈打成招!” 我指尖轻颤,上一世临死前的绞刑还历历在目,当时纪云川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也重生了! 李公公听完他的话,吓得差点跪到在地。 “驸马爷您可千万小点声,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 纪云川下意识要反驳,但或许想起重生后他只是驸马,又把话咽回去,转身去往水牢。 直到他消失在视野,我憋在嗓间的那股气才吐出来,低声问李公公:“父皇此刻在哪里?” 一个时辰后,我从御书房出来。 耳边是求和离后,父皇对我的赞许。 “不愧是朕的公主,明辨是非!” “好,朕准许你与纪云川和离,三日后和离书自会送到公主府!” 我坚定地握紧右拳。 前世王朝因我而亡国,这一世我必须远离纪云川,绝不能重蹈覆辙! 忽然间李公公又追过来,急切地指向水牢: “殿下您快去看看吧,纪将军不知和那细作说了什么,她哭着喊着要自尽!” “纪将军抢刀想要阻止,刀尖却偏偏扎进了他的腰腹!” 我赶去水牢时,纪云川腹部正在流血。 但他忍住痛楚,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安抚泪流满面的阿婉。 五岁的囡囡在一旁也哭个不停。 见到我,阿婉仿佛见到鬼魅一般抖了抖身子,然后跪倒在地。 “公主殿下请赎罪,民女不是故意伤害纪将军!” “您要杀要剐我都受着,只求您放过我的囡囡,她才五岁啊!” 纪云川心疼不已,把她扶起后却对我怒目圆: “皇上都尚未治阿婉的罪,你凭什么杀她!” 阿婉哭得伤心,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衫:“将军不要生公主的气,是阿婉惹公主不高兴,是我的错,阿婉自当领罚……” “将你们带回府的是我,你又有何错!” 纪云川满是鲜血的大手反手握住她,对着我一字一句说: “明玥,两年前我带阿婉囡囡回府时就跟你说过,我只想善待苦命的百姓,别无他想。” “可你却对她们心生妒忌,联合皇上诬陷她们,企图杀了她们,你难道就没有良心吗!” “你真当这天下百姓,都要做你们萧家案板上的鱼肉吗!” 2 我只字未言,他就已经认定是我诬陷她。 回想起这两年的诸多隐忍,我不禁冷笑出声:“将军如此咄咄逼人,倒有些老将军当年征战沙场的影子。” 纪云川不再捂伤口,反而直起腰背。 “我纪家男儿顶天立地,本就不该拘泥于世俗的儿女情长。” “就算离了你萧明玥,我也照样能建功立业,闯出一番天地!” 我虽然不明白前世我被绞死之后纪云川经历了什么,但看这样子,他是做了一段时间的皇帝,才去世。 然后带着那股万人之上的傲气重生了。 “不愧是纪将军,果真有胆量有志气!” 纪云川听出我的嘲讽,还没说话,阿婉就突然呕出一口血,恰好呕在囡囡的衣裙上。 他顿时心惊不已,顾不得自己还在流血的腹部,弯腰搂住阿婉。 “阿婉你怎么了,我带你去找御医!” “将军不必担忧,大约是阿婉命数已尽……” “别胡说,有我在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我实在不想听他们的浓情蜜语,转身回了公主府。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天黑前纪云川竟然带阿婉母女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御医。 偏院丫鬟下人来来回回,上好的药材流水般被送进去。 我派人去打听,过一会回来禀报,说是纪云川去求了父皇。 “李公公说,纪将军抱着他祖父也就是老将军的牌位,用纪家上下百余口人作保,笃定阿婉不是细作。” “殿下您也知道,老将军当年曾为皇上登基立下汗马功劳,皇上始终记着这份恩情,所以就先允了他。” 我望着烛火通明的偏院,写了份手书让人送进宫。 次日傍晚,丫鬟正陪我写字,纪云川突然进门把所有人赶走。 他自己的丫鬟簇拥着阿婉母女,款款走进门坐下。 我心下不悦: “纪将军忘了,这是我公主府,不是你将军府!” 纪云川双手负立,居高临下的向我发号施令:“阿婉没有名分,才会多次被人欺负,你现在拟份公告,将阿婉认做义妹。” 我蹙眉:“我贵为公主,你让我认她当义妹,是想给她讨个公主的名分?那你应该去求父皇,看看父皇给不给你这个面子!” 阿婉今日换了华丽长衫,囡囡也戴了金色长命锁。 可她一张嘴又开始哭。 “殿下您不要挖苦阿婉,我只求能留在将军身边,名分对我而言只是缥缈。” “将军,殿下不愿意那便算了,我和囡囡出府随意找个破庙,也能再活几日。囡囡,跟娘走。” 囡囡眼睛一眨,眼泪流的比她娘还要凶猛。 “娘亲我不走,我喜欢这里,我要和将军爹爹在一起!” “囡囡听话,这里始终是公主府,而不是我们的家。” 纪云川连忙弯腰把囡囡抱起,温柔拭去阿婉的泪珠:“又在胡说,我在这,你们的家自然也在这。” 我冷笑: “这里是我的公主府,你想做囡囡的爹,那倒不如一起滚出去!” 睥睨的眼神瞥过来,纪云川一招手,他的两个副将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强行让我跪在他们面前! 下一瞬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狠狠撞在地上。 “萧明玥,向阿婉磕头道歉!” 3 他压制着让我磕了第一下,我的额头就红肿剧痛。 但很快,他又让我磕了第二下。 我整个头皮都好像被他攥紧,抓起来时眼前一片模糊。 鲜血顺着额头落到眼皮,我感到头昏眼花,冷汗直流。 “纪云川你疯了,我是当朝公主!你敢这么对我?” 头上的力道加重,我还没喘口气,就又被攥着磕了第三下。 “公主又如何,你说到底也只是我纪云川的女人,天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凭什么我就得克己复礼!” “我告诉你萧明玥,让你认阿婉做义妹是看得起你,既然你不答应,那我就直接娶她进门,阿婉做妻,你降为妾!” 我挣扎着想要逃脱,两边的副将却更加用力钳制住我。 阿婉的声音依稀间传来:“我怎么配嫁给将军,公主殿下您千万别生将军的气,他只是说玩笑话。” 眼前的视野更加模糊,我喘着粗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纪云川你做梦!” “我命你立刻放开我,否则待我回了父皇,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他不屑冷笑:“我纪云川难道会怕你?你尽管去说,我们纪家当年能助皇上登基,也能助我登基!到时候阿婉就是我的皇后,而你……则是写进史书受万人唾骂的亡国公主!” 我惊诧:“你果真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信我?” 他话音刚落,阿婉就抱着囡囡走过来,深情款款望着他。 “将军,公主不信,我信你。” “自两年前将军救了我们母女,阿婉就相信你必定会登上高位!” 纪云川终于松开我,一把将她们搂入怀。 “这才是我的纪云川该娶的妻子,知我懂我信我!” “至于你萧明玥,你且好好珍惜最后的荣华富贵,放心,我会念在五年的夫妻情分上,给你留个全尸。” 他牵着阿婉,抱着囡囡,身后跟着无数丫鬟下人和将领,趁夜色浩浩荡荡出府。 走前还到处搜刮,带走我公主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只给我留了一对摔碎了的镯子。 我的丫鬟冲进来寻我时,我正盯着碎镯子愣神。 两年前纪云川从边塞驻守回京,却带回一对母女。 阿婉明眸皓齿但衣衫褴褛,囡囡稚嫩可爱但小脸苍白。 我心疼她们在外受苦,立刻命人收拾偏房,还送她御赐手镯,保佑她们一生平安。 可我的善心引发了长达两年的拉扯。 每次阿婉母女流泪,纪云川就认定是我欺负她们,从不听我辩解。 现在更是信她不信我。 又或许我的错处并不在两年前,而是五年前我不该在赏花宴上对他一见钟情,求着父皇赐婚,才埋下这颗亡国的种子。 终究,都是我的错。 “殿下,大多数的府兵丫鬟都被驸马带走,不想走的被乱棍打死,现在活下来的只有我自己!” 我被扶着起身:“拿我的名帖去请禁军!所有人即刻出发,天涯海角也要把纪云川和阿婉抓回来!” 丫鬟应了声,还没出门忽然闻到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接着四周升起浓烟,不过片刻就席卷整个卧房。 丫鬟跑去推门,发现门已经从外面堵死。 我去推窗户,连推几个都推不动,终于推开一个,一根火把却猛地扔进来,正中我的衣衫! 她吓一跳忙把我拉开,大喊: “驸马这是想烧死我们!” 她话音刚落,一把带火的剑就从窗户飞进来,直直插进她的胸膛! 事情发生太快,我甚至只是眨眨眼,她就死在我面前! 火焰灼烧着我的手臂,让我根本来不及去拉她的尸体,只能咬牙用力拍打,心里暗暗咒骂。 