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告诉自己—— 是的,从这一刻起,范贺凛就和韩馨迟再也没有关系了。 范贺凛走前试图去找韩馨迟的助理把球球带走,谁知怎么也找不到他人。 范贺凛实在没办法,只能生着闷气回家。 半路,他却接到了一家投资的公司电话。 “范先生,你申请的有关电影的投资,我们老板通过了。”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范贺凛有些发懵,像是做梦般不真切。 反应过来,范贺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这个剧本我不会接受任何剧本改动和演员推荐,你们真的确定要投资吗?” 结果,电话那头对方答应得异常爽快。 挂了电话,范贺凛还觉得恍惚。 难道这就是否极泰来,情场失意而后职场得意吗? …… 有了资金很快就可以开始拍摄。 开拍前,范贺凛带着一瓶红星二锅头去了趟墓园。 范妈妈生前很爱喝酒,以前范贺凛老劝她别喝,但现在每次来看妈妈,范贺凛都会带。 老爸去世地很早,在记忆里,一直是妈妈一个人把范贺凛拉扯大。 她不是个温柔的人,会跟缺斤少两的菜贩子吵架,也会在范贺凛被欺负时为范贺凛撑腰。 可不等范贺凛赚钱孝敬,妈妈却死在了大二的那个除夕前。 一场意外,天人永隔。 办完丧事回到家,看到冰箱里满满的饺子,范贺凛眼泪拌饭吃了很久,妈妈把全部的钱放在饼干盒子里,还放了一张字条。 那张字条直到现在,还被藏在范贺凛手机壳的后方。 点上香,范贺凛将二锅头倒在坟上,深深吸了口气。 “妈,我离婚了。” 范贺凛没想过瞒着妈妈,而且就算妈妈知道,应该也只会大声说离得好。 如果妈妈还在,她一定会帮范贺凛教训韩馨迟,就像她小时候护着范贺凛一样。 眼前不知何时一片模糊,范贺凛压下情绪打起精神。 “妈,我要把你拍成电影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看啊。” 范贺凛知道,妈妈会看的。 因为妈妈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 离开墓园后,范贺凛就在微博建立了电影的官方号。 今天的热搜头条是#韩馨迟尤哲洲掌心的温度# 点进去一看,是一个花絮视频。 他们应该是在拍写真。 正是拍摄的空挡,天寒地冻,尤哲洲说冷,韩馨迟就握着他的手,轻轻哈气。 范贺凛忽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去剧组探班,给韩馨迟带了一只烤红薯。 那时韩馨迟体重管理,吃的东西被严格把控,他们躲在片场外偷偷吃着。 那天天气也很冷,韩馨迟就把围巾围在范贺凛脖子上,捂热双手捧着他的手哈气。 范贺凛笑笑,回到家,他从衣柜里取出一只盒子。 里面躺着一只婚戒。 这还是韩馨迟亲自设计的,可因为隐婚,她一直都没带过。 范贺凛取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将两枚戒指放在一起,一枚崭新,一枚有了斑驳的痕迹,就像两人的感情一样。 合上盖子,范贺凛将两枚戒指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几天后,电影开始选拔演员。 范贺凛一大早赶到海选现场看面签,这次的角色范贺凛要一个个挑选。 面试到一半,大门忽然被打开,韩馨迟和尤哲洲走进来。 范贺凛心下莫名一咯噔,蹙眉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韩馨迟睨着范贺凛,语气轻蔑:“你就是这么对给你投资的老板说话的吗?” 范贺凛一愣,看着投资方的工作人员上前才明白,原来韩馨迟竟是投资方背后的大股东。 原本因为电影要开拍的而兴起的兴奋顿时偃旗息鼓,范贺凛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拽住韩馨迟的手问:“那你来是打算监工进度吗?” 韩馨迟摇摇头,理所当然道:“范贺凛,我不想跟你废话。” “你电影里最重要的那个男角色,要么让尤哲洲来演,要么我撤资,你选一个吧。” 韩馨迟的话宛如恶魔低语,范贺凛看着她,只觉空气都滞黏几分。 