纪云川想断了我的后路,拖延时间,能让他带阿婉远走高飞! 又一个东西扔进来,我躲闪不及,忽然发现地上滚着的不是火把。 而是边塞特制的火药桶! “砰——” 4 震天声响在我耳边炸开,我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耳朵被炸掉。 脑中轰鸣,眼前事物扭曲,只剩从头到脚的灼热痛楚。 纪云川,这是对我下了死手。 屋内火焰越来越多,我趴在地上爬到墙角,搬了桌子挡住,等了许久才终于听到声音。 而在此期间丫鬟被烧成黑炭,全身上下只能分辨出个人形。 外面有人在说话,是纪云川的声音。 “人死了吗。” “死了个女人,但不确定是不是公主。不过我们已经将所有不肯归降的人都打死,公主府只剩公主……” 透过缝隙,我看到纪云川负手走进门。 他低头望着丫鬟的尸体,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萧明玥提前死了,我改变了历史!” 副将不解:“将军这是何意?” 我捂紧口鼻,看着他仰头大笑几声,然后剑指宫城的方向。 “召集所有人,我们不出城了,我们进宫!” “将军三思,仅靠我们纪家军,还无法与禁军抗衡。” “谁说只有纪家军?” 纪云川仿佛已经身披龙袍,昂首走出去,空气中留下他最后一句:“燕国兵将都可为我所用!” 燕国,就是前世助他闯宫的敌国! 我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直到过了半个时辰才咬牙钻出来。 听到动静的御林军总算赶来,却也晚了一步。 “殿下,臣……” “快进宫护驾,纪云川通敌,要弑君逼宫!” 御林军震惊无比,急忙马不停蹄进宫。 我也翻出藏在床榻下破阵图,忍着疼痛往外跑。 却被一众老小堵在公主府外。 为首的是纪家长辈,原本在各处做官,现在却都穿了平民百姓的粗布衣,神情激愤地向我叫嚷。 “明玥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纪家所有为官的人都被贬黜,经商者都被收了田铺充入国库!” “现在我们连顿饭都吃不起,就连过普通日子的人都被赶出房屋在外流浪,还有人险些饿死!” “我们纪家好歹也是帮皇上打天下的,云川还是驸马爷,现在你们皇家这么绝情,对得起纪老将军吗!” 纪家世代为将,但到纪云川这一代只出了他一个将军。 其他人散落各地经商当官,上下百余人都远离战火,或是想过普通日子,或是想在生意上拼个好前程。 可偏偏,纪云川是纪家野心最大的。 我咬咬牙,大喊:“各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纪云川勾结燕弑君,他想登基为帝!” “他之前为细作求情已经毁了纪家的基业,他今日之举会害纪家株连九族!” 所有人皆是一惊,纪云川的叔伯沉默片刻,忽然从包袱里拿出半枚虎符,冷着脸转身。 “这畜生,是要害死我们整个纪家!” 5 宫门外,守门侍卫都被杀死。 纪云川搂着阿婉,看着自己曾经跪了三天三夜的地方。 阿婉神情动容,轻轻叹气: “将军,我和囡囡在牢里时还以为此生此世都再也见不到你,囡囡还说,下辈子想一出生就是你的孩儿,那就不会再饿肚子了。” 囡囡顺势抱住他的腿:“爹爹,我们今晚会有桂花糕吃吗?” “会有的,囡囡,等爹爹完成大事,你就会有数不清的桂花糕吃。” “到时爹会风风光光迎娶你娘进门,以后你就不能叫我爹爹,要叫我父皇,知道吗?” 囡囡咯咯笑着点头,阿婉依偎在他怀里:“我的囡囡,也要当公主了。” 提起公主,纪云川又想起被烧死在卧房的我。 他讥讽地笑出声:“萧明玥算是什么东西,还拿公主的名号压我。” “我纪云川天生就是做帝王的命,当初娶她也不过是想踩着她的肩膀,提前享受皇家的日子,她还真当我爱她?” 阿婉轻轻笑着,仰头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阿婉祝愿将军,得偿所愿。”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是燕国兵将。 纪云川搂紧她,振声高呼:“我纪云川,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乃至千秋万世,都将是这天地唯一的皇!” 他率兵冲进去的时候,皇上正发布急诏喊太子回朝。 见到他,皇上瞬间变了脸色:“你竟真的来了。” 兵将把皇上和大臣们团团围住,纪云川高傲的睥睨着他,语气嘲弄: “我怎么不能来,你当年也是靠我祖父征战,才一步步从夺嫡之争里胜出,现如今我来了,你不该对我说声谢谢?”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单凭你这十万纪家军就能逼宫吧,朕宫里有禁军,你若识相就立刻束手就擒,否则……” “否则什么?” 门外响起轻佻的嗓音,燕国太子闲庭信步般走进来。 纪云川更加得意: “皇上有所不知,您这禁军都已经被燕国控制住,现在只听我一个人的。” “别说让我束手就擒,你现在若是识相就下跪,我尚且能饶你一命!” 皇上双手都被按住,头却高高仰起:“你休想!朕有太子有公主,朕相信他们会来救驾!” 纪云川冷了脸色:“你的明玥公主已经死了,而你的太子远在千里之外治理水患,你就算咬碎了牙,他们也不会出现!” “什么……你胆大妄为,竟敢残杀当朝公主!” 燕国太子随意把玩着桌上砚台,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纪将军,我今日陪你闯宫,可不是听你们斗嘴的。” “不如速战速决,以绝后患。” 纪云川冷了脸色,刀尖对准皇上。 “从今日起,这天下不再姓萧,而要改姓纪了!” 突然间,门外有人通报:“纪将军,公主殿下在宫外被擒!” 我被人压着走进去,纪云川眉眼一惊:“你没死?” “父皇!” 我挣脱钳制,跑过去挡在父皇面前。 目光坚定对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纪云川,你做这一切的时候,有考虑过你们纪家老小吗?” 6 他只停了一瞬就摇头。 “我若能做皇帝,纪家都能跟着我升官发财,他们不会怪我。” “那我呢?” “我们做了五年夫妻,为了你我甘愿陪你去边塞驻守一年,拿金银散给你们纪家,还处处为你着想,就连你带回别的女人我都没跟你闹过!你现在却想杀我,还想杀我父皇夺位!” 我声泪俱下,说到伤心处改为嚎啕大哭。 每一字一句都带着哭腔,带着控诉。 可纪云川却只是沉默着听完,而后不屑地笑了。 “萧明玥,我本来就没爱过你。” “我实话告诉你,我本来是想过两年再闯宫,但你们合起伙来诬陷阿婉是细作,这才让我不得不提前筹谋!” 我哭得更加伤心,父皇在身后轻轻叹了口气。 这出闹剧让纪云川也没了杀人的心思,他派人控制住我们,抬手去拿桌上的传国玉玺。 但在他碰到前,另一只手忽然快一步抢走。 他蓦地瞪大眼睛,看着将玉玺握在手中的燕国太子。 “太子,你今日不是来助我登基的?” 燕国太子饶有趣味的笑出声,随后他慢慢后退,十几个兵将上前。 直到纪云川被抓住,他才回过神。 “你骗我!” “纪将军真是天真,我们千里迢迢赶来,难道是为了帮助你登基,然后去攻打我们燕国?我当然是要亲自称帝,而你只是我的一枚小棋子。” 纪云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走向阿婉,顿时急了:“此事和阿婉无关,她只是普通百姓,你放开她,你……” 他说着说着,就没了动静。 因为他亲眼看到阿婉喜笑颜开,张开双手扑进燕国太子的怀抱。 而囡囡眨巴着大眼睛,拉住太子的衣角说:“爹爹,囡囡完成爹爹交给的任务,回去之后能不能吃糖葫芦?” 阿婉笑着说:“囡囡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一字一句学的都有模有样。” 太子把她抱起来,点头:“等我们回去,囡囡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纪云川此刻才明白,父皇从一开始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一直在骗我?” 阿婉鄙夷地扫他一眼,但很快就依偎在太子胸口。 “谁让你这么好骗,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不过也幸好你蠢笨,才让我们有幸逃出水牢,还让太子的计划提前实施,顺利控制住皇城禁军。纪将军,我替燕国谢谢你。” 太子满意地摸摸她的发丝,开口问:“破阵图拿到了吗?” 阿婉立刻低头去找,却发现不见了踪影。 一直和父皇沉默着的我此时出了声。 “阿婉姑娘找的,可是纪云川藏在公主府的破阵图?” “有了它,你们就能加强布防,再也没有人能攻进燕国。” 