这段时间不联系,范贺凛以为韩馨迟已经放过他,却不料韩馨迟在这里等着他。 心沉入谷底,范贺凛深吸了口气道。 “韩馨迟,这部电影对我很重要,我希望能拍好它。” “我可以给尤哲洲单独试镜,如果他能演好,这个角色我一定给他。” 许是见范贺凛软下态度,韩馨迟眼底划过一瞬复杂。 旋即,她冷哼一声:“对你能有多重要?” 范贺凛望着韩馨迟,语气是狂风骤雨后的平静。 他轻轻说:“等这部电影拍完,我就退圈了。” 范贺凛没有撒谎。 在圈里沉浮几年,范贺凛见了太多丑恶不堪的东西。 资本操控,舆论风向,前一天还爱你的观众第二天就把你骂得好像呼吸都是错的。 还有…… 范贺凛看着眼前的女人,韩馨迟还是那么好看,比他当初认识她的时候气质更加清冷出尘。 可她却再也不是那个爱着他的韩馨迟了。 范贺凛的话落,空气几乎陷入死寂。 冗长的沉默后,韩馨迟往试镜间走:“那就别废话了。” 尤哲洲的试镜即将开始。 上场前,他对韩馨迟开口:“馨迟,我有点紧张。” 韩馨迟立即柔声安慰他:“别怕,你还有我。” 这话……范贺凛曾经也听过很多次。 从范贺凛第一次去酒局拉投资,到后来因为烂片被网暴,韩馨迟都会轻轻抱着他安慰:“贺凛,你还有我。” 愣怔片刻后,范贺凛仿若无事地移开视线。 很快,尤哲洲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的演技,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惨不忍睹。 一个为了生母对抗家族的男人,被尤哲洲演成只会瞪眼无能狂怒的疯子。 范贺凛直接通知韩馨迟:“他的演技胜任不了这个角色。” 韩馨迟当下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不满的尤哲洲离开了。 然后当晚,范贺凛就被骂上了热搜。 #十八线野导范贺凛针对顶流小生尤哲洲# 视频是一个偷拍的角度,尤哲洲双眼猩红的看着韩馨迟。 “对不起韩老师,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角色,可是范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满意我的表演。” “我对自己很失望,明明我做了那么多功课……” 粉丝简直心疼极了,立即在范贺凛新电影的微博下进行炮轰。 范贺凛有心解释,编辑了大段文字,却在发出去的瞬间看见了韩馨迟的新微博。 韩馨迟: 言外之意,他怎么会演不好一个男配角? 手上动作顿住,范贺凛看着编辑好的长篇大论,忽然觉得很无力。 就像网上这些人说的那样,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烂片’导演,拿什么和新晋影后韩馨迟作对? 她的一句话,比他的一万句都有用。 脑中阵阵眩晕,范贺凛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起就没吃饭了,恐怕低血糖了。 他打开糖罐,捞出一颗塞进嘴里。 酸甜味荡开似乎让他的精神好了点。 然而没多久,智齿却隐隐痛起来。 越来越痛,范贺凛捂着脸,忍不住闭上眼睛。 这颗智齿疼了很多年,从前,韩馨迟会哄着范贺凛,提醒他按时吃药,但现在没有人再提醒了。 正找着药,大门忽然被打开,好些天没回过家的韩馨迟走了进来。 范贺凛诧异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韩馨迟说着,凑近范贺凛面前。 空气中荡开的浓郁酒气让范贺凛不由皱眉:“你喝酒了?” 韩馨迟不回答,只盯着范贺凛。 半晌,韩馨迟开了口,语气却有些粘稠:“你去帮我煮醒酒汤好不好?” 沉默了一瞬,范贺凛还是答应了。 他准备起身,然而下一秒,却又突然被韩馨迟扑倒在了沙发上! 她凑近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范贺凛颈窝上。 她把范贺凛抱得很紧,像是他们之间的隔阂淡漠不复存在。 范贺凛整个人僵在原地,许久,只听见耳后传来一句:“你还爱我吗?” 范贺凛霎时愣住。 一瞬间,他的心口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连带着牙痛都越发厉害。 