阿婉一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早就让人去偏房把图偷走,在刚刚我进宫的路上,我把它撕成碎屑扔进泔水桶,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7 太子大怒,命人捆住我们关进大牢。 阿婉亲自盯着我们进去,直到牢门被关上,纪云川还不敢相信他信错了人。 离开前,纪云川急忙喊住她:“阿婉,你都是迫不得已的对不对?” “两年前我见到你和囡囡的时候,你们明明无家可归,你们那么可怜连口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是燕国的细作!” 阿婉面露不耐,嫌弃地看着被他抓过的衣角。 一开口,语气里的刻薄也与以往不同。 “纪云川,你真当自己是什么救世菩萨,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可怜的母女?我那都是装出来骗你的。” “你这种自命不凡实则废物的男人,只有萧明玥肯要……不过现在,连萧明玥也瞧不起你了。” 阿婉拂袖而去,纪云川双腿瘫软,跌在地上时还在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我给父皇整理衣袍,看都不想看他。 半晌他终于安静下来,却又突然狠狠瞪着我们。 “看到我这样,你们得意了!” 闭目养神的父皇抬起眸子:“朕始终不懂,朕从未苛待过你,你为何要闯宫弑君,难道只是为了登基为帝?” 纪云川眼神里充满怨恨:“我纪家世代为将,好不容易祖父能有机会做皇帝,他却把这机会给了你!我不服!” “如果当初是纪老将军称帝,那今日我就是太子。你们萧家靠着我们纪家才走到今天,根本不配受万人景仰!” 望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父皇无奈叹了口气。 “当年朕能称帝,是因为朕本就是正统的皇室血脉。” “那又如何?”纪云川执拗地冷笑着,“不瞒你说,我上辈子也是皇帝,若不是宫里突发时疫,我现在仍旧是皇帝。” “这位子不是只有萧家人能坐,我也能。” 见他实在冥顽不灵,我摇了摇头:“父皇,时辰差不多了。” “嗯。” 纪云川不太明白,刚要问就听到外面有几十个人走进来。 他转头看去,然后欣喜地发现最前面的正是他的叔伯。 “叔伯你终于来救我了!” “外面情况怎么样,燕国太子他们都拿下了吗,玉玺还在他手上,一定要抢来玉玺,我才有资格坐上龙椅!” 牢门打开,他迫不及待要冲出去。 叔伯却一巴掌甩过来,接着一脚踢在他小腹,他整个人撞到墙上,眼睛瞪大。 “叔伯你做什么,我是云川啊!” 后面又进来几个人把他按住,全是纪家的长辈。 他们把他围在中间,毫不留情拳打脚踢。 “纪云川你枉为纪家子孙,却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若不是明玥公主告知,我们就全被你害死了!” “闯宫弑君是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你眼里究竟有没有纪家的列祖列宗,我们家还有刚出生的孩子,也差点死在你手里!” 纪云川被打到手脚寸断,浑身是血,才被人揪住脖子抬头。 他这时才看到父皇已经重新穿上龙袍,而叔伯带领着几十个纪家人,齐刷刷跪在我们面前。 “你们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强行按到在地。 这次,换我居高临下看着他。 “纪云川,向我父皇磕头道歉。” “我不……” 叔伯阴沉着脸,亲自抓住他的头发,逼着他在地上磕了三下。 最后一下他整张脸都被鲜血糊住,一张嘴,嗓音沙哑。 “你们早就知道……你们都在骗我……” 父皇不屑于回应他,大步往外走。 我离开时,只给他留了句。 “现在才想明白,晚了。” 8 纪家老将军临死前,曾秘密见过父皇。 他忠心不二,也自信他的后代会为萧家马首是鞍。 但他担心以后会出现某个不孝子孙,会因为他的功业去肖想不该有的地位,于是求父皇把半个虎符交给他最信任的儿子。 也就是纪云川的叔伯。 这个儿子喜欢做生意,当不成将军,却和他一样忠心。 老将军曾写下遗言,日后如果有纪家人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儿子可以用虎符号令所有纪家军,为皇上一人所用。 父皇本来以为这虎符没有出手这天,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老将军高瞻远瞩,才免于灭国之祸。 走出大牢,燕国军队和太子都已经被控制住,跪倒在两侧。 阿婉抱着囡囡,大声哭喊说自己无辜,却被看守的人堵住嘴。 她不死心的用力呜咽,突然间看到我们出现,她的眼睛红了。 我抬手示意拿走她嘴里的抹布,她马上喊:“萧明玥!这不可能,我们燕国有十万大军!” “这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有十万,难道比得过我们几百万?” “可,可禁军都已经归降……” 她身子软下去,面露绝望:“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轻轻笑着,让人把摊成烂泥的纪云川拖过来。 “阿婉姑娘,我们的确都在骗你,但这男人对你的一心一意倒是真的,只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没有任何用处。” 纪云川抬起脏污混着鲜血的脸,囡囡吓得当场哭出声,嘴里喊“爹爹”。 叔伯上前,把燕国太子的头颅扔到她面前。 “你爹,还给你。” 阿婉彻底崩溃,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纪云川撑着身子爬到我面前,奋力抓住我的脚踝:“明玥,我都是被她骗了,我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但我罪不至死啊。” “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绕我这一次。以后我当牛做马伺候你……明玥,明玥!” 我抽出脚踝,嫌弃地蹙起眉:“纪将军,你不是说离了我萧明玥你也能闯出一番天地吗,所以我已经求得父皇同意,与你和离。” 李公公将和离书给他看。 “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你去闯你的天地吧,我要继续做我的皇家公主,继续享受我的荣华富贵了。” 他怔怔地望着那封和离书,良久,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与脸上的鲜血融在一起,显得他更加可悲。 父皇没有再停留,我紧随其后。 “全杀了,一个不留。” 叔伯有些迟疑:“那五岁的孩子也……” 我微微侧头:“叔伯,老将军可曾说过,万事都以父皇旨意为先?” “草民遵命。” 身后尸横遍野,我与父皇大步向前。 几日后,叔伯将虎符还给父皇,携纪家百余口回乡。 父皇命我送他们一程。 我登上城墙,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想起前世叔伯在纪云川登基前两年,就因病去世。 若是他多活两年,是否前世会有别的结局? 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世我保住萧家的皇位,也保住纪云川以外的纪家人。 终究没有辜负老天爷让我重生。 等到他们全部离开,我转身走下城墙回公主府。 父皇昨日问我要不要继续招驸马,但被我回绝了。 这一世,倒不如孤老一生。 第1章 我比陆司哲大六岁。 他说,年龄永远不会成为我们的问题。 后来,他却对发小说:“时间久了,一看到苏语姮的脸,我就会想起我妈,又老又疲惫又严肃,哪来的激情?” 再后来,他劈腿了,对象是公司新招的秘书,眉眼之间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5年婚姻,敌不过一张酷似我年轻时的脸。 也好,既然他嫌我“像妈”,那我也嫌他“不中用”了。 是时候,换个新的小狼狗了。 1. 陆司哲的手机忘在了书房。 我想给他送去公司,突然收到了发小张衡的消息。 “司哲,昨天新来的那个小秘书够劲吧?那眼神那身段,活脱脱就是嫂子年轻时候的翻版呀,你偷吃那么久,嫂子发现没?”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心猛然一沉。 鬼使神差的解锁了他的手机,密码依旧是我的生日加结婚纪念日,此刻显得有些可笑。 他和张衡的聊天记录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捅进了我的心窝。 张衡:“玩归玩,嫂子那边悠着点,毕竟女强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陆司哲:“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只是把身体给了别的女人,但我还是爱我老婆的,我肯定不会让她发现。” “你不知道,时间久了,我看语姮就像个操心柴米油盐的黄脸婆,像我妈一样,可是小雨不一样,她让我想起之前刚追求语姮那会儿,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死死的攥着手机,指节泛白。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凌迟我过去这五年所有的付出和信任。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的关心是束缚,我的持家是乏味。 而我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他急于逃离的,像母亲一般的阴影。 突然,他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 10086。 我接了。 “你好?” 电话那头迟疑了很久,一声没吭,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方知道我是谁。 我也瞬间意识到了对面是哪一位。 我直接点开了10086的通讯录界面,果然是一个本地的手机号码,通过这个号码我在他的社交软件中,找到了那个人。 是一个女生,用着可爱软萌的动漫头像,昵称是个句号,没有备注,设置了免打扰,聊天记录被删的一干二净。 我想,这就是他们聊天中说的女孩了。 女孩朋友圈的内容不少,我快速的翻看着,然后定格在了其中一条。 她说:“强烈的生理性喜欢!” 配图是一张对镜拍的秀恩爱的照片,两个人赤果的上半身紧紧相拥,男人的背上全是吻痕…… 而那个男人的背影我再熟悉不过。 就是我的老公陆司哲。 我面无表情的直接录屏留存证据。 退出女孩的朋友圈之后,我开始查看他们之间的转账记录。 一笔接着一笔,从上到下竟然拉不到头。 其中最固定的是每个月月初的52000元转账,除此之外还有各种5200,1314等各种暧昧数字的转账…… 数不胜数! 我将每一笔转账记录都进行拍照留存。 整个过程我都十分冷静。 甚至退出的时候,还记得将他与张衡的聊天窗口标记成未读。 2. 我放下陆司哲的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 陆司哲突然回来了,见到我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想要过来拥抱我。 闻到他身上那不属于我的淡淡栀子花香。 我有些厌恶的皱眉。 侧身避开他的拥抱,那动作自然的仿佛只是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陆司哲。”我开口喊了他的名字,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他看着我:“老婆大人怎么了?” 此时他的目光中,只有我的存在,仿佛他还是爱着我的。 曾经有人十分羡慕我找了一个比我小6岁的老公:“你瞧瞧,你这老公宽肩窄腰,8块腹肌,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又有什么不能原谅?” “关键他小小年纪跟了你,还对你那么痴情!” 我也以为,他会一直专情于我。 如今看来,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刚刚你不在的时候,有个10086给你打了电话……” “可能是让我办新的套餐,你知道的,他们这种移动公司总是喜欢打骚扰电话,别管他们就行。” 陆司哲表情自然的拿起了遗留在卧室的手机。 亲密的点了点我的鼻尖:“这种事以后就别操心了,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就好。” 我拿出生后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刚准备开口:“我们……” 话刚起了个头,他拿在手中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是10086。 他飞快的瞥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 “老婆大人,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张衡那边的设备出了问题,当时调试的时候好好的,现在运行不行了,我得过去看看,如果太晚就不回来了。” “就你和张衡两个人吗?” 他笑着说:“哦?你怀疑我,你放心好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调试设备肯定只有我和张衡两个人,不信的话到时候我拍照片给你。”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丝毫的闪躲与愧疚。 演的真像啊。 有事实,有依据,甚至还有人可以出来作证。 我笑着点头:“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 “好。” 他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抓起玄关的车钥匙,匆匆消失在门后。 急事? 我看着那一扇被他狠狠带上了门,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突然心中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跟踪。 我倒是很想亲眼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如何背叛我。 身体比思维更快,我直接抓起了身旁的外套和车钥匙,跟了上去。 陆司哲车子开得很快,带着一种隐秘的急切,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区附近偏僻的停车场。 我紧随其后,熄了火,停在了不远处的阴影里,冷冷的注视前方的一举一动。 他刚刚下车,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纤细身影就从旁边雀跃的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女孩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迫不及待地就吻了上去。 陆司哲没有丝毫的犹豫,热烈的回应着这个吻。 双手紧紧的拥抱着她的腰肢,两个寂寞的灵魂就在这个寂静的停车场里,干柴烈火的拥吻。 我车子停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 听不清楚具体的言语,但是那个女孩撒娇的姿态依旧清晰可见。 她似乎说了什么,逗得陆司哲哈哈大笑,手指暧昧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接着,那女孩突然捧住了他的脸,凑得极近,语气中带着十分强烈的占有欲,就连声音也陡然升高了些,清晰地飘进了我的耳朵。 “司哲哥哥,你老实的告诉我,你家里那个老女人碰你了没有?” 3. 陆司哲神情微微一滞,有些不悦:“别问这种问题。” “到底碰没碰你?”女孩撒娇着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你告诉我嘛……告诉我之后我就好好的奖励你!” “你觉得呢?”陆司哲声音嘶哑,满满都是妄念。 女孩得意的开口:“你不准让那个老女人碰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好,都是你的,一会你可别求饶。” 陆司哲低笑着,似乎在安抚,又像是纵容的承诺。 下一秒,两个人就像野兽般,火急火燎的拉开了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车窗很快升了起来,隔绝了我的视线,但那巨动摇晃的车身,以及偶尔透过深色车膜隐约可见交叠的人影。 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狠狠的刺入了我早已麻木的心上。 我浑身僵硬的坐在车内。 仅仅隔着十几米的地方,我的丈夫正在和另外一个女人天雷勾地火。 我没有流泪,没有愤怒,甚至已经提不起一丝情绪。 