这一刻,范贺凛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像以前那样故意开口让她心疼:韩馨迟,我牙疼…… 可随即,他就听见韩馨迟问道:“哲洲,你怎么不回答我?” 将韩馨迟放在沙发上。 范贺凛回到卧室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直到天亮。 天亮了,范贺凛按时起床。 韩馨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范贺凛拿起手机给余邵怀打电话。 “我什么时候能搬过去?” 得到今天就能搬的消息,范贺凛松了口气,拖出行李箱收拾东西。 收拾完衣服,范贺凛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一只相框。 里面装着他们的结婚证。 结婚证的照片上,范贺凛紧紧贴着韩馨迟,笑容灿烂无比。 “男士可以离女士远一点点,不要靠得太近了。” 工作人员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可当时的场景却恍若梦般不真切。 范贺凛还想起,当时拿到结婚证时,旁边有人开玩笑说:“是不是没了结婚证就不能离婚了?” 听见这话,韩馨迟居然真准备把结婚证撕了。 她说:“贺凛,我好不容易才嫁给你,绝对不会跟你离婚。” 当时范贺凛很无语的抢过结婚证,韩馨迟这才拿相框将其裱了起来。 从那以后,这相框便一直放在他们的床头,是什么时候开始,被他藏进了柜子里呢? 好像……是他第一次从她身上看见其他男人留下的吻痕时吧。 范贺凛沉默的将自己那本结婚证取出装进了行李箱里。 韩馨迟的那本则被他放在客厅最明显的位置。 拉着行李箱,范贺凛最后看了一眼这生活了四年的家。 好像少了什么,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但不论如何,和范贺凛已经没关系了。 门,开了又关。 声控灯逐渐熄灭,随即彻底黯淡。 范贺凛继续投入工作,他将尤哲洲的面试片段放在微博上,但很快便被人投诉到禁言。 找营销号发布,营销号却跟他说,韩馨迟已经打了招呼,他们都拿了钱不可能替他发了。 不光如此,接下来,作为投资方的韩馨迟还迟迟不给范贺凛打款,电影的拍摄进度被耽搁下来。 范贺凛去找她,她还是和一样的不肯见他。 焦头烂额之际,一档综艺的导演找到范贺凛道:“小范,趁着你现在有热度,来我们节目给嘉宾做个陪衬。” 上节目必定会被骂成筛子,但看着不菲的片酬,范贺凛还是答应下来。 到了现场才知道,这一期正好是尤哲洲和韩馨迟宣传新剧。 在导演的‘剧本’安排下,分组游戏环节,范贺凛抽到了和韩馨迟一队。 接着,决胜局又只剩下范贺凛这队和尤哲洲那队。 比赛的规则是越过障碍争抢一顶王冠,范贺凛将另外两人拖住,让韩馨迟去拿王冠。 韩馨迟两步就冲到台前拿到王冠。 胜负已分,在全场的欢呼中,所有人松懈下来。 范贺凛也喘着粗气起身,韩馨迟便拿着王冠走到他面前。 两人全场都没说过几句话,范贺凛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接着,韩馨迟举起了王冠就要戴在他头上。 范贺凛一怔,看着镜头没有动作。 然而下一刻,韩馨迟却举起话筒道:“啊,戴错了。” 她随即转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将王冠戴在了尤哲洲头上。 韩馨迟温柔道:“哲洲,这是你的,不管是不是游戏,我都不会让别人抢走他。” 末了她又举着话筒对范贺凛道。 “对不起了范老师,哲洲需要我。” 韩馨迟的笑灿烂无比,尤哲洲也跟着扬起了唇,现场的观众发出震天的欢呼。 范贺凛沉默的站在一旁,做足了一个敬职敬业的陪衬模样。 拍摄最后的,是聊天环节。 大家围坐在一起,主持人问范贺凛:“范老师有什么遗憾的经历吗?” 范贺凛沉默一瞬,便道:“从前,我有一罐糖,后来糖吃完了。” 主持人以为范贺凛是在开冷笑话,立即哭笑不得的将话题扯到一边,韩馨迟却面色阴沉下来。 韩馨迟捂住麦质问范贺凛:“你什么意思?” 范贺凛只是平静回道:“韩馨迟,我的糖要吃完了。” 