理智让我默默的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调整了焦距,清晰地拍下了那辆在路灯下不断摇晃的,属于我老公陆司哲的车。 录了5分钟,直到那晃动渐渐的平息…… 我平静的收起手机,发动了车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后视镜里,那辆渐渐平息的车,仿佛一座坟墓,埋葬了我这5年的婚姻和我对他那可笑的信任。 也许是吹了冷风。 也许是因为那画面对于我的冲击力过于强烈。 第二天醒来,我感觉到一阵头痛和眩晕,强忍着不适去了医院。 排队,挂号。 我独自拿着缴费单穿过门诊大厅,一个熟悉而刺眼的身影就撞入了我的视线。 是我那夜不归宿的老公,陆司哲。 此时的他,正小心翼翼的护着一个女孩,正是昨天在停车场与他纠缠的那个小雨。 小雨脸色有些苍白,捂着肚子,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依靠在他的怀里。 陆司哲低声说着什么。 眼神里的温柔和紧张,是我近些年来未曾见过的。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有时候,这些巧合,真是讽刺的让人发笑。 我径直走了过去。 陆司哲抬头看到我,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慌乱取代。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把身旁的女孩推开,但是那个女孩却和没骨头似的,反而更加紧贴着他。 “语姮?你怎么在这?”他强装镇定,声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的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他臂弯里那个年轻娇艳、此刻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得意看着我的女孩身上。 “这位是?”我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一个陌生人。 “哦,这是……公司新来的员工,小雨。” 陆司哲语速很快,眼神闪烁,“她身体不舒服,我……我正好路过,顺便送她来医院看看……” 他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拙劣得令人作呕。 “不熟?” 小雨却在这时开口了,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 她微微歪头,看向陆司哲,眼神无辜得像只小猫:“哲哥,你怎么能说不熟呢?你昨晚……” 她故意顿住,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不是还夸我比某些人年轻有活力,让人更有‘感觉’吗?” 陆司哲眉头紧皱,严肃的对小雨说:“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转头又向我解释:“老婆你千万别误会,她可能是在说,她是00后,给公司带来了不一样的活力……” 小雨猛的抬头看向陆司哲,嘴角委屈的向下撇,眼中浸满了泪水。 “是啊,都是工作上的事儿。” 4. 可是接下来,她径直的走向我,几乎要贴上我的脸。 年轻饱满的脸庞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她红唇轻启,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不过姐姐你的脸色好差呀,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也是,你年纪大了,操心的事情自然多,不像我们年轻人,恢复的快。” 小雨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忍不住轻笑一声。 “不过呢,男人都喜欢新鲜的。” “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了,都33了,除了像司哲哥哥这样念旧情的男人,谁还会要你这个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呀?现在你守着一个空壳过日子,也是挺没意思的,你说是不是?” 此时,陆司哲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一把拉住了小雨的胳膊,低声怒吼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快闭嘴!” 他转向我,急急的开头解释。 “语姮,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个不懂事的新人,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看着陆司哲急于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的狼狈嘴脸。 又看着那个叫小雨的女孩,副恃宠而骄、刻薄炫耀的年轻面孔。 我已经彻底没有了对这段感情的期待,反而只想解脱,想快点逃离这让我恶心的婚姻。 “陆司哲,”我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我们离婚吧。” “离婚?!”陆司哲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他像是被这两个字吓到了,猛地甩开了小雨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 “苏语姮!你疯了?!就因为她几句胡说八道?你至于吗?!” 他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有些哽咽的开口。 “我们五年夫妻!你就这么不信我?我跟她真没什么!我爱的只有你!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清楚吗?” “多久了?”我淡淡的开口。 他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多久了?” “你把身体给别人,把爱留给我,这件事已经多久了?” 我面无表情的开口,用力挣脱了他的钳制。 皮肤上被他抓过的地方,红了一圈,可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痛,浑身上下只剩了麻木。 陆司哲没有意识到我会这样问。 因为那是他对别人说的话。 他有些无措的说:“你看了我的手机?” 我笑了。 “陆司哲,你所说的爱我,就是一边搂着酷似我年轻时的女孩纠缠,一边跟你发小说看着我像看你妈?就是每个月雷打不动给她五万二,让她发朋友圈晒你们之间强烈的生理性喜欢?” 听着我说出的话,陆司哲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他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瞬间颓败下去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协议我已经拟好了。财产分割很清晰,你的公司股份、名下资产,婚内转移给她的每一分钱,我都会追回。属于我的,一分都不会少。签了吧,好聚好散。” 看到我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陆司哲忍不住低骂一声。 他猛的抬起头,眼神变得刻薄而凶狠。 “苏语姮,你装什么?好聚好散?你以为离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好的?” 他一步步的朝我逼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恶毒。 “你和我结婚5年了,已经33岁了,一个人老珠黄的家庭主妇,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要你这个像妈一样的老女人?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那个校花?离开我,你只是一个没有人要的二手货!” “你知道吗?曾经你向我求婚的时候说,年龄不是问题,我信了。”