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说出这句话,可说着说着眼尾还是泛了红。 “那罐糖一共有一百颗,我却吃了五百六十五颗,我本以为它吃不完的……” 在糖刚被买回来时范贺凛就数过数量,他会故意吃很多,然后看着韩馨迟偷偷的再将其补满。他曾以为永远都吃不完…… 可现在,罐子却见底了。 韩馨迟眼底闪过一丝情绪,旋即又变成一片冰冷。 她轻笑一声:“一罐糖范老师都能当成宝贝,你是不是有点太缺爱了?” 范贺凛平静的和她冰冷的目光对视。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在面对韩馨迟时好像不会再心痛了,只是有些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韩馨迟,只是不舍从前那份真挚热烈的感情。 范贺凛想,自己现在不是缺爱,而是已经学会体面的遗忘这份爱。 节目很快录完。 范贺凛准备离开,却又一次遇见了韩馨迟和尤哲洲。 尤哲洲歪着头好奇:“馨迟,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韩馨迟神色温柔的回道:“没事,被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扫兴了而已。” 尤哲洲眨眨眼:“那我们今晚去看日出吧。” 韩馨迟笑了,笑的温柔:“好,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两人说笑着离开。 而范贺凛站在原地,怔然发呆。 刚刚韩馨迟对着尤哲洲笑,和从前韩馨迟对他没有半分差别。 他曾以为是韩馨迟变了,原来,韩馨迟还是从前那个韩馨迟……韩馨迟只是变得不再爱范贺凛了而已。 因为网上的舆论,范贺凛的报酬很高,又参加了几个综艺给人做丑角,范贺凛终于凑够了赔给韩馨迟的违约金。 他没在再去求其他的投资。 毕竟有了投资总会受限于人,所以即使是缩减成本,范贺凛也要将话语权握在手里。 简陋的开机仪式上,范贺凛对着东南方虔诚拜下。 那是妈妈的方向。 这一次,范贺凛不会让她失望了。 开机第三天,范贺凛正在和剧里饰演女二的演员讲戏。 范贺凛拿着剧本喋喋不休:“然后你妈妈摸你的脸,你心里有隔阂,会下意识躲开。” 说着,范贺凛像戏里的妈妈那样抬手。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打开,韩馨迟走了进来,一见两人的姿势脸色就陡然沉下来。 “范贺凛,你对谁都用的是这种手段吗?” 范贺凛的心也陡然一沉。 他知道韩馨迟说的是哪一件事,那是他们在拍第一部电影时发生的。 那时,范贺凛也是在跟韩馨迟讲戏。 “男主身受重伤,你把他抱在怀里,他会捧起你的脸。” 范贺凛说着,像戏里一样捧起韩馨迟,正想继续讲解,韩馨迟却突然吻了过来。 当时,他强装镇定地板着脸让韩馨迟该出戏时就出戏。 韩馨迟却定定望着他说:“如果我戏外也想亲你呢,可以吗?” 直到现在,范贺凛还清晰记得那时,韩馨迟眼底自己的倒影。 他们的开始浪漫得像是偶像剧,可谁又知道,短短几年,他们会是这样惨烈的结局。 范贺凛镇定的让演员离开,才看向韩馨迟问道。 “韩小姐已经不是投资方,现在又来这里干什么?” 韩馨迟冷笑:“来欣赏你和其他人调情不可以吗?” 范贺凛如今已经对韩馨迟的冷言冷语免疫,只平静开口:“我和谁说什么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结束了。” 从认识到现在,这段感情范贺凛问心无愧。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把韩馨迟三个字从自己的人生中剥离了! 韩馨迟话语一滞,她死死盯着范贺凛,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半晌,她却压下声音转了话题:“我是来商量投资的。” “哲洲真的很喜欢这部戏,我加三倍的投资,只要他来演那个重头戏男角色。” 韩馨迟眼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似乎笃定了范贺凛会为了这些钱折腰。 就像过去这几年他为了她的违约金接的那些烂片一样。 范贺凛也很意外。 意外于韩馨迟竟然喜欢尤哲洲到这个地步。 心跳微微一颤,转瞬只剩麻木。 他不想浪费口舌,直接道:“从我的片场离开。” 然而出乎意料的,被范贺凛拒绝的韩馨迟没有多生气。 她唇边擒着一抹笑:“你就是因为我对他有偏见吧?范贺凛,除了我没有人会再来投资你,我等着你来求我!” 韩馨迟丢下这句便离开。 范贺凛注视着她的背影,在她出门的那一刻开口道。 “韩馨迟,我们已经结束了。” 韩馨迟似乎没有听见,脚步没有半分变化。 晚上,范贺凛忙完一天的事,刚准备休息。 刚拿起手机,就见一条热搜空降榜首。 ——#韩馨迟尤哲洲官宣恋爱# 是韩馨迟发的微博,配图是和尤哲洲手牵手的合照。 范贺凛瞬间愣在了原地。 刚在一起时,韩馨迟总是向他纠结细枝末节的事。 在最热恋的时候,韩馨迟连一句范贺凛随口说的‘我和韩馨迟回去了’都要纠正为‘我们回家了’。 五年过去,韩馨迟的习惯还是没变,只是那个‘我们’的‘们’从范贺凛变成了尤哲洲。 评论区一片恭喜。 范贺凛就这么一条条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闹钟响起的时候。 他急忙起身洗漱,才发现眼睛已经肿了。 匆匆戴了副眼镜遮住,他赶往片场。 然而才准备开拍,饰演女二的演员却找到范贺凛要求解约。 “范导对不起,我接了其他综艺撞档期了,违约金会赔给你的。” 演员将头埋的很低,声音也很低。 范贺凛看着演员,却只是沉默。 为了节省成本,范贺凛选角找的几乎是全新人阵容。 一个没作品没名气的演员,怎么可能接到大型综艺的邀约? 想来是有些人为了针对他而搞得小动作吧。 范贺凛没为难这个演员,直接让她离开了,拍摄进度却也因此中断。 接着,他一面找适合的演员,一面掐着日期,三天后,终于结束了离婚冷静期。 范贺凛立即打电话给韩馨迟,接电话的却是尤哲洲。 “馨迟在忙呢,你有什么事?” 尤哲洲语气挑衅无比,范贺凛沉声以对:“行,那麻烦你转告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她离婚。” 说完,范贺凛就把电话挂了。 下午,民政局。 韩馨迟姗姗而来,眼底生着怒意。 “范贺凛,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范贺凛不由蹙起眉。 分明是韩馨迟步步紧逼要离婚,怎么现在,反倒像是自己强迫韩馨迟一样? 他直接道:“早点办完早点结束吧。” 韩馨迟被气笑了:“范贺凛,你以为没了我,你离婚以后还有路可以走吗?” “你不过就是一无所有的废物,很快就会变成资本的玩物!”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 范贺凛听得脸上血色顿失。 即便两人要走到离婚了,范贺凛也从没想过,韩馨迟会这般无底线的羞辱他。 他已经搞不懂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从一开始便是他看错了人…… 但范贺凛也不想懂了。 他只是直接走进民政局,用行动回答了韩馨迟。 离婚手续很快办完,自始至终,韩馨迟再没有跟范贺凛说过一句话。 拿到离婚证,他们走出民政局,正好跟进来的新人擦肩而过。 他们手牵着手从旁走过,亦如四年前的他们。 “等下先别走,我让助理回去看看你还有没有东西,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留在我家里。” 韩馨迟一边说,一边手指飞快地打字,不愿意多看范贺凛一眼。 范贺凛没看她,将自己的两本证举到一起拍了张照,上面除了年份以外的日期完全重合。 原来……今天还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整整五年,不多不少。 他和韩馨迟就这样走散了。 回到家,范贺凛收到一条陌生消息。 是尤哲洲发来的,图片中是一本熟悉的日记。 那是范贺凛一周年送给韩馨迟的礼物,一共一千页,记录了所有他眼中的韩馨迟。 当时她说,她会珍藏一辈子。 而现在,尤哲洲笑着给他发语音: ‘馨迟说这种没用的垃圾扔了别占地方,我跟你说一声。’ 照片里,凝结着范贺凛心血和爱意的本子就那样扔在垃圾桶里,被污渍浸染。 范贺凛没说话,只将尤哲洲拉黑。 随后又拿起一旁的糖罐,把所有糖都拿出来。 