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淡淡的开口:“但我信错人了,所以,我要终止这场错误。” “错误?我们的婚姻在你眼里就是一场错误吗?” “我告诉你,除了我没有人再会这么爱你!” 我们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而那个叫小雨的女孩,站在不远处,抱着手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讥笑。 我静静的看着陆司哲,看着他过于愤怒和羞辱而扭曲了脸。 看着他为了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对我进行很多不堪的羞辱。 很奇怪,预想中的伤心和愤怒并没有到来。 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说完了?”等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我淡淡开口,“陆司哲,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永远用你那浅薄的认知来定义我。” 我把离婚协议书递到他的面前,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我的价值从来不需要靠有没有男人来证明,至于我离开你以后会怎么样,那是我的事,” 我嘴角勾起了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不劳你这个不中用的前夫操心。” “签字吧。” “你!” 陆司哲被我最后那句“不中用”彻底激怒。 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在他眼里“像妈”一样乏味的妻子,会以如此冷静,轻蔑的姿态要求他离婚。 愤怒的羞辱感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笔,在离婚协议书上重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语姮!你别后悔!我倒要看看,离了我,你这把年纪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到时候,别求着我原谅你——” 5. 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粗暴地拽过一旁还在看戏的小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医院大厅,背影狼狈又仓惶。 签下离婚协议书的第四天,陆司哲还是没忍住给我打了电话。 “已经第4天了,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只要你说一句,我就当离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求我原谅?我告诉你……” 电话那头,年轻男声带着点慵懒的调侃,清晰地穿透听筒。 狠狠扎进陆司哲的耳膜。 “姐姐,这人不会也是你的男朋友吧?” 听到这个声音,陆司哲脑子里“嗡”的一声。 所有预设的“她会后悔”、“她会求饶”、“她只是因为嫉妒才故意用离婚要挟我”的剧本瞬间被炸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被背叛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屈辱。 “苏语姮!” 他几乎是咆哮出来,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 “你他妈在哪?!那男人是谁?!你…你早就给我戴绿帽子了是不是?!难怪你要离婚,你早就找好下家了是不是?!贱人!” 陆司哲此时被愤怒控制了大脑。 语无伦次的辱骂羞辱着我,仿佛要用世界最恶毒的语言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沈允星勾起嘴角:“姐姐,你这眼光不太行啊……这人怎么一直在无能狂吠啊?” 听到沈允星的嘲讽,陆司哲顿时愣在了原地。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接过了沈允星手中的电话。 “陆司哲,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我此时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听到我的语气冷静的像一盆冰水。 对面的陆司哲心头一窒,随后仿佛更加的生气了。 “我呢?!你让别的野男人接我给你打的电话!现在你说我在闹?” “苏语姮,你能说出这种话,你到底要不要脸?!你……” “首先,”我直接打断他,声音冷冽的开口,“我们现在除了离婚手续,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电话,谁接,是我的自由。其次,那是沈思云的弟弟允星,他正好在我家帮我处理点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陆司哲,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你和小雨在停车场车震的时候,想到要脸了吗?” 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陆司哲的神经上。 “你什么都知道了……” 陆司哲的愤怒被一种慌乱取代。 他想起自己那些不堪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想起那个在医院像泼妇一样辱骂苏语姮的自己。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我。 所有的道德制高点早已崩塌殆尽。 “是啊,我什么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陆司哲哑着嗓子开口:“我挽回不了了对不对?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 “恩。” 他讽刺一笑:“我不相信,你那么爱我,我不相信就因为这个小小的错误你就要和我离婚!” “够了。” 我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如果你打电话来只是为了说一些废话,那现在可以挂了。” “陆司哲,人做错事总得认,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明天早上9点,带上你的户口本身份证,我们民政局门口见面,直接把离婚证领了,大家都清静了。” “不!语姮!等等!” 6. 陆司哲彻底慌了,那“离婚证”三个字像死刑判决书,让他恐惧得浑身发冷。 “我不离!我不同意!我不签字了!我后悔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听我说,我和小雨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我爱的是你啊!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语姮,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苦苦哀求,忍不住嗤笑出声。 “陆司哲,你的爱,太脏了,我要不起。” 我语气冰冷的继续说。 “明天九点,民政局。不来,我就走诉讼程序。你知道的,我闺蜜沈思云是金牌律师,专打离婚官司,尤其擅长追回婚内转移财产而让人净身出户,我不想和你撕破脸。” “我把钱全都给你!我不想和你离婚。”陆司哲忍不住说。 而我只是嘲讽笑了。 “如果你不来,我也会把你劈腿的事情,告诉你所有的亲朋好友。” 说完,不等他再有任何回应,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陆司哲整个人如坠冰窖。 巨大的恐慌感即将要将他吞噬。 我的冷静和决绝让他害怕,比我的愤怒更加让他恐惧。 他这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失去我了。 他真的慌了。 陆司哲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冲出了门。 凭着记忆直奔回到了我婚前独居,离婚后又搬回去的那套小公寓楼下。 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楼下,不敢上去敲门。 他一遍遍拨打着我的号码,哪怕早就被拉黑,也依旧对着冰冷的电子音留言。 “语姮,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看看我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改,我发誓!” “老婆…不,语姮,我离不开你,没有你我怎么办?” “求你接电话,求你跟我说句话……” “求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所有的流言石沉大海。 他颓然的坐在我的小区楼下翻译,抬头痴痴的看着我的窗口。 一直到天蒙蒙亮,陆司哲才拖着僵硬麻木的身体离开。 第2天,陆司哲没有去民政局。 他依旧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她觉得我会心软,觉得我会嫌麻烦,觉得我会不离婚。 可是第3天,他就收到了沈律师发来的律师函。 正式通知他,我已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并申请冻结了他名下部分资产,追查婚内异常转账。 律师函里的措辞严谨,条理清晰,甚至把他劈腿期间所有的证据都整理的一清二楚。 这一切,精准的切断了他所有的幻想。 陆司哲彻底慌了。 他疯狂的想尽一切办法联系我,可是我提前把他所有渠道都拉黑了。 他冲到我的公司楼下等我,却被保安礼貌地拦住。 陆司哲只能捧着巨大的、俗气的玫瑰花束在我公寓楼下等我,像个滑稽的小丑。 “语姮!” 他看见我的瞬间立刻冲上去,将花束塞到我怀里。 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你看,你最爱的红玫瑰!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最喜欢我送你红玫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我发誓,我和那个女人彻底断了!我把她开除了!你看,我把你以前送我的手表一直戴着……” 他急切地向我展示着手腕上那块我在他创业初期打工给他买的平价手表。 眼神期待的看着我,希望我会被他感动。 他下一秒试图去拉住我的手,却被我不留痕迹的避开。 那束娇艳的玫瑰也被我随手放在了旁边的垃圾桶盖上,刺眼又讽刺。 “陆司哲,”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些把戏,你五年前追我的时候就用过了。那时候我会心动,是因为我以为那是真心。现在?” 7. 我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 “晚了,也腻了。你的真心,连同你的承诺,早就在你抱着小雨说看着我就想起你妈的时候,碎得连渣都不剩了。省省吧,法院见。” 我直接绕过他,禁止走向公寓楼门禁,刷卡进门,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留恋。 陆司哲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真正脸写满了绝望。 他终于明白,他彻底弄丢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 他现在所谓的挽回,在我的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般令人作呕的表演。 有我的好闺蜜这位金牌律师坐镇。 这场离婚官司赢得毫无悬念。 法庭上,我提供了完整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停车场录像、甚至小雨那条生理性喜欢的朋友圈截图。 都成了陆司哲婚内劈腿、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铁证。 判决书下来的那一刻,陆司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而我拿走了判决书,平静而坚定地走出了法庭。 几天后,我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司的文件。 前台说有位叫林小雨的小姐找我。 我疑惑的挑挑眉,看着面前这趾高气扬的女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她环视那一眼我崭新明亮的办公室,语气夸张的说:“姐姐,你这工作的地方不错嘛,看来离婚分了不少钱……” “你个黄脸婆能分到那么多钱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我淡淡开口:“你来找我干什么?” “是不是你让司哲哥哥不联系我?他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哦?你不是说你的司哲哥哥最爱你了吗?现在怎么人都找不到了?” 这句话好像彻底激怒了,林小雨。 她有些不顾形象的怒吼:“谁知道你这个老女人在背地里耍了什么手段!” “我警告你,他之前陪着我的时候,天天在我耳边说他早就受不了你这个黄脸婆了!他现在只是避避风头,到时候我依旧会是总裁夫人!” “说完了?” 我直接打断她的话,连眼皮都没抬,直接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精准地甩到小雨面前的桌子上。 “看看这个。” 林小雨疑惑地拿起文件,只看了一眼标题《法院民事判决书》和后面罗列的具体金额,脸色瞬间煞白。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尖利起来。 “看不懂?” 我抬起头笑看着她。 “简单说,陆司哲给你的每一分钱,每一件礼物,用的都是我和他婚内的共同财产。现在,法院判你,三十天内,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全部还给我。” “不可能!那是司哲哥自愿给我的!凭什么还给你?!” 小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 “就凭法律。” 我直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白纸黑字,法院公章。你可以选择不还,后果是强制执行,上失信名单,限制高消费……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到你老家强制执行,把你做三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拿着你的判决书,滚出我的办公室。三十天后,我要看到钱到账。” 林小雨看着我那冰冷的眼神,又看着手里那份沉甸甸的判决书。 刚刚来的时候那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对巨额赔款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她抓取面前的判决书,像拿着烫手山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林小雨才刚刚毕业,现在就背负了将近百万的债务。 她当然不甘心,于是她买通了陆司哲身边的秘书,知道了陆司哲现在在哪里,林小雨立刻跑过去找他。 然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陆司哲。 8.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胡子拉碴,眼神浑浊,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高档的别墅里,乌烟瘴气,堆满了空酒瓶。 陆司哲就这样瘫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发呆,里面播放着毫无意义的广告。 “司哲哥!苏语姮那个贱人她欺负我……” 小雨哭诉着,把判决书递过去。 “那些钱明明都是你自愿给我的,为什么现在要让我还回去……钱我都花了你是知道的,我哪来的那么多钱……” 陆司哲醉眼朦胧地瞥了一眼,不耐烦地挥开。 “钱……钱?呵,钱重要吗?没就没了!