一共五颗,他全部塞进嘴里。 酸甜味荡开,旋即而来的却是智齿的剧烈疼痛。 因为连轴转的工作,直到现在他都没来得及处理这颗牙。 疼得厉害,范贺凛捂着脸,拿出手机跟牙医预约了最近的面诊时间。 有些东西早就该结束了。 随后,范贺凛点开微博,不理会私信的谩骂攻击,将之前拍的两本证发了上去。 接着,他转发了韩馨迟和尤哲洲官宣的那条 然后配字: 网上因为范贺凛的话瞬间炸了锅。 #韩馨迟隐婚#和#尤哲洲挖墙脚#的词条迅速窜上热搜。 两人的评论区瞬间沦陷。 韩馨迟打来电话,语气盛满怒意:“范贺凛,你什么意思?” “马上就是新剧剧宣,你是故意的是吧?” 她歇斯底里地指责,范贺凛握着电话,语气却很平静。 耐心等韩馨迟说完,他才淡淡开口。 “可是如果我不澄清,大家都会骂我。” 这么多天他的微博腥风血雨,他不信韩馨迟一点都不知道。 她只是更在乎自己而已。 韩馨迟怔了怔,不知想了些什么,语气却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在赌气,你是委屈,但这么做太任性了。” 韩馨迟商量般开口:“范贺凛,只要你道歉,澄清说这是你造谣,我可以和你复婚。” 她似是做出很大的让步,可范贺凛听着,心中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我不会道歉,也不会去做扭曲事实的澄清。” 范贺凛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般。 “从前我爱你,愿意帮你隐瞒,但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要忍受他们骂我?” 爱一个人,的确让人甘愿委屈自己。 从将证据发上网的那一刻,范贺凛就不会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 不等韩馨迟再说什么,范贺凛直接挂了电话。 许是两家的经纪公司和粉丝出手,宣称照片是P图,网上的风评又渐渐扭转。 范贺凛索性将两人在一起的所有照片和视频做成合集都发了出去。 发完后,网上的风波他不再去看,按时来到医院里。 随着手术灯亮起,他终于拔掉了那颗让他难受多年的智齿。 打完麻药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原来有些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轻松。 拔完牙后,范贺凛戴着口罩,被安排在观察区等半个小时。 在麻药的刺激下,他还是痛得皱了皱眉。 一抬头,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年轻女人,长相不输明星,却是个陌生面孔。 她穿着休闲服,也不像是医生。 “实在难受,可以吃颗糖,我会帮你瞒着医生的。” 女人说着摊开手,掌心静静躺着一颗糖。 正是范贺凛从前吃的那个牌子。 看着糖,范贺凛却没接,在一旁的纸上写了些什么,对女人一笑离开了。 纸上静静躺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 …… 这边,韩馨迟正让公关处理着网上的舆论。 助理小心上前:“馨姐,晚上有品牌商宴,该出发了。” 他说着递来名单,韩馨迟看了看,却蹙起眉。 名单上有个特殊的名字——龙茂影视的董事长郭雨虹。 正是范贺凛之前去陪喝酒的那个富婆。 韩馨迟冷冷道:“不去,推了吧。” 助理很为难:“馨姐,这是品牌代言的商宴,如果不去品牌会撤销代言的。” 韩馨迟不得不去。 晚上到了地址,韩馨迟和其他人一一交涉过,便看见了郭雨虹。 看见她,便想起范贺凛,一股烦躁在心底升起。 酒过三巡,郭雨虹喝地烂醉,开始口不择言。 几番吹牛过后,竟还提起了范贺凛。 “还有那个范什么凛,那个小导演,长的是挺帅一小伙,就是故作清高,装死了!” 韩馨迟冷笑一声,阴阳道:“郭总何必这么说,范贺凛跟你关系不是很亲近吗?” “呸!” 郭雨虹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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