我的老婆现在不要我了……语姮……我的语姮……不要我了!” “我的公司也快没了……一切都没了!” 他语无伦次,满脑子只有失去我的痛苦和公司因他无心经营、加上法院在追讨共同财产时精准打击而陷入的困境。 此时林小雨的哭诉和那张判决书。 对陆司哲而言,不过是另一重烦扰。 “滚!” 他突然暴躁地吼了一声,抓起一个酒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小雨吓得尖叫一声,看着眼前这个颓废、暴躁、毫无价值的男人,再想想那张巨额还款单,巨大的恐慌和绝望攫住了她。 “陆司哲,你前妻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没有种的男人!” “有本事劈腿找小三,没有本事为自己的错误负责,现在把错都揽到我的身上,难道是我逼着你跟我上床了吗!” “我告诉你,现在不仅你的前妻不要你,就连我林小雨也看不上你!” 她终于明白,自己抢到的,从来不是什么金龟婿,而是一个被彻底击垮、自身难保的烂摊子,以及一笔足以压垮她的巨额债务。 林小雨拿起包,不顾一切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自从拿到了法院判决离婚的判决书。 我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曾经因为家庭而放弃的梦想,现在又重新回到了我的人生之中。 我用我的才华和坚韧,以及对市场精准的把控,让我的设计工作室迅速的在业内崭露头角。 我设计的新生系列的作品,以独特的结构美学和坚韧的生命力,在国家设计大赛上一炮而红,登上了中国设计杂志周刊。 紧接而来的就是许多国际大牌的联名邀约。 工作室庆功宴的晚上。 我穿着一袭简约的黑色礼服,自信地站在人群中央,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沈允星端着香槟走到了我的身边,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专注而炙热。 “姐姐,新生系列大获成功,恭喜你。” 他声音清朗,带着由衷的喜悦。 “也恭喜你赢得新生!” 我回以微笑:“那我也谢谢你,没有你和你姐姐的帮助,我离婚和创立工作室的事情不会那么的顺利。” 面前的男孩看着我明亮的眼睛,鼓足的勇气,声音清晰坚定的说。 “那姐姐,现在你重获新生了,有没有考虑过……给身边等你的人一个机会?比如说一个早就准备好,想要认真追求你的人……一起拥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微微倾身,眼神期待又带着一丝紧张。 我听着他的话微微一愣。 想到这段时间他一直温柔的陪伴和支持,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唇角缓缓扬起了一个释然而明媚的弧度。 不远处我的好闺蜜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了。 而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昏暗的别墅里,烂醉如泥的陆司哲看着电视屏幕上财经新闻推送的“新锐设计师苏语姮获国际大奖”的标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亲手推开了那个闪耀又发光的女人。 悔恨,终将会伴随他的余生。 而属于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第1章 王妃投湖 楚国,璃王府。 “贱人,你明知道本王明天要娶柔儿,竟然敢给本王下药?” 锦衣华服的男人怒吼完,满带恨意地瞪了床上的女人一眼,然后,他怀揣着狂怒与杀气,朝她覆了上去。 看着男人的动作,云若月的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她嫁给他半年,他心中却只有南宫柔的身影,他从来没碰过她,皆是因为她有一张丑陋的脸,还有一对他仇恨的双亲。 “啊!”一阵痛苦袭来,云若月难受的咬着唇,看着上方那张厌恶又冷酷的脸,心痛如刀绞。 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厌恶和憎恨她。 楚玄辰冷冷的瞪着云若月,“你为了得到本王,不惜给本王下药,好,本王今天就成全你!不过,本王看不下你这张脸,因为它实在是太恶心了!” 楚玄辰说完,猛地扯下床幔上的纱巾,盖到了云若月脸上。 这话,重重的刺痛了云若月。 她痛苦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她的右脸上有一块手掌大的疤痕,导致她一直很自卑。 世人都叫她丑女,可她也有一颗追爱的心。 父亲知道她从小就仰慕璃王楚玄辰,硬是利用自己和皇上的关系,求皇上将她赐给了楚玄辰。 可是,楚玄辰并不爱她。 此时,男人折磨着她,乌黑的眼眸里全是骇人的杀意,“云若月,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知道本王喜欢柔儿,就设计让本王娶你;你知道本王明天要娶柔儿,就设计让本王碰你。如果不是你下药,就凭你这张脸,谁会碰你?本王宁愿碰外面的伎女,也不会碰你!” 云若月看着楚玄辰,强忍着他暴风雨般的欺凌,凄凉的冷笑,“在你心中,我连外面的伎女都不如?那我算什么?” “在本王心中,你什么都不算,你连给柔儿提鞋都不配!” …… 过了很久,楚玄辰终于要尽云若月的身,风卷残云般的起身。 他迅速穿好衣裳,根本不管床上的女人。 解了毒,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就一无是处了。 然后,他嫌恶的扫了床上的女人一眼,毫不留情的走了出去,吩咐丫鬟,“备水,本王要沐浴,本王不想被人脏了身子!” 听到这刺骨的话,云若月的身子猛地一抖,她的心瞬间凉透了。 楚玄辰的话像钢刀一样狠狠的刺在云若月心脏上,她现在才明白,原来他这么厌恶她。 他之前冷落她,不理她,她都仍对他心存幻想,她觉得只要她对他好,他迟早会看清她的真心,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因为她丑,就厌恶她。 没想到,在他心中,她竟然这么的不堪。 她看着自己破败的样子,想着他对她的讨厌和欺辱,心里顿时没了寄托,她颤抖的裹上一件衣袍,光着脚,走进了寒风萧瑟的冬夜里。 在离绯月阁不远的地方,有一汪湖泊。 深夜,寒风凛冽,湖水刺人。 只听“扑通”一声,有人大喊道:“不好了,王妃投湖了!” 第2章 穿成弃妃 湖边,一群王府下人站成一排,全都冷冷地盯着躺在岸边的王妃。 此时,王妃娘娘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在哭。 “娘娘,你别死啊,你死了奴婢怎么办?”凤儿伤心难过地哭着。 刚才王爷要和王妃圆房,她就去隔壁的院子里扫地,没想到扫完回来,就看到王妃跳湖自杀了。 旁边的张嬷嬷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哭?真是倒霉,王爷摊上你这么个女人,死也不换个地方死,偏偏死在我们王府。王爷说了,王妃不要脸,竟然给王爷下药。既然大夫看过已经死了,直接拖出去埋了吧!” “不要啊张嬷嬷,不要这样对我家小姐,她可是宰相之女,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现场乱作一团的时候,大家都没看到,那原本没气了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云若月一睁开眼睛,顿时看清了四周的一切,此时月黑风高,一大堆身着古装的女人,正对着她的“尸体”指指点点。 猛地,一阵寒风吹来,她顿时打了个寒战。 她想起来了,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国际顶尖外科医生,才三十岁的年纪,就因为替各国首脑医治了无数疑难杂症,被誉为天才医学家,结果却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酒驾的人撞死了。 然后,她的灵魂就穿越到了这里,并且附在了这具身体之上。 天哪,要是现代的人知道她一个治病救人的顶尖医生,居然死于酒驾之手,大家得有多恨那个酒驾的混蛋? 同时,她脑海中浮起了一段陌生的记忆,全是关于这具身体的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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